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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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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尚晴最是喜欢任飘萍的这份临危不惧的淡定,眼中的光芒一亮,道:“当时本姑娘没有杀人的兴趣!怎么着!”

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一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手持长枪,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后垂石青色的丝绸护领,上绣纹饰,并缀以铜泡钉。眼见满地死伤的二百多名清兵,心下暗自骇然,再看场当中的第一高峰动也不动地站在大雨中,已是没有了适才的锐气,又见一白衣青年和一美貌女子侃侃而谈,调情说笑,似是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心里已是有些发怵。

躺在血雨冰冷地上几个清兵呻吟呼喊道:“李将军!”“李将军!你可来了!”“李将军!你要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

另一边,任飘萍接口道:“哦,不知你何时才有杀人的兴趣?”

欧阳尚晴忽然笑,转身看向那马上的李将军,道:“今夜此时!”

第二十章 瞬息万变

李将军望着雨中冷面而笑的绝美佳人欧阳尚晴,强做镇静道:“大胆女贼,你就是那杀害阿都汗的凶手吧!还不快快给本将军束手就擒,以免身受皮肉之苦!”

欧阳尚晴此刻全身已是湿透,凹凸有致的娇美身材在里外三层的清兵眼中已是足以销魂回味三月。欧阳尚晴不笑,声若刀,道:“李将军,你猜对了!只是不知道李将军知不知道观音泪!”

李将军茫然,正要开口,第一高峰已是脸色大变,喊道:“欧阳姑娘!万万不可!难道你要这五百多名将士俱是死在这观音泪剧毒之下吗!”

李将军虽然不知观音泪为何物,但也是明白了七八分,当下拿不定主意暗自思量。

欧阳尚晴冷笑道:“神捕大人!鱼要死了,岂不破网!”

第一高峰不语,任飘萍亦无语。

岂料这时李将军向后一转头,李将军身后一匹黑马上的副将当即不屑道:“这等下三滥的伎俩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呢!”

第一高峰怒道:“闭嘴!井底之蛙!”

那副将耸肩伸长脖子还待说什么,已是被李将军施以眼色阻止,低声道:“总督大人嘱咐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

欧阳尚晴不语,右手中已是扣住几枚暗藏观音泪毒烟的桃花雨。清兵众将士神色一紧,凝神防备。而第一高峰当即断喝道:“欧阳姑娘!”

欧阳尚晴眉冷,正待扬手,任飘萍已是握住欧阳尚晴的右手,冲着欧阳尚晴笑,身形已杳,内外三层黑压压的清兵但觉头顶上方一只白色的大鹏展翅飞过,任飘萍双脚在几名清兵的头上轻轻一点,已是只身扑向李将军。

李将军虽是不懂什么高深武功,但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心中虽惧,却是不慌,手中红樱钢枪抖出一个枪花噗地直扎任飘萍飞身而来的胸部,不料任飘萍半空中身形竟是忽地凭空拔起,右脚已是一若点水蜻蜓轻盈落在他的枪尖之上,左脚向后撩起,双臂横展,姿势曼妙一如轻舞。

李将军惊怒不止,使劲全身之力一挑枪杆,暗道:本将军双臂可挑六百斤,不信还挑不动你这百十来斤的瘦猴。只是李将军的一双脸憋得通红,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那枪杆却纹丝不动。任飘萍冷哼一声,李将军只觉枪杆倏地一轻,任飘萍已是身形轻掠落在原地,只是那李将军的枪杆再也是把持不住,枪杆猛地向身后扎去。

但闻李将军身后那名副将一声惊叫,枪杆正好扎在那副将的头盔上,又复弹了回来,头盔当啷啷滚落在任飘萍四人面前,那副将已是披头散发从马上滚落而下。

任飘萍道:“任某人再重复一遍!告诉你们的总督大人,管好自己的儿子才是正道!不然的话,下一次要的就是他的命!”

李将军显然对眼前之事事先估计不足,心道:对方就算不是那于百万大军中轻取敌军将帅首级的万人敌,但若想取总督大人的项上首级只怕还不就像探囊取物!当下又不好退兵,讷讷不语。

这时燕无双忽然对着任飘萍道:“任大哥!不若解开神捕大人穴道!唐灵现在急需救治……”

任飘萍当然明白,已是上前一步解了第一高峰的穴道,静静地看着第一高峰,眼中已是有些淡淡的歉意。第一高峰摇头,上前自燕无双手中接过唐灵,燕无双道:“只怕今夜之后天下再无我等立身之地!”

第一高峰凝眸,身形一转,疾掠。那李将军忽然道:“神捕!神捕大人!”

眼望着夜色中那刀一样笔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李将军心中暗自叹息,脸上愁容如云。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将军,叹什么气啊!”雨夜中已是闪现出一个人,一个打着伞的人,伞下的人正是那指挥战船炮轰白鹭洲的吴总兵,身后跟着还有一个打伞人,一身青衣,两绺细长而又单薄胡须的师爷。

李将军瞪着吴总兵不语,那师爷已是迈着不急不缓的八字步向李将军走去。吴总兵的眼已是看向任飘萍,嘿嘿笑道:“咫尺天涯任飘萍,是吧!任少侠,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吧!”

任飘萍确实没有想到,笑道:“这么说大人是找到帮手了!”

吴总兵哈哈哈大笑道:“任少侠果然聪明!”忽然面色突变,声色俱厉,喝道:“来呀!让任少侠见识见识什么叫鸟铳!”

惊,李长风叹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而旁边画舫上却是传来李奔雷的声音道:“亏得你还是诸葛重生,没有祸哪来的福啊!”

李奔雷的话音落,忽然众人眼前就多出了三十人,三十个打伞的人,俱是紧身黑衣,手持鸟铳。三十把伞列成三个纵队就这样从深邃的巷道里鱼贯而出,此刻的雨更疾,敲打在这三十把雨伞之上,像极了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响起的阵阵杀伐之声。

里三层外三层的清兵迅速闪出一个豁口,三十把伞现在就在通过这个豁口,三十人显然平日里训练有素,动作井然有序一致迅疾排成五行,每行六人,第一行六人单膝跪地,左手撑伞右手端墙瞄准任飘萍三人,其余四行俱是站姿一手撑伞一手端枪瞄准任飘萍三人。

任飘萍笑而不语,只是一身白衣之下的心狂跳,欧阳尚晴却是冷冷笑道:“鸟铳!就是用来打鸟的枪吧!”

那师爷正对李将军低声说些什么,这时忽然接口道:“不错!欧阳姑娘说对了,就是用来打鸟的!”随之哈哈哈大笑,一干清兵将士也是大笑。

欧阳尚晴自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成为对方的笑柄,当下气,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怒道:“好!那么就看看到底是鸟铳厉害还是本姑娘的观音泪厉害!”右手已是露出桃花雨。那师爷脸色忽地大变,喝道:“且慢!”欧阳尚晴冷笑道:“怎么?怕了!我们三人若是有你们这五百多人陪葬,倒也是死的风光!”

与此同时燕无双急忙拦在欧阳尚晴的身边,对着欧阳尚晴淡然一笑,轻声道:“欧阳姑娘,你真的想他死啊!”

但见此刻那李将军和五百多名清兵渐渐向后退去,那师爷呵呵笑道:“欧阳尚晴!只怕你的观音泪尚未出手,鸟铳就能把你们三人打成筛子!”

欧阳尚晴心中自是知道对方所说不假,只是嘴里犹自娇斥道:“那就不妨试试!”

当下再无人语,只闻雨声,雨声急,猛烈地敲打在三十把雨伞上,却似是已击在众人的心里。任飘萍三人全身早已湿透,脸上的雨水一如涓涓细流止不住地滑落。

任飘萍三人的眼紧紧地盯在那三十杆鸟铳的枪管处,伞下的吴总兵和师爷正在慢慢地向后退,一步……两步……

三十杆鸟铳只等吴总兵的一声号令……

就在这时,画舫上的筱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雨伞,伞旋转着连同一如仙子白衣飘舞的筱矝已是轻轻落在岸上。

吴总兵和师爷对视,蹙眉。任飘萍三人依旧岿然不动,筱矝清冷的面上一抹幽怨掠起,翩然走向任飘萍,于是同一把雨伞下的筱矝对着任飘萍低声道:“我们同在一把伞下,可是你看不到我的脸!”

任飘萍只觉心中猛地被针扎了一下,止不住的疼,眼动,看向筱矝。

筱矝已是转身朗声道:“戚继光撰《练兵实纪杂集》说道:‘即飞鸟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得名鸟铳。’”又一顿,道:“只是这鸟铳每发射一次,要经过装发射药、用搠杖捣实药、装铅子、捣实铅子、开火门、下点火药、闭火门等一系列繁杂的动作,发射速度较慢。作战时多成五排横队,轮流装填和举放,以保持火力不中断。两位大人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否!”

李奔雷已是暗自颌首,脸现笑容。李长风频频点头,对着常四娘道:“这女子不可小觑,真不知怎么会是李奔雷这个逆贼的徒弟!”

那师爷和吴总兵已是越听心中越惊,任飘萍等人自是已经明白这三十杆对他们来说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

那师爷冷哼一声,道:“我奉劝姑娘不要掺和此事,这是会掉脑袋的!”

筱矝笑道:“多谢大人忠告,小女子还知道,这鸟铳若是淋着雨见着水的话,还不如弓箭长刀!”

三十名手持鸟铳伞下的黑衣人俱是一惊,那师爷似是一尾毒蛇已被捏着七寸,当下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任飘萍四人已是笑意盎然,四人同时身形飞起,飞起的同时出手!

同一时刻的吴总兵已是大喝一声:“射击!”

第二十一章 箭·伤

黑魆魆的三十杆鸟铳枪的引火绳同时点燃,引火绳窜出的火星四下而射,迅速地在缩短,火在烧!

与此同时,动!先前退去的李将军一干五百多名清兵动!谋定而后动!从巷道内蜂拥而出的清兵霎那间一分为二,一半的清兵箭射任飘萍四人,另一半清兵拉弓射箭突然袭向江面上李奔雷和李长风的两只画舫。顿时间,岸上岸下漫天的雨,漫天的箭雨。

腾飞在空中的任飘萍双掌血红拍出一阵漫天的狂风,狂风起,席卷三十顶伞;欧阳尚晴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青红刀芒暴吐,向地面劈出一个硕大的‘X’字;燕无双鱼肠剑划过雨帘,只一瞬,刺出七剑,剑气如虹;而翩然一如仙子的筱矝五尺长袖飞舞,龙飞凤舞般卷向鸟铳。

瞬!一瞬而至,一瞬皆过!

狂风席卷,三十顶伞连同伞下的黑衣人几乎全部被掀翻,狂风中同时飞溅而出千万雨滴,雨在落;青红刀芒之下的‘X’字直劈十余黑衣人,血飚起,未及喊出一个字,十余名黑衣人立毙;燕无双七剑无虚,但闻一声声惨叫,剑气下七人顿殁;筱矝一如流云般的飞袖舞动间,卷起十多支鸟铳飞向漆黑的夜空。

鸟铳火星四射的引火甫一暴露在风雨中,立时熄灭,几杆鸟铳侥幸被点燃发射而出的铅弹却已是乱了准星,‘砰砰砰’声起,未伤及任飘萍四人当中的一人,反倒是一枚铅弹直飞此刻绰然而立正在伞下笑的师爷腿上而去!

同一刻,雨未停,冷!箭雨,更冷,已是悄然来袭!直向身形渐落的任飘萍四人劲射而去!

但闻一声痛叫‘哎呀!’,那师爷正抱着被铅弹射中而炸裂的右腿,单脚在地上不停地旋转着,惨叫着,跌落在地的师爷的伞骨碌碌地兀自旋转个不停。

只是全身布起一道罡风左避右闪落在地上的任飘萍耳中还听到了两声低沉的娇呼闷哼声,心跳,任飘萍回头,但见欧阳尚晴青龙偃月刀舞动出一片刀光将全身上下包裹了故严实,筱矝右肩中箭,血狂奔,只留一只长袖在空中飞舞格挡这正在狂奔而来的箭雨,而燕无双右边大腿上正中一箭,血流如注,一边一步一瘸地向后退,一边用鱼肠剑阻挡扑面射来的飞箭。

任飘萍眼中一抹决绝,喝道:“尚晴!护住筱矝姑娘!”自己的身形已是挡在了燕无双的身前,不料一转身一分神间,‘噗噗’两声响过,燕无双眼中的任飘萍后背之上已是中了两箭,燕无双大叫一声:“任大哥!”娇躯一震,扑向任飘萍。

江面上两只画舫船体已是落满了箭,画舫之上的李长风和李奔雷等人一边急挡来箭,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岸上危在旦夕的战况,心急如焚,却是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李长风须髯皆竖,正要飞身至岸上,常四娘一把拉住,大声道:“你这是不要命了!”李长风一回首,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死在我面前啊!”当下伸出右掌便要推常四娘,却是后背心已中三箭,一只手掌愣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常四娘惊叫一声,急拖李长风进入船舱,同时喝道:“黑白无常,退!”李长风忽然大喝一声:“李奔雷,你的‘千里奔雷’呢!”当下昏死过去!

李奔雷眼见任飘萍筱矝两人中箭,心急火燎间却是无计可施,突闻李长风一声大喝,暗道一声糊涂,但见李奔雷如雪之发激荡,如墨之眉剑拔弩张,喉间隐约作响发出‘轰轰轰’之声,那轰鸣之声愈来愈大,至最后,竟似那九天之外的雷鸣,振聋发聩。岸上清兵当即只觉气血翻滚,一颗心扑通通地似是要跳出体外,一支支箭竟是难以搭在弓弦之上。

燕无双扑在任飘萍的怀里,挥剑去挡正在飞向任飘萍的两支箭,却是忽然惊奇地发现那射入任飘萍后背的两支箭忽然‘当啷当啷’两声跌落在地上,而箭上竟是不带一丝血迹。燕无双鱼肠剑挡掉射向任飘萍的两支箭后,便听到了李奔雷的如雷而鸣的声音,竟是极为难以忍受。而在欧阳尚晴的保护下的筱矝已是运功开始抗衡李奔雷的如雷而鸣的声音,而欧阳尚晴舞动青龙偃月刀的速度显然减慢。

岸上的清兵已是纷纷摔落弓箭,双手捂耳,向后急退而去。远一些的李将军和吴总兵此刻也是捂着耳朵。却是口中大喝道:“不能退!不能退!临阵对敌,脱逃者斩!”一干清兵又转身向回跑,却是与退来的清兵相向而撞,顿时倒下四五十人。

任飘萍当然知道李奔雷的‘千里奔雷’的厉害,当下环视四周,李长风的画舫已是渐远,燕无双等人的画舫依旧完好无损地停靠飘荡在岸边不远处。思量间,不料这时李奔雷一口真气已竭,雷鸣之声顿停。清兵当下又捡起弓箭,任飘萍皱眉,一揽燕无双腰肢直向燕无双等人的画舫掠去,同时口中道:“尚晴!快回船!”

欧阳尚晴当下一拉筱矝尾随任飘萍二人向画舫中飞去,与此同时,李冰玉和花无叶见缝插针,两人四掌齐拍岸上的清兵,虽说距离比较远,但靠近岸边的最前边的十多名清兵也是被二人的掌风震的连连后退了三步,又将其身后的十多名清兵撞到。倒是为李奔雷和任飘萍四人赢得了时间。

换过气的李奔雷胸廓忽然间鼓起,活像一只蛤蟆,从喉间喷涌而出无数雷鸣轰响,只是此刻的雷鸣声更大,那数以千计的雷鸣声便似是长了眼睛一般向岸上的清兵疾去,当下清兵复又扔下弓箭落荒而逃,只是此时较远处的李将军和吴总兵也是难以忍受这雷鸣之声,急向巷内退去,哪里还顾得上阻止众清兵后退。

眼见除了筱矝三女难以忍受自己的‘千里奔雷’神功,清兵又退去,李奔雷收功,看向任飘萍,不言不语,不笑不怒,任飘萍此刻脸上表情极为复杂,就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发愣。

欧阳尚晴却在此刻道:“救人,愣着干什么!”

任飘萍这才醒了过来似的,急忙看向受伤的燕无双和筱矝。

不料船体忽然猛地一震,船身竟是在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四人毫无预料间落入江中。

眼见此状的李奔雷禁不住‘咦’了一声,看向江面的同时,看向自己脚下的画舫,不见异样,当下又凝神屏息细听,只有疾风骤雨声和江水湍急而流的声音,疑惑生,抬头看向李冰玉和花无叶二人,脚下的画舫就在此刻爆裂。

李奔雷三人俱是防备在先,是以爆裂声起的同时,三人已是身形掠起,落在岸上,黑魆魆的江面上画舫已是沉没的无影无踪,忽然间,一个看上去似是一条极大的鱼的黑乎乎的鱼头在江面上倏地扬起,复又无声无息地没入滚滚的江水中。

李奔雷忽然间似是苍老了很多,长叹道:“这里的水似乎越来越深了!”转瞬三人身形已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

第一高峰现在就站在唐门姥姥的面前,唐门姥姥的身前身后站着的还有唐直和唐门四老而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被唐门姥姥点了穴道的唐飞。

唐门姥姥刚刚运功为唐灵疗完伤。

自从第一高峰抱着胸口中箭的唐灵进得瞻园站在她的眼前的那一刻起,唐门姥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第一高峰同样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唐门姥姥是担心唐灵的生死,而第一高峰是担心任飘萍四人的生死,可是他没有回去,他不懂今夜的任飘萍竟然不相信自己,但无论怎样,任飘萍点住自己穴道的那一刻眼中的浓浓的笑意似乎很直白地告诉他他们依然是朋友。

先前极度担心唐灵的唐门姥姥直到此刻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道:“让灵儿睡在老身的房间吧!”复又抬眼看向身后的唐门四老,道:“灵儿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老身唯你们四个试问!”看着唐门四老抱着唐灵远去的背影,唐门姥姥捡起地上的那支还带着唐灵血迹的箭,似是点头似是摇头,道:“官府的箭!”复又自嘲,笑道:“唐直,你看看这是不是我们唐门去年三月为官府打制的箭!”

唐直躬身走至唐门姥姥面前,细细看了一眼那支箭,又躬身退了回去,道:“正是!”其实唐直根本不用细看,只是一瞥那箭矢就知道那一定是唐门打制的箭。

沉默寡言的第一高峰此刻还是禁不住说了声:“唐姑娘没事了?!”

唐门姥姥不答反问道:“是总督大人的兵吧!”

第二十二章 乌衣巷

第一高峰点头。

唐门姥姥‘哦’了一声,道:“灵儿没事了!多谢!你下去吧!”

第一高峰又点头,转身向门外大踏步走去。

走至七步,唐门姥姥又道:“神捕大人,任飘萍身边现在有几个女子?”

第一高峰身形一顿,转身苦笑道:“前辈,晚辈不是很清楚。”

唐门姥姥笑,道:“你就直说吧!老身不想太委屈灵儿,这孩子太过单纯,不会什么拈酸吃醋勾心斗角的事。”

第一高峰心里暗想:这个武林奇人一说起唐灵话总是很多!遂坦然一笑,道:“如果不算欧阳小蝶的话,四个!”

唐门姥姥似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去吧!”

雨,已停,第一高峰融入夜色的背影笔直,一如一把刀,一把砍向黑暗的刀,只是今夜的他的背影多少有些落寞!

第一高峰当然不会忘记,半月前紫禁城金銮殿的那个夜晚,当今皇上秘密召见他时说的一句话:无论是大明余孽还是弹丸之国的朝鲜和扶桑,抑或是大漠中的大夏国,其目的固然不同,但是都是为了那‘流星火箭’,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给朕把那‘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和火药配方拿到这金銮殿上来!

第一高峰不禁摸了摸怀里皇上给他的那道密旨,那道可以调动各地所有兵力的密旨,心道:皇上现在为已经了收复台湾的事焦头烂额,不想竟然对‘流星火箭’之事如此重视。

第一高峰原本打算找任飘萍帮忙的,可是现在……第一高峰眼皮忽然狂跳,心中念闪,直向两江总督府衙而去。

第一高峰走后的唐门姥姥目光一如电芒,直射地上的唐飞,右手食指轻弹,但闻‘嗤嗤’两声,唐飞的穴道已解。可是一双眼珠已是在转动的唐飞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门姥姥叹气,唐直喝道:“你还不站起来,难不成让姥姥扶你起来!”

唐飞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姥姥,为什么点我穴道!”

唐门姥姥不语,唐直气道:“三弟!你怎么说话的,你知道你被总督府的人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原来欧阳尚晴光天化日之下斩杀阿都汗后,两江总督便派人搜查了‘风雅颂’酒楼,发现唐飞被人点了穴道躺在床上,便带其到瞻园,两江总督阿席熙自是不好为难唐门,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交给了唐门姥姥。而唐门姥姥先是解开了唐飞的穴道,却是不知为什么立时又点了唐飞的穴道。

唐飞不以为然道:“不就是被点了穴吗?那是我愿意,我要是不愿意,她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点住我的穴道!”

唐直沉思不语,眼睛却是看向唐门姥姥。唐门姥姥终于说话了:“她是个女的?”

唐门姥姥一针见血,唐直哑然不语。

唐门姥姥不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支射中唐灵的箭,香炉里的檀香在沉默的空气中燃过半寸,唐飞终于一五一十地将此次出行所见所闻以及自己喜欢筱矝而筱矝却钟情于任飘萍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末了,一叹,道:“只怕我和她之间是有缘无份!”随之侧目望向窗外,可是窗是关着的,他已不知道望着的是这屋内的光亮还是看不见的屋外的黑暗。

听完唐飞一席话之后的唐门姥姥似是若有所思,忽然目光湛然,射向唐飞,道:“你说那个筱矝姑娘说她的家在乌衣巷?!”

唐飞疑惑道:“是!”姥姥又道:“她可曾说她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唐飞摇头,神思已是飞到那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乌衣巷。

当筱矝冷冷地说道:“八岁之前,乌衣巷就是我的家!”时唐飞望着前行的筱矝娇美的身形突然之间想到了‘凄美’二字,紧随筱矝缓步而行。

但见筱矝走至一座朱红斑驳剥落的宅邸前,怆然伫足而立。唐飞望着眼前这座气势如虹颇为气派而今却已是破落不堪入目皆悲凉的宅邸,不禁也是怅然一叹,大门正上方赫然可见‘筱府’二字,笔迹苍劲有力,笔法狂乱桀骜。唐飞侧目,筱矝迈上石阶,纤纤素手轻抚朱红大门,朱唇微启,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只是唐飞的眼在触及筱矝那白玉无瑕的双手时,却是陡然发现重重屋檐之下那朱红剥落的两扇大门正中隐约可见一个交叉的官府封条留下的印痕,仔细查看之下,些许白纸碎片,些许尚未褪尽的墨迹,唐飞已是在心中暗暗地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筱矝的身世?

筱矝怆然的眼神渐渐清冷,轻抚的手变掌,紧锁的大门‘砰’地一声应声而开,开启的门将一幕悲凉推进筱矝的眼中,眼前豁然开朗的满院的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四处逃窜,屋檐墙角挂满蛛丝,院中几个淡雅的盆栽已是死去多年,只有一株无人看管的常青藤狂野地生长,枝叶繁茂而凌乱四处延伸着。

筱矝幽幽道:“十七年了!”泪已潸然。

唐飞厚重而宽大的右手掌轻轻地落在筱矝的右肩,筱矝此刻似是脆弱之极,头禁不住柔弱的倾斜,倚在唐飞的怀里。唐飞的心狂乱一如这蔓生的常青藤,恣意扩张。右手不禁微微用力,似是因悲伤而醉的筱矝立时醒了过来,脸一红,已是迅疾地走进正堂。

唐飞也是赧然,却是心里吃了蜜一般,止不住地欢喜,紧随筱矝之后,步履轻快之极。

尽管屋内的家具摆设一应所用之物俱是布满厚厚的一层灰尘,却也是从其摆设、色调和风格看得出屋主必是一儒雅高洁之士。

屋外阳光明媚而温暖,可是筱矝双手却是抱肩,似是一股股寒意侵袭入体,转而筱矝已是进入了后院,后院虽然不是很大,入眼尽是翠绿茂盛的竹林,三间厢房,一个四角亭子立于林后。

三间厢房最右一间门上的一个三尺长一尺宽的黑色牌匾之上书有三个柳体的大字‘冷暖阁’赫然扑入眼帘……

一直在静静而听的唐门姥姥此时突然打断唐飞,惊道:“冷暖阁,你说是冷暖阁!”童颜鹤发的姥姥忽地站起,‘当啷’一声,手中的箭已是跌落在地。

唐飞和唐直更惊,这么多年来,几曾何时见过姥姥这般惊然失色,同时张口失声道:“姥姥?!”

姥姥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晒然一笑,复又坐下,问道:“那你可看到那牌匾的落款上写的是什么?”

唐飞略一皱眉道:“好像是筱青峰。”

唐飞语出,唐门姥姥眼口皆张,复又闭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

唐直唐飞二人面面相觑,复又同时看向姥姥,只是姥姥这时似乎是真的累了,眼睛闭靠在紫檀木的圈椅上睡着了!二人只好悄悄地离去。

唐门姥姥风平浪静的面庞之下却是难掩内心的波涛汹涌,她又怎能忘记那个令她昼思夜想爱不得又恨不得的‘冷暖书生’筱青峰,此次前来南京城固然是为了唐门前来一探三大绝世高手的二十八年前的惊世之约,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行更是想见一见这个为了他她才今生未嫁的薄幸人。

岂料二十八年之后,筱府却是遭遇不测,更没有料到的是唐飞又喜欢上了他的女儿,想至此,却又是觉得不对,他不是说今生不娶,又怎么会有女儿,而且就算是有女儿,怎么会有这个小的一个女儿呢?

唐门冷冷越想越是难以平息心中如潮而袭的种种繁杂思绪疑惑和切切的思念,不禁站起身来,在灯火通明空荡荡偌大的屋内走来走去,至十八个来回,唐门冷冷终是站定身形,眉头横起,走至门口,四下探望了一番,身影极快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夜已深,距两江总督府不到二百步处,急速而行的第一高峰刚一转过街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人,一个手里拿着卜卦算命布幡、走路有些颤巍巍的人,那人已是生气道:“小伙子,走路悠着点,想撞死老朽啊!”第一高峰见是一老者,忙连声赔不是。

只是听着那身形渐远的老者的绑着白色布幡的竹竿杵在地上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巷道里听起来格外的响亮,第一高峰不禁心生疑窦,暗道:刚才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当下转身,不远处的那卜卦老者口中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第一高峰又摇了摇头,身形又转了回去,正待前行,那‘笃笃笃’的声音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一高峰不禁再次回头,但见巷子的尽头那卜卦老者的颤巍巍的身影竟是一如闪电般地掠起,第一高峰一惊一眨眼间,再也不见那老者的身影!

第二十三章 镜子

第一高峰当下冷哼一声,暗道:好一个奸佞之徒!身形如刀般展开,急追那卜卦老者而去。

……

且说欧阳小蝶与任飘萍不辞而别之后,一路沉默不语,随着赵宏云来到了坐落在乌衣巷深处的一家宅院。古色古香的宅院看山去不是很大,朱红的大门外两侧分立着三尺之高一雄一雌两只石狮,怒目圆睁,倒是威武吓人得很,大门两侧屋檐之下挂着两个大大的气死风灯正在风中摇摆,那大红的灯笼之上‘震天帮’三个黑色大字在夜色中格外惹人注目,此宅正是震天帮设在南京的分坛。

赵宏云笑意盎然,道:“总算是到家了!夫人,请!”

欧阳小蝶依然不语,朱红的大门里走出一个身后跟着四名壮汉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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