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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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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筠秀在宫中待了几年,自然认得北泽王后。此刻尊称脱口而出,可脑子里再一回想,便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
王后是什么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身为王后,驻守宫廷便是一生的宿命,哪里能像公主王子一样随意出入宫门?更别提跑到千里之外的边塞,还乔装成侍婢模样,明显是为了遮掩行迹。而公孙筠秀一出口,就将人家的身份揭穿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后并不记得公孙筠秀这号人物,对弄清她是谁也没有兴趣,只是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立刻走向公孙筠秀。
不用任何说明,公孙筠秀也知道眼下凶险,左手还握在三王子手中,她下意识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三王子在听到那声“王后娘娘”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也许是参片的力量,也许是回光返照,他挣扎了两下,竟然坐起身来。
“你想做什么?”
面对三王子的质疑,侍卫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王后。
王后不语,与儿子对视的眼神深不可测。
贺兰瑞绮也不掺和,径直跑到哥哥身旁,抱着他的胳膊问:“王兄,你这段日子过得可好?你一声不响就走了,让妹妹我好担心啊!”
她明面儿上在叙旧,可暗地里却是想让三王子松开公孙筠秀的手。虽然弄不清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牵着公孙筠秀,但她真的很怕哥哥忤逆母亲。可三王子像铁了心似的,不但没松手,反而将握得更紧。
公孙筠秀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却半点不敢挣扎,另一只手则反射性地捂在了肚子上。
三个人离得很近,贺兰瑞绮也看清了公孙筠秀凸起的肚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怀了我的孩子,母后也想让她死吗?”三王子终于出声了,却没有理会自己的妹妹。
听他承认公孙筠秀怀了他的孩子,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公孙筠秀也不例外。她以为三王子仍然糊涂着,把她错认为平王妃。可他下一句说话,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母后就这样见得我有孩子,杀完一个,还要再杀一个?”
公孙筠秀努力分析着三王子的意思。王后杀死的第一个孩子,是平王妃怀的那个吧?那这第二个,是指她肚子里的这个吗?可她肚子里怀的是陆惊雷的孩子啊!三王子这么说,是为了保全她吗?
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公孙筠秀惶恐地看着三王子。三王子的视线却停在王后的脸上,神色平静无澜,不过抓着公孙筠秀的那只手,力气又大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试试双更,午夜再来一发~
☆、圆谎
王后的目光在儿子与公孙筠秀之间来回穿梭,看得出她也在权衡。
“你真是好本事啊!”与王后的半信半疑不同,贺兰端绮压根儿就不相信兄长的话,而是转头轻蔑地质问公孙筠秀:“上次见你,你还口口声声称自己陆夫人,跟着陆惊雷亡命天涯。现在转个背,却怀了我王兄的孩子?公孙筠秀,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很好骗是吗?”
王后看了看女儿,显然开始偏向她的判断,不过多年城府让她仍在保持观望。
公孙筠秀不敢随意开口,担心说错一句就陷入万劫不复。这个谎既然是三王子扯出来的,也只能由他来圆。反手握住三王子的手,公孙筠秀把希望都交到他的手上,只觉掌心湿润,分不清那些冷汗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筠秀是大王兄赏给陆惊雷的,从前根本没得选择。而现在……”
三王子在王后与六公主来之前就已是强驽之末,说多几个字都有些续不上力气。指甲用力抠进了公孙筠秀的掌心里,看她因为忍痛咬紧了牙关,他才慢慢缓了过来。
“现在我行将就木,她不想失去最后的机会,所以豁出去,陪我最后一程。”三王子说得坦然,仿佛真的确有其事。
“胡说!”贺兰端绮有些气愤,却不是为了公孙筠秀,“你不会死的!母后这次悄悄离宫来寻你,就是要拿解药给你的!”
说完,贺兰端绮殷切地看向母亲,却发现她的脸色过于平静,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
贺兰端绮滞了滞,立刻奔到母亲面前,抓住她的双臂确认道:“母后,你有解药的吧?!”
王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将她的双手掰开。贺兰端绮后退了半步,两只手依然悬在半空中,凝固了一般,五指如鹰爪弯曲,好半天才慢慢收拢成拳。
不用说,王后根本没有解药,冒险来到平冗,多半是为了见儿子最后一面。
公孙筠秀感觉掌心刺痛,三王子的指甲似乎又抠进去了两分。
乌云终于布满了天空,将白昼的光亮一一遮挡。屋内跟着暗成一片,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三王子急促的呼吸格外明显。
“母后……孩儿不孝,连累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让您冒险前来……”他的声音幽沉黯哑,好似弦琴低音,“孩儿斗胆再要多母后一分怜惜。筠秀怀的是我的孩子,请母后不要伤她们母子性命。”
没有人接话,屋内依然只有三王子急促的呼吸声。
轰隆隆——
老天爷像是见不得这寂静,送来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终于释放了堆积在云端的大雨。
冷雨伴着强风在屋外肆虐,却将沉闷堵在了屋内,堵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多时,良玉终于请来了大夫,跟大夫一起来的还有平冗城主薛仪,梁小环紧随其后。
大雨淋湿了他们的肩头,每个人双腿都拖着泥水,一下子就将干燥的地面弄得湿漉漉的。
私自出宫是大罪,王后不能让人看出身份,遂与侍卫一起退到六公主身后,低下头,掩去面目。薛仪虽然在永邺觐见过大王,却从来不曾见过王后,自然认不出来。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一进屋就发现三王子正牵着公孙筠秀的手,薛仪不由愣了愣。不过,公主在上,他也顾不得旁的,立刻下跪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虽然仍沉浸在兄长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中无法自拔,六公主还是本能地端起了公主架子,接受了薛仪的跪拜。
大夫诊治的结果并无惊喜。入夜之后,三王子吐了几次血,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直到他完全失去意识,才终于放开公孙筠秀的手。
公孙筠秀低头看了看,发现掌心早已血肉模糊,而她也已痛到麻木。
梁小环看了十分心疼,连忙为她包扎清理。
薛仪想找机会问清原委,却被公主遣退了。而公主没叫公孙筠秀离开,公孙筠秀只好挺着大肚陪在一旁。梁小环要留下来照顾主子,却被公主赶了出去。
公主心里憋着气,无处发泄,所以比往常更加暴躁。
王后倒是冷静得很,不过一整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像是习惯了将焦虑掩藏在无人能窥的暗处。
就这样拖了两天,第三日天光破晓时,大王子终于自昏睡中醒来,开口却是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无论王后与六公主怎么安抚,他都不能平静下来。最后是公孙筠秀握着他的手,轻轻说了句“我不怪你”,才了结了他的最后一丝牵挂。
他走得很安详,神色一如往常,从容优雅。
六公主伤心得大哭不止,王后却连一滴眼泪也不曾落下。直到来人为三王子入殓时,才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母子连心,三王子不止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是她全部的人生与希望。如今痛失爱子,她的悲痛早就不是眼泪可以疏解得了的。哪怕是气郁吐血,也丝毫消减不了一二。
从前公孙筠秀也许不懂,可如今她身怀六甲,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无法承受。
三王子已经被贬为庶民,死后自然无法荣享皇家仪葬。六公主尽奢侈之能事操办,对比三王子生前曾有的身份,仍是显得十分寒酸。
王后自三王子离世那日之后就不曾再出现,公孙筠秀猜测她应该是随侍卫先行离开了。虽然不知她是用的什么法子,可以让自己多日不在宫中出现却丝毫不惹人怀疑,但多留一日就意味着加多一分风险,尽早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六公主与王后不同,她是光明正大来的,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而在她起程回永邺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办妥,即公孙筠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心情欠佳的公主没有任何迂回,直接招来薛仪,询问他可知公孙筠秀与三王子暗通款曲一事,只差没有下公文昭告天下公孙筠秀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三王子为了保全公孙筠秀,在王后与公主面前撒下弥天大谎。现在王后不在了,公孙筠秀却不敢将这谎言戳穿。只因她见到王后私自出宫,是能证明她违反大律的人证。
若放在从前,这样的事揭出来对王后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怪只怪时机敏感,平王此刻正在尽一切力量要扳倒她,任何把柄对他来说利器。王后要自保,自然得消除一切威胁。
如果公孙筠秀坦诚说,肚子里的孩子与三王子无关,六公主要为王后灭口是肯定的。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做到守口如瓶不是?
唯有承认这孩子是三王子的遗腹子,她们母子才能借着三王子的余荫苟活下来。可这事一旦承认了,她与陆惊雷之间很可能就会出现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陆惊雷的性子火爆,她真怕一步走错,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要是陆惊雷误会她,不肯再要她和孩子,那她还不如现在死了的痛快。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薛城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六公主斜坐在太师椅上,看似不经心地问着,可眼角眉梢早就流露出几分狠戾。
如果公孙筠秀真的怀了三王子的孩子,念在王兄血脉的份上,她暂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可她骨子里仍然很讨厌公孙筠秀这个人,所以巴不得这件事是假的,让她有借口可以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女人。
薛仪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他当初是出于爱才惜才之心,才将三王子领回府。把公孙筠秀带去见他也是因为这个。他哪里弄得清公孙筠秀与三王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而且毁人名节这种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哪里做得出来?所以,六公主只见他脸上的山羊胡子颤了又颤,却依然没有听到他吐出半个字。
六公主耐心有限,可薛仪大小是个城主,她再恼怒,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办了。于是,她将矛头转向了梁小环。
贺兰瑞绮指了指梁小环,轻描淡写地令道:“城主不清楚,还是你来答吧。”
闻言,梁小环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回禀:“奴婢、奴婢不知啊!”
“你是她的贴身丫鬟,怎会不知?本宫看你是存心欺瞒!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丫头!”贺兰端绮一肚子不痛快,早就想找个人来打一顿消消气。梁小环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公主,这件事找个大夫断一断就清楚了。”担心梁小环无辜受累,公孙筠秀将心一横,终于附和了三王子的谎言,“陆惊雷四个月前就离开了永邺,那之后我只与三王子有来往。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您觉得还有谁能是孩子的父亲?”
大夫诊脉能看出是否有孕,以及胎儿是否康健,却没有办法准确诊出胎儿究竟有几个月大。只能凭孕妇自己的说辞,以及肚子大小做个大概的判断。而公孙筠秀原本身体底子不好,体型又偏瘦,虽然孩子怀了快六个月,可看肚子硬要说成只有三个月大,也不是说不过去。
知道孩子确切月份的郝大姐与邹大夫并不是城主府的专属大夫,公主要请人复查也不会请到他们。再加上公孙筠秀是最近才告知薛仪他们自己有孕,这个谎言仅看表面的话,绝对算得上圆满。
“陆夫人,你……”
没想到公孙筠秀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红杏出墙,薛仪不由瞠目结舌。
感觉四周的视线纷纷转为鄙夷,公孙筠秀双目低垂,违心说道:“薛城主,我与陆惊雷并未真正拜堂成亲。夫人头衔不过是他随口一唤,您可别当真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公孙筠秀在入宫之前就与陆惊雷有过交集。一切的一切,都像存心要让她圆下这个谎言似的。
“那好,既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三王兄的,你就跟本宫回永邺吧。”
听她这么说,贺兰端绮也信了八分了。毕竟在她心里,陆惊雷是怎样都比不过贺兰端显的。所以,她并不怀疑公孙筠秀会为三王子心动这件事。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孩子出生之后要是发现不对,她也有的是机会教训这个女人。重要的是,不能让哥哥的骨肉流落在外。
料到她会这么安排,公孙筠秀漠然地低下头,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上了……陆大爷下章回归哈~~~
☆、错过
梁小环出生在平冗城附近的一座小镇。九岁那年,镇子被过来劫掠的大邱军屠了。她侥幸活了下来,却变得一无所有。没了父母兄弟,没了栖身之所,人伢子将她捡了回去,两年后又将她卖进了梁府。从那时起,她就跟着主人改姓梁了。
梁府有两位小姐,大小姐梁红英嫁给了薛仪,二小姐梁红雁还未及笄。那时薛仪还只是军中一名统领。
梁小环起先被安排去伺候二小姐,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二小姐对她日渐不喜,便把她换到厨房去当粗使丫头了。
至于二小姐不喜她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她伺候得不好。怪只怪她体格生得粗壮,五官又偏硬朗,不笑的时候吊着眉,看上去有些凶恶。
二小姐好面子,别家小姐的丫鬟带出去都是秀秀气气的,换了梁小环却跟母大虫似的,让她觉得没脸。
老爷去世后,梁家就剩下二小姐一人。正好薛仪升任平冗城主,城主府里也缺人,所以梁家上上下下的仆役,都跟着一起到了城主府。重新分配之后,梁小环离开了后厨,专门负责浣洗衣裳和打扫主人房。
当陆惊雷将公孙筠秀托付给薛城主的时候,城主府能调配的丫鬟里,只有梁小环有过伺候主子的经验。城主夫人便把她给了公孙筠秀。
不用再成天和脏衣服打交道,梁小环当然开心,可在见到公孙筠秀的第一眼,她却有些忐忑。只因公孙筠秀看上去与二小姐梁红雁有几分相似,都是面容清秀,气质娴雅的美人。可二小姐的外表让人如沐春风,内里的性格却像海边的沙砾,既细腻又硌人。
梁小环一度担心公孙筠秀也会嫌弃她的相貌,但接触了几天,知道她的柔和表里如一,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对梁小环来说,公孙筠秀是个好主人。她懂得体恤,从不提过分的要求,见仆人为自己忙碌,还会体贴地道声辛苦。虽然过日子并不阔绰,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为梁小环留上一份。
品行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不清不白呢?
梁小环没有见过陆惊雷与公孙筠秀在一起是怎样,但是她见过公孙筠秀与三王子相处。两人钻研曲谱时的确走得挺近,可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而且,公孙筠秀去三王子那儿,她几乎次次都陪在身边,即使不在屋内,三王子的门也总是敞着的。
梁小环不敢打包票他们没有独处过,可她见过府里的丫鬟与心上人见面时是怎样一个腻歪劲儿。兰公子和公孙筠秀若真是两情相悦,那也未免掩藏得太好了!可他俩若没有瓜葛,公孙筠秀为什么要承认自己与兰公子有染呢?
平白无故的,哪有人端起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啊?!
梁小环想不明白,脑子里全是浆糊。
见自己的丫鬟蹲在行李箱前发呆,公孙筠秀放下笔墨,将写好的书信小心折好,然后唤了声:“小环?”
“啊,在!”
梁小环猛地站起来,绊到了箱子,差点摔在地上。
公孙筠秀扶了她一把,见她如此心不在焉,不禁说道:“小环,如果你不想去永邺,我可以和薛夫人说,让你留下。”
梁小环一听就急了,“夫人不想要小环跟着吗?”
“我当然想!有你照顾我,我不知道多安心呢。”公孙筠秀连忙握住她的手,打消她多余的担心,但接着也道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我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平冗。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你若跟着我……”
“小环已经没有家人了,夫人如果不嫌弃,就让小环跟着您吧!”梁小环当即表明了心意。
这偌大的城主府里,她连半个知交好友都没有,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跟着公孙筠秀,起码还有人念着她的好。对于梁小环来说,这选择做起来并不困难。
“好。”看她模样坚定,公孙筠秀不由自由地露出了笑容,同时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梁小环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是您的丫鬟,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您怎么跟奴婢道起谢来了?”
“我是想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
涉及白天的话题,伤感自公孙筠秀的眼中一闪而过。
梁小环想说些什么宽慰她,可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里那个结:“夫人,小环跟在您身边也有几个月了,您与三王子……不能够啊!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有苦衷又如何呢?她现在是哑巴吃黄连,再苦也只能咽了。
“小环,你帮我一个忙。”
“夫人尽管说。”
见公孙筠秀神色凝重,梁小环也跟着拢起了眉头。
公孙筠秀转身,拿起刚刚写好的书信,交到梁小环手中:“帮我把这封信带到府外,送给邹大夫或郝大姐。请他们务必在陆将军回平冗的时候,交到他手里。还有,帮我嘱咐他们,关于我的事,谁问也不要说,也不要再到城主府来了。”
梁小环接过信,明明只是薄纸,拿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夫人……”
“拜托了。”
知道梁小环满腹疑问,公孙筠秀却不想在这时做解答。知道得越多对她越没好处,若不是实在没有其他法子,公孙筠秀真不想把身边任何一个人搅进来。
第二天天不亮,梁小环揣着信,打算去邹大夫的医馆。
可因为公主对公孙筠秀并不信任,特地派侍卫将她看管起来,连带着梁小环也不自由。在府内走动是没关系,想出府门却连门儿都没有。
梁小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暴露自己的意图,只能装模作样地找事忙活,然后伸长脖子等机会。
一个时辰过去了。出府的人倒是有,可梁小环却发现每一个她都无法信任。公孙筠秀要带的口信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告诉的,这信怕是送不成了。
就在梁小环拿着信愁眉不展的时候,郝大姐却来了。原本她是约的十天后再来看公孙筠秀的,不过因为临时决定回乡一段时间,所以提前过来说一声。
天无绝人之路,梁小环抱着郝大姐的双手,差点激动得哭出来。
其他的也不方便多说,梁小环只是将主人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然后慎之又慎地将信交给了郝大姐。
郝大姐也是实诚人,因为邹大夫的关系,对陆惊雷也十分敬重。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仗义地保证一定不负所托。
根据公孙筠秀的交待,梁小环不敢带郝大姐去见她,直接将人送走这后,她便兴冲冲将好消息禀告给主人。
知道自己的信送了出去,公孙筠秀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她只希望陆惊雷看到信之后,能保持理智,与她从长计议,共觅良策。
等陆惊雷得知公孙筠秀被六公主带回永邺的消息,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
此时他已率大军攻克了大邱都城乌兰,活捉了蒙覃,并横扫了大邱西部的几个重镇。他是先锋将领,只管将城池攻打下来,后续事宜一律丢给刘岳与林硕他们就成了。李克勇看战事已趋尾声,这才敢把公孙筠秀的事告诉他。
孟巧巧的来信中写得并不清楚,只是她探望完女儿,回到平冗,却发现公孙筠秀已被六公主带走。至于六公主把人带走的原因,她并未提及,只说等陆惊雷回到平冗之后,可以亲自询问薛城主。
“你拖了一个月才想起要把这件事告诉我?!”要不是李克勇的辈分大过陆惊雷,陆惊雷真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早知道他会气得不轻,李克勇还算镇定,只是说:“早告诉你,你只怕撂了挑子就往平冗跑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胡来的人吗?”陆惊雷板起脸,不肯承认李克勇说的极有道理。
早就看穿他的德性,李克勇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弄不懂这个结义兄弟。战场上腥风血雨,他都能从容不迫地把笑容挂在脸上,运筹帷幄,充当兄弟们的主心骨、定心丸。可一遇上与公孙筠秀有关的事,两下三下就能把他急得吹胡子瞪眼睛,躁得跟猴儿一样。偏偏这个公孙筠秀又是个惹事精,三不五时的就能弄出点大动静。
孽缘!真是孽缘!
“万安!你去把刘将军,还有林副将请来。”陆惊雷召来万安。
万安领命而去,李克勇满脑子都是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陆惊雷对他投去一个“你何必明知故问”的眼神,“当然是回永邺。这里交给你们就成了。”
“你现在回去,总得有个理由吧?”
战事虽然接近尾声,但并没有真正完结。陆惊雷是主帅,哪有这个时间离场的道理?
“押送蒙覃回京不就是现成的理由吗?”
明明就是想去找公孙筠秀,陆惊雷却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李克勇算是服了他了,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更大的气。
陆惊雷日夜兼程,只花了十四天就赶回了平冗,比普通速度快了一倍有余。可怜蒙覃这个阶下囚,一路上没少吃苦头,还偏偏申诉无门。
陆惊雷见到薛仪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公孙筠秀为什么会被带走,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
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薛仪的言论,陆惊雷横眉竖眼,一副马上要大开杀戒的表情。薛仪都被他骇得有点舌尖打颤,但还是如实地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在场,是她亲口承认的,不是屈打成招,也没有人胁迫她。”
可任他说千句万句,哪怕拉上他家祖宗八代出来诅咒发誓,陆惊雷就不信就不信。这事儿他必须当面问公孙筠秀,谁说的也不信。
就这样,陆惊雷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平冗。
当邹大夫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忙不迭地拖着两条不太利索的老腿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单骑快马直奔永邺而去,连蒙覃都被丢给万安全权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困困困困困。。。
☆、下策
就这样,陆惊雷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平冗。
当邹大夫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忙不迭地拖着两条不太利索的老腿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单骑快马直奔永邺而去,连蒙覃都被丢给万安全权负责。
又花了半个月,陆惊雷终于到了永邺。
入城之后,他径直跑去了平王府。平王还未下朝,王府的侍卫认得他,便让他进门等候。
陆惊雷坐不住,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地面都被他硬生生地踱出两道痕印来。侍卫们纷纷揣测,是不是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
临近午时,平王的车驾姗姗回还,同行的还有户部侍郎左玄成。左玄成是开国郡公左思涌的嫡孙。
当年大贪官韩元梦被抄家之后,宅邸充公。北泽王想变卖了拿银子充实国库,结果因为宅子造价太高,有价无市。最后想了个折中法子,将它一分为二。祖业颇丰的左家被帝王半哄半迫地买下了一半,另一半则留在了皇家。
大王子晋封平王时,当今的北泽王将韩元梦留下的半边宅子赐给了他。而左玄成是左思涌的后人,自幼长在另外半边宅子里,因此顺理成章地与平王做了邻居。不过,陆惊雷可不认为左玄成跟在平王身后,只是顺路回家而已。
十五年前,老郡公左思涌的独子、左玄成的父亲——左望贤意外身亡。老郡公不堪重击,没多久就跟着撒手人寰。当时左家嫡系只有年幼的左玄成,旁系的叔伯兄弟虽然也有几个在朝为官,但始终没有一个能成气候。
左家失了顶梁柱,转瞬间风雨飘摇。十数寒暑,几度春秋,只能在不可避免地衰败中艰难维系。而这凄凉的景况直到左玄成长大成人,在科考殿试上一举夺魁,才算是有了起色。
程仕之中探花那一年,状元得主正是左玄成。
陆惊雷远在边关,只识金戈铁马,对朝中人事一知半解。他会认得左玄成,是因为左玄成曾经两次押运粮草前往平冗。平王也赞他是同辈中的翘楚,并且有意网罗。可左玄成这个人狡猾得很,一直不肯明确立场,若即若离了好些年。不过现在再看,多半已经投到平王门下了。
随侍才将平王扶到特制的轮椅上坐好,陆惊雷就上前拜见,行了个大礼。
看到本该在前线打拼的大将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向擅长控制情绪的平王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
“战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末将特地亲自把蒙覃押回来,交给王爷处置。”陆惊雷跪在地上,抬头挺胸,迎接平王的质疑。
表情恢复成一惯的高深莫测,平王扫了扫四周,而后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他人在哪儿?”
“囚车慢,还在后头呢!”没有丝毫畏缩,陆惊雷的回答依然是理直气壮。
左玄成一听这正儿八经的鬼话,忍不住弯了嘴角。陆惊雷瞥到他,立刻大大方方地回了个笑容。
平王自然也不会信,可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片刻之后,却没有立刻追问,而是拍了拍身下的轮椅,令道:“去浮云阁吧,子捷也一道过来。”
子捷是左玄成的表字。见平王叫上了自己,左玄成立刻跟了上去。
浮云阁是平王府内的一座六角阁楼,建在怪石垒砌的一座矮山,规模比较小巧,有点类似女儿家的绣楼。平王中意它遗世独立的味道,所以虽然府中另有书房,他多数时候都只在这处停留。
为了方便他的轮椅出入,通向浮云阁的阶梯被填成了坡道。陆惊雷推着轮椅,左玄成在一旁跟着,遇到难走的地方,适时地帮上一把,示好之意明显。陆惊雷从善如流,并不排斥多个朋友。
入阁之后,平王并没有立刻开始交谈,而是抬头将陆惊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一直忙着赶路,陆惊雷无心修缮边幅,一脸胡碴不说,衣摆上还满是尘土痕迹。面对平王的审视,他只是轻松随意地站着,左手自然垂在腿侧,右手搭着配刀的刀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坦然中掺杂着几分匪气,臣服却不够谦逊。
“你可曾听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平王显然猜出了陆惊雷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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