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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腥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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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传警……”

“来不及了。”女飞卫银牙一咬,“列阵!”

路右是稻田,稻子已经收获还没翻土冬耕,一坦平阳,正好布阵。

南面陵阳镇方向,百步外道路折向处,人影来势如潮,领先的人赫然是潜龙精舍的主人,玄昊教主与二十余名男女,正追赶天垣宫的六个人。

大宫主扮成村妇,负责断后掩护同伴逃走,一面泄放离魂暗香,希望能阻止对方穷追。

可是,妖道根本不怕离魂暗香,风向也不对,也不可能大量施放,施放只能产生些少吓阻作用而已。

光天化日处身在对方的地盘内,逃不掉的,妖道的二十四名男女,轻功也比天垣宫的人高明,一定可以追上,届时精疲力尽死路一条。

大宫主相当机警,发出一声信号,进入路右的田野,向女飞卫这一面靠。

“请勿入阵,占右首。”女飞卫急叫,她对天垣宫的人并无成见,天垣宫要对付的人是大乾坤手,目下该是同仇敌忾站在同一边的人。

十具木盾成弧形列阵,每盾有一个使用袖箭的人策应,另一人则用暗器协助,有章有法攻守自如。

玄昊教主到了,二十四名男女雁翅列阵对峙。

“哈哈哈哈……”妖道仰天狂笑,得意已极,“原来是这玩意,简直儿戏,贫道行法一催,木盾将会飞上半天空。妙哉!如果贫道所料不差,那两位美丽的母女,必定是三眼功曹的妻女光临了,只要把她们弄到手,接收尚义小筑将易如反掌。”

“教主,她们正是三眼功曹的妻女。”随同行动的一个金刚欣然说,“教主可以留下她们充鼎炉,敝上不需挟妇人女子胁迫三眼功曹就范。”

二十四名男女,有四人是大乾坤手的爪牙。

这位金刚叫顺天王,手中的蛇纹镔铁杖重有二十二斤,一杖重击,磨盘大的巨石也应杖粉碎。

“好,好好,贫道正缺乏有武功根底的鼎炉,这两个美丽母女正合贫道的要求,贫道就不客气接收啦!反正你们收拾得了三眼功曹……”

从路对面的树林中,掠出两个人影,冲入田野,飞快地绕至一侧。

“妖道,你他娘的!混蛋加三级。”张文季破口大骂,“你说的不是人话,猪狗不如。你这狗娘养的杂种胆大包天,竟然冲犯太爷的忌讳,该死!”

“张三……”有人惊呼。

女飞卫一皱眉,林翠珊咬着樱唇哼了一声,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十方瘟神兴奋地哈哈笑,向来处招手。

灰影来势似流光,荀明萱到了。

玄昊教主气得脸色泛青,咬牙切齿狞猛的神情极为吓人。

张文季骂得太难听,任何人也受不了,连女飞卫母女,也被他那粗野的话,听得浑身不自在,同时也被他的胆气所惊,面对妖法通玄的昊天教主,他竟然毫无顾忌地向妖道挑战。

玄昊教主一步步向他接近,右手中的佛尘有抖动现象发生,可知妖道心中的愤怒,已到达爆炸边缘。

“小畜生,你骂得好。”妖道恨极,一字一吐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当然骂得好,你该骂。”张文季赤手空拳,流里流气双手叉腰,一点也不在乎妖道背上有剑,手中有拂尘,“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太爷也一定把你的孙女儿,从玉面郎君的怀里夺过来充任鼎炉。”

“你该死!”妖道怒吼,拂尘向前一拂,罡风乍起,拂尘中同时喷出一团青雾。

张文季身形乍闪,出现在侧方上风处。

“法宝不灵光了,妖道。”他仍然保持原姿势,口气更轻松,“把你百宝袋的玩意全使出来吧!来些有份量的好不好?”

妖道被他快速的身法吓了一跳,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对手了,立即收敛心神,怒火迅速地消退。

面对劲敌,情绪控制不住必定神智失去清明。

“小畜生,你只会嘴皮子逞能。”妖道冷静下来了,脸上涌现阴笑。

“不是嘴皮子逞能,而是你这狗娘养的该骂,冲你向林夫人所说的那些脏话,太爷要剥你的皮,骂你是便宜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给我安分些,赶快给她们道歉,不然……哼!”

“你是她们的人?”

“你混蛋!太爷是抢劫她们的人。林姑娘是太爷预订了的压寨夫人,你这狗娘养的胆敢侮辱她们,哼!就算你向她们道歉,她们肯饶你,太爷也要把你说的每一个字,打回你的肚子里去。”

愈说愈不像话了,妖道又冒火啦!

拂尘一挥,右掌疾吐,烟屑一涌,火光耀目,响起一声乍雷,硫火药四散,一团火光在三丈外爆炸,狂风乍起,热浪灼人。

张文季又幻现在另一侧,仍然保持双手叉腰的姿势。

“掌心雷。”他嘲弄地说,“去你娘的!你只有这么一点点道行,你根本没练成三昧真火,哪配使用掌心雷?你袖底的雷火筒只能一击,把戏穿锅啦!来些有份量的,太爷要把你压箱子的本领全榨出来,乖,听话。”

青芒排空,撕裂气流的怪声惊心动魄,但见一道青色光华,夭矫如龙向张文季飞去。

“飞剑!”十方瘟神惊叫,“元神御剑……”

“狗屎!”张文季嗤之以鼻,手一扬,金虹破空,“铮”一声与青色光华接触,金屑飞溅中,一柄八寸小剑斜蹦出三丈外翩然坠地。

是一个十两庄的金元宝,取自天垣宫的黄金。

远处的大宫主心虚胆寒,想起折辱张文季的往事,只感到毛骨悚然,把一个比昊天教主更高明的超绝高手,弄至山门折辱,到头来人丢了,金子也被偷走,果真是人财两空。而她,却禁不起妖道一击。

假使张文季要向她报复……她情不自禁打冷战。

“飞剑可以在千里外取人首级,这是狗屎飞剑。”张文季大叫,“妖道,真不祭些像样的法宝,太爷可要整得你哭爷叫娘啦!”

荀明萱极为欣赏他的泼野狂态,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准笑!”他向不远处的荀姑娘装腔作势叱喝,“你这一笑,妖道泄气就祭不出法宝啦!闭上嘴滚到一边凉快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在帮你保护未来的压寨夫人呢!”荀姑娘也会作怪,娇滴滴的叫声甜甜地。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林翠珊大声叱喝,凶霸霸地但一脸酡红。

有女人一吵,刚才三方对阵的无边杀气减弱了许多。

妖道铁青着脸,将拂尘交到左手,拔出背系的七星宝剑,一拉马步,口中念念有词。

剑在舞,拂尘在动,脚下走的是天罡步,口中在念咒语,妖道正式行法了。

风声唬唬,拂动处飞起满天银星,道袍随天罡步舞动而向外飞扬,刺鼻的怪味四散。

“妖法来了,避远些。”十方瘟神一拉荀姑娘的衣袖,紧张地向后退。

“我也会一点,怕什么?”荀姑娘抗议,但却顺从地向后退。

一声长笑震天,笑声发自张文季的口中,入耳令人脑门发炸,眼前发晕。

七道眩目的光华飞起、旋舞,像是满天雷电,妖道掏出了真才实学:七煞追魂大法。

是七把小型法刀,的确是以元神催动的真才实学,配合飞星散毒技巧,三丈方圆内人畜遭殃。

但长笑声撼动了妖道的元神,七道法光幻化的光华歪歪扭扭,所飞行的路线,呈扭曲状而飞弧形,风声也一阵高一阵低。

长笑声倏止,一道淡虹直贯而入。

“噗噗啪啪噗……”一阵拳掌着肉声传出,七把法刀光芒消失,有气无力飘坠而落。

满天银星纷落,没有后继的银星飞起。

风声徐敛,后继乏力。

“呃……呃……”传出妖道的可怕叫声。

“去你的!”张文季的叱声像打雷。

人影飞抛而起,砰然摔落在三丈外。

张文季人影重现,手中有夺自妖道的七星宝剑,旁若无人像在玩剑。

他的腰间,拴着妖道的百宝袋。

妖道挣扎着爬起,鼻青脸肿,口角流血,浑身因痛楚而颤抖抽搐。

“你……你你……”妖道嘎声厉叫。

“你是袋剑两空,老狗玩不出新把戏啦!”张文季说,“如果不是没收了你的剑,不忍心再揍你,你绝对爬不起来,你是否想要回剑和袋?”

“贫道与你誓……誓不两立……”

“下次见面,决不容许你站立起来。”

“你……”

“你嘴硬是不是?”张文季恶狠向妖道走去,轻拂着七星宝剑,剑发出震人心魄的龙吟。

妖道一咬牙,向同伴踉跄飞奔。

所有的人,皆大惊失色,大名鼎鼎的一代昊天教主,竟然在行法时,被赤手空拳的张文季打得好惨,剑被夺,袋易主,委实令人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休走!”张文季跟踪便追,脚下沉重,像一个笨村夫,一点也不像武林高手,速度又慢,挥舞着光华四射的七星宝剑,像赶羊的木棒,没有丝毫会剑术的象迹。

两声暴叱,抢出两个道装中年人,手中剑品质也不差,是锋利的青钢剑。

两人掩护妖道逃回,剑一指,左手一抖,灰雾急涌形成一道雾墙,六道电芒却破雾而出,向张文季集中攒射,破风锐啸入耳惊心。

笨牛般奔跑的张文季,突然一闪不见。

六把小法刀直飞出五丈外,方翩然落地。

剑光无畏地贯入雾影,风雷骤发。

两声狂叫,人影飞退。

两个道装中年人的右手齐肘而折,向人丛飞奔。

剑光如影附形,长驱直入。

顺天王刚扶住冲入的妖道,两个掩护妖道的人已断臂跟入,剑光也衔尾而至。

“纳命!”顺天王大吼,推开妖道双手运杖拦腰便扫,沉重的蛇纹杖长有五尺有如齐眉棍,威力足以涵盖一丈方圆。

剑光从杖上方流泻而入,张文季是凌空平射的,身剑合一像是匹练横空,蛇纹杖从他身下扫过,他的七星宝剑已贯入顺天王的右肩井。

“滚!”他大喝,双脚落地剑向外一挑。

顺天王怎受得了?锁骨立折,创口扩大一倍,肺部也遭波及,身形斜飞翻起,“叭达”两声摔落在两丈外,爬不起来了。

其他的人像受惊的鸟兽,一个个魂不附体,不约而同向后转,拼命飞逃。

只有一个人留下:爬不起来的顺天王。

“我的剑鞘,留下!留下!”张文季怪腔怪调,衔尾直追妖道。

“这小子要溜走。”十方瘟神向荀姑娘叫,“言而无信,可恶!”

荀姑娘飞掠而出,比十方瘟神快一倍。

昊天教主的确有几分神通,虽则被打得昏天黑地,但内腑并没受伤,头青面肿并不是严重的伤害,逃起命来依然快速绝伦,奔上官道不再理会手下爪牙的死活,千紧万紧,自己的性命要紧,展开神行术向陵阳镇飞奔,快逾风驰电掣,这辈子大概跑得最快,打破了平生记录,一教之主果然有两把刷子。

身后,张文季挥舞着剑像个疯子。

“不把剑鞘给我,剥你的皮。”张文季大叫大嚷,并不急于追上,“快跑,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慢得像拖破车的老牛,我等你带我到潜龙精舍抢劫呢!你那座精舍金银美女多多,抢三两次耗损不了你多少元气的,保证你不会心疼。快!快快……”

又要给剑鞘,给剑鞘怎能不停下来?背系剑鞘不易解下,拔剑也不容易。又要人快跑,一股劲穷追。

妖道左右为难,唯一的行动就是有多快就逃多快。

奔入镇口,引起一阵骚动。

镇民和一些香客,皆大感惊讶,怎么本地不可一世的大仙,竟然头脸走样血滴袍襟,逃得比飞还快,追的人挥舞着剑大叫大骂,岂不可怪?

大乾坤手有一组人留在镇上,也有各方的眼线逗留,全被妖道的狼狈像所惊,潜龙精舍的人甚至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似乎忘了上前帮助主人。

“再快些,妖道,混蛋!”张文季衔尾紧追怪叫,“出镇不远就是你的潜龙精舍,你是很妙的带路狗,快!快快!”

前面十字街口,奔出八个男女,四个是妖道的弟于,四个是大乾坤手的人,双方混合组成在街上示威的巡逻队,劈面碰上了。

“拦住……他……”妖道老远便狂叫,“助……我……上!”

“张三!”大乾坤手的人认识张文季,惊叫声中,四人两面一分,让过妖道四手齐扬,双锋针破空而飞。

张文季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三倍,而四爪牙双锋针射击的目标,却以他先前的速度估计而发射的。

七星宝剑光华熠熠,先向右旋,眨眼间便从左面大回转,先贴地电掠,再腾空上升,射向四名穿道装,正在布阵的四个人。

妖道刚穿越人丛,倏然止步回顾,只吓了个胆裂魂飞,再次撒腿狂奔。

就这刹那间的止步回顾,所看到的是光华飞旋,剑气纵横,四个大乾坤手的男女,八条齐膝而折的小腿撒了一地,身躯也正摔落。

光华眩目,正射向他的四名弟子。

那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他那把极有名气的七星宝剑,正在屠杀他的人,难怪他的胆都快要吓破了。

八个男女每个都是可独当一面的高手,竟然像被一阵风吹垮了,毫无抗拒之力,糊糊涂涂任由宰割。

“啊……”惨号声震耳。

“哎呀……”街旁的镇民狂叫。

他心胆俱寒,发疯似的狂奔。

“休走,我要剑鞘。”张文季的怪叫声如在耳后。

他并没吓糊涂,要剑鞘只是要杀他的借口,而且他不敢停下来解剑鞘,给了剑鞘性命恐怕仍然难保,除了逃命,他已经没有别的念头。

前面镇口在望,出了镇口可就无处逃避了,如此危急的紧迫追赶,哪有地方躲藏?就算能逃入潜龙精舍,也有如引狼入室,盯紧身后追赶,机关埋伏也难发挥预期的功效。

情急智生,他向右一闪,抢入一家店铺,疯子似的往内窜。

张文季措手不及,追过了头,转身一看,傻了眼。

店堂大乱,他怎能仗剑往里闯?

“你逃不掉的,我一定挖掉你这狗杂种的根。”他向狂乱的店堂大叫,“我会到潜龙精舍找你,把你钓出来剥皮抽筋。”

第二十三章 阳极生阴

雷霆一击,把这些大豪大霸吓坏了,爪牙们纷纷撤走,往潜龙精舍逃,甚至不敢救助受伤的同伴。

镇民们倒很热心,七手八脚救助受伤的八个人,乱成一团,镇上唯一的郎中也赶来指挥镇民包扎伤者。

伤者抬至街边救治,人心惶惶。

大乾坤手的三男一女断了双脚,潜龙精舍的四名弟子断了右小臂。

十方瘟神在街边袖手旁观,显得颇为高兴。

“看到了吧?”老瘟神向一旁的荀姑娘说,“小子发起狠来,是不是很够瞧?电耀霆击无可克当,这些大豪大霸日子难过。”

“他仍然无意开杀戒。”荀姑娘说,“八个人一冲就垮,如果他下杀手,不会有半个活人,妖道这次非常幸运。”

“妖道一点也不幸运,小子在制造毁灭潜龙精舍的机会,杀了妖道只不过一时快意,小子不做这种笨事,他不开杀戒更可怕,这些家伙断了手脚,比杀了他们更惨,他们宁可死掉一干二净。喂!小辈,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惹火了张三的结果。”十方瘟神向一名大汉打招呼,脸上有不怀好意的怪笑。

大汉是三眼功曹的人,对这位江湖朋友人人害怕的瘟神并不陌生。

“钟前辈,咱们并没招惹他。”大汉苦笑,“事实上咱们的人,迄今为止还没正式与他打交道。敝上的确对他不满,他放出的风声也委实让人受不了。但敝上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帮助咱们逃过可怕的灾难,咱们所有的弟兄,都奉命离开他远一点……”

“嘻嘻……”荀明萱娇笑,“你们离不开他,因为他一定会和你们碰头,你们主人的小姐,是他预订了的压寨夫人。我替他保护他的权益,所以我也会和你们有利害冲突。”

“姑娘……”

“不要在这里胡扯不相关的事,小辈,你走。”十方瘟神挥手赶大汉走路,顺手一探,扣住了一名中年人的右肩,大拇指扣实肩井穴,咧嘴一笑,“小辈,你看清楚了吧?”

“哎……我看清楚什么?”中年人问,想挣扎已失去力道。

“出动的人愈多,死伤愈惨。”十方瘟神用教训的口吻说,“那张三小子自私而多疑,为了避免受到伤害,他碰上对手多的劲敌,为了自保他必定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尽快解决手下绝情。你看,八个人,一冲便为这世间增加了八个残废,倚仗人多是靠不住的,反而会激起他痛下毒手的心念。你们如果再成群结队向他明暗俱来,结果将和这八个仁兄仁姐一样,甚至更惨些。赶快回去警告你们的主事人,不要再派人让他痛下毒手,阿弥陀佛!善莫大焉。”

大汉是潜龙精舍的人,慌张地溜之大吉。

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成群结队公然耀武扬威。连尚义小筑的人,也不再结队往来。

潜龙精舍戒备森严,甚少派人出外活动了。

雷霆似的打击,把这些不世豪霸镇住了,改攻为守,静候变化,暴风雨似乎突然消散了。

张文季并不急于上门挑衅,反正潜龙精舍不会平空消失,凡事不必操之过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急,让对方紧张对他有利。

他真会挑对方的弱点,手提着剑踏入陵阳酒肆的店堂。

这间酒肆的东主,是潜龙精舍一位地位相当高的亲信弟子,在陵阳镇有甚高的声望地位。

他挑这一间本镇最大的酒肆进食,摆明了不肯善罢干休。

“来几味下酒菜,五斤好酒。”他将七星宝剑往桌上一丢,大马金刀坐下向惊惶的店伙叫,“酒菜里不妨多下些蒙汗药,甚至入口封喉的毒药,反正只要有一点点让太爷不满意,太爷就把你们店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手脚砍下来,或者一把火烧光你这座陵阳镇。快!酒菜。”

往昔他嘻嘻哈哈,凡事忍耐,目的是候机让人把两条龙引出来,等候机会屠龙。

目下龙不来了,已经躲入有如皇宫紫禁城似的袁州严家,一切忍耐白费了,干脆摆出霸王面孔闹个天翻地覆,剪除严家的羽翼,也许能激怒严家,把两条龙派出来找他赌命。

厅口进来一位穿青色僧服的和尚,慈盾善目倒有几分高僧气概。

“我佛慈悲!施主当街操剑伤人……”和尚走近有板有眼向他说教。

“闭上你的嘴,和尚。”他拍桌大叫大吼,“该死的!你为何不说他们八个混蛋当街行凶杀人?居然敢指责太爷不是,你心目中哪还有什么是非?你一定是昊天教主的同谋犯。哼!你是哪座寺院的和尚?说。”

“贫僧释法本,只园寺的知客……”

“好哇!原来是九华双神僧的狗党,这就难怪了,大爷先把你的手砍下来……”

他一蹦而起,抓起了剑。

法本和尚还想再说,大吃一惊扭头飞奔而走。

只园寺是山南最大的寺院,与化城寺规模相差不远,距陵阳镇最近,僧侣们与昊天教主有往来,是天经地义的事,难怪法本和尚出头。

九华山原名就叫陵阳山,山名因诗仙李白而改,镇名并没改,镇民与只园寺的关系,比与化城寺的关系更密切,近邻嘛!

和尚被吓跑,更没有人敢来自讨没趣啦!店伙胆战心惊送上酒菜,店外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食客。

十方瘟神带了荀姑娘,占了近窗的一桌冷眼旁观。

敢进来进食的人,决不是普通的镇民香客,至少得有不怕受波及的胆气。

去寻找别人,不如让别人来找省事些,但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应付得了来找的人。

大乾坤手是不会来找他的,身为首领自有爪牙们应付一切事故。

来的是大总管霸剑天王安海,三男一女四头猛兽,一进门便怒目相视杀气腾腾,五双彪圆的怪眼狠盯着他,像随时都可能扑上的饥饿猛兽,那要吃人的气势慑人心魄,强盗的气势毕竟与众不同。

他毁了顺天王,双方已是誓不两立的死仇大敌,见面当然不会客客气气,只有一条你死我活的路好走。在大街上又砍掉四个爪牙的脚,更是无可化解。

“你就是张三?”霸剑天王气涌如山,声色俱厉。

“不错,那就是我。”他也一字一吐声如沉雷。

“亮阁下的真名号。”

“太岁张。”他正式亮名号,“也叫张太岁。”

所有的人皆脸色一变,霸剑天王神气不起来了。

太岁张的声威,决不比大乾坤手低,最骠悍、最大胆、最可怕,颇为神秘的江湖四大神秘人物之一。

大乾坤手是强盗,抢劫四大奸恶赃银的好汉。

太岁张,黑吃黑的专家,强盗们抢劫,他设法从强盗们手中把赃银转弄到手。这是说,太岁张吃定了强盗,等于是也吃定了大乾坤手,他自己却从不落案。

虽则这几年来双方从没碰头,大乾坤手当然知道太岁张的声威,早已把太岁张列为最危险的潜在威胁,列为先天上的对头。

这一亮名号,霸剑天王平空矮了一截。

“你……”霸剑天王脸色大变,凶焰急敛,“谁……谁能证明你不是冒充的?”

“哈哈!我十方瘟神凭信誉保证,他是真正的太岁张,决非冒充的。”十方瘟神大笑着说,“凭他赤手空拳,把昊天教主追得魂飞胆落,夺了七星宝剑,眨眼间劈开八高手的能耐,他用不着冒充任何高手的身份唬人。”

“我知道你是老几,霸剑天王安海。”张文季冷笑着说,“姓安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大乾坤手,咱们的梁子结定了,除非能把一而再向在下暗杀、行刺、挑衅的人交给在下处治,不然咱们走着瞧。”

“你为三眼功曹出头吗?”

“我太岁张根本不认识三眼功曹,他做他的江湖仁义大爷,我做我的黑道神秘客,井水不犯河水。我之所以找他,起因是他的女儿不断向我挑衅。不同的是,他的女儿不会使用谋杀行刺的卑鄙手段对付我,而你们却不像个人样,我有权以牙还牙。”

“叮”一声响,他将断了口的双锋针丢在桌上。

“我要这个人,以便追出教唆犯。”他语声转厉,“在大街行刺,天地不容。你们心目中已把别人当成刍狗,我不必把你们当成人看。你要和我讲理呢!抑或是拔你的霸剑行凶?我等你一句话,说。”

任何一个豪强,都不会和仇敌讲理。

“你出来,咱们镇南的旷野见。”霸剑天王咬牙说,“安某的剑仍然锋利,谁强谁有理。”

手一挥,五个人大踏步走了。

张文季收回针,抓起剑。

“酒菜给我留着。”他向店伙说,“搏杀之后,看是否杯酒尚温。”

“小子,镇外定有埋伏。”十方瘟神说。

“那是一定的,他们有的是人。”

“你不怕?”

“我如果怕,就不会露太岁张的名号了。怕也得去呀!总不能让他们用大嗓门,向天下英雄拍胸膛穷叫穷嚷,说我太岁张怕死吧?”

“老夫真没想到你是太岁张,还在不断向蛇鼠打听呢!好,太岁张果然不愧称太岁张,你这一出去,将有许多人丧胆了。丫头,看热闹去也。”

“老伯,我不是去看热闹的。”荀姑娘平静地说。

“那你……”

“我参与。”姑娘一字一吐,冷静坚决。

“师出有名吗?”

“大乾坤手用诡计擒了我的师侄,理由充分哪!”

“勉强说得过去,走,没有人会计较是否出师有名。”

张文季伸手虚拦,领先占住了走道。

“小心身后,双锋针很可能会从背后袭击。”他低声说,“店堂内最少有三个食客,掌心暗藏的双锋针已至待发状态。”

荀姑娘转身回顾,凤目中冷电湛湛。

“谁胆敢在身后暗算,我要他生死两难。”她凶狠地说,“把手脚全剁掉让他做人彘,说一不二。”

“丫头,你这一叫,把戏就没得玩啦!”十方瘟神说,“老夫正打算把瘟毒塞进他们的肚子里,让他们回去时传染给其他的同党,一死一大堆,岂不永除后患?真可惜,机会不再了,他们不敢动啦!”

两人一弹一唱,想暗算的人怎敢再妄动?一个要砍断手脚,一个要施用瘟毒,不管用哪一种手段,都会令人毛骨悚然。

张文季领先便走,昂然大踏步出店。

“嘿嘿嘿……”身后传来阴森的冷笑声。

果然有人想乘机暗算,却不敢妄动。

“假使让这些人取代三眼功曹,做了领袖江湖的大爷,咱们这些人都不用混了。”十方瘟神无限感慨,“天知道届时江湖道上是何种局面?”

“那将仁义不值半文钱。”张文季扭头说,“所以,咱们最好不要让这种局面发生或出现。”

“所以,我老瘟神准备不再冷眼旁观了,免得以后日子难过,糊糊涂涂被人送进枉死城。”

“也许,你已经被列入必杀的黑名单了,前辈,你必须特别当心。”张文季重新向店外走。

“我会的,小子。”

街上行人纷纷走避,胆大的则站在街两旁准备看热闹。好奇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不管发生了任何事,都会有人围观,看热闹更是劣根性之一。

救火的人,绝对没有看火的人多。

即使发生凶杀事故,看热闹很可能受到波及,但就有一些胆大的人,抱着兴奋期待的心情在旁看热闹。

霸剑天王五个人,一前四后正离开店门,先到了街心,再折往南昂然迈步。

张文季出来了,挤在店门两侧看热闹的人,纷往左右让出去路,似乎把他看成怪物。

刚迈步到了街心,突变倏生。

一声狂笑,霸剑天王用鱼龙反跃身法,向后反翻腾,半空中扭转身形、拔剑,招发狠着天龙行雨,向下吐出致命的雷电。

跟在身后的四大汉更快些,狂野地回头猛扑,四支剑分别攻中下盘,策应下扑的霸剑天王。

店门两侧的人丛中,飞出两枚双锋针取背心。

店内也有了动静,三个食客在狂笑声初发时,便向十方瘟神和荀姑娘的背影,各发射一枚双锋针。

张文季向下一伏,向左贴地急滚。

这瞬间,他手中的七星宝剑破空飞腾,左手断了尖的双锋针也脱手而飞,快得肉眼无法看清。

同一瞬间,荀姑娘飞跃而起,宝剑在半空中吐出一朵光华眩目的剑花,攻击向下扑的霸剑天王。

同一刹那,老瘟神向上疾升,大袖一抖罡风乍起,脑袋抵住了门楣借力发袖,左手飞出一串制钱,三枚双锋针被强烈的袖风刮得下沉三寸,一枚割伤了大腿内侧,几乎击中老瘟神的下裆,危极险极。

“啊……”狂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连串急剧变化,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令人目不暇给,无法看清变化。

七星剑的剑尖,先击中一头猛兽的右肩尖,肩尖骨碎肉绽,剑尖一震,翻腾的劲道未减,一旋之下,划破另一头猛兽的左上臂。

“铮”一声狂震,半空中荀姑娘与霸剑天王双剑交击,火星飞溅中,各向侧方飘落。霸剑天王不敢不接,却失去向下攻击张文季的好机。

三个食客所发的狂叫声,说明了他们的可怕遭遇,一串制钱是一百枚,用满天花雨手法发射,每个人身上,最少贯入十枚制钱。

“鼠辈该死!”十方瘟神飘落怒叫,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张文季不提醒他有三名食客可疑,很可能用双锋针从背后暗算,三枚针老瘟神可能一枚也躲不过。

三个食客已爬不起来了,在地下滚动叫号。

张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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