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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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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安靖晨吧”夏暮开始有些怀疑,他这娘亲到底是太单纯了还是在逃避话题。
“好哇好哇!”魏子昔一个翻身站起。
傅月看了看她脚。
她好像什么都明白;“没事了。”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夏暮故作委屈;“娘亲不喜欢暮儿了,喜欢傅月。”
“谁说的?”魏子昔俯下腰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那娘亲为何只牵傅月的手?”小家伙倒是越来越精了。
傅月一惊,慌忙放开,那平静的湖水被投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涟漪。眼底有一丝慌乱闪过,却又一闪即逝。
“呵呵呵娘亲,咱们走吧!”夏暮牵起魏子昔的手,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消失在拐角
养心阁。
榻上的人双目紧闭,肤色白皙的有些吓人,睫羽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连唇瓣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没有生命的陶瓷娃娃。
“你们把他做成标本了?”魏子昔一见这人这样就急了。
“放心,他只是死了。”伊尹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一遍一遍提醒着她,他死了,很平常,仿佛他早就死了。
魏子昔干笑几声,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一个趔趄,便不经意间看到另一个人,依旧苍白的面孔,已无了往日的生气,脸的轮廓她看了无数次,总说有些像团子,还说很可爱,略带褐色的眼眸再也不会对她眨巴眨巴,那张永远塞满东西的嘴如今却一动不动。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那股冷意从她指尖的神经末梢传到了心脏。她痴笑:“呵呵,她睡着了吧”
“不,是死了。”伊尹的双眸里狠狠烙住了她的影子。
不经意间滑过她的鼻息,没有呼吸,空气中一片沉重的死寂,在她眸里刻下了一片浓的化不开的伤。血腥气从心底涌上来,喷出一口血,殷红布满了她的双眼。
傅月几乎是奔上前抱紧她,焦虑和一种难以抑制的疼痛蔓延上身体的各个角落,身体的血好似一点点被抽空,他懂,她身中紫风剑气都没倒,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信念支撑着她,告诉她不能倒,如今这个信念没了,也就没了支撑的梁柱。
他抱着她,走出门外,伊尹拦住他:“你带她去哪儿?”
他顿住,目光犀利如剑,没了执绕,也没了时限。他瞳孔里还是那片水墨色,今已淡到不能再淡,化到不能再化,只留下那片纯净的底色,怦然间就有种露骨的寒意,“为何骗我?”
伊尹被那寒气与冰冷的目光给慑住,多久没见过了,也或说从未见过。
夏暮向前走了一步,眼底的惊异倒是有,可好歹当了几年的师父,惊异也只停顿了一会儿便散了;“好了,先救我娘亲好不好?等你们弄清楚什么骗不骗的,我娘亲早就死了好不?”
“我自己来。”声音是淡的,似常年不化的雪山,是清的,带有一股冷冽的寒,是虚的,里里外外增添了一种压迫感。留下满地的殷花,衣摆轻扬,离去。
………【第二十章:清白没了。】………
夏暮看着他离开,本想追上去,又看到伊尹愣在一旁,揉了揉清澈的眸子,本想安慰他几句,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怔住;他本慵散的表情严谨起来,眸里再也寻不到那片媚然,却是黄昏最后一缕余光,只觉得那片黛色正*着什么东西,一片一片包裹着,有了些暗隐的痛,俯下身子,深处白玉般的指尖触了触那殷红的血迹,勾起嘴角萦然一笑,笑意却未达到眼底,各种不明的痛交织着。夏暮突地不忍心去看,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娘亲,不得不说你魅力挺大的,难不成我真要有两个爹了?
白色,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偶然间带了种淡淡的伤感,盯着前方的那片倩影,却怎么也触及不到,人影转身,正笑着跑过来,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走。瞬间,黑暗迅速掩盖下来。
“啊!!!”惊醒。胸口是一种被撕裂的痛,再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咳嗽。疼痛在加剧,肆无惮意的撕扯快要让她窒息,腥甜涌上喉口,模糊中看见那片白色的身影便一把抓住,将头埋进他薄荷味的锦衣中,再抬首,对上了那满目的荒凉。
傅月暗暗运气,集起一股真气,送入她体内,她缓了缓,脸色苍白如纸。眸里映出她的影子,却是空洞的。
坐在榻上将她抱进怀里。她将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整个躯体是空虚,是乏力。
“他们都没死,只是服用了一种用后山寒影草制成假死药。”平淡开口。
她轻笑,“傅月大人,您现在倒是比在朝廷上好多了。”
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一瞬间,有些不惑,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呵……”笑声虽虚,却是怡人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她握紧他的手,眼眸里是铁铮铮的纯与净,似花朵的花瓣被一片一片撕扯掉,露出泛着清香的花蕊,不允许谁的玷污。“傅月大人,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对于梓盺,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对她说,如果你方便,请你替我转告她几句话……咳,咳咳……”她捂住乌白的唇,咳了几声。放开手,唇角却是一点殷红。
傅月轻皱眉,正准备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迹,却被她拦下。“听我说,请你告诉梓盺,好自为之。”我只赠与你四字:好自为之,不论如何,你都要好自为之,这世上,这路,你得自己走,我不可能陪你一生,你也要经历七情六欲,悲欢离合。好自为之,梓盺。
他扯出一抹难得的浅淡的笑意,却带了一种远山淡泊的味道,是清,是轻,是浅,是淡,逼退了这番兵荒马乱的世俗,宛若一丝温暖,将布满伤痕的灵魂,缝补完整。
她似乎对他说,又似乎喃喃自语:“这是命么”
再次剧烈的咳嗽,血又要从喉里涌上来,一点一点,砸在他冰凉的指尖,又是那种接近窒息而又莫名的疼痛。傅月抱紧她,眸里的黯然加深了一层,她只顾着那片疼痛,却忽略了那句细微的对不起。
一片冰凉的触感覆盖在唇上,血腥味慢慢延散,接着是重力的倾倒。
她如一只受惊的鸿鹄,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眼底是一片深邃,略带的感伤让她怦然忘了疼痛,忘了挣扎。他点住她的穴,扯开她身上仅有的单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锦白色上面绣着淡蓝的湖莲的肚兜。
他的动作轻柔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好似怕弄疼了她,从唇角慢慢移到雪白的脖颈再到白皙的胸襟,留下了一个个致命的伤疤。
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不知为何要哭,并不是难过,那是什么?不再思,只浸在那漫天的薄荷清香里。
暗夜**,欲罢不休,满山的烟雾沉沦,飘渺无常,再次散尽,已满是伤。
………【第二十一章:丢失了的一年后。】………
再醒来,本温暖的阳光却温暖的如此刺眼,整个房内还弥漫着那些暧昧的味道,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那不是梦,身体快要散架般,侧首支起身子,枕旁已无他人,衣裳却整整齐齐放在榻边的凳上,穿好,正想下榻,一个踉跄,便跌在地上,不站起身,将头靠在榻沿边,思想一片空白,留下那片单纯的底色,便无了虚实。
“傅月,不好了。”小小身影冲了进来,似乎了带进了门外那满园的花香。
本是宁静,短短两个字便将自己震得如此清醒。
夏暮本一怔,转而又变为欣喜,“娘亲,你好多了吧?”小跑过去,欲抓住她的手,却触碰到一片冰凉,“怎么,这么冷……”反手,把住她的脉搏,随着那小小的跳动,勒然变得惊讶起来,倒是添了份生动与讶然。结尾,终是一声叹息。
“怎么?”空气中是她给予的凉意,并无任何感情。
“恩……”他抬头望向窗外,再回首,又多了丝无奈,“那个……安靖晨,因为体内余毒向头部散去,导致头部穴位散乱,或许……会失忆……”
她轻轻“哦”了一声,拂衫而起,“去看看。”便如轻烟般踱去,踏地无声
安靖晨一睁眼便看见一道白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努力想看清此人,便奋力立起身子。
那白影绕着他转了一圈,又往回转了一圈,再又转回去,如此循环。
安靖晨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沉默三十秒,一把抓住正在狂转的某人,吼道:“魏子昔你别转了,再转本侯就被你晃晕了!”
魏子昔停下来,双眼像一把利剑刺进他心脏,抓住安靖晨一边狂晃,一边狂吼:“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
“停!说什么啊!”安靖晨明显不爽。
“到底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
“……”安靖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又继续一边狂晃,一边狂吼。
“娘,娘亲,冷静啊!”夏暮连忙拉住魏子昔,若是以前,她这么晃倒是没事,可如今,她身有八层内力,别说这人好不容易治好又被她给晃死了。
“对,淡定,淡定……”魏子昔放开安靖晨,深吸一口气。
安靖晨本想不满的吼几句,看了看眼前的人,又被怔住:“你,是女子?”
“白梓昕没告诉你么?”魏子昔淡定下来,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白梓昕?告诉我?她告诉我这个干嘛?”
魏子昔直直盯着安靖晨,微皱眉,脑里灵光一闪:“侯爷,你还记得王上让臣等攻打枭罹的事么?”
“攻打枭罹?他吃饱了没事干啊?”
“啊啊啊!”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那,你还记得王上娶夕姬娘娘的事吗?”
“他娶简家小姐?不是三天后才娶吗?”
黑了一头的线。
“娘亲,依暮儿看,安靖晨八成只记得一年前的事了,至于后来的事,他全忘了。”夏暮倒了杯水,递给魏子昔。
安靖晨打量一下魏子昔,“魏子昔,你多老了?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才老,你全家都老!”魏子昔忿忿道。
“哟!蛮热闹的!”某个好死不赖活的又出现在门口,亦如当时。“嗯?魏子昔,你还没死啊?”
魏子昔一个茶杯扔过去:“你才死,你全家都死!”
夏目愕然: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娘亲还有做泼妇这特质。
几个人吵吵闹闹,压根儿没发现一具“死尸”竖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移动着。
“吧唧吧唧。”
“暮儿,你这房里有老鼠。”
“不会吧。徒儿打扫都很认真的。”
“吧唧吧唧。”
“明明就有老鼠。”
“好像,真有……”
“沙沙……”尘土从房顶落下。
“怎么回事?”
“上面也有老鼠吧……”
整个房子开始剧烈的晃动。
“这是山体滑坡还是地震?”
“应该是……房塌了!!!”
随着稚嫩的声音狂吼一声,夏暮一把拉住魏子昔,轻轻一跃,便出了危险境地。
伊尹跃进房内,抓住安靖晨,也出了危险境地。
“嘭”一声,房屋倒塌,漫天的烟灰尘土,笼罩了整个紫堇庄。
“咳咳……”魏子昔用手将尘土扇走,接着双手叉腰,一脚踏在废墟上,开启了八百分贝的音量:“白梓昕,你给老子滚出来!!!”
夏暮捂住耳朵,大发感慨:“狮子吼终于有传人了!”
一女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特像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满脸的灰尘倒也罢了,最令人惊讶的是,她手里拿着一根木头,正“吧唧吧唧”的啃着。
“原来她把房子的顶梁柱给啃了,怪不得房子会塌……”夏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房子塌了竟没死,奇啊!”伊尹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
“她,她怎么也是女的?”安靖晨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白梓昕越过废墟,一步一步越到安靖晨面前,将木头递给他:“咯,你吃么?”
安靖晨此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多谢,我不吃……不过……”他将她手中的木头夺了过来,扔在一旁,“这个不能吃。”
白梓昕转身,走向魏子昔。
夏暮“唰”一下躲在魏子昔身后。
“子昔,我饿了。”定定看向魏子昔,眼里却是模糊不清的一片。
魏子昔与她对峙几秒钟,便败下阵来,无奈叹了口气:“暮儿,备饭。”
“嗯。”
………【第二十二章:他的背后你不懂。】………
夜色如幕,如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在夜幕中晃动,月光本是惨淡的,照得周围的景物一片惨白,忽而一整寒风吹过,令人不禁汗毛竖起,只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又打了个寒颤,不由碎碎叨起来:“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太白金星,太上老君,天蓬元帅,八仙,土地爷,七仙女……小人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儿啊,您要保佑我啊……”
一只惨白的手搭在她肩上。
“呃……”正准备狂吼,对手却先一步堵住她的嘴。
软软的,有些湿热,还带了种酥麻麻的触感,仔细嗅了嗅,有种醇酒的香味。挑开她的贝齿,掠夺着她嘴里的甘甜。稳稳带了些力道,也将她越拥越紧。
魏子昔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嘴里的灼热感仿佛要将她吞噬,她一惊,一把推开他,两手慌忙的捂住唇,瞪着灰雾般双眸,看着眼前的少年。
“子昔……”伊尹有些踉跄的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黛色的眸里是一种泛着月光的迷离,明明是清冷的,却带了丝黯然的温暖,好似危险的泛滥,又要将眼前的人紧紧裹住,生怕她离开,那层模糊的雾气有些清晰,露出了最真实最真切的那面,却满是伤痕。
“呃……诶……”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跟暮儿的脸一样光滑和舒适,她突然贼贼一笑,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脸狂捏起来,撒欢儿的声音如豆子撒过:“哇!好舒服,好可爱哟。”
伊尹脸上一痛,挣脱中,两人“嘭”一声倒在石头路面上。
很快响起一声哀嚎:“我的腰啊!!!”
伊尹有些醉意,月光映在他颊上,好似镀上好看的银色,眸子里更是迷离了,隐约带了丝银色蛊惑,唇角轻翘,勾勒出迷人的弧度,那浅红色显得既妖娆,又妩媚,青丝垂下,盖住了他两边的轮廓,那是一条银色的瀑布,委婉泻下,不带一丝一毫的错岔,微微眨了眨双眸,魂儿差点被他勾走,某人差点儿流鼻血,脸已经红了一大半:我他娘的,怎么看这人都应该投女胎的,越看越惭愧,怎么好像我在占他便宜似的?尼玛的,不行了,不行了,万一他再一眨眼,我非得流血而死不可。
“子昔……”尾音久久没散去,音色里那股魅惑的味道一点一点挑逗着她的灵魂,那是最温柔的诠释,最轻柔的抚慰,最*的诱惑。
“你、别、对、我、说、话。”魏子昔都快窒息了,我到底想要对这丫的干什么?不对啊,现在是我被压在下面诶,应该是他对我干什么吧!可……我为什么会生出一种罪恶感啊?
他伸出指尖,轻划过她的发,额,眸,鼻,唇,慢慢到颈部。
魏子昔一把抓住他下划的手,却不敢直视他:“你丫的,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没有用太大的力,将她的手轻放在他颊上,轻吻,如蝴蝶的轻落,微点,又飞走,不留痕迹,月光洒进他的双眸,透析了。“恨我么?”
“恨你?放心,我对你还没到恨那个地步。”她不解,也不好挣脱他的手。
“子昔,你爱谁呢?我指男女之情,你懂。”他轻击,如蝶羽般起落。
“不爱谁。”轻回,如落叶的无声。
“傅月呢?”轻叩,已然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微怔,却不知如何回答,爱么?好像……不爱。只是,为何着心底痛得却是那番的翻天覆地呢?亦不知所云。
轻笑,听不见心跳,听不见回声,从哪时起他已痛得麻木?为何记不得?风儿还是那般的寒,月儿还是那般的清冷,身体是暖的,心却是冰封了的温度。“我幼时,便胜受父王喜爱,却是早年知事。三岁那年,父王设下大计,将婀瑶一分为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杀虐,漫天的雪,满地的血,跟这次赤枭之争甚是相似。最是我不能忘怀的,就是父王一刀了结我母后的生命,母后临死前,还死死抓住父王的刀,劝他不要反婀瑶;这次叛乱,死的还有一个和我母后相似的人,她是冉连将军的妻子,傅月的娘亲。”
“反婀瑶?傅月的娘亲?冉连?”她本就不明,现在更不明了。
他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继续说下去:“那次叛乱,变成了我心底的一个污点,母后临死前的苦苦哀求,成了我心底一个抹不去的阴影,父王的残忍与血腥,成了我一生的噩梦。从前,他只是婀瑶先王的手下的一个武将,对妻子温柔可亲,对儿女疼爱有加,自从经历过那场叛变,他从一个平平凡凡的爹变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父王,在我眼里,他已变了千百次了,再也变不回从前了。我是痛心,可我想到我还有个温和的王兄的时候,希望不由又燃了起来,按照氏族姓,长子与父姓,次子与母姓,我便与母姓伊,他与父姓程,虽说他有父王的成熟与睿智,但却没父王的凶残与杀虐,更多的,则是母后的温润如玉。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个王兄,私底下,我并不叫他王兄,就像以前,叫他大哥。在宫中以来,与他话一直是最多的。直到八岁那年,因一直对父王杀掉母后的事耿耿于怀,除了偶尔应几句他说的话,便也无了任何交集,那年初春,一时逞兴,便随口应道想看看夏天的荷花,夜晚路过王兄的寝居,本想与他到个晚礼便走,却突然听见那个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憎恨到再也不能憎恨的声音,没错,就是我父王。王兄先行礼,便将我与他说的一切告诉了他;我当时只差愤怒到没冲进去大骂他们一顿,对我这么好的哥哥,什么都跟我分享的哥哥,竟然也出卖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可真是让人绝望,什么亲情,什么手足,都只是个好听些的名词罢了。我按捺住,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三天后,我看到了满园的荷花。当时,我张狂的大笑,笑这世间的世态炎凉,世事无常。本来,我还抱有一丝希望,想他只是一时糊涂。可我错了,十岁那年,我终于看到他的冷血无情,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嗜血狂魔的王兄。从那天起,他便不再是我那个温和雅致的王兄,我与他疏远,发誓不再信任何人。并永不干预朝政之事。”
她纠结中,冰凉的水珠落下,砸在手背上,却泛起了一阵滚烫,足以瞬间灼伤她的心脏,仰首,看着他的微笑还是不轻不缓,如翼的睫羽已承受不住那沉重的悲伤,无声无息的掉落,在月光中泛开一阵阵涟漪,清冷的光耀下,他竟哭得像个孩子。脱下那副枷锁,是一身无可喻言的伤;光鲜的表面下,没有人看得到,只是压抑不住了,控制不了了,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古往今来,帝王将相,何尝没有这样的压抑感,或以,也就这样抑抑终生,就此终矣。
“八年内力我也可以给你,魏子昔,你懂么?”他不看她,语气有些轻佻,却带了丝怅然。
“八,八年内力?八年内力是什么东西?”魏子昔心中实在堆积了太多疑惑了,她怕再过不久,她绝对会膨胀的。
“你不知道么?哦,对了,傅月他一向不善言语。”说完这句,便倚在她肩头沉沉睡去,月光下,几颗晶莹的泪珠垂在睫羽上折射出耀人的光泽。
伸手轻轻拭去他残余的泪,目光却跳向远方:傅月,你到底,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没有相逢,便无别离。】………
清晨的阳光依旧是那么暖和,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还是那样一个远山淡水的少年,容不得玷污,却又是清远的,只是,不懂。
“紫堇庄的混蛋们,给本宫滚出来!”底气明显很足,刻意挑明了般。
满是扑鼻的苏木香,睁眼,下意识用手遮挡住眼前的阳光,慢慢移开手掌,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伸手,触碰到的是一个人结实的胸膛,带了丝暖暖的温度,她的头正靠在他的胸口,听得见心脏有节奏地跳动。昂首,便见着他被阳光照映下的侧面,那温暖的轮廓,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隐隐的透明,光源偶尔在睫羽上舞动,有一个旋转跳到他的唇角给了他一个轻轻地吻,略略皱眉,微抿了抿唇,倒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将怀里的人拥住,生怕她消失。
略带冷静的摸了摸身上的衣衫,舒了口气,还好衣服在……俯下头,带着苏木香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他温暖的轮廓,心里却不由一痛,脑力涌现的,是那如远山淡水的少年,想缩回手捂住胸口,却被人一把抓住,少年睁开眸子,眸里的慵散令她想起了波斯猫,虽然瞳孔不是那一黄一绿。他张口,轻咬住她的指尖,另一手搂住她的将他抱得更紧,她听见他急促的呼吸,轻摇了摇头,他却穿过那片大漠沧田吻了过来,很深刻,很用力,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蛊惑的味道弥漫开来。
一支木箭飞来,她猛然清醒,慌忙推开他。
一位青色布衣女子走了过来,发丝高束,让人感到一股清爽洒脱之意;不浓妆艳抹,脸上也只搽了一种平常百姓家用的脂粉,看上去倒是挺素气;不衣着华贵,这青色布衣也只是一般江湖游侠与百姓穿之居多,不同的则是,青衣上用炭灰色的丝线绣出几只雀鸟,添加了几分生趣,却也受看;不粉簪玉饰,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简易的不戴束起,成了一个马尾,一看便简洁明了,轻灵秀气,那张本倾国倾城的脸,没有了浓艳的粉黛着烟,是还原了本色。看到伊尹时,青眸明显一怔。
伊尹黛色眸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单手撑起半个身子,半敞开的衣襟露出他雪白的胸膛,人女人看了都会面红心跳。不悦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疯子,你来干什么?”
“疯子”并没有使她添了多少怒气,习惯了那般,听多了,也便习惯了。清亮的声音恰似那流水的叮咚声:“谁都知晓王弟你不干预政事,当然,你也懒得干预,不沉迷酒色,不贪恋权势,可谓是常人所达不到的清高之境,可如今这位姑娘……倒是让本宫有几分好奇。”
“王弟……本宫……”细细斟酌她的话语。
“王姐好奇完了,就请回宫吧。”是这般的不屑与轻佻。
“王姐……”魏子昔这才想起,要说伊尹的王姐,也只有一个,便是那位嫁了一年都没嫁到婀瑶国去的西子公主。
顾西子淡笑:“打发我走?好,苏艺呢?”
伊尹一个翻身便站定住,白衣在尘埃中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耐烦的抬首,眼神却跳过顾西子,瞄向她身后的屋顶:“三师弟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喝杯茶再走吧。”
魏子昔起身,看见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黑影,却不真切。
黑影投下一枚玉器,“今儿只是来还玉佩,告辞!”听不出任何感情的音色,来得快也消失得快。
“苏艺你给我站住!”顾西子发出一声怒吼,追了上去。
伊尹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整了整衣裳,一把抓住魏子昔,施展轻功:“去看戏。”
两人一直窜到林子里才停下。
树木大部分刚抽出新芽,风带了股凛冽的味道,还是初春二月,寒气还是有的。
凛冽吹起她的发,却吹不动她瞳孔里那抹坚定的执着。
黑衣男子并没有转身,看不见他的面容,可他身上的压迫力与杀气着实让人畏惧。那时与傅月不同的压迫力:傅月所带的是一种淡然的伤感与不易近人的距离感,而他则是满身的杀气与血腥所带的戾气。浮现在脑海的,只有那两个字——杀手。“公主找在下所谓何事?”冰冷的声音使这空气一下冷了下来,只差没下雪,眨眼,便冻结成冰。
顾西子抿了抿唇,眼底的执着不可否置,少了些什么东西:“我想……与你道个别。”
他身体不留痕迹的动了下,“哦”了声。
失望瞬间爬满了眼眸:“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他握紧手中的黑色玄铁剑,不带任何执绕的声音弥散在这片树林中:“一路走好。”
“咳咳咳……”躲在一旁的魏子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路走好?人家又没死,走你个鬼的好,剧本呢?剧本在哪儿?按照电影情节不应该是男的一把抱住女的求她不要走吗?小槿君,夏导会扣你工资的!”
伊尹一把按住接近抓狂的魏子昔:“淡定淡定,被夏导发现咱们也要扣工资的。”
回归正轨,无视上面两个打酱油的。
顾西子眼中的执着一闪变成了无奈,发丝被风吹得大起大落,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落在刚钻出土壤的小草上,刹那间,她仿佛听见草儿生长的声音,心痛的不知所以然。她的音色打了个颤儿,还是如水流叮咚般的好听:“这次婀瑶南城全军覆没,婀瑶晨王侯至今生死未卜,婀瑶国靖王知晓此事后大怒,亲带二十万兵马到南城边境,势必一起灭掉枭罹。我倒不担心这次战事是成是败,因不管是成是败,我都要以和亲公主或亡国公主嫁过去,所以,只想,与你道个别罢了。”
魏子昔在为她感到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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