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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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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悚然一惊,只觉那人声音冰冷之极,竟如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颤声问道:“谁……谁在外边?”
没有人回答,她惊慌的转过来看段瑶,却见她朝自己略一点头,已是从门口走了出去。
又听得刚才那男子声音冷冷道:“……走吧。”其后便再无声息。
醴都。
皇城所在,亦是东庆最大的城市。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参差十万人家。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今日却是不同,那十里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就连平时叫卖的小贩,也远远的避到了两边的屋檐之下,高楼上窗口之中,无数脑袋探了出来,也有那贵妇千金,或打了折扇,或系了丝巾,个个踮着脚不住向那街头张望,所有人屏息静气,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
马蹄敲打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自长街口一路奔了过来,马上一人高高扬起的手臂举起一柄大旗,沿途高声喊道:“东林军———凯旋归来—————”
人群乍然轰动起来,只见那平安门处模糊现出军队的影子,就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看到了看到了,是二皇子殿下跟凌少将军,打了胜仗回来了!”
人群中骤然爆出一阵嗡嗡声,所争先恐后往那处望过去,待那黑色铁甲的军队出现的瞬间,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欢呼了起来,高楼上的人纷纷撒下花瓣来迎接凯旋的战士们,一时间,街市如沸,彩声如潮,城中的人们如痴如狂,掌声经久不绝。
也有那刚到京城的旅人,不明所以的拉住旁边的人问:“这位兄台,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那人满脸的兴奋道:“二皇子殿下奉命讨伐西边的叛贼,这是他们得胜归来了!”
发问的人仍是不解的道,“皇朝之中,哪里来的叛贼?”
“这你都不知道,”旁边一人猛地插进来道,“西方边境上有狐一族作乱,攻占了好几座城池,陛下龙颜大怒,命二皇子殿下与青阳侯世子凌少将军领兵讨伐,这两人可不得了,二皇子殿下智谋百出,凌家更是勇猛善战的一族,两人相辅相成,正是所向披靡,这不,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那叛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你看你看,那个身穿银袍的就是二皇子殿下,他旁边那位少年将军,就是青阳府的世子,啧啧,这二人实在是人中龙凤,京中可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对他们朝思暮想呢……”
那发问的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军队过处,那长街中央正走来两骑,一前一后,前者银冠束发,优雅从容,后者黑衣俊秀,身形矫捷,二人刚一现身,两旁那些少女已是纷纷尖叫起来,也有那大胆的姑娘,将手中的绢帕香包对着两人就抛过去,只得他二人看上一眼,又是兴奋的脸蛋都红了起来……
那人不禁跟着赞叹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配美人呐,”他旁边那人意犹未尽的道,“听闻二皇子的爱妾玉姬,是番邦进献上来的礼物,那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曲艳舞惊动四方,连名妓香香姑娘都要甘拜下风呢。”
先前那人也是来了兴趣,好奇问道:“那这凌少将军,又有什么红颜知己?”
“凌世子可是皇家定下的驸马,哪敢在外边乱来。皇上三年前就把九公主指给了他,不过据说那公主从小体弱,一直生病,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没有完婚……”
那人又是好奇道:“这公主是个病秧子,想必也美不到哪儿去,这凌世子岂不是亏得很?”
另一人咳嗽一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据传皇上对这九公主宠爱的很,还封她做了镇国公主,将来凌世子娶了她,对青阳府也是大有好处……”
“原来如此,看兄台对这皇家的事了如指掌,多半也是朝中官员吧?”
“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这些都是听别人说来的……”
“…………”
…………
东庆皇朝久未战乱,民众却从来尚武,最是崇敬那英雄人物,此番二皇子得胜归来,一时民间呼声之高,早已远远压过当朝太子。
此时那东宫之中,段景钦正是大发雷霆。
“这些人都是两面三刀,当着本太子的面说得好听,其实都是段兰成一党,哼,就连父皇也偏向他,那平叛的事,明明是我先提出的,竟然交给他去做,你说,本太子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的?你说!你说!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
他越说越是愤怒,突然抄起桌上一个五彩瓷瓶,狠狠掼在地上,哗啦一声溅了一地的碎片。
几个宫女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惹火上身。自从边关传来喜报,东宫之中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这样一幕,待到二皇子要班师回朝,段景钦愈发暴躁起来,前两天有个宫女呈上的汤药稍微烫了一点,竟然被他一手将那热汤连带着碗砸在脸上,当场就头破血流晕了过去。偏偏这几天太子妃赵芳艳又回了娘家,没有人能他面前说上话,一时间东宫里是人人自危,就连他那些姬妾也不敢靠近了来。
段景钦想到段兰成归来之后,明德帝就要将那监国之事交由他来做,愤恨难当,直在那宫中摔了好些珍玩古物,大肆发泄一通,这才叫人备了轿子,去那文成武德将军府上找岳丈商量对策去了。
第64章明德
皇城郊外十余里处,轩辕山圣陵。
此处为东庆皇族历代帝王陵墓所在,建筑气势恢宏,穷尽奢华。一座山门就有数十丈高,通体白玉砌成,匾额上那轩辕圣陵四字笔势苍劲,似要破壁飞去。
整座山从上到下莫不有重兵把守。此时那顶上祭祀的圣庙之前,玄光一闪,现出两个人影来。前面那人身形高大,一头白发直垂到足踝,后一人紫衣黑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姑射涵望着山下那皇城之处道:“徒儿的生父,可是这人间的帝皇?”
段瑶道:“正是。”瞥眼看了看他,斟酌道,“徒儿这就要回宫去,师父是在城外等还是————”她问这一句,实则知道他不喜人多的地方,皇宫中最是繁杂,只盼他能留在此处,自己也好寻隙脱身。
姑射涵素来知道这徒儿的心思,此刻冷笑一声,也不说破,却指着那皇城道:“为师观这城中圣光衰减,早已经镇压不住其下的妖魔之气,想来是你那父亲天数将尽的缘故,徒儿此去,怕是正好见他最后一面了。”
段瑶方还在忖度怎么找机会摆脱他,突然听到这一句,顿时怔在当场,“父皇……父皇他……”
就要死了?
那个给了她生命,却连抱也从未抱过她的父亲……就要死了?
从来、从来她所在的皇宫,都有那么一位高高坐在金銮殿上的父亲存在,那是东庆皇族的象征,是整个皇朝的统治者,只有他在,皇宫才能称之为家————
可是,他就要死了,以后那城中,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了……
段瑶怔怔看着山下那一座皇城,心中堵得厉害,蓦地一股缠杂着闷倦郁结的情绪席卷而上,隐约还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不痛,却是牵动心骨的难受。原来血脉相连,便是这样的感觉么?皇叔……他当年,可也是这般?
头顶忽有一抹阴影罩下,段瑶猛然惊醒,遽地往后一退,“师……师父?”
姑射涵一只手微微抬起,将要拂到她的发时,却又收了回来,他将目光移开,面上已然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神态。
“为师且在城外等你,徒儿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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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799年,东庆皇朝西南边境,前朝贵戚有狐一族来犯,明德帝遣二皇子赴疆平叛,历时七月,于潼谷关大败叛军,其后有狐族归降,送其少主入京为质,求与皇族和亲,愿永世交好。
同年,明德帝病重,朝中一应事务,交由二皇子监国处理,自此太子一党萎靡不振,朝中大臣无不争相倒向二皇子派。改立太子的传言,亦是闹得沸沸扬扬。
又是一年冬月,外界风声呼啸,大雪纷飞。
正和殿的寝宫之中炭火烧得正旺,红烛昏昏,檀香缭绕,案桌上羊脂白玉瓶中斜插的一枝腊梅绽出清香,融融一派温暖如春的景象。
明德帝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衾,靠坐在床上,他面前,段兰成正将朝堂上的事一一说与他听。
“……十一弟传来消息说,中州城的疫情已经得到控制,现在是邕州城城主代为管理,只是灾民众多,物资缺乏,恳请父皇再拨一笔款项,以作赈灾之用……”
“……阵亡将士的抚恤,儿臣已经委派五弟处理,已从国库中领取白银二十一万三千两……”
…………
“……漓水疏通之事,水利部大臣章鲰有本上奏,请父皇批阅……”
段兰成将一本奏折呈上,明德帝拿在手上看了一阵,“此等事情,以后便由皇儿批示,朕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段兰成微一躬身,“儿臣遵旨。”待了片刻,又道,“那有狐族赐封一事,目前朝中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当封为侯,以示我朝天威,另外一派则是认定其为前朝余孽,万万不可纳入我朝……这两派各执一词,在朝堂上也是争执不休,此事尚需父皇定夺。”
明德帝略微侧了侧身,半是眯起的眼睛瞟向他道,“朕倒想听听,皇儿有什么见解。”
段兰成恭敬答道,“儿臣认为,这两派所言,均有其合理之处。那有狐族偏安一隅,实在不足为患,此次兴兵犯我疆土,也是听信了一方术士谬论之故。既然其有归属之心,又已送质子入京,我东庆乃是天朝上国,仁厚宽宏,理应不计前嫌,予以接纳才是……至于赐封,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号,即便封他为侯,亦可另派朝中官员治理当地,二者相互牵制,则西南边境可定。”
明德帝唔了一声,稍顷又道:“你上回说的和亲之事,进展如何?”
段兰成迟疑片刻,说道,“那有狐族少主想求取我东庆公主为妻,以示两族交好,永无异心。儿臣也觉可行,还要看父皇您的意思……”
“嗯,”明德帝淡淡应了一声,“朕看此事可行,改日可在宫中设宴请那少主前来,若是合适,就从你那些皇妹中挑一个许给他吧。”
“父皇,”段兰成道,“此人儿臣也见过,无论品行容貌,皆是百里挑一,只是我东庆适龄的公主都已出嫁,父皇您看,是不是从朝臣女儿当中择选一人,代替公主出嫁?”
明德帝往后靠在那一方玉枕之上,双目微阖,却朝他摆了摆手道,“此事皇儿自行定夺,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段兰成施了一礼,即便告退。
待他走出殿门,明德帝在那玉枕上靠了一阵,忽而缓声说道:“方才你二皇兄所言,皇儿以为如何?”
那暗黄帷幕之后却还立着一个人,此时转出来道,“孩儿以为,皇兄所言甚是。”
“呵……朕倒是忘了,你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明德帝低笑了两声,有些感慨的道,“若是单以才能而论,你那二皇兄确实要比太子更胜一筹,朕众多皇儿当中,无人能出其右,这也难怪那些老臣联名上书,要劝朕改立他为皇储了。”
“那、父皇之意又是如何?”
“荒唐……废立太子岂是儿戏,这些人,可都是盼着朕早死,好去巴结那新的皇帝,朕可不能轻易随了他们的心意,这皇储之事,要到朕死时才能揭晓……”
段瑶慢慢走上前来,只见明德帝闭着双目,往后靠在那玉枕之上,脸上分明现出龙钟之相来,她想到姑射涵的话,心中忽有些英雄迟暮的悲哀,不禁出口说道:“如果父皇愿意,孩儿……孩儿可为你寻一粒仙药来,纵使不能长生不老,也定可保你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明德帝稍微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哑然笑道,“皇儿是想学那六百年前的皇子,以此作为弥补吗?”
段瑶愕然停步,“父皇原来知道……”
明德帝又是笑了一声,“朕自然知道,”他说,慢慢坐正了起来。
“当年你向朕问那人的事情,朕其实略有耳闻,却是有意隐瞒于你。本想皇儿能在宫中多留一段时日,至少等朕百年之后,你再离去不迟。却没想到终究功亏一篑,竟让你给找到了王公公……想来这也是天意,皇儿生来便与别不同,又怎会像那寻常儿女一样,在这宫中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段瑶默然,她与明德帝并无多少亲情,明德帝封她做镇国公主,也不过是看中了她的能力,想要她一直守护皇室一族,虽说当中有些算计,段瑶回想起来,对他也并无什么怨恨,反倒是听他这般坦诚说出来,心中凭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正思忖间,却又听得明德帝说道:“……那仙药,朕是不要的。我东庆皇族能长治久安,皆因我族之人洁身自好,从不行那有违天和之事,得天庇佑,方能世代相传,当年那御景大帝不肯偷生于世,便是这个道理。天命所向,有始有终,朕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坏了整个皇族的福泽所在?皇儿心意,朕甚感慰怀,只是此事,以后莫要再提起了……”
他这一席话乃是出自肺腑之言,段瑶听在耳中,钦佩不已,躬身鞠了一礼,说道:“父皇既有此言,孩儿以后决不再提,此番回来,只盼能长留宫中,为父皇分忧。”
心中却知,父皇该是时日不多了,这几日城中频现异象,怕是要等那新旧更替之时,另生事端,值此多事之秋,她自是不会轻易离去。
明德帝脸上终露出欣然笑意,“皇儿有心了。你回来之事,朕只向你二哥提起过,有什么想要的,就去找他吧。”
段瑶应了一声,见他说了这一席话,精神已是有些困乏,便也告辞了出来,往梳琉宫去了。
第65章皇妃
梳琉宫所在之处,草木深深,宫门紧闭,看上去便像许久没有人住一般。
宫墙上忽有紫气萦萦一绕,落下一道身姿轻灵的人影。她在墙头停留片刻,回眸一望,面上现出疑惑的神色。
对面一条碎石路上,一个银袍加身的年轻人如闲庭信步,慢慢走了过来。
段瑶足尖轻轻一点,空中倒飞而出,飘然落于他的面前,诧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段兰成轻笑一声,调侃道:“怎么,我这个作兄长的,就不能来探望一下自家妹妹了?”
段瑶撇嘴道,“我这宫里可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作兄长的来探望,却连个礼物也不带,说得过去吗?”
段兰成哈哈一笑,“早叫你去我府上住,又不肯,现在倒跟为兄说起礼物来了,这个却也容易,改天你去为兄府上,看上什么,尽管拿走就是。
”
原来明德帝因段瑶不在宫中,为了掩人耳目,便将这梳琉宫封锁起来,对外宣称九公主得了重病,不能见任何人,只留下原来那四个下仆打理宫务,其他一应太监宫女,尽数给撤走了。
段瑶回来之后,见那两个宫女年岁已大,就跟段兰成说了一声,赏赐两人一些财帛,放她们出宫嫁人去了;她想到自己不会长留宫中,干脆把那两个太监也一并送到别处,让他们另谋生路。所以这梳琉宫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无人之地,段攸华不在,也没有人敢来打扰她,段瑶这几日都在静坐练功,偶尔去城中巡视一圈,倒也过得惬意。
当下段兰成笑着让段瑶去他府上住,后者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你那一屋子女人,见了就心烦,改天要再有人敢到我跟前说三道四,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扇她。”
段兰成听她这一说,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玉儿说得没错啊,九妹也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那凌世子可是等了你三年,再拖下去,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要看不过去了。”他这些日与凌天一一同出征,愈发觉得此人才情出众,又知他亦是修道中人,与自己妹妹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一心想撮合了两人,也好将这个妹妹留在身边。那玉姬看出他的心思,便找了个机会将两人请到府上,言语间调笑了几句,惹得段瑶恼火不已,当即拂袖而去,再不肯踏入他府上一步。
段兰成倒没多想,只当是女孩儿家面薄,经不起别人说,此刻又把话提起,见她又是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心中愈发觉得好笑,表面却不露声色的道:“就算玉儿说得不对,九妹看在为兄面上,就原谅了她这一次吧。今晚为兄在满香楼设宴,便当作给妹妹赔罪了,好不好?”
段瑶斜睨了他一眼,“我哪里也不去,皇兄不必多费心思。”待了一刻又道,“那亲事只是父皇笼络凌家的手段,我是从来没有作数的,皇兄也不要再提起的好。”
段兰成听她这么说,不禁错愕道:“皇妹当真不想嫁给世子?这又是为何?”
段瑶脸上浮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皇兄不必多问,个中缘由,我也不会说与你听。”纵身一跃,便从那宫墙之上飞了过去,眨眼已经不见人影。
段兰成在原地站了一阵,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了。
*****************************
距离皇城千里以外的天鉴山,山阴之地居有一位散修,自号浮云洞主。这天銮山本是千年前一位仙人的府邸所在,其后那仙人寂灭,被这浮云洞主因缘际会发现了这处洞天福地,盘踞修行数百年,又得了那仙人许多遗泽,收了几个弟子,竟是自成了一脉。
这日那浮云洞主正如往常一般在洞中静修,忽然心神传来感应,那护山禁制被人触动,有人闯了进来。他因有一个厉害的仇家就住在附近,生怕是他来寻仇,一时慌忙从洞中飞出,只见一白发男子浮在空中,脚下他那几个弟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浮云洞主一见之下,勃然大怒,放出随身兵器就朝那人喝道:“来者何人?无故闯入我天銮山中伤我弟子,贫道今日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那人一双寒冷如冰的眸子轻扫了过来,冷冷说道:“本座听闻你这天銮山中有一枚镇府灵牌,特意前来借取一用,你这弟子口出妄言,本座自然要代为教训一番。”
浮云洞主闻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镇府灵牌乃是千年前那位仙人采集地脉精气,炼制用来镇压上古恶灵之物,最初共有四块,其后有三块堕入蛮荒,只这最后一块,被他侥幸获得。此物神妙无方,他平日珍若性命,就是相熟之人也未必肯借,更不要说眼前这言语傲慢、且还出手伤了他徒弟的陌生男子。
“你要借我宝物,居然还敢说出这等狂言,当我天銮山没人了吗?!”震怒之下,合身一扑,漫卷起数十道奇棱光气轰然朝他攻将过去。
姑射涵眼光微微一凝,冷然道:“本座好言相询你不听,既然要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周身之外,陡然雷霆大作,空中无数冰刃凝聚成形,挟带无边霜气疯狂倾压下来。
……………………
段瑶在梳琉宫中静坐了一宿。
皇城最近灵气衰减,不时便有那小妖精怪不知道从何处冒将出来,虽然未造成大的伤害,却也是闹得人心惶惶,她懒得一一去寻,只将灵识放出,略施术法,将那等小妖怪驱逐出城。这般长久持续下来,也有几分疲惫,抬头见窗外天色已明,起了身来,便想去城中找家酒楼坐上一坐。
满香楼二楼靠窗的雅间,段瑶一人独坐,窗外便是那繁华热闹之所,天高而淡,却有那寒梅的香气,丝丝清甜,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
楼下有说书人在讲史传,隔壁有二胡的乐声,咿咿呀呀,叫人思绪也随之飘远。她百无聊赖的看着下边的街角,不时有挑着东西的小贩或是伙夫、或是其他什么人从那儿路过,坐得一阵,当要离去之时,晃眼又瞥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衣饰朴素,却从头到脚罩了一层青纱,只能模糊看见她窈窕的身影。段瑶瞧着她步履轻盈,心道这女子定是武林中人,不觉多看了几眼,却正好见她从人群中穿过,行动自如,不紧不慢,而周围的人却好像对她视而不见一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隐身术!”
段瑶心中暗道,这些日子皇城中来了不少修道之人,也不知是敌是友,她若不是怕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早就一处一处去探查了,此时见这女子,虽然周身没有多少灵气,隐身术却甚是高明,想必是带有什么厉害的法宝,或是得了高人绘制的符箓。
她见这女子行踪诡异,心中起疑,往桌上撂了一锭银子,轻身从窗户飞出,飘然落在对面的屋檐之。回头只见下方一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不禁朝他笑了一笑,凌空一跃,就向那女子行进之处跟了过去。
女子绕过几条街道,忽的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段瑶站在高处,见那巷子曲折幽深,尽头处有一座高高的围墙,茂密的竹叶从墙头撑起一大片绿荫,窥不清里面的情景。只见她在墙上一扇小门敲了几下,那门从内打开了来,她闪身进去后,随即便关上了。
段瑶感觉那围墙后面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越发疑心,足尖轻轻一点,如一抹幻影悄无声息飘了过去。
那一从浓密的竹林遮挡了视线,她翻身从那围墙落下,四周并没有人,一条石板路从竹林中歪歪斜斜通向前方。段瑶足不沾地往前走,出了竹林,眼前忽然现出一片绮丽的景象来,只见院落当中的空地,上方飘扬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布幔,多是白色,还有淡黄、粉红、浅蓝、深紫……柔软宽大,风一吹,便将整重院落都覆盖了起来,地上放置着盛满染料的大缸,长长的布匹从空中撑起的竹篙上垂入其中,犹如长虹饮水,把其中的色彩一丝一缕汲取了上来。
原来是一间染坊……
段瑶四下寻视一番,并没有发现刚才那女子的身影,前方那院落中似有人声传来,她收摄心神,慢慢从布幔中间穿了过去,走得几步,那声音渐渐变得明晰,只听一个女子腻声言道:“……妾身与您许久未见,难道就不能好好聚一聚嘛……”
段瑶只觉她的声音好生熟悉,细一回想,竟有几分像是那太子妃,心中不由一凛。她先前曾让王公公去查她的来历,不想对方做得滴水不漏,半点消息也查不出,段瑶知道她并非善类,本想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却没料到这人从自己回宫以来,就仿佛从皇城中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在人前露过面,段瑶几次搜寻未果,只得暂时把这事放到了一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无意间发现她的行踪,竟然是在这里跟别人幽会!
段瑶对自家大哥没有好感,虽然知道他可能给人戴了绿帽,却也不怎么生气,倒是对这女子幽会的对象有些好奇。一时又往前走得几步,听得那女子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就如被一只手掐断,戛然而止,段瑶脚下一滞,右手轻轻举起,已是蓄势待发————
“不知九公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前方院落之中,一道男声清朗传了过来。
段瑶觉察那人身上并无灵气,手上暂且停下,从那轻白的布幔中望过去,隐隐见得窗枋上有一道人影。
“你认识我?”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莫非他也是皇宫中人,竟敢跟当朝太子妃私通,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听那人轻笑了一声,嗓音突然转为低迷:“在下对公主仰慕已久,对您的所有事情俱都了如指掌,岂能说是简简单单的认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主说这种话!”段瑶止不住冷笑道,“了如指掌?哼,我倒是要听听,你对我如何了如指掌!”
那人又是低低一笑,“在下自知身份卑微,公主但有所命,在下不敢不从……”
他虽自称身份卑微,语气却仍是不卑不亢,段瑶听在耳中,顿觉说不出的怪异,但停了片刻,听他缓缓说道:“……我知你出生即失去母亲,独自一人在宫中长大,唯一亲近的只有十一皇子段攸华……”
段瑶哼道:“此事宫中人尽皆知,你有所耳闻,不足为奇。”
“公主莫急……”那人宛如低吟的笑音再度响起,只听他道,“……你天生带有雷电属性,无师自通踏入修仙门径,此后于宫中潜修数年,终有小成……”
段瑶眼光微微一聚,上前一步道:“你是从何处听来?”
那人不答,继续缓缓说来,“……公主九岁离宫,与百变神君南宫离结成搭档,专门盗取旁人手中的稀世珍宝,江湖上曾享有盛名……”
段瑶听到此处,又是哼了一声,却没有再打断他。
“……公主师承寒域冰宫主人,精通天罡雷震诀的独门手法,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特殊体质者……”
“……公主拥有天初七剑中的摇光剑,亦是那传说中的极恶组织七剑阁的成员之一……”
“…………”
“……公主有一位未婚夫,心中所思,却是另有他人,此人按辈分来算,应当是你的先祖————”
“够了!!”
段瑶听他一条条道来,心中惊异越来越盛,待听到这最后一条,终于忍将不住出声喝止,掌心一翻,白雷紫电缠绕而出,她一步步走上前,目光紧紧盯着窗上那道人影————
“你……到底是谁?”
“呵……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公主只要知道,我对你心仪已久,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希望你还能记得今日之语……”
“哼,我自然会记得,不过在那之前,你先给我下地狱去吧!!”一声喝叱,段瑶飞身而起,手上一扬,空中数团雷火炼成一线,巨响声中,房屋已是倒塌下来,瓦砾中忽有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段瑶抬头冷笑一声,“想走?”右手轻挥,一道紫气凝练已极的剑光乍然飞出,她当空跃起,劈手就是一串雷火抛出,随着剑光尽数朝那人轰将过去。
一道如青龙盘绕的长虹光气骤然从那人脑后射出,琤——琤——几声交鸣,已与摇光剑碰撞了十余次,竟是丝毫不落下风,段瑶全力操纵剑光,正要再施手段,突见那人从身后扯出一面旗帜,迎风一展,便如数百个太阳同时爆开,一片耀眼至极的炽亮光芒乍泄而出,段瑶只觉脑中一声大震,被那白光一晃,双目如同致盲,眼前霎时变作白茫茫的一片,大惊之下,急忙将摇光剑召回,只闻得铮铮几声,被几股大力一撞,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段瑶心中大怒,手上雷法如流水击出,直将下方那重院落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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