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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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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尊才道:“还有我所说的,她要留在九渺,则让她留,但不许入我后山,更不许叫我师父,可能应承?”

    秋水君叹道:“只要留在九渺,等同辅神,我并无意见。”

    宁云赐听了,哭道:“我俱都答应了就是。”

    清尊闻言,才抬手,子轻轻一拂,宁云赐只觉得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好像有人在脸上用刀子划来划去,宁云赐抱着脸惨叫数声,幸好片刻才又停了,她的手不停地摸着脸:“好了么,好了么?”

    鲁元初道:“已经好了,放心罢……”

    宁云赐惊魂未定,恍若痴呆,又问道:“真的么?没有坏么?我的脸,像是先前一般么?”

    鲁元初点头:“是的云赐妹妹。”

    宁云赐目光闪动,将地上自己丢掉的琉璃镜捡起来,那镜子已经被她摔破,她便拿起碎片来看,果然见镜子里自己容颜如昨,一时惊喜交加,重又哭起来。

    秀行不愿再看下去,默默地道:“神君,秋水掌教,我们要下山了。”

    她转身欲走,清尊道:“萧秀行。”

    秀行站住脚,清尊望着她,缓缓说道:“我……永远不会。”

    他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后,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离开,入了大殿,身形隐没。

    而在大殿旁侧,水含烟同几个随身侍从站着,侍从之一道:“这宁云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竟惹了神君。”

    水含烟道:“虽然快慰,只是可恨,他是为了那个贱人才出手的。”狠狠盯着秀行背影,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秀行同萧宁远鲁瑛垣两路下了九渺,一路上,鲁元初同秀行都有些沉默寡言,只有萧宁远同鲁瑛垣说起宁云赐之事,都叹宁家的这位辅神女太过跋扈,将来恐怕还是要吃苦头的,两人说过这些,又说起秀行同鲁元初的亲事,谈的不亦乐呼。

    将到傍晚,一行人便在客栈投宿。草草用了饭菜后,便各自回房歇息,秀行关了房门,回到床边,看看空荡荡的屋子,一时之间有些惘然。

    正出神间,听到有敲门声,秀行道:“是谁?”却听门口有人道:“秀行,是我。”

    秀行听了,略一迟疑,最终起身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鲁元初,微微一笑:“我进来可以么?”

    秀行道:“元初哥哥,你太客套了。”便让着元初进来,将门略微虚掩。

    鲁元初看了看室内,便坐在桌边上,道:“再过两天,便能到萧家啦,父亲先前跟我说,这回我们就不在萧家停留,直接便回去了。”

    秀行打起精神,道:“怎么如此?大家都是世交,我爹爹大概也念着伯父,不如进去歇脚再回去?”

    鲁元初便露出笑容:“秀行你有所不知,父亲是想回家后……办正经事。”

    秀行道:“正经事?”

    鲁元初点点头,道:“父亲是想尽快地操办你我……的亲事。”

    秀行一听这个,脸色微微地有些发白,鲁元初望着她的神情,不动声色道:“秀行……”

    秀行忙道:“啊?元初哥哥……怎么啦?”

    鲁元初目光柔和,问道:“秀行,先前宁云赐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往心里去罢?”

    秀行见他问的是这个,便摇头道:“我……我早就忘了。”

    鲁元初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其实……在她眼中,对你多加贬斥,然而在我心里,我却是配不上你的那个呢。”

    秀行见他如此说,皱眉道:“元初哥哥,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啦。”

    鲁元初笑了笑,道:“是啊,我这样想,正是有些同宁云赐一般了。”他说到这里,略微沉默片刻,才又道,“不过,说起来……秀行,神君大人对你真的很是维护呢。”

    秀行轻声道:“嗯,师父对我很好。”

    鲁元初望着她垂眸之态,道:“秀行……其实……神君大人临去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秀行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对上鲁元初的目光,鲁元初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这般没头没脑地……”

    秀行定定看他,咬了咬唇,终于说道:“是……我得知了要换辅神者之后,我问师父,将来会不会忘了我。”

    鲁元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我说的果然没错,神君对你真的是格外之好。”

    秀行很是疲倦,道:“元初哥哥,我、其实我……”

    鲁元初却起了身,缓缓地走到秀行身旁:“其实什么?”

    秀行抬头看他:“元初哥哥,其实我……我对师父……”鲁元初略微弯腰,不疾不徐地截断她的话:“秀行……你是不是如我这般,太过高兴了?”

    秀行怔怔地,元初望着她的眼睛:“你看,先前我还说,要等你两年,实在是太过漫长,简直不知如何熬过……可是现在,简直似美梦成真,我几乎怀疑……九渺山的灵台镜是因为感知了我之心情,故而格外开恩,将你放下山……让你……同我及早成亲。”

    秀行的嘴唇微微发抖,元初抬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捏,又在她的唇上亲了口:“傻丫头,你是欢喜傻了么?还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故而难过?”

    秀行不知所措,微微避开:“元初哥哥……”

    元初却一笑,自顾自道:“我不过是玩笑而已,秀行同我青梅竹马,必也不会负我,对么?”秀行一个字也说不出,鲁元初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摸过,便缓缓地又滑到肩头,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片刻,忽然猛地将她抱入怀中:“秀行,你必不会负我,对么?!”

    秀行被他抱得极紧,急忙用力挣扎:“元初哥哥!别这样!”

    鲁元初却轻轻喘息着,往前一压,竟将秀行压在床上。

    秀行大骇:“元初哥哥!”

    鲁元初抬手,将她的衣领一扯:“秀行,给我罢!”

    秀行大叫一声,来不及多想,抬脚踢向鲁元初腿上,同时一巴掌甩了出去。

    鲁元初闷哼一声,腿上本就伤着,被秀行踹到伤口,一声疼得流汗,脸上那巴掌虽响,却也算不得什么。

    秀行见他脸色不对,急忙爬起来:“元初哥哥,你怎么样?”

    鲁元初疼得脸色煞白:“我……我没事……”眼神复杂地看了秀行一眼。

    秀行后悔之极:“元初哥哥,对不住,我……你打我罢!”鲁元初定定看她,叹道:“我舍得么?算啦。”秀行道:“元初哥哥……只是……”鲁元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果然我也该催着父亲早点儿办亲事才好,到时候看你还敢这么对我么?”他虽然疼得厉害,说这话之时却带了三分笑意,忍痛带笑的模样。

    鲁元初去后,秀行心事重重地,低头看看,却见衣领处有些被扯坏了。秀行很是恼怒,便把包袱取过来,打开来想找件衣裳换一换,谁知包袱打开之后,一件熟悉之物便出现眼前,秀行抬手摸摸,触手生温,竟是先前清尊给她的那件赤狐裘。

    在离开之前,她刻意没有取的……怎么会出现在包袱里?秀行呆呆看着,把赤狐裘抓起来抱在怀中,无声地落了泪:她自然知道赤狐裘为何竟出现在自己包袱里的。

    只是……到底是离开他了,纵然心中万般不舍……

    虽然知道迟早要离开他的,但是……连又一春的桃花都也不能一同共赏了,说好要吃的桃子……

    一念至此,泪落如雨。

    秀行暗自伤神,却听得外头“嗤啦嗤啦”地声响,她疑心是鲁元初去而复返,便急忙拭干泪,回头道:“谁啊,我睡下啦。”

    却听门口有人道:“丫头,是吾,开门,吾来投奔你啦!”

    秀行一听这个声音,又惊又喜,急忙从床上跳下地,叫道:“灵崆!”

    秀行跑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地上有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秀行开门之时他便跳起身来,亲热叫道:“丫头!”

    秀行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低头看,果然正是灵崆,头上仍旧戴着纯阳冠,身上还背着个跟他身形似地圆滚滚的包袱!果真是个离家出走的模样。



92除夕夜,天涯咫尺

    秀行将灵崆抱回房内,将它放在床上,先替他将包袱摘下,欢喜问道:“灵崆,你怎么会来?这包袱又是什么?”

    灵崆舔了舔爪子,道:“吾想念你,便跟来了,这包袱里头是吾爱吃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秀行笑道:“你倒是准备妥当,什么信?”

    灵崆道:“是秋水让吾带给你的,你自己看便知道了。”

    秀行很是意外:“秋水师叔?”

    灵崆点点头,秀行望着那包袱,迟疑着打开,果然见里面一堆零零碎碎的吃食上头,隔着一封信。

    秀行望着封皮上那清俊的字体,伸手取了,慢慢地打开。

    此刻灵崆已经叼了一尾鱼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秀行好奇,往包袱里扫了一眼,却见里头有一捆鱼干,一捆虾干,还有些豆包之类,那鱼虾虽是晒干了的,仍能看出新鲜肥美来。

    秀行随口问道:“灵崆,你从哪里取来的这些海物?”

    灵崆听她一问,双眸瞪圆了,而后又支支唔唔道:“没……没什么、吾自己捉的!”

    秀行本没多想,但见他如此鬼祟之态,便道:“灵崆,你在扯谎罢?”

    灵崆将鱼干一抱,终于哼哼着说道:“好罢,不是吾自己捉的,……先前那东海的灵龟时常来送些东西给你,因你吃素,也不能收其他的,吾,吾就私下里让他带点儿其他的东西啦。”

    秀行愕然之余,“噗嗤”笑出声来,戳了戳灵崆,道:“灵龟给你带了鱼跟虾子了?你倒是会使唤人,可是鱼跟虾子怎么会变成鱼干虾干?”

    灵崆得意洋洋道:“吾……吃不了,就晒干了留着!如今果真派上用场,可见吾极有先见之明!——你要不要吃一条?”

    秀行噗地一笑:“不了,你留着慢慢吃罢。”忽然想象灵崆在太阳底下晒鱼干虾干的场景,简直要笑破肚皮。

    灵崆便在旁边吃鱼,秀行细心,便又去给它倒了杯温水,放在床上,灵崆吃一阵便喝两口,很是满足,秀行摸着他的毛凉凉地,心知他一路追来恐怕不易。

    秀行看了灵崆一会儿,便犹豫着将秋水君的信打开,心想:“秋水师叔怎么给我写信?还让灵崆带来,且这包袱……莫非是秋水师叔给灵崆打包的?”一念至此,又觉得几分可乐。

    秀行便取了信出来,却意外发现,上面只是简单地写了两句:“固守清明,听从己心。”

    秀行呆呆地望着这八个字,灵崆便问道:“秋水写些什么?”

    秀行便给他看,灵崆看了一眼,“嗤”地转头继续吃鱼,又道:“秋水便是如此,总要故弄玄虚,难道就连多写一些就失了掌督教之风范么?”

    秀行望着秋水君端庄的字体,想了想,摇摇头道:“秋水师叔或有万语千言,但只有这八个字最为紧要,他是要我牢牢记住……不然的话,若是无关紧要的,又怎会特意让你带信给我?”

    灵崆道:“唉,也只有丫头你才懂他的意思。”

    秀行却皱了眉:若说懂,字面意思都懂,可是……终究不踏实。

    灵崆吃了鱼干,便舔爪子,理毛儿,秀行又将他的包袱重新系起,灵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缩在秀行身前:“还是在丫头身边最舒服了。不枉费我紧赶慢赶地追上了。”

    秀行伸手将他拢住:“灵崆,一路上你定然吃了许多苦。”

    灵崆道:“也没什么,谁敢来招惹吾,便是自寻死路。”他头上戴着纯阳冠,又背着包袱,路上侧目的必然不在少数,不过秀行见他之张狂便也知道,灵崆有灵通防身,等闲的妖魔都奈何不了他,何况凡人们,对他而言,只是跋涉之苦罢了。

    一夜过后,萧宁远便来唤秀行起身,一看她抱着灵崆,先惊了一跳,而后笑道:“这不是九渺山的那只灵猫么?”

    灵崆哼了声,爱理不理,很是傲慢。

    秀行道:“是啊三叔,灵崆特意下山来找我。”

    两人说话间,鲁元初同鲁瑛垣也便出来,一看灵崆,也自惊疑。灵崆望了鲁元初一眼,双眼一眯,便又转过头去。

    如此一路平平安安地,走到半路,鲁瑛垣果然便来辞别,萧宁远大概早就知道,便也未曾多拦,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

    鲁元初又来向秀行辞别,而后便随着鲁瑛垣离去。

    他们去后,灵崆便道:“丫头,你当真要嫁给他么?”

    秀行道:“婚约已经有了……我……唉,灵崆……”

    灵崆道:“唉声叹气地,若是不愿意嫁,这有何难?回去跟家长说一声便是了!你不必担心他们不答应!”

    秀行道:“为什么?”

    灵崆说道:“你不知道么,恐怕没人喜欢你嫁给那小子的。”

    秀行道:“啊?”

    灵崆哼道:“别人不提,我看明玦也不是个喜欢的。如果你家长不答应,让明玦出面,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

    秀行苦笑道:“灵崆,怎么你说的如此简单?这件事牵扯萧家同鲁家,何况定下来的婚约,怎能一句话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呢?唉,爹爹定然会大怒不喜的。”

    “他们欢喜了的话,你呢?”灵崆不以为然道,“你自己想如何便如何就是了,肆意些何妨。何况,你当真想跟姓鲁的小子一块儿么?我看也未必,若你真心爱他,一旦提起此事,你必定眉飞色舞,但你偏偏相反,一提起你们的婚约,你便闷闷不乐。”

    这话倒是真的,秀行一时觉得心中如大石压着,急忙道:“罢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灵崆乜斜着她:“你看罢,吾说的可有错么?不过……”

    秀行无奈:“不过怎样?”

    灵崆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凡事自有定数,先前的不管,这一次,嘿嘿……”

    秀行只觉得他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便问道:“灵崆,我为何不懂你说的话?”

    灵崆又一扭头,傲慢道:“愚笨丫头,不懂就不懂罢了……总之有吾在,不要让吾看到你惆然不乐之态,你为了那小子而为难自己,绝不值得,知道么?”

    不日回到萧家,合家上下早就接到通知,欢天喜地地将秀行迎了进门,萧若瑜竟也在其中,秀行也是大喜。

    全家上下相见,自然先大摆筵席,灵崆是来过一次的,大家对他都不陌生,几个孩子围着灵崆,不离左右,灵崆镇日吃的肚圆。

    如此过了两日,萧夫人便同秀行商议,道:“你三叔回来后,跟你爹爹说了,倒是鲁家的家主提议,要尽快地将你跟元初的婚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秀行便有些不大自在:“娘亲……这个,是不是太急促了些……”

    萧夫人道:“不算急促,过年后你也十七岁了,也是时候该嫁人了,本来我跟你爹爹都以为,你在九渺辅神两年过后,好似都晚了些,这样提前结束辅神,倒是好的,因为我跟你爹爹都有些同意。”

    秀行愕然,萧夫人见她神色不大对头,便问道:“秀行,怎么了,莫非你不愿意?还是说……你是害羞之故?”

    秀行望着萧夫人,沉默片刻,便问道:“娘亲……我、倘若我说,我心里不愿意……现在就嫁出去……”

    萧夫人惊道:“这是为何,你不是很喜欢元初的么?”

    秀行道:“我不知道,娘亲……我不知道为何,先前我以为是喜欢元初哥哥的,可是……可是最近……我总是怕、总是担忧……娘亲,我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他……”

    萧夫人闻言笑道:“傻孩子,我以为是什么呢……你必然是因为要成亲之事,故而心里头惶恐害羞起来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也能糊涂?你从小跟元初最投契了,不喜欢他,又能喜欢谁?何况,当初我跟你爹爹,成亲之前连见过都没见过,还不是一样生儿育女?”

    秀行呆呆地,问道:“是这样么?娘亲,那么你……可喜欢爹爹么?”

    萧夫人淡淡然说道:“女子无非是相夫教子……何况我同你爹爹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再说什么喜欢与否的?你这孩子,出去一趟,怎么竟学会多愁善感了?我还曾同你爹爹说,怕你从小心就大,缺乏了些女孩儿的细腻,现在看来,那是不到时候,如今要成亲嫁人了,到底不同起来。”

    秀行心中更为烦恼:“娘亲……你怎么打趣我?我心里真的,是乱的很。”

    萧夫人将她的手握了,轻声道:“秀行,你安心呆在家中就是了,现在胡思乱想也不算什么,等你嫁了人,一切就水到渠成,——我跟你爹爹商议,等过了这个年,元宵节后,就给你跟元初把婚事办了,你觉得如何?”

    “娘!”秀行大叫一声,“怎么这么快?”

    萧夫人一笑:“傻孩子,娘方才说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趁着现在身强力壮,嫁了过去,尽快地生个孩儿,鲁元初是鲁家的独苗,你生了孩儿之后,自然地位稳固……到时候他就算是纳多少妾,也爬不到你头上来。”

    秀行心头一凉,失声叫道:“纳妾?”

    萧夫人道:“萧家是因为祖先遗训,长子不得纳妾,你莫非也以为别人家里跟咱们家一样?你不趁着如花的年纪嫁出去,好好地守住正妻的位子,将来元初当真纳妾……以你的性子……唉,娘是为了你好,大家族的夫人,可不好当呢。”

    秀行心里苦苦地,道:“娘,既然如此,我……我不嫁他们家就是了,什么纳妾,什么生子的……这还没嫁呢,烦恼便一大堆,将来嫁了,我真不知……”

    萧夫人道:“这傻孩子,你不嫁给元初,也必定会嫁给其他男子,又去哪里找个如你爹一般不纳妾的?何况……如今四族之中风起云涌地,你爹是个不爱应酬的,鲁家主八面玲珑,元初虽年纪小,四族的后生里,声望却也最高,你嫁了他,对我们萧家也大有好处。”

    秀行皱眉道:“娘!”

    萧夫人道:“你这孩子,莫非又要任性?难得元初是你心里面喜欢的人,我们两家又如此门当户对,你有何可烦恼的?听娘的话,早早地嫁了,赶紧地生个孩儿出来……”

    秀行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这些,心里不堪其扰,终于耐着性子等萧夫人说完了,才急忙找个借口出来,一口气跑到院子里深深吸了几口冷冽空气,心才安稳下来。

    秀行正在呆站,却听身后有人道:“别尽是站在风里头,留神着凉。”

    秀行回头,却见正是萧若瑜。秀行急忙跑了过去:“二叔!”

    萧若瑜笑呵呵地摸摸她的头:“秀行,怎么了,愁眉苦脸地,我看你站了好一会儿了。”

    秀行皱着眉,便叹了口气。

    萧若瑜道:“这两日我听你三叔跟你爹张口闭口鲁家云云……难道你也是在为了此事烦恼?”

    秀行道:“二叔……我……我……”

    萧若瑜望着她皱眉之态,见左右无人,便将她又拉开几步,小声道:“秀行,你老实跟二叔说,你心里,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秀行吓了一跳,而后脸上却微微地发热:“二叔、你说……什么?”

    萧若瑜若有所思地看她,极慢地说道:“秀行,当日在艳都之外,九渺神君……”

    秀行瞪大了眼睛看他,隐隐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萧若瑜望着她略带惊恐的神色,叹道:“你真的是喜欢九渺神君的?”

    秀行咬唇不语。萧若瑜道:“怪道当时我觉得神君同你之间……很不像是寻常师徒一般,唉……”

    秀行见他已经窥破,便低了头,小声道:“二叔,你……万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萧若瑜望着她:“自然,说出去,怕也不会有人信的……”他拍拍秀行的肩膀,“可是秀行,你该知道,你同神君之间……是不大可能的罢?”

    秀行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萧若瑜见状,微微一笑:“如果是以你二叔的身份,我自然该这么说。也很该劝你忘了神君,好好嫁入鲁家就是了。然而,若是以‘萧捕头’的身份,我会说……不必委曲求全顺别人意思,只听从你心中所想便是,只要秀行心里觉得那是对的,便一定是对的。”

    秀行又是意外,又是感动:“二叔……”

    萧若瑜道:“何况,我觉得九渺神君对你也格外之好,连公孙掌门也说,神君平素对人都极冷的,燕大侠也看出你们之间很是不同呢……”

    “啊?这个……怎么会……”秀行呐呐地,涨了脸。

    萧若瑜却又笑着冲秀行眨眨眼,颇有几分促狭:“另外,我私心觉得,倘若秀行你真的同神君有了结果,那么我岂非也算是神君的二叔了?想想便觉得很是振奋,哈哈!”

    秀行见他好端端地说着,竟又开起玩笑来,便也微微一笑,无奈道:“唉,二叔……”心里却又默默地想:“你又怎么知道,这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呢……纵然我不嫁给元初哥哥,师父也另有等候之人啊,我同他,终究是……”

    过了几个风雪夜,极快地除夕将至,爆竹声里,萧家上下欢腾一片。

    此夜,天空又开始飘雪,却丝毫无损凡俗尘世的节下喜气,雪花飞扬,反似凑趣一般。

    萧家里头,吃过了年夜饭,萧家的一堆孩童四处放爆竹取乐,灵崆先前总在九渺,极少见到如此热闹场景,也跟着玩疯了,随着四处乱窜乱叫。

    秀行捂着耳朵站在廊下看着,那明亮璀璨的烟火爆竹在眼前闪烁,心里,却忽然想起那唯一一个月华之夜……曾经……

    笑意僵在脸上,烟火跳动的眸子里,仿佛也染了无限落寞。

    渐渐地,孩子们闹腾累了,各自回去,家里也安静了下来。

    三十晚上,按照习俗是要守夜的,秀行在父母亲那边行了礼,各个长辈房里也去过见了安,便返回自己房中,只抱着灵崆,坐在火炉前头,望着里头地炭火明明灭灭,听着外头的爆竹声若隐若现,一时出神。

    灵崆打了个盹,睁开眼看秀行还在发呆,便道:“丫头,你在想什么?”

    秀行手托着腮,道:“灵崆,你说师父如今在做什么?”

    灵崆道:“他?谁知道……这个时候怕是就寝了罢。”

    秀行道:“不知道师父屋里头生了炉子没有,……不知道……宁云赐会不会给他做饭吃。”

    灵崆眼睛眯起看秀行:“放心……你师父那种人,不会冷,也不会饿。”

    秀行缓缓地摇摇头:“灵崆你不懂,师父会冷,也会饿的。”

    灵崆不可思议地叫起来:“他是个修行了千万年的,休要胡说啦!”

    “不是胡说,”秀行凝视着彤彤的炉火,“我是说真的……”

    她忽然笑了笑:“我真的很想再见师父一面,什么也不做,只是……我想生炉子给他取暖,我想给他做好吃的,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

    灵崆听到这里,便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刚要说什么,忽然身子一抖,两只猫眼缓缓地往头顶望去。

    秀行并未察觉,自顾自地出神:“我很想念师父啊,灵崆,可是不知师父想不想我,不过,他不想我也是好的……因为想一个人的滋味,真不算好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种滋味,一个人尝过也就够了。

    灵崆往屋顶张望了会儿,便咳嗽道:“丫头。”

    秀行长长叹息了声,道:“灵崆,你听不耐烦了么……其实我这些话说说就算啦,只有你听一听……我也不能跟别人说……对了,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剥栗子给你吃罢。”

    灵崆道:“丫头……”

    秀行正强打精神,抄了一把栗子,闻言便去看他,灵崆却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头顶看,秀行随着他看了几眼,起初还莫名其妙,笑道:“难道屋梁上有耗子么?”

    灵崆叫道:“丫头!”

    秀行被他猛地一声惊了惊,望着灵崆隐忍的表情,顿时想通了什么,身子一抖,手中的栗子便洒落一地。

    秀行起身,急急地往门口冲去,将门拉开便跳了出去。

    除夕的夜,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地上不知不觉地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秀行跑到庭院雪中,叫道:“师父!”放眼四顾,院子里却空荡荡地,一墙之隔,空有几声犬吠。

    秀行呆了一呆,身形转了一圈,不死心地又大声叫道:“师父!师父!”

    并无回应。

    寂静里,秀行蓦地抬头往头顶看,却见屋顶之上,飞雪飘零,夜幕深沉,并不见那道她渴望已久的身影。

    新年的第一天,秀行正酣睡,外头却有几个家里的小孩子涌进来,要跟灵崆玩,灵崆自知他们必定会拿好吃之物来哄,于是半推半就地被他们抱了出去玩耍。

    秀行披衣而起,打了个大大地哈欠,手在头发上挠了会儿,摸到一支钗子,摘下来看了看,却见是那支金黄色的圆头发钗。

    这支发钗是从除掉大鲲鹏王后回来便有了的。秀行手指在那钗子的圆头上摩挲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纵身跳下地,便跑出门去。

    雪下了一夜,天明时候才停,院子里已经有几个仆人在清扫积雪。

    秀行跑到院墙边上,仰头往上看。

    有个家婆子见了,忙道:“姑娘,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留神着凉!”

    秀行道:“我没事!”将人支开,望着头顶墙头,双脚一踏地面,纵身而起。

    秀行轻而易举上了墙,丹田提气,并不停顿,纵身又起,竟是向着屋顶而去。

    那家婆子吓得大叫:“哎呀,姑娘爬到墙头上去了!”

    几个仆人见状都惊呆了,停了动作看来,有人道:“嬷嬷,姑娘明明是上了屋顶了,怎说爬到墙头上去!”

    家婆子道:“闭了你的鸟嘴!”又仰头叫道,“姑娘留神脚下,雪滑!”

    正议论不停,却见秀行人已经在瓦片上横行了几步,蓦地便站定了,眼睁睁地望着面前屋檐飞角处。

    雪下了一夜,然而那一块地方左右,干干净净地,连一片雪湿都看不见。

    秀行定定地看着,鼻子中酸楚难当,眼中的泪涌出来,把视线都给遮了。

    正在此刻,却听得下面有人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忽然变了声,“啊呀,大清早地姑娘怎么爬到屋顶去了!”

    家婆子道:“您老人家别嚷嚷了,留神惊到姑娘……对了,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难道有事?”

    那人便道:“可不是有事么?门外来了两位了不得的贵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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