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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腥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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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店伙斟上的茶,手举茶杯含笑接近,脸上的笑意毫无勉强装出敷衍的做作,性情豪放不计较对方言外的含义。
但他的举动,却有显明的敌意。
他手中的茶,是没有必要的,一个首脑人物,实在不必自己带一杯茶移樽就教。
“你那杯茶如果能泼在陈某身上,算我毒爪天狼栽了。”毒爪天狼的口气说得狂,行动却没有充分的自信,离座退了两步戒备,“别忘了在下的毒爪,可以虚空撕裂丈二以内的人兽身躯。”
“这杯茶,是防备剑绝情王大杀手的。”三眼功曹的目标是剑绝情王琛,毒爪天狼估计错误,“剑绝情王老兄的断魂钉,可射中三丈外的蚊蚋。”
“混蛋!你以为手上有一杯茶,就可以防备得了在下的断魂钉?”剑绝情愤怒地说。
“那是一定的,在下见识过比阁下更高明的杀手。”三眼功曹用夸张的口吻说,“你的断魂钉一发,茶杯一定可以击破你的脑袋,至少有十块小瓷片,嵌入阁下的峰躯,阁下最好相信是真的。我三眼功曹上过刀山,蹈过剑海,流过血汗,三十年奋斗,才混得今天的局面。你以为凭你们三五个人,就可以找到近身的机会,一下子就送我下地狱?不要妄想,诸位。”
他摆出强者的面目,强大的慑人气势非同小可。随来的三个人,也跃然欲动。
毒爪天狼五个人,皆被他的豪勇气势慑住了。
“咱们如果真要计算你,不需用这种拙劣的办法,在客店露面以真面目出现。”毒爪天狼打消走险一击的主意,沉静地说,“在下抢劫时,也从不以真面目行事的。”
“你否认你来的意图?”
“当然否认。”剑绝情接口,“在下要杀的人,不可能看到在下的本来面目。”
“那你们来做什么?”
“故意引阁下现身,咱们办到了。”毒爪天狼说,“老实说,阁下的气概委实令人激赏。”
“在下现身了,下一步看你们的啦!”
“这位老兄要见你。”毒爪天狼指指同来的人。
正是眼线查不出底细的中年人,赤手空拳没带有兵刃,面目阴沉冷静得像个无表情的僵尸,一双带有鬼气的鹰目冷电湛湛。
“老兄贵姓,有何指教?”三眼功曹沉声问。
“我姓黄,休问来历。”这人安坐不动,声调阴沉,“我只是个跑腿传信的人,见到你我的工作已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是把话传到,就没有我的事了。”
“谁的信?”
“曾当家。”
“大乾坤手玩起文的来了,异数。信给我,你的工作全部完成了。”
“是口信。”姓黄的淡淡一笑,“要听吗?”
“说吧!”
“敝当家说,江湖鬼蜮,尔虞我诈,互相吞噬,事极平常。”
“对,有如家常便饭。”
“敝当家谋夺阁下的江湖司令权,所用的手段也平常得很。谋江山也好,谋名利也罢,成功就是一条龙。失败了就是条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论成功或失败,必须挑得起放得下。事过境迁,大家把争执和不快,仇恨与血腥,一并忘了岂不两全其美?”
“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姓黄的说,“双方实力仍在,旗鼓相当,真要坚持你死我活,那将是永无穷尽的绵绵杀戮,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大家了解精英尽失的后果,必定明日就此放手,和平共存双方都有好处,就不会坚持报复了,至少可以保全许多人的性命。敝当家知道阁下正在加紧调兵遣将,紧蹑在咱们左右,等候机会大举兴师问罪,给咱们带来许多不便。阁下,你准备牺牲多少人?付得起如此高的代价吗?”
“黄老兄,你不是作说客的材料,你所举的理由,无法让咱们的江湖好汉信服。”三眼功曹沉声说,“咱们黑道人,十之九是亡命,他们不会忍辱偷生,生死了断也是他们唯一可以傲世的传统信念。我身为司令人,枉死了这许多弟兄,如果我怕付高代价替他们复仇,与你们和平共存,过去的事不再追究,他们怎么说?我这个司令人的地位能保持吗?所以,必须有唯一的结果,你老兄明白我的意思,回去确实禀报贵当家,这是在下唯一的回信,你们可以走了。”
态度坚决,彻底关闭了谈判之门,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事实上也必须接受唯一的结果:你死我活。
“阁下……”姓黄的仍想作徒劳的挣扎。
“不要多说了。”三眼功曹向后退,声色俱厉,“在片刻时辰内,你们可以平安离去,过时后果自负,你们并非按规矩前来要求谈判的代表,当然不能获得安全的保证,你们走吧!”
举手一挥,四人大踏步走去了。
毒爪天狼五个人,极不情愿地离开客店,匆匆出了九华门,走上了南行的大道。
没有人跟踪,三眼功曹是重视江湖道义的人,他们既然依言离去,必定遵守承诺不会留难他们。
“这家伙软硬不吃,难缠得很。”姓黄的一面走,一面恨恨地说,“将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咱们不能同时对付多方面的强敌,张小狗一个人咱们就穷于应付了。”毒爪天狼甚感不安,“再派人应付这些江湖黑道群雄,那就栽定了。”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逼三眼功曹置身事外,让咱们的人全力对付张小狗,值得一试。”剑绝情计上心来,“不能让这些黑道亡命,扯咱们的后腿,既然他软硬不吃,咱们得铤而走险替当家的分忧。”
“你又有什么好办法?”毒爪天狼问。
“咱们秘密绕出通远门,出其不意突袭溥济桥薛家。”剑绝情冷笑,“出其不意,必可成功。”
“青天白日突袭?”姓黄的摇头苦笑,“你在痴人说梦,薛家的戒备,决不比南陵老店差。”
“青天白日不敢妄动,咱们动,一定可以收到突袭的效果,成功有望。”
“这……”
“只要把三眼功曹的妻女弄到手,还怕黑道亡命不受挟制?值得一试,黄老哥。”
“可是……”
“曾当家一心只想逃至江西托庇,把张小狗看成可怕的心腹大患,把所有的人,集中全力图谋张小狗。其实,真正的心腹大患,该是三眼功曹。”剑绝情有条理地分析利害,“此至江西,沿途皆是三眼功曹的地盘,咱们想摆脱他的追踪搏杀,谈何容易?每一寸水陆地面,皆有他的各式各样眼线,沿途不断袭击,咱们应付得了潮水般涌至的大批黑道亡命吗?摆脱张小狗却容易得多,事实上咱们一直就主动向张小狗袭击,如果存心脱离,早就远出数百里外了。黄老哥,我可不想不断受到大批黑道亡命的攻击,那些亡命恨重如山,危险得很呢!在半途送命,我不甘心。”
“是的,黄老哥。”毒爪天狼也明白利害,赞成剑绝情的计划,“三眼功曹的妻女另带了一些人,不与他走在一起,以为咱们不知道底细,咱们出其不意突袭,成功有望。不成功也可以给三眼功曹难堪,证明咱们随时皆有打击他们的实力,以后不敢轻举妄动。”
“也好,值得一试。”姓黄的意动,“当家的也料定三眼功曹不会罢手,知道早晚会与他彻底了断的,派咱们前来试探,只是尽人事而已。既然咱们失败了,另行设法对付理直气壮。好,绕道走。”
“咱们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剑绝情说,“希望老天爷慈悲,让咱们顺利地活擒她们母女。”
溥济桥以东是齐山,十余座峰顶高度相等,是城外的风景区,上面有九顶山洞,周回二十余里,有泉大小九十一,亭台二十余座。
迤西的齐山湖,是本城大户人家置园林别业的好地方。
过溥济桥往西走,小径尽头便是傍山面水的薛家,是一处园林别墅式建筑,进出城十分方便。
桥南端形成一条城外小街,是游山客购物的必经之地,各色店铺一应齐全,距薛家仅两里多一点,两地遥望清晰可见。
林翠珊姑娘生性好动,是静下来就闷得慌的人,她在薛家耽不住,带了两男两女四随从,出现在桥头小街的齐山居,这里卖点心兼卖茶,是游客喜爱的聚会品茗好所在,布置得清雅脱俗。
她闲不下来,希望在外面看看动静。
她老爹在城内南陵老店落脚,大张旗鼓大会陆续赶来策应的群雄,不管任何一方的人,皆被她老爹公然露面所吸引,她躲在城外毫不引人注意。
她老爹已派人盯牢了大乾坤手,时机未至,不需急于寻仇报复,用不着她跑腿。
太岁张,想起这个人她就一肚子火。
居然公然表示要订她为压寨夫人,太过分了,简直太不像话欺人太甚。
假使她和她老爹在一起,太岁张找上头来,肯定会发生大冲突大灾难,结果如何?她不敢想。
可是,除了气愤之外,她真的痛恨太岁张吗?
冷静沉思,结果是否定的。
毕竟是她先招惹了太岁张,也是她一而再向太岁张攻击。
更重要的是,太岁张对她老爹恩重如山,如果没有太岁张揭破大乾坤手的阴谋,没有太岁张一而再示警,她尚义小筑的人,目下仅存的恐怕没有几个了。
也许太岁张让她感到恶劣印象的原因,是因为太岁张不断和一些声名狼藉的女人扯在一起吧!
她一面品茗,一面沉思与太岁张的牵缠印象。
她觉得,太岁张的人才武功,都是第一流中的第一流人才,也是唯一对她狂放无礼的人,一个敢于作弄压迫她的人,与那些把她当凤凰捧的人完全不同,也是唯一能压制她火爆脾气,具有英雄气概的人。
“可恼的恶棍!”她突然脱口咒骂。
可是,脸上却没有怒容。
“小姐,你怎么啦?”坐在桌对面的女随从,不胜惊讶关切的问。
“哦!没什么。”她脸一红,定下心神敷衍,“我们进城走一趟,向爹讨取那些牛鬼蛇神的下落消息。”
“不要去,小姐。”另一位男随从说,“大爷不许任何人妄动,目下时机未至。那些凶魔正逃避太岁张的追蹑,飘忽不定,消息传来每次都不同,大爷不会说的,去也是白去,何况大爷再三交代,要我们这边的人不可擅自在各地走动。”
“我一定要找到大乾坤手的女儿,看谁的双锋针厉害。”她愤愤地说,“她们的双锋针,杀死了我们不少弟兄。”
“当我们发起袭击时,也就是索回血债的时候了。”女随从凤目中杀机怒涌,“对付这种不讲道义规矩的凶魔,以杀止杀是唯一的途径。”
天色尚早,上午茶客稀少,店堂中茶座客人不到两成,一眼便可看清到底有些什么人。
踏入店堂的五名食客,一眼便看到林翠珊五男女。
“妙哉,运气来了,连泰山也挡不住。”毒爪天狼兴奋万分,在邻桌落坐,鹰目紧盯着柳盾一挑的林翠珊,暗中向同伴打手式。
“真的很妙,好运道真的来了。”剑绝情更为兴奋,“既不必费心,也没有风险,哈哈哈!也许老天爷真的够意思,特别照顾我们。”
林姑娘五个人,脸上有警戒与憎恨的神情。
“是大乾坤手的猪朋狗友,杀手剑绝情与独行大盗毒爪天狼,其他三个不知来路,定然是替大乾坤手助拳的人。”男随从神色颇为紧张,低声向姑娘说,“小心剑绝情的断魂针,他的剑术十分了得。”
“那就准备动手。”姑娘火来了,对替大乾坤手助拳的人怀有成见,敌意甚浓。
“暂勿动手。”男随从说,“他们还没正式表示替大乾坤手助拳,咱们不能主动挑衅师出无名。”
“可是……”
“等他们发动,小姐。”女随从也说,“他们冲我们而来的,让他们挑起寻仇的责任。”
两方的人,皆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忘了其他的茶客,也没留意跟入的一个小村姑。
小村姑胁下挟了一只长布卷,包头发的青布巾下端,掩盖住口鼻,匆匆移至壁角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无所谓危险,毒爪天狼。”姑娘黛眉一挑,傲然地说,“本姑娘经常独自在江湖走动,与各门各道的牛鬼蛇神周旋,见过不少高手名宿,更会过一些江湖风云人物,所经历的危险不算少,但我都能一一度过难关。你与大乾坤手有交情,来替他助拳也是应该的。刚才你说,运气来了泰山也挡不住。同样地,霉运当头躲也躲不掉。”
“哦!是吗……”
“是的,毒爪天狼,因为你如果打坏主意,本姑娘保证你霉运当头。”
“可恶!你……”
“请不要有失风度。”姑娘厉声说,“算起来你是前辈,大呼小叫有失身分。你如果敢放肆撒野,本姑娘一定杀死你,一定。”
在尚义小筑旗下的黑道朋友,都知道她是武功比乃父更高明的霹雳火,谁都不敢招惹她,发起威来,还真有几分慑人的母大虫气势,以气势慑人的大强盗毒爪天狼,竟然有点心惊。
那两句一定杀死你,一定;区区几个字,表现出强烈的必胜信心,真有让对方心惊的魔力。
五人不久前,受到三眼功曹逐走的挫折,心中已不是滋味,目下又受到轻视,终于激发了无名孽火,涌起无穷杀机,活擒姑娘作为胁迫筹码的念头,已经丢出九霄云外去了。
“我非宰了你不可!”毒爪天狼激怒地跳起来,伸手拔剑。
“王兄且慢。”姓黄的人伸手虚拦,“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老兄一冒火,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让我来,我冥府阴差要完完整整把她带走。其他四个男女,你们可以任意处置。”
冥府阴差黄鸿飞,一个巫教的神奇走阴人,妖术令人莫测高深,据说可以自由出入地府冥界,充任阴司与阳世的连络信差。
江湖朋友对这个人敬鬼神而远之,很少人与他正式打过交道。
三眼功曹的弟兄,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也不认识这个人,闻名而已,见面也不相识,不久前打交道只通姓,因此三眼功曹不知道他是何来路。
这一亮名号,姑娘心中一跳,勇气迅速沉落,心中生寒。
武功超绝的高手名宿,也对会巫术的人深怀戒心,宁可敬鬼神而远之,不与这种人计较。
尤其是定力不够的人,决难与巫道人士论短长,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且胜之不武。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的名号,的确有震撼人心,令人闻名丧胆的威力。
林姑娘虽则年轻气盛,对武功造诣深且自信,但对巫道人士的巫术仍深怀恐惧,一听名号便心底生寒,自信心为之消沉。
信心一失,大事休矣!
“退!”她忘了攻击是最佳的防御,怯念一起便本能的下令撤走。
可是,她突然发觉自己的一双腿不听意志力指挥,像是立地生根,不肯迈动。
想伸手拔剑,手也动不了。
对面,冥府阴差的怪眼,正不转瞬地盯着她,眼中放射出无比妖异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但听不到声音,甚至感到耳中寂寂,万籁无声。
她想动,动不了;她想叫,叫不出声音。
有些人梦魇,就是这般光景,神智是清明的,眼中也可以看到景物,就是动不了,叫不出声音。
一部分脑功能不曾恢复,就会发生这种情景,所以有些人认为是受到妖魅所魇,或者是被鬼所迷。
巫道人士最超能的催眠术,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催眠一大群人,其至可以控制一大群人的行动,这种行动是无意识的,受术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完了……”她心中绝望地呐喊。
“手到擒来……”冥府阴差狞笑着说,向她伸出右手招引。
可是,手颓然下垂。
一道淡淡的电芒,发自壁角那位村妇手中,电芒一闪即没,没入冥府阴差的右胁。
五寸双锋针不见了,全没入胁胸。
其他的人毫无所觉,看不见速度惊人的电芒。
林姑娘猛地浑身一震,神智立即可以控制手脚活动了。
“谁……谁暗算……我……”冥府阴差嘎声叫,不像是人声,身形一晃,摇摇欲倒。
毒爪天狼大骇,伸手急扶。
“黄老哥……”剑绝情也惊呼。
“他快要死了。”小村姑朗声答,迈步接近,“雕虫小技,本姑娘送他下地狱了,他再也不可能重回阳世,成了真正的阴差。”
“小妖女……”一名扮旅客的人脱口惊呼。
“你也该死!”小村姑是荀明萱小姑娘,她最恨别人称她为小妖女。
小妖女的称呼,阻碍了她与张文季接近的情谊。
电芒再次破空,太快了,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手一动针已没入这人的肚腹。
“你们也得死!”林翠珊姑娘也大发雌威,纤手一抬电芒暴射。
她的四寸双锋针,更是霸道绝伦。
正面与侧方同时夹击,店堂没有足够的空间躲闪,躲也躲不掉,生死已在出手的瞬间决定了。
“呃……”首先是剑绝情遭殃,浑身一震,左手一松,洒落三枚来不及出手的断魂针,这位一代名杀手,没抓住出手的机会便被击中,死不瞑目。
双锋针入体短期间死不了,五个中针人蜷缩在地呻吟,拼命抽搐挣扎。
店堂一空,店伙与茶客全跑了。
第三十三章 宅院森森
“你为何出手帮助我?”林翠珊凶霸霸地问,老毛病不改。
她应该说出手救她,却把救字改为帮助。
“我在替张……太岁张,保护他的财产……不,该说保护他的未来压寨夫人。”荀姑娘笑吟吟语气有调侃味,“有什么不对吗?”
“你……呸!胡说八道。”林翠珊柳眉倒竖,杏眼睁圆,脸红脖子粗,“再胡说八道,我……我要……”
“你什么都不必要。”荀姑娘抢着说,“你只要乖乖躲回薛家好好保重,不要逞能到处闯祸,我便可乐得清闲,麻烦愈少愈好。”
“我给你拼了!”林翠珊愤怒地拔剑。
两男两女四随从在旁苦笑,无意插手。
荀姑娘已到了店门中,嫣然一笑。
“你算了吧!拼剑你毫无希望。”荀姑娘向门外退,“如果他决定不要你,我再和你玩玩。”
林翠珊疾冲而上,荀姑娘一闪便到了街心。
“省些劲吧!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是仇敌。”荀姑娘不接受挑衅,“我要去找你爹传口信,少陪。”
人影一闪,便已远出十余步外。
林翠珊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对方了得。
“你去告诉太岁张。”林翠珊爆发似的大叫,“我一定要宰了他,你叫他去死好了。”
一阵轻笑,荀姑娘冉冉去远。
三眼功曹敢公然亮相,敢公然建立指挥中心,在他的地盘内,他必须打出旗号应付任何挑战。
大乾坤手成了见不得天日的妖魔鬼怪,只能秘密隐起行踪筹划远走高飞,虽则感到不甘心,但无可奈何暂且忍下这口恶气。
按双方目下的实力,三眼功曹仍然缺乏发起攻击的力量,但人数正在逐渐增加中,从各处赶来策应的高手络绎于途,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具有攻击的实力了。
大乾坤手一群主脑,藏匿在西郊的一座小村内,人不敢分散,因此不可能完全摆脱眼线的追蹑。
眼线显然都是三眼功曹的人,这些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大乾坤手不在乎三眼功曹,他的可怕劲敌是太岁张。经过多次接触,他愈来愈感到恐慌,所有的高手皆经不起太岁张一击,分散人手必定被太岁张蚕食净尽,他的人手愈来愈少了,每个人都感到忧心忡忡。
游说要挟三眼功曹失败,而且损失了毒爪天狼五个人,这位威震天下的强盗头头,真的感到恐惧了,已知道无法在近期内获得船只远走高飞啦!
西郊地近池口,贵池河下游一带全是蔽地,藏匿一些人不会引人注意,正好在附近找船远走高飞。
可是,不论昼夜,江上皆有穿了水靠的人,驾了小艇上下巡航,严禁任何船只在池口上下江岸靠泊,断绝他们用船从江上脱身的机会。
他们在西郊小村只躲了两天,第三天便消失无踪了。
知道江上已被封锁,没有在西郊逗留的必要了,在郊外反而容易受到三眼功曹的群雄,肆无忌惮大举围攻,不是安全的藏匿处。
张文季只有十几位弟兄,人手不足,一发现群魔失踪,便乱了章法。群魔是夜间离开的,人手不足怎能广布眼线彻底搜寻?
他出现在府城,将希望寄托在三眼功曹身上,三眼功曹人手充足,消息比他灵通百倍。
在城里,白天不能打打杀杀,一旦受到官方的注意一落案便没有立足之地。
即使是三眼功曹的当地爪牙,也不敢冒大不韪落案。因此罪案十之八九,是在夜间发生的。
三眼功曹仍然住在南陵老店,至于人在不在店内,外人无从得悉,反正店中很少看到他出入。
林翠珊姑娘已经离开齐山薛家,但不在南陵老店现踪,到底隐身在何处,连她老爹的爪牙也不清楚。
似乎,每个人都躲起来了。
进行某种阴谋,必须秘密地进行。
张文季在九华门大街露了一次面,也隐起行踪。
只有一些小人物眼线出没,有头有脸的人皆少现身,敏感人士皆心中有数,暴风雨快要来了。
池州有九座城门,出入十分方便,只要稍加注意,或者化装易容,皆不难逃过眼线的耳目,进出城府并不难,落脚的地方更多,眼线们的注意力皆放在有头有脸的人身上,掩去本来面目就平安无事。
张文季不想掩去本来面目,他夜间才外出活动。
这天傍晚时分,他出现在东大街南首的一处小巷口。
巷口踱出易了容的鬼手何永福,两人有意无意地并肩向东走。
“巷子右首第七家,确是昊天教主的一门亲戚,姓胡,胡明。”鬼手柯永福低声说,“已经证实有人鬼鬼祟祟进出,是不是昊天教主无法证实。兄弟,咱们的目标不是昊天教主,何必在这里下功夫浪费时间?”
“柯兄,大乾坤手在这里是过客。”张文季解释调查的原因,“而昊天教主的潜龙精舍,虽然位于九华山后,但他仍算是池州的地头蛇,池州也是他的势力范围,只有他,才有能力把大乾坤手一群主脑,在池州秘密藏匿。你放心,我会抽丝剥茧,把他们揪出来的。你走吧!我这就回头设法踩探。”
“兄弟,小心了。”
“我会的,不会再上当了。”
“兄弟,荀姑娘的事,怎办?”鬼手柯永福另起话题,“她死缠住三眼功曹的女儿,再闹下去,会出纰漏的,那些黑道好汉快要忍无可忍啦!而且,对你也十分不利,三眼功曹认为是你授意她胡闹的,很可能气愤之余对你不利呢!”
“她在存心给我惹事招非。”张文季吹了一口气,“我不要她跟着我,她就去跟林姑娘死缠,真也无奈她何。你们别管,让她去闹,三眼功曹并不笨,不会丢下正事和我冲突。”
“但愿如此。回头见。”鬼手柯永福独自走了。
街上行人往来不绝,街灯明亮,夜市刚张,正是有心人活动的好时光。
张文季回头找到小巷口,悄然潜入幽暗的小巷。
第七家的住宅相当大,侧方是高高的院墙,从墙头可以看到树影,里面可能是大院子。
小巷幽暗,偶或有三两个行人,提着照明的小灯笼往来,看不出异状。
他悄然向上跳,手一扳有墙檐的墙头,向里面广大的院子察看片刻,引体上升滚过墙头,飘落院内无声无息,小心地绕院逐步深入。
这是一座大宅,池州府城这种大宅多得很,庭广院深,房舍甚多,连厢跨院门禁森严,如果不是宅中人,陌生人闯进去难分东西南北。
在这种大宅内,躲上一年半载也不为外人所知,宅中发生了些什么事,街坊四邻也听不到任何声息。甚至内宅出了变故,外宅的奴仆也毫无所觉。
全宅寂静,各处皆有灯光,暗影中有人潜伏警戒,各处不时传出人声,但罕见有人在各处走动。
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这种与日常生活情景有异的地方,必定发生了不寻常的变故,甚至可以嗅到危险的气息。
平常人家,这时该是院子里有儿童顽耍,各处有人走动忙碌,家务最忙的时光。
三个黑影从后街逾墙而入,隐没在第三进的东跨院。
另一个黑影,隐伏在墙外的墙根下,片刻蛰伏,确定无人跟踪,这才跃墙循同伴的路线返回东跨院,防险的措施相当完善。
可是,邻宅的屋顶,有人伏在瓦栊上窥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
跨院的密室中灯火明亮,长案后高坐着艳丽的女人,行疫鬼使陈婉贞。在旁伺立的,是一脸冰霜冷傲慑人的曾漱玉,大乾坤手的女儿。
堂下有八名黑衣男女,像保镖,也像站堂官,摆出官老爷升堂的气势排场。
四个扮成普通市民的人,将两个中年人丢在堂下,已经昏迷不醒,手脚软绵绵显然已制了穴道。
“这人是尚义八将的老八王荒。”一个满脸横肉的人,踢了一个昏迷的中年人一脚,“尚义八将在尚义小筑中,已经是地位重要,身分甚高的人,居然扮眼线活动,其中必定有隐情,所以属下把他们擒来,请大小姐发落。”
“咱们正需要身分高的人问口供。”曾漱玉心中高兴,但脸上冷傲的神情丝毫不变,“你们能确定,没有人跟踪而来?”
“大小姐请放心,没有人跟踪。”另一人欠身答,“属下负责断后,潜伏许久,确证后面没有人跟来,才小心的撤回的。”
“很好。”曾漱玉点点头,“把他先弄醒,三师叔要亲自问口供。”
三师叔,指高坐案后的行疫鬼使陈婉贞。
解了昏穴,几耳光把王荒打醒了。
一看到堂上站立案旁的曾漱玉,他知道大事休矣!
“两件消息,换你一条命。”行疫鬼使沉下脸,一字一吐,“你愿意合作保命吗?”
“哈哈哈……”勉强站起的王荒笑完说,“算了吧!女人,咱们道上的朋友,都知道不幸落在对方手中,会有何种结果,彼此心清肚明。要口供,没有;要命,拿去好了。在下顶天立地,除了杀掉我之外,休想从在下套出任何口供,不必枉费心机了,女人。”
“你会招供的,本姑娘有一千种问口供的手段逼你吐实。其一,南陵老店只是一处吸引人的传信站,三眼功曹根本不在店内,店内只有他的化身坐镇。阁下,贵长上三眼功曹,到底躲在何处发施号令?招!”
“呸!”王荒顽强地拒绝回答。
两个人架住了他,第三个人在他肚子上狠揍了五拳。
“招!”
“即使在……在下知……道,也……也不会招……”王荒痛得浑身抖,但咬字仍然清晰,“在下也……也要知……知道,大乾坤手躲……躲在何……处……”
“准备用抽筋手段处置他。”行疫鬼使沉叱:“我不信你是钢筋铁骨的好汉,抽出你的手脚大筋……”
“哈哈哈……碎剐了我,也休想我出卖自己人。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聪明,为何不想想看,在下名列尚义八将,难道就如此不中用,轻而易举像死人一样,让你们掳走?”
王荒恢复了元气,五拳痛击要不了他的命:“看来,你们这处藏身秘窝,仅有几个充门面的人,主要的凶魔不在此地,咱们白费工夫。”
“哼!白费什么工夫?”
“不久自知。”
“抽出他左手的肘筋。”行疫鬼使怒叫。
室外传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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