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百步姗-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泪水止不住长流,不懂事的孩儿还用胖胖的手指沾了娘亲的泪水,奇怪:娘亲也哭哭?
白洋一旁轻叹:“在下要告辞了,外边战事将起,只有这里可算安息之所,请林姑娘为了小桔子,为了贤妃娘娘,暂且安顿下来,百花城主一定会好好保护各位的周全。”
林笙歌只是紧紧搂住了小桔子,默默流泪,一声不吭。
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一年,是敦德十三年,秋,东唐帝突然宣布退位,颁旨由其弟十三王爷宴苏继承大统。
东唐的百姓为之欢呼之声未了,却在南朝传出了十三王爷在沁春遇刺身亡的消息,一时南北哗然。
镇南王立即诏榜擒拿凶手,但在外人眼中,他与十三王爷的死脱不了干系。
北朝的愤怒,似乎理所当然,无可指责,由四王爷亲自督军,东唐小霸王薛止为帅,撕毁盟约,挥兵南下,雄师十万,直逼南岸。
南朝的军队,当年本都曾在十三王爷麾下效过命,揭竿而起的初衷,多少还是为当今的东唐帝容不得十三王爷军权在握,夺其妻,又关其禁闭,因而认定东唐帝荒淫无道,不如另推贤明。
但今日自推的贤明居然杀了人们心中的崇拜对象,造反没有了理由,一时南朝治下的军队人心涣散,不知何处何从了!
一边是怒军之师,为报血仇而来,一边是涣散之师,对自己的主将失去了信仰,再加相邻的大宛突然发难,两边夹击,南朝临时建立的王朝就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
敦德十四年春,镇南王宴林亲率残余的五万大军在汾水与四王爷宴玺对阵。
战鼓声声中,宴林独自御驾前驱,单手持着一份据说是宴苏遗诏的黄卷,当着对面十万大军,展开来宣告所谓的真相。
随着朗朗的声音变得略为嘶哑,几似悼文的语调,眼尖的将士们发现,那黄卷的边角还染有暗红的血色,在阳光下成了一种令人肃然起了哀念的标志;让十万雄师低下了昂扬的首。
“四弟,这是十三弟的亲笔遗诏,真与假,请皇室宗亲一辩便知。吾之错,不过是错信了一个女人,大错既成,唯以死谢天下,但望你念兄弟之情,有朝一日,在我们的铁蹄踏上大宛的土地上时,莫忘带上我的骨灰,撒在多尔多草原之上!”
那一番话,在蓝天之下回旋,成了东唐三王爷,也算一代枭雄的最后遗言。
他用一把很普通的剑,刺穿了自己的咽喉,并将鲜血,染红了黄卷的另一角。
他死得那样从容,却又突然,当他从马上栽下来时,宴玺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自天空盘旋的苍鹰身上收回来。
没有人恸哭,因为太过震惊,只有尘土在他落地时伴以飞扬。
因为镇南王的死,南朝从叛军的手中回归到东唐的版图之中。也因为镇南王的死,没有人能找到宴苏王爷的尸骨。
南边的人说,是镇南王身边的神秘国师把王爷的尸骨带走了,以图将来讹诈王室之用,也有人说是那位私逃的丞相大人将王爷的尸骨卷走了。
北边的人说,是保护不力的十三王爷身边的侍卫随从,抱着王爷的尸骨从沁春城的万丈高崖上跳下去了,以身殉主。
总之这些传说中的人,也同王爷的尸骨一起消失了。
那年春天,东唐的西陵之中多了一个衣冠冢,十三王爷宴苏,没有做过一天皇帝,却最后以苏帝的名义被刻在了东唐的史实之上。
那年春天,在众宗亲的见证下,正式为东唐绿珠公主的独子薛止正名,从旁支血脉划为了直系的王室子弟,薛止一夜之间,成了东唐的十五王爷宴止。
十日之后,在正德殿之上,由四王爷宴玺颁读了苏帝的遗诏:
传位十四皇弟宴止,宴玺升任辅政王。
散朝之后,胡泽一直咋舌,抓着秦杨不放。
“这么说,咱们的七弟原来与宴苏王爷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乖乖,这也太离奇了吧?”
秦杨甩不开他的手,只好叹息。
胡泽久问,一干人各怀心事,无暇搭理,一生气,摇头晃脑:“没劲,我干脆还是去见咱们的皇帝,自然一清二楚了!”
还没迈开步子呢,一旁的沈遥赶紧拉住:“胡泽,你平日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子没头没脑起来?没瞧见方才殿上咱们这位皇上的脸色很不好吗?你若是知趣,莫提此事为妙!”
胡泽便讪讪地站住了,“他现在是皇帝了,难道还能挥拳揍我不成?”
“他现下当然不会揍你了。”秦杨慢声慢气,“他只要以一个不敬罪,直接让人把你推出去——”
手一扬,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胡泽摸摸颈子,感觉阵阵寒意。
今不如昔,果然人事全非了——
在往后遥远的岁月里,胡泽还能想起那年春天,坐在秦杨老宅的亭檐上,与薛止闲话他的小舅舅——
五岁弯弓射玉屏,七岁文章胜紫薇,十五行军平白寨,天下谁人不识君!
远在汉水之洲,绿丘小陵,一排竖起了四个石碑。
衣着素白的男子在四名青衣随从的护卫下,慢慢走到了绿丘之上。
“爷,你瞧——”一名护卫眼快,已见四座丘陵前点着的香烛。青烟未尽,只是回目四望,青山隐隐,不见人踪。
“爷,要不要去追?”
“不用了,她若想见我,就不会只托人还回了这只玉牌——”
细长的眉眼染上一丝寂寞,手指不由入怀,捏着了那只曾随她远去千里的物事,仿佛是将她安在了心中。
最右边的一个墓穴,仍是黄土拢起,寸草未生,显是新立不久。静静地站在石碑前,望着碑上的修长的字体,朴质淡雅,不由低声喃语:“是你吧,笙歌,他为你立了衣冠冢,如今,你在自己的冢旁立了他的,这算是回报,还是为了铭记?”
“如果能够换你这一份用心,我倒宁愿死的人是我——”
静伏在林中长草后的人,听得分明,眼泪轻轻滑落。
人生无奈,终是相逢恨迟。唯有辜负二字,歉疚于心。
目送着斜阳西下,目送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慢步下了山陵,半边的身子已麻了,就势躺在了长草中,看林木参天,想着那一日自己说的那一句:“我宁愿你是死了的!”
眼前漫卷是他的淡淡笑脸,不曾后悔,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受,我不相信你真的就这么死了,宴苏——你没死,你只是耍诈躲起来了,对吗?”
泪眼汪汪,对着他明亮如天星璀粲的眼,伸出手去,却只是扎手的长草,割开了一个小血口,隐隐的疼,却及不上心口的痛,痛得似开了一个大洞,痛得撕心裂肺,无休无止……
天下已经在握,那是他平生所愿,有什么理由要诈死?想了那么多天,想了几百个理由,想得头昏脑涨,终于放声大哭,在夜鸟的惊嚣中,肝肠寸断。
不用再强颜装欢,不用再若无其事,伤得有多痛,爱得就有多深。一直知道的,只是忍着舍弃,忍着告诉自己要断情。但一朝天人相隔,才知道要断何曾断?
不是真心要他死,不管他怎样的残忍,从未真心想他死。
只是想远离,偶尔可以听到一点他的消息,哪怕心会痛,却不致如今这般绝望!绝望得让人恨不能断了呼吸,如此方可止住如水淹顶的无望!
是的,他是死了,他没有任何理由舍弃到手的江山,他是死了,真的死了——
“娘娘——娘娘——”黑暗中有谁在呼唤,在她摇摇晃晃走到石碑旁时,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小桔子!”是了,家中还有小桔子在等着她,她不能晕,更不能倒,她努力扶着石碑,站直了。
要下山,回家去,宴苏,从此,我不会再为你哭,我要为小桔子好好活着,必不会让她成为如我这般无父无母的孤儿!
道是无情却有情
穿过集市,卖花姑娘见着她就露出了笑靥,送了一朵小紫菊让带给小桔子。
卖葱饼的大娘,在巷口拦着她,一边往她手里塞了几个葱饼,一边又喜滋滋地告诉她今儿帮她接了好几单生意。
这里是汉水之滨的小城;寻常百姓家嫁女儿的赔嫁;少不了一副绣锦。
而住在末子巷的林笙歌,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半年,但她的一手绣伙;已远近驰名;她住的林家院子,已成了不论官家小姐还是奢户民夫女儿最喜光顾的地方,这住隔壁的葱饼大娘感激她给女儿做了上好的鸳鸯枕子;于是每每为人引路;为笙歌接绣活订单。
笙歌与她谢过;又闲话一番;才穿过昏暗的街巷,终于看到了自家小院的灯光。
院里相迎的是潘大婶,发觉她红肿着眼眶,却体贴地什么也不问,只说小桔子玩累了,同小可一起睡了。
笙歌将花儿和葱饼交给了潘大婶,自己悄悄进了西屋,见一大一小搂在一起,呼吸高低相应,这情景着实好笑,但笑着笑着,却鼻子发酸,忙退了出来。
潘大婶已在她屋里点上了灯,还放好了洗澡水,叫她泡个澡,低头看看自己的衣上还沾着黄泥土,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不好意思地笑笑。
潘大婶却轻轻一叹,伸手捋了捋她掉下来的发丝:“笙歌,想哭的时候却忍着,这样终会得病的,我是过来人,知道你心里的苦,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不想笑的时候,也不用勉强自己,一味好强,死撑着,可不好!”
笙歌用指尖忙划去了眼角要掉下的泪,微笑:“大娘,我知道,我不会再哭也不会病,我还要赶紧多做些绣伙,努力让咱们娘儿几个衣食无忧。”
潘大婶眼中已有了泪光,点点头,吩咐她今晚就别做夜伙了,明儿赶得及。
笙歌笑着应了,等掩上了门,看窗沿里漏进来的月光,才发现今夜原来月儿很圆很亮。
怔怔地倚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想着他那样的人物,若是死了,不成精也会成神吧,会不会如神话传说的一样,成了天上的一颗星?吸了吸鼻子,暗嘲,林笙歌呀林笙歌,生前要他死的是你,死后又何必惺惺作态?若非你捅了他那一刀——
解了衣裳发髻,将自己整个泡入了水桶中,眼前又见十里长街铺满白帛——不想,不要想他!
回安长,只是为了寻找曼儿,那个一夜之间自百花城消失的曼儿,却并未回去后宫——是呵,退位的宴永帝在皇觉寺剃度出了家,东唐今日已人事全非,新帝不喜女色,更不喜男色,安长的三百殿宇,如今死的死,走的走了,空空荡荡,无尽凄凉!
曼儿,所以幸好,你没回去,否则岂不更伤心?
知道吗,那一行,唯一让我高兴的,是白姐姐嫁给了赵志生,一个很爱她的男人,总算好人有好报!
可是曼儿,白姐姐说是你亲手刺死了你的父亲,这是真的吗?人人都说新生的公主是为皇后所谋,可是你的剑,为什么却当着群臣的面刺进了你父亲的胸膛?!
曼儿,你究竟去了何处?你可知这一年来,我已踏遍东唐的山山水水,如今,我不能再那么自私,让潘大婶母女随我颠沛流离,我就在这里,在这汉水之滨等着;但愿有一天,你会涉水而来——
雾气之中,有淡淡的幽香袭卷,竟无力站起,眼前恍惚出现了人影重重,朝她走来。
努力眨着眼睛,依稀见是梳着少女双髻的曼儿,托着下巴,笑吟吟地蹲在面前。
曼儿,曼儿——她喜极而泣。可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拉住。
姐姐,你太累了,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她喃喃低语,突觉好累,再睁不开眼。
梦里,黄花树下,细长眉眼的男子伸出了手,和着黄花簌簌落在了她的发上——
笙歌,留在安长吧,我定会好好待你,比宴苏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她轻轻摇头,淡淡感伤:救命之恩,永生难忘,可惜笙歌是个傻子,心里只装得下一人——
“笙歌,在你心中的那人,是我吗?”
满天艳霞,他玉立的身姿,若有若无,似近还远。
明知是梦,泪水却止不住地流——“宴苏——宴苏——”
一只手轻轻落在了脸上,温柔的指尖划去她脸上的湿意。
是真是幻?
“你不是说宁愿我死了吗,为什么还要为我哭?”
那样的笑,高山仰止,白雪含春。
心突然清明;不,他已经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只是梦,只是梦而已啊!
“宴苏——宴苏——”伸出手去,梦中竟抓住了他的手,温软修长的指,那样真实地与她十指相扣。
狂喜,又万分焦急,摒住了呼吸,只怕大声的喘息,就让他神魂俱消,只怕下一刻,就会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他的手指穿过了她湿漉的发,温柔地从额角一路爬下,抚去她眼睑上的水珠,然后手指就不老实了,隔着薄薄的春衫,抚得她全身犯软。
那一揉一捏,无不是他熟悉的霸道与温柔,让她眩晕;竟不知推拒。
感觉身子飘了起来,似在云端,与他缠绵不休。她为他,成了一团泥,只愿粘在他身上,此生不离。
指间扣着他,梦中竟还能感觉他的重量,充实得让她喜极而泣。
“宴苏——宴苏——”激情中的喃语,哭着笑着,身子成了被鱼儿追逐的那片荷叶,忽前忽后,忽上忽下,涟漪不断的酥痒,又化做了对巨浪的渴望,渴望跟着他翻了天覆了地,不能红灯帐底成双,那么就在梦里,胡天胡地一场!
“笙歌——”慵懒缠绵的呼唤,夹着细细缠绵的吻,在贯穿之际似乎就撩开了梦的纱幕,真真切切,让她从云端落在了实地。
“宴苏——”一个寒颤;让她忽的飞快扯开了一边的帐子,月光便无遮无拦,清楚洒在了榻上。
那颀秀的身姿;依在;没有灰飞烟灭,他就斜倚在她的半边枕子上,雪白的中衣半开;笑意阑姗。
不久,昌城出了一个很有名的地主,叫苏宴,据说他买了昌西乡下的大半土地,靠着收租的银子,又在昌城开了一家很大的绣坊,名为苏坊。
一日,苏坊贴出了一张很诡异的告示,说本坊欲收购更子巷林家院子的绣活,所列价格,刚好是市价的十倍。
一时,末子巷林家院子的门槛几要被人踩烂了。
三日后,林家院子的院门口就贴了一张提价单,每一样绣伙从原价提高了二十倍。
不过一日,苏坊的收购告示也更新了,上边的语气十分张狂:凡是末子巷林家院子的绣活,均以提价后的十倍价格收受!
葱饼大娘也不卖葱饼了,每日守在林家院子门口,负责疏散人群。“我们林姑娘身子欠佳,要休整一年半载,请各位回吧!”
可还是有那些脸皮厚的,怎么说也不肯走,声声哀着林姑娘再给几副绣活,道是如此,就能保得一家子不愁吃食了。
如此漏夜人未散,堵了三天三夜,很多没皮没脸的甚至挟了铺盖就睡在门外。
这里的巷弄人家院里是没水井的,每日清晨都要到临福寺那里的井子去挑水,这些人就吃准了,这林家院子的院门,捱不过三天。果然,第三天,“哐当一声”,院门就被打开来了。
仿似一朵雪花轻轻飘出了院门,即使只着极普通的青布裙,但那双清亮的眸子,只是轻轻一抬,便让噪声倏止。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只能任她飘出了这末子巷,连同晨风与花香,似乎一并都被带走了。
林笙歌才舒了一口气,突见前面一辆马车的的嗒嗒迎面跑来,恰好横在巷儿口。
“请问一下,您可是苏夫人?”马车上跳下一个八字胡来,笑眯眯地跑上前来问。
同做孤山种竹人
苏夫人?转念一想,便知道是何人搞的花样了,只看着他,淡淡地道:“请把马车挪挪,你挡住我的路了。”
八字胡点头哈腰陪不是,回头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帮苏夫人去抬水啊!”
车后边的两名跟班就跑了过来,不由分说,自抢了林笙歌的水桶担子,飞步而去。
“苏夫人,苏老爷已在杏春楼里等您了,请上车!”八字胡对她仍是恭敬有加,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她眼中的怒气。
林笙歌反身就走。
“苏夫人,苏老爷说了,他只是想跟您做好朋友,如果这点您都不答应,那么他只好把小桔子带走了。”八字胡在后边的喊话,清清楚楚落在耳内。
你个王八蛋,只会威胁耍狠这一招!
纵使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不得不踌蹰。他会飞来飞去,若要闯进院里带走一个小桔子,实在是轻而易举。
杏花醉了春红,谁家玉笛飞。推窗欲揽一江月,孤舟对愁眠。
杏春楼就在汉水之畔,登高能眺汉水滔滔,烟雨昌城,是富贵人家喝早茶的好地方。
今日的杏春楼,却自一大清早开始,就是静悄悄的模样,客人只止于门外,兴冲冲而来,败兴而归。
今日也是杏春楼伙计们最闲的一天,三十号伙计都聚在楼下,连大厨也无聊,跑出来逗着掌柜的鹦鹉。
“你们说,楼上的那两位,到底是啥关系?”小二的嘴是闲不住的,抓了把瓜子指指头顶上。
“既然一个苏老爷,一个是苏夫人,应该就是夫妻了吧?”
“不对,哪有丈夫叫妻子喝早茶,还需咱们掌柜驾车去请的?”话音未落,楼上“啪啦”一声,似是盘碟被当头砸了下来,楼下顿时鸦雀无声。
“不管你是苏宴还是宴苏,欠你的我都已还了你,你凭什么还来缠着我?”纵使被困在了有力的怀抱中,她仍不断挣扎,奋力踢掉桌上了盘碟,只希望能惊动旁人。
可惜折腾半天,连个鬼影子也不见。
他轻松就将她挟到了窗畔,却指点道:“笙歌,看到那汉水之中的孤屿了吗?那叫竹露屿,其上一年四季绿草茵茵,还有玉白的花儿漫山开着,可是上边却连一棵竹子也没有,是不是很怪?”
林笙歌挣不开来,别开脸,他的唇贴了上来,笑:“笙歌,我已把它买下来了,等下咱们一起去岛上瞧瞧,如何?”
“不要!”她恨恨地。
“你若是不去,那我带小桔子去吧,岛上风大,正好可放风筝,她一定很喜欢。”
“你敢?!”
“那就一起去!”
“不——”
“二选一,笙歌——只能二选一。”
轻软的笑声,夹着暧昧的喘息,让楼梯口的几十双耳朵齐齐竖了起来!
“啪!”——
自那一年后,每年的三月三,苏坊的老板总要将整个杏春楼包下,坐等杏春楼的掌柜亲自驾车,去接那位林家院子里的林姑娘。
三年之后,人们终于看到苏老板携着林家院子两个面貌肖似的大美人小美人在大街小巷散步,似极了一家人。
但夜幕降临时,苏老板仍是独宿于苏家楼子,林家美人还归于林家院子。
人们不禁在后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道是苏家老板不肯娶,可怜这对母女也不过是富贵人家的玩物罢了。
而昌城但凡有一点美貌一点身家的未嫁女子又有了希望,每日带着婢仆在苏坊走动,买走了无数的布匹,只求能得苏老板那轻烟一纵的微笑,便心满意足。
这年十五月圆之夜,林家院子的阁楼便开了一扇窗,两人相叠着晒月光。
“笙歌,嫁给我!”舔舐着红唇,趁她神魂俱消之际,灵活的手指推波助澜,低声呢喃。
“嗯——不——”销魂的轻吟,即使四肢紧紧纠缠着,仍有着一点清醒。
男人恨恨地咬着她的唇,“笙歌,你是不是等我白了头发,还不肯让小桔子叫我爹爹?”
女人清亮的眼,被长长的睫遮住,只是伸长了柔荑,绕住了他,指尖温温柔柔滑过那俊美无双的眉眼,不语。
反手握住了她的指,阻止她移动。
“我说过,宴苏已经死了,如今我只是苏宴,一个不关心国事,只想让妻儿过得幸福快乐的平凡商人,连白洋与张选,我都断了联系,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的脸,竟自涨红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气恼。
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翻身坐起之际,悄悄伏在了他身后。其实有时连自己也忘了为何坚持,再深的怨气,也禁不起长时间的柔情痴缠。
下巴抵着他坚滑的肩膀,懒懒的寻着借口:
“我只是担心,你的兄弟你的母亲,都在安长的深宫,若是有一日,你厌了这种平民百姓的生活,又想回去了,我们娘俩该怎么办?”
他无法对她生气;只好反身一把将这可恶的女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了一阵。
“你只是担心这个么?不是因为四王爷?”喘着气,逼问。
“我应该更担心那个大宛新任的女王——你的旧情人明珠公主吧?!”她瞪了他一眼,身子痒得微勾了起来;象只玉白的虾;却挣不出他的指掌之间。想起当日蒙在被中听两人你侬我侬,仍是有恨,仍是心酸,牙痒痒的,就在他嘴角咬了一口。
也不叫痛,手指灵活地游走,眸中泛着狡黠的光芒,风华烁目:“对了,明珠好象还不太相信我死了,听说还派了许多暗探潜入东唐,眼下我只是一介平民,你要再不跟我成亲,说不定这个夫君就被大宛人给抢走了,到时你再哭可就来不及了!”
她终是恼了,恼得一只玉足抬起,就要将他蹬下地去。
他却借机将她一扯,让她弯起,绕在了腰间,实打实地亲了一口,温温柔柔地倾述——
“笙歌,你可知昔日我征战沙场,一刀割下千百人的头,纵使意气风发,心里也空得很,只觉得自己就如那天上的月,纵使高高在上也未必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唯有今日,有你和小桔子在身边,才觉活着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我只想跟你生同寝,死同穴,就如那日我将母亲给我的长生锁埋在了你的冢里,就注定了咱们要厮守终生!”
“笙歌,我喜欢你,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爱着的女人,嫁给我,做我的妻,等老了,咱们一家三口一齐搬到竹露屿去,也带上小可和潘大婶,好不好?”
三年时光,早练就了一张嘴就长长绵绵一番情话的本事。
水滴石穿,终究让她的心变得柔软,难以抵挡。
“竹露屿——你是要去当野人么?”她只是哼哼,不置可否。
“不是去当野人,是要当岛主,你来做岛主夫人,不好吗?”
“可是,那个岛上一颗竹子都没有,总得先去种上一些,等到那些竹子就长大了,才称得上名符其实的竹露清风之地。”她信口胡扯,顾左右而言他。
他笑着,也不去揭穿,只是抱着她,面朝着那月华清辉,低低地应着:“好,那咱们就到岛上种竹子去,等竹子成林了,再成亲,顺便,咱们还可给小桔子多添几个弟弟妹妹——”
“不要,生孩子痛得很!”她惊悸,伸手掐着了他的背。
“好,那就不要了,只要一个小桔子就够了。”含糊着应,手已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可是,如果咱们老了,死了,到时只剩一个小桔子,岂非可怜?”她喃喃低语,已被他弄得晕乎,不知所云。
“嗯,那咱们就再做几个小桔子吧——”
“嗯。啊?讨厌,色狼!——”
完
您好!您下载的小说来自 。27txt。 欢迎常去光顾哦!
本站所有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