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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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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放下御笔,抢身过来扶住她,关心地说:“没事吧?我看看!——呀!起个包!”

    不用嬴政说,许寒芳也知道,用手摸都摸出来,疼得只想掉眼泪,强忍着,挥挥手:“你去办你的政事吧,别管我!”

    嬴政心疼地说:“要不你先到榻上躺着吧!”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许寒芳催促道:“别管我了,我去给你倒杯茶。”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这个秘书一点都不称职,一晚上连杯茶也没给人家倒。

    嬴政一笑,继续忙政事。

    许寒芳给嬴政倒了杯茶,盘腿坐在下首的几案旁,不知不觉趴在几案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嬴政的披风。呵!他还蛮细心的嘛!

    许寒芳抬头看嬴政还在专心致志翻阅简牍,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笑点头,时而面带怒色,时而提笔纪录,时而仰脸思考……

    唉!做个帝王真不容易!

    终于,嬴政合上最后一个简牍,伸了个懒腰。看见许寒芳托着脸正望着他,笑着示意,结束了,可以开始蚂蚁搬家了!

    二人把竹简又全部搬出去,放在书案上摆好。竹简挺多,加起来有几十斤重吧?二人搬运了多趟才搬完,累得有些气喘。

    许寒芳坐在几案边,胳膊搭在书简上,喘着歇息,抬头看见挨殿一个人站的很近,看月光投的影子就知道是赵高。压低声音说:“以后让所有的近侍都站得稍微远一点。这样挨着门听,我们白忙活了!”

    嬴政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这个是赵高,没事!”

    许寒芳打趣道:“我看他今天表情好像不太痛快啊!好象怪我抢了他的位置!”

    嬴政一瞪眼:“他敢?”又了然地一笑:“他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给他点事做他比谁都高兴!放心,我会让他忙起来的。”

    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大王从来不留女人在身边过夜,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以往嬴政不让女人留宿,只是觉得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仅仅是履行传宗接代的责任,或者说解决一时的生理需要。结束之后,压根不想再多看她们一眼。

    可对于许寒芳不一样。每次只要一看见她,就觉得所有的烦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每天只想能多看见她一会儿,甚至有种依恋的感觉。尽管嬴政很想让许寒芳留下来,他还是没有开口。他还是想起老爹的那句话,他还是决定要耐心等。

    许寒芳走在回偏殿的小路上,身后跟着两名虎贲军。本来嬴政要送她,她执意拒绝。告诉嬴政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而且一送就露馅了——大王一直没有就寝。

    嬴政很能接受她的各种建议,乖乖的听话躺在榻上,笑望着她离去。只是由两个虎贲军护送。

    许寒芳抬头看看黑憧憧的王宫,只有几个宫殿还亮着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王宫下,却每时每刻都在酝酿着腥风血雨。

    自己究竟能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改变?自己的命运终将如何?许寒芳真的搞不清楚。既然有逃脱不掉的使命,那我就放手一搏吧!

    想到这里,许寒芳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和身后的虎贲军一起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在南书房陪读确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许寒芳根本看不懂夹杂着古文的奏章。她也不喜欢看。每天就是坐在一边无聊的发呆。后来想想,实在无事可做,就找苏要了些针线准备也学学刺绣,打发打发时间。

    还是白天好,可以和成蟜练练剑,可以找苏聊一聊,可以在宫里跑一跑转一转。

    最近因为她经常去找苏,苏的脸上笑容也多了。而且有一次悄悄告诉她:“大王最近召我侍寝的次数增加了,单独宣了我好几次了。谢谢你!”说完脸红的比桃子还红。

    许寒芳看见苏满足的笑容,自己也很开心,故意取笑道:“看把你乐的?还有什么心愿?告诉我!”

    苏头垂的更低了,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许寒芳侧耳倾听,问道:“你说什么?”苏又轻轻重复了一遍。许寒芳还是故意大喊:“什么?你说什么?”

    苏又在许寒芳耳边说了一遍。许寒芳还是笑着大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说罢瞅着苏咯咯地笑个不停。苏这才知道上当了,臊得双手捂住了脸,脸红到了耳朵根。

    许寒芳笑眯眯地看着满面通红的苏,坏坏的表情,因为她刚才很清楚地听到苏说:我想要一个孩子。

    见嬴政在专心的看奏章。许寒芳就拿出从苏那里拿来的针线。

    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就不是一个手巧的人。宿舍里的室友,今天织个毛衣,明天绣个花,后天叠个工艺品,向来她都是只有旁观的份儿。

    可是一说到书本知识,她就会滔滔不绝。而且学校的各项运动她也喜欢参加,练起柔道、跆拳道、射击更是不含糊。同学们都笑着说她长了漂亮女生的面孔,拥有活力男生的体格。

    许寒芳老练地认好一根针。认针她还是非常老练的,5。3飞行员的视力不是白给的。可是绣图案,就难了。好好的一个云纹让她绣的一团糟。她拿着针感觉比剑还沉,而且怎么拿怎么不舒服。一会儿出了一头汗。

    “你绣的是什么?”不知何时嬴政背着手弯着腰看着,笑呵呵地问。

    专心投入绣花的许寒芳根本没留意,猛地被吓了一跳,针也扎住了手,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哎呀!”嬴政比她还紧张,忙坐在一边拿起她的手吹着。

    许寒芳抽回手在嘴里吸了一下说:“没事!小意思!”对她来说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以前训练时受的伤哪个也比这个痛。

    嬴政欣赏地望着她,换成别的女人早该借机撒娇了,而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多希望她能对自己撒撒娇啊!

    许寒芳绷着嘴又费力地绣了两针,问道:“今天这么早就看完了?”

    “还没有!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嬴政眼睛盯着许寒芳笨笨的手,在拉着丝线。

    “什么问题?”许寒芳还在费力抖弄她的丝线,丝线好像缠到一起了。

    嬴政托着脸,皱眉道:“我在想,我怎样能知道我的官员天天都在做什么?效率如何?光靠监督和暗中调查无法了解透彻,而且可以徇私舞弊。”

    许寒芳停下手中的刺绣,仰脸想了想:“让他们记工作日记!”

    嬴政反问:“工作日记?”继而明白了:“你说是日志!”

    许寒芳赞赏地一笑,嬴政总是这样一点就透。而且能想得很具体和透彻。往往还能举一反三。好了!自己任务完成!低头继续整自己搅在一团的丝线。

    嬴政仰着脸,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道,思索着说:“回头我让赵高拟定个详细的制度出来,从上到下所有部门专设记录一职,必须把一天大小所有事务记录在案,不得间断……”

    别人思索问题都爱低着头,而嬴政却爱仰着脸。这么久了,许寒芳印象中还没有见嬴政做什么事时低着头,他好像很少低头。这是他的习惯?还是他的骨子里就天生有一股高傲?从来不愿低头?

    许寒芳整着自己乱成一团的线,耳朵听着嬴政的话,心里一动,她突然想起来那晚在古井底,秦煜曾经给她说过那片竹简上记得是县日志,而且说是她让如此记录的。原来是这样?那晚秦煜还给我说过什么?或许还能再给我些什么提示?

    许寒芳极力回忆,可是发现除了隐约记得喊她什么娘娘,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为何喊我娘娘?我会嫁给秦王?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嫁给他?我有竹简,他不能强迫我的,我也压根也不想嫁给他!

    是嬴政违背了他的承诺?还是我最后喜欢上了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今生今世也不会负浩然。难道是浩然负了我,不要我了吗?还是……许寒芳心里的乱麻比手上的丝线还乱,更理不清楚。

    “芳!”嬴政轻声唤:“芳!”

    许寒芳还在发呆,根本没听见嬴政的轻唤。

    嬴政在许寒芳身边坐下,轻推了许寒芳一下,问道:“芳,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啊?哦!”许寒芳这才回过神来,不小心针又扎了一下手指,吸着手指说:“我在想刺绣。”

    “刺绣?”嬴政探头看看,皱眉道:“你这也叫刺绣?绣的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一团乱乱的……”抬头看看许寒芳还在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取笑道:“我看你这不叫刺绣,叫刺手!”

    许寒芳本来正在闹心,又听到嬴政的取笑,把绣品往几案上重重一扔,气呼呼地说:“我就是不会绣,不会淑女!怎么了?”白他一眼,把脸扭到一边,不愿理他。

    淑女?她想学做淑女?是为我吗?嬴政心里一阵窃喜。见许寒芳面带怒容,陪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

    许寒芳的表情臭臭的,还是不愿理他。

    “芳!别生气了!好不好?”嬴政继续哄道。

    许寒芳毫不领情。

    嬴政拿起一个苹果在许寒芳眼前晃了晃:“别生气了,吃苹果,好不好?你最爱吃的!”

    “去皮!”许寒芳也淡淡回了那么一句。

    嬴政张开口刚想喊近侍进来,又把话咽了回去。歪头想了一下,很认真地用牙啃了起来。

    许寒芳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目瞪口呆地问:“你干什么?”

    嬴政很认真地回答:“去皮呀!”

    许寒芳皱着眉道:“你也这样去皮?”

    嬴政一本正经地说:“跟你学的,你不就是这样吗?以前我也不会!”

    许寒芳咧着嘴:“留着你自己吃吧,恶心死了!”

    嬴政一笑,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吃,这个本来就是给我自己的。”原来他故意在捉弄她。

    “你!”许寒芳一看,知道自己又上当被捉弄了,抱起肩膀问道:“你这叫什么?以牙还牙?”

    嬴政嘻嘻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寒芳鼓着腮帮道:“小气!”眼珠一转,拿起每一个苹果都咬了一口,愤愤地说道:“看你还怎么吃?让你一个也吃不成!”说着还用舌头舔了一圈嘴角,吸了一下口水。

    嬴政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寒芳,苹果放在嘴边张大嘴也忘了咬,愣愣地说:“你怎么这样?这就是女人吗?想不明白!”说着疑惑地摇摇头,不过瞬间,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知道她已不会再生气。

    许寒芳看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嬴政,怔怔地想:到最后究竟是他变了?是我变了?是浩然变了?还是一切都变了?

    白天,还是许寒芳很自由的时间,正拿着木剑和成蟜打得难舍难分,一个内侍过来禀报:“韩姑娘,相国大人叫您过去。”

    许寒芳木剑支着地不解地道:“他叫我做什么?”

    内侍摇摇头:“奴才不知。”

    “我没问你!”许寒芳挥挥手,她当然知道,内侍不会知道吕不韦找她干什么。她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成蟜把木剑扔给内侍,内侍忙慌忙双手抱接。成蟜擦擦汗问道:“芳,你说吕相国找你会有什么事?”

    许寒芳也想不出来,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来,——不想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许寒芳到了一座大殿,这是吕不韦办公的地方。

    许寒芳跪下行礼:“参见相国!”

    吕不韦拿着书简头也不抬地说:“免礼吧!”

    许寒芳站起来看着吕不韦,发现嬴政阅读竹简的神态和吕不韦真有几分相似,难怪传言都说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我看也像!

    正胡乱想着,只听吕不韦沉声道:“本相听说,最近你一直在南书房?”

    “回相国,是的!”有了上次太后的教训,许寒芳回去问了问身边的宫女,多少学了些规矩,免得老是出纰漏。在这种地方出点纰漏,随时有可能给自己招来麻烦。

    吕不韦放下竹简,皱眉问:“你天天在南书房做什么?”

    许寒芳一怔,已经明白,吕不韦叫她来的目的,这点心计她还是有的。故意低下头,装作羞涩地说:“相国觉得大王和奴婢能做什么?”看来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

    吕不韦眯起凤目,进一步问:“你说的是真的?”冷冷的目光注视着许寒芳。似乎不太相信。

    许寒芳心里有点发毛,他知道吕不韦可不是一般角色。不似太后那么好糊弄。不要紧张,要镇静!先笑!先放松自己!

    她吸了口气,笑了笑反问道:“不然,相国以为奴婢能做什么?”一脸的迷茫。

    吕不韦盯着许寒芳看了半天,突然笑了,笑得高深莫测,笑得莫名其妙。

    突然,笑容一敛冷冷地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欺瞒本相的后果!”目中寒光四射。

    许寒芳心中一凛,但瞬间又镇静下来,轻施一礼道:“这个奴婢自然知道。奴婢就听大王提起过您。奴婢怎敢欺瞒大人?”哼!咋呼我?先给你画个圈儿,看你往里跳不跳?让你跟着我的思路走!这是心里战最关键的一步!

    吕不韦眯着眼睛,审视着许寒芳:“哦?大王提到我?”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许寒芳故意思索着说:“奴婢记得,有一次大王无意中提起,说大人雄才伟略。有大人在,根本就不用大王费心掌管国事。”

    吕不韦目光一闪,问道:“大王真的这么说?”

    哈!已经进套,再给你来个套,套牢你!

    许寒芳又装作回忆似的,想了一阵,答道:“是的,没错!好像是那次在蹴鞠比赛前,大王说的……”

    吕不韦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许寒芳又说:“其实奴婢也早就仰慕吕大人,朝里人都说没有大人就没有今天的秦国。秦国的强大全是大人的功劳。”呵呵!恭维你一下,让你晕晕乎乎再说!这是心理战术!

    吕不韦又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满足有傲慢。但瞬间笑容又尽敛。

    许寒芳认真观察着吕不韦的表情,进一步说:“奴婢还听说吕大人的《吕氏春秋》更是不朽之作。”

    吕不韦微微一愣:“哦?你也知道《吕氏春秋》?”

    许寒芳望着吕不韦笑了笑,刻意露出了自己甜甜的酒窝:“《吕氏春秋》是整个咸阳城乃至整个天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著作,我怎么会不知道?”许寒芳想:要吹,干脆就吹大点!

    吕不韦捋着自己的长髯,已不再似开始那样严肃,显然心里很受用。

    许寒芳故作天真地歪着头看着吕不韦,继续恭维道:“相国大人,照奴婢看《吕氏春秋》不光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更是流芳百世、名垂千古才对!”哈!拍马屁谁不会?好像只要脸皮厚一点,嘴巴甜一点就行哦?不用学的。

    真是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终于吕不韦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好!你说得好!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哈哈哈!”

    笑了片刻,吕不韦道:“好,韩芳。本相就借你吉言,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相国岂用借奴婢吉言?您本来就是!”许寒芳想:要拍马屁干脆就拍透拍舒服拍到底!

    吕不韦站起来走了几步,走到近前看了看许寒芳:“你确实是与众不同,本相没有看错。——只可惜你是女人,否则本相可以收你做门客,好好栽培你。”

    许寒芳单腿跪下行礼:“谢谢相国大人夸奖。奴婢受宠若惊!”其实只是单腿蹲下,反正裙子盖着又看不着。终于发现一个穿裙子的好处了,阳奉阴违、逢场作戏时能派得上用场。

    吕不韦顿了一下说:“起来吧!韩姑娘!你可以不按宫中的规矩是大王御准的吧?以后见了本相也不必多礼了!”语气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是!谢谢相国!”许寒芳站起来拍拍手,在心里对自己说:OK!胜利!

    吕不韦指指几案上一个锦囊:“那个,你拿去?”

    许寒芳走过去拿起来,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一袋子金豆子。哦!收买人心呢!却故作迷惑不解地望着吕不韦问:“大人这是给奴婢的?”

    吕不韦点点头:“嗯!只要你以后替本相做事,本相不会亏待你。”

    许寒芳一脸为难地说:“相国要我做什么?奴婢可是什么也不会,只会舞舞剑,唱唱歌。怕有负相爷所望”心里明白:哈!看来是想让我做卧底?

    果然,吕不韦哈哈一笑说:“不用你做别的。只要本相问你时,你如实回答大王每天在做什么就可以了!你能做到吗?”弯腰期待地望着她。

    许寒芳释怀的一笑,点点头,躬身答道:“奴婢愿意为相爷效劳。”虚伪地做戏谁不会?我再练练,是不是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奖了?

    我岂是这点钱就能收买的?我也太不值钱了?这些金豆子对你吕不韦简直是九牛一毛!给这一点太便宜你了!许寒芳灵机一动道:“我做的事好像很危险哦!”

    吕不韦笑了,爱财就是人最大的弱点,女人也不例外!只要知道了她的弱点,何愁她不为自己控制?平易近人地说:“你放心,将来有你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许寒芳喜出望外地回答:“谢谢相爷!”笑望着吕不韦。哈!不知道是谁愚弄谁?

    许寒芳望着吕不韦的眼睛,突然发现这是一双能让人不知不觉折服的眼睛,如果不是自己了解历史,是不是也会被他独特的魅力折服?

    难怪他会有这么多门客,愿意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效力于他,以至于他死后还冒险去拜祭他。哎!可是他遇到的对手不是别人,是更厉害的角色——秦王政!

    许寒芳告退。的92

    吕不韦看着许寒芳渐渐远去的背影,喜忧参半。他苦心经营多年,散尽家财,就是为了能有今天。今天,他终于夙愿得偿,大权在握。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让自己的商业帝国运作和秦统一天下,在自己的手中逐步实现。

    他以他非凡的才能和超人的智慧,使秦国日益富强,朝中大臣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少人成了他的心腹。

    他控制嬴政,掌握了秦国至高无上的权利,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当他由一个商人变成强秦的相国,那种美妙感和快乐感是他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他迷恋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可是当他看着嬴政一天天长大,自己一天天衰老,突然发现,让自己的梦想和寄托拱手送人的时候,却是那么的舍不得。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顿,让嬴政永远也不要长大!该多好!

    但是,当他得知自己的接班人不务正业的时候,他又是如此担忧,担忧自己百年之后,辛苦创下的基业会不会毁于一旦?这种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的痛苦滋味,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许寒芳手里甩着装了金豆子的锦囊,哼着小曲往自己宫殿走去。唉!刚斗了一番心眼,真累呀!哼个小曲儿放松一下吧!

    一个宫女走到近前:“韩姑娘!太后传召!”

    太后?太后不是去雍地的大郑宫了吗?何时回来的?又找我干什么?刚从吕不韦的龙潭出来,又要去太后的虎穴?的0d

    唉!做个宫女真不爽,一点地位也没有,还可以被人随便呼来唤去。哪个都不能得罪,哪个都得应付!难!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个宫女更难!

    自我调侃着已经到了太后的甘泉宫。

    两三个月不见,太后发福了不少,慵懒地倚在软榻上,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被宽大的衣袍罩着不是太明显,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个无赖嫪毐就站立在一边,正不坏好意看着许寒芳。

    许寒芳收好锦囊,规矩地给太后行礼,这个女人虚荣心很强的。别一个礼节不周,被廖毐再一挑唆,挨顿板子,可不好受!妈的!今天快成磕头虫了!

    “平身!”太后的声音也是懒懒的。

    “太后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许寒芳学的很恭谨。

    太后似乎不愿意多说话,懒懒地问:“哀家听说,你现在在南书房侍奉大王?”

    许寒芳又轻施了一个礼:“回太后!是的!”

    太后和嫪毐二人有意无意对望了一眼,太后直截了当地问:“哀家问你,关于嫪毐被封长信侯一事,你可曾听大王说过什么?”

    呵!又是一个来打听消息的!我这里成了情报站了?许寒芳恭敬地回答:“回太后,奴婢不曾听到!”

    太后又看了看嫪毐,嫪毐正给太后使眼色。

    太后沉下脸来道:“如果你欺骗哀家,哀家一句话就可以处死你!你明白吗?你不要以为大王宠你,我就奈何你不得!这后宫还是哀家说得算,你惹怒哀家,大王也救不了你!”一口气说完,似乎很费力气,太后连喘了几下。

    许寒芳不经意间瞥见在一边的嫪毐得意洋洋,狗仗人势的模样令人作呕。很明显这些话是他教唆太后说的。

    切!又拿死来威胁我?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唉!一个掉入男人桃色陷阱的可怜女人!我吐!一个恶心到极点的男人!许寒芳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表面不露声色,也没耽误嘴上说话:“回太后,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太后。”

    太后目光又望向嫪毐。

    这时嫪毐不阴不阳地开口:“我怎么听说,大王好像不满意,为此事大发雷霆?”

    难道假太监当久了,说话也变成太监了?这是许寒芳的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是,不对!那天大殿里发生的事怎么传了出去?还是嬴政在别处发了脾气?难道嬴政身边有内奸?

    该怎么应对?脑子飞转,许寒芳镇静地回答:“如果长信侯不信,何必来问我?我没有听到就是没有听到,你是听何人所说?你问他好了。”

    嫪毐也不是瓤茬儿,嘿嘿一笑,一针见血地道:“在你的大殿里说的,你会没听到?就凭这一点,太后就可以立刻处死你!”许寒芳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身边有内奸。

    “来人!”嫪毐高喊。

    两个近侍跑了进来,等待命令。眼看许寒芳就要吃亏。

    不过太后并没有发话,只是无奈地看着许寒芳。许寒芳明白,太后现在全听嫪毐的,她对视着太后问:“太后容我把话说完吗?”

    太后叹了口气:“嫪卿家,让她把话说完不迟。”挥手斥退内侍。

    许寒芳躬身施礼:“谢太后!”转过身,冷冷一笑对廖毐说:“候爷不说那天大殿,我还想不起来,是,不错,那天大王是发过脾气。不过他不是针对你——长信侯!”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廖毐还不够这个资格。的61

    廖毐想发作没有发作,翻着鼻孔问道:“那是为什么?”

    许寒芳淡淡一笑:“是因为吕相国!大王说,为何吕相国的人都要得到重用?大王在发泄对吕相国的不满,并不是对你——长信侯!”嬴政在吕不韦手里操纵当着傀儡国王,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嬴政对吕不韦不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样解释应该合情合理吧?

    太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唉!哀家早给吕相国说过,大王不小了,不再是孩子了。现在果真如此了!”的2b

    嫪毐一脸不以为然,冷冷看着许寒芳。

    许寒芳叹了口气说:“哎!这样吧,如果长信侯不相信,可以叫人来,我们来对质。”哼!做贼心虚的人是不会来对质的,如果来了,正好把此人揪出来!

    “嫪卿家,你错怪大王了,也错怪韩姑娘了。”太后的话等于给事情下了定论。

    嫪毐还想争辩,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话反驳,只好作罢。

    “太后,您对奴婢恩重如山,您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奴婢,奴婢愿效犬马之劳。”这个时候该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吧?要不以后会麻烦不断的。

    太后望望嫪毐,嫪毐点点头。也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太后淡淡一笑,对许寒芳说:“这样,以后有什么吩咐,哀家让长信侯告诉你,你按他的意思做就行了。”

    “是!太后!”许寒芳嘴上答道,心里却在暗骂:妈的,以后不免又要见到这个混蛋了!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拿出来太后来压我!

    太后懒散地说:“嫪毐,你去给哀家把那个玉枕取过来。”

    廖毐看看许寒芳,极不情愿地下去。

    大殿有只剩下了太后和许寒芳二人。太后给许寒芳招招手,许寒芳跑到近前。

    太后对许寒芳轻轻说:“政儿是我的儿子,我很清楚他的脾气和性格。”太后喘息了几口,接着说:“我也能看出来政儿很喜欢你,以前,他只要每次和我提起你,眼神都不一样,——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以后我不在他身边,你替我好好照顾他。”说着把一块玉佩放在许寒芳手里,复杂的看了一眼许寒芳,一脸的疲惫。

    许寒芳望着太后,发现太后说这话的时候,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个母亲,是一个母亲的嘱托。

    她刻意支开嫪毐,是为什么?她已经被嫪毐牢牢控制?还是陷得无法自拔?她面对嬴政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她夹在情人和儿子之间又是怎样一种感觉?许寒芳无从知道。

    看着太后微微隆起的肚子。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知道有一天,她儿子终将举起宝剑对着她的另一个儿子,她又会作何感受?老人不是说我能改变历史吗?我能否阻止这一切发生?

    许寒芳满腹无奈地离开甘泉宫。不远处,一个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许寒芳依稀辨认出来,那个人是屈怀!为何总是在甘泉宫见到他?他来做什么?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许寒芳站在御苑里,看着最后一片树叶从树梢上飘落,冬天就要来了。万物萧条,冷冷清清。

    许寒芳还在想着刚才太后的眼神,一个捉摸不透的眼神。转身意外又看到屈怀。他刚从甘泉宫匆匆出来。

    屈怀看见许寒芳也是一愣,看看四下无人,走到近前:“韩姑娘,你还好吗?”

    许寒芳开心地说:“屈大哥!你好!”朋友相见总是格外开心。

    二人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了陌生的距离感。

    屈怀犹豫着问:“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许寒芳歪着头,笑问:“什么事?”

    屈怀咬着嘴唇想了想,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愿意为祖国做些事情吗?”

    许寒芳一怔,正想回答。不远处走来了几个近侍。

    屈怀急忙告辞匆匆离去。

    屈怀匆匆远去的背影,只留给许寒芳更多解不开的谜团。

    回到南书房,嬴政还没有回来。

    许寒芳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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