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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娘子(出书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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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晓佳很满意墨无名的领悟能力,顺了顺他粉嫩的小脸蛋:“饿了吗?”

  “大娘给墨墨弄饭饭吃了。” 墨墨流着口水朝宋母大笑。

  宋母似乎很喜欢墨无名,走上前替他擦掉口水:“这小子真可爱,听亦韩说是你弟弟,我开始以为说笑,但看你不懂带子之道便认同了,哈哈。”她抬头看了看乔晓佳,疑惑道,“你是墨掌柜家的墨小姐吗?何时多出个弟弟来?”

  乔晓佳微微蹙眉,含糊其辞道:“我确实叫墨紫雨没错,但肯定不是哪家的大小姐。”

  宋母想起宋亦韩曾说过墨紫雨撞坏脑子的事,随后不再多问:“带孩子要有十足耐心,不是给口吃的就行,你年纪太小慢慢学吧。”

  乔晓佳不以为然地应了声,能有多难呢,不就是管吃管睡就行了么?

  “您能再帮我带会儿弟弟吗?”乔晓佳站起身,“我想出去转转。”

  “那有何问题,你去忙吧。”宋母领过墨无名,摸了摸他的笑脑瓜,“这孩子挺机灵的,遗传了墨掌柜的精明劲儿,哈哈。”

  “……”多乱。伦的关系。

  乔晓佳换了套干净衣裙踏出宋宅。她走出没多远便发现一件令人压抑的事,无论走到哪条街道满眼都是士兵。士兵的表情依旧冷酷,来来往往穿梭于城区之间,而乔晓佳此行是想看看哪家缺短期工。她已设想好了,先攒点钱,然后带着墨无名离开玉峙城,她身为“叛”妇,显然危机四伏。

  然而,她转了一圈无果,唯有沮丧的向宋宅走回。

  此刻,正巧赶上一支军队要出城,她即刻贴在墙边让路,当士兵们走过后,队伍中那副似曾相识的冰冷面孔落入她的眼底。

  乔晓佳不安地垂下眸,阵阵寒风令她有些心慌,因为赤手将军段瑞龙几步上前伫立她身前。

  他用刀柄顶起乔晓佳的下颌,冷冽的黑眸透着几分好奇:“本将军昨日见过你。”

  搭讪?……乔晓佳故作迷茫地眨眨眼:“抱歉,我不记得了。”

  段瑞龙爽朗一笑收起刀柄:“嫁人没?”

  这么直接?……未等乔晓佳想好怎么回答,段瑞龙便听到同行的一名大将呼唤自己,他招了下手,继而边走边道:“若本将军再见你第三次,你便嫁我。”他的口气完全是肯定句。

  “……”乔晓佳看向段瑞龙自信的背影,这跟当街抢人有什么区别?真令人难以置信。

  ※※※

  “姐……你在做何?”墨无名趴在地上打滚玩,一仰头见娘拿个纱往嘴上贴。

  乔晓佳对着铜镜比划面纱长短:“避免与某人第三次见面。”

  墨无名完全不懂,爬起身,扯扯她衣角:“娘,墨墨不想把娘当姐姐,叫墨紫雨行么……”

  “行,听墨墨的。” 乔晓佳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了声,只要不叫娘,叫什么她都接受。

  墨无名捧着小肚子得意一会儿,耀武扬威道:“墨紫雨!墨墨渴了!”

  “……”瞧这解气劲儿的。乔晓佳睨了他一眼,放下面纱倒了杯白水递给墨无名。

  可是墨无名就连喝水都不老实,双手抱着茶杯满屋跑,一边跑还一边乱喊,又“嘭”地一声撞在门板上,杯中水泼自己一脸。

  乔晓佳刚准备过去抱他,墨无名则擦了把脸,笑眯眯地爬起身,举着小茶杯摇头晃脑,得意道:“嘎嘎,未碎吖……”

  乔晓佳缓慢地眨动眼皮,这孩子太调皮了,她似乎已预见自己距离崩溃边缘不远了。

  墨无名跑着跑着忽然捂住肚子:“墨紫雨,墨墨要拉臭臭。”

  “……”乔晓佳无力地站起身,领着墨无名走向茅房,但茅坑跨度太宽,乔晓佳又将墨无名带到一颗小树下,蹲身帮他脱了裤子:“跟这拉吧,就当给树施肥了。”

  墨无名也不客气,撅着小屁股开始“施肥”……他攥紧小拳头猛使劲:“嗯……墨紫雨,嗯……墨紫雨,嗯……舒服……”

  乔晓佳无奈望天:“请别再大便时一直叫我名字行不行?”

  墨无名“喔”了声,拧紧眉头“发粪图强”。

  乔晓佳微叹口气,在没穿越前,她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穿越后还要带个孩子,即便想嫁人都成了大问题,何况她如今是“叛徒”身份,根本不可能改嫁。不行就想办法先把孩子送回夫家,总比跟着她过强。

  想到这,问题来了,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一家人都被玉峙士兵杀了?

  “我从前跟墨墨提过你爹的姓氏吗?”

  墨无名扶着乔晓佳的肩膀,等着乔晓佳给擦屁屁,他扬起小眉头:“墨墨问过您,您当时就哭啦,只说墨墨没爹,日后不准再问。”

  “哦?哭了吗……”

  “嗯!哭得很伤心吖,孩儿叫无名、无名吖,您又糊涂啦……”

  无名……墨无名,乔晓佳抿唇思忖,即便为逃避追兵把姓氏改了,可名字为什么也要改?这其中好似有某些环节对不上。

  乔晓佳领着墨无名向房中走去:“城里人多,你千万不能乱跑,否则永远见不到我了。”

  墨无名一听这话,紧张地抱住乔晓佳的大腿不撒手:“墨墨乖,墨墨不乱跑,永远不离开娘身边,呜呜,是墨紫雨身边……”

  乔晓佳一怔:“墨墨跟着娘会吃很多苦,能忍受吗?”

  墨无名擦干眼泪,像小男子汉似的挺起小肚子:“只要墨墨能跟娘在一起,不怕吃苦,等墨墨长大了力气大了,顿顿让娘吃上窝窝头!”

  乔晓佳噗嗤一笑,将墨无名抱在怀里:“这么乖呀,那娘就等着吃墨墨牌小窝头。”

  墨无名信誓旦旦地应了声,搂着她的脸颊亲了好几口,顺便流下点口水做纪念。

  乔晓佳似乎体味到童言的可爱,而心里泛起那层暖意总令人哭笑不得。

  呃对了,那位赤手将军啊,但愿咱们别再相见。

  ==============================================================

  第五章

  三日后,宋亦韩托人替乔晓佳找到一份茶楼的工作,工作很简单,端茶倒水,管吃不管住,工资不高,只有十文钱。

  乔晓佳算了算,十文钱相当于现代工人工资的二百元,也就是说,想攒下钱太难了,但她还是答应去上班,毕竟比坐在家里等吃强点。

  茶楼的掌柜是位六十出头的老者,为人很有原则,虽然茶楼生意冷清,但老者绝不卖酒。

  正因茶楼客人稀少,所以二层楼只有乔晓佳和掌柜的儿媳妇在打理,乔晓佳自然不能把粗累活交给掌柜儿媳,如搬运茶具送外卖糕点等都由她去。

  虽说活不重,但一天到晚忙忙叨叨也闲不住。乔晓佳每日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宋宅,不过,幸好墨无名有宋母暂时照料,否则她还真是吃不消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半月后

  “抱歉,小店不售酒。” 乔晓佳耐着性子再次回答,她已然跟这位客人说了不下五次,但这位客人满嘴酒气,显然在别处刚喝过。

  “不卖酒为何叫醉翁楼?!”

  “您未听过一句话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她转身向他桌走去,却一把被酒鬼扯回原位。

  乔晓佳沉了沉气:“您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捣乱的?”

  酒鬼打个酒嗝,两嘴角向下一撇:“老子今日还非要给你们这茶楼破破规矩,拿酒来!”

  掌柜儿媳听二楼吵闹,急忙上楼一探究竟。她见客人拉着乔晓佳不让走,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打圆场:“这位客人,本茶楼确实是滴酒不卖,不如您高抬贵手换一家?”

  酒鬼一手攥着乔晓佳手腕,一手“啪啪”拍桌面:“打开门做生意,你居然轰赶客人?!”

  乔晓佳抽了抽手腕却被他抓得更紧,她不温不火地命令道:“你先松手,我去给你拿酒。”

  “还是这位小娘子懂事。”酒鬼哈哈一笑放开手,随后半卧在桌面上等候好酒呈来。掌柜儿媳不明所以,跟上乔晓佳,问:“咱们哪里有酒呀?”

  “不用理他,酒鬼最喜欢闹,让他睡一会儿自然会走人。”乔晓佳倒了壶茶送到其他客人桌上,镇定的表情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还有点账未算,劳烦你先兼顾二层。”掌柜儿媳胆子小,她唯恐那酒鬼闹事儿打人,因此躲在柜台里故作忙碌。

  乔晓佳应了声继续干活,走上二楼时,酒鬼见她没抱着酒坛,晃晃悠悠站起身跟在她身后,一会儿摸她手一下,一会儿捏她屁股一把,乔晓佳起初还是忍了,毕竟找个工作不容易。

  然而,当酒鬼将一张臭嘴凑到她脸蛋上时,乔晓佳终于忍无可忍,她一甩手,将抹布狠狠地抽在酒鬼腮帮子上:“有钱逛窑子,没钱回家睡觉去,喝两口猫尿跑这来散什么德行?!”

  此话一出,引来喝茶看热闹的一阵嘲笑。酒鬼颜面尽失,扬起手欲抽乔晓佳耳光:“臭娘们,老子看得起你才摸你,分明是给你脸不要脸——”

  乔晓佳一低头闪过巴掌,酒鬼则因一掌打空向前踉跄几步撞在桌脚上。他顿时火冒三丈,又抄起桌上的茶壶向乔晓佳抛去。乔晓佳本能地闪身闪躲,只听茶壶四分五裂碎在墙面上。

  见状,乔晓佳也有点火了,她随手举起木椅向酒鬼扔去,顷刻间,吓得客人们哄堂而散。

  酒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胡乱抓起茶杯、茶壶扔向乔晓佳。

  就在一来二去的抛物之间,茶楼二层已被砸得犹如废墟。酒鬼打不中她,不禁怒火中烧,于是,他翻倒整张桌子欲压向乔晓佳。而乔晓佳已被逼到死角,避无可避之时只得抱头防御,当她以为肯定要吃这闷亏时,一道浑厚的男声贯穿整个二楼——

  “住手!方才谁向楼下扔的茶壶?!——”

  酒鬼闻声望去,脸色不仅骤变,一双绿豆眼也瞪了三圈,酒鬼“噗通”跪地,颤颤巍巍地指向乔晓佳:“请请请二位将将将军恕罪,是是这娘们扔的……”

  乔晓佳嗤之以鼻,原来是装疯卖傻,瞧这会儿多清醒。

  段瑞龙见桌子后露出衣角,斥声命令道:“站起来!”

  乔晓佳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不由眸中一惊,其中一人她认得,而另一位与段瑞龙穿着相仿的将军——手捂着头顶,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肘滑下,这显然被茶壶砸伤了脑瓜啊。

  段瑞龙为之一怔:“又是你?”

  乔晓佳艰难地点点头,默默走上前,扶起一把椅子让那位受伤的将军坐下,随后掏出手帕按在那人伤口上:“对不起,失手了……”

  “你扔的?”耿一鸣神色似笑非笑,打量乔晓佳,见她手腕纤细似乎更觉得好笑。

  而不幸“中招”之人则是段瑞龙的同僚——虎哮将军,耿一鸣。

  乔晓佳尴尬地向后退一步:“是吧,不是我就是那酒鬼……”

  段瑞龙单手轻松一提,将一张桌面翻正,随后拽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他朝身后的酒鬼一样手指,命令道,“沏壶茶送上来,然后把这里打扫干净。”

  酒鬼哪敢不从,点头哈腰应声,继而向奔下楼梯找扫把,他竟然在杀人不眨眼的赤手将军眼皮底下躲过一劫,上辈子必然是上过高香。

  ……

  茶楼二层本来就不高,两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往这一坐显得更为窄小。

  乔晓佳感到段瑞龙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自在地向楼梯口走去:“还是我去倒茶吧……”

  段瑞龙看向她的背影,耿一鸣则撞了段瑞龙手肘一下,不由调侃道,“你不是帮我打抱不平来的吗?如今凶手站这你反而不管了?”

  段瑞龙与耿一鸣是生死之交,他们的关系比手足还要亲。

  段瑞龙不以为意,问道:“漂亮吗?我想纳她为妾。”

  耿一鸣怔了怔,神色中颇有难以置信之意:“赤手将军段瑞龙也有一见钟情之时?”

  “也不算,见过一、二次。” 段瑞龙摩挲着下巴,“就是不知这丫头许配人家没。”

  耿一鸣捂着伤口轻咳一声:“说你莽夫还真糙,一会儿问问!”

  同时,乔晓佳手捧茶壶站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上去已不是、跑了更不行。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怪不怪,何况是男权至高的玉峙国。她在想,万一被发现“叛”妇身份怎么办?

  “上来啊!”段瑞龙已然注意到她。

  乔晓佳应了声,一筹莫展地走上楼梯……段瑞龙一脸俊冷,言谈豪爽,而被砸伤的那位将军虽语气温和些,但犀利的目光令人心生畏惧。总之,这两人看上去都不好惹。

  待乔晓佳走近,两人停止挤眉弄眼的“顽皮”之举。

  乔晓佳深吸口气,端壶替两人斟茶:“二位将军请用茶,民女先去打扫一下。”

  “这茶楼是你开的?”耿一鸣率先开口。

  “不是,我就是一打杂工。”

  段瑞龙抿口茶,顺桌下轻踢了耿一鸣一脚,示意说重点。

  耿一鸣不由干笑一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有婚配了?”

  “……”乔晓佳微微蹙眉,当兵的还真是各个直来直去,“实不相瞒,民女嫁过人,夫君死于战乱,我如今与弟弟相依为命。”

  段瑞龙嘴角一抽歪在桌上,并非姑娘,完。

  既然没得谈了,耿一鸣也无心再聊,笑着道,“走吧段大将军,咱们还有事要办。”

  段瑞龙沮丧地应了声,两人刚起身,段瑞龙又忽然转过身:“反正都是给人打杂,我看你在这也待不久了,你明日到段府找本将军一趟。”又是肯定句。

  乔晓佳迷茫地眨眼:“作甚?”

  段瑞龙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乔晓佳:“这是定钱,明见。”语毕,段瑞龙与耿一鸣一同下楼,楼梯间时而传来两人忽大忽小的笑声。

  “……”乔晓佳看看手中银两,她不敢说自己是三贞九烈的女人,但也不至于随便到这步田地,看段瑞龙那意图——貌似是叫她“上门服务”?

  思于此,她匆忙跑下楼,只见俩人已驾马离去。她跑出两步欲追赶,却被掌柜的儿媳的拉住。

  掌柜儿媳误以为乔晓佳砸烂了东西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她拉着乔晓佳不松手,继而拽回茶楼中等老掌柜回来后处理。

  乔晓佳当然知道在这时代没理可讲,她更懒得讲,只得将段瑞龙“预付”的一锭银子交给掌柜儿媳赔偿砸坏的桌椅钱。

  掌柜儿媳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便把银两揣入袖口,冷冷抛下一句:“日后不必来了。”

  乔晓佳此刻再次体会到剥削阶级的残酷,平时跟你有说有笑跟一家是似的,真遇到麻烦事儿了,谁还认识你是哪个葱?

  她舒口气,唯有先返回宋宅再想办法。何况,倘若她不把银子交给掌柜儿媳,宋亦韩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下可好,白白给人干了半个多月不说,最后一毛钱没拿到不说还差点挨顿打。

  唉,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

  “娘,咱们要走了么?”墨无名坐在床上玩手指头,一双大眼盯着乔晓佳手中的动作。

  “嗯,娘带墨墨游山玩水去也。” 乔晓佳边收拾包裹边捏了墨无名脸蛋一下。

  乔晓佳此刻不跑不行了,钱还不上就得为段瑞龙付出“什么事”,唯一的办法的就是连夜跑出城。虽然身无分文,但总比被段瑞龙发现她是“叛”妇来得要稳妥些。

  “叛”妇之身,似乎走到哪都有危险,可当务之急是必须离开。

  眼见天色转黑,乔晓佳收好行礼向宋亦韩一家老小辞行。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回老家寻亲。宋亦韩的新婚娘子落得开心,三句一个“慢走”,宋亦韩当着媳妇面也未多问,毕竟他无理由强行挽留。

  道别完,她带着墨无名急匆匆向城门走去,刚走到城下便见城门正在缓缓合闭。

  乔晓佳抱起墨无名边跑边喊:“请等等!我要出城……”

  侍卫爱答不理地挑起眉,无意间看到她身后走过的将军。侍卫立刻收起傲慢的态度,毕恭毕敬地俯首行礼。

  “你要去何处?”

  乔晓佳脊背一僵,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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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乔晓佳一动不动,墨无名则趴在她肩膀转头看去,看着那身银光闪闪的铠甲眨了眨眼,小家伙不由嘎嘎一笑:“墨紫雨,有位大英雄吖……”

  耿一鸣敛起神色中的那一丝冰冷,高大的背影已伫立在乔晓佳身后。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墨无名小脸蛋:“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

  墨无名似乎也不怕他,张开小手摸了摸他的铠甲,连连发出惊叹声。

  乔晓佳沉了沉气转过身,她抬眸注视耿一鸣浅笑的脸颊,冰雕的容颜在夕阳的照耀下多出几分柔和。她故作若无其事道:“耿将军的伤势是否好些了?……”

  耿一鸣不由得摸了下头顶,视线又掠过她背在肩头的包裹,道:“这点伤无大碍,你们去何处?瑞龙知晓吗?”

  乔晓佳撇开眼眸:“段将军不知……”

  “你莫非被他吓到了,打算连夜离开?呵。” 耿一鸣莞尔一笑,“瑞龙是直性子不假,但并非你想得那般不通情理。”

  乔晓佳自然有顾虑,但并非怕见段瑞龙,怕得是“身份”暴露。她原是慢性子的人,这般东跑西颠早已吃不消,若落得安闲度日必然再好不过,但墨无名一旦认定为“叛”妇之子的话,再无快乐可言。

  她此刻真不知这场穿越是为解救她,还是想法设法累死她。

  耿一鸣见她沉默不语,牵过马缰,一托她的腰抱上马背,乔晓佳一脸难色,低声下气道:“请耿将军放我姐弟一条生路吧……”

  耿一鸣一跃身上了马背,道:“你自己与瑞龙讲情吧,谁叫我撞见了呢?”

  马蹄缓缓前行,乔晓佳垂下肩膀叹口气,而墨无名初次坐马,摇头晃脑兴奋不已。

  “你既然嫁过人,为何不盘发?”耿一鸣见她一路沉默,随口问道。

  乔晓佳一怔,谎称道:“茶楼不要嫁过人的女子,所以……”

  耿一鸣应了声,显然再无话题可聊。他加快马鞭向段府驰骋,乔晓佳生怕墨无名摔落马蹄,不由紧紧搂在怀里。

  仔细想来,墨紫雨与儿子原本住在树林里挺安稳,是她将自己与墨无名再次推入险境,唉,谁料到命运这么会玩人。

  当他们抵达段府红色大门前。段府侍卫即刻上前为耿一鸣牵马,管家边引路边与耿一鸣寒暄,看来他是此地常客。

  偌大的宅院气派辉煌。中院一间泛出暗黄烛光的房间引起乔晓佳的注意,她不由多看两眼——因为此间房门前,挂着咒符绘制的黄黑绸缎,有点像祭拜的地方。

  管家刚巧向那间房门一指,道,“段将军正在房中祭拜,请耿将军正厅小坐片刻。”

  耿一鸣睨看,自言自语道:“平日粗枝大叶的,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执着。”

  管家浅声迎合:“这么多年了,这是段将军每每回府必做的一件事儿,习惯了吧。”

  乔晓佳听他们对话,暗想:究竟是什么事让段瑞龙年复一日、习以为常呢?

  走入华丽的厅门,墨无名瞪眼“哇哇”亢奋大叫。乔晓佳顿时捂住他的嘴,轻声叮嘱道:“镇定墨墨,小男子汉要学会稳重。”

  墨无名坚定地点点头,自行捂住小嘴用眼神“惊讶”。

  乔晓佳环视富丽堂皇的装潢摆设,果然呐,“地主家的余粮”就是多。

  俄顷,伴随一阵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耿兄,可是找我喝酒来了?哈哈——”

  耿一鸣双手环胸侧扬下颌,调侃道:“给你送人来了。”

  段瑞龙一脚迈入门槛侧看旁坐,见到乔晓佳时先是一怔,继而疑惑地看向耿一鸣:“她找你去了?”

  耿一鸣耸耸肩:“在路上遇见的,顺便带了过来。”

  乔晓佳听他未提及自己出城之事,不由如释重负,当然,她也不难看出耿一鸣有撮合之意,好似特希望段瑞龙把自己留在身边,是兄弟情还是有别的想法呢?

  段瑞龙拍拍耿一鸣的肩膀,眸中掠过些不一样的情绪。段瑞龙此刻已注意到墨无名,他蹲下身斜唇一笑:“小家伙,你叫何名。”

  乔晓佳紧张地吞吞了口水,而墨无名触及到他冷厉的目光,吓得打个哆嗦,躲到乔晓佳身后瑟瑟发抖:“墨紫雨,墨墨怕怕,呜呜……”

  “不,不怕,快叫人。”乔晓佳的说话声也有点颤,

  见状,段瑞龙下意识地摸摸脸颊,抬头看向耿一鸣:“喂,我长得有那般凶悍吗?”

  耿一鸣则无奈摇头:“你多久未照镜子了?胡子拉碴、一脸凶相,快出去吧,再吓着孩子。”

  段瑞龙抬起眼皮想了想:“还真是,很久未刮过胡子了,等我去去就回。”语毕,段瑞龙像阵风似的转身离开。

  他这朋友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耿一鸣缓行而坐,朝乔晓佳含而不露一笑:“等他整理完你再看看,俊得一塌糊涂。”

  乔晓佳不知如何接话,笑得有点僵硬。

  不过说到帅,耿一鸣算是挺俊俏,肤色白皙,眉眼清秀,而且手指修长,乔晓佳揣测:他若脱下这身笨重的盔甲应该蛮秀气的。

  乔晓佳生前的工作是广告模特,话说对帅哥美女早已有了免疫力。她个人喜欢那种男人——不必太帅,但有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就行了,或者说,只有那类男人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她很不幸,在茫茫人海中居然找不到中意的对象,也许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那漫无目的的奋斗阶段里,爱情对她而言还是奢侈品。

  然而,当她终于厌倦黑白颠倒的生活,决定正儿八经过日子的时候,却在最后一次酩酊大醉之后,穿越了。

  这短暂的二十二年里,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美好回忆,除了四处奔波、拼命赚钱之外,便是沉沦在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里,长期处于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乔晓佳时常问自己,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吃饱穿暖,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或者两者皆不是,只是别无选择的被生出来,而后在时间的回廊中等待自然死亡。

  她生活的座右铭:活着一定要潇洒,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正因这观点,导致她花钱大手大脚,成了名副其实的“卡奴”一枚。

  吖!死了不用还信用卡账,不错哟。

  ……

  过了半个时辰,段瑞龙一袭便服再次步入厅堂。

  沐浴更衣后的他果然与之前大相径庭。当满腮胡渣修剪一净之后,露出他英挺刚毅的五官,一双深邃狭长的黑眸镶在浓眉之下,鼻梁挺直。薄唇依旧带着一丝寒意。

  阳刚,是这词,阳刚十足。

  乔晓佳注意他健硕宽阔的肩膀,忍不住想入非非,靠上去会不会硬梆梆的?

  段瑞龙从她眸中看不到丝毫娇羞的神色,走上前,饶有兴趣地问,“你都会做何事?”

  乔晓佳回过神,反问:“将军所指何事呢?”

  “女人能做得的事。” 段瑞龙蹙起眉,自认表达得很清楚。

  耿一鸣见乔晓佳一头雾水,好心提醒道:“比如刺绣、做饭、洗衣之类的。”

  “……”乔晓佳怔了怔,道:“都可以,呃……刺绣不会,但我可以学。”

  段瑞龙应了声,也未避讳耿一鸣还在一旁,直言不讳道:“会干哪样就干哪样,其实府邸不缺佣人,但我看上你的人了,懂我的意思吗?”

  乔晓佳听这意思是:边干活边陪床?

  她垂下眼皮沉思片刻,既然跑不了,不如先谈个价格。

  “您一个月能付我多少银子?”

  此话一出,段瑞龙与耿一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笑起来。

  段瑞龙笑得尤为开怀,翘起拇指,道,“好样的!还有胆量与本将军讨价还价。”

  ——在玉峙国内,倘若当官的看上哪家待嫁女子,并愿纳入府中做妾,且不说张灯结彩奔走相告,至少也得磕头谢恩。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啊。

  乔晓佳一个穿越女哪里知道玉峙国女人的地位低到“挖地三尺”的境界。她闻得二人笑声却不明所以。您都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了,还不能问问价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五两、十两?你说吧,哈哈——”段瑞龙抿了口茶,话说多少人想进将军府当差都无门路,这小女子真是身福中不知福。

  乔晓佳倒不客气,伸出十根手指,正色道:“十两,但我要带着弟弟一起过……”她又放下一只手,“所以,五两就好。”

  她打听过了,算是高级白领价码。

  段瑞龙睨了眼卧在椅子上睡觉的小男孩,眸中多了一缕柔和之情,“给你十两,给这孩子置办几件像样的衣裳。”

  乔晓佳听他这般爽快,不由深深鞠躬:“谢谢段将军,我会认真工作的。”

  耿一鸣则未发表言论,他注视乔晓佳的侧脸,不满二十岁的寡妇,既然她夫君死于乱战,那按本朝规定,亡者家属每月应去官府领取银两维持家计,为何还会过得如此落魄?

  “随管家下去吧。” 段瑞龙一扬手命令管家,“给这姐弟俩安排间单独的住房,找些力所能及的活让她做便可。”

  管家俯首得令,随后带着乔晓佳与墨无名先行离开。

  乔晓佳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更没想到段瑞龙这么有“人性”,虽然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她已然很知足了。

  待乔晓佳走远,耿一鸣问:“瑞龙,我承认这女子挺俏丽,但至于让你这般迷恋吗?”

  段瑞龙慵懒地依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房梁上,有些黯然,他吐了口气,无力地动了动唇:“谈不上迷恋,就是喜欢她的俏。”他歪头看向耿一鸣,“她想出城被你碰上了?”

  耿一鸣笑了笑:“段大将军看上的女人怎敢跑呢?真是路上巧遇。”

  段瑞龙不以为意,伸伸懒腰:“跑也不奇怪,城内无人不知我乃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他起身欲回房,走出两步,驻足回眸,发自肺腑地说,“谢了,要说你这做兄弟的真够意思,连我的情绪都考虑得这般周全。”

  耿一鸣不耐烦地扬手轰赶:“假客套,快去歇着吧。”

  段瑞龙笑得有点苦涩,他应了声。拖着疲惫的身躯悠悠离开。

  耿一鸣注视他的背影,想当年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小士兵,在混战中若不是段瑞龙替他挡下一剑,他早已魂归地府了,别说这点小忙,他欠段瑞龙一个大人情。

  可是,如何让段瑞龙彻底忘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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