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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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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知道了……”

    余慈确实是清楚了老道的意思,可是却越发地不得劲,这种取取舍舍、有情无情的东西,让人觉得太脂粉气。其实他倒不怕死,反倒是烦恼这些缠缠绕绕的玩意,为什么修道就不能像使剑那样,一剑过去,立分生死,来个痛痛快快呢?

    憋气的时候,就要饮酒。酒杯里洒了灰,他就不要酒杯,抓着酒壶,一口饮净,酒味虽薄,却是一气冲上了脑门,他心绪激荡,又想到于舟先前所言的天地、物、人之说,一口气顶上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他忽地拍案大叫:

    “为什么非要取舍不可?使万物为我所有、使万人为我所用、使天地自然为我所使……这样,还不得长生么?”

    老道闻言怔了。

    余慈吼出声来,也是脑中一清,立知自己说了混话,刚想解释,却见老道放声大笑,忽地拂袖,砰砰咣咣一阵乱响,满桌子的酒杯小菜摔了一地,差点儿连盛着鱼龙的石盒都摔下去。

    此时宝光已携酒到了小亭外,突地看到这幕情形,直接给吓呆了。

    老道笑罢,又看着余慈,半晌不语。

    余慈生平还是第一次后悔酒后失言,迎着老道的目光,他苦笑道:“这是气话……”

    老道忽尔展颜一笑:“很好!”

    “什么?”

    “我知道是气话……但这些句子,就是气话,我也说不出来。”

    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那么出亭而去,再不回头。

    午后时分,观中的道士们纷纷结束了午课,道观中人声渐起,但传到余慈居住的独院,却大都消寂下去,不染其清幽。

    余慈在院中缓缓踱步。

    这是他回到止心观后的第十天。

    从那天老道拂袖而去后,余慈便再没见过他,便是那鱼龙也没有交上去,至于外室弟子之事,更是给搁置下来。好像那一回失言,真的触怒了老道,使得一切都陷入停滞状态。

    时间持续得久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遗忘掉,每日里只有宝光过来说些闲话,让他觉得自己还在尘世之中。

    余慈不是没有焦躁过,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思慢慢地沉淀。不知不觉间,天裂谷时的勾心斗角,生死拼杀变得模糊了,始终充斥在他心中的紧迫感也缓和下来,至于仍沉潜在水下的阴谋、“巨人”间的对抗等一些更遥远的东西,则是被埋在心底最深处,再加了一层盖子。

    这样,他的心大部分空掉了,跳动的节奏自然发生了改变。

    余慈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节奏,与他在天裂谷、与他之前十二年的流浪生涯、也与他幼时在双仙教中的节奏完全不同。好像是悠然闲适,感知又非常细腻,他并没有遗忘前尘,只是渐渐改换了角度,单纯从那里面抽取信息,丰富自己的思维。

    简单来说,他在反思。

    并不是说他认前面做的事情有什么错误,而是他找到了一些在激烈的情境下,不可避免遗漏的有价值的东西。

    较虚幻的像是他各个时段微妙的心境变化,更现实比如使用雾化剑意之际,“先天一气”细微的运化方式。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里面,有一些他一直在追求,却被更夺目的现实状况掩盖住的东西。

    所以,余慈开始喜欢在安静的独院中踱步,去回忆、去思考、去探寻,最终把握住那些东西,因为它们才和修行、才和长生挨得更近。

    他状态变得很好,今日更是如此。

    在静谧的环境下,他甚至可以听到肌骨血肉在“先天一气”的滋润下,绵绵密密的合声,像是深夜潮水拍打岸边,起伏有致,如闻天籁。

    受此密音的浸淫,余慈很自然地进入到似醒非醒、杳冥恍惚的状态下。往昔清晰的思虑觉知,此时却像是漫堤的湖水,四面流淌,没有任何目的性,但在其最深处,又有一点微微的光亮,构成最根本的核心,照耀着难测其深的心湖。不论湖水蔓延出多远,都要受到光芒的影响,尽管那影响已是微乎其微。

    他莫名其妙地、也是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叶途的言论,却失去了前后顺序,甚至失去了语言这个外壳,而是还原为最直观的图像,最纯粹的理念,呈现在心湖之中。

    那是一组同心圆。

    微光便是圆心,湖水便是已经模糊了其间界限的圆弧。

    四处蔓延的湖水主动与外界天地联系,侵占着新的地盘。而外界天地也在与湖水沟通,也许是一片落叶、也许是一阵微风,通过这细微的变化,传递着遥远距离之外,那些模糊的信息。

    湖水本身便能将这些信息消化且作出反馈,而湖心那点微光,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信息的输入、与湖水的作用、湖水的反馈这一整套流程印刻下来,再将这流程本身剃出去,只留下一点那流程所宣示的微乎其微的“道理”,收入其光芒之中,那点微光似乎也扩大那么一丝半毫的样子。

    然后,湖水在微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澄澈,反馈的信息也更为明晰,由此周而复始。

    直到一个鲜明强烈的刺激突然插进来!

    当理想最接近你,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也就是所有幻想的色彩都褪去的时候,不知道大伙儿是个什么感想。

    当然,鱼刺兄挑肥拣瘦,是他的性格问题。敝人则是对朋友们的支持来者不拒。点击很重要、收藏很重要,红票也很重要,大伙儿加劲儿支持啊!
跃渊 第一章第七十七章 取舍
    运剑如笔,行气如墨,以虚空为绢纸,老道把鱼龙身姿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而且,那鱼龙是游动的、是活的!仿佛有着自我的灵性,在虚空中嬉游变化。

    对这一手绝妙剑术,余慈实是叹为观止。

    于舟见他模样便笑:“这剑气千幻之术,不过是旁枝末节,你若沉迷在此等事上,也不用再去修道了!”

    语气温和,语意却重,余慈心中凛然,拱手正色道:“请观主明示。”

    “我没什么可以明示的,只是让你看一些事实。便如我离尘宗、便如那白日府、便如万灵门、便如天裂谷中数以万计的采药客,当然,还有那些妖魔鬼怪,通通算上,这些人物势力,有哪个脱开了‘道虫’演化的道理?你可以想想,但不必现在就有答案……前人称呼‘道虫’,真义便在其中了。”

    虽是让他想,但于舟不给余慈仔细思考的时间,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在余慈道谢之时,又是微笑:“你不为外物所动,只求长生大道,且不说这想法的好坏,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怎么个想长生法呢?”

    余慈脱口道:“日思夜想。”

    于舟不置可否,只抚须道:“日思夜想之后?”

    “践而行之。”

    “行之不得?”

    “求之!”

    “向何处求?”

    余慈想了一想,道:“自然是向观主求来。”

    于舟闻言大笑:“我若能得长生,又怎能落得垂垂老矣,在此观中等死?你是可是问道于盲啊!”

    余慈沉默不语,只觉得老道笑声虽是豪放,但中间毕竟有郁结难解之处,想必是忆起了伤心事,这便是他的罪过了。

    老道笑罢,忽又开口问他:“后生可知长生之难?”

    余慈回想起自家经历,坦然道:“略知一二。”

    老道用手指了指他,隔着剑气演化的鱼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愈发迷蒙不清:“长生之难,于我则刻骨铭心!”

    “遥想当年,我携发妻踏遍千山万水,寻仙觅道,历经艰险磨难,未有退缩,只求长生,自诩心固如磐石,风雨不敢欺。后与先师结缘,我夫妇二人得以双双拜入离尘宗门下,得长生丹法,以为仙路已在足下,然而倏乎三百年已过,仙路漫漫于前,方知当年一切险阻,在真正的劫关面前,不过是杯水泻地,以为滩涂,可笑复可怜。”

    三百年……这是老道首次亲口证实他的年岁。对余慈来说,让他这个连三十岁都不到的后辈,去想象十倍于其年龄的漫长人生,委实是件困难的事。所以,他只能继续沉默。

    但他一直看着老道沟壑纵横的面孔,莫名地想到了紫雷、赤阴两个“旧主”。年少时他一直不明白,那二位已经是还丹修士,掌握千里之国,又青春长驻,为何如此急迫地用人命来填长生欲壑……之前几年,他以为自己理解了,那是出于一种紧迫感。但如今,他又悟过一层:

    其实,那是恐惧吧!三百年时光,却在长生路上驻足不前,眼睁睁地看着自我生命终结,这种经历,余慈无论如何都不想尝试!

    老道不管他这些心思。他养气三百余年,便是有一些纠结,也不会显露太久,转而笑道:

    “我这三百年修行,至还丹巅峰而不得寸进,耿耿之余,却也明白了长生之难,不在传法之前,而在传法之后,只是天下求道之士,十有**,连‘传法’这一关都过不得,实在是可惜可叹。故而这些年来,我借主持止心观之利,多与人方便,为宗门广收弟子,倒也不是应在你一人身上。而且,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成,要看你的努力和造化!”

    “造化”二字,语意悠悠,似有无尽感慨,但那就不是余慈所能深究的了。

    他只是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故而起身,向老道郑重施礼:“观主苦心,弟子明白。”

    这时,他自然而然地换了称呼。于舟非常满意,却不与他太过严肃,只举杯笑道:“我为你架张梯子,你攀上来,现在算是真正走上了长生路,从此以后,艰难险阻,已与过往不同,你要有准备了!”

    余慈同样举杯,又是一杯热酒下肚,沉声回应:“弟子尽知。”

    语意沉沉,自有一番深意。余慈自反出双仙教以后,飘泊四方,如无根之萍。如今却是重立根基,心中感慨,又哪是三言两句能概括完的。

    他重新入座之后,又斟满酒盅,一饮而尽,暖融融的酒意弥漫全身。这时候同样的座位,对他的感觉已是截然不同。有些话以前不可说,现在可以说:

    “观主,你刚才说求仙不向你处求,却让弟子往哪里去?”

    于舟咧嘴而笑:“我是这般下场,如何教得你长生?故而我先前所讲,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我寻得山门内那些同道前辈成功之法,为你讲来。你此时算是外室弟子,只能照猫画虎,待日后机缘到了,再从那些仙长口中,求得长生真解,方是正道。”

    余慈心中听得不是滋味儿,不是说老道话不中听,而是他言语中沉沉暮气,未免表现得太过浓重。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老道这些话说起来,不比先前坦率,像是有什么情绪闷在里面。

    于舟却不管他,几盅酒下肚,倒是谈兴大发:

    “我们再说这‘道虫’。天下修道之士千千万万,能长生者几稀。是不是像这鱼龙一脉,自虾须草、鱼龙草、再到鱼龙,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层层筛选,以至得道?”

    余慈略微沉吟,忽然道:“观主。”

    “嗯?”

    “这岂就不是观主所言的‘道虫’之‘虫’么?我非伪善之辈,平日里杀生害命之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不怕观主见笑,我与人一语不合,拔剑杀人,杀十个八个,也未必怎样。但若是因我一人之长生,视天下同类如草,收割元气盗取生机以自肥,此类事情,我是做不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想到是紫雷、赤阴两位“旧主”,这两个他至今都要仰视的还丹修士,不正如老道所言,戕害同类,为自己的长生之路架梯子么?

    作为受害者,余慈绝没有效仿之心。至少,现在没有!

    于舟听得笑了起来:“你不用向我表明心迹,你也把大道长生想得太简单了些……《阴符经》可读过?”

    余慈很坦白地摇头。

    于舟笑指他一句:“以后这些功课要用用心。这经文里有一句话,乃是‘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此言何解?”

    余慈仍是摇头。

    老道没有直接解释,只是拍了拍手边的石盒,又道:“一条鱼龙两千五百功,你觉得宗门这功德交易之法如何?”

    余慈这次不再摇头,而是皱眉说:“商贾气很浓。”

    顿了顿,他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与我想象的修行宗门不太一样。”

    老道抚掌而笑:“年轻人这话说得极妙。你想象的……可惜,长生大道无从想象,只有践行一途。长生之艰难,不经由实践,又岂能理解透了?

    “要知长生是最虚无缥缈的事,但求长生又是最现实的事。以你现在的修为,若只想着餐风饮露,净体辟谷,那是要给饿死的,终究少不了油盐酱醋。你再看山门内那些化虹乘云,遨游太虚的前辈仙师,当年也都是从粗浅的提纵到驭器悬浮、再到步虚飞空,一步步提升,才有今日之境界。

    “即使他们有了今日的境界,从油盐酱醋里面抽身,他们的徒子徒孙依然要到里面滚一遭,从没有说师傅一朝传法,徒弟长生可期的道理……是不是觉得老道说的都是一些陈词滥调?”

    余慈哑然,不等他辩解,老道便笑道:“这想象和践行之事还要更复杂,便是善功榜,也是别有深意。现在倒有一个更简单的问题,不用想象,你且答我:虾须草、鱼龙草,它们之间,会交易么?”

    余慈只能再度摇头。

    “这便是了,鱼龙一脉通过感应交通,盗取同类生机以自肥,但这是它们吸收养份而成长的唯一方式,但我们而言,想吸取养份,选择可要高级得多,也复杂得多。

    “你为什么非要取别人性命?只要他身上的灵丹法宝,不可以么?再退一步说,彼此交换不也挺好?宗门的功德交易不正是这么做的?

    “推而广之,任何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是获取养份的机会,只不过有人获取的多,有人获取的少。有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有目标地去换取,而有人则懵懵懂懂,白白浪费机会。

    “打个比方:人行于道中,见一美人,遍体绫罗,珠光宝气,又携有修行典籍若干,此时,好色者欲携美人归,理所当然;好财者欲得其珠宝,说得过去;而吾等修行之人,取其典籍是人之常情,可若还要慕财好色,甚至连典籍都忘个干净……长生与这等人何干?。”

    余慈听得笑起来,但老道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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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一章第七十六章 说虫
    其实近两百的善功无论如何都不算少了,有些修士十年八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但与余慈所欠数额相比,这两百善功,实在有一段距离。

    宝光其实不傻,他目光总盯着余慈背上的包裹,满是狐疑。

    看他模样。余慈便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呃?”小道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突然记起自家的宝贝:“鬼纱云!”

    余慈笑吟吟地道:“先把你的功德牌拿出来!”

    宝光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掏出了功德牌,递到余慈手中。余慈随即也将鬼纱云握成一团交给他。

    “哎哟,轻点儿!”

    宝光看得心疼,忙接过来,方一展开,他便发觉不对:“怎么……血?”

    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也在此时,他听见“叮”地一声响,转眼去看,余慈正把他的功德牌递过来。

    “抱歉了,宝光师弟,这个血迹怎么都没洗下来。现在物归原主,这里聊表歉意。”

    余慈用于舟老道传授的方法,给宝光传了一百善功过去,不但是赔偿,也是感谢宝光出借宝物的情谊。不论是来回赶路,还是天裂谷下脱身,这鬼纱云都帮了他的大忙,百功以谢,是理所应当的。

    宝光愣愣地接过,也没管善功数目变化,而着瞪大眼睛看他:“余师兄,你受伤了?”

    要说和宝光这样的人交往,确实心里熨帖,余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是别人的……”

    然后他就看见小道士的眼睛亮了起来:“哎,那余师兄,你这次去天裂谷一定是非常刺激吧,给我讲讲,给我讲讲啊!”

    没有出过门的小孩子,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不一样的。余慈微愕,随即哈哈大笑,与他把臂同行:“确实是刺激得很,你且听我道来……”

    “果然惊心动魄。”

    说话的是于舟老道,他听罢余慈的讲述,也是抚须感喟。能让一个活了三百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家有这样的评价,余慈颇有荣焉。

    话说回来,他说的这些事,老道对他个人经历倒更感兴趣些,对妖魔及天裂谷寒潮这样的大事虽是沉吟,却不怎么惊讶。

    余慈明白,像离尘宗这样的庞然大物,自有一套特殊的消息渠道。他回返止心观的时间超过十天,若是老道预先得知相关的情报,也没什么奇怪,只不知离尘宗对此又会有什么应对之策呢?

    这样想着,他笑道:“我这人大约是正走着运字,否则早死在谷中十多回,哪还能回来吹嘘。”

    “确实是运道没错。”

    于舟的感慨也是由衷而发:“十人九殁之事,生者或是有实力、有天赋,但十人十殁之绝境,你还能囫囵着到这里,无疑就是运道了。”

    余慈听着便笑,因为照神铜鉴一节,他暂时不想向任何人提起,故而陈述中把握的就是“精简”二字。能不说就不说,说起的也以简洁为要。这样,他告知于舟等人的,其实就是三件事:

    天裂谷下有妖魔入侵。

    他与白日府发生了冲突。

    天裂谷爆发了反常的寒潮,最终酿成动乱。

    至于鬼兽和双头妖魔的大战、玄阴教和净水坛的关系、“证德神魂”夺舍、鬼兽巢穴、救下证严和尚等事,这些更深入的细节,因为都涉及到照神铜鉴,他没提起,而这也更符合他一个普通“通神”修士的身份。

    他给老道说的这些,都是一路上经过细细斟酌,最后定型的。里面线索完整,细节方面则有模糊之处,但这也是人之常情,那样激烈的情境中,若是一切细节完备,才真叫奇怪。

    为此,若听众非要有一个能接受的解释,“运道”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此外,余慈也有一个隐藏的念头:“小蚂蚁怎么看巨人打架呢?”

    自然是爬到远远的高山上去看。

    若是在巨人脚下,也就是给踩烂的命!

    他觉得自己在天裂谷之事上陷入太深了,因为有照神铜鉴,一些以他的层次根本不应该触及的东西,此刻都印在他脑子里。所幸到现在为止,巨人还没有发现他这个“小蚂蚁”,可若真的不知死活,停留在巨人脚下,早晚要给踩得稀巴烂。

    所以,装糊涂是个好办法。

    当然,真正一劳永逸的做法是让自己也变成巨人,至少有就近旁观的资格。而这个目标,又显得太过遥远了。

    要努力啊……余慈按住盛着鱼龙的石盒,手心微潮。

    于舟是在西园内为余慈接风的,就在当初与白日府众人对峙的小亭内围炉煮酒,赏雪品梅,颇是雅致,也很是亲近。

    听完了讲述,老道亲手执壶,为他劝酒。余慈也暂时放开疑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时,他还有一件事,要给老道一个交待。他取出已经封存好的鬼相花和阴界树根,递了过去,道了声惭愧:

    “没想到事态变化如此之快,仓促间药材只拿到这两样,那玉简我先收着,日后必将这几味药材配全。”

    这话不是客套,老道助他开启仙路之门,他却连对方的托付也未完成,确实有愧于心。倒是于舟摇头而笑:

    “你能拿回两味,已经是出乎我的预料,尤其是这阴界树的根茎,有鱼龙常驻其枝干,与之元气交通,药性更佳,也是十分珍贵,若要我出价,起码也是两百功以上……他应是很满意了。”

    最后一句说得有些含糊,余慈微愕,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两百善功之类,听过便略过,随即长长吸气,将先前说话时取出来的石匣推到老道面前,内里鱼龙仍在沉眠,但这小东西,却勾着他未来的命运。

    “于观主,有此鱼龙,那外室弟子一事,可成么?”

    于舟笑而不答,只将杯中温热酒水一口饮下。说也奇怪,虽说老道士没有爽快答应,可见他笑容,余慈便觉得心中安定,立知事情已是有了十成把握!

    其实,在他抓住鱼龙的那一刻起,他也知道入门之事,再无阻碍,只不过事关重大,还要在老道这里问上一句才甘心。如今看见老道反应,他便知道自己有点儿小家子气了,也不多说,同样举杯,一干而净。

    旁边宝光笑得眉眼不见。

    等他一杯酒饮下,于舟手指轻敲石匣,若有节拍:“我观此鱼龙品相,贯鳞顶角,实是上乘。但也因品相太好,无论制器炼药,都是暴殄天物。还要想个更好的处置之法才成。”

    余慈朗声一笑:“鱼龙再好,不过是身外物。于我求仙之路,并无大用,观主自去处置可也。”

    于舟须眉微动,却是摇了摇头:“你能有这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思固然是好,但在仙路求索上,却犯了大错。而且,谁说鱼龙对求仙无用?”

    余慈愕然,随即便生出无穷尽的好奇心:“观主之意是……”

    于舟却不即刻回应,只微笑道:“酒水太过清淡,佐以谈资,犹嫌不足。”

    说着,他转脸吩咐宝光:“你去我院下酒窖,取那坛‘千日醉’来。”

    宝光喔了一声,起身匆匆离去。余慈看着小道士远去的身影,略有不解,想问于舟,于舟却先一步解答:“宝光心思纯良,未经磨砺,性情也还未定,与你我不是一路,有些说法他听到了,有害无益!”

    “不是一路?”余慈怎么觉得这话中味道有些怪?

    这时候,于舟停下了敲击石匣的动作,转而竖起手指,让余慈往这边看:“鱼龙有个别名,你可知道?”

    余慈隐约记得于舟曾说起过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只好摇头。

    于舟笑意微微,面部深刻的纹路中,每一道都似乎蕴藏着难以索解的情绪:“鱼龙别名‘道虫’。”

    “道虫?”余慈终于记起,当日便是在此亭中,于舟见到鱼龙后,第一个说法,正是如此。

    “求道之虫、大道之虫、毁道之虫,均如是。”

    悠悠话音,便如一层迷雾,笼在余慈头上。

    于舟也不认为余慈也即刻理解,他仍是笑着,略见醺然之意,手指在虚空中状似随意地抹画:“所谓鱼龙,以草木之身,化皮肉转血髓,得真龙之灵,性命兼修,直至龙门一跃,得天龙真形,步步都踏在大道之上,故而姓‘道’;同样是鱼龙,自草木之身起,不亲同类,反而盗取生机、夺杀元气,转质移性之后,又吸蚀万物生气精血以自肥,一路下来,不知祸害了多少生灵,造下多少杀孽,是以名‘虫’。合起来,便是这‘道虫’二字!”

    余慈听得呆了,不过让他发呆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便是随着于舟手指抹画,亭中石桌之上,数尺方圆的虚空中,竟真有一条贯鳞顶角的鱼龙布烟踏雾,悠游盘旋,仿佛是被凭空摄来的一般。余慈开始以为这是幻术,但眼睛和气机感应告诉他,这不是摄来的真物,也不是什么幻术,而是于舟用手指催发剑气,以之为笔为墨,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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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一章第七十五章 影爆
    余慈扭过头,看着随水汽流动,而蔓延了大半个“云彩”的血迹,有点儿头痛,只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taobar8。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taobar8。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宝光不要太在意了。

    他没有再搬运证严,虽是服了药,但和尚的状态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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