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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这职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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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了小丫头入怀,伸手抬了她的下巴,让自己能好好看向那一双大眼睛里,能看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当他对上的是一双小鹿一般羞怯但真诚的眸子时,心里的某处花园似开满了牡丹花儿一般。
  “阿曛,”他俯下头来,手指轻点在她的心口处,“这里的人是我?”
  “是。”阿曛微微点头。已经全盘托上了,也无所谓再次被嘲弄了。
  “一直是我?”他有些迟疑。
  “是。”她再次点头。
  “在释山碧落潭边时,你为我所救时,就是我?”
  “……是。”
  “一颗心许了我,”他轻柔吻上她的唇,喃喃道:“丫头,记得,可不许再许了他人,可不许再因旁人动半分心思,可不许再逃跑退缩,你是我的。生生世世。”
  他说。唇辗转咬在她的唇上。
  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她双手攀上他的颈,迎了上去,“好。”
  “阿曛。”他咬上她的唇,浓烈得比以往更甚。
  “在。”
  “阿曛。”
  “我在。”
  “阿曛……”
  缠绵悱恻,一吻天荒,直将一场午后小憩,生生拖到了黄昏。
  情到浓时,忘情忘我。
  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个小妖精,怎么吻不够,怎么要不够。他怎么爱她都不嫌点多。
  缠了上去,吻着他的唇,霸道而柔情,“阿漓,让我也看看你的心。”
  “可喜欢过谁?”
  “可爱过谁?”
  “是否也一直是我?”
  “是否心无旁骛……”
  云散雨歇之后,她趴在他的胸前,纤纤素手绕着他墨玉般的青丝,声音柔柔的却带着哀怨说道:“真是不公平,殿下刚刚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一一作答了,可我的问题,殿下一个都没回答。”
  凤漓拿手揉搓着怀中人的耳垂,笑道:“小丫头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让我先答哪一个?”
  “一个一个答,可不许耍赖。”嘴里说着话,手里可没有停下来,绕了他的发在手,只觉得手感太好,停不下来。
  “让我想想。”他故作深沉,“喜欢我的人太多,但我喜欢的人,这么多年来,还真的只有一个。”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午后,他在他的帝宫后院的温池里沐浴,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却也敢在他的浴池里下了浓烈的催情药。
  他明明洞悉一切,却任由她勾着他行了一番云雨之事。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他还真是没好好理一理。
  “谁啊,这么幸运,能得殿下真心。”她故意打翻了醋罐子,拿那珍珠般的糯米小牙,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小娘子别打岔。”他揉了揉她的头,想了想又道:“若说爱,这么多年来,我也只爱她一人而已。”
  那日闻悉她上了斩妖台,从九天外心急火燎的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她已被打得魂飞魄散。
  他竭尽所能,费了许多心思,也才收得她的一魂二魄,于前世的前世,陪着她转世,哄着她到释山上练琴,为的是让她的那一魂二魄能借琴音得以锁在体内,不再漂浮不定,好不容易将她养到十三岁,小丫头却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凤泫,哭闹着嫁了过去,他能如何,只得任她而为,也许凤泫能在那一世给她幸福安乐,他自己则去三界里寻她的另外二魂五魄。
  没想他尚未寻到其余消散的魂魄,她却下了黄泉路,死在了宫里。
  他急匆匆赶到地狱,设法让她再次转世,重生的时间却算错了,竟是在凤泫登基之后,她的魂魄不稳,那一次转世重生,脆弱得如纸片人一样,被凤泫一推,魂魄又回了黄泉。
  他追到冥界断魂台,费了不少力气让她重生在八岁时,也是想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方能有转机。但那一次去冥界断魂台却并不是没有收获,他竟寻到了她的另外的一魂一魄。
  这一魂一魄一直游离在外,若强行植入她的体内,只能引发她体内的魔性,他没办法,寻得正好魂魄不全的木槿,将她的那一魂一魄养在木槿体内。
  若果这算是爱,那他便是爱着她的罢。
  听凤漓说他这么多年来只爱一人而已,阿曛这心里头,便有些甜蜜蜜的,其实这一番话,凤漓说的是她吧。
  却又听凤漓道:“至于这个人是不是你,简阿曛,若你还不懂我的心,那要不要给你把刀子,让你亲自挖出来看一看?”
  “谁敢挖你的心来看。”阿曛心中浸足了蜜糖,但却想到两人之间始终还横亘这一个木槿,便醋醋地道:“你心里怕不止一个我吧,那木郡主,你可是心疼得紧。”
  “还在吃她的醋?”凤漓低头亲了亲她的发,“你要是看到现在的她,你也不会醋得这般大了。”
  “她怎么了?”阿曛心底一阵咯噔,木槿难道真的病得不轻。
  她身为王府主母,这一个月了,明知木槿和贺兰雪都病着,自己却闹着脾气躲在杏林苑里,从未踏入过景春堂和锦画堂一步,也实在是做得过分的。若搁在别的王府,她估计要被休掉。
  “阿曛,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可好?”凤漓道。
  阿曛心里虽别扭,但想着凤漓刚刚都将心剖给自己看了,也许他紧张木槿有他的道理,自己有何必飞醋漫天呢,知道这人心里的人是自己,就够了。
  便笑道,“好啊,一起去看看。殿下,你先起床吧。”
  凤漓笑道:“小娘子先起床比较好。”他还不知她的小心思儿么,瞧瞧她那手里,拿的是什么?
  若被她骗着先起床,还不被她骗得跌倒在床边啊!
  “殿下——”阿曛开始耍赖。她的本性如此,得了便宜,一定要卖乖的。得了寸,不进尺,有点对不起她自己。
  “好,孤就先起吧。”凤漓坐了起来,一把将两人身上的被子掀了。
  一阵凉意吹来,阿曛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青天白日的,她这身子,悉数落入了那人眼中。
  羞得多无处躲,只得抱了被子就势一滚,却发现自己早已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的头发被她刚刚贪玩地编入了他的发中,此时她想滚得远远的,却被他一把拉着发扯了回来。
  她原想着看他因发在她的手里,光着跌在她的面前,却不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欲哭无泪。被吃得骨头不剩,还被看光了。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
  他却揽了她在怀里,柔柔看着她,“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小娘子可不要再疑为夫的心。”

  ☆、81

  阿曛想过木槿许多种情形,就是没想到木槿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当她随着凤漓走进景春堂时,见到呆呆傻傻坐在窗下,手里把玩着一只白色绒布缝制的小兔玩偶,时不时痴痴傻笑,唇角还不时流着涎水,一月不见,瘦的厉害,整个人苍白得如一张白纸。阿曛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怎么了?”阿曛立在门口,不知进退。
  凤漓道:“她自幼心智不全,天生少了一魂一魄,这些年全靠我的琴音养着魂魄,才得以健全。中毒之后,因五府六脏受损过于严重,她体内的一部分魂魄进入了休眠状态,她的心智便又回到了五岁之前。”
  “你是说,她现在的心智,停留在五岁之前?”阿曛怔住。
  “是。”回答是肯定的。
  木槿五岁前是个痴儿,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毒竟让她回到了痴傻的模样,这是她远远没有料到的。
  心里不由得心痛起木槿来,好端端的一个少女,尚不足十四岁,因权力之争,成为了赵贵妃的一颗棋子,被下了断肠散,若当时凤漓不是权宜之计,哺她服药,木槿怕是当场就七窍流血而亡。
  况且,木槿心里虽不服气凤漓对她好,但木槿也没真的待她如何,就算她查得当时请凶手杀她的钱出自木王府,但没有亲自验证是木槿所为,她也不能随便就冤枉了木槿。
  其实说来说去,木槿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跟她一样,爱着凤漓的人。
  阿曛走到木槿身边,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仔细替木槿擦掉嘴边的涎水,却见木槿盯着阿曛的一举一动看了良久,却在阿曛正要起身离开时,喊了一句:“姐姐。”
  一侧侍候木槿的紫萱听到这一声姐姐,忙向阿曛道:“娘娘,郡主自中秋节中毒之后,今日是第一次开音。之前,她谁也不认识,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肯吃东西,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听紫萱这么一说,阿曛去看凤漓。
  凤漓苦笑,“她连我也不认识。”
  “她为何喊我姐姐?”
  凤漓道:“也许她错把你认作了她的亲姐姐也未知。她有一个大她许多的胞姐,她幼年时便是由这胞姐悉心带大的。”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虽极为同情木槿,但不至于她真能够当她亲妹妹待。
  却见木槿居然起身,朝她扑来,一把抱住她,拿脸往她怀里蹭,哭着说道:“姐姐别不要小槿了,姐姐别丢下小槿,小槿怕怕……”
  阿曛想推开木槿,无奈她抱得自己太紧,不由得转头去向凤漓求救,却见凤漓袖了手,径自走到一旁喝茶去了。
  阿曛见状,嘴角抽了抽,“殿下原本算计好的吧。”
  凤漓无比淡定看着她,“可别冤枉人,我怎知你一来,她就将你认做了她死去多年的亲姐?这一个月了,不见她开口,也不见她将这景春堂中任何一个女子认作姐姐。看来,也许你比较合她的眼缘。”
  阿曛正要辩驳,却听凤漓又笑道:“她认你做姐姐,你也不亏不是?平白无辜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妹妹,怎么算都是赚的。”
  看来凤漓根本就不打算过来拉开木槿。阿曛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先安抚紧紧抱着她哭的木槿,拿手轻轻拍在木槿的后背上,柔声道:“小槿乖,先放开姐姐啊。”
  “小槿不放开,不放!放开姐姐就不见了。”
  阿曛不由得嘴角又抽了抽,谁说木槿痴来着?看看,她不是懂得挺多的么?还知道放开她,自己肯定会跑掉的。
  “那小槿饿不饿?”阿曛只得另想辙。
  “饿,小槿好饿。”木槿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望着阿曛,“小槿要姐姐喂饭饭。”
  阿曛听到这一句,险些栽倒在地。
  却听凤漓道:“紫萱,开膳吧,孤与王妃都在这边用膳。”
  阿曛这才发现,凤漓这只狐狸,早不领她来,晚不领她来,偏偏选了用晚膳的时间来,怕是就是等着她来喂木槿用膳的吧。
  紫萱和紫苏两个也跟商量好了一样,不到一盏茶功夫,已在花厅里准备好了一整桌子菜,都是清淡为主的。
  凤漓先到桌边坐了,朝她们这边招了招手,“小槿过来吃东西。”
  木槿这下子却又不傻了,听懂了凤漓的话,拉了阿曛的手,“姐姐,有东西吃了,姐姐,吃东西了。”
  阿曛甩不掉木槿死死抓着她的手,只得跟着木槿走到餐桌前。
  木槿见那一桌子好菜,两眼发光,掉了头哀哀怨怨看向阿曛,“姐姐,我要吃。”
  “你自己不会吃么?”阿曛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那里自己吃。”
  别想着我还真会喂你吃啊!就算智商不到五岁,还连饭都不会吃了?
  却见木槿根本就没听她的指令,而是饶有兴趣地瞧着凤漓,问他:“你是谁?”
  “我?”凤漓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谁?”木槿又追问。
  凤漓很耐心的指着阿曛,对木槿道:“我是她的夫君,也就是你的姐夫,知道了么?你可以喊我姐夫。”
  木槿甜甜喊了一声,“姐夫。”
  阿曛差点昏倒。
  这两人不会是在她面前演戏的吧?要真是这样,她可得当面揭穿了。
  “来,小槿坐好,姐姐喂你吃饭。”
  阿曛笑着将木槿扶着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了,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鱼肉,递到木槿唇边,“小槿乖,张嘴。”
  木槿很配合张开嘴,阿曛将那一整块鱼肉塞进了木槿嘴里。
  木槿含了那一整块带着许多鱼刺的鱼肉就开始嚼。
  凤漓却猛的起身,冲到木槿面前,捏住木槿下巴,破她停止咀嚼,张开了嘴。
  凤漓将手伸进木槿嘴里,将阿曛喂进去的鱼肉悉数抠了出来。
  阿曛瞧着凤漓利索做着这一切,动作之利索,显然也不像是头一次,以前怕是常常这般从木槿嘴里抠出她胡乱吃进去的东西来。
  也许自己是错了,面前的木槿真的是心智不全的。
  见到凤漓侧脸上那份冷意,阿曛心有些沉。刚刚在玉澜堂时,他揽了她在怀里,说要她不要再怀疑他的心。
  可自己就是做不到。
  看他紧张木槿,她就心里堵得慌。
  木槿被凤漓突然捏住下巴,从嘴里抠了一阵,吓得不行,此时,凤漓已经去净手了,木槿这才哭着跑到阿曛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齐落,“姐姐,姐夫坏,姐夫欺负小槿。”
  阿曛心里空空的,抱住木槿,伸手在她后背安抚,“不哭了。是姐姐不好,不该喂你带刺的鱼。”要真是卡死了她,估计凤漓剥了她的皮的心都有的。
  自己这是何必,跟这个心智不全的人争宠?
  凤漓此时已净了手回来,见阿曛有些木然,走到阿曛身边,朝紫萱和紫苏递了个眼神过去,便见紫萱和紫苏过来将木槿从阿曛身边拉开,连哄带骗的将木槿带离了花厅。
  厅内只余凤漓和阿曛两人。
  阿曛毫不迟疑扑入凤漓怀里,眼睛里蓄着的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该疑你。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不吃醋,不嫉妒她。”
  凤漓捧了怀中的人脸,瞧了瞧,笑道:“我算是看清了,你不是醋坛子,你就是个大醋缸,可千万悠着点,别把自己淹死在醋缸里。”
  被这般取笑,阿曛也破涕一笑,拿那小粉拳朝凤漓胸口垂了上去,“谁让你先不跟我讲清楚木槿的状况,谁让你那般紧张木槿?”
  “你捶那么重作甚?”凤漓低头轻咬在阿曛的唇上,“捶我捶得那么重,你自己不心疼?”
  “谁心疼你?”阿曛白了一眼那人,“只知道欺负我。”
  凤漓的舌已趁机滑入,搅动一池春水,阿曛正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却见凤漓突然放开了她,笑眯眯看着她,“你不让我欺负,那我这般的去欺负一下木槿吧。”
  阿曛脸腾的就红了,“你敢!”
  “还真是不敢。”凤漓轻轻在阿曛那气哄哄的小脸上啄了一下,“怕你真的将自己埋在醋缸里淹死了。真要到那时候,为夫可要去哪里寻这般可人的小娘子?”
  这厮……
  “别吃醋了,吃饭吧。都快饿死了。”凤漓拉了阿曛的手在桌边再次坐下,“你不饿,为夫可是肚皮贴在背上了,下午在你床上,为夫可没少消耗体力。”
  听到这里,阿曛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这人真是什么毛病啊?!
  一顿饭吃得黏黏糊糊,缠缠绵绵的。阿曛算是服了这个人,没皮没脸的,不知道还要到什么程度。
  看看,她吃得好好的,他会凑过来,拿舌舔一下她的唇角,还会怨她吃饭就吃饭,不要将米粒子往嘴角上粘,让他看不过眼。她是那样的人么?
  再看看,她好好的喝汤,他非得自己喝了一口,拉了她就喂了上来,也不怕她嫌他脏!
  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粘人劲儿,她将碗筷一放,“我去看看木槿吃了没有,要是没吃,给她喂点东西去啊。”
  她不是吃饱了,是吓饱了,她怕一顿饭没吃完,两人吃着吃着,吃到了木槿的床上,可还得了?
  阿曛收拾了一碗饭菜去寻木槿,却听身后传来那人爽朗的笑声。阿曛顿时觉得自己又被耍了,这人前世是狐狸么?

  ☆、82没眼看(为暖暖的娇阳加更)

  阿曛发现自己真是彻底被凤漓这个狐狸精算计了。
  木槿就跟那刚孵出壳的小鸡认老母鸡一般,将她认做了亲姐姐,粘着她喂饭喂汤喂药不够,还非得要她搂着才肯睡。
  阿曛真是服了木槿这个粘人精。也彻底发现了自己的潜质,那就是她居然是个会带孩子的,看看,那木槿生生的当她是娘亲一般的粘了上来,她还心底里真的有些痛惜这个傻闺女。
  好不容易将傻闺女哄得睡着了,阿曛端详着闭眼安睡的木槿,心底竟有了一丝柔和暖意。
  木槿其实长得真心的好看,她刚刚嫁入来的时候,初次见面时,木槿脸上婴儿肥未退,个子娇小,一双杏眼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
  如今再看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一双眼睛凹了进去,眼轮廓处有重重的黑影,显然是休息不好,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瘦的浑身上下无二两肉。
  替木槿掖好被角,悄然起身,生怕动作重了惊醒了她。
  阿曛这才蹑手蹑脚走出寝室外,悄声吩咐了紫萱好生照看着,才出了门,立在景春堂正殿的廊下,重重舒了一口气。
  娘诶,差点没累死她。带孩子真不是个好差事,她在想那日凤漓半开玩笑的那一番话,要是真的她与凤漓生出个五六个儿女的,怕也的要累掉她半条老命的。
  却见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撑了一把油纸伞,另一只手牵住她的,声音轻柔:“咱们回吧。”
  这四个字真是说得暖到她心深处去了。
  咱们,说的自然是她和他了,那就是说没木槿什么事了。
  回吧,还能回哪里去?她不可能在景春堂过夜,只能回玉澜堂去,他这么说,那就是跟她一起回玉澜堂了,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是回玉澜堂而不是去玉澜堂,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啊,他只有将玉澜堂当成他与她的天地,才会这般说的呀。
  阿曛轻轻回握了那只手,整个人就往那人身边靠了过去。
  她骨子里可不是一个冷情的人,她也是喜欢粘着人的,她觉得她骨子里并非什么独立的人,就是那缠树而生的藤,如今身边有了凤漓这棵大树,她还不可劲儿缠上去,真是对不住她天生的魔性。
  她这些日子,夜夜做那个痛死人的梦,夜夜在梦里被玉娿一遍一遍的抽脸,便还真的觉得自己怕前世真是什么魔界的七公主了。
  她自从有了这一番觉悟,就总是隐隐觉得丹田处总是暗暗的有一股热流,窜来窜去的,好难受。
  她起初以为自己这是由爱生欲,对于身边这人那无穷无尽的渴求,其实仔细一想,平常的女人,不会如她这般不知餍足吧。
  尤其是午后那一场云雨,她彻底向他敞开了她的心,却暗暗吃惊,自己竟连这难以启齿的一层也被激了出来。
  可如何是好?他会不会因此事而看低她?
  见阿曛差不多整个儿贴在了他的臂上,凤漓一笑,“你这是懒病又犯了吧?还是刻意与我秋后算账呢?刚刚让你哄了木槿睡下,你就想要为夫即刻抱着你回玉澜堂么?”
  阿曛刻意将脸往凤漓面前凑了凑,“殿下,你可瞧仔细了啊,我这一脸倦容,还不是因为刚刚伺候你的侧妃给累的呀?真是的,当娘怕是都没这般累的。”
  “来,让为夫仔细瞧瞧。”凤漓干脆放了手中油纸伞,将阿曛那下巴抬起来,就着廊下的烛灯,眯着眼瞧了许久,啧啧道:“怎么就没看出疲倦之态,只看到这额头上写着几个字呢?”
  “什么字?”阿曛抬手摸了摸额头,再收回手看,什么都没有。她真是忙糊涂了,木槿那般难哄,费了她不少口水力气,才将木槿哄睡,自己还真是用过膳连脸都没擦一把的,莫不是脸上真的有脏东西啊?
  她又抬手摸了摸脸,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别摸了。”凤漓笑着凑近阿曛耳边,吐气如兰,“为夫且告诉你那几个字是什么。”说完,用极具磁性的声音,一个个将那几个字吐入了她的耳朵里,阿曛听得面红耳臊,直接抬腿就踢了过去。
  腿却被捉住,那人笑得厉害,“娘子,悠着点,这处可关系到娘子今后人生之幸福,极其重要。”
  阿曛没眼看了,真是懒得理他。
  抽回了腿,径自往院子外走去。
  凤漓拾起地上的油纸伞,跟了上来。
  “生气啦?”他追上两步,将伞撑在她的头顶。
  懒得理这个无赖。
  阿曛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去。
  玉澜堂离景春堂的路,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悬着红红的灯笼。
  细细秋如缓缓落下,风拂过,将灯火吹得忽明忽暗。
  阿曛走着走着,听到身边的脚步声没有了,有些害怕,别闹鬼了吧,大晚上的,她可不经吓。
  掉头去看,后边哪里来的人。刚刚明明还在身边,还给她撑伞来着,那人呢?
  “阿漓?”她怯怯的喊了一声。
  长长的甬道不见动静,只听到她的声音的回音。
  这家大了真是不好,这在府里走着都会走丢人。
  “阿漓?”她又喊了一声,声音加大了一些。
  依旧是只有回音。
  “阿漓,你可别吓我!”她语带哭声,想着要不要回景春堂看看。
  “再喊两句来听听。”
  阿曛猛的转身,才发现,身后,那人笑得璀璨。
  她实在忍无可忍,扑过去,这次不踢他,也不捶他,那纤纤素手,直接捏上了他的腰,狠狠掐了一把,才算是解恨。
  只听凤漓狼嚎了一声,“小娘子要谋杀亲夫吗?”
  “你几岁啊?五殿下,楚王,凤漓大哥?”阿曛又狠狠掐了一把,“知不知道夜里是不能吓人的?没把我吓死,你真是运气。否则做了鬼也饶不了你。”
  阿曛惊魂未定,双手却已被握住,那人打横抱了她,低头拿额头蹭了蹭她的,“你刚刚担心我?”
  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懒得理他,头偏向一旁,不看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却浅笑盈盈,“小娘子莫要生气,小娘子担忧为夫,为夫心里高兴得紧,今夜定会好好伺候小娘子。”

  ☆、83一家子狐狸(为╰ωǒ收获愛水晶鞋加更)

  九月十八是个艳阳天。
  约了十公主的马球赛,定在西山行宫的马球场。
  阿曛备战了一个来月,还特意给自己马球队设计了一套华丽的球服,可真是给足了十公主面子。
  这一日,阿曛一身宝石蓝色的骑马装,宽宽的同色腰带束在腰间,却又在腰带中央加了一条软软的银链子,链子上坠了各色珠宝,华丽得不像话。
  那挂在腰间的象征着马球队队徽的金穗子,特意坠了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要多醒目便有多醒目。
  球队的姑娘们,一个个的都带着镂空缠枝梨花银花冠,阿曛自己一头长发绾入了一个镂空缠枝牡丹金花冠里。
  当阿曛端坐在通体雪白高大威猛的良辰背上,领着一队水灵灵娇艳艳的姑娘们出场的时候,真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将整个马球场的观众都看傻了眼。
  这一场马球赛,对于凤煌皇家来说,简直就是年度盛典。
  这场内的观众,有一半是冲着十公主来的。
  十公主本身就是个极端爱热闹的性子,她的狐朋狗友之多,在女学里又是学霸一个,趸拥之多让人咋舌,她振臂一呼,来为她加油助威的便乌拉拉一齐来了。
  另一半却是冲着阿曛来的。毕竟十公主在女学里凤字班的马球队曾经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却在这一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在玉漱河桃花渡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阿曛,这些人有来看阿曛究竟是何许人的,有的却是五月五那日被那一袭红衣笑容灿烂的女子所吸引,便再也忘不掉,想再来望一眼。
  但毕竟场地设在西山行宫,观众可不是想来便能来,十公主在这件事上,还真是操了不少心,安排得极为周到,听说是于半个月前就制作了门牌,凭盖了十公主信印的门牌才能入场观战。
  这门牌听说在京都最高价码炒到了一千两银子一块。
  阿曛听说了这些,又暗暗直呼上当受骗。看看,十公主在她新婚第二日入宫时;刻意的等在胡淑妃的蒹葭宫里,怕就是想着激一激她,让她答应与她对垒一场。
  阿曛当时还真是怕十公主拿了木子瑜的事来压她,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没想到十公主却在这一个月里,先是在京都各处放风,四处流传八卦,八卦的内容无非是准王妃拦了准驸马的马想一叙旧情,十公主气不过找了亲嫂子要大战一场,云云。
  这八卦风在京都一吹,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高高的吊了起来,只想着九月十八这一日,看十公主如何马挑楚王妃。
  众人正愁马球赛设在皇家御苑西山行宫,没机会一观大战的时候,却又有暗道消息传来,说十公主设了一百个门牌,只增与亲朋好友,若想得一门牌,得走各种关系方能求得,又或者通过黄牛党,出了高价才能够得一二。
  这黄牛党不用说,都是十公主的人。
  这门牌听说发了可不止一千块。
  琳琅给阿曛算了一笔账,十公主这一次纯赚纯银一百万两。即便十公主输了马球赛,她这真金白银哗哗的流入了口袋,谁都抠不走。
  阿曛听琳琅说这些的时候,脸黑成了炭。顿时觉得自己又被利用得连渣都不剩。
  这皇家的人,一个一个的,前世一定都是狐狸。
  不过这气归气,球还是得打得漂亮的。
  毕竟她也不是不带目的来的,自己轻易之间便让十公主赚了纹银一百万两,无论如何,也得让十公主记得她楚王府的好,若能让十公主以及她背后的胡淑妃和卫国公府在争储位一事上偏向凤漓,自然是最理想的,若不能偏向,那就让她们保持中立,也是不错的。
  她当时应了这场马球赛,不就是这般想的么?
  阿曛领了她的十二月,骑马绕场一周的时候,整个马球场顿时沸腾起来,那些个手里拿了鲜花的,直接扔到了球场上来,真是恨不得现场拿了笔墨,将这些个美人儿一个个画下了,拿回家挂房间里,慢慢欣赏。
  十公主也不甘落后,马球队清一色的鹅黄色云锦缎的面料骑马装,那骑装的样式,学的阿曛在潞州的款式,不过阿曛这一次又在潞州的款式上稍加改进了一些,不但用的宽腰带,还将领子立了起来,显得越发的英姿飒爽威风八面,在骑装上,十公主还是没能跟得上阿曛的变化快。
  十公主不由得又心里有些暗暗的不爽。但想到自己纯赚了那么多,心底里又觉得这简曛那简直就是块宝贝,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简直就是她的财神爷金袋子呀。
  两队在场中遇见。
  阿曛朝十公主拱手一笑,“还望公主妹妹多让着点嫂子,别让嫂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太丢人就行了。”
  十公主爽朗一笑,“好说。好说。听说五嫂嫂这一个月都在练马球,不知道练得如何?”
  “练得如何不是很快就可以让公主检阅一二么?”阿曛笑眯眯凑近了过去,对十公主道:“对这一场球赛,不知公主可有想法?”
  十公主道:“自然是放开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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