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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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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冷冷地抱臂看她。
  秀行怔道:“你们是何人,我师父呢?”
  那领路的汉子狞笑道:“小丫头,这里都是你的师父。”
  秀行大怒:“混账东西,你竟敢哄骗于我?”
  那汉子道:“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倒是没想到,小丫头生得倒是清秀。”三人面面相觑,各露出不怀好意笑容。
  秀行怒道:“不知死活的蠢材,今日若不是我有事在身,必不放过你们。”她一心想找清尊,是以忍了心中那口气,手在桃木剑上一按转身。
  谁知身子一转瞬间,眼前忽地阵阵发花,秀行脚下停了停,抬手在额头上一扶,只听得身后有人邪声邪气地道:“哈哈,倒也,倒也……”
  
  秀行半梦半醒,身子受尽颠簸,也不知过了多久,颠簸方停,有人道:“扔到这里便罢了,再往前走就是十里林,怕有些不好。”
  另一个声道:“说的是,只不过,这样娇嫩清秀的女娃儿,当真就这么扔了?”
  第三人道:“这女娃子看来颇为凶悍,还是休要节外生枝,做成了这笔,去那窑子里,自找那几个相好惯了的岂不更美。”
  几人一合计,秀行朦胧里,便觉得身子猛地坠下,而后摔在地上,半边身子都疼。
  秀行猝不及防,便闷哼一声,耳旁听那些人道:“这女娃似是醒了。”
  另一人道:“眼见日头落西,这三清山上的妖魔便要出动,她是必死的。”
  最后一人道:“此处有些阴冷,还是快些走罢……”
  
  秀行在袋子里头,神智渐渐清醒,耳听得一阵脚步声渐渐远离,她便急忙挣扎。
  耳畔那嚓嚓的脚步声却忽地停下,秀行只听到一人道:“噫,小娘子打哪里来?”
  秀行一怔,而后皱眉。
  有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道:“奴是同我家相公一块儿去池州城看灯火的,方才相公去了林子里方便,半晌不见出来,奴胆怯不敢入内寻找,就在此等候。”
  三人一听,便心生不良,一人道:“小娘子,这十里林是有名的邪气,你家相公怕是被妖魔捉去吃了。”
  一人道:“正是,小娘子,眼看天色黄昏,不如让哥哥们陪你入城,观灯赏月,良辰美景,何等快活?”
  三人嬉笑不已,那女子也笑道:“三位哥哥说笑了,纵然奴肯,我家相公怕也不肯的。”说着不肯,声儿却娇媚异常。
  秀行却是冷笑,她早嗅到一股子妖气,便知道这女子必定是妖怪化身,但此刻她自身难保,袋子里甚是气闷,秀行试着运气,浑身却依旧酸软,耳边却听那三人又说几句,却是些污言秽语,越来越是不像话……
  秀行不管不顾,凝神静气地运功,谁知片刻,不远处竟响起女子的丝丝娇吟,秀行大惊,侧耳一听,外头男子的吼叫□,同女人的呻吟之声连绵不绝地出来,高高低低,似痛似快。
  秀行目瞪口呆,隐隐知道这些人正在做不堪之事,却也想不到究竟如何,便摇摇头,又去苦苦运功。
  
  顷刻,秀行渐渐地觉得手脚能挣动,正自欢喜里,忽地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她心里一凛,便听有人道:“你是……啊!”又是一声惨叫。
  第三人的声已经变了调子,哑着嗓子叫道:“妖、妖怪!”
  却听那女子笑道:“能同妖怪快活一场,你死也值了。”咯咯一笑,便是第三声惨叫传来。
  秀行浑身毛发倒竖,听得外头那女子道:“这血竟是臭的,呸呸!臭男人!”忽地做嗅动之声,又自言自语地:“噫,好像这袋子里装的是好东西。”
  
  秀行又是挣扎又是着急,袋子里又闷,浑身的汗涔涔落下,十分狼狈。猛可里却觉得那袋子口一松,秀行心中一动,急忙往前一挣,便挣出了半个身子来。
  秀行定睛一看,心中差点儿窒息,却见面前,三个大汉横尸当场,喉头都是血淋淋地,尸身也有些枯干之态,是被人吸干精气而亡。
  秀行虽知这几个不是好人,但他们也不该就惨死妖怪之手,当下极快地又看向那妖怪。
  却见面前站着的,乃是个看似双十年华的妖娆女子,眉梢斜挑,笑吟吟容貌,甚是亲切可人般地望着秀行。
  秀行见她眼神不善,却也不怕,反一扬眉,喝道:“妖怪,你为何妄杀人命?”
  那妖女望着秀行,红红的舌头在唇边一舔,道:“好个清秀的丫头,看似很好吃的模样……”咯咯一笑,迈步上前来。
  此刻秀行恢复了四五分力气,当下摘下桃木剑,当空一挥,道:“你来找死,便成全你!”
  她最近将“西河剑器”练成了一小半,举手投足间,已经很有几分气势。
  
  那妖女本得意之极,以为得了盘中餐,眼神乱闪之间,忽地一看桃木剑,再看秀行举止,顿时变了脸色,不进反后退一大步,警惕看着秀行,问道:“你、你是何人?”
  秀行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唤作萧秀行!”
  “萧秀行?”妖女眼珠子一转,喃喃道,“这名字听来十分熟悉,哪里听过?”
  秀行道:“管你哪里听过,要打架么?要打就放马过来,不然就赶紧滚开!”她仍记挂着清尊,便留了几分余地,若是平时,便要跟狐妖缠斗到底。
  妖女却皱着眉,抬手道:“且慢!”
  秀行不解,妖女皱眉望着秀行,两人对峙这瞬间,却听到周围树林中簌簌地,似风吹草木发声,秀行凝神略略一听,心里暗惊,却不做声。
  
  这瞬间,从四周树林里慢慢地出现许多奇装异服之人,个个虽是人形,但秀行却看得出,这些俱是妖怪,想到那三个大汉临死前所说,心中暗惊,举着剑防备,一手握着诀,准备略有不好,便索性召唤神龙。
  却听一个身形极长大的妖怪道:“胡三娘,你擒了猎物了?”
  胡三娘便是那女妖,闻言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妖怪道:“此是九渺山外,城中又有九渺的掌督教跟国师坐镇,我们俱不敢胡作非为,你却倒好,自己在这里开了斋,让我们如何受得了?”
  这些妖怪留在三清山上等待月华,是不敢擅自下山杀人的,如今嗅到血腥气,情知出了事,便都涌出来。
  
  胡三娘啐道:“那是你们没用,这三个人是自寻死路来的,你们若饿,吃了他们便是。”
  旁边一个矮些的妖怪道:“胡三娘,你说话好没道理,倒叫我们兄弟吃你吃剩下的东西?”
  胡三娘道:“那你们想如何?”
  矮个妖怪道:“就把你跟前的这女娃儿给我们吃了便是,看她倒是个极为脆口的样儿。”
  胡三娘看一眼秀行,哈哈笑道:“这女娃,只怕你们吃不成的。”
  此刻,又有个粗豪的妖怪道:“大家伙还是不要滥杀无辜,这三人背负人命,杀了也是杀了,这小姑娘又何其无辜?不如放她回去。”
  这妖怪旁边,便闪出一个年幼的妖怪,还未曾完全修成人形,头上尖尖双耳,毛茸茸地,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很是可爱,握着那粗豪妖怪的手臂,怯生生道:“是啊,不要伤害这位小姐姐,何况,若是给九渺山的督教大人知道了,是不会饶了我们的。”
  秀行本做好打算,打不过的话,便将这些妖怪一锅端,忽地听到这两人替自己说话,不由多看了两眼,那幼小妖怪的目光同秀行相对,竟有些羞涩似的,又向秀行微微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显得极为天真可爱。
  
  秀行皱了皱眉,便转开目光去,心中忽地想到前日自己被玄狐掠走时候,她曾放出神龙,那时候秋水君让她收了神龙,免得让神龙飞到三清山,同这些妖怪起冲突,当时她只以为秋水君怕神龙对上这么多妖怪会有不妥,现在想想,大概秋水君话里另有一层意思。
  秀行看看那年幼妖怪,又极快地转开目光不许自己再看,而那年幼的妖怪半躲在粗豪妖怪身后,见秀行又看他一眼,便有些高兴似地身子一动,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便也跟着摇动了一下。
  
  这两名妖怪说罢,其他的,有主张要吃秀行的,有主张不要伤害人命的,几乎争吵起来,胡三娘却一直抱着手臂,一副旁观之态。
  秀行听得不耐烦,怒道:“都给我住口!”妖怪们一听,齐齐怔住,秀行喝道:“我没时间同你们空耗,谁要吃我,便过来交手,不吃的,统统离开!”
  妖怪们一听这话,顿时哄堂大笑,那年幼妖怪却担忧地看着秀行,妖怪们笑罢,那一高一矮两个妖怪果真就上前来,身后还有几名看似恶形恶相的妖怪,望着秀行狞笑道:“那么就让我们来把小姑娘分吃了罢。”
    秀行哼道:“我但凡怕你们一分,便不叫萧秀行!”将桃木剑一横,纵身迎上。
  
  且不说秀行在三清山下十里林中对上群妖,而在城中,清尊茫茫然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乎要转遍了整个城池,见过无数的女子,但无一人,是他所寻。
  身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耳畔声音吵吵嚷嚷,无一刻停歇,清尊住了脚,垂着袖子,金眸扫过略有些暗淡的天际,缓缓闭上,只是倾听。
  这凡尘俗世里头,形形色色的女子,发出形形色色各不同的声响:
  “你买的这支珠花真好看……”赞慕的声音。
  “过几天,他家的媒人就来我们家说亲了……”欢喜的声音。
  “你这糊涂东西,又去哪里喝酒了?”愤怒大叫。
  “夫君,你在外头要事事留心……”依依不舍。
  他凝神而听,顷刻间听过几千万个声音,却皆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无数个声音在心中交织,渐渐地如一面弥天的网,网得他喘不过气来,神智昏昏。
  
  静止中,有人冲上来,撞到他身上。
  清尊身形一晃,却听那人叫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大爷过来么?”
  旁边一个妇人紧紧追过来,喝道:“你这醉鬼,休要给老娘无事生非!”将那人死命拉开,那喝醉之人却不肯甘休,兀自骂骂咧咧。
  妇人絮絮叨叨,又打骂丈夫,喝醉的男子也大声叫骂,不依不饶,周遭众人齐齐挤上来看热闹,笑那夫妻可笑,又有人看到清尊若许容颜,一时羡慕者有,嫉妒者有,心怀邪念者有。
  清尊茫茫然看着周围众人,这是他羡慕贪恋的凡间,因为他笃定那人也在,千百年里他在这凡间红尘里,寻找那一丝人间烟火的暖,千百年里他千百次的失望,到如今。
  
  他仿佛记起了那人,却偏偏找不到,形形色色的人面连成一片人面的海,将他浸没其中,无数的声响,蚕吞桑叶般,啃食咬噬着他的身。
  金眸之中光影闪烁,袍袖无风而动,周遭围着的人众却浑然未曾发觉,身遭空中,荡起细微的小风,渐渐连成一片,而脚下的地面,本来结实的青石板砖,正在一点一点,无声而快速地龟裂开来。
  他一念可毁天,一念可灭地。
   

35、破邪魔,执手而行 。。。 
 
 
  滚滚红尘浊世,百转千回人间,清尊独立人群,恍若出神,金眸微垂,似开似闭,金光却恁般炽烈,从中隐隐透出。
  地上的龟裂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空中盘旋的风亦变得极烈,有人发觉不妥,喃喃叫道:“有些不对!怎么好似是……地动了!”然而大多之人双眸被眼前景致所迷,心神向往,沉浸于自家情思中无法自拔,一时又怎会留心周遭。
  
  清尊茫茫然地站着,大袖渐渐地飞扬起来,头上的青丝亦随之飞舞,渐渐地,那沉沉的墨色退却,一头银发逐渐地露出本色,从发根开始,极快地往下,青丝逐渐化作雪白,一张脸更是冷逾冰雪。
  身遭众人见了,顿时又是一阵惊呼,贪恋他的美色,木呆呆地看着,片刻也移不开眼,有人竟口角流涎。
  便是如此,心贪恋于这世间绝美无双之物,却不知同倾覆近在一念,所谓“金风微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正在这满城百姓性命顷刻之间,有个声音,自远处遥遥传来,叫的是:“师父!”
  清尊置若罔闻,长发上的银白极快地往发梢蔓延。
  “师父,师父!”那声音极大声地叫,却淹没在众多嘈杂声响里。
  来者,正是秀行。远远地望见众人围得人山人海,她虽看不到全,但那股极为熟悉的感觉,却让她确认,清尊正在面前。
  可脚下传来的异动,身遭漂浮的凛风,以及那似有若无的恶意影浮,却又让秀行心惊胆战,她不知发生何事,但却知道若不阻止的话,将要发生的是何事。
  秀行停了步子,轻轻一咬舌尖,舌上一股剧痛,顿时之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濛濛地血丝仿佛极微的细雨,秀行大喝一声:“天师当道,诛邪退避!”在无数的凡人喧嚣声中,隐隐地听到有几声凄厉惨叫,极快地却又消失无踪。
  
  秀行不敢怠慢,趁势飞身一旋,身子腾空而起,故技重施,脚尖在前头那人肩头一点,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双臂一振,如飞鸟振翅般地,极快往前迈去,身形轻灵,似蜻蜓点水,极快地掠过人群。
  秀行人在高处,便将下头看的清楚,见前面被人群所围着的,正是清尊无疑,似有几个凡人想要去碰触他,然而人还未到跟前,便被一股无形的风震得倒飞出去,昏厥在地,但众人已经被他容色所迷,均都不惧,反而越来越蠢动。
  秀行心中大惊,见此刻清尊已经完全露出本来真容,双眸微微闭着,而在他周遭,随着愈来愈大的凛风圈绕,亦暗中伏着几道魅邪影子,东跳西窜,窃笑作祟。
  秀行手搭桃木剑,喝道:“天师当道,诸邪退避!”她的声音虽是少女的清脆,却自有一股正气凛然,那些恶灵被桃木剑一斩,顿时惨叫散化。
  秀行自人群中纵身一跃,叫道:“九渺山督教在此,谁敢冒犯!速速退避!”危急时候,也顾不得了,秀行心道:“师叔你不会怪我冒用名头罢!”手上将桃木剑一荡,周遭跃跃欲试的众人,一来被清尊所迷,二来被些恶灵操控,如今被秀行的清正之气一冲,顿时恢复神智,清醒过来,有人听到“九渺山督教”数字,顿时心神震动,纷纷地恭敬后退。
  秀行来不及管他们,回头看向清尊:“师父,师父我来了!”
  
  清尊身遭的风围绕着他,他连眼皮都未曾动过,秀行叫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欲靠近清尊,身子却被狂风扫过,顿时将跌在地上,秀行又惊又怒,将桃木剑一摆,往地上死命用力插去,抬头一看,见清尊眉睫若带寒霜,周遭亦越来越冷,秀行乍然一看,顿时想到灵崆曾带自己见过的清尊的那个梦境,顿时心头发寒,扬声叫道:“师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秀行!”
  清尊眼睫微动,秀行一步一步靠前,终于一把攥住他的袖子,将桃木剑弃了,另一只手便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清尊的手,触手冰凉,仿佛握到了千年寒冰,寒彻骨髓。秀行本能地想松手,一咬牙反又握紧。
  而就在秀行握住清尊手的一瞬间,周遭转动的风顿时便停了。
  秀行身遭压力减弱,顿时将清尊抱住:“师父!”他虽不曾说话,秀行却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秀行辛苦半晌,担惊受怕,此刻骤然抱着清尊,不由地便落了滴泪,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秀行只觉得,不知何故,当抱住清尊之时,心中万般的委屈,些许畏惧,还有些许愤怒,都好似被抚平了一般。
  
  清尊原本闭着的双眸蓦地睁开,原本激烈张扬的金色,此刻转了淡色。
  清尊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继而又垂下眸子来,望向怀中的人。他的眸子里仍旧带着无限茫然,但唇却动了动,叫道:“是……秀行?”
  秀行听他终于开口,顿时擦干了泪,仰头看着清尊,大声道:“师父!是我!”她心里欢喜,乍然露出笑容,笑颜灿烂可爱之极。
  周遭都是人众,秀行见清尊无事,便放了心,可又不敢放手,便只握住了清尊手腕,道:“师父,你别撇开手,不然徒儿就找不到你了。”
  清尊茫茫然地看着她,也不回答,只是定定看着,先前的千般人面,都也退去,万种嘈杂喧闹,也都不复,只有萧秀行一人之面,只有她的声音,笑脸儿天真无邪,声音清清脆脆,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耳,入了他的心。
  
  秀行牵着清尊的手:“师父,我们回去罢?”清尊不回答,仍旧只看着,秀行看他神色,便知道他神魂未定,就抚慰一笑,俯身捡了桃木剑仍旧斜挂腰间,拉着他往前走。
  她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避开,无声肃立,正要出了人群,却听得前方有人道:“九渺山掌督教同丹凤国师在此!退让!”一瞬间,原本呆若木鸡的人群纷纷地跪倒在地。
  清尊仍似什么也没听到,一双金眸,只望着身前的秀行。
  秀行抬眼一看,却见人群跪倒,便显出面前众人,当前两人,正是秋水君同国师水含烟,两人都是面带惶急之色,秋水君一看秀行,一怔之下,上前道:“秀行,这是……”
  秀行道:“师叔,没什么事,我们玩耍来着……我先带师父回去啦。”
  秋水君目光敏锐,上下一扫秀行,便皱了眉:“秀行你……”
  秀行笑道:“师叔,真没什么事……”又急忙向国师行礼,道:“见过国师大人。”她虽恭敬行礼,自始至终,却从未放开过牵着清尊的手。
  
  水含烟自出现之时,只略微扫了秀行一眼,便只盯着她身后的清尊看,奈何清尊眉眼不抬,只望着前头小徒弟,水含烟瞧出蹊跷,就看秀行,问道:“方才我们察觉此处地动,好似有……现在无事么?”
  秀行见她欲言又止之态,就知道她大概也知道几分端倪的,便道:“也不知哪里潜进来几个恶鬼,已被我诛灭了。”
  秋水君闻言,轩眉一挑,行过秀行身边往前而去,到了原本清尊所站之处,看了一遭,微微有些色变,抬眼看水含烟兀自站在清尊身畔,便道:“国师大人,可否过来一观?”
  水含烟身边带着许多服饰华丽的随从,此刻便鱼贯而来,维持秩序,约束民众,令他们退后。
  水含烟到底是丹凤国师,虽贪恋清尊,听秋水君亲自出声,却也不敢怠慢,情知若不是棘手之事,秋水君是不会如此的。
  水含烟冲秀行略一点头,又深深看了清尊一眼,才也跟过去,刚到了秋水君身旁,忽地变了面色,道:“这是什么!如此厉害的煞气!”
  秋水君道:“噤声……国师也察觉了?这城内有我两人,更有些五湖四海的高手,竟给这等恶煞潜入,差点弄出大事。”
  
  国师此刻已经垂眸四看,待看到清尊所站之处的地面碎裂开来,便如用巨石细细地敲打过一番,她心头一颤,道:“果然是差些弄出大事……”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清尊,复低低道,“师父他近不得邪气,若是邪气众多之处,极会引发他入魔……难道这些恶煞潜入,并非是无端的?”
  秋水君道:“依我看,此事绝不简单。恐怕有人想设计九渺……或者背后,还有更大图谋。”
  水含烟双手握拳:“竟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可恶,我定要将背后弄鬼之人捉出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水君道:“此事不宜张扬,那些恶煞都被秀行所除,此事要追究起来怕是不易,先打草惊蛇便不好。”
  且不说两人暗地商量,那边秀行回头看看秋水君一脸肃容,连水含烟也神情凝重,她便挠挠头,看向清尊,正对上清尊定定看着她的目光。
  秀行一呆,继而笑道:“师父,我们不管这事,先回去罢。”
  清尊眼睛一眨,却不出声,秀行嘿嘿笑道:“师父,你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乖顺呢。”话虽如此,却仍不敢松开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人便嗖地跑了。
  
  秀行说罢,便冲秋水君道:“师叔,我先同师父回去啦。”秋水君遥遥地一点头,水含烟却皱了眉头,望着清尊,很是不舍之色。
  秋水君望着秀行转身,双目之中也带了忧色,正沉吟中,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道:“秋水你担忧他们么?”
  秋水君回头,却见灵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尾鲜鱼,此刻忙忙地咽了下去。
  秋水君看他如此,便道:“你既然来了,我便不担忧了。”
  灵崆舔舔嘴边儿,道:“我也正想跟丫头回去,本就是想见她才下山的,她自己回去,又算什么,哼,薄情的丫头!”
  秋水君道:“灵崆,一路多多留心。”灵崆道:“不用你多说!”躬身一跳,窜出老远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灵崆追上秀行,并不去招惹清尊,只是小心翼翼又极快地跑过清尊身边,一直跑到秀行身旁去,叫道:“丫头,你怎么自顾自走了,也不叫吾?”
  秀行见她来了,喜道:“灵崆,我一时着急忘了,你也要回去么?”
  灵崆道:“哼,没良心的丫头。”两人说了会儿,灵崆叫道:“好似有煮肉的味道,趁着还未上山,先去吃一块!”便窜一窜,跑到前头去,秀行叫道:“灵崆,记得追上我。”灵崆道:“放心罢,吾的鼻子是极好使的。”
  
  秀行招呼完了灵崆,便回头看清尊,见他仍旧盯着自己,便道:“师父,你方才可吓坏我了。也不知你到底怎么了,幸好……有惊无险。”
  她回过头来,拉着清尊的手腕往前而行,走了片刻,天色暗淡下来,街市两旁花灯点燃,红灯笼亦挑起来,千万盏街灯一时通明,浮华灿烂。
  秀行钱着清尊的手,道:“师父,花灯好看么?”
  清尊不答,秀行张望了会儿,又道:“师父,你只记得,休要撇开我的手,你撇开了,我得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找到你……师父,你就算是厌烦,也不要撇开。”她的声音低低地,不知怎地,就说出来。
  清尊的目光,从秀行身上看到她的手上。
  她生得娇小,此刻走在前头,手向后背着,绵软的小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在旁人看来,这幅场景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娇小的女孩儿,引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绝美男子,一前一后,如此平静而默契地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
  
  秀行疑心清尊不会听自己的话,她这番话,也是无用,便无奈一笑。
  但又走了两三步,秀行忽地觉得清尊的手动了动。
  秀行以为他要挣扎开,顿时大骇,刚要回头看,手腕忽地被握住了。
  秀行怔住,只觉得一只大手,慢慢地握住她的手腕,而后缓缓地往下,反而将她的小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之中。
  一瞬间,秀行脚步顿住,竟无法再往前多走一步,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就回头去看。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而就在旁侧的饭馆之中,传来客人的叫嚷:“掌柜!你这红烧肉为何不见肉,只是汤水!”
  与此同时,灵崆嘴里叼着一块儿肉跑出来,一眼看到面前两人“僵持”之态,嘴巴本能地一张,差点儿把那块肉掉了,顿时急忙又咬住,嘴里模模糊糊地嘟囔道:“这样……唉……”
   

36、桃林中,风景独好 。。。 
 
 
  两人的手交握着,于熙攘不休的人群中缓缓而过,街市两边花灯高挑,又有人捧着一堆莲花灯去河边放,成群结队,呼啸嬉闹着跑过身畔,处处都是喜乐安详的景象,这般红尘,又回复了他昔日所静看的那面貌。
  秀行生怕清尊又会出事,到底也未松手,自己也不四处贪看,偶尔回头看他,见他始终淡淡然地跟着,便也安心。
  如此出了城门,行过茫茫的夜,渐渐地头顶上星子璀璨,而后月亮升起,群星退避。
  
  秀行便领着清尊,一直往前而行,灵崆便在秀行前头慢吞吞地而行,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两人。
  清尊未曾开口说驾云而行,秀行便也不提,这条路走了许久,直到万籁俱寂,连漫天繁星也似入睡,清尊停了步子。
  秀行回头看他,清尊道:“累。”眼睛垂下,扫过秀行双脚。
  秀行四处张望:“师父,这周围并无客栈。”
  清尊不言不语,手一挥,周遭顿时浮光影动,从那满目无边的黑暗荒凉中,蓦地多了一座灯光闪闪的屋宇。
  清尊道:“睡罢。”秀行正在震惊,心神恍惚中,定睛一看,却见自己竟身在一间卧房之中,还来不及反应,清尊将她一抱,三两步便到了床边。
  
  秀行越发惊慌,叫道:“师父!”这样不大妥当罢?然而清尊却不管不问,将人抱着,和衣卧倒,又将秀行往怀里揽了揽,便一动不动。
  清尊身子长大,长手长脚,秀行试探着挣扎片刻,挣不出来,不由地脸红耳赤。
  正在静寂里,忽地想到灵崆,心念一动瞬间,却听到有个声音从房间之外传来,是灵崆的声音,叫道:“喂,为何把吾拦在外头,可恶,可恶!”却忌惮清尊,终究不敢闹腾太过,只是悻悻地叫唤两声,便自败退。
  
  当夜,秀行心里头七上八下地,不敢乱动,只偷偷地摸摸身下被褥枕头,都是真的,一时又对清尊的法力大为惊叹。
  她心里惊叹,便抬眸看向清尊,却见他肤色如玉,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双眸闭着,睡得恬静。
  秀行呆看片刻,忽地腹中饥饿,因被清尊抱着,想摸摸肚子而不得,只心里想:“早知道,该让师父变点吃食出来,我今日忙了整天,没顾上吃东西呢。”胡思乱想里,到底极累,除去最初的不自在,却也很快睡着了。
  一直睡到次日,秀行一醒来,一个激灵便想到清尊,一看身边无人,顿时坐起身来大叫:“师父!”
  耳旁听到清冷的一声,道:“叫什么?”秀行循声望去,却见床榻侧边的窗户打开着,清尊正坐在外头,身旁是些灿烂盛放的山花,红的杜鹃,艳的山茶,簇簇涌涌地,似想同他争美,又似只是想亲近他。
  如此佳景,竟胜过先前所看的风景万千。
  秀行急忙下地,跑到窗口探身看去,见满目花朵,不由啧叹,然而花儿虽美,却不及此人分毫,秀行咽一口唾沫,道:“师父,你怎么起的这般早?”
  清尊道:“早么?日上三竿啦。”
  秀行“啊”了声,抬头一看,果然见日头大好,便讪笑道:“啊,是徒儿一时睡过头了。”忽然反应过来,顿时又瞪圆眼睛,“师父,你无事了?”
  清尊双眸一抬:“我有何事?”
  秀行见他若无其事的淡漠之态,又想到昨日他那副可怕模样,倒不大好说,所幸他现在好端端地便可,秀行便笑笑,挠挠头道:“却也没什么。”
  清尊目光一动,盯着她的手腕,淡淡然问道:“手肘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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