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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刺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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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理会得。”

官道宽阔,不时有车马往来。两人鞍后带有马包,像是走长途的旅客。

小柳庄到邯郸不足三十里,乘马以普通脚程小驰,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八荒神君在彰德至真定之间,布了他自己暗中安排的数处联络站,都是他老人家的知交好友。也有几位是由铁胆郎君策划安置的暗杀站高手,暗杀站撤消后自愿协助八荒神君执行除奸大计。如果梁剥皮昨晚在邯郸投宿,眼线该已将信息传到小柳庄了,但天亮后仍无消息传来,林彦的估计是:恶贼昨晚一定不在邯郸投宿。

铁胆郎君是彰德人,林彦留下的联络处也在彰德,因此八荒神君早就离开了西安,潜伏彰德希望能会合林彦。可是,狂剑早就离开了南荒村,他失去了林彦的消息,原先并不知道林彦听六合瘟神的安排,更不知狂剑反对与西安群雄合作,在彰德愈等愈心焦,根本不知道千里外西安的变故,更不知梁剥皮的一切动静。幸而他的朋友众多,开封狂剑现身的消息传到,他便留了心,果然在磁州发现了六合瘟神的行踪。

他与六合瘟神小有交情,两人都是游戏风尘,不喜钓名沽誉的江湖怪杰。本来猜想老瘟神可能是秘密过境的,做梦也没想到瘟神会与老冤家狂剑合作。等到发现六合瘟神的活动可疑,这才忍不住现身会晤,略施手段,便从六合瘟神口中套出了一些口风。他是有名的老奸滑老狐狸,六合瘟神怎斗得过他?被他略施小计,诓出了与狂剑合作的底细,这就是他适时现身的经过。其实,六合瘟神吃亏在人地生疏,缺乏人手,沿途隐忍一直抓不住计算梁剥皮的机会,早已忍耐不住要不顾一切作孤注一掷,幸而碰上了他,这才能顺利地在小柳庄安排下天罗地网。没有他,六合瘟神根本不可能成功。

当然,是否真的成功了,谁也不敢逆料,甚至梁剥皮在不在马车里,也没有人敢断定。

剪除羽翼的事,势在必行,而且为免多人毒发惊世骇俗,也必须先除去那些可能已经中毒的人。问题是马车本身的护送高手,可见的已有二十五六名之多,加上前后暗扮客商的两队高手,和往来传信、潜伏、打前站等等人手,总数量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消息已经走漏,恶贼把走狗们一集中,全力向真定急赶,想追上去动手,所冒的风险太大了,人数相差悬殊,拼起来胜算微乎其微。

林彦不希望发生大规模的拼斗场面,对沿途追袭,他有丰富的经验,对方的大的缺点是不能留下来与他周旋,主动权丧失,必须一面打一面逃,他何必与对方摆出堂堂阵势拼斗?。

“芝妹。”他向并辔小驰的龙姑娘说:“我不希望荣叔他们与走狗们拼命,用我们的办法,你意下如何?”

“彦哥,我深有同感。”龙姑娘说。

“如果堂而皇之对阵,这不叫行刺,这该叫拦路打劫,荣叔不会同意的,单老前辈的计划行不通,除非荣叔不在。”

“对呀,荣叔一定反对使用这种形同打劫的暴烈手段,何况这样做对我们实在不利。”

“所以我认为该由你我两人来了断。”

“彦哥,行刺吗?”

“不,逐一剪除,一沾即走,不着痕迹。”。

“好,我一切听你的。”

“很辛苦,也很危险……”

“彦哥,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姑娘眸睨着他:“又想把我搁在一边?不要再玩这种不灵光的把戏了,我像是你的影子,你到哪里我到哪里,要活一起活,天掉下来你我两人一起顶着,你休想把我搁在一边的。”

“你真会说话。”他笑笑说:“夫唱妇随,是吗?”

“一点都不错。”姑娘毫不脸红地说。“哪怕是去跳火坑,我也要和你手牵手一起跳,今生今世,我是跟定你了。如果真有来生,来生我也要跟着你。”

“呵呵!来生你不想变为男人?”

“有了你,我不要变。”姑娘毫不含蓄地说。

两人说说笑笑,不久,邯郸城在望。结果,他们探出昨晚在城外刘沟露宿的一队车马,在巳牌左右已动身北上了。

林彦不再浪费工夫打听,已经知道对方的去向,唯一急务是追上去保持接触。

午牌未,前面骑影入目。

对面来了一个赶脚的,小驴驮着两包货物,脚夫跟在后面,人和驴悠然自得赶路。

林彦扳鞍下马,将坐骑交给姑娘,到了路对面拦住了脚夫,抱拳一礼含笑招呼:“老乡请了,在下有事请教。”

脚夫一怔,拉住了小驴,惑然问:“客气客气,客官有何见教?”

“前面是什么地方?”

“临关,其实只是一座镇,关已经废了,没驻有官兵,也不查验路引。倒是驿站旁的通判分司公署,驻有十几位巡捕,不闹事就没有人管。”脚夫详加解说,目光不时在林彦的佩剑上打转,用意是提刀带剑的人都不是好路数,也许害怕关里驻有官兵拦住盘查,最好是心理上有所准备。

“哦,谢谢你,老乡。刚过去的那群车马,人数好像很多吧?”

“是很多,总有五六十匹坐骑,骑上都带了杀人家伙。两部车,好神气,咱们这一带,很少看到这种独辕驷车。跑起来轻快灵活得很。”

“谢谢。哦!有路绕过去吗?”

“得往西绕。”脚夫用手向两里外的城关西面一指:“由小路走,沿河上行两里地,水浅马可以徒涉。”

“谢谢指教。”

不久,他俩到了临治关北面的大梁庄。庄北,是顺德府的沙河县界。

车马不会经过,一定是留在临治关打尖。脚夫的话,证实了恶贼已经将人手集中应变,重新改变行程,从昼伏夜行改为白天赶路,而且不顾昨晚奔波的疲劳连续赶路,大概恶贼已经知道情势不太妙啦!

大梁庄位于官道东面,三十余户人家,建了五尺高的庄墙,和一座小小的简单庄门。

两人在路口的茶亭下马,将坐骑柱在亭南的大树下。林彦瞥了在亭内喝茶的两名旅客一眼,泰然地向茶亭走去。

两个旅客一男一女,各带了一个小包裹。男的身材高大,年约四十出头,宽大的外袄掩住内藏的短兵刃,一看就知是位江湖人。遮阳帽盖在亭栏内的长木凳上,小包裹则放在茶桶旁的亭柱下。

女的花帕包头,遮阳帽挂在背后,青短衫,灯笼裤,装束很像个跑解的女武师。年约三十上下,五官姣好,粉脸桃腮,一举一动皆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并不算美,但相当动人,那双灵活的凤目似乎会说话,具有向男人挑战的俏媚风情。

两双眼睛紧盯着他,他泰然入亭。

龙姑娘则俏立在坐骑旁,冷眼旁观怀有戒念。

“我知道你要打听消息。”中年女人含笑打招呼,信手递过茶杓:“你很了不起。”。

“姑娘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接过茶杓,顺手取下架上的另一只茶碗:“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认识那两匹坐骑。”中年女人指指坐骑。

“哦!原来如此。”

“小柳庄留驻的七个人,只回来了一个,那六个……”

“其中有虎岭三雄。”

“他们完了?”

“完了。姑娘,两位是派在前面探道的?”

“笨鸟儿先飞。”中年女人的语气有自嘲成份:“你们的来意能不能见示?天下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是吗?”

“姑娘,你是明知故问呢,抑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也许两者都有。”

“你应该知道,你们所保护的梁剥皮,是天下侠义道必欲得之而甘心的祸国殃民贼,这件事能平心静气解决吗?如何解决?”

“阁下,你们白白浪费了不少时日,梁剥皮根本不在这里。”

“真的?”他口气平静,其实心中暗惊。

“我用不着骗你,你可以到临洛关逐一查问,保证你会失望。”中年女人笑得很媚:“梁剥皮这次返京,事先策划了三年之久,花了银子数十万,计划之周详,可说是空前绝后的伟构。就凭你们几个人,算了吧,阁下,见好即收,你们杀了我们几个人,对天下英雄已经有所交代了,何苦仍然穷追不舍?那不会有好处的。”

“听口气,似乎姑娘也不知道梁剥皮到底在何处,那么,车内藏的人是谁?谁主持大局?”

“你说对了,不要说我,恐怕连主持大局的阴狼宰前辈也不知其详。两辆轻车中,前一辆是阴狼,后一辆是凌霄山庄的耿庄主。”

“不是千面客?”

“千面客留在开封,就是那位乔装杜二东主的人。”中年女人得意地说:“你知道我们走得很慢,用意就是等他所安排的另一批人赶到前面去,那批人恐怕已到了真定府,已安排妥当调动真定三卫官兵护送赴京;那批人里面才有真的梁剥皮。你们这时即使能插翅追上去,也只能光瞪眼无法可施了。阁下,认输了吧?”

林彦本来心往下沉,这时突然猛省,冷冷一笑,低头沉思。

“你在想什么?”中年女人追问:“很失望是不是?”

“呵呵!没有甚么好失望的。”他反常地怪笑:“就算梁剥皮逃掉一劫,第二劫他决难躲掉,我会到京师去等他。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早晚我会要他的脑袋,他非死不可。”

“你白费工夫……”

“你放心,他活不了多久的。”他摇手阻止对方往下说:“现在唯一可做的事,简单多了。”

“你还不死心?”

“在下办事从不死心灰心。”

“那你……”

“你们这些助纣为虐见利忘义的人,当然会在京师继续保护那狗贼,为了日后行刺方便,你们这些人应不应该早些处理掉?”

“你……”

“这就是在下所要做的事,你同意吗?”

“你准备如何处理?”

“杀!”他厉声说,往亭外退:“从你两位开始,在下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出来吧!”

中年女人向同伴一打手式,举步向外走,媚笑着说:“你的口气真托大狂妄,请问贵姓大名呀……”

“打!”林彦的叱声似沉雷,身形疾转,电芒破空。

中年女人一惊,倏然止步。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

同一瞬间,坐骑旁的龙姑娘斜掠两丈外。

同一刹那,两个从树上悄然飘落要袭击龙姑娘的人,距龙姑娘头顶不足八尺两枚扁针击中要害,砰然堕地挣命。

中年女人大骇,变化太快,结束更快,任何人也帮不上忙了。

“你……你是……”中年女人骇然惊问。

“大刺客林彦。”他按剑把说。

“我,龙芝。”龙姑娘。面走近一面朗声通名。

中年女人惊得倒退两步,中年人则打一冷战,已从衣下拔出的匕首几乎失手掉落。

“大刺客在太原。”中年女人惊怖地叫;

“千面客会变戏法,我大刺客也会变,所谓把戏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在下的暗器天下闻名,刚才作已经见识过了。”他左手一伸,掌心有两枚扁针:“你如果不相信在下是大刺客林彦,这两枚扁针就奉送给你们,逃得过一针,在下放你们一马……打!”

持匕首的人一跃两丈,脚尚未站地,扁针已贯入右背,重重掉落,挣扎着呻吟不绝。

中年女人胆裂魂飞,猛地身形一晃,作势跃起,却挫身仆倒,奋身急滚。老天爷保佑,滚至第二匝,恰好滚落路旁的深沟。

林彦的扁针不但没有出手,反而摇手示意要追出的龙姑娘退回原地。

中年女人沿沟挫身急窜,远出十余步外,爬出沟拼命向大梁庄狂奔,一面狂叫。“救命!救命啊……”

“彦哥,你怎么让她逃走?她会通风报信……”龙姑娘讶然问。

“就要她去通风报信。”林彦去拖尸体取回扁针。“她这一逃,躲在临治关的人一听大刺客真的光临,保证有一半的人斗志全消。毒龙的大批爪牙,断送在山西死亡之路上,这件事江湖朋友记忆犹新,这些人能不心惊胆跳?符老前辈和荣叔办起事来,一定轻松愉快。”

“咦!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不想参加?”龙姑娘去解坐骑:“想到真定追梁剥皮?”

“我不参加,荣叔可以主持大局。”

“那你……”

“荣叔和符老前辈对付得了这些斗志已失的人。”

“我们赶往真定?”姑娘将缓递给他。

“不到真定。”

“咦!那你……”

“跟我走,慢慢告诉你。”他扳鞍上马驰出。

“怎么往回走?”姑娘上马叫。

“是呀。”

“回去?”

“去宰梁剥皮。”

“梁剥皮已到了真定府。”

“那鬼女人所说的话,是预先有人教她这样说的,她自己也不一定相信梁剥皮到了真定。”

“你也不相信?”

“我相信的确有一批人超越,可能正向真定飞赶,而且一定在顺德府城留下一些线索,希望我们拼老命追上去,而他们一定比我们先一步到达。那批人一定也有两部车,但护送的人却少一半以上。”

“梁剥皮有这么大胆,敢减少护送的人?”

“情势逼人,他必须冒此风险,人少反而行动迅速,也不致引起注意。”

“也许可以追上去……”

“那是浪费精力,他们就希望我们能赶上去。走!”他驰上官道往南走:“梁剥皮不在前面那批人之内,也不在后面躲在临洛关那批人之中。”

“那……你好像知道?”姑娘策马跟上问。

“我在下赌注。”

“下赌注?这……”

“那鬼女人的话提醒了我。”

“提醒什么?”

“她说千面客仍在开封,又说千面客安排另一批人接应,把梁剥皮安排在内,乘乱超越,让这里的人吸引我们。我问你,在开封能指挥数百里外的人吗?千面客又不是神,他怎知道在这一带会发生变故?他怎知道情势而适当地调度人马?”

“你是说,千面客不在开封而在这里?”

“不在开封,也不在这里。走吧,恐怕要辛苦一些时日了,但愿我押对了宝,我不能输这一注。”

车马果然在临治关不走了,在驿站旁的冀州客栈住下,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这座关关城已古旧不堪,共有六座关门,里面的镇市倒还具有规模,官府没有马步递运所,府城在这里没有通判分司,毕竟这里曾经设过县,也是一处适当的中途站,成为大镇理所当然。

入暮时分,狂剑与八荒神君大摇大摆出现在街头。

明晚是毒发期,要是梁剥皮在内,恐怕就无法如期赶到真定断气了,到真定还有四天马程呢。

走狗们不敢发动袭击,其中有人认识狂剑,更认识老狐狸八荒神君,大刺客一定真的来了,谁不害怕?

狂剑也按兵不动,甚至晚间也不到冀州客栈踩探。

双方僵持住了,充满了暴风雨欲来的凶兆。

次日,夜幕降临,预料中的暴风雨并未发生,但空间里,死亡的气息更浓。

二更天,另一场暴风雨发生在冀州客栈内。

镇上五名有声望的郎中,半夜三更硬被不速之客从床上拖起来,接入客栈诊病。

闹了一夜,共有十一个人病倒。郎中开的脉案,五个人所写的完全一样:中暑兼吃坏了肚子。

练武人对这两种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问题是:半夜三更,天气转寒,怎会中暑?见了鬼啦!走不成啦!十一个人病倒,怎样走?

 

 

第四十八章 烟消云散

就在林彦与龙姑娘离开大梁庄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临治关冀州客栈抬出第一具死尸的同一天。

近午时分,广宗县与冀州南宫县交界处的石井冈。

这条官道比起磁州至京师的大官道,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前者仅可容两车对向而行;后者可容六车相错。但这里的道路比较平坦,河流也少,人也少。

冈下的石井店有二十余户人家,有一座歇脚站,那座小食店居然颇具规模,店前广场两株榆树已是光秃秃地。两匹坐骑已卸了马衔鞍辔,正修闲地吃草料。

虽是近午时分,大太阳斜挂在南天,似乎热力已经消失,从西北刮来的金风凉飓飓地,夹衣不胜寒。”

店堂中冷清清,十二副座头只有一副有客人。今天似乎路上旅客甚少,小二哥乐得休闲。

两位客人一男一女,女的美得出奇,而且年轻。按理,那流里流气的两个健壮店伙,贼溜溜的视线应该不会离开这美丽的小姑娘。可是,他们不但不敢逆视,甚至连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消失了;因为小姑娘带了剑,那一身水湖绿绣云雷纹图案的劲装太抢眼,真令人害怕。再就是那位男的,更是英气勃勃人高马大,想找麻烦的人,真得事先考虑考虑是否吃得住他。

两人切了一盘烧卤,几味小菜,一壶酒似乎并未动过,倒是那盘油饼已少了一大半。

官道南面,传来了隐隐蹄声。由于地势高,站在店门前,可看到官道前后两三里的景况。

“老三,准备照料牲口,南面来了不少客人。”站在店门外观望的店伙扭头向里叫。

“算算他们也该到了。”男食客似在自言自语。

“哦!客官与他们是一路的?”在店堂内的店伙老三信口问:“官客也是从南面来的。”

“不是的,但也差不多。一起走了两天,今天在下兄妹先走一步而已。”

“那也算是熟人罗。”

“对,熟人,熟得不可再熟了,等会儿你就知道啦!你们这里地近山东,可听说过山东税监陈阎王的事?”

“别提啦!客官?”老三失声长叹:“山东来了两个绝子绝孙的混蛋,陈阎王和马堂。陈阎王离我们这里远;马堂却在咱们南面的临清府,搞得他娘的十室九空,烟消火灭。客官,他们不是人,真的,那是妖孽。”

“陕西出了一个粱剥皮梁永,他与陈阎王一样出身御马监,是个养马的,你知道吗?”

“陕西?陕西在什么地方?远不远?”老三问。

“哦!很远,很远。说陕西你不知道,该知道秦始皇做皇帝的地方吧?”

“哦!知道了知道了,那不是叫长安吗?”

“现在叫西安,被梁太监把那地方搞得一点也不平安,他比陈阎王、马堂狠上百倍,毒上百倍。”

“苍天!妖孽妖孽!老天爷为什么不报应他?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佛?地底下真有地狱恶鬼?”

“我也不知道。不过,地面上就有梁剥皮、陈阎王、马堂。”

“天杀那些妖孽!”

“天不会杀他们,我杀。”

“你……”

“梁剥皮快要来了,你不要怕,因为你没有做坏事。”

蹄声止于店门外,老三没工夫体会食客的话,匆匆出外照顾新来的旅客。

旅客共有四名,南面官道远处,尘影中可看到驮影,有一队商旅正蜿蜒而来。

店中出来了两名小厮,在店伙老三的指挥下,上前接坐骑。为首的骑士真像个行商,一身上打扮毫不起眼,腰间栓了个褡裢,朴实的面孔晒成古铜色,身材高大手长脚长,将马鞭往腰带上一插,扳鞍下马,将缰绳递给老三和气地说:“伙计,辛苦些,咱们后面有二三十个人,要在你这里打尖。好好照顾坐骑,鞍不要卸,供些水草就好。”

“爷台请放心,保证满意……”老三话没说完,突然愣住了。

男女两位食客,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店门外,并肩而立有如金童玉女。

四名骑士全都现出惊讶的神情,眼中有强烈的警戒神色,目光全落在门口并立的男女食客身上。

“辛苦辛苦,你们才来呀?”男食客含笑打招呼:“大名府这条路虽然没有京师大道方便,这条唯一的顾忌是有小毛贼劫路,你们人多势众,没有任何小毛贼敢捋虎须,顺利自在意中。”

“朋友话中有话,很有意思。”骑士一步步接近。“在下姓伏,咱们交个朋友,两位贵姓呀?”

“哦!你们四位一定没在陕西耽过。”男食客也向前走:“阴狼宰森与千面客闻健是老江湖,他不会把曾经在陕西亮过相的人留在身边,所以你们都不认识我。尊驾姓伏,这个姓并不多见,江湖上有位以天罡指绝学威震武林,在徐州坐地分赃的大豪也姓伏,绰号叫莫测高深伏天罡,是阁下的本家吗?”

“正是区区在下。”莫测高深在丈外止步。

“那就对了,这条路阁下最熟,附近的不法之徒啸聚之所,阁下了若指掌,难怪会请你带路罗。”

“阁下到底贵姓大名呀?似乎对伏某的根底知之甚详呢。相见也是有缘,咱们亲近亲近……”

“不要再过来了。”男食客伸手相拒:“阁下的天罡指力,八尺内可洞穿金石。你已经默运真力,手一抬在下可吃不消啦!在心坎上来上一指头,整颗心穿一个大孔,哪有命在?”

另三名骑上,已取下大马包挟在胁下,两面一分,冷热袖手旁观。

“朋友语含玄机,伏某真不明白阁下用意何在……”

“呵呵!你明白在下的意思的,当在下说出陕西二字时,你就明白八九分了,何必反穿皮袄装羊?喂!千面客这次不再扮杜二东主了吧?扮谁呢?他的易容术的确宇内无双,很了不起。”

“咦!你……”

“阴狼宰森真也不愧称燕北第一霸才,千面客的运筹帷幄也宇内称尊,可惜智者千虚,必有一失。当初狂剑堵住了柳园口渡头,走狗们居然一哄而散,从此不再渡河,岂不透着古怪?如果我是千面客,主子真的在耿庄主的车马中,哪怕出动全开封的所有人手,也要拼命渡河赶到前面去接应。但居然没有人再试,任由狂剑堵住渡头三天之久。而两批车马一徐一疾北行,互相掩护,前后呼应相当灵活.行止牵制似有人从中牵线,可是,两批车马中都没有千面客和阴狼在内,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千面客与他的主子必定在距此不远处,可保持有效的联络。因此,在下回到邯郸去查,果然查出邯郸至府城大道,夜间曾有人飞骑往返。这一来,在下想到了这条上京师的间道,与大道相距百里,快马一天可往返传信,果然被我料中了。呵呵!你们是从兰阳道过来的,没料错吧?你们前后一共派了三批人,三路齐进虚虚实实,神鬼莫测,可惜仍然逃不过在下的手掌心。这一段时日里,彼此有输有赢,你们赢的次数一直领先,但最大的一注,你们终于输了。”

“你胡说些什么?”莫测高深伏天罡沉声问。

南面来的驮队,已接近至半里外了,队前的四骑上已看出店前的情形有异,绝骑开始加快。

“哈哈哈哈……”男食客狂笑,向女食客说:“龙姑娘,你告诉他们好不好?告诉他们我大刺客林彦从不胡说,我发誓不让梁剥皮活着返回京师,我这誓言是神圣的,无可更改的……好厉害!”

指风破空的锐啸入耳,莫测高深突然下毒手出指进攻,先下手为强,可惜却被林彦及时闪开了。

打空指力不可能连续攻出,聚力不是刹那间便可办到的事,莫测高深的功力,无法到达连续出指的至高境界,一指落空,收手吸腕踏进两步,眼中冷电四射,一声沉叱,第二指虚空疾点。

警啸发出了,三骑士从马包中取出刀剑,丢掉马包拔兵刃列阵。

林彦不想试对方的指力,向左跨步说:“这才是第二指……”

左脚尖一沾地,身形反而右闪,快得有如电光一闪,似乎他刚才并未离开原位。

果然不错,莫测高深沉叱出指是虚招,天罡指力并未发出,等林彦的身形随左足横跨而移动的同时,天罡指这才重新点出,劲气破空的尖啸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第二指落空,林彦说:“你还有一指的劲道。瞧,你已经在冒冷汗了,气息粗浊,说明刚才第二指你妄用了真力,竭泽而渔,犯了练气的大忌。”

“伏兄接剑!”一名骑士大叫。

莫测高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伸手抄住了从后面抛来的连鞘长剑,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林老弟,冤仇直解不宜结。”莫测高深正色说:“梁钦差奉君命行事,他与陕西的人无冤无仇,君命在身,事非得已。老弟,你怪他是不公平的。你在陕西,已经屠杀了不少江湖高手名宿,为何不留一条活路,让咱们这些江湖人过几天好日子?老弟,凡事都可以商量,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梁钦差所带的珍宝古玩价值万金,愿意全部奉赠与老弟,只要求你放他一马,尚请高抬贵手。”

四骑士到了,人落马剑已出鞘,左右一分。

驮队停在半里外,二十余人结阵相候。

“哈哈哈哈……”林彦狂笑:“姓伏的,不要用国法人情来说服我。我林彦所念念不忘的是,万千枉死的鬼魂在哭泣。你,所过的日子还嫌不好吗?梁剥皮手中的每一文钱,都沾了陕西人的鲜血。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梁剥皮怎敢为所欲为?毒龙做第一号走狗,每年从梁剥皮手中接到十余万两银子,他自己也自行搜刮十余万两。自己养了两卫贼兵。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把这种丧心病狂的作为当作是过好日子?”

“林老弟……”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走,我林彦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林彦拔出冷虹剑,神色庄严地举剑:“你们走!走得远远地,今生今世,我不希望见到你们贪婪的嘴睑。天下各地共有百余名税监,其中也有不少人性未泯的人,只要你们这些人不去投奔他们唆使他们作恶,这世间仍然是美好的。言尽于此,生死任君择,在下已情义两相全,诸位可以决定了。”

“你已经逼得咱们无路可走。”莫测高深咬牙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伏天罡的声誉不是轻易得来的,今天是有你无我。朋友们,联手!”

八个人形成半弧,刀气迸发,剑气森森,开始徐徐走位。

“哈哈哈哈……”屋顶传出震天狂笑,符瑞与表妹傅天奇俏立在屋脊上,符瑞的笑声震耳欲聋:“八个人要围攻林兄弟,那又不是拼命,而是送死。千手神魔的得意门人,在同一瞬间杀八个高手,可说易如反掌,这些可怜的人,怎会愚蠢得妄想围攻的?这不是有意逼林兄弟下毒手吗?哀哉!”

“表哥,我们也下去分几个。”傅天奇笑吟吟地说。

“不要。”符瑞断然拒绝:“你瞧,连龙姑娘都退出圈子了,我们下去帮着收尸吗?”

千手神魔,那位令武林朋友心凉胆跳的暗器祖宗,真有令人闻名丧胆的威力。

莫测高深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举手一挥,示意同伴后退,说:“林老弟,咱们凭真才实学公平一决生死,你可愿意?”

“在下乐意奉陪。”林彦沉声说:“但你的人必须退出五丈外,免滋误会。”

本已退出两丈外的七个人,依言重新后退。

“伏某承情。”莫测高深说,立下门户准备进手:“下手不留情,在下候教……”

林彦不再客气,一声轻叱,毫无顾忌地走中宫突入,剑出似电耀霆击,以火爆的冲刺猛然急压,一看便知他要以力胜,速度惊人,逼对方硬接,闪避不及就得对架,不给对方有制造空门的机会,闪避必将受到更猛烈的追击。

莫测高深确是无法闪避,斜身减去正面的压力,“铮”一声封住攻中宫的一剑,火星直冒。

糟了!封的力道不足,连人带剑被震得向左移位,马步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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