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烟水寒 完结-第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解语自中毒醒来,便性情大变,性子执拗刚烈,绝不肯委屈半分。她同意嫁给大哥,一定是心里有了他,不然谁都不能逼她做这样的决定。

    可范朝风也深信,若是自己没有“死”,解语心里便只会有他一人。

    这两个人,如果是一生一死,当然不会碍着谁。可这两人若是都活着,却让解语情何以堪?自己如何又舍得让她肝肠寸断、左右为难?

    范朝风在范府旧地想了一晚上,终是拿定了主意。便先去了四房以前风华居的地方,凭着记忆里的方位,他找到了当年他给解语埋下黄金的地方。那石制地板上的暗钮被火烧得扭曲起来,要揭起来十分费劲。

    好在范朝风如今的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便用了内力,将那石制地板掀开一块,从下面胡乱取了几块黄金。便又将石板盖回去,用力压紧,且用了浮土重新掩盖好。

    从范家取了金子出来,范朝风想了想,还是牵着马,从范府门前的路上慢慢走了过去。所过之处,都是空无一人。偶尔有些老鼠、野猫之类的动物,在废墟间穿行来去。——这个都城,看来已被废弃许久了。

    范朝风便上了马,缓缓小跑着,出了旧都流云城,踏上了去上阳城的路。

    从旧都到上阳,骑马只有一日的行程。

    范朝风以前曾经去过上阳一次,如今行来,路程也还大致记得。

    到了傍晚的时候,范朝风已是进了上阳城。

    如今这个城,比他当日印象里的那个偏僻小城,已是繁华热闹了十倍不止,甚至比当日的流云城,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朝风面无表情地牵着马,先找到了城里的金铺,去兑换了十两黄金的碎银子,好随身使用。又去了这城里最好的衣铺,重新为自己购置了南朝的衣物。

    接下来,范朝风便去了上阳城里最大的客栈,给自己定了一间上房。——不知为何,虽然上阳是他嫡亲大哥的地盘,他却丝毫没有家的感觉。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在提醒他:他,范朝风,是一个已“死”了五年,同当下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多余人

    到了客栈的房间里,范朝风去叫小二打了热水过来,先彻底洗刷了一遍,又犹豫了一下,到底也没有剃掉胡子。就用了饭菜,在屋里行功半晌。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范朝风才换了身之前刚买的黑色劲装,又拿了块黑巾蒙了面,便吹熄了灯,从窗户里一跃而出。

    四围民居的灯光早已熄了,只有皎洁的月光,将冬夜里的上阳城,蒙上了一层轻纱一样的薄蔼。

    上阳王府在城西靠海的地方。沿路明卫、暗卫守卫森严。

    饶是范朝风如今功力大不同以往,也费了好大功夫,才在夜半时分,到了上阳王府附近。

    范朝风攀上高处瞭望上阳王府,发现整个王府,占地极为广阔。内院更是被层层叠叠的围墙围住,守卫在外院也是隔一两个时辰,就换一次班,非常警醒,极难接近。

    范朝风在外蹲守到天亮,也没有机会进到内院,不由有些气馁。

    回到客栈,范朝风倒头就睡,直到晚饭时候才起身,下到楼下大堂用饭。

    这次范朝风不打算再被动地听人闲聊,他挑了一个人比较多的地方坐着,又主动地跟人寒暄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和几个人熟识了一些,范朝风便装作无意地问道:“那上阳县令安解弘,如今可还在县衙住着?”

    桌上那人便好心提醒他道:“这位兄台是不是从外地刚来的啊?——我们安县令,早就升了安知府了。如今又要同上阳王联姻,以后的前程,肯定是步步高升啊”

    范朝风也堆起一脸的笑,附和了几声,便请桌上的人喝了酒,又让他们将酒菜记在自己账上,便又上了楼。

    那桌上的人自是高兴有人请客,也不客气,就大吃起来。

    范朝风当然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只一笑置之,就在楼上换了夜行的衣裳,又从窗子处溜了出去。

    这一次,他往上阳知府的内院里去了。

    本以为上阳知府的内院,警卫要松懈得多。

    谁知也是看走了眼。这里的警卫,虽然比不上上阳王府,可是比一般的知府衙门,不知要严实多少倍。

    范朝风此时并不知道,因为安解语要回安家备嫁,范朝晖便一早派了数队精锐亲兵,将上阳知府衙门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不过好在人数上还是没有王府内院那么多。

    这一次,范朝风趁着两队人马交接的时候,比较顺利地混到了知府衙门里头。

    上阳知府的衙门,中规中距,和大部分衙门的格局一样,倒不象上阳王府,修得就跟迷宫似的。

    范朝风对这种地方,当然是轻车熟路,便很容易地摸到了内院里面的一棵大树上藏了起来。

    此时上阳知府内院里,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往常这个时候,各门各院大都准备要就寝了,内院几乎已经没有人声。

    如今却不一样。安知府的嫡亲妹妹,要改嫁给上阳王做正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就连安知府家的下人们,如今都是傲气自得,仗着自家的大姑奶奶,在世人面前都要高人一等。

    所以虽然已是天黑,到了掌灯时分,安家的下人们依然络绎不绝,忙得热火朝天。——上阳王迎娶正妃,时间紧迫,安家的人手也不多,如今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安家的大太太张氏,已是对下人说了,等这事儿忙完了,每人都重重有赏。因此安家的下人越发卖力,势必要将这一趟差事,办得花团锦簇,毫无破绽。

    范朝风在树上躲了半天,才等到一个机会,却是安解弘从内院出来,去了外院的书房。

    这个时辰,也不知安解弘是不是有紧急公事要办,范朝风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便从后尾随安解弘,也到了安府外书房的梁上。

    安解弘进了外书房,径直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沉思了半晌,就叫了两个人进来,问道:“前一阵子让你们去穆家盯着,可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没有?”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是不知道该由谁先开口。

    安解弘便不耐烦地指了左面那人道:“安左,你先说。”

    左面那人就应了声“是”,便回道:“小的和安右跟了那穆家有几个月了,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那穆家的姑奶奶,也常年带着面纱,很少出来走动。只是小的和安右总觉得他们有些怪怪的,不像寻常农户人家,便多做了些事。还望老爷不要责怪我们自作主张。”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深 下

    ※正文3665字。

    感谢书友“会飞de猪怒”和“Epicurean”的粉红票。书友“会飞de猪怒”一投就是三张,真是太给力了

    粉红又到了45张。俺不好意思,只好继续再一次欠着。下周一三更。现在俺要去开会了。

    继续求大家别忘了给俺投粉红票和推荐票。为了打榜,恳求书友订阅9月份的所有章节。

    =====================

    安解弘“嗯”了一声,便道:“你说吧,我听听。”

    安左就道:“小的是一直负责盯着穆家人,别的事,是安右查到的。”便看向右面那人:“安右,还是你说吧。”

    右面那人赶紧接了话茬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和安左一起,跟着他们穆家人,确实也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小的总觉得他们家有些怪怪的,不像寻常农户家。就让和安左商议了,让安左继续盯着他们。小的就扮作了走方的郎中,在他们田庄附近的人家里走动。”

    “最近一阵子,有一些早年因为夷人围城逃走了的农户,又搬了回来。他们都是在当地住了几辈子的人,对附近的田庄了如指掌。便听这些人里面,有一些人对这穆家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

    “小的很费了番功夫,才听他们中有的人暗示过,那穆家的庄子,早年并不是姓穆的,而是姓慕容的。——却不知为何,如今归了姓穆。”

    安解弘微微有了些兴趣,就连梁上的范朝风也听住了。

    “会不会是慕容家倒了,所以他们占了慕容家的田庄?”安解弘揣摩道。

    安右回道:“小人起初也是这么想。可后来越想越觉得蹊跷,昨儿实在忍不住,就拜托姚师爷去登记田庄地契的衙门查了一查,却发现他们是拿着慕容家原来的田契,去改了姓穆的名字。若只是占了慕容家的田庄,如何拿的出原来的田契?——只是旧朝覆灭,衙门里以前的文档都不齐全了,不好再查下去。”

    安解弘默然半晌,道:“看来是慕容家送给了他们,或者……”

    此话一出,连安左和安右都听出不寻常。——要是什么样的关联,才能让慕容家将这样一座大田庄拱手相让?

    这穆家人,就算不是慕容家的人,也有极大可能是慕容家的奸细

    安右见老爷也怀疑起来,便接着道:“从册子上看,这穆家是才搬来五六年而已,并不是在那里住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住户。而且他们家刚搬来的时候,从没有对人说过他们家里有个嫁了人的姑奶奶,且逢年过节,也从没有姑奶奶给他们家送年礼,走亲戚。所以后来那伤了面的姑奶奶突然出现,将他们左邻右舍都唬了一跳。”

    听见安右说“走亲戚”,安左突然想起一事,忙打断安右的话,对安解弘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最近几天发现那穆家的人频频去走亲戚,但又不是一大家子一起去,总是今儿两个,明儿三个,走得很分散。——且晚间又不见白日走的人回转。”

    安解弘未听他说完,便醒悟过来:“他们想跑”

    一时间,也来不及给下人交待清楚,安解弘只一叠声地叫了姚师爷进来,吩咐道:“你带了府衙的衙役,赶紧去旧都附近的穆家田庄,将那里所有的人给我抓回来”

    姚师爷见事情紧急,便忙去叫人,星夜往穆家田庄扑去。谁知到底晚了一步。

    那媚庄到底是在这一行做过许久的,统领过旧朝顶尖的暗人、间者。

    安解弘派去盯梢的下人,没几日就被她发现了。起初她想不出是谁要盯着他们,原本以往是上阳王仍在抓捕慕容家的残余,后来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上阳王府的人,而是上阳知府的人,便了然:原来是范四夫人的娘家哥哥,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过来找证据来了。

    媚庄虽然对自己功亏一篑甚是恼怒,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装作不知道,慢慢地跟家里人说了,有人在盯着他们。却不说是自己惹得祸,只假托是上阳王的手段。

    媚庄的家人对她深信不疑,就听了她的话,也做了要逃走的打算。

    不久,上阳王和他孀居的四弟妹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北地。

    媚庄又惊又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话,到底让安解语知道了,所以她一怒之下,改了嫁。

    又见那盯梢的人少了许多,且安知府家的人又都忙着大婚去了,媚庄就跟家人商议,让他们带了细软,逃往江南。自己却再次踏上往北去营州的路程,打算有机会,再去呼拉儿国一趟,看看能不能将范朝风救出来。此是后话不提。

    这边安解弘将人都派去穆家田庄抓捕慕容家的余孽,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一人,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书房大开的门,突然无风自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安解弘闻声抬头,正自奇怪,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黑衣蒙面的高大男子站到了他书桌前面。

    安解弘大吃一惊,就要叫人。

    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已是窜到他身边,捂住了他的嘴,又在他耳边轻声道:“大舅子不必惊慌。妹婿给你请安来了。”

    安解弘就觉得一阵凉气透心而起,全身上下,不断哆嗦起来。

    范朝风见安解弘吓成这样,心里微微有些快意,便在他耳旁又低声道:“你若是保证不叫喊,我就放开你的嘴。”

    安解弘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点点头。

    范朝风便慢慢将手拿下。

    安解弘大口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范朝风将头上蒙的黑巾取下,看向安解弘。

    安解弘抬头,先看见他脸上的大胡子,又再一细看,正是他妹子“亡夫”范朝风

    只见他的双眼里带着浓浓的血丝,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过。脸颊瘦削到凹陷了下去,只衬的鼻子越挺,眼睛更加深邃。——若是没有那一脸的大胡子,却是比以前生得更好了。

    范朝风见安解弘呆呆地看着他,便走到一旁坐下,又对安解弘道:“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再说话。”

    安解弘不由自主的也坐下了,可一碰到椅子,他又唰地一下跳起来,冲到范朝风身边,颤声问道:“你原来真的没死?”

    范朝风略微有些诧异,不由反问道:“你很盼着我死吗?”

    安解弘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又伸手拍了拍范朝风的肩膀,见他身上温热,并不是鬼影,或是自己的幻觉,才长吁一口气,道:“我怎么会盼着你死?——我只是很惊讶,原来那穆姑娘说的,至少有一句话是真的。”

    范朝风心里一动,脸上不动声色问道:“什么穆姑娘?哪个穆姑娘?——她说了些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安解弘此时想起穆姑娘说得话,心里不由又惊疑不定:难道,范朝风真的是“假死”跟人私奔?

    想到此,安解弘便正色问道:“既然你没死,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你这五年,到底去哪里了?”

    范朝风看了安解弘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穆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

    安解弘见范朝风气定神闲,并不象是躲躲闪闪,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又满腹狐疑起来,踌躇了半晌,就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范朝风点点头,“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安解弘就问道:“你曾经救过一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后来又救过你。——是也不是?”

    范朝风有些讶异,心念电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问道:“这些,跟那个穆姑娘说的话有关?”

    安解弘郑重地点点头,“当然有关。”

    范朝风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算是吧。”

    安解弘脸上神色更加严峻起来,就又问道:“你去营州,是和那个姑娘一起去的。你们在那里设局,要假死私奔,是也不是?”

    这下轮到范朝风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安解弘会问出这种话来。

    安解弘见范朝风不说话,心里更是恼怒,就不客气道:“既是如此,你还回来做什么?——是不是你听见我妹子要大婚的消息,又后悔了?想回来破镜重圆,好坐享齐人之福?”

    范朝风看着安解弘,一字一句道:“你我相识多年,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我若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还需要做出假死私奔这么荒谬无稽的事情?”

    安解弘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不是我要怀疑你。——自你去后,我妹子好几次九死一生,都快活不下去了。我是她唯一的亲大哥,我不为她着想,还有谁能为她着想?我俩虽然相识多年,可是你若做出伤害我妹子的事情,我还是会一样翻脸,站在我妹子那边的。”

    这话却是吓了范朝风一大跳,赶紧拉住安解弘的手道:“你把话说清楚些什么叫九死一生?她在范家,这么多人护着她,怎么会到了九死一生这种地步?”

    安解弘见范朝风一听到安解语有难,就急切地不能自已的神情,心下稍定,便将五年前夷人围城时候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范朝风听着安解弘的话,再也做不出不动声色的样子。

    当他听到大夫人设计,将四房的众人都扔在城内,面对夷人围城的困境,已是怒气勃发。等再听到解语将则哥儿托付给无涯子,自己留在旧都……最终愤而自杀的时候,范朝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撑在了桌上,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手指缝间掉落。

    原来,受苦的,不是他一人。

    原来,他去了,她也不能独活。

    原来,他们俩,都已是“死”过一次的人

    安解弘见范朝风悲戚,就走开去,便到一旁的水盆架子上,绞了帕子过来,给范朝风递过去,又安慰他道:“你也别太伤心了。——都过去了。那次虽然凶险,好在王爷去得及时,将她救了回来。”又叹息道:“那一次,若不是有王爷和无涯子倾力相救,你如今回来,她坟上的草,恐怕都已经长得老高了。”

    范朝风拿着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对安解弘道:“让你见笑了。”

    安解弘接过帕子,又放到水盆里洗了洗,拧干了晾起来,才道:“我当日知道这消息,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又回到书桌前,倒了两杯茶,给范朝风端了过去。

    范朝风谢了他,端过茶喝了一口,才又问道:“程氏既然如此丧心病狂,那大哥后来是如何处置那程氏的?程氏的死,是不是大哥处置她的结果?”范朝风此时已经对程氏恨之入骨,不再将她称为大嫂。

    安解弘倒是踌躇了一下,才道:“王爷没想过要她偿命。——本来是一直将她圈在你们祖籍,不让她到上阳来就是了。后来,她去象州看她女儿,就是嫁到象州王府去的大女儿,回程的时候,遇到大水,淹死了。”

    范朝风听了,半晌没有言语,只冷哼道:“算她运气。若是她还活着,我可不管她是长嫂,还是宗妇,拼着被大哥责骂,我也不会放过她——敢如此狠毒地算计我的人,真当我范朝风是个死人,就奈何不了她不成?”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情怯 中

    ※正文3347字

    感谢“书友100715213533920”和“书友091009111850970”的粉红票。

    继续求大家别忘了给俺投粉红票和推荐票。为了打榜,恳求书友订阅9月份的所有章节。

    =====================

    范朝风听了大夫的话,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大夫的手段。——一点都不比范家以前笼络的那些名医差便诚恳道:“先生好医术——以往我确实不能断了那药,不过自打五年前开始,我再也没有吃过那药了,以为没事了。却难道那余毒还是未清干净?”

    大夫听了,就颔首道:“这位公子,恕老夫多言一句,公子是否习武之人?”

    范朝风点点头:“练些内家功夫而已。”

    大夫就笑道:“这就是了,公子这几年,功力想必大为长进,那余毒,就是不用药,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这症又起,想是公子一时不察,心神失守才致。——倒不是大症候。本来这毒需用重药,才压制得住爆发。只是公子既然有内家功夫,慢慢梳理,暂时应该无碍。也罢,老夫就给公子开几剂退热的药,公子煎几碗吃吃,身上也好受些。”

    范朝风这才放了心,又挣扎着下床,给大夫行了大礼。

    大夫便开了方子,给了小二去给他抓药,又叮嘱范朝风道:“公子心里似有郁结不解,实是对身子复原无益。还望公子放宽心,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惦记一时的得失荣辱,眼光放长远才是。”

    范朝风见这大夫确实不同凡响,不仅治得了病,还能劝得了心,又高看他几分,便拿了块金子出来,要重谢大夫。

    那大夫却坚不肯受,只道,不是自己的,拿多了,会折福寿。就只要了一两银子的出诊费。

    范朝风对这大夫更是敬重。便打听了这大夫的名讳和医馆,打算等以后病好了,再去登门重谢。

    小二送了那大夫出去,范朝风就又回到床上躺下。刚才那大夫的话,让范朝风煎熬的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便又在床上习练会儿功夫,觉得身上好受了些,才又睡了过去。

    那边安解弘送走范朝风,见天已大亮,就去衙门里打了个花呼哨。

    此时已近腊月,衙门里也甚是空闲。

    安解弘就叮嘱了坐衙的几个师爷几句,命他们若有急事,就让人去内院寻他。

    几个师爷也知道知府大人的嫡亲妹子,要改嫁给王爷做正妃,如今正是忙得火上浇油的时候,都让大人只管去忙自己的事,他们自会将衙门看得牢牢的,不会出丝毫差子。

    安解弘就放了心,便回内院补觉去了。

    张莹然昨儿晚上等到深夜,也不见安解弘回转,知他定是有了急事。反正也不是第一遭了,便就先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一大堆事情堆了过来。

    张莹然又要主持安家自己的事情,又要上心给大姑奶奶备嫁,每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

    此次安解语改嫁,排场比高门望族里的嫡长女初嫁还要大,只是时间很紧。

    只因三年来,从未听她和王爷说起过只言片语。

    谁知上个月,王爷却突然亲自带着聘礼过来登门求亲,将安解弘和张莹然着实吓得面无人色,过了好几天才回过神来。

    王爷亲自上门,何等的脸面?——就算顾虑再多,安解弘和安太爷也都满口应了。又问婚期,王爷却是希望越快越好。

    一般这样的大事,不准备个一两年,是拿不出手的。

    可是王爷这边催得紧,只好将人家一两年里做得事情,安家要在一两个月里做出来。

    饶是张莹然能干,这几日,也清瘦了不少。

    这边张莹然正在内院正屋花厅处理事,有婆子急匆匆过来,对张莹然磕头道:“夫人,老夫人又闹了,在屋里不吃不喝,都快不行了。——还请夫人快去瞧瞧,恐怕还得请个大夫才是。”

    张莹然一阵烦闷。

    这小宁氏,都摊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还在闹腾?

    可是又不能不去。

    小宁氏不管怎么说,都是安太爷的填房,安解弘的继母,也是大姑奶奶的继母。若是小宁氏这会儿有个长短,大姑奶奶不说守三年孝,一年至少是要守的。到时王爷知道了,这饥荒还不知怎么打呢?

    张莹然便放下手中的事,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东跨院的正屋去了。

    小宁氏自那年在王府“中风”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安太爷则一直住在东跨院后面,如今唯一的妾室桂新的院子里。——虽说不大合礼数,可安太爷如今也不是安家的当家了,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张莹然在路上的时候,便问了那报信的婆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从来最惜命的,怎么会突然不吃不喝起来?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偷懒耍滑,怠慢了老夫人?嗯?”说到最后一个字,已是有了些厉色。

    那婆子赶紧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自从领了老夫人屋里的差事,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办差。每日三次给老夫人翻身,每三日给老夫人擦身,每月给老夫人的被褥换洗,都是一次都没有拉过的。”

    张莹然看了这婆子一眼,也不言语。这婆子,当日是她和安解弘一起选中的,看上的就是她老实本分,不是个欺上瞒下的人。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东跨院。

    小宁氏的屋子里外,居然都没有丫鬟婆子守着,也不知这东跨院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

    张莹然便只带了一个心腹陪房余妈妈和那过来报信的婆子,进到里屋去了。却让别的人都在外屋守着。

    一进屋,就是一股如破败柑橘一样的味道。张莹然便知这是那床旁边净桶的味道。——小宁氏不能动弹,每日方便,都是在床旁的净桶上料理,却是等不及要去净房。

    张莹然便皱眉道:“这净桶每次用过之后都要清洗,以后快别放一天了。”

    那婆子委屈道:“确实每次都清理的,夫人要是不信,奴婢拿过来给夫人看看。”

    张莹然赶紧止住她,就让余妈妈过去查验。

    余妈妈过去探头打量了一下,净桶里面驻着清水,确实是干干净净的,还没有用过。张妈妈便瞥了一眼床上闭目躺着的老夫人小宁氏,就捂了鼻子,过来对张莹然小声道:“夫人,恐怕是床上……”又朝小宁氏的床那边撇了撇嘴。

    张莹然皱了皱眉头,对那婆子道:“你去叫几个人过来,给老夫人清理一下,换一床被褥。我先去外面等着,顺便给我将这东跨院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副小姐、大*奶们,都忙些什么去了?”

    众人不敢怠慢,就四处去叫人。

    小宁氏这个院子的下人,本来都是小宁氏当日的心腹。只是小宁氏病了之后,家里的事情再也摸不着边儿。大爷和夫人,又派了个管总的婆子过来,负责照顾小宁氏的饮食起居。

    这院子里以前的丫鬟婆子们,起初还惴惴不安过,不知大爷和夫人,要如何处置她们。后来见这派来的婆子老实的过了头,凡事都自己亲手做,也从不支使她们,便慢慢地,一个个都松懈了起来。平日里就知道四处串门闲磕牙,正事一点都不做,份例还一些都不少。

    那派来的婆子,也实在太老实了些,只管自己埋头苦做,并不敢向上头报了这些下人的僭越之处。如今是看小宁氏实在不妥了,才忙忙地去回了夫人。

    张莹然就在东跨院的正屋堂上坐了,又让人去拿了东跨院的下人名册,等着下人们过来,好一一指认查验。

    谁知等了半日的功夫,也只有一半的丫鬟婆子过来了,还有数人,不知是回家去了,还是去别的院子窜门去了,影子都摸不着。

    张莹然更是生气。

    她平日里看着东跨院是婆母的地盘,一向对他们优容,唯恐人说她不孝,落人口舌。

    最近两个月,王爷又突然过来求娶孀居的大姑奶奶,将她和安解弘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越发对安家的事务疏忽了些,谁知这些下人就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如今这个样子,看来不发作也是不行了。

    这边张莹然也不等了,就拿着名册,一一叫过去。凡是没来的,立刻让人去将名字划了,将那人房里的东西统统搜走,房门打上封条,不许人再进去。凡是过来的,都先去刑房领三十大板再来说话。

    还是余妈妈又在旁劝道,说是大姑奶奶喜事在即,要是动了红,可是不好。

    张莹然便忍住了,将这三十大板暂且寄下,只让她们去拿银子来抵。一两银子抵一板子,若是没有,就送到庄子上,等喜事过来,再作处罚。

    那被罚的人听了,纷纷表示愿意出银子。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人就都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