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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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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善!天门寺后山有一华佗传人结庐于山涧之畔,他的医术是极好的,你速速访了他去你家为令嫒医治,并求他收了令嫒为徒。”广慈大师朝明媚微微一笑,仿佛在对她说:“怎么样?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

明媚朝广慈大师感激的一笑,小脸灿灿然,似乎有莲花升起,满室生辉,广慈大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张白玉般的脸蛋上似乎有着熠熠光辉,心中默念了一声,此女不同凡响,以后自有大造化。

柳元久得了广慈大师指点,抱了明媚便往天门寺后山奔了去,在一处草堂里边,他访到了隐居于此的神医钱不烦,听说是广慈大师引荐来的,钱不烦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令嫒定是有慧根,方能得广慈大师指点,令嫒现在年岁尚幼,等三岁的时候再送她过来罢。”

柳元久听得此言这才放心下来,朝钱不烦深深行了一礼:“柳某先替小女行弟子礼。”

☆、第十章 栽赃

风声雨声响了一个晚上,飒飒的竹叶擦着窗户,似乎有人用手指轻轻刮着那窗棂,屋檐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落着,不紧不慢,空阶滴到明,给明媚的前尘旧事平添了些忧伤的色调。

她在柳府长到了三岁,这三年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她时时刻刻防备着主院那位柳四夫人的暗算,就如一只刺猬将身上的箭都根根竖起一般。

这三年里边,明媚经历了各种意外事故:不慎从小床里摔出来、不慎落入池塘里边、不慎喂错了东西……很多事情看着都是不慎发生,可明媚心里头却知道得很是清楚,一切都是暗地里那只黑手在操纵,只不过自己还真是命硬,一次次都躲了过来。

明媚心里知道得很清楚,柳四夫人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在闲暇的时候,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观察身边的丫鬟婆子,心里猜测究竟有谁又被柳四夫人收买或是胁迫。她总在想柳四夫人下一步该想出什么点子来对付她,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提防,可是很奇怪,就如那暴雨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忽然就戛然而止,天上出现了一抹艳色的阳光。

“明媚,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你就快三岁了。”柳四夫人手中拿着一只茶盏,笑吟吟的望着由崔西牵在手中的明媚,脸上有一抹温情的神色,看得明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柳四夫人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般热络的笑容,今日蓦然瞧见,真让她有些心中不安。

“也是我素日里疏忽了,只顾瞧着自己的明珠,却忘记了在香兰院的你。”柳四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明媚,你不会怪母亲罢?”

明媚摇了摇头,口齿清晰的说:“母亲事务繁多,每日操心操力,哪还有时间顾及明媚,明媚又怎会埋怨母亲?”这可是明媚的心里话,只要柳四夫人不关注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会去怪罪她。

柳四夫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奇,没想到这小小庶女竟然如此聪明,一口气便能说出一长串的话来,而且十分的圆滑,让人捉不住半分错处来。眼睛微微瞟了瞟旁边,自己的女儿明珠正被奶娘抱在怀里,瞪着一双眼睛只是往这边在看,却没有说一个字。

“明珠嘴拙有什么打紧,嘴拙之人心里明白得很。”婆婆的话似乎在她耳边回响:“况且小时候嘴拙,以后说话伶俐的孩子多的是,你又何必着急。”柳四夫人咬了咬牙齿,明珠三岁半了,还只能简单的说几个字儿,素日里都不大开口,真真让她心急,现儿与站在面前的明媚一比,那可是差到天边去了。

若不是母亲劝阻自己不要再暗地里下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弄死才是。“她能让广慈大师出手渡劫,定然是菩萨庇佑之人,若是动了她,恐怕菩萨会怪罪。”安平公主望着柳四夫人摇了摇头:“我素知你心高气傲,容不得那对母子,可毕竟现儿你才是柳四夫人,那杜若兰已经贬为姨娘,她的女儿也不过只是个庶出的,到时候你给她挑一门好亲事……”安平公主将那个“好”字咬得很重,一种浓浓的萧杀之感透过那个字飘了出来:“你让那杜若兰眼睁睁的瞧着女儿受苦,这岂不是比除去那庶女更强了几分?”

母亲说得是,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罢了,还能翻上天去?将她送走去学医,让那杜若兰尝尝离别之苦,虽然有个女儿,可却终年不见。柳四夫人定了定心神望着明媚笑得更是春风满面:“明媚,过几日你便要出远门了,你高不高兴?”

明媚点了点头:“回母亲的话,明媚很是高兴。”这绝对是真心话,柳府龌龊不堪,她早就想走出去透透气了,更何况是能去修习医术,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柳四夫人挑了挑眉,伸出手来将明媚亲昵的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蛋,声音十分温柔:“明媚真乖,听你这般说,母亲也就放心了。”

明媚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脂粉香味,有一种几欲作呕的感觉,可却只能强压着不适,抬头朝柳四夫人嘻嘻的笑:“母亲好美。”趁着柳四夫人还在琢磨着她这句话的时候,明媚一只手揪住柳四夫人的耳珰,一只手抓住了柳四夫人鬓边的一支多宝琉璃簪子,两只手同时用力一拉,耳珰挂着肉往下拽,那支簪子勾着几根头发掉到了地上。

柳四夫人吃痛,猛的一松手,明媚便从她膝盖那处滚了下来,打了两个滚落在地上,然后摊手摊脚的大哭了起来,那声音尖锐高昂,似乎要穿过主院的屋顶飞到云霄去。

才那么一瞬间,柳元久便匆匆奔进了内室,见着躺在地上打滚大哭大叫的明媚,快步上前,心疼的将她抱了起来,对着柳四夫人怒目而视:“你为何这般恶毒,定要将明媚置于死地?”

柳四夫人捂住了耳朵,咬着牙望着明媚,心中气得发堵,偏偏口里还只能细声解释:“我只是逗着明媚在玩耍,一不留神她便滚到了地上。”

“又是一不留神!”柳元久冷冷的笑了起来:“一不留神便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罢,而且此次都是落在明媚身上,怎么没见明珠遭这样的事儿?”

“元久!”柳四夫人听到柳元久在诅咒自己的女儿,心中大怒,捏着桌子一角站了起来,气得声音发抖:“元久,明珠也是你的女儿,为何你便要这般诅咒她?你心中只有那贱人和她生的女儿不成?”

柳元久抱着明媚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柳四夫人不言不语,夫妻两人对峙了一阵,柳元久将目光收了回来,抱着明媚转身便走。明媚笑嘻嘻的挥着手儿朝柳四夫人做了个告别的姿势,在这柳府熬了三年,临走的时候自己也该清算点利息才是。

柳四夫人吃惊的瞧着明媚笑靥如花的朝她扮鬼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眼,再看明媚时,却只见她眼角边依旧挂着泪花,两条眉毛耷拉成一个倒八字,正可怜兮兮的伏在柳元久肩膀上抽抽嗒嗒。

☆、第十一章 回府

这真是一个长长的梦,明媚最后的记忆定格在杜姨娘抹着眼泪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马车上边,她来到了紫霞山,拜在了神医钱不烦名下,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十年光阴,现在大梦初醒,忽然发现自己又要去面对一些鬼蜮伎俩,实在是十分乏味。

阳春三月的微风很是柔软,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打开医馆的大门,只见紫霞山那抹青色的山岚,隐隐的在烟树之外静默着,仿佛在做一幅屏风的背景。

“明媚丫头,都收拾好了没有?”钱不烦背着手从外边走了进来,看着站在门边朝他微笑的明媚,眼中有几分不舍:“也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能再回这紫霞山来了。”

“师父,不如你跟着我去云州罢?”明媚扶着门槛,心中也是恋恋,她在这宁静的紫霞山生活了快十年,只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这里没有内宅之争,只有热心的师父,只有淳朴的村民,只有优美的风景,真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跟你回云州?”钱不烦摆了摆手:“见着我衣裳褴褛,柳四夫人还不得吩咐丫鬟婆子抄了扫帚将我赶出来?”

明媚“噗嗤”一笑,脸上容光熠熠:“师父,你也想得忒多了些!我只是想请你去云州与我一道开医馆。这紫霞山住的人少,素日里病人也不多,师父有这样一身如神的医技,为何不去那里济世救人?”

钱不烦沉吟一声:“再说罢,你先好好去筹划,若真需要师父去云州,派人捎信过来。”说话间便听着辘辘的响声,抬起头来一看,一辆马车已经披着晨光往这边奔跑而来,马蹄得得,似乎要将这乡村的宁静踏破。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了下来,车厢前边的横木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车夫,另外一个是柳府的家仆柳阿福,明媚识得他,每年他都会替柳元久与杜姨娘给自己送东西过来,瞧着该是他们的心腹,不会是那柳四夫人的人。

“二小姐。”柳阿福从马车上头跳了下来,行了一礼,咧着嘴笑道:“二小姐可算是要回府了。”那笑容真心实意,不似作伪,仿佛在替明媚高兴,可在明媚看来,这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

“去帮我搬东西罢。”明媚指了指医馆里边:“东西不多,可也有不少。”

玉梨与唐大顺搬着箱笼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玉梨是紫霞山脚下农户的女儿,几年前明媚救了身患重病的她,于是玉梨自愿做了明媚的丫鬟。昨日知道明媚要回云州,玉梨回家辞别了父母,执意要跟着去照顾明媚。

“玉梨,这柳府可不是紫霞山,日子不好过。”明媚摇了摇头:“你还是呆在这里罢,难道你就不想见着大顺?”

玉梨的脸微微一红,跺了跺脚:“姑娘,你别取笑我!我定要跟着姑娘走,好好照顾姑娘,否则我这颗心都不踏实!”

明媚站在车子旁边见着玉梨与唐大顺来来回回的替她搬着东西,心中微微感叹一声,这世间有善有恶,有的人知恩图报结草衔环,而有的人却一颗心黑得仿佛是在墨汁里染过一般,此次回府,还不知道会遇着些什么事情呢。

长长的鞭子甩了起来,拉车的马又欢快的扬起马蹄奔跑起来,车厢不住的微微侧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上边,钱不烦瞧着那远去的马车,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此行回府,也不知明媚丫头会遭些什么事情。”

“钱老,不如咱们也去云州吧。”唐大顺站在门口,望着那延伸到前边的小路,心中也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知为什么,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去云州,说出这句话来心里边只觉得很是踏实。

钱不烦看了看他,呵呵一笑,没有说话,背着手走进了医馆。

“姑娘,那个柳四夫人会不会派人在路上对付你?”玉梨坐在明媚身边有些忐忑不安,不时的掀开马车帘幕看看外边,虽然是一地阳光灿烂,路旁繁花似锦,可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

“不会,马车外边坐的这人是我父亲的心腹,再说既然府里派人接我回去,定然是有企图的,否则为何不等我住到议亲出阁的时候再来人?可能我现儿还有些利用的价值,他们这才派人来接我回去。”明媚淡淡一笑,从玉梨掀起的窗帘瞥了外边一眼,见着和煦的春光晴好,心中也快活起来。

她怕什么?她什么也不要怕,要知道医生不仅仅会救人,还会——杀人。明媚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她现在还没有那么狠的心,杀人下不了手,可若论起整人来,她可还是有一套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愿柳府那些小人长些眼色才好。

抄手游廊弯弯曲曲延伸到了后院,隐没在无边春色里,明媚跟着两个丫鬟往前边走着,心中暗自惊叹她的父亲怎么就弄起了这么大的一处府邸。十年前他还只是明州的一个小小同知,住的地方还只有三处小院拼成的宅子,可现儿时过境迁,他四年前调任云州知府,正四品的官儿,这排场也大起来了。

“二小姐回来了。”走廊下站着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裳的丫鬟,梳了一对抓髻,两个发髻上都插着一支小银簪子,映着阳光闪闪儿的发亮。见明媚走过来,她殷勤的将门茜纱帘儿打了起来,门帘子上边绣的是喜鹊登梅,随着门帘晃动,那喜鹊似乎也在上下跳跃一般。

明媚一步跨了进去,就见大堂中央坐着柳四夫人,梳得一丝不乱的发髻,中间压着一只华胜,旁边插了一支琉璃翠镶粉色水晶牡丹的簪子,一色浅紫细纹水墨牡丹长襦裙,配着月白色半臂,虽然才三十多岁,可大约因着劳心劳力,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明媚回来了。”那声音不是很亲热,但也不显得很疏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柳四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抬头望了明媚一眼。

一晃过了十年,这柳四夫人看起来进步很快,明媚微微弯腰行礼,直起身子来时又扫了一眼柳四夫人的眉眼,心中赞了一声,她的表情已经看不出喜怒来,或许她经过苦心修炼,已经达成上乘宅斗高手水准。

☆、第十二章 塞人

桌上摆着的茶具是一套粉彩茶盅,是时下最流行的穿堂蛱蝶花样,略带透明的粉色茶盅上,一对蛱蝶栩栩如生,似乎要穿过茶盅飞了出去。大堂的桌椅看得出来皆是上好紫檀木精致而成,那架屏风上绣的是花开富贵,似乎是寻常花样,可难得的留白处竟然绣着如意坊的表记,明媚打量着这大堂,心里暗自想着,柳元久做了几年知府,这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了。

“明媚,这些年你在乡野之处,真是苦了你。”耳畔传来柳四夫人似乎带着些许怜惜的声音:“本该早些去接你,可因着菩萨的话不能违背,只能让你在那里熬这么久了。”

明媚抬起头来望着柳四夫人浅浅一笑:“明媚学医乃是菩萨的旨意,怎么能怪到母亲身上?母亲尽管放心,明媚绝不会怪罪母亲的。”

柳四夫人瞪眼瞧着明媚,早就准备好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原来还想着等那丫头抱怨几句然后自己板着脸教训她一回,趁机将准备好的贴身妈妈和丫鬟婆子一股脑儿塞去她那沉香阁,没想到明媚竟然完全不照理出牌,笑得格外温婉,仿佛住在乡野十年也甘之如饴。柳四夫人慢腾腾的喝了一口茶水,心中暗暗定下心神,这丫头只怕是在乡下养残了,胆小怕事,不过这也倒好,省得自己绞尽脑汁去对付她。

“明媚,按着咱们府里的惯例,你该配一个贴身妈妈,四个贴身丫鬟,院子里边还有四个粗使小丫头子,我都替你挑好了,你现儿便将她们领回去罢。”柳四夫人转头朝钱妈妈吩咐了一声:“将人都带进来。”

顷刻间大堂里边便挨挨挤挤的站了*个人,明媚扫了一眼那个婆子,似乎有几分面熟,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她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这不是产房里那个年纪大些的婆子,唤作张妈妈的?这柳四夫人如此贴心的给她配备了这么多人,看起来是要里里外外的布下眼线,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去回报给她停。

柳四夫人掌管着府中内务,她指派丫鬟婆子给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当然没理由拒绝,明媚略略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笑着对柳四夫人道:“母亲如此为明媚操心,明媚真是感激不尽,只是我现儿已经有一个大丫头,名字叫玉梨,母亲可少拨一个人过来,免得浪费了府里的月例银子。”

“你这般精打细算的为府里头节约,真是难为了你。”柳四夫人点了点头:“明媚,你真是个有心的,那你自己选选,筛去一个罢。”

明媚笑着站起来,走到给她预备好的四个贴身丫鬟面前瞧了瞧,指着一个颧骨高耸的的丫鬟道:“她瞧着便是个聪明伶俐的,放到我院子里边也是可惜了,该有更好的去处。”跟着广慈大师也学了些相面之术,据说这种面相之人刻薄少恩,只会替自己打算的,明媚一眼便将她挑了出来。

望着那群慢慢远去的人,柳四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捧了茶盏靠在椅子上头,抬头一望,正好对上了钱妈妈的眼。“妈妈,你怎么看?”

多年主仆,钱妈妈自然知道柳四夫人想问什么,赶紧趋了身子过来小声说道:“依老奴看,二小姐是个好对付的,性子软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得紧。只是……”她略微停了停,望了望满脸疑问的柳四夫人,吞吞吐吐道:“为何她眼睛这般毒,一下便将那宝云给挑了出来?”

“挑了宝云出来也无碍,那里不少她一个。”柳四夫人将茶盏放到一旁,有几分深思:“我就有些奇怪,明眼人都知道我这是在给她院子里边塞人,可她却只是笑眯眯的接下来,半个不字都没有说,难道是在那紫霞山养傻了不成?”

“夫人,这人在乡野地方呆久了,眼皮子就浅,没机会接触这深宅内院,怎么会想到那么多?”钱妈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住前边飞过的蚊子:“夫人,你担忧了这么些日子,可算是能放心了。”

柳四夫人轻轻吐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比着窗户外头透进来的光看了看,十个指甲修得圆润无比,上边淡淡的有一层珍珠粉的光泽:“还不是京城里边来信催我去将她接回来?否则我才不用操这样的心思。”

“老夫人肯定有她的谋划,夫人你也不必太担心了。”钱妈妈在旁边轻轻劝了一声:“这十年都过来了,二小姐在家左右不过三四年光景便要出阁,夫人难道还不能忍?”

“忍?哪里需要忍?”柳四夫人嘴唇边荡漾起一丝微笑:“我可要好好的替她挑一门亲事才成呢!”她牢牢的记住了母亲安平公主的话,先不管不问,自己安安心心过小日子,等着这丫头长大了,自己便该替她操心一门适合她的亲事了。

“这二小姐的亲事,恐怕老夫人要过问罢?”钱妈妈在旁边有几分犹豫,柳老夫人若是没有打算,怎么会这时候想着要夫人去将二小姐从紫霞山接回来,还嘱咐要替二小姐寻几个好的教养娘子来,教她规矩礼仪。看来京城里边正准备下一盘很大的棋,二小姐便是预备着的一颗棋子,恐怕她的亲事到时候还不能由夫人做主呢。

柳四夫人听了钱妈妈的话怔了怔,旋即又笑了起来:“过问便过问,她有她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左右都不能让那丫头称心如意才是正理儿。”

☆、第十三章 收服(一)

从主院里出来,那张妈妈带着明媚往沉香阁那边去,一边走着一边与明媚说着闲话儿:“二小姐在那紫霞山一切可过得好?这么多年没有见着二小姐了,心里头还怪想的。”

明媚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这张妈妈是和自己在套话增加好感度呢,自己需得先将她凉一凉,等着过会子再来收拾了她。侧脸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丫鬟,明媚心中迅速估量了一番,柳四夫人塞了这么多人到她沉香阁来,以后自己想要做点什么都不方便,怎么着也该想个法子将这一窝人给收拾了,不说将她们反收为己用,至少不能让她们去主院做耳报神。

分花拂柳的穿过长长的青石小径,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园子的一处角落,低矮的粉白山墙,上边的黑瓦成水涡形状,院子门做出一个圆圆的拱形,瞧着也煞是别致。门上有一幅扇形牌匾,烫金黑字写着“沉香阁”。

“二小姐,到地方了。”张妈妈殷勤的笑着,摸出一串铜钥来,将大门上挂着的那把锁咔嗒一声打开,将门板推开,站在门边做了个相请的手势。明媚见她殷勤得紧,冲她笑了笑:“妈妈辛苦了。”

张妈妈听了这话心里头舒服了几分,眉飞色舞道:“姑娘,这本便是老奴应该做的。”柳四夫人将她派来这沉香阁,自己要做什么,张妈妈心知肚明,怎么着也该要将这乡野角落蹦出来的二小姐攥在手心里,不能让她去给夫人添堵。

“玉梨,你先带着她们到前院,过一会儿我再来吩咐她们各自要做什么。”明媚朝张妈妈点了点头:“妈妈,你跟我来后院。”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张妈妈瞧着便是这群人的头目,那些丫鬟年纪不大,自己随便想些主意便能唬住,可这张妈妈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的,已经成了人精,怎么样也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给镇住,除非……明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如那枝头绽放的花朵一般,格外灿烂。

张妈妈站定了身子,疑惑的望了望明媚,这二小姐笑起来可真美,让她都看呆了眼睛。府里头都只说大小姐生得好看,可与二小姐一比,却又差了不少。

“妈妈,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明媚站在抄手游廊里,屋檐将和煦的阳光挡在了外边,游廊上一地阴凉凉的影子,衬着她清丽的笑颜,一双眼睛里似有春水滟滟。

“第一次见面?”张妈妈垂手站在明媚身边,努力的思索着,然后抬起脸来笑道:“二小姐怎么问你这事儿来了?我第一次见到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还只是尺把长的婴儿,包在那襁褓里头睁着眼睛四处望呐,二小姐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码子事情的。”

“我何尝不知道,而且我还记得很清楚。”明媚的笑容忽然不见,脸上的表情迅速发生了变化,仿佛阳春三月转成了寒冬一般:“我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你正与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商量着怎么谋害我。”明媚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冰冰的,一字一句说道:“妈妈,你若是年纪大了不记得,那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张妈妈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明媚,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嘎嘎的笑声:“本来想着她该落气了,竟然还活着。”张妈妈猛的睁大了眼睛,如同见鬼一般瞧着明媚,声音发着抖:“你,还记得?”

明媚一双眼眸沉静如水,直直的盯着张妈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接着往下说了去:“可不是呢,我想夫人也该用了不少法子,可没想到这位小姐命大,怎么也让她活着爬出了娘肚子。”

张妈妈面如死灰,身子靠在抄手游廊的大立柱上头,绝望的看着明媚,拼命的摇了摇头:“不,你怎么会记得这些?你那会子刚刚出生,便是我们说话的意思都不懂呢。”

“我可是广慈大师愿意渡劫的人,是有菩萨保佑的。”明媚的声音幽幽,就如山涧冰凉的一滩清泉,又如犀利锋锐的刀锋,慢慢的从张妈妈心上切了过去:“妈妈,我是有福之人,广慈大师早就说过我有大造化,你若不信命,不信菩萨的话,那你只管来试试看,将来你究竟会有什么结果。”

她傲然立在那里,唇边有一种不在意的笑容,眼睛里全是轻蔑的神色,微风拂面而来,她裙袂飞扬,全身上下有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张妈妈仰头瞧着这样的明媚,心中好一阵发抖,一双膝盖有些发软,不由自主“扑通”一声跪倒在明媚面前:“二小姐,以后我都听你的,绝不会与二小姐作对。”

“妈妈,起来罢。”明媚笑着弯腰将张妈妈搀扶了起来,声音柔软而动听,就如那空谷黄鹂般婉转:“你怎么能喊我二小姐,咱们现儿是最亲近的主仆,你该叫我姑娘才是。”

张妈妈一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全身依旧还在筛糠般,她疑惑的瞧了瞧明媚,就见她笑得格外温柔,方才那满脸萧杀之气早就无影无踪。张妈妈低下头去,小声应答了一句:“姑娘,我记下了。”

☆、第十四章 收服(二)

从后院走出来,明媚站在第一进屋子的走廊下边,瞧了一眼前院,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挨挨挤挤站了一堆人,玉梨正双手撑腰站在她们前边说话:“以后你们可不能偷懒,姑娘吩咐的话要认真去做。”

这玉梨还真是个泼辣丫头,明媚笑着走到了她身边,地上有一地落花,浅紫深紫交错着,就如一块色彩斑斓的毯子,踩到上头有着细碎的响声,仿佛踏碎了一地的琉璃盏。

“既然来了我这沉香阁,一切自然要听我的安排。”明媚瞧了瞧那三个被派过来的贴身丫鬟,指了指玉梨道:“她是我的大丫头,你们有什么事情,需得先请示了她再做。”停了停,明媚转了转眼睛:“我给你们改个名字罢,都从了玉梨的玉字。”

改名字瞧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实际上是在宣示了自己做主子的权利,这等于不动声色的藐视了将柳四夫人的威权。“你叫玉箫,你叫玉笛,你便叫玉琴好了。”明媚淡淡一笑:“你们三个,跟着玉梨来整理我的东西。”扫了那几个粗使丫头一眼,明媚一口气又改了四个名字:小欢小天小喜小地。

“欢天喜地,这名字好不好?”明媚望着四个粗使丫头直点头:“好好伺候着我,可有你们欢天喜地的时候呢。”

那四个丫头垂着手站着,大气儿也不敢出,心里虽然在嘀咕自家姑娘都给取的是什么名字,可究竟还是不敢说出口。小欢与小喜还好,小天和小地一想着自己这名字便耷拉了眉毛,直恨自己站的位置不对,若是分了欢喜两个字,念着也会比这两个字好听一点。

“过来替我将那些东西整理好。”明媚坐在椅子里边,一只手懒洋洋的托着腮望着玉箫,指了指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笼:“将里边的东西都放到多宝格上去摆好,以后我不时要用到的。记着,务必轻拿轻放,可别给我碰损了。”

玉箫应了一声,走到那箱笼旁边,弯下腰去将箱笼盖子揭开,伸手进去将那一个木头板子取了出来。木板浅白与浅灰的纹理相间,映着门外透进来的日头影子,有一点点淡淡的光泽。玉箫有几分好奇,将那木板翻转了过来,刚刚往那上边溜了一眼,她便吓得面无血色,手中的木板“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玉梨听着响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见那块木板掉在了地上,大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将木板捡了起来,冲着玉箫恶狠狠道:“你究竟会不会做事情?姑娘的东西都给你摔坏了!你知道这东西来得多不容易吗?”

玉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明媚磕头如蒜:“姑娘,奴婢是一时之间受了惊吓,这才将姑娘的东西摔到地上的,求姑娘开恩放过奴婢!”

明媚望着一脸苍白的玉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娇艳的笑容来,她俯下身子望着玉箫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你怎么会受了惊吓呢?你看到了什么?”

玉箫雪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望着明媚,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脑袋也不住的摇晃着,嘴里呜呜咽咽,就是说不出一句话,玉笛与玉琴两人站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望着玉箫,眼睛留了一眼玉梨手里的木板儿,可却依旧看不清那一面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你是第一日与我见面,自然不知道我的性格喜好,这也怨不得你。”明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起来罢。”

玉箫得了这句话,如逢大赦,向明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奴婢谢过姑娘宽宥。”说完这话,才慢慢的毕恭毕敬的从地上爬起来,低首站在一旁,手指捻着自己的衣裳角儿,一双手还在不住的发抖。

“我在乡野混惯了,棋琴书画这些都不懂,可追猫赶狗却是最拿手的。”明媚望了那三个丫鬟一眼:“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是在紫霞山学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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