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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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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被她所洞悉。
  解开润莲的衣裳,在她的身体发肤间流连,程仕之悲哀地感受着自己的渴望。
  他想要这个女人,是因为他仍在期待,期待通过她再与公孙筠秀建立一丝半缕的牵连。这叫他如何能不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假期直接被废掉,居然好几天没更新了!自省中……今天一定要发奋图强,午夜争取二更!还有人在等我吧?T_T

  ☆、施舍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筠秀在杨正的陪伴下,去了大王子现居的平王府。
  这里原是前任尚书令韩元梦的官邸。太平历716年,他被揭露为北泽王朝有史以来最大的贪官。从他家中查抄的财物几乎超越了当时半个北泽国库,有很多还是稀世之珍,连帝王家都无缘得见。
  此事引发帝王雷霆震怒,韩元梦的结局可想而知。他的家人倍受牵连,三族全灭不说,其他相关人士都跟着或充军或为奴,怎是一个凄惨了得。那之后,他的官邸——曾经属于韩家的奢华私宅,也被一同收归王室。
  北泽朝廷曾计划将其变卖,以换取现银充盈国库。可惜此宅不仅面积惊人,建筑装潢同样造价不菲,估价之后,举国上下竟然无有买家能一举拿下。最后,当时的民部尚书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将宅子一分为二。东宅卖予了开国郡公左思涌,而西宅本来有民间巨富欲倾囊相购,最后却被北泽王留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北泽王去过一次之后,对宅中景致甚为喜爱,遂定为宫外行馆使用。
  这些都是上代北泽王在位时的事情了,轮到这代北泽王,虽然对那宅子并无太大兴趣,但是出于对先祖的敬意,一直派人精心养护着。如今赐给大王子,也算是对他厚爱的一种表现。
  站在府门前,看着硬木雕刻的王府牌匾,公孙筠秀深吸了一口气,模样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卒。成败在此一举,不想承担失败的后果,她只能勇往直前。
  郑重地将投名帖交予王府门前的守卫,公孙筠秀本以为大王子多少会给她一个面谈的机会,谁知等来的只是冰冷的两个字——不见。
  任她一求再求,守卫全是铁石面孔,不给她半点通融。
  她不知道大王子到底是认定了陆惊雷确有谋反之心,还是因为伤痛在身,不愿被打扰。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对于公孙筠秀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见不到陆惊雷,无法弄清事情的始末,最有希望的一条道路也被切断了。这感觉就像孤立无援地站上了一方高台上,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守卫不过只是个传声桶,就算与他们说破嘴皮,也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杨正不忍心看公孙筠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于是提议说:“不然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若是为了其他事,公孙筠秀根本不会如此坚持。可事情关系到陆惊雷的性命,她又怎能如此放弃?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大王子。不再多想,她弯下双膝,跪在了王府面前。
  “人命关天,事出紧急,烦请官爷再报一声。陆惊雷之妻公孙氏求见大王子,若大王子不肯拨冗,民妇即在此长跪不起。”
  铿锵有力地说明自己的决心,公孙筠秀挺直腰杆,不动不挪,姿态仿佛陶人泥俑。
  杨正看着好不心疼,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弃,她却完全不为所动,还笑着让杨正早点回茶铺,免得耽误生意。
  时间从清晨一直拖到午后,杨正无法,只得买了馒头给她充饥。公孙筠秀倒也没有拒绝,如果这是一场苦战,她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
  还好王府戒备森严,普通平民皆要绕行,公孙筠秀的行为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傍晚时分,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她依然没有等到大王子的应允,却等来了久未谋面的六公主贺兰端绮。
  公主如往常一样一身艳红,带着咄咄逼人的美丽。她身后跟着四位侍婢,其中一个正是公孙筠秀的好姐妹南彩儿。
  视线与南彩儿匆匆交会之后,公孙筠秀俯低身体,对公主行了叩拜大礼。一旁的杨正也不敢怠慢,跟着跪在了她的身旁。
  “本宫跟说有一名自称陆惊雷妻子的女人死赖在大王兄府外,要求见他,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民妇实在是黔驴技穷才出此下策,让公主见笑了。”不卑不亢地应付着贺兰端绮,公孙筠秀忍不住揣测起她此行的目的。
  她是来看大王子的吗?
  贺兰端绮是当今王后的爱女,三王子贺兰瑞显的谪亲妹妹,与陈贵妃所生的大王子在血缘上就隔了一层。大王子与三王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了这些年,贺兰端绮的立场一直十分鲜明,不仅坚定地支持三王子,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掩饰自己与大王子的分歧。但凡见过他们兄妹相处,都知道两人心存不睦。
  大王子如今落魄失势,身心皆受重创,就算她心生怜悯,她的地位背景也不会允许她此时亲近他。所以,她不可能特地从王宫里跑出来探病。
  那她是跑来看笑话的?
  贺兰端绮过往任性的例子不胜枚举,为人处事说好听点叫犀利,说难听点甚至可以称之为恶毒。就算她此时跑来是为了嘲笑大王子的残疾,公孙筠秀也不会觉得意外。不过,对上她面上常见的嘲讽笑容,公孙筠秀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她今天的目标。
  “陆惊雷什么时候娶了你?你这样自抬身价,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果然,公主话里的“棒棍”如往常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民妇不敢。”
  思及她尊贵的地位,公孙筠秀只能含糊作答。“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条定律,万万不能用在公主身上。
  还好斗鸡好斗仅仅局限于同类,遇上不与其为伍的,它们便少了穷追不舍的毅力。贺兰端绮见公孙筠秀咬唇不语,周身气焰也跟着弱了几分。
  只见她使了个眼色给跟在身旁的南彩儿,南彩儿立刻要求王府守卫为其通传。
  贺兰端绮是北泽公主,大王子就算不想见她,也不能把门甩在她的脸上。于是,不一会儿,紧闭了一天的王府大门为她打开了。
  公孙筠秀挣扎着挺起早已佝偻的脊背,眼巴巴地往门里瞧去。
  “你不是想见大王兄吗?还不跟上?”公主施舍邀请的同时,唇边挂起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0。0二更神马的,真心不容易呀~发现个BUG,改改~

  ☆、再次碰壁

  公孙筠秀跪得太久了,几乎没办法爬起来。杨正本欲搀扶,却被南彩儿抢先一步。
  倚靠着自己从前的姐妹,公孙筠秀觉得身上几乎涣散的勇气重新凝结起来,但与此同时,内心又止不住地酸涩脆弱。可现在不是倾诉的时机,与南彩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公孙筠秀便紧随六公主,步入了大王子所在的平王府。
  杨正身份低微,又没有公主作保,依然被挡在门外。公孙筠秀劝他先回茶铺,他却固执表示会在原地守候。他的仗义令公孙筠秀十分感动。
  天色将晚,庭院的花草树木埋没在半暗不明的光线里,隐约露着轮廓,茂密而压抑。
  无心细看这座声名在外的奢华宅邸,公孙筠秀只是急着想见到大王子。
  守卫在前方引路,走了一阵便被内园的侍卫接替。
  进门后就没有见到半个丫鬟侍婢,平王府的风格一如军营,利落阳刚,不带半点柔软。
  平王府占地面积太大,一直走在没完没了的游廊之上,公孙筠秀酸痛的膝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领路的侍卫才终于停了下来。
  前方一座矮山,仿佛嶙峋怪石垒砌,山上建有一处六角阁楼,上下两层,精巧中略显逼仄,阁名“浮云”。
  侍卫躬身,一边伸手示意,一边道:“王爷就在阁中,公主有请。”
  公主螓首微颔,而后仪态万方地走了进去。
  阁内灯火还不如侍卫手中的灯笼明亮,大王子坐在窗边,窗子却是闭着,光线从他的手腕延伸到肩头,却没有投下太多在他的脸上。
  公孙筠秀曾与大王子同路而行,多少算得上熟悉。可现在再看他的身姿,竟找不出一丝往昔的感觉。他比几个月前瘦多了,下巴像被削尖了似的,双肩也不如从前宽阔,更别提那副明显单薄的体魄,虽然在椅上稳坐如钟,却几乎看不到曾经结实的痕迹。不过是被习惯支配着,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点颓废而已。
  在他受伤之初,公孙筠秀见过他的消沉,可比起现在来,那时根本算不得什么。
  试想一把燃烧得正旺的烈焰,忽地经历一场大雨,会是怎样的结果?大王子就是那把烈焰,现在已经直接被雨水浇成了余烬残灰。他还活着,却失去了全部的骄傲与光彩,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端绮见过大王兄。”贺兰端绮恭敬地施礼。
  公孙筠秀随后跪下,边叩首边道:“民妇参见大……平王殿下。”
  大王子如今已经封王,听她还在使用旧称,南彩儿连忙推了她一把。公孙筠秀反应过来,立即改口。
  大王子礼节性地将妹妹叫起来,没有搭理公孙筠秀。
  公孙筠秀只得继续跪着,听他们兄妹俩人说话。
  “大王兄婚期在即,母后十分关心,特派端绮过来看看王兄这儿还有什么要帮忙的。”贺兰端绮嘴上说得亲热,神态与动作却始终生疏。
  大王子也不在乎,只是面无表情,反应平淡地说道:“母后费心了,我这儿一切都好。”
  “大王兄从小自立,母后并不担心。只是怕新王嫂远嫁而来,不能适应。”贺兰端绮顿了顿,十分明显地扫了一眼门外的侍卫,然后接着说:“王府里好像没有侍婢吧?虽然新王嫂会有陪嫁的过来,但她们到底是束月人,怎么都不如我们北泽人周全。”
  大王子点点头,很有耐心地静候贺兰端绮的下文。
  公孙筠秀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插不上话。
  “母后的意思是,大王兄如果不嫌弃,她就挑些侍婢送来服侍新王嫂,还有王兄你。女子到底比男儿心细,王兄如今已经封了王,不用再去驰骋疆场,身边有侍婢伺候,总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小厮侍卫强。”
  贺兰端绮把这些体己话说得好似照本宣科。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从来不是八面玲珑的性子,而且这番话的真实用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她就算粉饰得再好,大王子也不可能将它视为真心。
  北泽王后是三王子的生母,其他王子名义虽然也是她的孩子,尊她为母,但事实上全都被她视为亲儿继承大位的绊脚石。身为长子的贺兰瑞烈尤其如是。
  贺兰端绮尖锐的性格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肖似母亲,不过北泽王后更懂分寸,也更有的手段。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稳居后位这么多年,连为大王生下长子、一直盛宠不衰的陈贵妃都斗不过她。
  王后主动提出为大王子挑选侍婢,究其根底,不过是为了在平王府安插眼线。不需要打探什么机密,只要有人帮她目夜盯着大王子就行。因为他曾是三王子掌权的最大阻碍,如今就算残了废了,也不能让她完全安心。
  欲盖弥彰,谁又不懂呢?
  大王子仍是没有表情,仿佛这事与他毫无关系,“既然母后开了口,就照她的意思办吧。”
  他会答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贺兰端绮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去回禀母后了。父王对王兄的婚事也很重视,还特意派了三王兄去束月代你迎娶新娘。听说那位束月长公主长得倾城倾国,王兄真是好福气。”
  有时候,伤人并不需要利刃,一句话足矣。
  公孙筠秀跪在地上,感觉气氛陡然一窒。抬头看公主,艳丽的面庞上挂着几分尴尬。她是无心的,可话一出口便成了蓄意的行为。再看大王子,灰败的面容虽然不够健康,却仍在努力撑起从前的尊贵与威严。
  “时间不早了,为兄就不陪了,王妹早些回宫吧。”
  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示意门外的侍卫将他带离浮云阁。双腿失去了知觉,他连自行离开都做不到,只能让人背着。
  见状,贺兰端绮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拿脚踢了踢公孙筠秀。
  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公孙筠秀自然不能让大王子就这么走了,立刻跪行几步,靠近他的面前,俯首哀求道:“王爷!民妇求王爷救救陆惊雷!”
  侍卫正准备背人,听到她说话,不禁停下了动作。
  “愣什么?本王累了,还不快背本王离开?”大王子不悦地斥责侍卫。
  没想到他会打定主意忽略自己,公孙筠秀立刻快语疾言道:“王爷!陆惊雷被人冤枉通敌谋反,现在被关在天牢里,生死未卜!求王爷发发慈悲,救他一命吧!”
  大王子仍是不看她,反而催促侍卫快些离开。
  情急之下,公孙筠秀想挽留他的步伐,胡乱抓到了他的右腿。腿上的肌肉依然结实,却只是无力地垂着,连踹开她都做不到。
  “放肆!”
  大王子原就被六公主惹得不快,如今更是青筋爆起,怒目圆瞪。
  公孙筠秀豁了出去,高声道:“王爷!陆惊雷是您慧眼识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跟随您多年,人品如何您最清楚!他一心效忠,从无二意……”
  “你以为是谁把本王害成今天这个样子?”再多的美言,也抵不过此时的一句恶语。大王子咬牙切齿地粉碎了公孙筠秀对他的期望:“本王现在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
  看来大王子被陆惊雷的坐骑踏伤的事是真的,公孙筠秀心头一冷,却仍然不愿放弃:“他真的是被冤枉的!王爷!求求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随您出生入死……”
  “来人啊!把这女人给本王扔出府去!”大王子一边下令,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将公孙筠秀领进府的贺兰端绮。
  从未见过兄长如此神色,贺兰端绮也不由吓得额头冒汗。
  最后,公孙筠秀是被侍卫拖出平王府的。
  杨正以为侍卫要伤她,上前想将她护住,却因为动作过激引起侍卫本能的反击,结果无辜受了两拳,嘴角都被打破了。
  公孙筠秀杨正内疚不已,好不容易将侍卫拉开,自己也几次跌翻在地,弄得一身狼狈。
  六公主贺兰端绮随后离府,经过公孙筠秀时面上满是不悦,却十分意外地留下了南彩儿。
  “本宫知道你们是旧识,难得见面。今晚你就留下来陪她,明儿再回宫吧。”
  公主说得冠冕堂皇,公孙筠秀却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蹊跷。不过南彩儿与她的确好久未见,她也很希望能与她叙旧。南彩儿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也许能为她出出主意。
  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形,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慰。公孙筠秀真的担心这条道会越走越黑。
  她好想见一见陆惊雷。
  跟随杨正回到他的家中,南彩儿便迫不及待地要求与公孙筠秀独处。
  杨正本想细问公孙筠秀在平王府的事,白仙芝却因为他受伤十分不悦,非要他先上药不可。争不过她,他只得先将公孙筠秀的事放在一边。
  避开了他们夫妻俩,南彩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陆将军这次完了。筠秀,你救不了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吊在这里,我自己都有点难受。今晚拼一下,争取半夜再更一发~!
  ps:发现这两章把公主的名字打错了,汗,改一下……

  ☆、公主的谋划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公孙筠秀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仿佛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一场幻觉。
  “筠秀,你听我说。公主也想救陆将军,这些天她求过王后,求过三王子,全都没有用。今天听说陆将军认罪了,她才匆匆跑去找大王子,想看看他那边行不行得通,结果正好遇上你。现在……”说着说着,南彩儿的眼眶便红了。
  巴托一别不过数月,她们姐妹几人的命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继王谣之后,诸莹也死了。她虽然回到了宫中,却从乐女变成了侍婢,连擅长的琵琶都许久不曾碰过了。还有公孙筠秀,能跟着陆将军本该是件幸事,不曾想竟成了这样的局面。
  “大王拟了旨,过几天就会昭告天下,秋后问斩陆将军。”
  南彩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公孙筠秀。公孙筠秀却像失了心魂一样,反复自言自语:“他是被陷害的。”
  南彩儿不无心疼地说:“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他认了罪,这件事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一定是屈打成招,要不然就是被胁迫了。陆惊雷会投效朝廷都是因为我,他对权势财富根本没有野心。他不会做出连累兄弟、连累祁风寨的事!他是被冤枉的!”
  陆惊雷一身硬骨头,除非是遭遇无法承受压力,不然他一定不会轻易妥协。公孙筠秀听闻过天牢里种种骇人的刑罚,这让她几乎不敢去想陆惊雷此时的境况。
  秋后问斩,是不是代表他现在至少还活着?
  “筠秀,你想开些……”
  南彩儿的劝阻就像投进水里的石头。
  公孙筠秀一脸惨白,烦躁地在屋里转着圈。每走一步,膝盖就会跟着传来刺痛。她完全不想停下来,只因疼痛可以帮她冷静,助她思考。
  “是公主吩咐你把这些事告诉我的?”她问南彩儿。
  南彩儿点头。
  “她特意把你留下来,只是为了让你告诉我这些?”
  公孙筠秀终于停下步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她姐妹。
  公主也许不坏,但真心算不得良善。诸莹曾说她有意陆惊雷,联系她今日的举动,公孙筠秀相信这点不假。但她不相信公主会因为爱乌及屋,特地留下南彩儿为她答疑解惑。
  直视南彩儿的双眼,公孙筠秀再问:“她是不是还交待了别的?”
  “没有。”
  南彩儿性子直爽,不是个能藏事的人。从她闪烁的眼神,公孙筠秀就能断定她有所隐瞒。至于瞒的是什么,公孙筠秀并未直接询问。她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哀伤。
  南彩儿被盯得心里都快长毛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你喜欢陆将军?”
  “我答应过他,今生今世,生死相随。”
  公孙筠秀的神情无比坚定,南彩儿看在眼里,一时没了主意。
  到了这个时候,公孙筠秀反而不急了。无论公主对彩儿说了什么,应该都是为了帮助陆惊雷。也许需要她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她此刻什么都不怕。
  如果陆惊雷死了,她也等于失去了一切。与其失去一切,不如放手一搏,所以她不怕。
  “这么短的时间,你和他居然已经这么要好了。”南彩儿有些感慨。
  陆惊雷曾经救过南彩儿,南彩儿对他还是十分敬重。只是眼下的事牵涉到生死存亡,光是用想的,南彩儿都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早在我入宫之前,我就与陆惊雷成亲了。他是我的丈夫。”
  公孙筠秀一直不想对旁人诉说她与陆惊雷的过往,总觉得那都是令人羞耻的事情。可现在,她不再有顾忌。
  也许他们开始得并不美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深情不仅落在她的眼里,也刻在了她的心上。人非草木。他的情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唯一看得见、抓得着的东西。纵使心有芥蒂,她也无法阻止自己沉沦的脚步。
  昨日的迫于无奈,变成了今日的心甘情愿。公孙筠秀从未如此渴望告知世人她与陆惊雷的关系,渴望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边。夫妻之间可贵的不是共荣华,而是同患难。她想见他,大声告诉他:生死相随不仅仅是四个字,也是她此生对他最为郑重的承诺。因为她知道,如果两人换过来,陆惊雷也一定会为了她付出全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份情,她认了,信了,从此无怨无悔。
  “你们一早就成亲了?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南彩儿不相信。
  她认识公孙筠秀可不是一天两天。三年的时光,她的嘴得紧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滴水不漏?
  “这件事说来话长。”公孙筠秀知道自己需要好好解释,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公主到底有什么方法能救陆惊雷。
  “我一会儿把来龙去脉全告诉你,但你先把公主交待的话都告诉我好不好?”
  公孙筠秀能感觉出南彩儿的犹豫,也明白她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陆惊雷,但凡能救他于水火,她什么都不在乎。
  “公主的意思是,让你去拦驾申冤。”
  “拦驾?是去拦大王的驾?”
  南彩儿点点头,“大邱议和的使臣已经来了,他们愿意与北泽化干戈为玉帛。大王很高兴,决定这个月十五上安远寺酬神。到时候守在隆昌道上,你就能见着他的座驾了。”
  公孙筠秀听得有些糊涂,“大王子之前已经攻下了大邱国都,取了大邱王的首级,为何现在还要与他们议和?”
  “大邱王的侄儿蒙覃已经继任为新王。他们虽然丢了乌兰,可是大邱以西还有大片的城池没有攻克。朝堂的事我不太懂,但听公主说,常年征战空虚了国库,很多大臣都不愿再打下去,希望能就此议和,休养生息。而且,大邱那边这次给的议和条件相当不错……”
  听到这些,公孙筠秀的惊讶便跟着慢慢减退了。
  朝廷内外对攻打大邱这件事的意见一直不曾统一。大王子一派主战,三王子一派主和,互相争执不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大王子落魄至此,三王子顺风得势,大王会接受议和也算不得意外。
  只是,议和的消息要是让边关的将士们知道,只怕会相当窝火吧?别人不说,陆惊雷肯定会大发雷霆。对他们而言,大邱人就是敌人,经年厮杀累积的血海深仇,除了血债血偿之外,其他一切形式都不能令他们满意。
  从前,公孙筠秀也倾向于主和一派,总觉得平息百姓疾苦才是第一位。可在巴托待过一段日子,她的想法渐渐改变了。
  大王子大举进攻大邱,一路势如破竹,将士们正是士气高涨、信心十足的时候。反观大邱,不仅先后失去太子与国主,而且精兵强将折损无数,完全处在劣势低谷。蒙覃就算继了位,情形比起丧家之犬好不了多少,除了偷袭大王子这件事成功了之外,其他毫无建树。只要北泽军继续挺进,灭掉整个大邱绝对指日可待。
  现在百姓的确在受苦,但此时议和就意味着从前所受的苦很可能付诸流水。蒙覃狡诈乖张,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能信守承诺的君子。再者,如此轻易放弃得来的胜利,又如何对得起那些牺牲将士的忠魂枯骨?
  “陆将军之所以被关进天牢,就是因为那些大邱使臣带来了所谓的‘通敌信’。”南彩儿又告诉了公孙筠秀一个新的消息。
  公孙筠秀听到,直想冷笑。是了,那就是程仕之提过的“证据”。蒙覃被陆惊雷斩了一只手,一定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她觉得气愤的是,负责审问的人怎么会那么糊涂?这么轻易就信了蒙覃的鬼话,任由亲者痛仇者快。可再一想,程仕之正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负责审问陆惊雷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双手撑住额头,公孙筠秀烦躁地闭上双眼。
  她问:“公主没有去求过大王吗?”
  “公主不敢。”南彩儿十分无奈地回答道:“王后把她看得很紧。如果她去大王面前为陆将军求情,就等于是拆了三王子的台。她要是这么做了,王后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陆惊雷的事不仅仅可以用来削弱大王子的实力,还是打击大王子的最好武器。被自己最信任的属下出卖,等于间接证明了他的愚蠢。试问北泽王怎么会选一个蠢人来治理自己的国家?
  “所以她希望我去拦驾申冤,将她不能说的话说给大王听。”
  这不是疑问,要看清六公主的计划并不难。
  “她连诉状都为你写好了。”说着,南彩儿从袖袋里掏出拆得小小的几张纸。
  公孙筠秀接过来打开一看,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章,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六公主未曾言明的情意。
  “你会去吗?”
  南彩虽然是在询问,但她早已从公孙筠秀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只是仍不死心,想再确认一下。
  “我没有别的选择。”
  把信放在灯下,公孙筠秀开始翻找笔墨纸砚。这状纸是按公主的授意写的,有几处不合情理的地方需要修改一下。她打算重新写一份。
  南彩儿看她又开始满屋子转圈圈,不禁更加担心了。
  “拦驾冲撞了大王的仪仗,不管你有理没理,都要先吃二十棍子。宫里打人的棍子你是见过的,又粗又重,一棍子下去男人都吃不消,何况是你?”
  这就是南彩儿先头不愿把公主的小盘算告诉她的原因。
  “我穿厚些再去。”公孙筠秀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错误估计了形势,昨天二更没有拼出来……争取周末补上……@@

  ☆、功败垂成

  七月十五是北泽传统的中元节,俗称鬼节。
  传说地府在这一天会将所有鬼魂放回人间,为免侵扰,人们便在这一天祭祖饲鬼,超度亡灵。今年因为北泽大胜大邱,北泽王一改往年只在宫中祭祀的传统,特地前往永邺城外的安远寺,将祭祀与酬神一同进行。
  天子出行是大事,提前三天永邺城的禁军就开始清理王驾必经之路。北接王宫,南通永邺城门的隆昌道自然是重中之重。十步一人的严格防御,都是为了避免有人冲撞圣驾。
  到了十五这天,百姓为了一睹圣颜,早早就在隆昌道两旁守候,沿街的酒肆茶楼也都被占满了。人们渴望见到自己的君主,如同瞻仰神明。
  公孙筠秀天不亮就赶了过去,守在离王宫最近的一个路口,引颈等待北泽王的驾临。身侧就是禁军守卫,视线时不时地扫过他手中的兵器,公孙筠秀有些紧张。手心不停冒着汗,她只能反复搓着身上的衣裳,生怕把辛苦撰写的状纸给弄坏了。
  一眼望不到尾的长街上,人群熙攘,衬得她格外孤伶。
  唯一的好姐妹南彩儿回宫了。杨正与白仙芝知道她的计划后都不赞同,特别是杨正,一改温和,直接斥她自寻死路。还好她最后说动了白仙芝,骗他喝了些安眠的汤药,今早才能顺利离开杨家。
  拦驾申冤者,不问情由先打二十棍。这是冒犯天威必须付出的代价。公孙筠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她并不是无惧无畏,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
  这几天她到处去打听,到处去求人,可惜除了了解到天牢是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之外,别无他获。
  去求大王是陆惊雷唯一的生机。
  如果成功,她活着才有意义。如果不成,就此陪他赴死也不错。公孙筠秀也想过如果申冤成功,自己却挺不到陆惊雷重获自由该怎么办?真要变成那样,也只能看陆惊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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