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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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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下堂妃搏爱记
作者:羊一弦

冤死下堂的汉王妃,以百官之首的大冢宰归来。换个性别身份出现在曾经痴爱的男人面前,爱情总有些怪诞的模样!
淡萸香慢,繁华尽处,何人执手?

文写完,作者仍然抹泪承认简介无能:美男帅锅,都是有不同程度的情感性精神障碍类疾病,唉,疼老婆得真爱!我性本善啊!
人品保证坑品!!!

话说,本来给本文最初取了个好矫情的名字叫《淡萸香慢》,然后~~
“唉,其实,本冢宰真的只想做个木匠嘛!”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欢喜冤家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独孤秋萸;宇文镶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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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绿冠

  大周都城长安,汉王府,彩绣高悬,宫灯璀璨,宾客盈门,明明是汉王宇文镶大胜归来的好日子,可几名太医匍匐在正堂前的青石地板上,战栗颤抖……
  汉王宇文镶正坐案前,修长手指一下下叩着卷耳几案,薄唇缓缓吐出冰冷字眼,“你们也都确诊王妃有了两个月身孕?”
  太医们战兢相视,“王妃脉像滑如走珠,必是喜脉无疑……”……
  满场宾客齐齐哦了一声,叹气的动静分外齐刷规整……
  汉王出征突厥半年,今日才回师都城,那王妃独孤秋萸肚子里的显然不是汉王播下的种苗啊。
  不得不感叹那王妃不愧为楚国公爱女,皇后亲侄,嫁给汉王不过短短一年便在大周开国不到十年的宫闱史上率先记下了浓墨重彩的绯艳一笔……
  而此时那绿冠压顶的男人脊背绷直,英俊容颜上的深邃凤眸已是冰寒深戾,宾客们顿时垂目哑然,不敢再语。
  这汉王虽相貌英俊,但却是个战无不胜的冷戾“战神”,长在军营,杀人如麻,曾与齐国一战便屠了两座边城,坑杀三万敌军,手段之狠,杀伐之厉,令敌国闻风丧胆。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样的“战神”却也会落得后院着火,帽冠发绿的下场,想必传到敌国,将会举国同庆,一片欢腾。没准还会将那位敢给“战神”戴上绿冠的独孤秋萸奉为女英雄,修个土庙祭上一祭……
  在场不少腰骨疲软的男人暗自叹息,如汉王这般雄壮伟岸的男儿都难逃绿冠压顶,自家这般根基不实难保也会头顶长草,绿成一片,真是世道混乱,妇德不存,阴阳无序,女人猖狂……
  ……
  从小伺候汉王的平公公见王爷的长指都已将那几案敲出了四五道裂缝,连忙躬腰上前为他斟茶压火,并极善解人意的道“东院的一干嬷嬷婢女,老奴已令重杖审问,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言毕,却见汉王手掌重拊上那手畔几案,一声砰响,无辜几案粉身碎骨,那案上茶碗落地成渣,绿蕊一地,睹来比汉王头顶的隐隐绿冠还要青翠几分,随之而来的便是掷地有声的低缓两字“杖!毙!”
  在场众宾客均吸了口凉气,就算不提那王妃是皇后亲侄,也断不能忘了她是楚国公独孤石的爱女啊。
  楚国公虽眼下已有病在身,但早年却是名骁悍武将,凭一柄重剑征战沙场,有天下第一剑之称,战功赫赫,无人能匹。
  大周建国,他任大冢宰之职,把持朝政,将独孤家五万精骑安扎要地,皇帝都对他礼让七分。汉王竟敢下令处死他的爱女,初生牛犊果是敢斗虎啊……
  倒是那些没振过雄风的男人情绪激昂,感叹着汉王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对待淫l妇就应如此杀伐决断,毫不手软,以立夫纲……
  唯有平公公却暗琢磨自家主子眼下是在气头之上,缓不得稍后权衡思量。
  王爷虽这几年战功累累,但必竟年岁尚浅,军中威望远不足以与楚国公相较。冲动处死他的爱女,必惹他与王爷正面反目,两相闹究,率先相祭的便该是自己这颗皱纹横生的老奴人头。
  这做奴才难,做个长命奴才更是难上加难,正在忧愁,抬眼却见一抹娇小的身影穿花过廊的奔进了正堂……
  一件淡粉色的小绣宫装,衬得腰细如素,身姿轻翩。发梳飞仙髻,点坠细玉钿花,眉如远黛,水眸潋滟,清丽绝伦。
  在场男人嘘了一声,早知汉王府中姬妾貌美。藏着这等楚楚动人的小仙女儿,定该是要日夜疼惜,撒尽雨露,难怪会冷落得那楚国公闺女要红杏出墙……
  “王爷,要杀便杀我一人!求你放过我的乳娘和陪嫁婢女!”
  小仙女儿说着便屈膝跪在了汉王跟前,一双玉白小手颤抖得拽住了汉王那一袭金丝绣袍边,而那带着哭腔的甜糯嗓音却如一坛醇酒酥麻了男人脊骨……
  在场男人目瞪口呆,这,这竟就是那无耻的淫l妇,竟是生得如此脱俗出尘,人见尤怜,不知是哪个辣手l淫贼采撷了这朵娇花,真是艳福不浅,让人好生羡慕……
  可汉王一介武夫,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竟是嗔目欲裂的一声“淫l妇!”,便是将大手狠卡上了那纤细的玉颈…… 
  独孤秋萸颈上窒紧,喘不得气,泪水朦朦中,那男人俊美的脸庞只剩狰狞。颈上越来越紧,浓烈的杀戾一点点深沉,最后一丝飘渺希冀也如残烬之烛化了青烟,难道这便是不听父亲之言的下场……
  一年前,皇上下旨赐婚时,父亲说汉王凶残狠辣,府中更有姬妾无数,不是良配,要替她向皇上退婚。可她却是欣喜得夜不能眠,执意非嫁汉王。
  她从小立誓要嫁便嫁如父亲那样的当世英雄,拒绝了多少上门求亲的青年才俊。
  两年前,汉王大胜归来,她挤在御道夹观的人群中无意望见那一身金甲,威仪凌凌,策马而过的飒爽英姿,便是进了眼,入了心。
  她与都城所有春心萌动的少女一样,在粉红丝绦上写下自己的祈愿,抛上城外月华坡的姻缘树上,希望神灵匹配她如意郎君……
  当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进了汉王府,满怀期待,立志要做个贤妻陪他身旁。
  可新婚之夜,她顶着那红绣龙凤盖头独坐婚榻,直到红烛燃烬,天光初霁,却是听说那本该来与她行结发之礼的如意郎君却是早招了宠妾侍寝。
  她悲伤落泪,却甘愿放下身骨,百般讨好,期盼郎生情意点怜惜,可得来的却只是那男人拥着宠妾对她一次次的叽冷羞辱……
  即便她对婚姻的暇想点点破碎,即便她的心一点点冰凉,可她独孤秋萸也绝不可能红杏出墙。只是她今日忽然昏倒,传来一干太医问诊,却都咬定是两月喜脉无疑,她百口莫辩……
  ……
  “谁敢伤我独孤石的女儿!”,一声重怒,须发半白的魁伟男人手提一柄青铜重剑,阔步而来,虽面有病容,但那威凌骇人的气宇却仍如当年那般令人胆寒……
  满场禀息死寂,当今谁敢不知死活,招惹这楚国公手中重剑啊……
  独孤石将已小脸青紫的女儿一把从宇文镶手中拽过,闻她泣不成声,“父亲,我没有与人苟且,我没有……”……
  独孤石轻拍拍她的头,让她安定,从袖中掏出一份墨迹未干的纸张扔到宇文镶面前,“这是老夫替王爷写下的休书,望汉王体谅老夫年老!”……
  “与人通奸的淫l妇,就是平常人家也不是休了了事!楚国公这样教女儿,想来她那皇后姑母也该会觉得羞耻吧?”,年过四旬,魁伟面黑的男人怒然出言,他是宇文镶的舅父骠骑大将军程扈,虽实力不敢与独孤石相较,但占理总是气甚,竟让独孤石一时哑言……
  ……
  独孤秋萸看见汉王的厌恶,看见父亲的为难,这近一年来的悲辱齐齐涌上心头,迎头便是撞向了那正堂的门墙,在众人惊呼声中,头破血流,额血长溢,污了那玉雪的小脸,分外惨裂……
  “秋萸!”,独孤石惊呼着扶起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儿,唯见她神思涣散微弱出言“爹爹,我想回家……”
  ……
  几名在场的太医慌忙来治,可忙活了半晌,却是齐齐跪在青石地面战栗,“小的们……无……能……”
  独孤石青筋暴突的老手,触到女儿的鼻下,果已气息虚无……
  独孤石急抱女儿回府,可刚入府门,却是见皇后的凤舆停在院中,舆帘掀起一角,一双寒凉的美眸看向独孤石怀中的独孤秋萸,语声冷怒“她让独孤家蒙羞,即便一死也让本宫在那皇帝面前抬不起头!应当鞭尸!”……
  独孤石眉间沟壑不平,眼眸浑黄,尽是悲伤,“皇后就没想过为兄就只剩这一个女儿啊!”
  早年本育有三子,可皆战死沙场,四十岁才又得子女一双,可儿子沉溺丹药,妄想成仙,五年前更是留下书信一封,称去寻仙山,便是不知所踪。唯让他老怀安慰的是这小女儿孝顺懂事,灵慧过人,可却偏偏为情所困,落了这等下场。
  难道是自己前半生杀戮太重才全都报应在了儿女身上,心胸一滞,便是咳出一口浓血……
  凤舆中那双寒凉的美眸微闪,冰凉的语气也稍有些热度,“小妹的处境,兄长应当清楚,本以为将这丫头嫁去能以她的绝色美貌拉拢住宇文镶,可她无能,反倒令家族蒙羞……望兄长能为全族千条人命着想,好生保重身体!”……
  独孤石心下盘算,皇后即便心狠手辣,却是自己同母亲妹,因无所出,不得不收养了出生微贱的大皇子宇文杞,将其拥立为太子,以图稳固独孤家盛兴。
  可那皇帝出身戎马,太子却是个拿不得刀剑的软弱囊包,入不得皇帝浑黄龙眼。
  而那汉王倒是骁勇善战,极似皇帝年少之时,如今又大胜归来,皇帝已表明有改立太子之心。
  想自己功高盖主,早被皇帝所忌,可无奈早已骑虎难下。活着还可维持独孤家盛荣,可自己已病入膏肓,撑不了几时,待阖眼之后,独孤家该如何逃那灭门之祸啊……
  青筋暴突的老手,颤抖抚过女儿那惨白小脸,“秋萸啊,爹爹对不住你啊!”,从未落泪的老将,却是老泪纵横……
  ……
  当日,楚国公府邸便张挂丧白,楚国公爱女独孤秋萸伤重不治而亡,但死后传全城所有稳婆前去查验,仍是完璧处子之身,乳娘裴氏更是当街扶棺,嚎哭痛诉那汉王如何冷淡欺辱,逼死小姐,满城震惊……
  不少青年才俊悲痛扼腕,纷纷在墓前提写挽联悲悼。
  而那害了独孤家小姐的汉王则成了众氏之的,不但被百姓唾骂,数名将军更是齐齐持刀上殿怒指汉王无德,害死功臣之后。
  皇帝宇文投无奈,将汉王贬为庶民,流放边陲恶地,才算是好歹消了这场纷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王妃好惨的唆,一来就死了o(╯□╰)o
  会是个轻松的故事的

  ☆、二 谪仙

  转眼三年……
  虽是春日,却是天色阴霾,乌云浓沉,那欲落未落的水雾似要将长安铺成一汪浓淡相间的水墨丹青……
  城门刚启,早起营生的百姓便见一胡须拉喳的男人策马领百余面有墨青刺字的壮汉入城,哒哒的马蹄挟带起一股尤带血气的春寒急风,惊起城边柳絮数簇,绒白翻飞,纷扬飘翩,更为这昏晦春日平添了几分如雪的萧寒之色……
  那马上男子身形魁伟,虽一身粗布衣袍,不修边副,但却掩不住那似骨子散发出的威仪英气,纷纷猜测这是何方神圣?
  街角卖烤地瓜的老伯正抠着被炭火熏得黑黢的鼻孔,抬眼一见那马上男子却顿时老泪成行,抛了地瓜便是一声惊天泣地的嚎哭“王爷啊!”……
  百姓们这才费力认出这马上男人竟是三年前因逼死楚国公爱女而被流放边陲的汉王宇文镶……
  听说,汉王流放边陲之时,遇突厥侵边,捕杀边民,他率百余流放的囚徒袭杀突厥,并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收纳边部降军近万,震惊四方,大扬国威。
  而三月前,楚国公独孤石却终是病殁,骠骑大将军程扈一众便上书呈请,汉王战功显赫,早已将功抵过,请求皇帝将汉王复爵召回都城……
  ……
  早朝,众臣睨那披挂晨露,稳健步上朝堂的汉王,皆是缩首禀息。
  三年的艰苦锤练,将这不过二十三岁的男人打磨出了更为逼人的咄咄气宇,风吹日晒而粗糙的古铜肤色,将刀削斧刻的俊美五官映衬得更为凌厉深刻,那双凤眸中沉淀出深不见底的寒戾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而依附独孤石的一众更免不得心下忐忑,皇帝早忌楚国公功高盖主,如今在楚国公病逝的当下召回汉王,摆明是要想用这把利刀来翦除独孤党羽。
  世异时移,官场轮回,从来这般冰凉残忍……
  皇帝宇文投恙恙倚坐龙榻,虽年轻时也是征战沙场的悍将,可杀了前朝皇帝登了皇位之后,却也免不得犯了天下英雄的通病。
  夜夜温柔乡,沉醉不愿醒,短短十年便被女色掏空,身形干瘦,容颜枯槁。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刮骨催人老,此时,见了那气宇轩昂的三儿子,皇帝乍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英武伟岸,不觉泛起笑意,道“镶儿在边疆凭一己之力,大震国威,辛苦了!”……
  宇文镶叩拜大礼,道“保家为国,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本份!”
  他虽说得平淡,但那三年却是非人的炙磨,那萧索荒漠,满目黄沙,冬燥夏暑,气候恶劣,缺粮缺水,时常以树根草皮裹腹,不少流放至此的囚犯都是病饿而死,而比那死亡更让他煎熬的是那飘渺的归期与无法施展的抱负……
  他曾暗暗对月起誓,一旦回来,便要以独孤家满门鲜血洗刷这三年的奇耻大辱……
  而皇帝宇文投听着这粗皮铁筋的三儿子说出这样毫无怨怼的言辞,许久难得的畅快大笑,当然令他更为畅快的是独孤石终于病死。
  那老贼功高盖主,手握兵权,纵横朝政,活着时动他不得,死了便该好好将那些认不清主子的独孤党人清理干净,并拿回那独孤家的五万精骑……
  以逢迎拍马坐上高位的司徒韦坯见皇帝的目光扫过朝堂上那些独孤党羽,自是瞬时揣测出了圣意,道“楚国公病殁,大冢宰一职不能久空。汉王大智大勇,战功赫赫,唯他能接此重任!”……
  独孤党羽闻言均惶恐的弯了腰脊。若汉王任了大冢宰,辖了六府,军政齐握,以汉王的狠戾,他们随后便也该纷纷拎了人头,追随了楚国公而去。
  个个心酸绝望得就差匍匐在地,嚎哭求饶,却见一名身形挺拔,容颜清俊的武将神色从容的呈上厚厚一册……
  独孤党羽顿觉看到一丝微弱的火光,这秦芜雨乃是楚国公义子,年虽不过二十五,但文武双全,至幼随楚国公争战沙场,战功无数,在军中也颇有威望。而楚国公在死前将他忽然调回,领都城府军,想来该是有些棋谋盘算的吧。
  可刹那的微光却是随着皇帝将那厚册的用力一扔而乍然熄灭……
  折叠的厚册在大殿正中铺散开来,约有三丈,众臣惊见那糊贴的纸面上竟是密密麻麻约有千余的血红指印,不但异常刺目,更散发出浓腥的血气,分外呛鼻……
  皇帝龙颜大怒的拍着宝榻大吼“竟敢呈这等腥恶之物来污朕的眼,拖下去斩首!”
  可皇帝心下却是畅快,刚正琢磨找个什么理由翦除独孤党羽,这老贼的义子便是自己率先捧上了人头。看来那老贼一死,这独孤党羽就已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独孤党羽冷汗转瞬便是沁透了朝服,秦芜雨却是毫不惊惶,并神容平静的徐徐回禀道“八年前,四公子独孤秋枫得高人指点,隐居仙山,研习兵法。众人皆知,此前能退齐军,并逼齐国签下割城合议,正是四公子之功……四公子智胆卓绝,气度非凡,深得军中上下信赖尊重。
  所以,军中一千大小将帅便是自发印上血指印,联名请求由四公子接任大冢宰之职,替代楚国公为皇上效死分忧!”……
  一番慷慨言辞引得众臣惊唔了一声,皇帝灰黄的瞳孔却几欲呲裂,百密一疏,怎么忘了那老贼还有个四儿子啊?
  三年前的确就听说那老贼的四崽子得闻小妹惨死,老父孤病,便将修仙的伟大志向生生逆转为了光耀门楣的龌龊念想。
  老贼自是喜癫癫的将那修了半拉子仙骨的儿子派去了边关军中吃糠咽菜,以示磨炼。当时本想着那独孤秋枫沉溺丹药,一心求仙,不过是个疯癫纨绔,不足为患。
  哪知半年前齐国皇帝高辗忽然御驾亲征,攻城掠地,意欲颠覆大周,那小崽子竟是在援兵未至的情况下,在城头从容摇扇独唱了一出“空城计”,不但不损一兵一卒的吓退了敌军,竟还活捉了那齐国的百战骁将乐陵郡王高允,并不知以什么手段的逼迫齐国签下合议,割让三城。
  那些齐臣都纷纷仰天悲叹“独孤小儿乃当世小诸葛!可气!可恨!”……
  齐臣倒还可公然骂一声“可气!可恨!”,可皇帝却是有愤难发,还得装模作样的重新接了那厚厚的一册血书,那一千多将领都为独孤老贼效死,若是齐齐兵变便是要铲他宇文家祖坟的祸患。老贼虽死,但这贼心尚存啊……
  韦司徒见皇帝老目沁血,自是要将佞臣也做出两分救驾的忠贞,道“大冢宰之职责任重大,独孤四公子如何能比得汉王?”
  秦芜雨却也是有备而来,道“四公子已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见!他是否胜任大冢宰之职,也应由满朝广评!”……
  此言一出,众臣一片喧然,半年前听说那独孤四公子空城退敌、割齐三城,便是震惊。却一直未能有机会一睹那“当世小诸葛”的风采,既已回了都城,便纷纷出言宣上殿来,满朝广评一番。
  众臣齐意难逆,皇帝一瞟自己那立在殿左,身形魁伟,气宇骇人的三儿子,想来定该有让那老贼绝后的血杀之能才是,便是暂压了怒气宣那独孤小儿入殿觐见……
  众臣齐齐翘首望向殿口,唯宇文镶面色如冰,目不斜视,极是不屑,那独孤家的四子,能空城退敌,想来也不过是凭几分运气。
  大冢宰之位是他囊中之物,那五万精骑,他也志在必得。
  至于那“当世小诸葛”也自会让他早日追随他的先父前去漫步那幽幽黄泉路……
  ……
  多日隐于浓云的日头却在此时隙下一片淡金晨光,在殿口隐绰交织,光晕之中悠冉出现一袭丧白,广袍大袖的纤秀身影。
  微风簌簌,衣带飞扬,他逆光而行,看不清容颜,竟也可感一股非同寻常的仙韵风流……
  那纤秀身影冉冉缓步,款款而行,大殿琉璃瓦垂下丝缕光影,在他身周氤氲飘浮起淡朦金雾。他不似处于朝堂大殿,倒似行于薄云青山,周遭繁花纷乱,她却翩然天外,静谧素白,不带俗尘……
  待那身影落定,隐在那光影后的面容如出水玉莲隐隐而现……
  众臣齐齐惊声,肤白如玉,眸若点漆,眉似远黛,清丽潋滟,宛然画中谪仙……
  只见他款款一礼,“微臣独孤秋枫拜见皇上!”
  语声清亮悦耳,明眸绮丽,浅淡一笑,便顿暗淡了那殿外的缭绕春光……
  那皇帝竟都看得几分失神,直想捶胸顿足的嚎上两声,那老贼竟有个这样仙姿绝美的儿子,若论模样倒是将自己那脸皮已晒得发黑的三儿子生生践踏了下去……
  韦司徒自是察觉皇帝颤须,佞臣之责便是为皇帝解忧,道“独孤四公子年岁尚轻,手无缚机之力的单薄书生,如何比得汉王大智大勇,战功赫赫!臣僚们定也觉大冢宰之职还是汉王能担吧?”……
  这话既踩踏了那独孤小儿,更是将汉王的马屁也用力的拍了一拍,也笃定无人敢公然违逆皇帝圣意,出口支持那独孤小儿。韦司徒自感甚妙……
  满朝臣僚虽被这四公子谪仙姿容震得晕眩,可如今楚国公已死,皇帝风向刮的汉王,为官长久之道乃是见风使舵,就是抱大腿也要选粗壮的不是,瞧独孤公子小细胳膊小细腿,毫无他独孤家男儿的伟岸魁武,想是幼时丹药咽得多了,影响了生长,着实不像个坚实的靠山。
  连声应和韦司徒的便是此起彼伏,喧声一片,让皇帝好生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弃妇华丽丽的回来了 ㄒoㄒ

  ☆、三 狭路

  一片喧然声中,却见那发育不良的独孤四公子轻抚袍袖,笑得淡然,悠然踱步到那面寒无波的汉王眼前,道“知汉王治军甚严,行事刚毅,贪腐必杀!敢问汉王如何统领百官,安民富国?”
  此话说得淡淡缓缓,眼角眉梢似还带着不经意的恬淡笑意,可却是让满朝文武顿感泰山压顶,忧心忡忡。
  汉王狠戾,治军法度深严,稍有贪腐便必正法,绝不留情。可官场污浊,有几个身家清白?
  若汉王任了大冢宰,不但再难掏些肥油,更是如芒在背,如刃在颈,难有太平啊。
  臣僚们的心思便是瞬又飘向了那发育不良的独孤四公子,纷纷噤言竖耳,以默然再度倒戈。
  朝堂转眼的死寂,让皇帝刚灭的怒火又腾腾燃烧。
  那三儿子长在军营的,从小只思武功,与自己一样念书不多,想必定是无法将这样的问题答得妥当,可若答不出便是让这有“当世小诸葛”之称的独孤小崽子逞了威风……
  不出皇帝所料,宇文镶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出生戎马,至于如何统领百官、安民富国,他自是未曾思度。
  想这独孤四儿子定是知他诗书少念,口才不佳,便是刁舌公然奚落。凤眸一寒,便是怒瞪向那斗胆小儿,那气势便已骇人七分。
  可看清面前人时,汉王却是乍然一怔,这如画的眉目竟是像极了那“淫l妇”……
  这才想起这独孤秋枫与那“淫l妇”乃是一胞所生,相貌酷似,并不稀奇。而这独孤四儿子浑身散发的潇洒却又傲然的气宇也是那“淫l妇”绝不可能有的。
  只是眼前却蓦然出现那“淫l妇”撞墙后血泪相浑的惨然小脸,竟是紧握了双拳,更说不出话……
  独孤四公子见汉王无言以答,却无半点得逞之意,反倒朝皇帝一揖,满脸谦虚,神色诚挚,道“微臣必竟年岁尚轻,历炼太浅,大冢宰之职倒也确实不敢承担,不如就任个大司马,前去边关,加以磨炼!
  微臣有驻扎要地的六位堂叔以及那帮随先父身经百战的将士们相助,有信心与先父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唔,皇帝拽了下胡须,这独孤家的四崽子是当朕傻么?假悻悻的说什么只愿任个大司马,可那大司马才是手掌全国兵马的重职。
  还说什么有六位堂叔和随那老贼身经百战的将士们相助,这就是笑脸吟吟的以退为进,逼宫要权,想要将那老贼的权臣遗风贯彻始终啊……
  可想起独孤老贼那六位均不安份的堂弟早年便有鼓动独孤石取而代之的野心,只是因独孤石念及自己小妹乃是皇后,这才深深掐住了那独孤家五万精骑的蠢蠢欲动。
  皇帝思来想去与其让独孤家别的雄壮男儿做大,还不如用这弱不禁风的小崽子暂且制衡住他那六位堂叔,再待时机将独孤家斩草除根……
  皇帝斟酌到此总算稍缓了龙颜,便是下旨以独孤秋枫乃是楚国公之子,有过人之才,足以承担大冢宰之职。只是那手握兵马的大司马却是交给了宇文镶。
  无兵马之权的大冢宰便也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只待将独孤家五万精骑拿回,便能随便将这小崽子剥皮削骨,下釜熬汤……
  “谢皇上隆恩!”,独孤四公子却是不但毫无异义,还一脸深感任重,愧不敢当的谦恭。
  款款而礼后,还唇角含笑的朝那并排行礼的汉王拱手,眼波流转之间,又荡漾了一池春水。
  汉王却只是暗骂了一声虚有其表的蠢货……
  ……
  朝堂尽散,出了宫门,秦芜雨牵来马车,却见四公子钻进车中便是连连嘘气,半晌,才吐出一口长气,垂着眼眸抱怨道“那汉王是多狠辣眼毒的人物,要是被他发现我是那死了三年‘淫l妇’,还不当场让我再死一回?爹爹怎么非要我去冒充哥哥?”……
  仙姿风骨的独孤四公子竟就是那有亏妇德的“淫l妇”,这真是个惊鬼泣神的秘密……
  ……
  三年前,她悲愤撞墙后,独孤石暗中找来鬼医阴一施诊治后才知,她之所以会被诊为喜脉应是中了一种叫茯宫散的寒毒,此毒会令脉如走珠,号来与喜脉无二,虽不致命,但是会令身子大伤,终身不孕。
  她嫁进汉王府前,独孤石便叮嘱过她万事小心,而她平时的饮食,都是乳娘裴氏亲自以银针试过才敢入口。
  唯有汉王大胜归来,大宴宾客的那日一早,汉王将皇上赏赐的果品分给府中姬妾,给她也送了一碟。
  她想着那汉王对她从来冷淡,这次回来却是分赏饮食,妄想以为该是被她长久真心感动。一时高兴,便是直接尝了一小口。
  哪料之后走出东院便就轰然晕倒,还恰被那汉王的宠妾丽姬所见,便是禀告汉王传来了一干太医,一诊竟是喜脉。让她一时有口难辩,走上了绝路……
  而乳娘悄将那吃剩的果品带出拿给阴一施一验,果是加了那阴毒无比的茯宫散……
  ……
  想到三年前的遭遇,独孤秋萸咬碎了银牙。可落得这个地步,不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将一只恶兽看成了良禽……
  “你们倒是快些将哥哥找回来啊!”,她半垂眼眸,神色颓靡,裹着大氅缩在车角,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殿上的风度翩然大相径庭……
  “在找,在找,小姐再忍耐一时!这冢宰之位暂替四公子做着!”,秦芜雨忙连声安慰,却是暗暗担忧……
  义父早已料到皇帝迟早会将汉王召回,以这把利刀铲除独孤家这颗眼中钉。
  三年前便让险些丧命的小姐冒充四公子入了军营,累积入朝的资本,也暗寻真正四公子的下落。
  只是这已寻了数年,那四公子竟真像飞升了一般,在人间觅不得踪影。
  若是一直寻不到四公子下落,这个局面又该如何维持?小姐终归只是个柔弱女子,并无争权逐利之心,如何能在这血雨腥风间长时游走啊?……
  “唉,做什么冢宰?我只想做个木匠啊!”,那突入其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震得秦将军险些呕出一口恶血……
  ……
  虽冢宰大人从小的理想确实是做个木匠,可这统领百官的大冢宰也确实新鲜。
  虽朝袍尚未制好,但冢宰大人便已按捺不住要去楚国公战斗过的官衙看上一看,意欲将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熊熊点燃……
  车舆缓缓行到皇宫东门外的官衙,却是一个颠簸,险些将冢宰大人那单薄的身子甩出车外……
  好大的胆,谁敢惊堂堂冢宰的车驾,秦芜雨掀帘而出,却见一辆双驾马车正并抵在那官衙不宽的入口。
  而驾车的黝黑少年,一脸肃色,缰绳挽在臂间,挺直的脊背比他手畔的大刀更硬,从头到脚都有一股血腥未尽的浓浓杀气,见他昂颈一喝“我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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