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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扶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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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致微干笑一声,抓着脏兮兮的发丝。
“换一身衣服好了,这样看着就恶心。”风煜秋说着,往屋里走去。

蓝暗月说,皇帝以答谢蓝焱教的名义派了几个官员送贡品上上蓝焱教。
一直以来,都是青芸宫与朝廷合作。现在青芸宫没了,蓝焱教教主又亲自带人去北岭帮朝廷打仗,这是朝廷拉弄蓝焱教的最好时机。
凤依靠在栏杆上看着涟涟的水波,说:“他们走到哪里了?”
蓝暗月答:“只需十天便可到达蓝焱教。”
“除了蓝焱教的人,无论是谁,接近蓝焱山一公里以内的人,杀。”凤依没有抬头,继续说,“向天下人公布,蓝焱教上北岭战场的人,一律重处。”
“那教主您亲自前往的事又怎么说?”
“就说风曜然只是单纯的去帮江南燕。”
蓝焱教教主对江南第一美女有意思比风曜然杀了自己的未婚妻蓝姬的消息还要轰动。也正因为如此,江南燕的终身大事也被耽搁了很多年。每次提到风曜然,江南燕都恨得咬牙切齿。她的吼声都可以惊动天空飞过的老鹰了。
蓝暗月依旧不放心:“要是杀了朝廷的人,他们还会罢休么?”
凤依一笑,眼中闪动着波光:“若是杀了,是他们找死。”
暮后,凤依趁着微暗的天色又潜进皇宫。这次她没有犹豫就找到皇帝。她不想见到他,但她更不想与朝廷合作或是结仇。
鲜红的衣服随意达拉在门槛上,由于逆光,看不清门口人的容貌。皇帝说:“你是?”
凤依答:“风诺然。”
知道“风诺然”这个名字的人比知道柳翼之会武功的人还要少上很多。但是,她的名字与风曜然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而且,仅仅是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气势。总是觉得她很熟悉,皇帝说:“朕与你,有见过。”
“十夜,本座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凤依侧过头,外面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面部轮廓,“收回你派去蓝焱教的人。”
皇帝异常的惊讶,但平静下来,他问:“凤依,你是蓝焱教教主。”
没有疑问,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她点头:“是。”
“好。我知道了。”十夜动动手指,“今晚我就让他们回来。”
淡黄的米粒小花星星点点的开在月桂树上,树下是浓浓的芬芳。淡青色的衣服在树下站了很久,衣襟上都沾染上淡淡的花香。
凤依说:“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动?”
雒飏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么,你还有没有恨?”
“我不知道。”雒飏重复道,“只想来看看你。”
“有时间,你就会桃花泉。”她说,“那里也需要你。”
“你什么时候回去?”
凤依说:“或许很快就回去了。”
“好,我会桃花泉等你。”雒飏拿出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她的发间,“这个是你的。”
渐渐入秋,微风带了凉意。凤依裹紧身上的衣服,迈着小步子在桂花树下行走。桃花泉,或许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柳翼之一人坐在房里,没有掌灯。
凤依的衣袖上还带着点点的花香,似有若无。她点燃了蜡烛,再把手中的火捻子吹灭。柳翼之说:“给我倒一杯茶。”
她取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他不接:“花茶。”
凤依唤来暗月,让她煮一杯花茶送过来。
柳翼之说:“你就不能亲自煮一杯?”
凤依恼了,道:“你还真的当我是可以呼来唤去的奴婢?”
他邪邪一笑:“这是妻子分内的事。”
“我不觉得我自己哪些分内的事做的不好。柳翼之,你不要自以为是。”
柳翼之抬眸看她:“你所做的,都是分内的事?”
凤依点头。
“那你就乖乖的呆在柳府,一辈子把这分内的事做好。”他不再想在这个房里停留。
这几日,凤依的心情不怎么好,不仅是因为柳翼之的关系。她好不容易上街走走,却不料被一个酒鬼缠着。
在一个深巷子里,酒鬼向她伸出肮脏的手。她锁眉,拈起一颗石子就要了他的命。
蓝暗月说:“现在是特殊时刻,您不适合练雪丝。”
凤依一边擦着手,一边说:“我知道。”
练功的期间,她的脾气也时好时坏。杀了人,她的心里舒缓了许多。据说,蓝焱教的圣花蓝斯罗嗜血,而炼制蓝焱教振教秘籍雪丝的人嗜杀。
傍晚,柳翼之在凉亭作画。竹鸢拿着小扇子在旁边乘凉。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就像皮影里面的戏剧一般晃来晃去。
竹鸢用扇子指着画纸,柳翼之就在她所指的地方落笔。即使站在远处,凤依还是听得见竹鸢咯咯的笑声。她低着头,踩着地上的小石子走来走去。
林羽站在桂花树下,对着她微笑。凤依躲过她邪恶的笑容,转身却与一个端着盆子的丫鬟撞了一个满怀。盆子落地,丫鬟还来不及捡起来就匆匆的逃跑,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凤依回头看林羽,花树下空无一人。
一只白猫窜进凤依的怀里,温顺的舔着她的手背。它眯着一双蓝晶晶的眼睛看着凤依,声音低而细长的“喵”了一声。凤依伸出手,渐渐的移向猫的脖颈。毛绒的软毛下还有温热的触觉,凤依下意识的掐紧了猫的脖子。猫的眼里一扫温顺,瞳孔急剧的收缩,透露出恐惧。凤依手下的力度加大。白猫用力的挣扎,尖利的爪子挥向凤依的手。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几道血痕,凤依猛的用力,猫停止了挣扎。
蓝暗月默默的跟在身后处理了猫的尸体,一句话都没有说。

中秋,月圆。
玉觞半倒,琼浆承接了月华的光辉,缓缓的溢出。饮酒人冷眼看着倾洒而出的酒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月影无力,怎么都扶不住偏倒的玉杯。杯,酒,人,似乎都静止了。时间流动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凤依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柳翼之盯着倾倒的杯子,一动不动。她把被猫抓伤的手缩进袖子,静默的坐在石凳上。单手扶起玉杯,她再次将酒水斟满后一饮而尽。
柳翼之盯着她看,如水的眸子澄澄澈澈。她回避了他的眼神,一下子想起了白猫临死的眼眸。他说:“凤依,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她惊讶的抬起眼睛看柳翼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竹鸢端着小碟子走过来:“饮酒不吃点东西,太容易醉了。”
风诺然不同,每次约柳翼之喝酒都在抱着酒坛子与他背靠背坐在屋顶上狂饮。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糕点,凤依越发觉得自己与体贴这个词靠不上边。
柳翼之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
月光下,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你弄疼我了。”
柳翼之看见手上的血迹,连忙放开手。
凤依收回手就往南苑走去。柳絮追在后面喊道:“少夫人,您可以等一下么?”
凤依停住脚步:“有什么事?”
柳絮说:“不知道夫人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凤依点头:“你说。”
“您那日醒来,并没有发现公子,只是因为他为您疗伤花费了大量的内力而……”
凤依打断:“这又怎样?”
“奴婢从小跟着公子,很明白他的脾气。有什么事,他其实是很希望别人发现,而不是由他来解释。”柳絮说,“夫人,公子真的很在乎您。”
凤依说:“好了,我知道了。”

没有出几日,柳致微从蓝山回来。他还是去之前那副痞像,只不过偶尔会发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天气渐渐越来越凉,夜晚的街道上只剩下了匆匆行走的人。家家点起灯火,橙黄的灯光燃烧出一个一个的光晕。凤依穿了件淡紫色的袍子,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巷子里,巷子两边的墙壁斑斑驳驳的,爬满了半死不活的青苔。风吹起她的头发,在空中飘飘飞飞,又缓缓落下又飘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是随便走走,就走到了死胡同。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叶城最近消失的三十几口人都是死于阁下之手。”
是柳行之的声音,凤依站着丝毫不敢回头,生怕他看见自己脸。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粗犷:“这种话课不能乱说。”
柳行之的语气坚定得很:“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个杀手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他杀的人都死在死胡同,而且他杀人无人指使,也不为谋财。”
“那你也不能确定是我。”
“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柳行之抬起剑,流利的往凤依背后刺去。
凤依往旁边一闪,窜上屋顶。
柳行之提剑追上去,不依不饶,剑剑刺的惊心,每次都被凤依擦身躲过。剑光射去一排排火花,掀翻了屋顶的瓦片,引起一阵阵叫骂声。
柳行之收回剑,道:“你畏手畏脚,要我们打到什么时候。”
华光下站着一个人,微风吹动他雪白的薄衫,翻翻飞飞。凤依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换了一个方向,她一闪电般得速度飞腾过去。
柳行之准备追,不料华灯下响起悦耳的声音:“这么晚了,社长在这里做什么?”
稍微分神,凤依就消失不见了。柳行之叹一口气,收剑落在柳翼之旁边:“你应该听说了,叶城最近死了不少人。”
柳翼之恍然大悟,改口说:“你继续追,不用管我的。”
“人都跑远了,还追什么追。”柳行之把剑收回鞘,“天色晚了,我们一起回家。”

凤依紧捂着腹部悄悄回到柳府,蓝暗月见状,立即扶住她。她的手心浸满汗水,握着暗月的指尖也在发抖。趁着夜光,凤依的额头爬满汗水,脸色一片惨白。
蓝暗月扶住她躺在床上,慌张的问:“怎么了?”
凤依咬着唇,闭上眼睛:“你出去。”
蓝暗月看到她身下的血迹,紧握着她的手说:“兴许还有救。”
凤依的睫毛急剧颤抖,她的声音加深了许多:“你出去。”
不足两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掉了。她想留住这个孩子,不顾一切,但现在,完全没了可能。她是桃花依,更了解自己的身子。

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凤依是提前到的。非常难得,她今天抹了一层淡妆,看上去灿烂的像三月的桃花。她的柳眉勾的更加细腻,面颊上涂上了粉淡的腮红,平时本就嫣红的唇也染上了樱桃红。
竹鸢站在她旁边,完全失去了颜色。更加难得的是,她比往常多吃一半的东西。
阳光暖融融的,落在水面荡出祥和的光彩,残荷似乎也有了几分生机。凤依坐在暗红色的栏杆上,身子靠着背后的柱子。她抖一抖苍白的手指,撒下一些鱼料在水中。鱼群涌过来,橘红的鳞片闪动着艳艳的色彩。有些刺眼,她用手指挡住眼睛。
竹鸢挡住阳光,如木头一般竖在那里:“凤离与你,谁是蓝焱教的教主?”
没有等到回答,竹鸢又说:“暗月就是蓝焱教暗使蓝暗月对吧?”
凤依的手指依旧停在眼帘上,轻启红唇:“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座。”
她靠在那里,分明是那么艳丽,却从骨子病态的疲倦。看上去软绵绵的,很好欺负。竹鸢气极,直接把她从栏杆上推下去。
早上用餐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力气,现在要凤依动动指头都很难。一不留神,冰凉的水扑面而来。除了她落水时惊起的浪花,水面归于平静。
“这是一个什么事!”柳致微暴跳起来,指着水面说,:“你还不滚下去?”
柳翼之淡淡的说:“你别管她,她很行的。”
见儿子走远了,柳致微暗骂自己教子无方,挽起袖子准备下水。此时暗月跳进水中,落水时溅了柳致微一脸水花。
一盏茶之后,柳致微才协助蓝暗月把凤依拉出水面。妆花了,凤依的脸上完全没了颜色。她的头无力的向后仰着,完全没了知觉。柳致微看见衣裙上的点点血迹时,一下子慌了神,抱起她就往南苑跑去。
竹鸢在花丛中采着菊花,哼着悠闲的小曲。
柳翼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其实他更想说“你怎么还好好的在这里”或是“你怎么活生生的在这里”。他比较了解凤依的脾气。有人害她狼狈落水,还是这么一个深秋的季节,她至少也会从水中冲出来,认真的理理衣服和头发之后再把那个人杀出叶城。
剑身发出一阵寒气,直接刺向竹鸢。
竹鸢躲过。
蓝暗月握着剑狠狠的说:“贱人,凤先生明天若是不醒,我就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
她又把剑尖指向指向柳翼之:“你也别想好过。凤先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陪葬。”
蓝暗月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平时很少见到她说出一个重音。这也是凤依让她多年跟随自己的原因。而现在,她却握着剑,完全没有理智的冲着他们乱砍。
柳翼之几乎忘记了自己会轻功,提腿就往南苑跑去。
柳致微站在门口,幽幽的说:“小悕,你很行的。”
柳翼之停在门口,迟迟不敢挪动一步。
“我再怎么不喜欢你的母亲,至少知道尊重她。”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对他说这种话,柳致微摇摇头,走出南苑。
他异常沉重的推开门。屋里照旧是一片火红,明明艳艳的。
洗去了妆容,凤依的脸上一片霜白。没有了胭脂的覆盖,她的嘴唇白的发乌。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没有了初遇时的艳丽。他想进一切办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却越是发现抓不住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翼之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凤依苍白的脸上。
蓝暗月已经回来了,她说的很简单:“孩子掉了,又落水了。”
孩子,掉了。柳翼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有了孩子。但是,那孩子不在了。他的眼眸黑的见不到底,眉峰却没有皱一下。
林羽走进来,不悦的问:“凤依在哪里?”
柳翼之站起来挡在床边:“有何事?”
林羽字字咬的极紧:“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使唤自己的丫头的。暗月拿着剑四处的追杀鸣儿,成何体统?”
柳翼之拦住要开口的暗月,表情未变:“母亲,请您管好叶鸣。下次拿剑追杀她的人不是暗月。”
他的笑容渐渐变得邪恶:“而是我。当然,最好是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林羽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听到的这个意思。您不要试图阻拦我做任何事,无论您是谁。”字字句句中带着“您”字,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夹杂着威胁。
林羽的心里凉了半截:“翼之,你很清楚她是谁,对不对?”
“她是谁您应该更加清楚。”柳翼之强调,“母亲,她是您儿子的妻子。”
她这一辈子,都因为认识了风煜秋而变得凄凉。就像诅咒一般,她的儿子也与风家的人纠缠不清。林羽不再多说,如同抽去了灵魂一般往外走去。
柳翼之再次坐到床边,问蓝暗月:“她服下的药可好?”
这句话是多余的,但他就是还想问问。蓝暗月也算出自桃花泉,医术虽然不及凤依,但也不赖。她说:“这段时间先生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即使是醒来了,也会落下病根。”
柳翼之拿开附在凤依脸上的发丝,淡淡的说:“你出去,我来照顾她就好。”
“柳翼之,把先生放在你手里,我是最不放心的。”蓝暗月嘴上这么说,倒还是顺从的出去了。
柳翼之不会照顾人,只会沾些温水在她裂开的唇上,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满山的冰蓝花朵随着狂风游动,如同浪潮一般此起彼伏。幽香味浓郁到极致,飞过的小鸟都被这味道蛊惑的迷失了方向。黑色的大蝴蝶如痴如醉的啜饮着花瓣的芬芳,越聚越多。花海中,唯一没有动的就是那一点醒目的猩红。
墨发飞舞,露出一张尖瘦苍白的脸蛋。微眯的眼眸模糊一片,不知道是沉迷于花香,还是陶醉于回忆。风把红衣吹得鼓鼓的,随时都有可能把她一并带飞。
一道白色的身影打破了寂寞,在众多艳丽的色彩中穿梭。没有任何声音,透明的薄剑穿透了红衣人的身体。血浸湿的衣衫变得暗红,剑也染上了妖冶的红色。
她捂住腹部,眼神凄迷:“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抽出剑,一言不发的收剑离开。冰蓝的花瓣瞬间变成红色,漫天飘飞。花瓣淹没了红衣的身体,她向天伸出的手最终没有得到救赎,一并被淹没。

凤依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本就没有血色的手指现在握成紫色,不住的颤抖。柳翼之拿着柔软的巾帕擦着她额头的汗水,一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依然,不要做恶梦。”
凤依断断续续说着梦话:“你可以不救我,为什么不放开我。”
柳翼之顿住巾帕,想起她曾经说的梦话。她说,柳翼之,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凤依缓慢的睁开眼睛,渐渐的看清了柳翼之的脸。她全身一震,不由的往后缩了缩。梦境还是那么真实,他无情的用剑刺伤了她,再抛弃了她。
“哪里不舒服?”柳翼之用手触触她的额头。
她又往后缩。由于浑身都疼,她不由咬住唇。以前她做恶梦了会充满杀气,有一次还打了他的耳光。而这次,她竟然恐惧的一缩再缩。
“你不要怕。”柳翼之笑得十分真诚,“等你的伤势好一些了我就送你回桃花泉,好不好?”
她下意识把手中的被子握的更紧,牙齿在唇上留在一排整齐的印记。
柳翼之往后退了退,安抚道:“这样也可以,让雒飏来接你。我不去。”
她开口,沙哑的声音若不可闻:“以后不用做你的妻子了,是不是?”
柳翼之轻轻的点头。
“还好。”她笑出一个比脸色还苍白的笑容,“还好,孩子掉了。”
没有了孩子,也就没有了牵绊。
“不用雒飏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回去。”凤依闭上眼睛,“我想睡觉了。”
此后,柳翼之一直没有见凤依。
离冬天还不是很近,南苑的房间已经架起了火盆。受过几次伤之后,凤依渐渐的畏寒了。她裹着厚厚的绒毛皮衣坐在火盆旁边,静静的看着燃的旺旺的火焰。一只残留的蛾子不知道是为了暖和,还是为了焰火,一个劲儿往火焰上扑。她凌空接住蛾子,本是准备捏成粉末的。但是,一个人的房间若是有点什么声音,或是有个生命陪着,也不错。即使陪她的只是一只幼小的蛾子,她似乎也满足了。她收回手,由着蛾子乱扑。只是它快要接触到火焰时,她会很小心的把它拿开。
外面的风不是很大,月光把路面照的白森森的。柳翼之靠在墙壁上,默默看着月亮。其实这样也不错,两不相见,只要不让她伤心。他可以守着她,一个人也无所谓,她不知道也无所谓。

柳致微在家里呆不住,不出几天又消失了。他去的地方当然是蓝山。风煜秋的视力越来越好,看着山下渐渐靠近的一个米黄的小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扫把把手掌放在眼帘上方,注视着风煜秋视线落着的地方:“那不是柳致微么,他怎么又来了?”
小扫把越来越大方了,偶尔还会与风煜秋开一些小的玩笑,更何况是无大无小的柳致微。
风煜秋用手碰碰下巴,道:“就说我在睡觉,不要让他打扰到我。”
小扫把照着原话对柳致微说了。柳致微眨眨眼睛,道:“我想到处走走,你不用管我。”
绕着院子转了几圈,见小扫把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柳致微偷偷的摸进了风煜秋的房间。注视了良久,柳致微用指尖在风煜秋的发鬓上轻轻的滑动着,慢慢的移到他的脸颊上。这个人明明与凤依有着相同的容貌,但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自觉的,他低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抬眸偷偷的看看身下的人,柳致微吓的都不敢动了。棕色的眸子睁着,平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淡淡的说:“你继续。”
柳致微是一个很会打哈哈的人,这会儿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他坐起来,摸摸自己的唇:“嗯,感觉不错。”
“我感觉不怎么样。”风煜秋坐起来,拢拢银白的头发。
柳致微很受打击,但他回头一想,也是,是他一厢情愿。风煜秋抬起他的下巴,调侃道:“仔细看来,你长得还不错。”
他眯着眼睛在柳致微的嘴角亲了一下,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就走出门,留下傻掉的柳致微一个人发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柳府门口的大灯笼依旧是红彤彤的。凤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还可以嗅见当日鞭炮燃烧的火药味。
柳翼之说过,他会永远相信依然,他想,他有这个能力。
柳翼之说过,自此以后,凤依永远是我的妻子。
柳翼之说过,不要忘了,我们永远是夫妻。
自从那日发现凤依脸上的红疹之后,他总会拦住林羽夹给凤依的菜,温和的对林羽说:“母亲,依然不吃辣。以后您可得记住。”说完,他还不忘盛一小碗清汤递给凤依。
“先生,可以出发了。”蓝暗月说。
凤依睁开眼睛,不再回想那些过去的事。放下手中的帘子,她坐进马车:“好了,出发罢。”
久而久之她发现无论柳翼之怎么看待她都不重要了。他们的孩子,她都没有能力保住,更何况是他们一辈子的幸福。她一直期盼得到他的爱。现在她开始庆幸他并不爱自己,不然她都无法让自己走的洒脱。
凤依用毯子盖住身体,重新闭上眼睛:“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把我叫醒。”
站在道路上,竹鸢看着远去的马车说:“柳翼之,她不要你了。”
柳翼之笑一笑:“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要你。”
得意的神色还没有消除,竹鸢说:“你又何必逞强,憋在心里就不怕生病?”
凤依曾经没头没脑的问柳翼之是不是肝火重。那个时候柳翼之还以为她是行医之人,随便的发一句感叹的。回头一想,她是在说他总是把事放在心里。不经意间,他又想起她。
马车最后的一角消失在拐角处,如果,去追的话……
柳翼之久久站在原处,最终还是转头回到柳府。
一路上凤依都没有怎么说话,大半的时间都在马车上睡觉。
蓝暗月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诺然,下车吧。”
到桃花泉没有这么快,但没有事蓝暗月也不敢喊她。凤依拉开帘子,看到无边的青山。仰头看到山上的枫树,凤依说:“为什么停在这里?”
“经过蓝山,我想,教主有必要去看看老教主。”蓝暗月带着微笑,一脸诚意的看着凤依。
凤依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毯子下车。沿路上往上走,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同风煜秋讲发生的事。磨磨蹭蹭用了两个时辰她才到达山顶。
柳致微从怀里掏出几颗翠绿的果子,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递给风煜秋:“我发现这个东西超级好吃,你偿。”
风煜秋斜一眼他手中绿的发亮的果子,不缓不急的说:“没有人告诉你这种果子有毒?”
“有毒?”柳致微把果子放到眼前东瞧西瞧,像是要把果皮看出一个洞。
风煜秋夺过,轻咬了一口,细细的在口中咀嚼。柳致微打掉他手中的果子,气呼呼的捏着他的下巴,说:“赶紧吐出来。”
风煜秋歪着头,眼睛里透露出妖冶的色彩:“柳致微,要不我们一起死了好吧?”
柳致微看他看呆了,但领会到他的意思时,扬手敲了他的脑袋:“谁说要死?我还要长命百岁的。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风煜秋发现由远及近的身影,挥袖把柳致微拦的老远,自己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凤依走到风煜秋旁边,道:“父亲。”
没有想到柳致微会在这里呆这么久,凤依转头又叫:“叔叔。”
风煜秋也不啰嗦,直接问:“发生什么事了?”
凤依淡淡的说:“我发现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我亲自回去处理。所以……”
“然儿。”柳致微率先说,“你怎么这么傻,现在离开叶城。留下竹鸢那个活妖精……”
风煜秋微怒,指着房门说:“柳致微你滚到屋里去,不要在这里多话。”
柳致微没有滚,也没有再开口。
凤依说:“父亲,想我该回去了。”
“如果我是你,我早杀了竹鸢。”风煜秋说的有些狠厉,“平时不见你怎么弱的,到了柳府,做事怎么都是束手束脚的。”
他又说:“你老是认为柳翼之喜欢竹鸢,你试试,把竹鸢杀了他又能怎样?”
凤依撇过头说:“与这无关。”
“没有保住孩子,让你受苦了。”风煜秋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他又看向柳致微,“但是,这样太不值了。怎样失去的,就怎样讨回来。”
这些事情都不是柳致微告诉他的,但一切他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若是风煜秋手下没有人,他也不会安稳的在蓝山住上这么多年。
风煜秋站起身,拍拍坐皱的衣服往屋里走:“柳致微,明天把我的女儿带回去。如果她在柳府再有什么闪失,你就不用来蓝山了。”
柳致微憨憨的点头,又对凤依说:“然儿乖,明天和叔叔回去。”
凤依说:“柳致微,你想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什么以前的事?”柳致微打哈哈,“我哪有忘记什么事。”
“不要装了,你十八年以前的记忆只一片空白。这是祖母告诉我的。”
当年威胁柳致微不许透露自己失忆的人是他母亲,现在说出来的人又是她。柳致微自己都搞不懂这个老太太了。
柳致微说:“我不想记起。”
凤依笑道:“你放心,以前的你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喜欢林羽。”
柳致微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儿明天和我一起回叶城,我回叶城恢复记忆好不好。”
凤依答:“好。”

枫叶渐渐变成红色,一点一点,就像染上去似的。树影层层叠叠的落在凤依雪白的衣衫上面,空白处阳光星星点点。
风煜秋说:“你做好准备回去了么?”
她启唇一笑:“我可以应付的。”
“不要去应付。”风煜秋在凤依肩上轻轻的拍拍,“多关心柳翼之,用心。”
凤依沉思一番,点头。
四处无人,她说:“父亲,下次叔叔过来的时候一定会记起所有的事。”
风煜秋不自然的转过脸,银白的发丝挡住脸庞微微的红色。
凤依含笑:“其实你们真的很般配。”
风煜秋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得意的说:“你是第二个这样说的。”
“第二个?”
“当然。”风煜秋的笑容更加得意,“第一个人是我自己。”
凤依的笑容变得苦涩,低头看地上破残的枫叶。不被祝福的爱情,顶多也只能自我安慰。风煜秋这样说,感觉不到卑微,只是让听者心疼。即使柳致微恢复了记忆,他们也无法重拾丢失的年华。

走到蓝山脚下,蓝暗月就迎过来,带着微笑说:“诺然,我同你一起回叶城。”
柳致微赞许的点头:“这丫头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喜欢。”
林羽挡在门口,冷冷的说:“一声不响就离开了柳府,现在想回就回的么?”
柳致微从后面冒出脑袋挡在凤依前面:“我走的时候明明就有响动,是你自己没有听见的。”
林羽说:“你少在这里掺和,没要你说话。”
柳致微低头瞪着林羽的眼睛,语速极快:“你叫我不说话我就不说话,我为什么要不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凭什么就要听你的话?”
这么大的声音震得林羽的耳朵嗡嗡响,她不由往后退一步。暗月低着头,缓缓说:“夫人,少夫人只是出门接了老爷一趟,您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上次追杀叶小姐是我的错误,我甘愿领罪。”
如果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定然会质问,老爷还要少夫人来接?显然,林羽不是。一旦那样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会更加泛滥。林羽转头往府内走去,相互给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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