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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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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唐灵四人便到了飞剑门,飞剑门位于尚德门里的一家古朴的大宅院,四人绕行提气跃至正堂屋顶,见整个飞剑门房屋数十间,前后院均有六人人持火把值守,人数虽不是很多,但是来回巡视,戒备严密,倒也是不可等闲视之,四人当即同时伏低,唐灵已是低声说道:“这怎么办啊!任大哥到底被关在哪里?”

筱矝也是初入江湖,一时没了主意,看向云练裳,云练裳嫣然一笑,道:“我们先去伙房问了那帮老妈子再说。”同时右手指向东南方的一间竖有几根粗长烟囱。四人沿着屋脊悄无声息行至正堂一排房的东头,那伙房是沿着南北方向而建,关中一带的房屋但凡不是正堂都是半边盖,是以只有通过朝着西边的门才可进入伙房。而伙房门前总是有两人人在来回巡视,这时只见云练裳等到他们背过身,纤手一扬,一枚铁莲子向南方数丈外的一颗树上打去,那两人立时飞身前去查看,就是其他四人也是飞奔了过去。云练裳一挥手,四人已是趁机跃下地面至伙房门前,云练裳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塞进门缝间,拨弄了两下,手法极其熟练,那门已是开了开来,四人遂迅疾闪入。

此时已是子时初刻,屋内自是漆黑一片,四人也不打着火折子,遂稍等了片刻,眼睛已渐适应,借着自窗户透进的月光才大致看清屋内的锅碗瓢盆、灶台柴火、蒸笼橱柜等一干厨房所用之物,唯独没有床,当然更不会有睡觉的一干老妈子。

登时云练裳傻了眼,原本想在筱矝面前露脸的,这下可丢尽脸了,只觉唐灵三人六道目光在黑夜正盯着自己,遂低声道:“怪了!上次我去的那户人家的老妈子就是睡在伙房的……”就在这时筱矝指着那堆柴火道:“快看!”三人望去,原来那堆柴火后隐约透出些许亮光,四人面上同时一喜,知是飞剑门的地下密室。轻轻扒开柴火后,露出地面上的一块三尺见方的木板,那光线正是从这木板下方透射而出的。唐山伏在木板贴耳细听,低声道:“有人!”

唐灵此刻目光看向三人,不是征询而是告知,因为她的手已是拉开了那块木板,但见一个木制楼梯直通而下,而下面竟是灯火通明,唐灵毫不犹豫,已是摸出一把金钱镖,缓慢谨慎下行。待至底部,扑鼻而来一股恶臭之味,唐灵几欲呕吐,缓过一口气,见面前的密室颇为宽敞,四个长宽约莫四米高二米的铁笼摆放在一排,每个铁笼里都关有四五个各色武林人士,只是这些人似乎全睡着了,四周墙上插满着火把和长明灯,不远处铁笼外三个人正喝着酒玩牌九赌钱,大声吆喝着正玩得起劲,似是根本就没有觉察有人进来。

筱矝三人已是相继下来,当云练裳最后一个下来,双脚甫一落地之时,便从上边传来一个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丐帮云中歌深夜求见百里掌门!”云练裳一惊,密室中三人立刻朝四人所在之处瞧来,唐灵反应极快,扬手间,金钱镖已是击中三人的昏穴,三人闷哼一声已是跌倒,云练裳的话同时出口:“是我爹!”

筱矝点头道:“赶快找任大哥!”云练裳和唐灵听到筱矝改口同时一愣,遂一想似乎也并无不妥,四人遂一个个铁笼寻找任飘萍,一个个人仔细辨认,却是仍不见任飘萍。那唐山想问问那些四人一个也不认识的被关的武林人士,却是怎么也叫不醒,思忖道:“这些人定是被下了药的,看来有些蹊跷。”

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四人只觉心情有些沉重,正待离去,筱矝却是瞥见那三人赌牌九围着的那张桌子上有一张纸,摆放在牌九和酒菜之间分外地不搭调,于是走上前去,拿在手中一看,不禁皱眉眯眼,唐灵见筱矝不做声,遂上前道:“乔公子,上边写的是什么?”

筱矝不语,将那纸递予唐灵,只是她递予唐灵的那只手此刻却在止不住地颤抖,唐灵不解,惊讶地看了筱矜一眼,她不懂筱矜为何见到这张纸会如此恐惧,边看边读:“九天玄功,命断辞人路,骸送鬼门前,从今一别后,更会几何年。”

半晌,唐灵闪动着疑惑的眼,低声道:“这不是任大哥写的吧,只是这‘九天玄功’好像江湖上传闻是任大哥所有……”

筱矝望向三人,似是鼓足了勇气,问道:“诸位可见过任公子的字?”

唐灵三人摇头,筱矝低头道:“在下也没见过,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常公子定是识得。”

云练裳旋即作答道:“乔公子说的对极,还是赶快离开吧!也许常公子、唐公子和我爹一块来的呢!再说这里臭死了!”

唐灵似乎打算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却是听云练裳这么一说,顿觉恶心难忍,遂第一个冲上离开了密室。

……

云中歌那声贯注内力的求见很快便有了结果。

朱红大门在静夜之中‘吱呀呀’地缓缓开启,像是一个得了病的老态龙钟的老人发出的声声呻吟。

云中歌等三人的眼中同时映出一个中年人,身形微胖,有点儿发福,圆圆的脸上双重的下巴,满眼的笑意,那人抱拳哈哈大笑道:“真格是丐帮执法长老云大侠,云大侠侠义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同时望向云中歌身后的唐飞和常小雨。唐飞和常小雨两人相视一笑,遂同时对着对方抱拳拱手,各自道:“唐门唐飞!”“无门无派常州常小雨!”那人立刻惊道:“今个真格是飞剑门的好日子,原来是名震武林的唐家三少唐飞和快刀飞雪常小雨!快进!快进!”

可是云中歌不进,云中歌甚至也不还礼,道:“你不是百里掌门!”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云大侠明鉴,在下的确不是百里掌门!”

这时那中年人身后的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人中的背剑男子说道:“云大侠,在下飞剑门左护法杨少奚,这位是本门代掌门应物行,要知敝门百里掌门近三年内身染怪病,久治不愈,一直中风卧病在床,实难料理帮中诸多事务,正是代掌门才三年默默努力才力保飞剑门正常运转、声名不坠的,这本是家丑,但云大侠自是高义,想来道出也不怕被笑话。”

云中歌三人倒还真不知道此事,心中半信半疑。云中歌一张李逵似的脸上似乎有些歉意,道:“原来是这样!云中歌见过应代掌门,深夜造访,实是唐突,本是有事求教于百里掌门,哎!也罢……”不料那应物行截口道:“云大侠!有事尽管说,若是用得着飞剑门的,只要是正义之事,飞剑门上下自是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云中歌呵呵笑道:“多谢应代掌门,老叫花子对医道也是多有涉猎,不知可否入内探望百里掌门,或许能为百里掌门略尽绵薄之力!”

应物行略一沉吟道:“多谢云大侠,里边请!里边请!”

云中歌三人随着应物行一干人等向正堂走去,唐飞和常小雨四目如电、迅速流转于各处,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奇怪的是原先守着前院的六名护院也是跟着走进了正堂,云中歌三人不禁奇怪,遂相互示意提高警惕。

然而六名护院的撤出自是给了伙房大气不敢出的唐灵四人一个大好机会。唐灵四人很顺利的从正门走了出去,出门后四人一路东行,向南一拐弯,云练裳自怀中拿出一个管状物放至唇边用力吹,夜空中便彻响而起一种甚为奇怪的声音,唐山显然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因为他正在抽搐着眉头看那物。

而唐灵和筱矝似乎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因为她们二人此刻正遥望星空,同时想起的是那张纸上的诗句吧!她们自然都清楚那是隋朝著名僧人灵裕临终前写的一首五绝《悲永殡》,她们当然知道那诗句中的贪生怕死的感情流露。只是不知道二人此刻心里担心恐惧的是任飘萍已死还是任飘萍还未死但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第十八章 原本无惑

话说云中歌、唐飞和常小雨三人随应物行穿过正堂,六名护院却是再也没有跟上前来,进入后院百里掌门的卧室门口。隔着竹帘应物行轻声道:“掌门师兄!丐帮云长老前来探望您老人家来了!”云中歌等人这才知道这应物行是百里青百里掌门的师弟。只是应物行连喊了好几声却也不见里边有人答应,遂似是自言自语道:“这王妈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偷懒了,掌门师兄要是有个什么端茶送水的事岂不是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又侧脸沉声道:“杨护法!”那杨少奚应声道:“是!代掌门!”应物行似是生气,道:“立刻把王妈找来,伺候掌门师兄见过贵客!”杨少奚应声是拔脚便走。

云中歌何等老到,一听应物行话中逐客之意,忙拦住杨少奚,又对应物行道:“不用!应代掌门,老叫花子进去瞧上一眼便走!”也不等应物行说话拉开门帘就大步走了进去。应物行似是未料到,只好跟在云中歌身后,常小雨和唐飞正准备击倒眼前的飞剑门左右护法,却是听到那声奇怪之极的声音,同时云中歌的声音紧随而来:“唐少侠,常少侠,稍安勿躁!”二人自是知道云中歌的意思,只好作罢。

转眼间云中歌已是出来,回首对应物行一拱手道:“老叫花子多有打扰,还请应代掌门海涵,我等这就告辞,来日再叙!”应物行一时三刻对云中歌的这一会儿的行为表现还没缓过神来,嘴里无意识的道:“来日再叙!来日再叙!”等缓过神时,云中歌三人已出了飞剑门的大门。

三人刚到街上便又听到那奇怪的声音,云中歌已是当先循声而去。待到三人与唐灵四人会合时,唐飞和常小雨才看见云练裳正自拿着那管状物吹出那奇怪的声音,心知必是丐帮联络消息所用。

两拨人会合后在常小雨的提议下又直奔西大街的‘鸿运来’酒楼而去。

现在已是近四更,‘鸿运来’的后花园|~文|遍植的夜来|~人|香竞相在这|~书|夏日宁静的|~屋|夜晚绽放吐芳,一个赛一个似的,直叫整个园子沉浸在这暗香浮动的气息当中,后花园的东南角坐落着一个六角亭,亭子的六角处各挂着一盏长安老字号张家所做的精致之极的宫灯,亭中一圈围有供人小憩的长凳,正中圆形大理石石桌上摆放着一盘四色点心,一盘清真炸春卷,一盘鸡丝烧卖,一盘时令水果,当然少不了一壶上好的洞庭龙井。

现在,云练裳正在忙着给茶杯斟茶,围着石桌而坐的是云中歌、筱矝、唐灵和唐飞。唐山坐在长凳上似乎有点倦意,常小雨则一双脚踩在长凳,屁股耽在亭子的护栏上,右手拿着一壶酒正在往脖子里灌。

云中歌显然说的有点多,喝了一杯清香碧绿茶,润润嗓子,继续道:“依练裳丫头所言,老叫花子以为今夜之事飞剑门定是早有防备。”

唐灵两只手叠放在石桌,圆润的下巴紧贴手背,一双水灵大眼眨了一下,接口道:“嗯!就是,要不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也不会睡得那么死,叫也叫不醒!”

云练裳把斟好的茶递到筱矝的手里,道:“爹爹,你说那百里青中了‘飞罗裙’的毒是不是真的啊,那任大侠不也是中的是‘飞罗裙’的毒吗?”

云中歌道:“不错,你老爹我当年与那水陆庵的灭寂师太交情不浅,对那飞罗裙之毒自是清楚得很,从百里青的脉象来看绝不会有错。”

云练裳忽然古怪的眼神看着云中歌道:“老爹,你该不会是和那灭寂师太……”

众人大笑,云中歌佯怒,道:“丫头!你竟然干调侃起你老爹了!”

唐飞一直默默留意着筱矝,此刻忽然道:“如果说今夜之事飞剑门早有准备,那么又是谁放出消息的呢?”

这时云练裳忽然道:“爹爹,我听那应物行的声音好像很熟,嗯……对了,那日我们去洛阳祭奠震天帮老帮主赵青云时,当时就是他在场说任大哥会寒萧子的‘日月伤逝大法’的!”

云中歌叹气道:“爹爹知道!”

云练裳惊讶道:“什么?你一早就知道?”

众人不语,更惊,俱是看向云中歌,云中歌心中已是明了,黯然一叹,道:“不想帮中竟是出此恶徒,老叫花子定是强饶不了他,当年若不是老叫花子从好言从中相劝,只怕任少侠定是会废了应物惑的武功,不想这恶徒竟然不知悔改,此番竟要加害任少侠!真是可恶!”云中歌的思绪已是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任飘萍出道数月有余,在武林中已是声名大起,那年腊月里在陕南道上单掌击退黑道中盛极一时的秦岭六魔,救了神威镖局总镖头风中天风老前辈,此后不久便在冰天雪地中的咸阳古渡遇上了应物惑。应物惑本是飞剑门中人,与那应物行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此人天赋极高,嗜武如狂,当日任飘萍遇到应物惑时,应物惑正在古渡边追杀长孙青云,那长孙青云虽说是名门之后,但是其祖辈在唐朝帮李世民打天下的开国元勋长孙顺德所创的‘龙舞十八斩’刀法在长孙青云的手中已是只能发挥三成的威力,又怎敌得过应物惑的炉火纯青的‘飞鱼剑法’,眼看那长孙青云就要死于应物惑的剑下。

任飘萍当时大喝一声,道:“阁下于朗朗乾坤之下提剑杀人,当真就没有了王法了吗?”

应物惑见任飘萍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伙竟敢对他出言不逊,怒道:“碎怂!(关中方言:小屁孩之意),活得不耐烦了,你娃知道大爷是谁不!”

任飘萍当时正年轻气盛,道:“我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我的眼里!”

那瘫坐在地上的长孙青云见状,忙道:“这位少侠!老夫这里多谢了,你还是走吧,他便是关中赫赫有名的‘飞鱼剑’应物惑啊!唉!老夫想通了,人生不过百年,要这身外之物干什么呀!”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本看上去很破旧的书,向对面的应物惑扔去。

那应物惑正准备出手教训任飘萍,此刻见长孙青云扔书过来,喜出望外,知道那定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龙舞十八斩’武功秘笈,身形闪动,伸手疾抓,不料眼看右手中指就要够上那书,却见任飘萍不知怎地就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肉给抢了去,心中又羞又恼,剑走偏锋,一招‘飞鱼问天’已是疾刺任飘萍的咽喉。

任飘萍侧身避让,应物惑却是不等招式用老,身形急转,剑随身动,绕至任飘萍左侧,剑锋却是削向任飘萍右颈,任飘萍脚下快速移动已至应物惑的左侧,同时口中喝道:“不想应大侠竟是如此卑劣,这‘龙舞十八斩’好像是长孙家的家传刀谱,你怎可强取豪夺?!”

应物惑心中大惊,不想眼前这小伙子轻功如此了得,居然在闪躲之间还能闲情逸致的看了看那书名,心下已是不敢稍有丝毫大意,剑式突然密集如雨,剑芒也是暴涨三寸之长,三尺六寸的长剑竟是隐约携雷鸣之声向任飘萍全身各处而去,显见已是在剑上贯注了内力,招招俱是全力以赴,剑剑俱是以命相搏,一时间激起地面上的积雪和寒冰碎屑四飞而溅。

任飘萍见对方每一剑都是要命的招式,不禁心下恼怒,将武当的‘两仪清风剑法’招式化作右手剑气,但闻‘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之下,那应物惑顿感自己剑上所承之力已非自己能敌,知道继续战下去必败无疑,是以,一招‘飞鱼摆尾’使出,身形向左而去,右手剑诀一引,剑锋直取任飘萍面门,待任飘萍以‘清风来袭’一招食指剑气迎去,那应物惑已是身体右摆逃向远处。

任飘萍年少之年,嫉恶如仇,除恶务尽,自是不肯放过应物惑,身形已是展开‘咫尺天涯’,直追应物惑而去。那应物惑刚跃出十丈之远,眼看就要进入面前的树林,便看到了任飘萍站在自己的眼前,头脑‘嗡’的一声,直觉今日见了鬼,挥起青钢剑便是一顿乱刺乱砍,任飘萍冷笑,嗤嗤两声剑气自指尖射出,点住应物惑的前胸两处要穴,应物惑立时瘫坐在地,动弹不得,嘴里却犹自喝道:“今个大爷是载了,你报上个名号来!好让大爷记着!”

任飘萍不屑,冷笑道:“本公子姓任名飘萍,你好生记着吧!”说罢,食指剑气已是射出,所指之处,正是要废了那应物惑的武功,口中同时说道:“羞得怪我狠心!”应物惑心下骇然,却也是不求饶,狭长的眼睛阖起。

瞬间已过,应物惑并未感到有何异样,睁眼,见任飘萍一双诧异之极的眼正自朝任飘萍自己的身后望去,然后应物惑便看到了一个长得像极了李逵一般的乞丐。任飘萍自是也看到了这乞丐,心知适才定是此人无声无息间收了自己射向应物惑的两指剑气,正待问及对方名号,却听到应物惑道:“应物惑谢过云大侠!”任飘萍虽是出道只有半年有余,此刻也知道对方就是那‘尼僧道丐痴癫狂,老妇独钓湖海江’武林九大高手中的丐帮神丐云中歌,心中也是一惊,道:“晚辈任飘萍见过云前辈。”

云中歌呵呵笑道:“任少侠年起轻轻武功上便有如此造诣,想来不久将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适才之事老叫花子看的是一清二楚,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任飘萍面上颇有为难之色,道:“云大侠,晚辈只是废去他武功,叫他日后不得再为恶而已!”

云中歌道:“废去武功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怕是比死还可怕,任少侠卖给老叫花子一个薄面,老夫保证他今后不再为恶,怎样?”任飘萍见云中歌如是说自是不再坚持。应物惑自是千感万谢,云中歌厉声道:“你随我去丐帮吧,日后你便是丐帮的一名弟子了。”应物惑满口答应。

云中歌忽然‘咦’了一声,道:“那长孙青云怎么不见了?”原来那长孙青云在任飘萍和应物惑战在一起之时便逃之夭夭了。任飘萍一看,果然不见那长孙青云,遂抖了抖手中的那本‘龙舞十八斩’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云中歌笑道:“任少侠,不可小看了这‘龙舞十八斩’,这也许是天意,放在长孙青云身上对他来说只是祸害,若是任少侠能够善加使用则必然会为武林造福。”

任飘萍并不懂得这‘龙舞十八斩’的厉害之处,一本正经道:“我先收着,待哪日见到他再还给他就是。”云中歌微笑点头,道:“任少侠,后会有期!”任飘萍自是拱手道:“后会有期,云大侠!”

众人听到云中歌讲的这一段云中歌和应物惑的往事,心下已明白。

这时,云练裳忽道:“对了,唐姑娘,不是说让常公子看看那字是不是任大哥写的吗?”

众人立时把目光看向唐灵,常小雨一直心情不好,此刻心情大振,已是从护栏上跳了下来,伸出手,道:“唐姑娘,怎么还隐瞒军情不报,拿来我看,老狐狸的那破字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第十九章 飞罗裙(上)

唐灵垂眼看见自己的鼻尖,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从怀中拿出那张纸交给了常小雨,什么也不说。唐飞却是看见筱矝眉宇间的那股淡淡的清冷之气中的隐痛随着那张纸而动。

常小雨虽然对那首《悲永殡》的含义看的不是很懂,可是那张纸上面除了那个‘骸’字之外,其他的字他还是认识的,那‘……送鬼门前’他更是认识,他突然觉得有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升起。常小雨把那张纸放到石桌上,孱孱一笑,道:“我认识的字不多,这上边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常小雨的傻笑,云练裳不禁道:“常公子,你这是在问谁啊?!”

常小雨没有作声,筱矝已经在催问:“你倒是先说这究竟是不是任大哥所写?”

常小雨点头,不语。

筱矝和唐灵更是无语。

云中歌和唐飞已是将那张纸拿至跟前,两人凑在一起细看之下,同样无语。

夜似乎在一瞬间突然凝固,就是刚才还在叫得欢的虫儿也哑了一般不叫了,常小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屁股再在地上,仰脖咕咚咕咚把湖中的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忽然笑:“呵呵!呵呵!呵呵!”道:“我这就去把那应物惑和飞剑门那帮孙子杀个片甲不留!”人已是霍然而立,朝亭外大步流星走去。

筱矝同时站起,道:“常公子!任大哥没有死!”

常小雨闻言像是被钉在地面上,身形一顿,狂喜道:“什么?老狐狸还活着?!”同时又摇头道:“那你们一个个闷葫芦似的不吭声,还哭丧着一张脸!不用安慰我!”又抬脚头也不回离去。

唐飞同时亦是站起身,道:“常公子,担心则乱,应氏兄弟要的是《九天玄功》和弑天剑吧,或者说是那《龙舞十八斩》,以你对任兄的了解,你认为任兄会交出来吗?!”

常小雨耳边听着唐飞说的话,直到走至后花园的门口处,突然狂笑,返身飞跃至亭子里,道:“对对对!老狐狸精明得跟猴一样,当然明白那个道理,嗯……怎么说来着……兔死狗什么来着?”

云练裳看着常小雨挠头着急的模样,不禁笑道:“看你那副急样子倒是像个猴,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常小雨满脸通红,道:“对对对!就是兔死狗烹!”

云练裳瞥了一眼筱矝,扬眉道:“常公子,任大哥写的这首诗是隋朝著名僧人灵裕临终所写,那灵裕和尚博学多通,精研教典,严谨操持,在当时极享盛名,这首诗是说灵裕临终前对人世间千般依恋和对死亡的未知世界的万分恐惧,这下你可懂了!”

常小雨小眼眯成一条缝,苦笑道:“本来懂得,你这么一说,反倒不懂了?这老狐狸既然没死,为何学那贪生怕死的什么和尚写这首诗?”

云练裳本是想在筱矝的面前表现一下下自己的学问的,谁知经常小雨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遂望向筱矝,却是见筱矝和云中歌正向自己投来责怪的目光,正要问道,却是听到唐灵说道:“常公子,任大哥就是那么随便一写,当然是为了戏弄飞剑门的那帮卑鄙小人,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任大哥,然后治好他的眼睛!”

常小雨道:“唐姑娘,说来说去,你的话我听得最明白,对了,上次你给老狐狸的那种药不管用了吗?”

唐灵脸一红,看了一眼正在瞧她的唐飞,幽幽道:“那药若是中毒后当即服用定能解了那飞罗裙的毒,现在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云中歌因应物惑觉得对任飘萍愧疚,是以一直不吭声,看了那首诗之后,心知众人对任飘萍的贪生怕死有些失望,就是连他自己也是不解任飘萍为何是这种人呢?此刻见唐灵心无芥蒂直奔事情的主题,不禁心中暗自惭愧,遂开口道:“以老叫花子来看,此刻时候已不早,先行各自回房休息,待到天亮,我等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打听探寻任少侠的下落,一路去水陆庵找灭寂师太求取飞罗裙的解药。”

众人对云中歌的提议自是没有异议,唐灵道:“我要去找任大哥!那个什么灭寂师太一听名号就觉得不舒服!”筱矝也是说道:“我也是!”云练裳立刻道:“乔公子,我和你一起去找任大哥。”

云中歌笑道:“丫头,你不和老爹一块儿去?”

云练裳道:“你不是和那灭寂师太有老交情吗?!你一个人去就够了,还要我们这些小辈跟去做什么?”

云中歌喜怒参半,叹气道:“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唐飞本是要跟着筱矝去找任飘萍的,此刻却道:“只是现今知道此事的人定是不在少数,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现今去水路庵的武林人士想必不会少吧!我唐飞正想去会一会天下英雄,所以我去水陆庵!”

众人听唐飞这么一说,俱是暗暗佩服他的思维缜密颇有远见,常小雨道:“那我怎么办?我两个地方都想去!”众人不语,常小雨想了一会儿,又道:“算了,这次热闹就不凑了,还是找老狐狸要紧!”

众人商量定后,见那唐山已是睡着,唐灵自是生气,起身走至唐山近前大声道:“下雨了!”

……

无情山上无情泪

飞罗裙

伤情离

夜夜啼

观音泪

唐飞正自骑在一匹枣红快马上吟唱这句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歌谣,云中歌胯下白马一匹,大笑道:“唐少侠,你知道‘飞罗裙’之毒的来历吗?”

唐飞坦言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指教。”

云中歌点头,道:“那灭寂师太原本是华山门下,原名卫芳华,与震天帮老帮主赵世青同为师兄妹,分别是华山派掌门季卓文所收的第三个和第二个徒弟,在同门师兄妹两人资质最高,就是现今长安城的首富,当年的华山派大弟子冀青云也是自叹弗如,后来华山季卓文便着二人共同修炼华山派最难修炼的剑法‘风雷剑’,那风雷剑中有一招极为厉害的招式需要两人心意相通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这一招就是‘剑飞罗裙’。后来二人合练那‘风雷剑’,日久生情,做出了越轨之事,二人遂被逐出师门,不料后来二人劳燕双飞,赵世青创立震天帮,而那卫芳华在水陆庵出家为尼,法号灭寂,独创蚀骨穿肠毒药,这才有个天下闻名的‘飞罗裙’。”

唐飞道:“原来是这样的,不想这里边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又笑道:“前辈不是说和那灭寂师太交情不浅,不知是怎么回事?”

云中歌大笑而不答,却是催马快行,水陆庵地处蓝田县城东三十里不到的普化镇王顺山下,长安城本就距其不远,两人一路行来,说着笑着,已是走了不少的路程,这一拍马急行,转瞬便到。

水陆庵,水陆庵坐落在一个形似卧鱼的小岛尾部。它三面环水,形似孤岛,四周有青山耸立,南依秦岭,群峰苍翠,河对面的山形宛若一座卧佛,宁静而祥和,周有蓝水环流。水陆庵本是唐代的悟真峪北普陀兰诸庵内的水陆殿,庵毁后,人们便把这个殿宇叫做水陆庵,是为六朝古刹。

二人策马方过一座石桥,便见到了那水陆庵,水陆庵是一坐规模不大的四合院,前有五间山门,却是紧闭着,门前聚集着二三十江湖武林人士,二人相视一望,云中歌笑道:“果然被唐少侠说中了,呵呵,今日这水陆庵可是要热闹了!”两人遂下马,将马拴于河边的柳树上。向人群中走去却也并不靠近,待到距众人五六丈远,唐飞见云中歌用手向头顶的树上指了指,当下会意,二人遂悄无声息跃至两棵相邻树之上的茂密处藏起。

二人跃至树上,居高临下,自是将众人看得一清二楚,中间几人正是那飞剑门的代掌门应物行和左右护法及其一干七八名弟子,就是那应物惑也竟然是在场;再瞧向南头的几个和尚竟是少林寺的无尘和达摩三僧恋尘,恋花,恋秋,一旁还有一个貌比潘安的携剑男子,一个让唐飞此刻恨不得立刻过去搧上十几个耳刮子的人——柳如君;北头所立数人中为首一名左羞空空如也正是震天帮长安分坛的坛主司徒光,其身旁站着的是那生得五大三粗大腹便便的黄河水寨寨主江不才‘小白龙’,再有的只怕就是一些无名小辈,看热闹的居多吧。

只是此刻盘旋于云中歌和唐飞头顶的问题是,这些人只是静立于水陆庵的门前,不说话也不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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