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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佳人难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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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章(上)

    明家,南方第一巨贾,举国的商界传奇,杨柳城妇孺皆知的慈善世家……从来,祸福难料,风云莫测,旦夕之间,大厦将倾。

    明清寒半途被一艘小船拦住归程,自是明老太君派来的信船。这一个变生肘腋,委实令他心惊,但究是独立担当多年,处变尚能不乱,吩咐明家商船暂摘下明家标号,迁往下游秘港停驻。自己则中途下船,再秘密折返。三日内,他暗访了明家在杨柳城官场的所有力量,探知到明家老少当下被羁押知府大牢。至于为何事前未有任何风闻,诸人均觉事情不同寻常。

    明清寒在杨柳城的落脚处,是明老太君义子即江南织造米昀的府邸,正巧桂兰嬷嬷亦栖身于此。米昀并同退隐乡里的广平王,将几日遣人探听所得大致述个一二。

    “杨柳城知府言说他最早得到消息为事发前半个时辰,二十精壮捕投闯入衙门,为首者持刑部令牌,责令他当即组织衙门捕快协助搜查明家绸缎坊,且其间不得有一人临时离队,违者以诛九族罪论处。”

    诛九族?明清寒长眉一紧。

    “五日前,那知府还与本王推杯赏花,其时不曾有半点疑迹。昨日知府上门来,他许是知道老太君与本王的忘年之交,特意诉苦,一直言说也不知向来乐善好施的明家得罪了京城哪位巨头,竟遭此厄运,委实令人烦恼。”

    京城?“他怎知是京城巨头?”

    “他言说,那几人体格高大,满口京城官话,且动辄将欺君、诛族等字眼挂在嘴边,闹不好,还是在宫里当惯差的。”

    宫里?怎愈来愈扑朔迷离?

    “清寒,你勿须悬心,不待本王叮嘱,那知府已主动提起,老太君在地方上德高望重,乃一方尊长,他定会好生对待。他已然亲自出面挑了一处干燥牢间,铺毯设案,容留老太君及你妻儿,饭菜饮食也比照他老母所享等次。”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么?年老祖母、体弱娇妻、稚龄爱子身陷囹圄,纵他面上波澜不兴,五内俱已早作火焚。“这贡纱遭劫,是在梅州地面,且时过一月,怎会找上明家?若非我即是当家主事者,许当真会以为明家确开罪了哪位京城高官,他给明家的,是诛九族的灭顶之灾啊。”

    “说得就是。”米昀双眉紧锁,“目前亟需厘清的是,下手栽赃者为谁?是地方与明家商场竞争的对手?还是你不曾打点到的哪位官家?明家库房内的确出现了贡纱,纵算你果不其然得罪了哪家京官,这地方上也需有人策应执行。顺藤才能摸瓜,有了栽赃者,不难找出幕后者。”

    “可是,对方若一心置明家于死地,不会给你一顺一摸的时机。”广平王不无担忧。

    “王爷说得有理,所以清寒想将藤与瓜一起获得。下手栽赃者清寒会亲自着手,这幕后的巨头就烦请二位费心操劳,知府大人不是说过对方所示邢部令牌么?二位只要能设法将那令牌拿过来,余下的,便交给在下。”

    广平王爽快颔首:“拿一块令牌于本王来讲尚不是问题。不过若能捉一个人过来,更有助益。本王曾听闻,有一种迷幻药,人服之后有问必答,有答无疑,但过后却全无记忆。若用利用它诱出我们欲知的答案,该是上上之选。可惜,本王只是听宫中某御医顺口提过……”

    “迷幻药?”明清寒眼眸一亮,“真有此药么?”

    “本王只有耳闻……”

    “王爷,大人,公子,老奴插一句话。”一直在旁未言未语忧心如焚的桂兰嬷嬷忽尔开口,“据老奴所知,咱们明府的新少奶奶不止是位仁心仁术的名医,还曾向人习过炼制幻药的本事。”若非逢恁样的紧急关头,她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搬出,毕竟在常人看来,炼制幻药偏于邪门歪道。

    明清寒颔首,他亦听得春双似有透露。“米大人说,牢内没有忘忘,嬷嬷可知她在何处?”

    “她被太君送出府去,太君要她带着家人遁往北方。”

    “但那个傻丫头,不会就此去的。”明清寒叹道。

    “老奴也作如此想,但忘忘像极了年轻时的老太君,绝不会傻到于事无补地自投罗网。她回来的这段时日,医人无数,其中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此刻,她一定辗转奔波在这些人中间,设法营救。”

    明清寒眉宇蹙紧:“米大人,可否请您帮明某一忙?帮明某找回妻子,她此刻怀有身孕,不宜奔波。”当下,几人分工明细:明清寒排查栽赃者,广平王捉人,米昀则找寻另一位明少夫人。

    米昀满口应承:“小事一桩,尊夫人能做出王爷所言的幻药,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力呢。”

    ————————————————————

    忘忘奔波几十里,拜访了前宰相府邸。后者慨然应允乐意调查事发原委,对忘忘来讲,这已是最好结果。而后,她连夜返回,中途在一曾受她义诊的山内农家歇步,换一套粗布男装,以药汁涂黄脸面,断发作须粘颌。城门开时,她进到杨柳城内。

    为了安抚未出世的宝宝,忘忘按时服用自制的安胎丸药,究如此,她仍觉疲累。坐在茶楼,耳倾四方消息,五指在宽大男衫遮挡下的小腹上游移。

    自周围或扼腕或叹息或幸灾或乐祸的嗡谈中,她大概获知了目前情形:太君及明家众人尚羁押在知府衙门;明家少爷外出查帐恰躲过搜拿,现属官府通缉要犯;明家在地方声名难违,已有乡民联名为明家上书喊冤;衙门当差的邻家大哥参与了那次突如其来的袭查,听说知府大人是奉京城大官之命……

    京城大官?不知怎地,忘忘就是觉得,自己与这桩冤狱有莫名的干系,脑中,似有根线断在那里,只是……要怎样将它贯起?到底,症结出在哪里?

    直到,阎觐的颀长身影挡住了她的光影。

    她抬眸,看见那张俊脸,倏尔间,断了的线终于连系,纵然她不愿相信……“你……你听到明家的事了?”

    阎觐盯着她隐在那可爱髭须后面、不过几日便憔悴下来的小脸,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她依言。如果事当真由她起,那么他也是咎责难脱,纵然他未来找她,她也要上门寻他。

    阎觐回身看她步履微蹒,心里抽紧叹息,管不了她现在的装扮,当街抱起这小小“男人”,送进暖软车厢。

    “你……”

    “你不必急,就算不是为你,明家曾为阎堡力挽狂澜,这个人情我也要还。”他随后跨进来,高长的身躯使车厢变得窄挤,“放心罢,这事的作祟者之一我业已拿下,当下将她押在我购下的一处偏宅内,你见了她,便会明白一切。”看她眸显疲色,径自揽过她拥在胸际,“你为明家事多日奔波,先睡一会。”

    

第四卷 第四章(中)

    靠在一个她从不以为是停靠的胸膛,她不以为自己能睡着。但许是连日奔波之下真的累了,枕着耳下那个强劲心跳,还是缅入了黑甜梦境。

    醒来后,她第一眼所见,是作“祟”者之一。

    耿如环。

    果然是“祟”呢。忘忘很难说清对这女人的观感,只记得初见她时,通体便滋生有诡异的不适。

    “你醒了?”耿如环以上俯下,媚眼横乜,“我当是谁呢?能被堡主亲自抱着送到榻上。原来是你。”

    忘忘摸脸,那并不成功(至少没有骗过阎觐)的伪装业已没了。缓缓撑起上身靠在床柱,悠悠然道:“这句话该我说罢,原来是你。”

    “什么意思?”耿如环细眉一挑。

    哈,看罢,与阎堡主处得长了,竟连这招牌表情也学个七八。“我听阎觐说,他捉到了明家的作祟者之一……原来是你。”

    耿如环丕然色变,叱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随堡主到此的,堡主他出门在外,总要一个女人照料饮食起居,还有……”暖昧一笑,“男人总有男人的需要,对不对?”

    忘忘望她不语。

    “我这样看我做什么?你不信?你以为堡主是为你到此?你以为堡主抱了你回来,便以为自己有何不同?你以为……”

    “他的确是为我到此,我也的确与你不同。”

    “你……”

    “他不止一次说过,要我做阎堡的女主人。”

    “你——!”

    “不过,我不稀罕。”

    “你凭什么不稀罕!”耿如环扯嗓大叫,“你有什么不同?你不是倾国倾城,你不是绝代佳人,你没有我的解事,你没有水媚的魅惑,你没有云……”

    “我什么都没有,便能弃你所渴望的东西于不顾,不是更让你难堪么?”

    “你——”耿如环目眦欲裂,将一张艳脸扭曲如恶鬼,“我杀了你,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忘忘不由抱憾,手中虚席以待的药粉尚未扬出,已有人快了她手指百倍的掠来,但见眼前恨不能把她挫骨扬粉的人身扑势未成,已然在一声惨呼过后,倒跌出去。

    “谁准你出来?”阎觐凤眸射出一张枭戾之网将扑者困罩当中,“谁准你到这边来的?”

    耿如环手掩在剧痛胸口,盯着他持在手里的物什,“你……你端的是什么?”

    阎觐怒喝:“福童!”

    “主子,小的在!”福童撞进门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福童接收到主子的冷怒冰焰,吓得一栗,讪笑道:“是,是小的失职,小的方才在厨房盯着主子为忘姑娘熬的鸡汤,定是那两个看守偷懒不知给跑去了哪里,小的这就去罚他们,小的……”

    “鸡汤?”耿如环双眸聚在那只青花瓷碗上,“你竟然亲手为她端汤,你……”

    这两人倒是提醒了阎觐,他将汤递到忘忘近前,“喝下去。”

    忘忘自这碗汤视线上移,移到了端汤的手,移到了撑手的臂,移到了连臂的肩,最后是肩上的脸,轻巧摇首:“我不要。”

    “不要?为什么?”都苍白成什么样子,竟然不要?

    “我不喜欢喝鸡汤。”

    “为什么?”记得,但凡美食,她都是喜欢的啊。这鸡汤,可是用了杨柳城最大饭庄的主厨附之一颗千年人参熬煮了两个时辰后的结果呢。

    “我要鱼汤。”孕后,进补的汤食她只饮得下鱼汤。

    “福童!”

    “是!”福童应声起,人已退到门边,“小的马上就去买鱼,买最新鲜的鱼,买最美味的……”尾声袅袅。

    “鱼汤还要等,先喝口鸡汤。”

    “我……”忽瞥见有人又作鬼祟,喊道,“耿老板,先别走,忘忘有话问你呢。”

    耿如环蓦然转身,艳媚脸上,有着拼出一切的鱼死网破,“你不必问,我悉数相告!明家库房里的贡纱,是我派人放进去的。我不惜将自己委身一个痴肥恶心的男人,利用他对明家的私怨,制造出这场灾祸,而我何以致此,你不会不明白罢?怎样?看到待你恩重如山的明家,因你惹灾招祸,感觉如何?该清楚,你的存在令多少人厌恶?”

    “耿如环,若你不想生不如死,你可以闭嘴。”

    “堡主,这时方来表演你的一往情深,岂不太晚?难不成以您的英明神武,会忘了你曾如将奴家施舍给别的男人一般也对你身后的宝贝施以同等对待?您……”

    “你从何得知?”男人凤眸戾色更炽。

    “我……我当然知道!”口舌之快逞不得啊。

    “也是你?”

    “……是、是又如何?纵算有奴家从中牵引,若你不肯,谁又能勉强得了堡主你!君忘忘,被枕边人拱手送人的滋味如何……啊……唔唔……”面上,艳丽颜色陡然全之,取而代之的,先是憋帐的紫色,继而是窒息的死灰。双瞳展现暴凸的,不再是诱惑妩媚,陡换为涉死前的强大恐惧……

    眼看一条生命即将殒失,忘忘的医者天性令她难以坐视,“阎觐,你放手,我还有许多问题尚未问清楚,不能任她就这样死了!”

    她想她是了解阎觐的罢,若她不是说得这般冷薄,他断不可能饶过已激怒了他的人。看着蜷缩成一团拼命咳喘的耿如环,给她调息片刻后,问道:“耿老板,你如何得知我身在杨柳城?难不成一直以来,你都在暗影里与我同行么?”

    “……咳……咳……”耿如环眼内,是如蛇盯蛙般的恶毒噬芒,“……这世上,厌恶你的人何止我一个?……你怎不去死……你去……”

    “是朝慧公主。”忘忘说得肯定,瞥一眼一旁罪魁祸首的男人。

    “……如果赢者是她,我尚心甘,也只有这样美若天仙、权势如天的女人,才应该是我赢不了的,凭什么是你……你不会好过,你……”

    “耿老板,做错事的是男人,你报复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这个男人?”

    “……什么?”

    “负你的,是这个男人,你为何如此恨我?你的怨毒不是应该尽数放到这个男人身上才对么?”

    忘忘……阎觐看着她,满眸无奈。

    耿如环咭咭怪笑:“哈哈……阎堡主,这是报应……报应……哈哈……哦!”

    忽尔,大张的红唇,定型在阎堡主的凌空一指。

    

第四卷 第四章(下)

    梅州城,朝慧公主驿馆。

    “慧儿,你做了什么?”

    南宫慧正对花独酌,于凭空现身的人毫无意外,善徕明眸笑意盈盈,“上官哥哥,难得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呢。”

    “其他事也便罢了,连设计忘忘嫁入明家这等的下作事,你也做得出来?”上官自若与生笑脸凝若冰霜,“与市井劣妇有何两样?”

    “上官哥哥!”南宫慧置杯击案,花容骤厉,“请注意你的措辞。正如你所说,本宫乃一国公主,若有心对付一介民妇,只须末指稍动便足要她生不如死,何用下作手段?”

    上官自若冷笑:“不错,你的确动了一下末指,挑了可以无顾无忌使用下作手段的人帮你完成,朝慧公主,借刀杀人且知人善用,委实高段呢。既如此,想必身揣项王府腰牌袭击草民的夜行者亦是公主殿下末指稍动的结果喽?”

    南宫慧一怔,“袭击上官哥哥?我没……”

    “公主殿下,若有心置草民于死地,尽请将选人的目光再精到一些,乌合之众实在不够看呢。”上官自若平生首遭,以前所未有的刻薄说完这一句话后,他也同时明白,兹此自己真正远离了生命里的初次主之悸动。

    “上官哥哥!”南宫慧疾拦他身前,切声道,“慧儿对做过的事从未推诿,但不曾做过的,也绝不替人受过。慧儿没有派人刺杀上官哥哥,也许,我曾暗示下属对官帮帮众施以颜色,但绝不会对上官哥哥动手。而没有我的命令,不敢有人擅动,上官哥哥,相信我!”

    上官自若淡然一哂,“那又如何?”

    南宫慧美目惊瞠,“上官……”

    “公主殿下,好自为之。”

    背对那渐远跫音,南宫慧娇叱:“上官哥哥,我想你最生气的,不是你对慧儿是否有心置你于死地,而是事关君忘忘罢?”

    “那又如何?”

    南宫慧气极回首,却徒见人消影杳。

    上官哥哥,你一次又一次又慧儿身边离开,难道,你也将说过的话当做云烟,消散了么?

    ————————————————

    “本王不明白,你不似朝令夕改之人,为何会中转风向?”

    “在商言商,在下只会对有利润回报的生意投资。”

    “利润回报?不知这个令本王受宠若惊的看好,源自何处?”

    “在下认为王爷不似缺少自信之人。”

    “本王的自信也非今日兹有,什么又令阁下看到了本王的有利可图呢?”

    “商人的直觉。”

    “这样的直觉讨人喜欢。只是以本王的直觉,阁下似乎急于求利呢。”

    “商人利字为先,权当利润预支。”

    “你以为本王会如你所愿?”

    “会的。”

    “你的自信不逊于本王呢。”

    “在下向来如此。”

    “没有意外么?”

    “王爷高瞻远瞩,看得到今后的丰厚回报。”

    “哈,难怪过去几年,你给本王吃了恁多苦头。”

    “王爷过奖。”

    “过奖?本王是愈来愈喜欢你了,合作愉快,阎堡主。”

    ——————————————

    在阎觐安排下,忘忘再度易成瘦小男子,探望了明老太君。太君一番宽慰,并未令她心情转好,纵然官府殊待明家,将牢间布置得清爽如客栈,但依是困囿自由的牢房。更有明凌氏夫人怀抱幼子,一双秋波怨怨幽幽,想来对同是明家媳妇却各在牢内牢外的情状,不管如何大度贤柔,很难全无怼怨。

    百味杂陈地走出府衙后门,忘忘望见了双手后背长身玉伫的阎觐,自然也不会漏看了他对面的华服美少年。

    少年送来嫣然一笑,“君姑娘,慧儿等候多时了。”

    朝慧公主迂尊前来,是为在酒楼的一桌好宴。忘忘慨然允往,阎觐无声相随。只不过,在忘忘看来,那一桌的珍馐美味好不冤枉,明明不管卖相、气味、口感均属上乘,却遇见一群其意不在食的吃客。

    席间,南宫慧和阎觐漫谈,话题不时牵扯出往昔的美好片段。阎觐敛颜沉眉,唇平眸静,除却偶尔持盅浅饮,少有声响。忘忘则极尽所能恪守食者之责,一是不负美食,二是善待自己,将最近面前的一条桂花薰鱼食个干净。

    “君姑娘,东西还可口么?”南宫慧似是终于发现她的存在,问道。

    君家忘忘螓首微点,“此处又是忘忘自小来过多次的酒楼,东西都很合口味。”

    “杨柳城是忘忘姑娘的故乡呢,我倒差点给忘了。”

    “会么?”忘忘有觉这一顿的进量足够喂饱腹内的宝宝,放箸拭唇,“忘忘的形踪不是尽在公主的掌握中么?”

    南宫慧微诧她的坦白直言,似笑非笑道:“君姑娘,何有此言?”

    “偶有所感而已。”

    “你以为本宫有关注君姑娘行踪的闲暇?”

    “公主现在不就正与忘忘共进午餐么?”

    “你比本宫想的要来得聪明。”南宫慧螓首偏转,“觐哥哥,我有话欲与君姑娘独谈,劳烦暂且回避,给我们两个女人一些独处时间可好?”

    阎觐未语,仅以目注忘忘。

    南宫慧明眸一闪。

    小人儿颔颐:“正巧,忘忘也有话向公主请教。”

    阎觐甩衣离席,

    南宫慧纤指在袖下蜷握成拳。不料男人未待片刻即去而复返,“呛啷”声响,一把雕饰精丽的匕首掷在她眼下的桌面。

    南宫慧花容丕变。

    阎觐再度离开后,是当真给了她们独处时间。

    南宫慧指尖捏起那把短匕,缓缓道:“君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

    忘忘大眸眨眨,无辜道:“难道除了匕首它还有其它身份?”

    南宫慧冁然一笑:“它是来自番帮的贡品,本宫亲自挑选来,送给了照顾本宫长大、与本宫亲若母女的嬷娘。”

    然后哩?忘忘雾水满头。

    “此刻,嬷娘即在外面,而她从不离身的东西却被觐哥哥送来了这里,你能告诉我,他是想告诉我什么么?”

    喔……忘忘以食指点点下颌:不好说呢。

    “本宫生长在宫廷,对于男人的滥情善变自小见得便多,所以,没有关系,这样的男人,本宫不要了,但是,本宫不要的东西,别人也拣不得,你可明白,君姑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要太意外哦;镜子今天还算有时间;2章;嘿嘿。

    

第四卷 第五章(上)

    “朝慧说了什么?”

    “只是忠告忘忘要保持清洁,不要随便拣什么东西回去而已。”

    “……嗯?”

    看他未解,忘忘也无意释惑,正巧车子已到他别苑门口。他先一步着地,回身扶她,她也不推却,就着他的健臂轻轻落地。

    “主子,忘忘姑娘,回来了?”福童迎上来。“有客人等了主子约模半日光景了。”

    “什么样的客人?”

    “他自己说是明家的公子。”

    忘忘欣喜道:“清寒少爷回来了么?”

    阎觐睐她一眼,“人在哪里?”

    “客厅……哦,明公子,我家主子回来了。”原来是等候多时的客人闻得主人归来,径自迎到门前来了。

    明清寒敛衽一礼,“阎堡主,打扰了。”为掩人耳目,明家公子换下缎衣锦裳,一身寻常衣料装扮,面上涂成黧黑,眉间疲顿之色仍然显见。

    “里面请罢。”阎觐摆袖。

    明清寒称谢,宾主回客厅叙话。

    忘忘不无诧异,自始至终,明清寒目光不曾留她身上,是因为他悬心家无暇四顾,还是她目前的易容换装?

    阎觐一手,始终扶握着那小小人儿的臂膀。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向来爱雀跃奔跳的小人儿自重逢后行路过于稳当了,近来,甚至有缓重之势,且又似乎不完全与为她性情稍趋内敛有关。

    在忘忘在男人臂膀的安置下,在圈椅落座时,她听得明清寒道:“阎堡主,你可知忘儿的去处?”

    她苦笑,不待有几分愕惑的阎觐作答,启口道:“清寒少爷,我在这边。”

    明清寒眸光投过,“忘儿?”

    “忘忘这方知道我自上官哥哥手中学来的两成易容术有多高强。”忘忘强作调侃,“清寒少爷,你去看过老太君了呗?”

    明清寒尚未从忘忘身在阎苑的冲击中闪过神来,对她陡转的话锋未能回应。

    “少爷不必担心,有人答应忘忘,只要离她不要的东西远一点,她可以网开一面……”

    “忘忘!”阎觐无奈拧眉,“你……”

    “你一直与他在一起?”明清寒抛出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忘忘与阎堡主在街间的茶楼上巧遇,于今,不过是第二日。”她如实禀述,不管怎样,眼前人是她名义上的相公。

    明清寒步上前抓她柔荑,“我们走!”

    “慢着。”阎觐按住他抓着忘忘的那只手臂,“她身子不好,你轻一些。”

    明清寒黑眸阴鸷蕴积:“你怎知她身子不好?”面转忘忘,“你告诉他你身……”

    “清寒少爷!”忘忘当头打断,“现下最紧要的,是早日将牢里的太君等人救出来罢?”

    明清寒恍然如醒,吸一口气,重重颔首,道:“我急着找你,有一半是为此。你会制作幻药,对么?是那种人服下后有问必答药效过后却全无记忆的幻药?”

    “心幻散?”

    明清寒面色一喜,“你当真会?”

    “可这与救老太君有何关联?”

    “随我去米府,路上我说与你听。”

    “……?”

    “幕后者的身份在下与忘忘俱已获知。”阎觐忽道,成功地拦下明清寒欲待疾离的跫步。

    明清寒满目疑云,“阎堡主,方才您说了什么?”

    “明公子没有听错,在下的确已察出了明家囹圄之灾的幕后操纵者。”

    “你也知道?”他问得是忘忘。

    忘忘颔首:“事实上,老太君和少夫人等人,是受了忘忘的连累。”

    明清寒自嘲地笑,“忘忘,我们是夫妻罢?”自己的妻子和另外男子拥有共同的秘密,他呢?

    忘忘眉儿微蹙,“少爷,您还在纠缠这些事?您忘了您的娇妻爱子如今身在何处么?”

    一句话如冷水兜头浇过,明清寒五指陡然无力,松了她。

    “事因忘忘而起,忘忘必会承当……”

    “不须你来承当。”阎觐沉声道,“你不是也已确定罪魁祸首是我么?由我一力担下再合适不过。明公子,可有兴趣与阎某私谈?”

    耶?忘忘挑眉: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喜欢拥有独处空间的么?

    “忘忘,回你的房间小憩一下。福童?”

    “是,小的这就把煨在火上的鱼汤端给忘忘姑娘,在此之前先将烧好的浴水送到忘忘姑娘房里……”福大人依然不改啰嗦作风,边跑边念,尾音带远。

    明清寒眸光停在忘忘面上,浅声道:“阎堡主,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忘儿的面谈?”

    阎觐扯唇一笑,道:“明公子,你我要谈的,是男人世界的肮脏,你认为你想让忘忘听见?”

    明清寒倏然一愣。

    ————————————————————

    男人世界的“肮脏”,永远不缺少联手共谋。

    “在下不明白,这样的事阎堡主自己做起来足能应付,为何要拉上在下参与其中呢?”听完阎觐的邀请计划,明清寒长眉微扬,问道。

    “若明公子没有兴趣,阎某不会强求,而邀明公子共往,是因为阎某求好求全,要使整个计划万无一失。我相信,天下间不会再有人的财力超过你我联手。”

    “有理。”明清寒眯目,“而我,为了明家,且为了让明家至此境地的元凶得到教训,必然会倾力参与。”

    阎觐一眉高挑,“如此说来,明公子是应了?”

    明清寒冷然道:“明某为了家人及明家,别无选择不是么?何况,我也是个商人。只是,明某是为了自家人会不择手段,阁下又是为了什么呢?忘忘?”

    勾起案上茗杯,阎觐悠然浅啜。

    两个男人的“独处空间”出现静场,沉默中蕴酿出心照不宣的空寂。

    忽尔,阎觐出言道:“你知道你的夫人联同一个恶妇施迷忘忘,让她出现在你的床上么?”

    明清寒眸光一栗,“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那时的顺水推舟,与同谋无异。”

    “阎觐!”明清寒湛目冷然,“你凭什么妄断我和忘忘之间?你得到她的手段又何曾光明磊落了?”

    “纵算阎某此生已配不上她,那个人也绝不应该是你。”阎觐耸肩,“合作愉快,明公子。”

    

第四卷 第五章(中)

    今日,杨柳城几近倾尽半数民居,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只囿墙上那一封布诰制造出的石破天惊。

    因为观得人数委实众多,居后者得瞻不成,只得声声催促位居前列者,将诰容高声诵读,以飨众听。

    “江南明氏,得天地便利,获天家隆恩,逢太平盛世之鸿光,遇圣德君主之开明,修得儒商世家,财盛一方……”

    “啊呀呀,老兄,别管前面那些有的没的啦,赶紧着说,官家想如何处置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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