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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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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总经理夫人和经理!”

“对,绝对没错。”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连把印相纸从显影液里取出放到停止液里去的事都忘了。

窗端里出现的是皇家饭店现任总经理前川明义的妻子容子和常务理事经理久高光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姿势——两个人正抱着接吻。

因为是高倍数放大,照片上的粒子相应也显得很粗,图像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但容子和久高这两个山名他们平时远远地在下方望坐着的皇家饭店云端里的人物的特征还是清楚地显露了出来。

画面还摄下了一件铁证。互相搂抱着的男女背后有一只书架,这是总经理派人搬进设在饭店里的总经理专用室的,别的客室里没有这样的书架。

身为部下的久高居然大胆地在总经理的房间里和上司的妻子贴着乱伦的嘴唇。

“这对狗男女竟背着总经理干这样的勾当。”佐佐木呻吟似地说道。因为在显影液里浸过了头、画面已经发黑了。佐佐木急忙把印相纸放到定影液里。

“山名……”佐佐木把脸转向山名,暗房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可怕的阴影,深凹的眼眶里射着异样的光。

“什么事?”

“我今天吃足了久高这家伙的苦头。”

“苦头?怎么回事?”

佐佐木把白天和久高演的那场凄绝的“决斗”胜山名讲了。

“有这样的事?难怪我刚才一进来就发现你的神色不对。”

“我把这家伙嚼烂的肉全部吞了下去。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些混着久高的口臭的臭肉!

佐佐木事后跑进厕所大吐特吐了一番。因为在久高面前硬是抑着不住上涌的恶心,逆流到胃里的东西象高压水笼头的水似地直往外猛喷。

“这可够你受的。”

曾经被长良冈公造逼着用手清理便糟的山名对佐佐木的心情是理解的。山名当时只是用手去抓。手的表皮厚、本来对接触污物就早已习惯了。可佐佐木却是把别人吐出来的东西吃下肚子里去。山名光想想就已经感动有点恶心了。

“你打算把这张照片怎么样?”

山名想到这张照片也许能替佐佐木出一口恶气,问道:

“那还用问?把张照片亮给久高,报仇!”

佐佐木的眼睛里迸出一股近似于杀意的憎恨的火焰。暗淡的灯光使他的表情显得分外阴惨。

“等等,先别忙。”山名止住兴奋不已的佐佐木。

“等?等什么?手里拿着这么厉害的武器,还不弄点颜色给那些平时把我们当小虫一样看待的家伙们看看?”

“你先沉住点气嘛。别忘了这东西可是深谷托我保存的。”

“这我知道。”

“我觉得深谷的死有文章!”

“这话怎么说?”

“你也够笨的了。要是这些照片公开出去,日子最不好过的是谁?久高和总经理的老婆会马上失去养尊处优的地位。”

“啊……”

佐佐木好象已经明白山名话里的意思了。

“要是现在就把照片摊到他们面前,最多只能揭了他们私通的底。我总怀疑是他们利用细川清惠堵住了深谷的嘴。我不知道深谷是怎么弄到这些底片的,但深谷肯定掌握了久高的秘密。”

现在想来深谷那天夜里的警觉是不无道理的了。盯着他的会不会是久高?深谷因为害怕旅馆里那些长于此道的人的的监视,才在和山名的接触上使出了连专家也望尘莫及的防范手段。

“要象你所说的那样,他们会在干掉深谷之前先设法弄走这些底片。”

“是啊,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想,久高一伙会不会知道深谷抓住了他们的把抦,而不知道还有这些底片在?”

“这事深谷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吗?”

要是已经跟人说了,他们干掉深谷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认为八成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还有,佐佐木,你不觉得电光显示塔上的日期有什么含义吗?”

“……”

“四月三日十一时三十分PM,正是中条希世子过夜的那天夜里。”

“这又怎么了?”

“中条希世子在熊谷被杀后深谷开始追查这个事件,结果留下了这些底片,自己却被干掉了。”

“这么说久高他们和杀害希世子也有关系?”

“不能肯定,但有这个可能。”

“要真的是这样,凭这些材料更可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

“我们手里有这些照片的事可不要随便说出去。深谷是因此被害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而且警察也好象在护着他们,要出个什么漏子,我们只怕连性命也要难保。对方连新闻记者都敢杀,若想干掉一两个饭店的下层职工那还不是易如翻掌?”

“是吗!”

佐佐木象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劲头顿时减了下来。

“我认为最好还是看看动静再说。如果现在就不管三七一地把事情捅出去,无非只是揭了揭这两个人的丑事。这有什么意思?我们手里有这么好的材料、应该好好研究一下怎样最有效地去使用这些材料。这些照片并不会因为多放了几天就失效了。要知道我们已经掐住了总经理夫人和目前在皇家饭店最飞扬跋扈的久高的脖子根,难道这还不够吗?”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的。”佐佐木象是被山名说动了。

“目前我们应该先在那个诡称正当防卫杀害深谷的细川清惠身上下点功夫试试,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发现深谷事件和久高一伙有关的线索。”

“这事让警察去干不就行了吗?”

‘“那些警察连调查都没有好好调查过便倾向于正当防卫的说法了,目前还不能相信他们。”

只要看看这些底片就可以看出深谷克己和久高光彦一伙之间好象有着联系,但上面却没有任何表示长良冈公造也和此事有瓜葛的迹象。

山名可能因为曾受过他的侮辱而带有某些感情色彩,他总觉得长良冈和杀害深谷事件不可能绝对没有关系。

他理解佐佐木想找久高报仇的心情,可即使要这样干也得在一直以后。

这时候,山名的心里有一股黑色的欲望正徐徐升起,他想利用这些底片先恐吓一下前川容子和久高光彦。

一个隐身于金字塔底边的小人物,因为掌握了最高经营者的秘密而随心所欲地操纵这个云端里的人物。久高光彦是出任下一任总经理呼声最高的实力者。

还有那个前川容子。她和总经理前川明义年龄相差二十岁,有着二十八九岁的女性最动人的肉体和姿色。

自从记事以来就一直被人生遗弃的山名,如今手里正握着一件杀入人生最舒服的场所的绝好的武器。

必须把这武器磨得风快雪亮,绝不能象砍柴刀似地胡砍乱劈。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从细川清惠身上找到他们和凶杀事件有瓜葛的证据。

情人的疑惑

1

细川清惠被住在练马区玉古田车站附近的父母领回家去了。她原先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因为出了这件事,便回到了作为担保人的父母家里。

可是她在家里只老老实实地呆了三四天,便又搬回原来的公寓去了。

她们家住的是老式民间公寓,只有两个房间。对于过惯了豪华任性的独身生活的细川清惠说来,要她和父母亲及两个尚在年幼的弟妹住在一起毕竟是难捱时光的。

总之,只要有个明确的住址,能够随时接受警方的传讯,其余一切都是她的自由。

清惠在原来的公寓里住了几天后,搬进了青山一家名为“青山天城”的更为高级的公寓里。尽管大城市的公寓住的都是些对他人的事亳不关心的人、可清惠毕竟惹起过这么个重大的事件,她是不是因此觉得无法再在原处住下去了才搬的家?或者是因为另有打算?

清惠搬到青山以后也一点没有打算去上班的样子。警察方面并没有禁止她上班。莫非是因为惹出这么个事件公司把她开除了?

山名为了弄清这一点,给她所在的长浜机械打了个电话。

山名在电话里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他打电话到长浜机械询问清惠的情况,最初和他通话的总机女接线员回答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

“不会吧?她是你们公司的打字员。”山名说,可对方仍然清清楚楚地回答说他们公司的打字员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也许从一开始就在留心他们的讲话,一个象是老接线员的人慌忙顶了上来,把电话接到人事科去了。接电话的人事科员满腹狐疑似地问山名是什么身份。

山名胡乱报了个颇有名气的周刊的名字,对方这才无可奈何似地回答说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现在因病没有来上班。

“细川小姐进贵公司多久了?”

山名一问,对方回答说“两年”,口气十分吞吞吐吐。

电话接线员和人事科的话对不起头来。

接线员和人事科员其中一个讲的是谎话。

山名想。看上去人事科那个人的话象是真的。可山名一査饭店里备着的“公司年鉴”,发现长浜机械只是一百来人的中小企业。这样的公司不会有多少打字员。

充其量也不过是两三个吧,可那个接线员清清楚楚地回答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

接线员是新来的,不认识清惠,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可如果是新进去的,那就不可能回答得这么肯定。那接线员的声音并没有半点动摇。

那个后来插进来的老接线员慌忙把电话接到人事科去了,这是不是说明长浜机械对此事已作了关照,但又不够彻底?

——撒谎的是人事科!

长浜机械根本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他们之所以伪称有这么个职工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而且,长浜机械是长良冈任经理的永进商事的子公司,从业务来源到资金筹措都要依靠永进商事的照顾。

对于这么一个若被永进商事拋弃,便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子公司来说,父母公司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违反的。从这点也已经可以看出长良冈和事件不无瓜葛了。问题是他和久高、容子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联络的。

山名和佐佐木利用工余时间已查清了这么些情况。他们在情报调查上纯属外行,查到这么些情况已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青山那个公寓可是个穷奢极侈的地方,每月光房租就要十万元,听说搬进去时还得先交五十万左右的保证金。不管怎么想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公司女职员所能住的地方。”

“据公寓管理人说,住在那里的大多数是艺人,女招待一类的人。”

“你原先住的那个公寓也相当豪华。”

“看来清惠也找了个花钱供她挥霍的主子。”

山名和佐佐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提起这个人物,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长良冈。可是公寓是以细川清惠的名义租下的。

“直接和清川清惠接触接触看怎么样?”佐佐木说。

“我看这还为时过早。要是我们的行动被对方察觉了,还不知会有什么遭遇呢。我总觉得在杀害中条希世子和深谷克己事件的背后有一个来头大得叫人吃惊的人物在活动。”山名按捺不住急不可耐的佐佐木。

“要是前川容子和久高光彦,来头也够大了吧?”

“比这两个人来头更大。”

“长良冈公造?”

“嗯——,怎么说呢……”

山名暧昧地答道,这个大人物到底是谁他自己也说不上。深谷在出事前打电话到职工食堂找山名替他保管胶卷时,说话的口气里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急切的恐怖感。

也许他当时已隐隐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了。他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敌人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这种不安感如今已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山名身上。

不管怎么说,长良冈也好,容子和久高也好,抓住了他们的弱点对山名来说总不是一件坏事。

“目前先抽空监视一下清惠的公寓看。”山名订出了现阶段的行动方针。

2

山名从佐佐木家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房东告诉他有客人在等他,说着还富有含义地笑了笑。山名也讨厌职工宿舍那种仿佛被人收养着似的生活,在中野车站附近一家鱼铺的二楼租了个房间。

这地方整天腥臭扑鼻,夏天苍蝇又多,可因为房租便宜,所以他一直住在这里。

“我有客?是谁呢?”山名想不起会有谁来找他,露出一脸惊讶。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我想你那个房间乱糟糟的可能也没法接待客人,就把人家让到上房里去了。我这就给你去叫。”

热情的鱼店老板走进店堂后面去了。店堂后面是家属的住处,二楼由山名租着。

山名急忙跑进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平时白天也不整理的床铺。不一会儿房东带着来访者进来了。一看客人的脸,山名不由自主地啊的一声睁大了眼睛。

“山名先生真有两下子,还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房东开了句玩笑下楼去了。

“真对不起,因为您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象,所以我有点吃惊。”

听着房东的脚步远去以后,山名向从未见过面的来访者道歉说。由于光线的关系,来客乍一看去很象中条希世子,可仔细一看毕竟是互不相干的另一个人。

来访者的脸部轮廓有些和希世子相象,看上去比希世子还要年轻一点。她的表情开朗而又纯洁可爱,一双细长的眼睛清澈明亮,给人以聪明伶俐的感觉。因为这么点细微的相似山名就把她错看成了希世子,这说明希世子的面影至今还深深地留在山名的心里。

“突然打搅您,真对不起。我叫麻野有纪子。”她文雅地向山名行了个低头礼。

“ASANO?(日语麻野两字的读音,其它有的字也可能读成这个音。译者)”

山名颇费思索地复诵着这个陌生的姓氏。

“汉字写法是植物的麻加上原野的野。我和深谷本来已经决定最近结婚的。”

自称麻野有纪子的女性象是屏住了呼吸似地小声说道。

“啊,您是深谷先生的……”

山名不知道深谷有这么个未婚妻。其实旅客本来也不会去和一个旅馆的从业人员谈自己的私生活。

“深谷生前承您多方关照,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想不到深谷先生这次竟……”

山名咽下了后面的话。深谷的死不同一般,山名不知道对深谷的未婚妻该说什么好。

“深谷以前经常和我谈起山名先生,说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材。”

有纪子象是为解脱山名的困惑似地说。

“我优秀?哈哈,算了吧,这不是在讽刺我吗?”对旅馆业已失去了信心的自己只怕是个最差劲的服务员吧。心里没有丝毫为旅客服务的精神,每天只是百无聊赖地抱怨自己的职业。

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可深谷却偏偏说自己“优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而且自己和深谷无非只在旅馆里打过几次业务性的交道,可他居然在恋人面前这样称赞自己,可见深谷对自己确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不,我说的是真话,深谷绝不是个爱奉承人的人。”

“呃——,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山名对这位深谷的漂亮情人突然来访多少还感到有些紧张。

“山名先生,您认为深谷真的会去强奸那个女人吗?”有纪子两眼正视着山名。

“这……”

有纪子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反问使得山名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知道他决不是这样的人。深谷绝不可能做出强奸女人这样的事来。”

这一点山名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的现实是一有细川清惠的的诉词,二有与之相应的迹象,作为未婚妻的想法不过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推测而已。

要想有力地改变警察的看法,必须拿出更苴接的证据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要命的是事情发生在饭店的客室里。”

“正因为这样对方才能做出这一场戏来。而且我有证据证明深谷不是干这一类事的人。”

“证据?”

“我和深谷相识已有一年,订婚也已三个月了,可我们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

说到这里,着纪子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

“他曾对我有过这样的要求,我也认为可以答应他,因为我认为既然两个人已经相爱了,何必非等到办完结婚这个纯粹形式性的手续?可是深谷每次都自己把自己克制住了,说要在受着周围的人们的祝福的形式下接受我最宝贵的东西。他是个很浪漫的人。”

可是这归根结底还只能算是她的主观推测。对最心爱的未婚妻一指头都不碰,和别的女人却象动物似地胡来的男人有的是。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可是,这对于了解深谷的人来说倒是一个否定强奸的心证。

“这事您和警察谈过吗?”

有纪子把这个心证告诉山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是的,我和他们谈了不知多少次了,他们非但不睬,还责难似地说正因为我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他才另找出路的。”

“我也认为深谷先生不是干这种事的人,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山名用极其冷淡的口气说。他理解有纪子作为一个未婚妻想证实深谷无罪的心情,可这样做并不能挽回深谷的生命。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缺原书第89…90页)

格的阴暗的想象性轮廓,正因为如此,有纪子才把话说得这样迂回婉转的吧?

——深谷这个人重大秘密上好象是独自行动的。

看来他那天晚上住在饭店里并不是为了采访什么。

“在这方面山名先生心里有什么线索吗?”有纪子看着山名,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

“呃,没有。”

山名不知道该不该把深谷托他保存的底片的事说出来。他无法肯定有纪子是否真是深谷的未婚妻,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辞。

或许她是杀害深谷的那伙人派来的也未可知。深谷的遗物是可能给山名带来曙光的重要武器。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地暴露给这个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的女人?

“深谷想弄钱。说得清楚一点,我怀疑他是在为钱而利用工作上知道的某一个人的秘密进行恐吓,结果反而遭了对方的毒手。”

她把山名想家中的事件轮廓具体地说了出来。

“您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深谷经常提起您,好象对您很中意。所以我想他在出事前会不会向您留下什么可发现线索的话。那夭夜里深谷有什么反常现象吗?”

山名强忍着把底片的事说出来的冲动答道:“我看并没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和平时一样。”

“有没有人找他或者给他打电话?”

“找他的只有细川清惠一个,也就是杀了他的那个女人。至于电话,因为房间里有自动电话,他往哪里打过不知道。外面打进来的电话虽然是要通过总机的,可是除非接线员偷听,不然也是无法知道是哪里打来的。”

皇家饭店有二千五百个房间,接线员是不可能去偷听外面打进来的电话的。而自动电话只有金额度数表示,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唉,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纪子说完低下了头。她的脸部现出几处阴影,一股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寂寥感漂浮在她摩登而开朗的脸上。

在这一瞬间,山名吃惊得屏住了呼吸。他千真万确地看到了中条希世子的面影。把浑身都是屈辱的污迹的山名带进自己的房间,温柔地替他洗去污物的希世子那含愁带忧的影复活了。如今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中。

最初把有纪子错看成希世子并非错觉。

“希世子小姐。”山名情不自禁地小声喊了一声。

“您说什么?”

有纪子抬起头来问道。细长的眼睛里隐隐地浮着泪光。这时候山名产生了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

乱伦的侵犯

1

佐佐木信吾执拗地监视着细川清惠的公寓。其实他的执拗也是受着限制的。因为还得去饭店上班。不过他已经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到他的监视活动中去了。

清惠的后台老板来的时间是在夜晚的可能性大。根据山名的说法,久高光彦好象和杀害深谷克己以友中条希世子事件有牵连。

确实,深谷留下的底片上出现久高和容子的乱伦现场的镜头这一点是不应忽视的。而且,发生这场乱伦行为的夜晚和中条希世子最后一次在皇家饭店过夜的日期正好一致。这里面似乎也大有文章。

若能发现清惠和久高的联络往来,这就不仅仅是揭露久高的丑事的问题了。使佐佐木对这件事如此充满热情的,正是被久高逼着吞下肚去的屈辱的剩菜的味道。

佐佐木觉得,为了报这一场受辱吞污之仇,他什么事都愿意干。他和山名以夜晚为重点轮流监视着细川清惠的公寓。

这地方是个高级公寓云集的安静处所。地形上很不利于监视。尤其是目前已进入夏季,如果老是站在一个地方会被人当作流氓。

清惠几乎不出门,最多只是偶尔提着买东西的蓝子到附近的自选市场去买点食物。也没有可疑的人登门。她一个人在家里究竟在干什么呢?装有冷气设备的房间始终关着门,处于和外界完全隔绝的状态。

清惠的房间在八楼,薄薄的勾花窗帘大白天也拉着,透过勾花窗帘时而可以看见人影晃动。可是从远处也能看出是清惠的身影,没有男客来访的迹象。

佐佐木决心耐着性子死守。敌人总会出现的。反正在旅馆里干的也是痴呆般的单纯作业,相比之下在这里静待猎物落网的时间就显得丰富多了。

那天夜里,晚班下班后的佐佐木象完成每天必做的功课似地赶来监视了。和山名班头错开的时候,两个人就轮流监视,尽可能把监视的时间拉长。因为今天两个人都打中班,便由佐佐木来执行任务。

这样的做法时间完全控制在两个人所当的班头上,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不是什么专业侦探,只能在可能范围内安排时间。

从监视开始到现在已过去三个小时了。监视和干别的事不一样,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点上,时间仿佛完全停止了移动似地过得特别慢。

而且,为避免引起别人注意还得不断设法掩饰自己的行动,个中滋味委实不怎么好受。

“今夜也白守了?”

佐佐木开始灰心了。白天紧张地忙活了一天,他已经疲劳极了。

明天是夜班,要到傍晚五点才上班。今晚就是多熬一会儿也没问题,因为明天能舒畅地睡上一个午觉,问题是现在实在太疲劳了。

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多。出入公寓的人已几乎绝迹了,看来晚归的人也大都已经回家了。

佐佐木正想从他藏身的暗处出来,公寓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佐佐木条件反射似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现在这个时候从公寓出来的人,绝大多数是从情妇房里出来回自己家里去的男人。佐佐木并不寄托什么希望地朝那里一看,突然睁大了眼睛。他只觉一时里连呼吸都因难了。他看见的正是他等候已久的人物。

“小子!终于被我撞上了!”

因为过于兴奋,唾液分秘停止了,嗓子干得快冒烟了。久高光彦象是生怕被人看到,快步小跑地溜了出来。

一出大门,久高钻进了一辆停在公寓前面的停车场最离灯光远的角落里的帕勃力克牌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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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小子在我来以前就在那女人的房间里了。”佐佐木点头自语。他抬起头来看着清惠的房间,关得紧紧的窗子里还拉上了一道厚厚的窗帘。

也许是久高禁止她送行和凭窗目送的吧,窗户里连个人影都不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佐佐木原以为久高钻进汽车后一定马上驱车离开的,不料久高却稳稳地坐在驾驶席上,象是在等着什么。按理对他来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尽快离开的安全。

——也许是在等清惠?

要是这样的话,今天抓住的证据就更有力了。要是能亲眼目睹他们两个在一辆车上,久高就再也甭想狡辩说他并不是从清惠那里出来的了。

——今天等得值得!

佐佐木高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果然不出他所料,大约五分钟以后,公寓大厅的电梯里下来一个人,从那个人的苗条的身影上可以辨出是个女的。

那人推开大厅的大门把整个身体暴露在灯光下。佐佐木一看正不由自主地要“啊”出声来,复又慌忙把声音咽了下去。

那人是前川容子。这么说久高等的不是细川清惠?象是在证实佐佐木的这个疑问似地,容子快步钻进了久高等在那里的小汽车。

久高在认出容子的同时发动了汽车。看来这两个度过了乱伦的时间的人是为了避免被人撞见才稍隔一段时间分别从房间里溜出来的。

两个人同乘一辆车也太不谨慎了。不过这可能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候附近已叫不到车了。并且决对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正目光炯炯地在监视着他们。

如果这两个人是到这儿来幽会的,那细川清惠又到哪里去了呢?

——这会儿清惠肯定不在家。对了,她很可能是久高他们幽会场所的“管理人”。

久高的车正要驰过躲在暗处拼命推测的佐佐木跟前,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清惠房间里的窗户被打开了。窗帘剧烈地晃动着。窗帘里面,有两个人影正激烈地扭在一起。突然,窗帘被撕裂!一个人影被推到了窗口。那个黑影象是挣扎抵抗着想离开寅口,可眨眼之间便变成了一个清清楚楚的人形被推出了窗外。

佐佐木咽了一口口水。那人影发出一声尖细的惨叫笔直落了下来。垂直落下的物体正好落在驶过来的车上。空气中呯地响起一声坚实的铁板被撞瘪的声音。半空中落下的物体在车身上弹了一下后又被扎扎实实地摔在地上。

又一声惨叫。这一次的惨叫象是从车里的前川容子嘴里发出来的。

车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久高从车里钻出来朝那个从空中落下来的人跑去。

因为在车身上弹了一下,那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灯光照不到的背阴处。

佐佐木信吾所在的地方离那里稍远了些,所以听不清久高说了些什么,看样子象是在问那人“你不要紧吧?”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般来说是没救了,久螅赡苁且蛭涞搅怂瞪喜排芄サ摹

外面出了这样的大事,可公寓所有的窗户依然是一片黑灯瞎火,没有一个人起来。唯有清惠的窗子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得不住地晃动。窗帘里面也早已没有了人影。

——清惠是被人推下来的?

——必须抓住那个凶手!

佐佐木虽然想到过这些,可因为事情实在太严重了,身子象是麻痹了似地一动也动不了。

已经跑到摔下来的人身边的久高又出现了意外的行动。他回到自己的车旁向容子摇了摇头,好象是在对她说“已经没救了”。

车撇下那个人开动了,久高准备逃之夭夭。和前川容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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