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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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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徐熙扫视了下站在前面的九人,高声问:“这里边可有会试的会元?”
众人皆摇了摇头,钱公公看了看名册,在旁边小声说:“皇上,会元就是方才晕倒的那位并州的方为先。”
徐熙脸上暗了暗,心想着这人年纪年纪也不算太大,为何身体如此差?伸手从田七手中拿了那十人的籍贯与年龄一看,这方会元还有几日便要满三十岁,心中更是不喜。他素来点状元都不喜欢年纪大的,现在瞧着这情景,看来这状元还得点个年轻的,身子康健,也可为大陈多做几年事情。
此时那方会元被太医掐人中,用银针扎着穴位,好不容易给弄醒了,被人扶着战战兢兢的走到徐熙面前,跪倒在地,喊了一声“皇上万岁”,忽然就没了声响。那方会元想着惊了圣驾,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罚,身上的肥肉倒是巍颤颤的抖得慌,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熙瞧着他身子有些肥硕,更是不欢喜,淡淡的说了一声:“平身。”这会元实在是看不上眼,还是要另外选一个才是。徐熙举目看了看那九人,大部分都已经是三十开外,只有一个看着尚未及冠,身姿英挺,长身玉立,徐熙一看就觉得心里舒服,不由得想到了十多年前的状元郎柳元久,也是这般风华正茂的站在殿前。
“你且上前来。”徐熙伸手指了指黎玉立,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他身上,露出一副羡艳神色。
黎玉立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不安,向前跨出一步,行了跪拜大礼:“云州府黎玉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会试第二?”徐熙拿起小册子看了下,这黎玉立倒也算是有真才实学的,会试第二,刚刚自己看过了这十份试卷,也把他排在了前三位,再看看他的籍贯年龄里填着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想着大陈多年未出过年轻英俊的状元公了,不如这次就点了他做状元罢。
“爱卿平身!”徐熙满意的看了看黎玉立:“黎爱卿文才出众,策论中的,收发有度,实在是我大陈难得的人才,朕点你为本次科考状元,赐锦袍花枝,明日金明池骑马夸官!”
黎玉立听了喜不自禁,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佯装平静,赶紧跪了下来谢主隆恩。
“黎爱卿平身,田七,引他到最前边那桌子上去罢。”徐熙笑着望了黎玉立一眼,见他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心中赞了一句,果然是个不错的。
最靠前的条桌摆了三个绣垫,是供一甲前三坐的,田七引了黎玉立坐到中间那个绣垫坐下来,一脸谄媚的笑:“黎状元,你得了皇上的青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哇!”
黎玉立见着那张打了无数褶子的老脸,摸了摸袖子里的暗袋,里面装着几锭银子,是刘玉芝昨晚托玉梨送过来的,怕他在宫里需要打点时短了银两,现在看着这田公公一脸的假笑,心想是不是要给他点打赏?
思及此事,黎玉立赶紧从暗袋里摸出一个银锭子塞在田七手里:“承公公吉言。”
钱公公得了银两,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弯腰回了龙椅前边,就听着皇上把榜眼和探花也点了,一边的翰林学士早游龙走蛇的把结果记了下来,就等皇上点二甲第一的传胪了。
谁知徐熙却没按照寻常套路,也不再看剩下的卷子,直接就宣布,传胪归了京兆府柳明卿,底下立刻便有一阵轻微的响动,因为柳明卿根本没有在那出列的九人中。但议论归议论,皇上金口玉言,谁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怨自己投胎的时候不争气,没有投到柳太傅府上去,要不是现在也稳稳当当拿了第四。
接下来文英阁大学士把二甲和三甲的考生名单都宣布了,立刻琼林苑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恭贺之声,有些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得了“进士”的赐名,而那些得“同进士”出身的,那些恭贺里边无由都带了些淡淡的酸味儿。但是毕竟这事不可能人人如愿,能进了殿试总比落榜回乡要好,所以慢慢的,心里那点不平之气又慢慢淡了,等到美酒佳肴上桌,一个个推杯换盏,早已忘记了方才怀才不遇的郁闷。
琼林宴这边热热闹闹,后宫里边却也有了动静。
“方才萧贵妃派人去琼林苑那边打量?”乔皇后半倚在檀木躺椅上,听着倩如回报。
“确有此事,采莲来说过以后,钱公公那边也有人来报,说贵妃娘娘已经派人去琼林苑打听这次的前四名呢。”倩如不安的挪动了下身子:“娘娘,贵妃娘娘这般热心定然是打着主意想要拉拢这新科状元?娘娘可想好对策?”
储秀宫里灯光十分明亮,照着乔皇后一张圆润的脸孔,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来,墙角的花瓶里插着两支高高的芍药,已经打了几个花骨朵,或隐或现的藏在那绿叶间,似乎马上就要开花一般。
芍药本是五月到六月开花,可宫里的花匠十分巧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三月便已经挂上了花苞,乔皇后今日逛御花园,瞧着那花苞儿尖尖,就如美人生气时嘟着的小嘴,十分可爱,于是命人折了两支回来插瓶。
“今年的春日倒是来得早,这花这么早就结花苞儿了。”乔皇后并没有回答倩如的话,只是瞥着墙角的那两支芍药,若有所悟道:“这宫里便似乎也动静大一些了,竟然这般心急的去琼林宴那边打听消息,可不与这芍药一般,急急忙忙的便想着要开花了?”
倩如望了望那两支芍药,低声回道:“娘娘,萧贵妃这般急急忙忙下手,咱们储秀宫可得想点应对的法子才是。”
乔皇后望了望倩如,她的脸上有几分焦急的神色,似乎害怕萧贵妃的举动会对自己产生不利的影响。乔皇后心中一热,这个丫头实在是个不错的,自己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替她将她父亲从大狱里弄出来,她从那以后便一心为着自己着想。
乔皇后的眼光从倩如身上拉回了自己的指甲盖上,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指甲盖子上的蔻丹,然后慢慢展颜一笑:“这般热心也不外乎是两件事,一件是想帮她那个老二拉拢拉拢,另外一件,不就是想帮她的老六挑个如意夫婿?”
“娘娘,那我们储秀宫……”倩如眉头紧蹙:“不能叫她再这么拉人了!大皇子向来喜爱拉拢那些新晋,二皇子往年到不屑如此,可最近却动作频频,娘娘不能不防!”
“防?有什么好防的?她这般急急忙忙的下手,难道就能占到好处不成?”乔皇后坐了起来,向倩如招了招手:“来,扶我出去。”
倩如依言走上前来,乔皇后扶住她的手,身后跟着莫姑姑,一行三人慢慢走到储秀宫外边。宫门口摆了一缸很大的如意莲,因为还未当季,所以水面上只余田田莲叶,小巧而圆润的飘在那里,看上去生意盎然。
“你们看,这莲花还没当季自然就不会看,若是太过于着急,反倒会误了花时。拔苗助长这个理儿谁都懂,可就是有那不聪明的自作聪明,我就等着看她的笑话便好了。”乔皇后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一缸莲叶,伸出手去捞起一张圆圆的叶子,然后那尖尖如玉笋般的手指一用力,那荷叶便被撕成了两半:“瞧见了没有?愈是想出头太早,愈是会有糟糕的下场,我们不能着急,让那景春宫里的蠢妇先去触霉头罢。”
倩如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莫姑姑却心领神会般点着头道:“娘娘说得极是。”
乔皇后直起身子,望了望远方那道宫墙,一溜的烟树隐隐映着那抹朱红色,看得她恍惚起来:“我多久不曾出宫过了?”
莫姑姑低声回答:“娘娘,您自入宫到现在,只有国丈过世时出宫过一次。”
“是吗?”乔皇后听罢嘴角拉了拉,看着宫墙那边背景似的山岚,眼神也变得凄凄惨惨:“这么算着我已经入宫二十多年了,每天就在这方寸之地走来走去,每天就见着那些讨厌的人的面孔,每天就在做着防备与算计的勾当……莫姑姑,我真有些厌倦了……”
听了这话,莫姑姑一惊,扶住乔皇后的胳膊摇了摇,急急忙忙的说:“娘娘,您可不能泄气,若是您半路上退了下来,让那些人得了手,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还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作践你们母子呢!”
乔皇后看了看莫姑姑焦急的脸孔,自嘲的笑了笑:“姑姑你不用着急,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从进宫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我能退到哪里去?周围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个个的等着我落到它们嘴里呢,我的琛儿还等着要我这个娘亲的保护,我怎么能退却?”
莫姑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低低的应着:“娘娘想的极是,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着三皇子殿下仔细划算着呢。”
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的风吹到身上似乎没有凉意,可这御花园里的风却是那般阴冷,乔皇后站在那里,心里一片冰凉,她细致的眉眼早已没有当年的光彩,多年的勾心斗角让她曾经纯真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嘴角的纹路也更深了。
“莫姑姑,你出去转转,看看景春宫那边是否有什么动静。”乔皇后的背重新挺直,扶住倩如的手:“今天指不定便会出些什么事儿,大家都仔细留神着。”
“是。”莫姑姑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倩如,若是我现在放你出宫,你愿意离开储秀宫吗?”乔皇后站在门口望着那堵朱红的宫墙,心中忽然有所感悟,她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厌倦了其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她是不能出去了,可倩如还年轻,或许还会有美好的将来。
倩如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该陪她在这里受罪——话刚说完,乔皇后自己也惊诧了,今日究竟为何,自己竟然会伤春悲秋起来,就连一个小小的倩如,她都觉得不忍心让她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斗里做牺牲品。
“娘娘,你说的什么话!倩如一家人的命都是娘娘救的,即算娘娘要倩如去死,倩如也心甘情愿。倩如只求不被赶走,一心一意为娘娘做事情便好。”说罢,倩如跪倒在乔皇后面前:“可是倩如做错什么事情了?娘娘能不能告诉倩如?倩如可以改的……”
乔皇后的鼻子有些发酸,低头看了看低头跪在面前的倩如,有一滴泪水悄悄爬上了眼角,她不露痕迹的用帕子擦掉,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说:“倩如,你做得很好,我只是看你年纪大了,该放你出宫配个好人家了。”乔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想找个机会把你送到景春宫去,可又觉得不忍心……”
倩如连连磕头道:“娘娘要倩如做什么,倩如就去做什么,娘娘不要为倩如想得太多,倩如这条贱命就是娘娘的。”
“景春宫里的萧贵妃,惩罚起人来从来不手软,你还是留在储秀宫罢。”乔皇后瞧着地上的泪水痕迹,摇了摇头:“我不忍心瞧见你去那虎狼之地。”
“娘娘,只要是需要奴婢去做的,倩如就会去做。景春宫那边虽然已经安插了人手,可却还是不够,倩如愿意为娘娘到景春宫那边去做事情。”倩如直起身子来,眼泪珠子滚滚而下:“娘娘不是说倩如最是机灵?有倩如在景春宫,娘娘便可以更安心了。”
“我再想想。”乔皇后若有所悟的望着倩如,她其实早就想要将倩如送去景春宫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倩如很是聪明,做事情细致妥当,有她在景春宫呆着,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得多。
“哟,皇后娘娘这样惩罚宫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些?”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在远处响起,乔皇后都不用回头便知是自己的死对头萧贵妃过来了。
“我的宫人犯了错,我要打她要罚她都是我的事情,萧贵妃可管得太多了罢?”这可真是想睡觉的时候有人送枕头,还在想着如何将人塞到景春宫里头去,机会却来了。乔皇后朝倩如使了个眼色,飞起一脚把她踢到了一边:“粗手粗脚的奴婢,竟然摔坏了我最喜爱的碧玉手镯,你再跪一个时辰也没用,回宫自己领五十记板子去。”
“是。”倩如爬了起来,满脸泪痕:“倩如做错了事情甘愿领罚,只求娘娘不要气坏了玉体。”
“哟,好一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儿!”萧贵妃已经带着两个宫女走到了他们面前:“皇后娘娘,您一向不是教导妹妹们要爱惜奴婢的?为何自己却如此行事?这个奴婢看上去倒也是个乖巧的,皇后娘娘若是觉得用着不合心意,不如就赏了臣妾罢!臣妾那里刚刚好昨晚有个宫女暴病亡故了,臣妾还想着要去内务府要人呢,这会子真凑巧,臣妾就捡了皇后娘娘嫌弃不要的奴婢回去凑合着使唤罢!”
乔皇后看了看眼前的萧贵妃,穿着一套缂丝百蝶穿花宫衣,下边是一条十二幅的湘水月华缠枝芍药宫裙,头上一支满池娇分心,中央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华贵之至,脸上抹得红红白白,修饰得恁般精致,想来是有心要到自己面前来炫耀的。
“本宫的奴婢,本宫想打想骂都是自由,与萧贵妃何干?”乔皇后眯了下眼睛看了看那张瓜子脸,妩媚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嫉妒,萧贵妃和她年龄差不多,但相比之下,她要显得比自己年轻好几岁,难道所有不用动脑筋就会撒娇的女子看起来总比实际年龄要小?
“臣妾只是觉得可惜,既然皇后娘娘用得不合意,为何不把她让给臣妾呢?”萧贵妃笑吟吟的走到倩如面前,抬眼看了看她:“倒也是个齐整的丫头,皇后娘娘不喜欢你,你来景春宫如何?”
倩如看了看萧贵妃,身子有点瑟瑟,摇了摇头。
乔皇后阴阴一笑:“萧贵妃,你要这个宫人倒也无妨,可今日本宫气不顺,偏生就不想放她走。倩如,你自己去领了五十记板子再说,别以为在这里还能得什么便宜。”
“娘娘不用这般狠心罢?这宫人看着身体瘦弱,经不得打,皇后娘娘还是高抬贵手放过她罢。”萧贵妃看着倩如,瞧着她眼中似乎闪着一种仇恨的光亮,知道这宫娥是对乔皇后起了恨意,五十板子打下去,这人少说也得一个月动弹不了,身子瘦弱的,更是九死一生了。
乔皇后啊乔皇后,我可非得把这个宫娥挖过来才是,萧贵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将这宫娥挖了过来,自己可以详细的了解乔皇后素日里的生活习惯饮食禁忌,方便日后下手。
看着萧贵妃眼中算计的光芒,乔皇后心中冷笑,这个蠢货,怎么便顺着杆子自己爬了过来,只是口里依旧不肯放松半点,瞧着倩如怒喝道:“别以为有贵妃娘娘给你撑腰你便肆无忌惮了,你做事这般马虎,竟将本宫的碧玉手镯摔坏,那便该要领罚。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本宫今日只责罚三十板子。”
倩如赶紧朝萧贵妃跪了下来:“谢过娘娘为奴婢说话,娘娘的恩情,奴婢记在心里,没齿难忘!”
萧贵妃笑得全身花枝乱颤:“皇后娘娘,你这奴婢真是合臣妾口味,不如将她赐给臣妾罢,臣妾那景春宫里可没有一个像这般会说话的人儿,真是想将她带回去。”
乔皇后望了萧贵妃一眼,鼻子里边哼了一声:“贵妃若是想要会说话的,去内务府让人安排几个过去便是了,何苦一定要到本宫手中来要这个奴婢?”
“皇后娘娘最是体恤人的,为何今日非得这般紧巴巴的抠着不放?只不过是个奴婢而已,我瞧着甚是合臣妾眼缘,看起来皇后娘娘本来就不大喜欢这奴婢,又何苦一定要将她压着不放?”萧贵妃那张尖尖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又带着几分不屑:“莫非皇后娘娘是要臣妾找皇上替臣妾来讨人不成?”
乔皇后的脸色暗了暗:“贵妃,你不必在本宫面前得瑟!你想要这个奴婢,本宫就将她赐给你便是!”转脸怒喝了倩如一句:“还不快些滚回储秀宫去领板子?”
萧贵妃瞧着乔皇后气得有些发歪的嘴脸,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身子保养要紧,可千万别被气着了,到时候少不得又要喊老神医来给你看诊呢!”
“放肆!”乔皇后怒喝一声:“萧贵妃,你以为得了皇上的宠爱,便可以张扬了?告诉你,本宫想要处置你,随便找个由头便可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放肆。”、
“哟,皇后娘娘,臣妾可是真心为你的身子着想,怎么你便如此歪解了臣妾的意思?”萧贵妃一脸委屈的模样:“既然皇后娘娘不高兴,臣妾以后便不再说了。
☆、第一百零五章 谁知女儿心
景春宫里的主殿上,萧贵妃正半躺在美人榻上,头上的步摇懒散的垂在黑鸦鸦的鬓发旁边,衬着她洁白的肌肤,水汪汪的杏眼,十分精致。
“你看过了?真打得厉害?”萧贵妃望了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春月姑姑一眼:“打成什么样儿了?”
春月姑姑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方才验看过她的伤势,确实不假,裤子与皮肉都粘在一处了,血糊糊的一片,瞧着怪吓人的。我已经让采莲给她去上药了,让采莲告诉她娘娘赐了她黑玉断续膏,对这棒伤是最最合用的。”
“皇后娘娘也真下得了手去。”萧贵妃慵懒的翻了个身:“传她过来说话。”
不多时,倩如便由两个人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萧贵妃面前,她满眼感激的望着萧贵妃:“娘娘……”才喊出这一声来,便哽咽得不能言语。
“你身上带着伤,就别行跪拜之礼了。”萧贵妃言语温和,脸上有一副心疼的神情,望着倩如摇了摇头:“你也怪可怜的,这么不讨你主子喜欢,今后就好生侍奉本宫罢。”
倩如满眼含泪的回答:“谢过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萧贵妃吃吃笑着,头凑了过来:“记得就好,不着急说出来!”说罢对着旁边的春月姑姑道:“春月姑姑帮这个新来的安排下房间,这几日她暂时歇着罢,还带着伤呢。”
“倩如谢过娘娘的大恩大德!”倩如挣扎着要跪下来,却被萧贵妃一把扶住:“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行那跪拜之礼了?还要逞强!”
倩如呆呆的望着萧贵妃,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您可比皇后娘娘要体恤下人多了,倩如,倩如……”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子:“倩如这可是掉进福窝里头了。”
萧贵妃听了这话,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双眼望着倩如,眼波流转如盈盈春水一般:“哟,你这小嘴儿甜的,可真会说话。”
“这都是倩如的真心话,绝没有半句谎言。”看着萧贵妃笑得妖娆,倩如一时看直了眼睛:“娘娘,您可真美。”
萧贵妃“嗳哟”一声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奴才,我倒是喜欢上了!好一个机灵人儿,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舒服。皇后娘娘这个不识人的,就会重用着那不知情知趣的莫姑姑,木头一般,没有半点意思,你赶紧去歇下罢!”
倩如忍着痛行了个半礼,便跟着春月姑姑去了旁边房间。
“琼林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萧贵妃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主殿的圈椅旁边,扶着椅子的靠背坐了下去,圈椅上面铺着一张虎皮,衬得她整个人显得更娇弱了。
“安福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到底是点了谁做状元。”秋芳姑姑站在一旁回答。
“再派个人出去催催,顺便看看皇上什么时候回后宫来,我好半路上去堵皇上。”萧贵妃闭上了眼睛:“秋芳,帮我搭套衣裳出来,过会再来帮我梳洗。”
“娘娘,今日是三月十五。”秋芳姑姑小声提醒道。
“十五又如何?虽然宫规上边规定初一和十五皇上不能去别的妃嫔那里,要留宿储秀宫,可奈何皇上不爱去她那里,你看多少年了,每逢十五,皇上都会是一个人在泰和宫歇息。我今儿去候着皇上,皇上爱来是他的事情,皇后又能说什么!再说了,就是她要说,也要她有那种本领才是,她留不住皇上,还不许旁人去留皇上?只管快去把事情做妥当了,别误了我的大事!”
“是。”身边几个宫娥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御花园里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就静悄悄的一片,但很快这种寂静便被远处的喧哗扰乱了,就见一排灯笼,如玉带流动,从远方迤逦而来,亮闪闪的一线,叫人睁不开眼睛。
“皇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柔软的尾音在这安谧的夜里似乎格外有诱惑力,如有一只小手,悄悄的在心头搔痒一般,却越来越痒。
徐熙坐在软轿里,都不用打帘子,他也知道是萧贵妃侍立在软轿的旁边。
“贵妃有何要事,这夜半时分还在此等候?”徐熙淡淡的问。
“皇上,臣妾几日不见皇上,甚是挂念……”萧贵妃撒娇似的说,尾音拉得又软又长。
徐熙听了心里浮起一点点异样的情绪。这萧贵妃虽是萧国公府嫡出的小姐,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种独特的娇媚,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流,就是开口说话也是有一种天然的诱惑。虽然他并不喜欢她,但却喜欢她在床第之的那种热情,这是皇后和很多妃嫔都不曾有的一种荡漾,若不是他派去调查萧贵妃身份的暗卫回报,这萧贵妃确实是萧国公府的嫡长女,否则他真不敢相信萧国公府竟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在他觉得乏味的时候,他会招萧贵妃侍寝,因为萧贵妃总能玩出多种花样来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得到彻底的释放。现在听着萧贵妃娇滴滴的声音,他却没有了往日的兴致,难道说自己真的老了吗?连那种心思都没有了?
一想到今日临幸那宫娥的事情,徐熙便觉得心中不爽,掀开帘子瞧了瞧那站在软轿一侧的萧贵妃,见她修饰得格外精致,脸上胭脂淡淡,双眉描得又细又长,一双眼睛正如春水般朝他送着眼波。徐熙伸手抓紧了坐垫,这般娇媚的容颜,由不得他不动心。今晚自己得再试上一试,证明自己还年轻。
“摆驾,去景春宫。”徐熙果断下令。
萧贵妃听了这话喜不自胜,徐熙很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答应过她的请求了,今晚看起来心情不错。
长乐宫的内殿一片朦胧,只有两盏宫灯,蒙着细纱罩子,那烛火一片温暖,照着那边阔大的床,就见二十四幅的粉色覃纱湘妃帐低垂,里边有两条人影时而相交在一起,时而分开,甚是热闹。
“皇上……”萧贵妃娇滴滴的声音从湘妃帐里传来:“皇上,臣妾听说这次殿试的状元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是也不是?”
从萧贵妃身上滚下来的徐熙心里正在懊恼,素日他虽然次数不多,但时间还是持久,今日不知为何,不得半刻便已然丢盔弃甲——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行了?连萧贵妃的各色花样都没能让自己雄风再起?
正在想着这个让他难以接受的问题,却听到萧贵妃这么一句话,心里顿时恼怒起来。怎么,难道萧国公府下手这么快,就想着把主意打到新科状元身上去了?眯了眯眼睛,他有些不悦:“贵妃怎么突然问起朝政之事来了?”
徐熙的口气已经很明显不悦了,可惜萧贵妃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边,也没注意这么多,喜孜孜的回答:“皇上,臣妾是在为六公主打算,六公主也到了及笄的时候了,自是要考虑帮她挑选夫婿了。臣妾觉得这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就有此造化,定然是个才能出众的,就想向皇上求个恩典,请皇上给六公主赐婚。”
听到萧贵妃这般说,徐熙一声冷笑:“萧国公府倒是会教女儿的,教得女儿打得一手好算盘!”说罢翻身起来,朝外边大声说:“传热水,准备伺候朕沐浴。”
萧贵妃看着徐熙胡乱披了一件衣裳走了出去,头都不曾回,心里便慌成一团。又想到他刚刚的说的话,更是心乱如麻。虽然说她确实有想替自己儿子拉拢贤能人士的想法,可主要却是想帮自己的女儿选个好夫君,难道这也不行?想到这里,萧贵妃一阵委屈,眼泪珠子就溅了出来,落在枕头上边。
屋子里还满是男女交欢的气味,但徐熙却已经不在屋子里边了。萧贵妃躺在床上默默流了一会泪,不见有人进来,便扬声喊道:“春月,春月!”
听到萧贵妃的传唤,春月姑姑打起门帘,躬身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垂手问道:“娘娘可是要起身沐浴?”
萧贵妃点点头道:“皇上呢?这么久了还没有沐浴完?”
春月姑姑小心的瞅了瞅萧贵妃,低声说:“皇上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萧贵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可能走了?素日他都是会留宿景春宫的!”
春月姑姑怜悯的望了望萧贵妃说:“奴婢也不知何事,皇上沐浴以后就直接离开了,走之前也没有交代什么。”
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弹,萧贵妃似乎被谁打了一巴掌般,脸上*辣的痛:“我没有做错什么呀,皇上为什么会如此生气?皇上,你难道不疼臣妾了吗?这景春宫还是你亲笔赐名,你说只有在臣妾的宫里,在臣妾的床上,你才觉得如春日里般舒服,难道这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黎玉立与柳明卿一起回到柳府,已经是晚上戌时,天上一轮满月,照得地上一层披着一层白纱一般。两人刚刚踏进院子门,就见门口候着一个婆子,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恭喜五公子,恭喜黎公子!”
黎玉立一愣,柳明卿笑了笑,将一个银角子扔到那婆子手中:“你消息也怪灵通!”
那婆子弯腰笑道:“琼林宴开席,皇宫外头便贴了金榜了呢,谁不知道这次的状元与传胪都落在柳府呢。”
虽然黎玉立并不是柳府的人,但此时却是住在柳府的,那婆子说得神气扬扬,似乎黎玉立也是柳府中人一般:“老太爷与老夫人在玉瑞堂,等着五公子与黎公子呢。”
柳明卿叹了一口气,紧张了一日,想好好休息都不成,还得去玉瑞堂那边一趟,想来肯定有不少人会问东问西。黎玉立却心中欢喜,一心想着早些让刘玉芝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枉她痴心等待。
两人快步走到了玉瑞堂,就见里边满满登登的坐着一屋子人,男男女女一大堆,看得眼睛都有些发花。
“明卿,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考取二甲第一。”柳太傅摸着胡子,望着柳明卿微微的笑:“本以为你能中进士便不错了。”
柳明卿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发烧,这分明便是徐熙卖了柳家一个人情面子,可自己还不能当众说出来,瞧着父母都是含笑看着他,几位堂弟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柳明卿更觉尴尬,指着黎玉立道:“祖父,你且莫要说我,要说,也该说这位黎状元。”
柳太傅瞧了瞧站在一旁的黎玉立,点了点头:“我原就说过黎公子的文章不错,立论清晰,用词又老到精炼,定然能金榜题名。他会试便是第二,这次殿试做状元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刘玉芝跟着明媚坐在女眷群里,偷偷的打量着黎玉立,心中就如吃了蜜糖那般甜,黎玉立竟然真的做了状元,她很快就是状元娘子了,这可真是苦尽甘来。
明媚瞧着刘玉芝那羞答答的神情,伸出手来捏了她一把:“玉芝,这下可放心了?”
刘玉芝抿着嘴只是微微笑,没有说话,旁边三房几位柳家小姐个个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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