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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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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一脸鄙夷道:“难为琪贵人会如此想,皇兄若是知道了,定然也很是心慰。”
林雨琪大方一笑道:“婢妾听闻公主殿下要和亲乌兹国?”
一句话又触到了挽月的痛脚,她眼神一厉,开口就是喝斥。林雨琪微微举手制止道:“公主何必如此着急。如今虽说皇上已经下了旨,但婚礼却尚未举行,公主又怎知那乌兹国太子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哼,他难道还敢抗旨不遵?”挽月眼圈一红,冷硬说道。
林雨琪用帕子捂住嘴咯咯娇笑道:“公主殿下,乌兹国太子是乌兹国使君,遵得是乌兹国国主的旨,娶得是自己的妻。他想娶谁、不想娶谁,那可是他的自由。”
她微微侧目瞟了挽月一眼,接着说道:“要说和亲,并非一定要公主,就象月国安王南宫旸的母妃、之前和亲月国的长兴王爷的嫡长女金瑶公主,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至于此次乌兹国太子求娶公主之事,婢妾曾听哥哥说过,那罗柯拓曼是听闻公主才貌超凡,心生倾慕之心,才会在金銮殿之上向皇上当众提亲,并言明非公主不娶。”
挽月眼睛一亮,却又再次黯淡下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家女儿不是宝,远嫁虽然风光无限,与家族却毫无意义,白白失一颗上好的棋子,要谁,谁也不愿意!
林雨琪却未再就此话题继续说下去。她微微一叹道:“想来前年冬季,婢妾尚随睿王爷与哥哥他们麂子山狩猎,恁是快活惬意。那刚打回的猎物,烤得皮酥肉嫩,脂油滋滋作响,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再就上一杯热热的烈酒……”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般扑哧一笑道:“只是当初一件趣事儿,婢妾至今想起来都会笑上半天。那天喝酒,婢妾见王爷身边的小小姑娘不过喝了一杯酒,便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直到第二日暮时方才醒转过来。当时婢妾去唤她起身,她竟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早’?”
林雨琪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半晌方轻拭眼角笑落的泪水道:“婢妾见过酒量浅的,却没见过酒量浅到如此程度的人。”
挽月直直盯着林雨琪,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林雨琪也不以为意,幽幽一叹道:“如今婢妾入宫,公主殿下也要和亲乌兹国,从此天各一方,也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相见之期。”
挽月唇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皇兄晚宴过后总喜欢去御花园中湉芳阁附近走走,今日宴请使君,也不知会不会改变主意。”
林雨琪娇羞一笑道:“皇上国事繁忙,更要注意龙体才是。”她见挽月垂目不再理会,便识趣地告退离去。
挽月等林雨琪走远,看看时辰,想来前朝中宴席已经进行得差不多,扬声吩咐道:“来人!服侍本公主更衣。”
待妆扮妥当,挽月带着宫女去了寿康宫。
看着脸色依然铁青的太后娘娘,挽月上前娇声道:“母后还在生儿臣的气?儿臣一时想不开,胡言乱语,求母后不要跟儿臣一般见识了吧?”她眼圈泛红,含泪偎在太后怀中轻声道:“儿臣是舍不得母后。一想到此去经年不得见母后慈颜,儿臣心里就跟刀割一般。若母后想儿臣了,又该怎么办?”
听了挽月的话,太后娘娘长叹一声,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哀声说道:“母后何尝舍得?可你皇兄已经当着众朝臣的面应了下来,难道让他堂堂一国之君,要在众臣面前做一个食言而肥之人吗?”
挽月心里暗道:“皇兄面子难道比本公主的终身大事还重要吗?”虽是如此想着,挽月直起身子,温顺说道:“儿臣知错了,还请母后千万要消消气。”
“哈哈哈,朕一进殿,便听有人认错,这可是千载难逢之大喜事啊。”随着爽朗的笑声,皇上、端王、卫无忧等一行几人走了进来。
众人给太后请了安,各自落座之后,挽月走到卫无忧身前福身一礼道:“正好六哥也在,盈盈刚才见过小小姑娘,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卫无忧微微一笑问道:“挽月怎么突然问起小小来了,可是有何要事?”
挽月撅着嘴,拧身走到太后身边,晃了晃太后的胳膊道:“皇兄不疼盈盈,要把盈盈赶出玄国。现在就连六哥也不在乎盈盈了。”
卫无忧无辜道:“这话从何说起?”
“挽月留在宫里的日子,也不过就那么几天。挽月知己好友都嫁了人,连个说说话儿的人都找不到。六哥只管疼着小小姑娘,还嘱咐了小小要离盈盈远一些!”
卫无忧脸色一下子胀得通红,大声叫屈道:“这可真是无稽之谈,我何时说过这话?!”
“那六哥便将小小留在宫里,让她陪盈盈几日,可好?”见卫无忧面露不悦之色,未等他张口便哭诉道:“看看,还说没有!你脸上明明就是这个意思!难道盈盈之前因为一时之气伤害了小小,六哥便当盈盈是洪水猛兽不成?”
太后轻轻拍拍挽月的手,温声劝道:“好了,你六哥也没说不可以,怎么又哭成这样?”
端王道:“小小是何人,此名似乎耳熟得很。”他偏头略一思忖,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可是上次三哥送与六弟的那歌姬?”
端王见太后疑惑的样子遂解释道:“当初血衣门百里江送于儿臣十歌姬,六弟一眼瞧中了那个小小姑娘,开口相讨,儿臣便将她送予了六弟。”
太后面露不悦之色,道:“她本仇豹之女,忠臣义士之后,那百里江如何将她充作歌姬?”
卫无忧笑道:“回母后,当初百里江本意想替小小寻个好归宿,确无他意。”他不欲在此话题上多说,遂笑道:“既然挽月要小小陪她几日,待儿臣问过小小的意思,再答复挽月。”
“六哥,你是王爷,是主子。难道这点小小的事情,也做不得主吗?”挽月撇撇嘴,气哼哼说道:“算了,盈盈不为难六哥,既然六哥不愿,只当盈盈没说过。别到时候你心尖尖上的人受了委屈,再怨到盈盈头上来。”
太后见挽月泫然欲泣的样子,忙拍拍她的手道:“好了,这件事哀家给你做主了。舒雨,你去跟她说,就说这是哀家的意思。”
舒雨连忙躬身应是,轻声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漱玉宫中灯火通明,殿内筵席尚未撤下。
小小看着挽月再次饮下一杯酒,伸手相阻的手停在半空,无奈叹道:“公主,您已经喝太多了,再喝,就该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啊!”挽月轻轻晃动着身子,醉眼迷朦看着小小呵呵笑道:“醉了,就不用再愁了。”她眼圈一红,泣声道:“你说,我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喜欢我?如今,如今我就要去和亲,去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挽月再度执起酒壶,摇摇晃晃为自己斟满酒,“咣”地放下酒壶,举起酒杯递到小小面前,大着舌头道:“来,我们再喝一杯!”见小小并不举杯,挽月接着将手中的酒杯“砰”地放回桌上,用力拍着桌子喝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在怨恨本公主曾伤害过你吗?”
小小头大地叹息一声道:“公主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肯陪本公主喝酒?”挽月“呜”地哭出声来:“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反正我也快要走了,都可以欺负我了,是不是?”
小小万分为难地看着眼前的酒,她的酒量她知道。虽然卫无忧出宫前曾再三嘱咐自己一次要小心,可现在……
小小伸出手,将酒杯端在手里,咬了咬牙道:“好,我喝!”酒入咽喉,一股辛辣之气直逼脑门。小小张开嘴“咝咝哈哈”吐着气:好辣!
挽月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再次为小小斟上一杯道:“原来你会喝酒,竟敢欺骗本公主,要连罚三杯!”
小小苦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的酒,万般无奈只好再次饮下。
不多时,小小看着眼前一会儿变成仨,一会变成无数个的挽月,只来得及说了句:“我,醉了!”便一头栽到桌子上,已经睡了过去。
小小刚一睡着,大醉的挽月眼神立刻变得清明。她轻轻一拍手,一个黑衣人悄然入殿,在挽月面前拱手侍立。
挽月低声道:“去吧,小心别让人发觉了!”
黑衣人恭声应是,上前将小小挟在腋下,几个起落已消失在重重宫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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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谁算计了谁
小小睡梦中只觉得又饿又渴,头疼欲裂。她揉揉太阳穴,呻吟一声清醒过来。
小小睁开眼,昏暗的烛光,如烟似雾般的软烟罗帐子,这里,好象不是自己的房间。她想起之前自己正在漱玉宫,而挽月公主非让自己喝酒,于是以她一杯即倒的酒量,很快不支醉倒。之后……难道这是漱玉宫?
她伸手敲敲眉心,翻身欲坐起,却蓦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躺着一个男子!小小大惊之下瞬间清醒,惊叫一声向床内缩去。
待那男子缓缓坐起,小小方松口气道:“你搞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越死死盯视着小小,一言不发抓住她的手将她拖下床,随手提起一件披风将她裹住,带着她来到院中,指着房门厉声问道:“你看看,你现在在哪?!”
借着房内发出的微弱烛光,小小怔怔地看着完全陌生的院落:不用怀疑,这里并不是宫里,也不是王府!她略一思忖,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南宫越扣住她的肩膀,怒其不争狠声说道:“小小,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提防别人?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他声音有些哽咽,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小小,你让我如何放心?”
小小瞪大眼睛,如做了错事的孩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事情,你不信我没关系,但请你,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也像对我一样,保留几分戒心?”
小小眨眨眼,再眨眨眼……
南宫越长叹一声,手无力地垂下去,对小小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想必已经饿坏了。我早就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吃的,等你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宫……”
小小不等南宫越说完,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急急说道:“越,我错了!我信你,我信你!”
南宫越背部瞬间僵直,一动不动呆立当场。半晌,他轻轻推开小小,扶着她的肩膀微微弯腰,正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小小嘿嘿一笑,伸手捧住他的脸,猛地拉到自己面前吻上了他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小小感觉如有一股细细的电流从唇上飞快地传遍全身。她咂咂嘴,如品尝一味珍馐佳肴,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沿着南宫越的唇线轻轻舔舐着。接着,如同好奇的探险者般,那秀气的舌尖轻轻挑开他微合的双唇,勇敢地探了进去。
南宫越只觉得心如擂鼓,不顾一切伸出双臂将小小紧紧拥在怀中,很快化被动为主动,一路攻城掠地,直吻得小小化成了一滩水,瘫软在他的怀里。
良久良久,南宫越恋恋不舍地放开小小,看着她红润微肿的红唇、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满足地叹息一声,再次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后紧紧拥入怀中,低声喃喃唤道:“小小,小小!”
院中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着“啊”的一声惊呼,莫仲霖一个踉跄被人挤了出来,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起,好几条黑影四散逃了开去。
莫仲霖呲牙咧嘴地摸摸后腰,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些没义气的,敢情把我推出来,你们就万事大吉了?”
他转眼见到旁边两人正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忙抬头看天装模作样说道:“啊呀,今晚月色真不错,就是黑了点。那个啥,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说罢,如被鬼撵般几个急纵跳上墙头,飞快地消失。
一声奇怪的响声传来,小小脸色瞬间暴红。南宫越呵呵一笑,牵着小小的手道:“来!”
室内已经摆好了饭菜,被扣在纱罩下面,温度刚刚好。南宫越坐在小小身边,为她盛上一碗粥,递到她手里,又拿起筷子为她夹菜。
待小小吃饱喝足漱过口,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
“什么怎么知道?”南宫越轻轻敲了小小额头一下,嗔怪道:“如果不是我每天……”他猛地闭住嘴,接着说道:“你也是,明知那个挽月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留在宫里?”
小小知道南宫越未说完的话,一定是他每天都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她眼睛潮潮的,轻轻偎到南宫越怀中道:“越,谢谢你!”
小小低声说道:“其实,我留在宫里,是想找一样东西。”感觉到南宫越点头,小小继续说道:“当初我在栖梧山见到守墓宫女,她告诉我当年杀死圣女青鸾的人曾抢走一枚印章。而这枚印章是调动神女国军队和财物的信物,我就是为了找它才来到京城。”
“印章?什么样子的印章?”南宫越疑惑低头,看着小小问道。
“是一枚鸡血石凤形印章。”
听了小小的话,南宫越呆愣半晌,松开小小走进内室,不多时,捏着一只小小的锦盒走了出来。他再次回到小小身边坐下,打开锦盒问道:“可是这样一枚印章?”
小小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天方啧啧称赞道:“你可真行,玄国皇宫里的宝贝得有八成被你给顺回来了吧?”
“嘣”的一下,南宫越敲了敲小小的额头,不悦说道:“瞧瞧你说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这枚印章是当年挽月公主送给我的,据她说这是连乾庆帝都珍而重之的宝物。如果你不提及,我都已经忘了。”
小小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看来,你女人缘还真心挺不错的,挽月公主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你怎么忍心负她。”提及挽月,小小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挽月公主知道她计划失败,难道也没有一点反应?那,殿下……”
南宫越冷哼一声道:“挽月公主?她现在尚且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找你的麻烦。至于那个男人,一个无能之辈,也亏得你天天把他挂在嘴边!”
小小脸一红,忙讪讪岔开话题:“对了,你把那个挽月公主怎么样了?”以南宫越这种小气记仇的性子,那挽月公主怕不得吃多少苦?
南宫越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慢悠悠说道:“我送了她一个大好前程。”
的确是大好前程!
挽月心事一去,这一觉感觉睡得特别踏实,只是浑身酸痛难忍,似乎被石碾重重碾过一般。她不适地呻吟一声,睡意浓浓唤道:“云清!”
“醒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挽月浑身一激零,转头一看,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旁。
挽月猛地往后一仰头,远离这个男子,大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出现本公主房中?来人!……”
公主?男子眼睛一亮,哈哈一笑,胳膊支着脑袋讥诮道:“原来是挽月公主?公主好大的威风,是想唤来这商馆中其他使君,欣赏本太子与公主殿下如何欢爱?”
挽月一听,顿时睚眦欲裂。她微微转动眼睛,才发现这里果然不是自己宫中,而身边的男子,赦然精赤着身子。
她忍着浑身的不适刚欲起身,才发现自己同样未着寸缕,身下传来的刺痛和酸软,纵然她再不明世事,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挽月拥被护在胸前,抡起手就往罗柯拓曼脸上挥去。
罗柯拓曼伸手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一翻身将她覆在身下,冷冷问道:“公主想做什么?嗯?”
挽月哭着狠狠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侮辱本公主!信不信本公主会杀了你!”
“呵呵!”罗柯拓曼俯身在挽月耳垂上轻轻一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昨夜公主在本太子身下颤抖呻吟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受用的很。那时候,公主殿下怎么没有想过要杀了本太子?更何况,这里是商馆,公主不会不知道商馆是什么地方?公主本该呆在后宫里,又为何会出现在本太子房中?”
他看着呆滞的挽月,强行挤进她两腿之间,暗哑着声音道:“不愧是玄国公主,果然是难得的尤物!令人爱不释手,食髓知味……”话音未落,身子已经重重沉了下去。
一种陌生的、难言的快感随着乌兹国太子的侵入突然而至,挽月忍不住轻哼出声。罗柯拓曼缓缓起伏,重重呼出的气流钻入挽月耳中,如电流般激得她浑身颤栗不已。
挽月流着泪,渐渐迷失在功柯拓曼带来的欢愉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赐婚
丑时末,挽月红肿着双眼坐在自己宫里,耳边似乎还响着那个男人的声音:“乖乖等着本太子来娶你。当然,若你执意不肯,本太子也不会强求。”
挽月下意识地用力擦擦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的唇留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擦去。她心里越想越委屈,伸出手臂往妆台上一抹,“哗啦”一声,妆台上所有物品全都扫到了地上。
因为公主莫名失踪心急如焚的云清听到动静赶忙进殿一看,轻声惊呼道:“公主!”
“云清,你去打些热水,本公主要沐浴!”挽月泪流满面,哽咽吩咐道。
云清目瞪口呆站在当地,听到吩咐刚要转身出门,忙又止住脚步轻声劝道:“公主!公主失踪的消息奴婢一直替您瞒着。如果您这时候要热水……”
看到挽月的样子,云清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颤抖着手扶住挽月的肩膀,低声哭道:“这可如何是好?公主,那乌兹国太子……”
“别跟本公主提他!”挽月双手捧住脸,低低泣道:“别提他!”
云清试探问道:“公主,难道……”
挽月回身紧紧抱住云清,浑身颤栗着,哽咽道:“云清,我该怎么办?我好恨!我好恨!”
知道那人是乌兹国太子,云清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道:“公主,可是罗柯太子送您回来的?”
见挽月点头,又听她大略讲了一遍事情始末之后,云清柔声劝道:“那罗柯太子既然肯等公主醒来,将事实告知公主,又悄然将公主送回,必定不愿公主名声因此受损,想来也是为了维护公主的颜面,如此看来倒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公主,容奴婢僭越,那月国九王子生性软弱,实不堪为良配,怎能护得公主一世安稳?而且现在事已至此,公主不嫁也得嫁。以公主才华容貌,只需稍稍用点心,得了那罗柯太子看重,日后在乌兹国的地位谁人能与您比肩?”
挽月抽噎一声,狠声问道:“那个贱人呢?”
云清小心回道:“她,也未曾回来过。”
挽月吃惊抬头,见云清不似说谎,冷哼一声道:“她最好死在外面,否则,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她!林雨琪,若不是你,本公主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想起自己的遭遇,挽月再次泪流满面。她猩红着双眼恶狠狠说道:“本公主所承受的一切,会加倍还给你们的!”
云清低头轻声回道:“前日暮时琪贵人在湉芳阁‘偶遇’皇上,得皇上宠幸,昨日已经移居荣华殿。”
挽月冷凝着脸,一言不发。
云清感受到挽月身上散发的冰寒之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为那两个女人的命运感到担忧起来。
巳时正,乾庆帝在御花园宴请各国使君。挽月接到皇上旨意,让她去御花园赴宴。
挽月的眼睛敷了冷帕子,再扑了脂粉,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之后去了御花园中。她一眼看到端坐的六哥卫无忧,身边服侍的侍女却不是小小。
挽月笑意盈盈地福了礼,在卫无忧下首处坐了下来,故作不解地问道:“六哥,小小她……”
卫无忧转头向她一笑,微微一拱手道:“先前倒是六哥误会了盈盈,六哥先给你赔个不是。小小她没事,之前的头晕不过是因为突然换了环境没有睡好所致,好好休息几日便可。你一大早送她出宫,倒让她觉得万分过意不去。”
挽月笑容一滞,接着笑靥如花般说道:“原本还担心六哥会责怪盈盈没有照看好小小,既然她没事,那我便放心了。”她狠狠地攥住手,强忍着才没有将面前的食案掀翻出去。
云清轻轻扯扯挽月的衣袖,低声唤道:“公主殿下!”
挽月回神,不耐道:“何事?”
“陛下在唤公主殿下。”
挽月微微转向看向上首处,听皇上笑道:“听闻乌兹国男子豪迈大方,人人不只马上功夫了得,就连舞也是极具阳刚之气,令人耳目一新。今日朕于诸位爱卿有福,可观罗柯太子一舞。”
罗柯拓曼冲挽月微微一笑,命乌兹国人奏乐,自己随着乐声起舞。只是这舞却始终绕着挽月的食案,在她周围绕来绕去,舞毕,罗柯拓曼变戏法般从袖中掏出一朵红艳艳的花,单膝跪地递到了挽月面前。
挽月本不欲接,但看到罗柯拓曼眼中意味深长的笑容,无奈只好勉强扯了扯嘴,伸手接了过来。罗柯拓曼就势抓住挽月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之后,罗柯拓曼双臂张开弯腰退至席中,单手抚胸行了个乌兹国大礼,方退回自己食案后面,笑容满面跪坐下来。
皇上笑看着挽月道:“不知挽月觉得此舞如何?”
挽月微微一笑道:“甚好!”她低眉轻嗅手中的花,接着笑道:“多谢罗柯太子的花,挽月很喜欢。”
罗柯拓曼再次起身离席单手抚胸向皇上深施一礼,转头目不转睛看着挽月道:“此舞为我乌兹国求婚舞。乌兹国太子罗柯拓曼正式向伟大的玄国皇帝陛下求亲,乞娶挽月公主为妻,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应允。”
乾庆帝哈哈大笑,走下御座亲自扶起罗柯拓曼,客套一番后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下了明旨赐婚与乌兹国“结为姻亲,永世为好”,又着礼部准备公主大婚事宜。
看着罗柯拓曼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卫无忧犹疑地看了挽月一眼,却只见她面容沉静,并无反对之意,心中疑云更重。
挽月心中苦涩难当,却还要表现出羞涩、欣喜之状,只恨不得宴席立刻结束了事。
她转头看见卫无忧望过来的眼神,袅袅婷婷起身走至正中,福身一礼道:“皇上,挽月尚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能够答应。”
只要挽月在和亲一事上不出妖蛾子,皇上哪有不依的道理。他笑眯眯地问道:“哦,挽月说来听听?”
挽月羞涩一笑道:“挽月今得皇兄赐婚,终身有靠。可皇兄似乎忘了,六哥比挽月尚年长两岁,至今尚未娶妻。挽月这几日与小小姑娘相处,知她温婉贤淑、聪惠淑敏,且六哥对她一往情深,皇兄今日不如做件好事,成全一对有情人?”
乾庆帝呵呵一笑,望着卫无忧笑道:“瞧瞧,皇兄到底不如皇妹细心,无忧以为如何?”
卫无忧想起几日前小小的拒绝,心里一痛,脸色微微发白,吱唔道:“这个……”
“难道六哥不愿意?或是六哥不喜欢小小?”挽月笑着看着卫无忧,捂嘴一笑道:“到是挽月多事了。皇兄,既然六哥没有娶小小为妻的意思,不如让小小做挽月的媵(ying)女(古代随嫁的姊侄)。挽月与小小相识时日虽短,之前又有些误会,经这几日相处了解,已然情同姐妹,便是到了乌兹国,也能有个知心的姐妹说说体己话不是。”
乾庆帝呵呵一笑,转头看向卫无忧,征询道:“无忧意下如何?”
卫无忧连忙起身离席,走到挽月身边向上揖道一礼道:“回皇上,臣对小小姑娘心生爱慕久矣,只是因为这段时日事务繁忙,未来得及请皇上为臣赐婚,却不想被皇妹有所误会。今日既言至此……”他一撩衣襟跪了下去,揖首道:“臣愿娶小小姑娘为妻,恳请皇上成全恩准!”
挽月微微回首,看着南宫越瞬间变白的脸色和失神间打翻的酒杯,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心下暗道:“还说没有奸情!既然你们人人都不让本公主如意,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座下已经有人开始贺禧皇家再添一喜,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恭贺之声,乾庆帝哈哈一笑,正欲答应卫无忧请求,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咳。他转头一看,便见神女国圣女拂风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乾庆帝心下一动,笑容一滞,接着再次哈哈笑道:“今日先议挽月亲事,待挽月大婚之后,朕自会考虑无忧的婚事。”
卫无忧不疑有他,听皇兄如此一说,顿时大喜过望,深深叩下头去,称道:“谢皇上!”
第一百零六章 密谋
小小回到王府才感到一阵阵后怕。南宫越告诉她挽月计划将小小送至乌兹国太子罗柯拓曼床上,然后再以此事为要胁,要罗柯拓曼改变和亲对象,由小小替她和亲乌兹国。
只是南宫越听闻小小被留到宫中之后,便对挽月用心产生了怀疑,派人暗中盯着漱玉宫动静。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小被挽月使计灌醉,那男子在送小小去商馆的路上被南宫越劫杀,并从其口中得知了挽月的计划。
他将计就计,潜入漱玉宫给挽月下了足量的迷药,又将她送到那乌兹国太子床上。
乌兹国太子以为是玄国商馆为他准备的侍女,本着对自动送上门的猎物不要便不是好猎人的想法,接下来的事情自是水到渠成。
小小长叹一声:或许她两世以来活得都太肆意,在父母长辈的保护下活得太过单纯,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也不懂得如何算计,才一次次受挫、一次次受伤。她活了两世,非但不能保护家人,反而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想到前世自己的父母亲,小小才恍然察觉:自己或许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一天自己必定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时刻游离在人群外,观望着别人的人生。
她使劲握了握拳头,心里暗暗下决定:从今天开始,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了,她要努力好好地活,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首先要做的,便是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真正让自己,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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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皇宫中一处侧门被悄然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蓬之人在宫人带领下,走进皇上寝宫昭阳殿。
黑色斗蓬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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