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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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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汐一脸悲痛难言看着纳兰笙,这一回,泪水终于滚落成串,“笙弟…六妹妹她——是我没劝住娘,”语声一顿,蓦地痛哭,“可娘怎么就不明白啊!六妹妹不认她,她还有我们啊!娘怎就忍心抛下我们啊?”
    “娘——”
    纳兰笙还未来得及说话,纳兰诚便冲了进来,一脸震惊愕然,“五妹妹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不是理论这个的时候。”纳兰笙沉声道,又看向春妈妈,“春妈妈取床被子出来,地上寒凉,三哥,咱们先把娘抬到床上安置。”
    春妈妈慌忙而去。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这次来的却是纳兰诚的夫人梁氏。
    她已有五月的身孕,走得却要慢些。
    一见屋中情景,她便扶住丫鬟的手晃了晃身子,脸色“唰”地苍白,“娘,娘这是怎么了?”
    纳兰笙已经镇定下来,看向梁氏的丫鬟,“把三嫂扶到椅上,小心些。”
    丫鬟颔首,小心的扶着梁氏到里面坐下。
    春妈妈拿了床厚被出来,纳兰笙让她铺在地上。这才同纳兰诚一起将面无血色的三夫人放到了被子上。
    两兄弟各拉住锦被的两头,合力将三夫人抬到了内间榻上。
    77的话:感谢坏脾气柚童鞋打赏的和氏璧~~还有大家的粉票和打赏,谢谢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指鹿为马(坏脾气袖舵主打赏和氏璧加更/还欠15更)
 
    明思行到鸣翠院廊下,灵珊如玉迎上来,灵珊将雪貂大氅替明思穿上。
    春妈妈艳羡地看着明思的大氅,“六小姐,这可是雪貂的?”
    灵珊微微自得,“这是我们王爷特意给王妃寻来的,整个京城独一份呢。”
    春妈妈闻言不免感概。
    她还记得当年秋将军上白头岭为六小姐猎雪狐做的那件大氅…
    心下只觉唏嘘。
    这六小姐是个有后福的人啊!
    明思微微一笑,颔首示意道别。
    三人行出院门,如玉余光朝后一扫,低声问,“是五小姐寻王妃?”
    她是知晓些内情的人,自然有所猜测。
    明思不做声,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面目沉静地前行,朝鸣柳院的方向行去。
    神色虽是平静,明思的心底却有一丝疑窦。
    归女丸是白衣族圣药,可知晓此药的人在白衣族之外却是凤毛麟角。
    就连大汉医学泰斗王老御医也是在荣烈拿出药方后才了解了一二,在这之前,他是否知晓此药还是未可知。
    明汐如何能知晓此药名?
    这大半年来,荣烈虽是四处放出消息求药材,可是以荣烈的谨慎,断不会拿着药名药方四处寻药。按明思的猜测,知晓荣烈求药的兴许不在少数。毕竟荣烈这数月来寻药的举动也惊动了不少人,他的身份在那儿,有心人难免不会查问一二。
    可知晓归知晓,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清楚得连荣烈要制的药名都知晓。
    除了荣安这种极亲近的,最多就突斯国的三王爷,荣烈曾经求助过的这些至亲,旁人应该是不会知道“归女丸”这药名的。
    明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难道荣俊同她说的?
    好像也不大可能,荣俊对明汐似乎还没亲昵到这个地步。
    何况明汐还信誓旦旦认为归女丸有治不孕的药效。明思相信明汐是真的信了的。
    否则她今日不会有那样的一跪。
    明思相信,若非她如今的身份,明汐没有第二种法子可以拿到归女丸,明汐断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求她。
    明思轻蹙眉梢,她怎么觉着此事有些莫名的蹊跷感呢?
    两个丫鬟见明思不说话,也闭了口。
    一路回到鸣柳院。
    这一回,荣烈同四老爷终于被老侯爷放了回来。
    一大家子坐在正房喝茶,四老爷像是兴致不错,笑意满脸的,荣烈也含着温和笑容敬陪在下首。
    明思行到门前。荣烈抬首看来,眸光晶莹有光,灵珊解开大氅。明思走了进去。
    “这么快,”蓝星拉着明思在自己旁边坐下,好奇道,“她们寻你做甚?那女人可有找你岔子?”
    明思抿唇一笑,“无事。随意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蓝星眸光闪了闪,她同明思自由的情分,自然看出明思有所隐瞒,但明思既是不说想必有不方便的缘由,她也就“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一家人叙话开来。
    四老爷荣烈也回来不久。方才正在说在老侯爷那里聊起的话题。此际明思回来也没打断四老爷的兴头,又拾起方才的话头,继续说起来。
    说的正是如今朝堂上争执颇激烈的通商话题。
    原来。元帝有意在来年六月的巴山会,五国来朝时定下通商协议的事儿如今已经传开。
    这自然是天大的事。原先大汉绵延九百多年,向来都是国门紧闭,一应需求都是自给自足。当然这也是有缘由的,大汉幅员辽阔。物产丰盛。想比其他邻国,即便是闭关自守也足以丰衣足食。
    而如今元帝欲大刀阔斧。不仅对外要通商有无,对内也有改革繁荣商业之心。
    胡人还好,许多汉人文士对此举却是不屑。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商者最末。
    对于元帝早前的兴学撰书极大拥护的汉人文士,对元帝如今的行商之举却是认为辱没。
    老侯爷是地道的文人,可经过这一年来的大起大落风雨,思想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初初听得这番传言,他也愕然吃惊。
    但这些日子沉下心来,将过去种种细细思量总结之后,他慢慢地也体会到了些感觉。
    商一定就是末等么?
    若是大汉当初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否更能自强乎?
    愈想便愈觉有许多从前未曾想到处,再反复将这一年来元帝的施政种种一咀嚼,一瞬间竟有醍醐灌顶之感。
    今日明思的回门,老侯爷看似平常,实是等候多时了。
    他一直就等着荣烈这个孙女婿,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自己猜想的种种。
    四老爷心中也很激动。
    他同老侯爷做了四十多年的父子,说实话,父子间也不甚亲近。
    这样亦师亦友的清谈,四十多年,还是头遭。
    血缘天性,如何能不孺慕向往?
    荣烈本是聪明之极的人。如何看不出老侯爷的急切,四老爷的激动,为着明思,他自是应对的游刃有余。能说的,他都极为详尽的同老侯爷据实以说,不能说的,也尽量用好听的话让人不生尴尬。
    这一场三代男人的对话,最后自是皆大欢喜。
    直到回到鸣翠院,四老爷还余兴不减。
    明思听了一段便猜出了几分始末,心中也感概。
    男人同女人终是不同,男人的天地眼界还是比女人要高得多,他们眼中的世界也宽得多。
    能让男人这般全情激动的,还是那些家国天下啊…
    一屋子人都看出了四老爷今日是少见的好兴致,也不打岔。听四老爷说到转折处,大家便恰到好处的奉上惊奇诧异,好让四老爷有更大激情的接下去。
    看着四老爷的神采飞扬,四夫人忍笑地看了明思一眼,朝明思使了一个母女二人皆心神领会的眼神。
    明思抿唇而笑。
    正热闹间。忽地外间传来蓝枫的声音,“老爷夫人,紫萤来了。”
    四老爷正说到转折处停下,蓦地被打断,一愣蹙眉,“让她进来。”
    四夫人和蓝星明思三人也诧异对望了一眼。
    明思方才才从三房回来,怎么紫萤又来了?
    大家朝门前看去。
    紫萤是春妈妈的亲戚,在三房也算得力大丫鬟之一。
    不过,她有些胆小,此际走到门前脸色也似有些惊慌。“奴婢见过四老爷四夫人,见过六姑爷六小姐。”
    四夫人为人和气,“可是有事?”
    “回四夫人。咱们老爷——”紫萤微微一顿,看了明思一眼,“咱们老爷请六小姐去一趟。”
    三老爷请明思?
    四夫人霎时诧异,同四老爷对望一眼,笑道。“不知三伯何事寻我家明思?”
    紫萤低了头,“三老爷没说,只是让奴婢请六小姐无论如何去一趟。”
    四夫人闻言一怔。
    “我随你去。”看着紫萤这般神情,明思生出些不好,当机立断起身,转身笑看四老爷四夫人。“爹爹你们稍候,我去去就回。”
    四夫人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问询般的看了四老爷一眼。
    四老爷沉声颔首。“既是你三伯父相请就去吧。”
    荣烈长身而起,“我同你去。”
    紫萤闻声抬首,似欲开口。荣烈一记冷眼扫过,紫萤心中一颤,噤了声。
    一行人出了鸣柳院。
    紫萤依旧是带她们行到了鸣柳院。
    明思微有诧然。
    难道三老爷也是为了归女丸的事儿?
    一进院子。明思就感受到院中弥漫着一种近似凝滞的沉重哀伤。
    明思一愣,蹙眉看向紫萤。“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紫萤哪里敢说话,只低声道,“六小姐还是别问奴婢了,您进去就知道了。”
    正说着,已经到正房廊下。
    纳兰笙行了出来,看向明思的眸光有些焦急担忧,可似乎也不大好说话。
    “王爷,六妹妹。”他轻声唤了两人一声,眉宇间却似有一抹轻愁。
    荣烈携着明思的手走到他跟前,看向纳兰笙的目光中有询问。
    纳兰笙看了明思一眼,正待说什么,纳兰诚走了出来,“六妹妹。”
    这一声“六妹妹”却不似纳兰笙方才那句,听在耳中颇有些硬邦邦的感觉。
    明思心中一怔,浅笑颔首,“三哥哥。”
    纳兰诚未有接口却看了荣烈一眼,神情似有不虞,只是碍于荣烈的身份才未出口。
    荣烈将众人神情纳入眼底,眉梢轻挑一下,淡淡道,“不是说三老爷有请么?”
    察觉纳兰诚的不善意,荣烈知晓明思身世后,本就对三老爷无甚好感,他性子素来肆意,不高兴时谁的面子也不卖。此际心中不快,自然也省略了尊称,只以疏离的一声“三老爷”来称谓。
    纳兰诚听得一滞,不由自主地看了明思一眼,明思只浅笑垂帘不语。
    “进来吧。”见此情状,纳兰诚也知无法让荣烈离开,便沉声道。
    一行人走了两步便到正房门槛前,明思一抬首,只见三老爷一脸黑沉的坐在上首。
    屋中并无一个下人,除了三老爷,就只明汐垂首举袖掩面坐在右侧下首。
    明思目光在明汐身上一顿,不觉蹙眉——明汐…这是在哭?
    不对,三夫人怎不见?
    明思心房一紧。
    思量虽多,也不过是一眨眼间,明思脚步只顿了一下,也就跟着纳兰诚进去了。
    显然,看到随行而来的荣烈,三老爷也怔愣一瞬,但下一瞬也就沉下面来。
    明思同荣烈走到屋中,两人朝三老爷行礼,荣烈只行了个半礼。
    三老爷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维持住了礼数,“王爷请入座。”
    只请了荣烈,却没有让明思入座。
    荣烈屹然不动,唇角浅笑淡定从容,“不知三伯父寻我们夫妻有何事?”
    寻你们夫妻?
    三老爷听得一遥他明明让紫萤请的是明思一人——可人既已来了,话也说了,他也只好忽略此桩不提。
    但荣烈在此,这话他该如何说?
    纳兰笙没打算开口,纳兰诚有心想开口,可三老爷在上面,又顾忌荣烈,一时间,他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一室凝滞沉重。
    明思行礼过后便紧紧盯着明汐,须臾。明汐约莫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终于抬起头来。
    红红的眼眶,泪痕宛然的一张美艳面孔。看向明思的神情却是十分奇异的泫然欲泣,眸光似悲似怜。
    明思看了屋中几人一眼,轻轻蹙起眉,“到底什么事儿?”
    此话一出,明汐忽地“呜呜”悲泣出声。泪随声落,大滴大滴滚过袖间,“六妹妹你太狠心了——子不言父过,爹娘纵是当年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这些年娘她心里也不好过啊!你如何能半分情面都不留?娘她…娘她好生心苦啊”
    说着便抽噎开,似悲伤得说不下去了。
    明汐知道了?三夫人?三夫人怎么了?明汐这是闹得哪一出?
    明思心中一诧。看了看众人沉沉的神情,紧接着便是不解,蹙眉看向明汐。“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婶呢?”
    明思不肯认祖归宗,三老爷虽在老太君的劝慰下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作为一个男人,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今日先入为主,明汐又说得合情合理。他便认定了是明思惹得妻子心痛欲绝。
    夫妻多年,他自是知晓对于这个女儿。妻子的在意心痛更在他之上。
    此际听明思那句“三婶”,他立时气血上涌,“啪”的一拍茶案,“什么三婶,那是你亲生母亲!”
    “父亲!”
    “父亲——”
    纳兰笙同纳兰诚同时出声。
    纳兰诚虽对明思不肯认父母也颇有微词,但他也不想看到父亲这样发作明思。
    明思怔了怔,荣烈看了她一眼,也未出声。
    明汐将荣烈神情收入眼底,站了起来,娉婷两步靠近了些,用衣袖沾了沾眼角,“妹夫,这本不是什么为人可道的好事,可如今也不能瞒下去了。六妹妹她,她是我爹娘嫡亲的女儿啊!我娘十月怀胎,为了生六妹妹还差点血崩丧命——”
    “我知道。”荣烈淡淡打断,瞟她一眼,眸光在她袖上的血迹处落了落又收回,转身看向三老爷,“王妃之事,荣烈无有不知。此事府中不是早有定论么?不知今日让我二人到此是为何事?”
    荣烈这番话让众人愣住,惟有纳兰笙神情沉静。
    “王爷知道?”明汐惊得忘了继续啜泣,“那…妹夫也赞同六妹妹——”
    荣烈冷冷看她,“今日到底有何事?”
    明思也看到了明汐袖间的血迹,心房一颤,“三婶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纳兰笙开口了,朝内间方向看了一眼,轻声“母亲摔伤了,大夫方才诊治过——如今还未醒来。”
    三夫人摔伤了?
    明思怔住,她走的时候三夫人还好好的,情绪也不见多激动,怎就一会儿功夫就摔伤晕迷了?
    明思也知此际不是撇清的时候,她若说撇清的话,也太过不近人情。
    怔了片刻,她问纳兰笙,“大夫如何说?可有危险?”
    “伤到后脑,大夫也不敢妄断,只让守着,看合适醒来,醒来后可有呕吐。”纳兰笙轻声详细,眼底一丝隐隐宽慰,“母亲她吉人天相,当是无事的。”
    明思松了一口起,点了点头。
    见气氛软化下来,明汐垂下眼帘,又开始哀哀抽泣起来,“娘若听到六妹妹如此关心,想必心里也会高兴几分…都怪我,怪我没拉住娘,可是娘怎就那样想不开…想让六妹妹唤一声‘娘’也不该朝绝路上走啊!这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
    明思皱起了眉心。
    明汐这话听着怎么——三夫人自尽?因为她不肯认“娘”?
    “到底怎么回事?”荣烈看向纳兰笙,语声也冷硬了几分。
    明思听得出来,他自然更听得出来。
    可明汐这女人的说话,他是半字都不会信。
    纳兰笙无法启口,毕竟没有亲见,若按明汐的说辞,他也本能的不想重复。
    三老爷黑沉着脸。唇线抿得极紧。
    最后,还是纳兰诚沉声开了口,“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必隐瞒。母亲一直想认回六妹妹,今日见了六妹妹后便情致难抑,故而才一时想不开。如今人也未清醒,故而才请六妹妹过来。”说着一顿,紧紧看着明思,语声几分沉痛,“母亲的一片心。六妹妹难道就丝毫无动么?非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才后悔么?今日若非五妹妹在,母亲也许就——”
    说不下去,眼眶已含男儿泪。
    若说明思丝毫无动是骗人的。三夫人的用心用意,她也不是没有体会。每回相见,三夫人的目光,她都是看明白的。
    可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
    明思垂了垂眸,“我同三婶相见也不是这一回。方才的事,除了五姐姐可还有人在场?”
    众人一怔,明汐猛地激动起来,“六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娘知道你不愿相认,哪回见面不是避了人的?今日你走后,娘便伤心而泣。我从未见娘这般伤心过。问了几次,娘最后才将真相道出。”停住,抹了抹眼角泪光。语声低低悲伤难抑,“娘一直在哭,说她对不住你。我哪里能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内情,我说六妹妹只是一时迈不过心里的坎儿,娘却只翻来复去说当年的事儿。又说当年六妹妹才出生八日,又说她血崩后晕迷了几日才醒。又说当年六妹妹出生身子极弱…我怎么说娘也没听进去,只说不怪六妹妹不认她,是她自己报应,造孽——”
    “够了!”三老爷蓦地一声低喝,他的面相本就偏阴柔,这一黑沉之怒,便显得尤其阴沉。
    喝的是明汐,看的却是明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娘这些年也受了不少折磨,如今你娘命悬一线,难道你就真半分无悔?但凡你若能温言一句,你娘她又何至如此?生恩不及养恩大,可未有生恩,何来养恩?“”顿住,隐怒勃发的抬首一指,“思儿,你,你这是大不孝!”
    这是说不清了!
    瞥了一眼一侧纳兰诚发红沉痛的眼,明思垂了垂眸。
    她怎么都觉怪异。
    三夫人的心她是知道,可从她走时三夫人的情绪来看,怎么也不想被她气得要寻绝路的模样啊?
    这其中究竟是何隐情?
    偏生除了一个晕迷的三夫人,此刻再无第三人知晓她走后发生的事。
    明汐…难道同明汐有关?
    可明思还是难以置信,且不论什么母女之情,这些东西对明汐来说等同于子虚乌有。可明汐该清楚,如今除了一个三夫人,她便再无倚仗之处了。
    若没了三夫人,她即便回了纳兰府,也不会有人待见她。
    即便想搭自己这条线,她也只能依靠三夫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思有些迷惑。
    可更迷惑的是,她笃定自己没有气着三夫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三夫人的受伤就定同明汐有关。
    可三夫人如今还在,一旦清醒,明汐难道就一点不怯?
    对于三老爷的怒斥,明思倒没什么感觉,沉浸在了自己的疑虑当中。
    荣烈却心中不快了!
    对于三老爷这种偏听偏信抛弃自己的骨肉的男人,尤其这个被抛弃的还是明思,他从知晓真相那一刻,对这样的男人就殊无好感。
    哪里容得他这般指责呵斥?
    “三伯父此话只怕有些过了。”荣烈心里愈是不快,唇畔笑意便愈是深邃,抬了抬眉,“当年旧事已过经年,也无甚好说。不过三伯父不怕又再偏听偏信一回么?三婶既对拙荆爱重,又怎会在这大吉之日行出此事?若叫旁人知晓,只怕不会说爱重,而只以为仇怨了?三婶出身右伯爵府,行事岂会如此狭隘?我看此事还需等三婶醒来问个清楚再论其他也不迟。”
    荣烈这番话虽是能让人听出他的不快,可有理有据,话意通达,三老爷听到后面也怔了怔。
    纳兰笙心中也早有疑虑,不过他身为人子,明汐怎么说也是他的长姐,这些话荣烈能说,他却是不方便说的。
    纳兰诚也听出了些味道,他是秉承礼仪之辈,先前被三夫人的惨状惊住,故而也未曾多想便认同了明汐的说法。
    此际听完荣烈的话,他便将惊疑地目光看向明汐,沉声道,“五妹妹你可有隐瞒处?”

    第六百七十二章太君发威(还欠14更)

    见荣烈只一段话便将风向转变,明汐心中气恨之极。
    可她也算了经历了诸多大场面的,在三夫人摔伤后便当即拿了主意。经过这般久,心中各种思量早已思路清晰,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纳兰诚语声一顿,她便做出一副惊呆难信模样,下一瞬便似伤痛已极的睁大了一双凤目,珠泪盈盈欲落,“三哥怎能如此疑我?”
    纳兰诚是实诚人,被明汐这一泪眼相望便有些滞住。
    “三哥,我纵有再多过错,可这数月来你们都对我不闻不问,只有娘还能理会我一二。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如此不堪?娘是我亲娘,如今我也知六妹妹身世,心中虽有惊愕却也有怜惜心痛——”说到这里,似悲伤难忍,顿住哀伤啜泣起来,“而今我只想六妹妹能早日原谅爹娘,圆了娘的一番心。三哥怎能如此疑心于我?我有何需隐瞒的?我知道你们如今不待见我,可我也是这个家的女儿,是娘的女儿啊!娘伤了,我的心也痛啊!羔羊尚跪乳,在你们眼里,难道我连这点人伦大礼也不知晓么?”
    明汐是个能说会唱的,这番唱作俱佳的狡辩也十足十的下足了资本,真正可谓声泪俱下。
    纳兰诚反被她说得有些微赧,“我不过是问问,五妹妹不至于此。”
    三老爷心中的那份刚生出的疑虑也消散了几分。
    旁的不说,明汐同三夫人的感情自幼不同,这数月来,明汐也送了不少礼物回府。三夫人的那一份尤其用心不同。
    涉及到自己的妻子,怎么说都是自己养大的女儿,三老爷也不能相信这其中隐情会同明汐有关?
    明汐未有明言指责明思,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自己。都是站在三房女儿的身份在说话。
    这般说辞,荣烈也不好再开口。
    三老爷沉郁须臾,忽地看向明思,“旁的事先不说,你娘如今已成这般,你打算如何?”
    这话却是有些挟恩以令的强硬口气了!
    他倒不是有多贪图明思如今的身份,但抛开睿亲王妃的身份,三老爷心中也是暗暗自傲过这个纳兰府第四代中最出色的的子女是自己的骨肉。
    除去这点,还有一半却是长久以来士子文人高低门阀的自矜之气——自己的骨肉如何能不认祖归宗?
    如今加上三夫人这一出,他更是按不下这口气了。
    三老爷这话外之意。一屋子人自然都听出来了!
    三老爷这是要让明思开口认父认母,认祖归宗…
    此际屋中除了三老爷坐着,其余人都是站着。此际。包括明汐在内,都将目光投射过来。
    明思只半垂眼帘沉默。
    余光将明汐眼底那似算计的窃喜纳入眼中,明思有几分明白了。
    且不论三夫人受伤真相如何,明汐这番演唱至少有一个用意,那就是想藉此逼她回三房。
    只要明思开了口。那她便是睿亲王妃嫡亲的同母姐妹了——就算明思不想理会她,可在外人眼里,这层关系可远比隔了不同祖母的堂姐妹更要亲近数倍!
    她如今独宠睿亲王府,明汐那种无利不贪的性子,只听方才那声着实厚颜的“妹夫”就知道,她怎会放弃这样名正言顺同睿亲王府拉进关系的机会?
    明思怎肯给她这样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就是没有明汐这个女人,在这件事上,她也不会退让半分。
    她若真的那个早夭的真“明思”。她也许会挣扎为难几分。可她不是,在这个世界经历的这十几年,是四老爷四夫人温暖了她,改变了她。
    这份温暖,无可替代。
    明思默然不语。神情却沉静之极。
    世间最了解明思的人是荣烈,此际见明思这般神情。他心中也明了。
    知晓明思此际顾及三夫人情况不好开口,他便微微一笑,看向纳兰诚两兄弟,“不知方才请的是哪位大夫?我还识得几位擅治外伤的名医,不如我遣人请来替三婶看看。如今还是三婶的伤情最紧要。”
    汉人治内科拿手,在外伤的医治上,胡人则更胜一筹。
    他这话也在情理当中。
    纳兰笙神情一动,“如此便有劳了。”
    荣烈噙笑颔首,走到门前唤了灵珊过来嘱咐了几句。
    三老爷不再说话,纳兰诚请了荣烈回去入座,也唤了一声,“六妹妹坐吧。”
    荣烈这才携了明思手走到明汐对面入座。
    无人说话,一室安静,针落可闻。
    明思暗暗有些焦急。
    她出来这样久,又是来的三房,四老爷四夫人只怕会忧心了。
    可三夫人…
    明思低低心中一叹,只盼她能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但伤在后脑,却是可轻可重…
    大年初二,姑爷回门,本该是一团喜气,可鸣翠院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寻不出一丝喜意。
    气氛压抑得让人憋闷。
    沉寂良久,内间忽地传来春妈妈急切带喜的声音,“小姐,小姐”
    众人面色一惊,明思还未反应过来,一团香风就从面前刮过。
    在春妈妈的第二声响起时,明汐就弹簧般的跳去,身形如风的朝内间扑了进去,似乎是惊喜莫名,“娘,可是娘醒了?”
    待明思反应过来,明汐已经冲到了内间。
    似扑到了床头,唤了一声“娘”便失声痛哭,“娘你可算醒了?娘若有什么事,女儿也不想活了!汐儿如今只有娘了,若娘有个三长两短,让女儿怎么办啊?六妹妹有娘疼,也有四婶这个娘疼,女儿却只一个娘啊!娘不能只要六妹妹就不要汐儿啊!娘,娘“外间众人都已起身,听得明汐这一串痛哭悲声也不禁顿了顿脚步。
    明思垂眸沉了口气,提步朝内。
    众人互看一眼,也都面色沉重地跟了进去。
    虽是男女又别。可三夫人是长辈,又事出紧急,荣烈进去也不算失礼僭越。
    行走间,荣烈只轻轻握了握明思的手,然后才松开。
    虽是无言,明思却会意,荣烈这是说万事有他,遂轻轻颔首。
    只要三夫人苏醒无碍,那其他的事都好办。
    三夫人果然醒了。
    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进来,她因失血苍白的脸上神情似怔了怔。有些无力。凤眸也是半睁,似未全然清醒。目光在丈夫和两个儿子身上掠过,最后落到了并肩而立明思和荣烈身上。
    “思儿?”唇动了动。喃喃低声,听不大真切,只能从眼神和唇形看出她在唤明思。
    三老爷同纳兰诚见此情状,神情更是悲喜莫辨。
    明汐扑在三夫人床边,先声夺人的演了一出。此际见三夫人唤明思,她心中一急,伸手握住三夫人的手,含泪楚楚,“娘你别急,爹方才已经同六妹妹说了回来的话。娘你千万别再急了!方才只怪女儿一时受惊,没拉住娘…娘你可不能再吓女儿了!要不女儿真活不了了啊”
    说完便趴在床哀哀啜泣,不时还声声沉痛孺慕的唤着。“娘,娘”
    一时间,屋中只听得她一人的哭声话声。
    纳兰笙垂了垂眸,走到床边,“娘。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三夫人苏醒初时本还有几分不甚清醒,可听完明汐这两段话后。她缓缓闭了闭眼,疲惫之极的轻轻摇了摇首,语声却是低沉,“娘无事。”
    说了这句便再无言。
    纳兰笙看了一眼明汐,迟疑片刻还是出声问出了口,“娘,方才究竟怎么回事?娘…怎会摔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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