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太上老君-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楚国国君一向可好?”齐景公和蔼可亲的问道。

    “吾不知。”杜营拿翘,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懒得去脑海里查资料。

    莫名其妙的被宣进宫来,在不知道齐景公为什么要请他们过来的情况下,还是藏拙为好。

    “楚国民众可好?”齐景公再问。

    “吾不知。”杜营看着齐景公。

    “楚国今年年成可好?”齐景公脸色不好看了。

    “吾不知。”杜营拿鼻孔看着齐景公。

    齐景公一辈子哪受过这等藐视啊?就算是崔杼当年权倾朝野,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不像杜营这般目中无人,明着作对。

    气的脸色发青的齐景公正在盘算着是喊上五百刀斧手剁饺子馅呢,还是喊上五百金瓜武士捣肉泥。

    这时一旁的矮子晏婴丞相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不是老聃,你是何人?”口气极为确定。

    看来杜营这道虚魂的伪装技术实在是烂到家了,随便一个人就把他给揪出来了。

    这也怪老聃的气度超群实在是难以模仿,要是让杜营去模仿后世的所谓砖家叫兽之类物种,哪怕在人家家里住个十年八年,生个三儿两女,那些人的家人也未必认得出来,气质实在太类似了,又闷骚又猥琐,简直是本色出演。

    既然撕开了杜营的假面具,他就只能以候补身份出现了。

    “老朽老君,是老聃的双胞胎弟弟,家住楚国太上,你们可以叫我太上老君。”杜营又给自己话里加了双胞胎弟弟的新作料。

    齐景公闻言一惊,不是老聃,是他的孪生弟弟,这样都能混进来寡人以后的安全哪里还有保障啊?

    “怪不得,想来你是哪个诸侯宫里裁撤下来的寺人吧?粗鄙无礼,借着兄长的名气四处混吃混喝,被我齐国丞相一眼看出,还不就地伏法?”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齐景公跟刚刚宣旨的那个家伙一个腔调。

    杜营一动,把大厅内诸位武士吓了一跳,这是要刺王杀驾不成,连忙戒备,待见到他没往齐景公走去才放下心来。

    几步来到太史氏的条案前,抄起条案边那盏全大厅最大最亮的长柄落地铜油灯就冲齐景公走去,把一干侍卫看得傻了。

    他要是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什么的早被侍卫拿下了,谁见过刺王杀驾还有就地取材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杜营冲到近前,倒转铜油灯,以结实的铜油灯底座狠狠的砸在齐景公的额角上,登时鲜血四溅,仰天倒下,满堂之人目瞪口呆。

    只有那个作为历史见证的太史氏还在努力刻字,边刻边小声念着,可是在这鸦雀无声的大堂内众人却是听的那么清晰。

    “公口不择言,楚蛮怒,执灯柱以击之,中其颅,血溅五步,公伏地待毙,侍从栗而惊,不敢以援”

    听到这里,其他人才如梦初醒,救护的救护,抓人的抓人。

    反而是一向以果敢决断著称的晏婴好像陷入了两难,人是他请来的,推荐给齐景公,没想到搞出这么个结果,一时间他也有些犹豫。

    杜营一个小老头把几十斤的铜油灯当做降魔杖,舞的满堂生风,呯的一下砸碎了太史氏身前条案,满桌竹简散落一地,哗哗作响。

    “谁是南蛮?给我说清楚。”寺人固然不好听,南蛮也不是什么好称呼,杜营反正已经闯下滔天大祸,也就不在乎多打几个人了。

    “南蛮好名,妄想以力曲史官刀笔以耀其祖”十八年前不怕死的太史氏依然不怕死,边念边刻。

    “算了,你一家倔犟种,难得留下一根独苗,崔杼容得,我难道容不得?这种人太少了。”杜营懒得和他计较。

    弄死他一样还有个什么南史氏的,根本杀不完。

    一声大喝,孔丘暴起,抓住一重甲武士双腿为柄,重达数百斤的重甲武士如同链球一般原地旋转起来,众人只要和孔丘手里舞起来呼呼做风的人形兵器一接触,立马筋断骨折,飞出老远,顿时间清出一大片空地出来。

    两人眼神一个交错,顿时明了。

    眼见门口被卫兵堵住,杜营转身拿着手中灯柱奋力一丢,登时撞碎两扇窗户之间的间隔,喀拉拉一顿响,两扇窗户窗棂全都跌落,露出一个直径五尺的大洞出来,杜营以一个狮子钻火圈的姿势从破洞中窜出,孔丘紧随其后,顺手把那个早已经转晕过去的重甲武士扶坐在洞口,挡住追兵,两人在后花园里仓皇逃窜。

    老子的身体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在杜营看来这只是表面现象,他虽然不能发挥这具身体的全部威力,但是在一些日常的简单动作中已经了解了一些不同凡响之处,比如不畏寒暑,不知疲惫,不畏饥渴,刚刚又试出了力大无穷。

    他绝对不想去试试会不会刀枪不入,如果真的刀枪不入从此大意的话,搞不好哪天会悲剧在干将莫邪之下,这是个神兵利器满地走的时代,刀枪不入从来就是个相对的概念,而不是绝对的。

    一路疾奔,杜营很有后世开七十迈的感觉,那票重甲武士已经越落越远了,连一向以体力强大著称的孔丘也有点吃不消了,毕竟跑步不是他的强项。

    奔跑,翻墙,奔跑,翻墙

    朝着一个方向狂奔,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道高达一丈二三的高墙被翻过,两个人终于冲出了宫。

    不敢回去拿包裹行李,两人朝着最近的城门雍门跑去,要在封城大索之前出城,人跑不过他俩,不代表马跑不过,一分一秒也不敢浪费。

    眼见城门越来越近了,两个人反而慢了下来。

    这样跑的大汗淋漓的出城肯定是不行的,不被抓住盘问才怪呢。

    得要想个理由混出城去。



………【第十七章 忧心忡忡的孔丘】………

    杜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拉着孔丘到一边嘀嘀咕咕起来。

    雍门口,士卒正仔细盘查进出的人群。

    现在宫中还没传来消息,所以士卒们对于检查并不十分严格。

    而且首要关注的目标还是进城的别国客商情况,一个是容易混进别国刺客细作,二是客商一般都很有钱,好敲一敲竹杠。

    对于城内出来的百姓,士卒不会过多阻拦,一个是没必要欺负乡亲们,二也是实在是没什么油水可捞。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就算是刺客细作冒充百姓,人家都从城里出来了,说明人家大事已成,你这时拦住也于事无补了,反而你阻了人家逃生之路,人家狗急跳墙暴起伤人,给你来个大开膛,在这个没有抚恤金的年代,不值当的。

    杜营和孔丘不知道这些城门官的心思,还在那认真对台词呢。

    片刻后,孔丘背着杜营从一条巷子转出,直奔城门。

    “站住,哪里人?为什么出城啊?”虽然管理不严,但是士卒们过场还是要走的。

    “禀告官爷,小的是城西‘附羽’店的老仆王羲之,这是我儿王献之,今日小的在修屋时被砸墙砖到脚,城里巫医索取太贵,这才让小儿背我出城求医。”杜营撒起谎来滴水不漏,正是他的强项。

    本来这话应该让孔丘来说更有说服力,可惜孔丘实在没有这方面天分,被士卒一问就满脸涨红,还好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背了个老头赶路所致,没有深究,杜营只得跳出来自导自演。

    那个叫“附羽”的店真的有,是先前杜营上街时路过的一家,正好看见人家在给房子搞维护,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借口。

    一声“官爷”喊得士卒心头一暖,他哪吃过这种千年后的马屁啊?顿时神游物外,飘飘欲仙,彷佛真的成了耀武扬威的大将军一般,独掌雍门,嚣张跋扈,令旗一指,挑夫落担,大喝一声,商旅献财,他也没见过真正的大将军什么样,只能回忆自己顶头上司的做派了。

    士卒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个老头慈眉善目,是个大大的好人,这种好人可不能耽误了治腿,大手一挥,过。

    杜营欣喜中不禁有点郁闷,他还有一肚子台词稿没有念出来呢,比如为什么他没有胡子啊,为什么和儿子长得不像等等,都有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想出这些东西他可没少死脑细胞,谁成想还没发挥出来就作废了。

    孔丘可管不了这些,以快如奔马的速度背着杜营一溜烟跑了。

    过的片刻功夫,一批健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人还在远处便高声大喊起来:“丞相有令,关闭城门,搜索两个行刺国君的刺客,一个身高九尺多的青壮,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寺人。”

    “吧嗒”士卒听见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

    -------------------

    孔丘可能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跟着杜营当真是处处遇险,步步惊心啊,见一次齐景公,还没来得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就变成通缉犯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突然了。

    但是他心里却没有埋怨杜营,反而觉得杜营做的对,被人称做寺人不仅是对本身的侮辱,还是对先人的大不敬。

    孔丘自问自己如果被人这样侮辱会怎么做?

    结果是一样,和杜营一起逃亡,不过是杜营陪着他罢了。

    再君子的人也不会容忍这种耻辱,君子也是有血性的,五十岁后的孔丘可能会有不同观点,但是在这个热血沸腾的年纪,哪怕是守礼如孔丘,也会奋起拔剑,以正其名。

    本来孔丘心里对道门还是有一些芥蒂的,老聃虚无飘渺,不以天下万国为意,虽然道法高深,但是这种不把人类放在眼里的样子实在让孔子有些心寒,或者说,老聃已经不再把自己当做人类的一份子,孔丘有个感觉,老聃很危险,因为在老聃眼里人和万物都是平等的,从来没有把人类当做万物之灵,天地主宰,或许有一天,老聃会因为人类灭绝了某些物种,反手把人类灭掉,以维持自然的平衡,虽然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种阴影在孔丘心里挥之不去。

    而背上这个老君,则是另一个极端,做事只凭一时好恶,根本不去想后果和影响,说的好听是果敢,说难听简直是凭动物本能做事,所谓的道德礼仪在他心里根本形不成影响,就算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心血来潮之时,他一样去做,从不顾及自己安危,是个很难评价的人,他敢于对骂自己的齐国国君下死手,又肯放过同样骂自己的太史氏,只是因为太史氏满门都是宁折不弯的铁汉。

    但正是这个任意妄为的老君,让孔丘对道门有了新的认知,老聃代表绝对理性的话,老君就是绝对的感性,这两个极端的人参杂在一起,使得孔丘更看不清“道”的真面目,这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谁是道的真正体现呢?

    本来已经在心里把道门划分归类在冷血绝情一类的孔丘不禁糊涂了,这个老君完全是个反道门一切行径的人,怎么会和道门真传老聃在一起,也是以道门自居。

    其实孔丘对老聃的看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同样陷入一个奇怪的逻辑,既然老聃不会在乎人类,又怎么会在乎其它物种的生死呢?更不要说为了其它物种毁灭人类了。

    而杜营根本不像孔丘想的那么热血高尚,他根本就是因为有老聃做后盾,有恃无恐才会这样嚣张,不管捅多大篓子老聃都会替他兜着。

    或者可以说,杜营是个仙二代。

    其实这是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的一种潜在心里,被害妄想症,越是上层人士越容易犯,因为他们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反而一无所有的人最难得得这种病。

    不要以为这种病只会出现在有钱人身上,所谓杞人忧天就是典型案例,历朝历代忧国忧民的人很多,但是不见得每个人都真正把握到时代的弊端所在,有些人纯粹是为了忧郁而忧郁,孔丘作为远超出时代的思想家,当然会为人类做思考,也是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世界的,当他发现某些远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量对人类不抱好感时,这种焦虑是无法言喻的。

    他知道,那个不为万物所动的老聃只在乎背上这个叫老君的人,也只会被这个人说动,要是这个老君一个万一有什么好歹的话,谁知道老聃会不会大发雷霆,毁灭世界?

    孔丘宁可死,也不想老君被伤到一根寒毛,这就是孔丘奋起反抗的原因和决心所在。



………【第十八章 孔子悟道】………

    混出城外两人不敢走大道,人再快也跑不过马,只得一头扎进五里外的密林中。

    在还没有发明工程车,投石机,楼车等大型攻城设备之前,坚壁清野这个词还用得不太广泛,等到后世大规模普及之时,一般大城池周围十里内都不可能有树林存在,逢到大战来临之前还要放一把野火,烧掉可能资敌的树木,几十里内一片荒芜都有可能。

    在密林里向着一个方向狂奔,本来心绪狂乱的杜营和孔丘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少。

    数百匹军马整齐的从相隔数里的大道上奔驰而过,被杜营孔丘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传令各坐城池的传令官。

    从现在起,他们算是齐国的公敌了。

    杜营更是琢磨着实在不行就转召唤师算了,虽然自己也觉得事事找老子帮忙有些无能,但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拿着核武器不嚣张一把实在是有点浪费。

    但是用老聃对付数百追兵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大炮打蚊子之嫌。

    孔丘的轩辕剑早在进宫时就被门卫保存了,就算没收缴,只怕他也不愿意请动轩辕剑出马,弄出个大型BBQ烧烤聚会来。

    良久,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找到一棵苍天大树下休息,狂奔数十里,一旦停下,强壮如孔丘也觉得双腿不是自己的,搓揉一阵才传来酸麻肿胀阵阵感觉。

    杜营倒是没什么感觉,吩咐孔丘坐定,自己去寻了些干柴,顺手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一条窝冬的蛇,回到大树下升起火来,已经进入森林十余里了,有重重树木阻挡,林外应该看不见里面的火光。

    天色已晚。

    熊熊暖意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孔丘看着火光照在杜营脸上,忽明忽暗的晃动着,一时光彩照人,一时阴影重重,如同孔丘对道门的印象一般。

    终于忍不住了,孔丘直接开口问起了杜营。

    “君兄,道是什么?”孔丘把心中最疑惑难解的东西问了出来。

    杜营正专心在炮制手上的蛇肉,听此一问,手中一顿,放下活来。

    凝神在老子的记忆里找了半天,杜营感受到了老子对道的感悟,却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就像你没办法用语言让天生失去视觉的人了解色彩一样。

    同样也不可能用语言让一个天生没有味觉的人感觉到味道。

    想了很久,杜营才拿起蛇肉继续摆弄。

    “大道我知道,但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天道我知道,但是语言只能说出肤浅的一部分,你自己的道我也知道,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我告诉你之后你将永远失去自己的道,你还要问吗?”杜营虽然态度有点漫不经心,但是声音异常严肃。

    孔丘闻言立马起身,三拜之后,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大道无言,丘不敢妄想,己道既然会得而复失,自当自己了悟,还请君兄指点天道皮毛,丘纵死无憾。”

    “天地秉大道而生,自成一体,回环往复,无有穷尽,然既然有了形体,自然有了痕迹,不再是妙不可言的意境,你君子一脉也曾有过神算之学,自然知道八卦有先天后天之分,何为先天?未有天地之前,便是先天。”杜营努力形容着脑海中的天道感悟。

    孔丘顿时如遭雷击,顿时明白道门和其它流派的差别在哪里,在这个敬天明鬼的时代里,不管哪个流派的传承都是以天道作为最高目标,不管正派还是邪派,目的无非是两个,顺天或者逆天,一些人想当天道的执行者,一些人想取天道而代之,因此双方矛盾重重,征伐不休。

    可是在道门的观念里,天道只是有为而作,落了下乘,根本不是他们所推崇或模仿的对象。

    就像能够用先天八卦推演天下大势的伏羲氏不可能会去学习周文王演算鸡毛蒜皮的后天八卦一样,如果真的学了,只会让伏羲氏的心境被消磨而降级。

    格局不同,所以成就不同,这就是道门和其它流派的差距,就像差不多大的蛋,有些孵出鸡仔,有些孵出老鹰一般。

    同时孔丘也明白了先前自己的杞人忧天,既然大道是比天道还要高一个层次的存在,自然也不会像天道一样有生灭始终,自然不可能为了所谓平衡而灭掉人类,哪怕人类做的再过分,就算毁天灭地,也不会被道门放在眼里,在道门看来,天地本来就是大道一个意外弄出来的拙劣产物,或许毁了会更干净。

    平衡这种东西只会是天道法则,大道没有法则可言,若是大道有法则的话,那就说明大道有迹可循,落了下乘。

    孔丘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君子一脉永远也比不上道门的原因,这无关于天赋或者什么,完全是境界上的差距。

    不管是君子一脉也好,还是魔神派也好,都是在天道上下功夫,准确说是利用天道的一些规则来获取利益,所谓善恶正邪之分,更像人的两条腿,彼此争先之下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

    没有恶的话所谓的善根本无法得到证明,因为每个人都是至善的,所以善也就不存在了,你行善,必然要有个对象,对方如果也是至善之人,宁死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馈赠,你的善心怎么彰显?

    对方真的接受了,那就说明他损人利己,不是至善,由此又产生了新的恶。

    就如同一个物体的正反两面,不管你怎么削切它的反面,反面始终是存在的,不会减少一分一毫,等你真的完全把反面消除,这件物体也就不存在了,同样物体不存在当然正面也就没有了,难怪道门那么推崇圆形,因为圆形物体只有一个面,自然也不会有正反面之分。

    杜营一句话如同九天雷霆,劈在孔丘脑海之中,照亮了他平日里所学所思不及之处。

    孔丘浑然不顾地上还堆着干柴,一下跪在柴禾堆上,以头点地,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

    “今日得闻先生之言,丘如梦初醒,再无疑惑,丘虽不才,被先生逐出门下,蒙先生不弃,耳提命点,得闻天道,如此大恩,丘终身当以师事先生。”孔丘郑重道。

    杜营都有些羡慕起孔丘的天赋起来,的确是响鼓不用重锤,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自己以后的路,果然是个圣人胚子。

    “你明白了什么?”杜营还是有点不放心,想问问清楚。

    孔丘意气奋发,神采飞扬的说道:“天道有隙,顺逆有常,以平衡为道,孔丘当秉持己道以应天道。”

    “你自己的道是什么?”杜营穷追不舍。

    孔丘再施一礼,正色道:“中庸。”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孔丘此刻终于明白了杜营所说的话,如果杜营真的在孔丘不明天道的情况下把所谓是非善恶相互依存的关系剖析给他听,只会让平生以正道为最高宗旨的孔丘道心崩塌,再也无法回复信心,终身追求的扬善除恶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只是徒劳,只怕孔丘会就此停滞,终身再无寸进。

    只有在明了天道顺逆法则之后,孔丘才不会局限在简单的世俗是非之间而不能自拔。

    所有的是非善恶之分,只是通往天道的一条路,无数的先贤沉迷于路旁的风景迷失了自我,而忘了天道才是最终的目的。

    就像集天下人聚于黄河之岸,北人南下,南人北上,难道北人能指责南人走错了方向吗?

    天道昭昭,而人心有异,就像散布在天下各个地方的人,各自有各自的道要走,既不能替代,也不能模仿。

    孔丘明白了天道,不代表他就真正达到了,他还有一条长长的路要走,但是每时每刻他都会离天道更近一些,直到最终到达目的地。

    他的“中庸”就是他的指路明灯,使得他在追逐天道的过程中不会迷失。

    现在他的“中庸”之道还不完善,只是一个最初的概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日益完善,最终达至与天地并行之境。

    杜营陡然听见中庸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果真是什么种子发什么芽,像孔丘这样的儒学读书种子,你就算把他关在道门里天天让他读道藏,他也一样会从中感悟出儒家思想出来,勉强不得。

    哈哈一笑,杜营把穿好的蛇肉递给孔丘,漫声道:“说得好,给,自己烤着吃,这是赏你的。”

    还不待孔丘言谢,杜营就起身又冲进树林中去了。

    孔丘只好独自拿起蛇肉串开始烧烤。

    天空又开始飘飘扬扬下起雪来,看着落在地上的零星雪花,孔丘又想起柳下惠来。

    恩师知道我已明道,一定会很欣慰吧。

    或许,这洁白的雪就是恩师的祝贺。

    杜营冲进树林深处,直接朝一颗合抱粗的大树走去,树腰三尺左右有个树洞,杜营上前一把停住,在裤裆掏摸了一把后,对着树洞开始灌起水来,不得不说老子的身体素质相当强悍,一泡尿又急又劲,射了足足半分多钟,差点没把树洞给灌满了。

    哆嗦两下,杜营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天色晚了,睡个好觉,天冷可别沾着水,着凉了。”

    在杜营走远之后,那个树洞之中,一条黑乎乎的影子彷佛没有形体一般,如一缕轻烟,一根面条似的从那个碗口大的树洞里飘了出来,落地化为人形。

    顾不得装神秘了,黑影连忙撕去身上腥臊的衣服,倒不是因为恶心,主要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再等一会儿只怕身上的尿液就快结冰了,等到衣服和皮肤冻在一块再撕就晚了。

    黑影撕掉衣物后拿起武器赤条条的走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继续监视老聃一伙人,不穿衣服再待在这里只有冻死的份。

    漫天大雪的树林里,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雪花中飞奔,人与天地一色,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融洽。

    -----------------

    杜营用手做斧伐倒一棵老树,点起一堆五尺大的火堆,熊熊篝火直冲天际,热气把靠近的雪花全部吹散,偶有来不及散开被融化落地的水珠,也是立马就被烘干了。

    被杜营砍倒的老树中空,里面有不少松鼠过冬所藏干果,便宜了杜营成为餐后点心。

    至于干果的原主人两只松鼠,已经变成正餐在杜营的肚子里和它的存粮会合了。

    吃饱睡暖,这荒郊野外也成了安乐窝,杜营把篝火挪开五尺,过的半小时后,睡在被火堆烤的干燥温暖的地面上,以手臂做枕头,沉沉睡去。

    孔丘则是小心照应篝火,还在思考着他自己的道。

    凛冽的北风丝毫没有影响到沉睡的杜营和思考的孔丘,一夜就这么静静的过去了。

    -----------------

    杜营一夜好睡,舒服的坐起伸了个懒腰,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拳头伸进旁边余烬未息的火堆中

    幸好杜营有一副作弊得来的好身体,手背只被炭火燎了一个大泡,而且好的非常快,十多分钟就消下去一半多,再等一会儿估计就全好了。

    可惜衣服没这么幸运,一个袖子彻底被点燃,烧成灰烬,杜营现在手肘一下肌肤尽露,瘦骨嶙峋的半只胳膊摆在外面,很是碍眼。

    孔丘道心已成,万事无碍,但是看见平时一派威严的老君变成了现在的怪模样,在一边也忍俊不禁,偏头偷笑起来。

    杜营也不想小题大做,把李耳哥哥喊来补衣服,只得装作看不见,径自又走进树林寻找早饭,顺便躲避尴尬。

    孔丘昨日的腿脚麻痹现已完全恢复,也走向另一边寻觅起野食来。

    杜营很幸运,转悠十几分钟后被他找到一个巨大的蜂窝,足足十几斤,抓起几把积雪堵住蜂窝口,杜营扛起蜂窝就打道回府了。

    在火堆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孔丘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

    原来孔丘也打算学杜营掏树洞找干果,结果不小心掏出一只冬眠的熊瞎子,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孔丘左手抓住黑熊脖领子按在地上,右手握拳一顿猛揍熊头,打得这只三百来斤的黑熊七窍流血方才罢手。

    这只熊被孔丘背在背上一路走来,不知压垮多少落枝残木,所以步伐沉重,显得动静格外大。

    杜营眼前一亮,这是天赐我蜂蜜烤熊掌啊,连忙接过黑熊,调理起来。

    杜营取下黑熊的脚掌去,用积雪使劲搓揉干净,再去毛清洗一次,涂上蜂蜜架上火堆烧烤。

    片刻功夫从熊掌内渗出的油脂和外面的蜂蜜会成一团,再也无法分辨,一股无法形容的香甜味直扑两人鼻孔。

    虽然离烤熟尚早得很,但是芬芳的蜜糖香已经勾起了两人的食欲。

    杜营让孔丘把剩下的蜂窝打开,取出蜂蛹裹上蜜糖一起烧烤,至于被杜营用积雪冻死的成年蜂,虽然也是好菜,但是已经不如杜营法眼。

    两人正在火堆边埋头苦干大快朵颐之时,树后闪出一道人影,一个黑衣人双手持一块巴掌大薄木板,缓步行道两人身边,恭敬的献到杜营面前,这才缓缓说道:“主人请老聃先生和孔丘先生前去一叙。”

    纵使是玩世不恭的如杜营着,看着那块刻着“管仲拜上”的名帖,也不禁一时愣住,停了下来。



………【第二十章 管仲管夷吾】………

    三人走了快三个小时才走出森林,由此可见昨天杜营和孔丘逃的多么深入,离树林外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家庄园,领路人带领两人径直进入,护院家丁没有做一点阻拦。

    三个人连续穿过几进院门,这才走到一个地处庄园最中心的房间,这间房间从外表看上去就和周围其它房间不一样,比周围房间高大了近一半,鹤立鸡群一样突出和显眼。

    房间内早已有两个人恭候多时了,一个五短身材的杜营认识,就是那个晏婴。

    晏婴人中英豪,虽然身量不高,但是气场却是不差,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不凡气度,但是跟他身边上首那人比起来,无疑逊色很多。

    这是一个身著锦袍的老者,身高近乎八尺,两道白眉如刀剑般斜插直入鬓角,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在他的注视之下有一种比杀机更可怕的感觉,仿佛他在对于所看见的任何事物都在评估价格,任何人在他眼里都被标上了明码实价一般,和街上卖的肉并无二至。

    一张面孔有如刀削斧剁一般,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大决心大毅力的人。

    杜营和孔丘一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