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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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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筠秀不答,一脸茫然。为什么陆惊雷说的话进到她的耳朵里,全是散的断的,组不出个完整的意思呢?他是在说,他要去打仗了吗?那……如果他战死沙场,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公孙筠秀还是因为这个想法大大地松了口气。
  “快回答你知道了!”见她迟迟不给答复,陆惊雷的蛮劲又上来了。
  公孙筠秀被掐得疼了,只得敷衍说:“知道了。”
  不过短短三个字,陆惊雷却像得了多大便宜似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他本就生得俊,那笑容晃啊晃的,直看得公孙筠秀眼晕。
  “刚才屁股打疼了没有?我手劲大,可能已经肿了,我给你看看。”这头才刚刚称了心意,陆惊雷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公孙筠秀哪可能让他去扒自己的裤腰带,当即捉住他手,面红耳赤地警告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骗子骗色

  “甚什么甚?每次都是这一句,换个新词儿行不行?”陆惊雷当然知道不可能得逞,嘟囔了两句,就顺势地赖到了别处:“不给我看也成,让我亲一下你。我一走就是好几年,你得给我个念想才行。”
  什、什么鬼念想?!
  公孙筠秀才不要上当,继续剑拔弩张地防着他。
  “你不答应就证明你在诓我。算了,你还是跟我回祁风寨吧!”陆惊雷面露悔意,抓着公孙筠秀的腕子把她拖下床,作势要走。
  “不要!”公孙筠秀哪里肯。去了祁风寨,她就插翅都难飞了!
  “那给我亲。”
  “……”
  陆惊雷没脸没皮地笑着,就像马上要得了天鹅肉似的。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公孙筠秀纠结了好半天,终于将心一横,闭上眼睛,冲着陆惊雷的方向仰起小脸。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横竖就当被狗咬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往后才有时间从长计议。
  她这个样子,哪里是像要与人亲近,简直就和引颈受戮没啥两样。再看她的小拳头,早就攥得死死的,仿佛寻着机会就要挥过来。陆惊雷暗忖,这妮子还真是和竹子一样脾性啊!哪怕是用力压弯了,只要一松手便会弹回来,不留神就得挨抽。
  想到这儿,他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公孙筠秀的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开。她不敢睁,怕一睁眼见着陆惊雷的脸自己就会反悔。都忍到这个份上了,她不能功亏一篑。
  手指滑过公孙筠秀眉眼,揩去纤长睫羽上坠着的泪珠儿,抚过她崩得紧紧的脸蛋,再戳戳因哭泣而发红的秀气鼻头。看她明明不耐烦,却又努力隐忍的模样,陆惊雷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满满都是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柔情蜜意。
  “倔丫头……”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揽住公孙筠秀纤细的腰肢,陆惊雷噙着笑意,毫不客气地霸住她的唇。
  舌尖一沾上便尝到浅浅的咸味,全是被泪水浸过的味道,陆惊雷心底溢出一丝怜惜,却并不妨碍他细细舔着,轻轻吮着,慢慢圈画自己的地盘。
  公孙筠秀不抗拒也不配合,顽石一般立着,努力忽略唇上的湿热。放任陆惊雷胡来已经是她的底线,要她回应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很快她便发现眼前人并不打算给她置身事外的机会。 
  明明温软的舌头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不屈不挠地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公孙筠秀原本抱着死不松口的打算,却被忽然覆到胸前的大手惊得呼喊出来。
  “哇唔——”
  不过一瞬,陆惊雷便钻了空子,登堂入室。
  失措地挥舞双手,公孙筠秀推抵挣扎,却摆脱不了他铜墙铁壁一般的禁锢。唇舌被他缠着卷着,渐渐失了控制,所有抗拒都像是在迎合。而袭至胸前的大手更是像贴身膏药似地无法摆脱,一直毫不留情地揉搓着她,越来越大力,带动衣料,摩擦得升温泛疼。
  一刻钟前,根本不知自己定力几何的陆惊雷还打算浅尝辄止,结果现在食髓知味,立刻就将初衷抛至九霄云外。等天真的公孙筠秀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人带到了床上,压在身下,急吼吼地要扯去她的衣带。
  公孙筠秀急红了眼,狠狠一咬,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陆惊雷却十分机敏,她才动牙关,他便迅速退开,等她一松口,他又再次顶进去。一来二往,公孙筠秀的口中倒成了他的戏耍之地。
  耳边传来陆惊雷得意的闷笑,公孙筠秀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情|欲如山间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唔!”
  所有的呼喊都被陆惊雷吞进了嘴里,公孙筠秀痛苦地瞪大双眼,只瞧见他额上突显的筋脉,还有满脸的急切与兴奋。
  双手阻不了他,反被他一手扣在了头顶,感觉腰上的带子抽动远离,公孙筠秀急中生智,曲膝抬腿,用力往上一撞。
  陆惊雷是练过武的,即使在意乱情迷时也没丢了基本的警惕。就在公孙筠秀行动的瞬间,他已经抢先一步压制住。不过,公孙筠秀虽然没有被踢到人,却也成功地让他停止了放肆。
  呼、呼——
  撑起身体,伏在公孙筠秀上方几寸,陆惊雷喘着粗气,总算注意到了她的恐惧与委屈。惊觉自己的失控,他有些难为情,却一点儿都不自责。在他的认知里,身下的人早就是属于他的了,把生米煮生熟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现在是白天,虽然外人随时都可能进来……那又如何?
  绝大部分情绪都被下半身的骚动控制着,陆惊雷早就没了在意时间和场合的闲心,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哄哄眼前人,以化解她不必要的抵抗。
  “别怕,我不会伤你。”
  胡乱安抚一句,他便再次压在了公孙筠秀身上,担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他学会了克制,动作轻柔地好像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
  公孙筠秀规规矩矩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决定从了他。可就在陆惊雷打算继续放任自己的时候,他又尝到了泪水咸咸的滋味。
  公孙筠秀哭了,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恨恨地看着他。只是闭着眼,任泪水不停地往外涌。
  没认识她之前,陆惊雷觉得女人哭起来非常麻烦,所以每回遇上,他都是扭头就走,从来不管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可认识公孙筠秀以后,他一次都没走成过。
  “哭什么?别哭了,我会对你好的……”
  不想停手,陆惊雷耐着性子说着自认为最体己的情话。可回应他的,却是公孙筠秀伤心欲绝的指责。
  “骗子!”
  “?”
  死也死不成,打也打不过,以为给些甜头就能让这混人快些消失,却不料陪了夫人又折兵。公孙筠秀恨陆惊雷,更恨没用的自己。
  “你刚才、刚才……你明明说只亲一下的……”越哭越伤心,她早忘了之前三贞九烈的章法,只剩下小女儿使性子时的娇憨本能,“你还说我不愿意,你就会等。骗子!大骗子!”
  “……”
  本来,这种程度的咒骂对陆惊雷根本不痛不痒。骗子就骗子,他一个山贼哪会在意再多个这头衔?可是,公孙筠秀此刻伤心的模样却不同以往的任何一回。她不是气他霸王硬上弓,倒像是在意他不守承诺。
  “混账!骗子!”
  每听她骂一句,陆惊雷的耳根便热了一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是情不自禁,并不是真的要失信于她。
  “我这还不都是因为……”
  “大骗子!”
  尚未出口的情意就这样被堵回了嘴里,陆惊雷涨红了脸,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无奈地起身,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发鬓。以前他养的马儿使性子的时候,这一招都是管用的。
  “好好好,我是骗子,成了吧?”
  “你走开!”
  用力拍开他的手,公孙筠秀侧身一蜷,揽着床里的褥子,抽噎不停。
  “好,我走。”
  陆惊雷投降了,颇有点英雄气短。
  闻言,公孙筠秀没再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抽噎着,小肩膀抽得一抖一抖。
  依依不舍地吻了吻她的耳廓,陆惊雷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真走了……”
  话音一落,公孙筠秀便感觉背后的压迫感消失了。只听门扉轻响一声,屋子里便静悄悄的,只剩下她因哭泣而混浊的呼吸声。
  这样就行了?
  先是错愕,之后才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巨大欣喜。公孙筠秀捂住胸口疯狂的跳动,暗自感谢满天神佛。还好这招有用,要是陆惊雷再不走,她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想着润莲随时都会回来,公孙筠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然后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被陆惊雷扯乱的衣裳。可等她一回身,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闪进房里,定晴一看,还是陆惊雷!
  “不哭了?”见公孙筠秀恢复得如此迅速,陆惊雷的唇边挂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公孙筠秀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还好,不等她回答,陆惊雷便转了话题:“这里是五十两,你先拿去用。”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银票,公孙筠秀忽地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你的丫鬟不是说你缺钱吗?”见她没动作,陆惊雷干脆拉起她的手,将银票塞进她的手里,“回头我找人把你的首饰匣子送过来,你有钱傍身,做什么都方便。”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触到公孙筠秀的皮肤,留下灼人的热度。
  愣了半天,公孙筠秀才接起话头,“我不要你的钱。”
  知道她在意什么,陆惊雷解释道:“这是朝廷给的招安银子。”
  意思就是说:这些钱不是他抢来的,很干净。
  公孙筠秀继续看着手里的银票,低头不语。这还是她第一次留意到陆惊雷细腻的一面。
  她其实并不在乎这钱的来路。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理由接受陆惊雷的银钱。她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绝对又会激怒眼前人吧?她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要。”梗着脖子,公孙筠秀不肯改口。
  “你不接,就和我回祁风寨去。”陆惊雷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来来去去就是这一招,公孙筠秀真是烦透了,却又偏偏反抗不得。攥紧银票,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以沉默表示服从。
  忽地,陆惊雷靠近了两步,如同一道屏障立在公孙筠秀身前。公孙筠秀本能地后退,却被他扣住了腰身。
  在她挣扎之前,陆惊雷便迅速地在她眼角印下一个亲吻,同时没头没脑地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吗?
  公孙筠秀一阵心惊肉跳,恐吓她的人却已消失在门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忙得脚不沾地,半夜才回家。加上前两天又动了文章结构,要改的地方很多,就没有存草稿,所以断了一天。自省中。
  

  ☆、闲谈

  
  “小姐?”
  润莲推了推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主子,眼中全是疑惑不解。她不过出去摘了会儿桂花,小姐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头发乱七八糟不说,衣裳也皱成了咸菜,红眼睛都快赶上田野里的大白兔了。还有嘴唇,不知道是脏了还是伤了,一块暗红横在唇峰上,对比周遭的粉嫩颜色,怎么看怎么刺眼。这哪像是在房里歇息,倒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花采好了?”公孙筠秀尚不知自己的模样有多糟糕,强打精神,假装若无其事。
  润莲点点头,将花篮放到她身旁的小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哭过了?”
  “啊?”下意识摸了摸脸,公孙筠秀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敷衍道:“没,刚睡过去,魇住了……”
  不愿多谈,公孙筠秀低头嗅了嗅桌上的半篮桂花,却被浓郁的香气堵住口鼻,不禁皱眉,赶紧挪远了些。
  润莲体贴地将花篮拿开,又说:“李姨娘刚才派人来请小姐,可以过去用饭了。”
  “派人过来?什么时候?人在哪儿?”一听这事儿,公孙筠秀就紧张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惊雷前一刻还在这里,要是让仆人撞见,叫她如何解释?!
  “人没进来呢,在院子外面同奴婢遇上,就先回了。”
  还好。
  公孙筠秀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抬手揉揉额角,却发现陆惊雷给的五十两银票还在手里,于是找出装钱的荷包,将它和其他银钱收在一起。
  虽然收下了这笔钱,公孙筠秀却不打算碰它。这是陆惊雷的东西,她不想和他不清不楚。只是这钱以后多半没机会还他了,因为公孙筠秀一点儿也不想再见他。还好他要从军打仗,让她有时间筹划脱身大计。
  “那走吧,别让李姨娘久等了。”暂时放下心事,公孙筠秀顺了顺衣襟就要出门。
  “等等!”润莲赶紧拉住主子,提醒到:“小姐的头发乱了,奴婢给您梳梳吧!”
  不止是头发,这衣裳也得换一身。
  润莲一边为公孙筠秀整理,一边为她的反常纳闷不已。虽然她跟着公孙筠秀的日子不长,但也知道她平时最重礼数,今天却如此心不在焉,连仪容都忽略了。看来,刚才的梦魇一定非常可怕。
  “小姐,你的嘴该不会是被虫子咬了吧?奴婢找点药给你擦擦。”见公孙筠秀洗过脸之后,嘴上的印记还在,润莲不禁有些担心,不由在心里嘀咕:什么虫子这么毒?都咬到唇上去了。一会儿得把被子都搬出去晒晒才行。
  公孙筠秀拿起铜镜一瞧,脸便绿了。这哪是虫子咬的,多半是被陆惊雷吮得淤血了。她本身唇色就浅,衬得那淤痕格外刺眼。
  拒了润莲拿来的蚊虫药,公孙筠秀找出香粉敷了一层,可惜无甚效果。无奈之下,她又拿出口脂来涂,可那口脂颜色艳丽,她素素淡淡习惯了,一涂上就觉得太过隆重。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唇上淤痕若有人问起,大可以解释为蚊虫叮咬。可这妆容一改,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润莲自然想不到这许多,只觉得小姐妆扮上十分好看,于是力劝她保留。公孙筠秀笑着摇摇头,重新将脸洗净。
  来回这一耽搁,等她们赶到用饭的前厅,李姨娘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公孙筠秀很不好意思,一再道歉,还好李姨娘半点都不介意。
  “看你客气得,又把姨娘当外人不是?”亲热地拉着公孙筠秀坐下,李姨娘便吩咐下人将饭菜端上来。
  公孙筠秀腼腆地笑了笑,见桌上只有她们两人,问道:“婶母不来吃吗?”
  “她忙着照顾佑儿,不来了。”
  “堂弟他……”想起白姨娘的话,公孙筠秀有些犹豫,不知道再过问堂弟的事是否妥当。
  “大夫瞧过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之前是身子太弱,哭岔气了。不过多亏你在,才有惊无险。”
  回想早上救人的一幕,公孙筠秀心有余悸:“我也是胡乱试试,歪打正着了。”
  李咏秋夹起一块鱼,细心地剔了刺,而后放到公孙筠秀碗里,脸上浮出长者特有的慈爱笑容:“不管是歪打还是正打,你都救了佑儿,是我公孙家的大恩人。”
  “这回轮到姨娘见外了,我也姓公孙啊!”
  “是是是,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融洽的气氛让公孙筠秀放松了不少,连带着食欲大增。李咏秋身怀六甲,也不含糊,两个人吃吃聊聊,半个时辰下来,竟将桌上的四菜一汤扫了个干净。
  放下碗筷,李咏秋一边感叹自己的食量,一边拉着公孙筠秀的手,亲热地说:“走,陪姨娘到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公孙筠秀自是不会拒绝,搀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了去。
  公孙德家的庭院并不大,和北泽大多数富户家中一样,都是四正四方的对称布局。院子除了常见的桂花海棠,还有两株梧桐,树干青绿,枝头碧叶渐枯,渲染出秋意萧萧。
  “这可是青桐树?”公孙筠秀忍不住好奇。
  她曾经听娘亲提过,德安一代盛产青桐木,是制琴的上佳木料。
  “正是。”
  李咏秋点头,行至树下,抬手摘下一片低垂的青桐叶儿,合在双掌之间,昂首举头,好似祈福一般站了良久,才不无自豪地说:“我们家的鸣琴阁之所以远近驰名,都是因为这青桐木制的琴好。”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想起凤栖梧桐的传说,公孙筠秀笑道:“这青桐树,在凤凰眼里都是独一份的。”
  “瞧你,出口成章的,可是上过私塾?”
  公孙筠秀摇头,自谦道:“我可不会作文章,只是从前跟着娘亲学过几个字而已。”
  北泽朝廷近年也有提倡女子入学,但真这么做的人家并不多。一是女子有才也做不得官,倘若才华出众,嫁人后强过夫君反倒不好;二是私塾不但耗财,也讲究身份门第,普通人家的儿女想入学并不容易。公孙筠秀属其一。
  “那你娘亲教你学过琴吗?”李咏秋又问。
  公孙筠秀摇头,“娘亲不擅琴,我的琴艺都是请师傅教的。”
  “哦……”李咏秋轻轻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半天都不言语。午后斑驳的树影里笼着她的面庞,模糊了她的表情:“你堂叔曾说过,公孙老太爷爱琴成痴,可到了他这一辈儿,只有你爹的琴艺得了老太爷真传。可惜你爹去得早,不然由他指点你,一定比师傅教得好。”
  “是我们父女缘份太浅。”忽地说到这些,公孙筠秀的情绪不免有些震荡,到底年纪尚轻,面上也跟着显了出来。
  李咏秋看见,立刻自责道:“瞧我这张嘴,好好的提这些作甚?”
  公孙筠秀自然不能怪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李咏秋不好再说,便拉着她往院中的池塘边走去。
  院子不大,池塘就更小,不过这并不妨碍公孙德在塘边修个凉亭增加致趣。
  “我这肚子累赘得很,走两步就得歇着。来,陪我到亭子里坐会儿吧。”
  李咏秋还是笑盈盈的,公孙筠秀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李咏秋的贴身丫鬟见主子要坐在亭子里,便立刻拿了两个软垫垫在凳上防凉,随后又照她的吩咐备下茶水瓜果。
  见姨娘一副准备和自己长聊的打算,不想再提父母家事的公孙筠秀便打算找借口回避,却听李咏秋先一步对她的丫鬟润莲说:“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家小姐说几句体己话。”
  她是公孙筠秀的长辈,润莲只能服从。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公孙筠秀忽地有些忐忑。
  果然,李咏秋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慌张起来:“你的嘴上是怎么了?在哪儿撞淤了吗?”
  之前公孙筠秀不是在吃饭就是侧着身,李咏秋也没注意到她唇上的异样。现在面对面坐着,被陆惊雷吮过的地方又已经由暗变黑,色泽更重,便落入了李咏秋的眼里。
  “没、没什么。可能被什么东西咬了,不打紧的。”明知道李咏秋不可能联想到陆惊雷,公孙筠秀还是心虚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再坚持几天就能放假了,到时候能有充足的时间写文了。真恨我这个反复龟毛的修改习惯……

  ☆、陈年旧债

  “什么虫能咬成这样?”抬起她的下巴,李咏秋反复瞧了又瞧,也没瞧出个究竟,于是说:“别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一会儿让丫鬟弄点药给你涂涂。”
  公孙筠秀赶紧点头,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李咏秋的手,心里对陆惊雷的记恨不由又加深了一分。
  见小侄女的表情古怪得很,明显藏着心事,李咏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才不经意地问道:“你从芮城过来,与你表哥的婚事可是黄了?”
  公孙筠秀抬头,与姨娘对视了一眼,便转头眺向亭边的池塘。塘中锦鲤躲着阳光,都聚集在水中假山的阴面,红红的一团,好不纠结。
  “表哥中了探花,我不想耽误他的前程。”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堂叔,公孙筠秀真不愿再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你姨母就让你这么走了?连封交待的书信也不修来,真是狠心……”公孙筠秀被劫持的事李咏秋是知情的,前后一推,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偏颇。
  不想她有所误会,公孙筠秀赶紧为姨母澄清:“不不不,是我来得太匆忙了,姨母来不及修书。但是,她有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交予堂叔,感谢堂叔对我的收留和照顾。”
  当初是她急着要走的,没有给姨母写信的机会。之后她又隐瞒了堂叔家的真实地址,姨母就算来了信,这边也不可能收到。只是这些曲折,公孙筠秀尚无法对李姨娘直言,情急之下便想到了那一百两银子,干脆拿出来应了这个急,不希望李姨娘对姨母的品德再有质疑。
  “哦?那是我想多了。”听到银子的事,李咏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语气已不再似之前尖锐,“不过,你堂叔哪能收这个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成不成,姨母说了要给堂叔的,筠秀怎好自己留下。”公孙筠秀摇头,“堂叔与姨娘愿意收留筠秀,筠秀无以为报,唯有借着姨母的心意表达感激之情……”
  “你这孩子,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姓公孙吗?都是一家人,怎地又扯起这些?”李咏秋用手指点了点公孙筠秀的额头,既和蔼又亲昵,同时不忘一针见血地提出:“你娘为你留下的东西,都被那祁山上的贼人抢了去吧?他们放你下山,难道把钱财也还了?”
  公孙筠秀对祁山的经历说得含糊,李咏秋只是凭常理在猜测。
  “没……”虽然早上陆惊雷有提到要还她匣子,公孙筠秀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接着,李咏秋又问:“那除了这一百两,你可还有长物?”
  除去姨母给的一百两,剩下的只有陆惊雷强塞的五十两和几颗碎银子。迟疑了一会儿,公孙筠秀摇头。
  “那就是了。”李咏秋叹了口气,不无同情地说:“你总共就这么点依傍,你堂叔还能要了去,让你一无所有吗?”
  “我回头去补回那些遗失的地契,收了租子,就能……”公孙筠秀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补地契哪有那么容易?你爹娘的私印可还在?”
  “私印?”
  公孙筠秀一惊,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在北泽国,凡立契约都需要双方加盖私印,而后在官府留存底件,遗失补办一律认印不认人。娘亲过世后,公孙筠秀将她留下的私印都收在了那个首饰匣子里,而匣子此时仍在陆惊雷手中。也就是说,她想要补回地契,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我……”颇有把握的盘算又成了镜花水月,公孙筠秀心里一急,眼中便升起了迷蒙水雾。
  “别着急,不是说了凡事有姨娘吗?”李咏秋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傻孩子,只要你在这里一天,姨娘就不会让你缺吃少穿,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反握住李姨娘的手,公孙筠秀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不是第一次对未来感到惶恐不安,却是第一次被这种不安拽到了深处,手脚并用都爬不上来。
  “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在这里住下吧!再过一阵子,姨娘就托媒婆帮你打听打听,为你找个好人家,这样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李咏秋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公孙筠秀的忧虑。可听她说到要为自己找婆家,不安又在公孙筠秀的心头再度漾开。
  “我要为娘亲守孝,三年内不能婚嫁。”其实,她担心的是陆惊雷。一牵涉到他,公孙筠秀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四个字——前路未卜。
  “哦,也是。”李咏秋夸张地拍了拍额头,自嘲道:“瞧我这脑子,怀了身孕之后就越来越不好使了。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十月十七生的,还有半个月就满十五了。”
  “呀!只有半个月啦!到时候姨娘作主,给你办个生日宴,好好热闹一下。”
  “不用不用,姨娘别费心了。”李咏秋的热情让公孙筠秀十分感动,但她有孝在身,热闹这种事,实在是不宜。
  看透她的想法,李咏秋便不再多说,重新续上之前的话题:“嗯。你今年十五,过三年也只有十八,不怕不怕,相信姨娘的本事,定能给你寻个好婆家。”
  “谢谢姨娘。”虽然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但向来皮薄的公孙筠秀还是忍不住红了面庞。
  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说完问完,李咏秋站起身,揉了揉因怀孕而变得粗壮的腰肢,道:“怀孩子真是麻烦,站久了难受,坐久了也难受。不行,我得回去躺躺了。”
  “我送您回去吧。”公孙筠秀赶紧起身搀住她。
  “不用了,你看你是要再走走,还是回去歇着,自己随意吧。”李咏秋淡淡一笑,招手唤来了守在远处的丫鬟。
  丫鬟很快过来,接替公孙筠秀搀住主人。润莲也一同回到了自家小姐身边。
  李咏秋走出去两步,又回身对公孙筠秀补了几句:“你那屋子挨着你堂叔的书房,里面的书算不得多,倒有几本不错的琴谱,还有一张老太爷传下来的‘鸣幽琴’。你要是无聊了,就自己进去看看谱,抚抚琴。回头我再和你白姨娘说说,让她抽空带你逛逛德安城。省得总守在这宅子里,怪闷的。”
  “姨娘想得周到,筠秀谢过了。”得人体贴,公孙筠秀立即感激地福身拜礼。
  李咏秋摆摆手,笑吟吟地与她作别,慢步走去自己的院落。
  进了屋子,等身旁除了贴身丫鬟再无旁人,李咏秋才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冷声道:“你去吩咐门房,一会儿老爷回来,请他先过我院里,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丫鬟颔首,应了声:“是。”
  公孙德拥有的鸣琴阁,其实是在公孙筠秀的爹爹公孙宜的资助下才开起来的。
  这话说来有点长。
  公孙宜与公孙德的父亲都是公孙家老太爷公孙贾方的儿子,不过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身份有别。
  老太爷爱琴,庶子也爱,嫡子却更热衷于经营。所以等老太父过世后,两兄弟分家,公孙宜的父亲便占去了绝大多数家产,而公孙德的父亲只得到极少一部分以及一堆琴谱和一张鸣幽琴。
  分家之后,因为公孙德的父亲发现公孙宜对琴艺极具天赋,便积极教导于他,偏生他的兄长最看不得自家儿子沉溺此道、不事生产,反对得十分厉害。
  弟弟求才若渴,于是瞒着哥哥偷偷继续教小侄儿习琴,结果被兄长发现,一怒之下与他断了往来。
  再后来,公孙宜家过得风生水起,公孙德家却慢慢败落,最后甚至连糊口都有些艰难。公孙宜的父亲心肠颇硬,一直不肯接济弟弟一星半点。为此,公孙德对这门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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