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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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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躲得远远的,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她想甩开,却发现那一脸虚弱模样的人居然用尽了力气,就是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瞪眼看向床上的女人,却见她脸泛惨白,头冒虚汗,明明眼神涣散地没有焦点了,可还是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一丝一毫也不肯松开。骆小远认命地蹲□子,看了看她,低声警告她:“不许交待遗言,不然我就当我没听到。”
  
  她侧过耳朵,听到对方气若游丝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响起:“你别难过……我……我是故意,故意不吃……药的。我们……一家终于要团聚了,你……该高兴才是。”
  
  骆小远嘴一扁,豆大的眼泪终于不受总阀的控制,奔流不息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你干嘛这么说啊?想安慰我吗?鬼要你安慰我啊!就是我害死你的,你站起来骂我啊!打我啊!”这么煽情的时刻,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这张破嘴里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可是……这种时刻,叫她怎么高兴的起来?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禽兽。
  
  刑姑娘松开她的手,眼神飘忽松散,望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突然,骆小远看到她有些暗淡的目光刷的一下亮了,亮的仿若最后一道绚烂在天空中的烟花,静静地绽放在漆黑的夜色中。然后用只有骆小远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说:“他……来接我们了。”
  
  床头那几度摇曳的烛火终于熄灭了。
  
  周围的人都放声哭起来。连一向最不饶人的柔云都转过头抹眼。
  
  骆小远看着自己掌心的那颗丹药,被涌过来的众人挤得往后退了退。
  
  为什么?
  
  为什么她宁可死,也不要继续活下去?为什么她连死也要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满足?为什么这一切都与她想的不同?
  
  骆小远的脑袋很疼,这么复杂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智商的人可以去思考的。
  
  两天后,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县太爷说,尸首不能摆在衙门里头,刑姑娘的娘亲到底是把她和那孩子的尸首接走了。前一阵子因刑姑娘的到来而显得异常热闹的衙门后院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骆小远坐在后院的门槛上,看着不远处的街角上还有许多冥纸没有被火全数吞灭,半边明黄半边焦黑,在呼呼的风里头四下翻飞。
  
  她半撑着脑袋,数着地上成群结队而过的蚂蚁。
  
  刑姑娘走了,连段朗月也走了。
  
  她拖着沉沉的身子去找那个总爱拿她开心的段朗月,却发现他就像一阵风,连个招呼也不打地消失了。在她最需要他找些乐子逗她开心的时候,他就那样不见了。她就知道,男人多半是没有良心的,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他丢在林子里自生自灭。
  
  她一边愤愤地咒骂没良心的段朗月,一边无聊地挥舞着小树枝让那群无辜的蚂蚁们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
  
  黄昏落日下,一道斜影被拉得很长,一双绣着银丝叶的缎面软鞋绕开地上正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蚂蚁们,定定地停在骆小远的眼前。
  
  骆小远歪了歪头,侧眼瞧了瞧这双很扎眼的鞋。
  
  “你的命格很奇怪。”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这样砸在了骆小远的头上。



入林

  “你的命格很奇怪。”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这样砸在骆小远的头上。
  
  这样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却砸得骆小远心情很不爽。
  
  为什么不爽?
  
  因为对方的语气实在像极了法庭上的大法官,只是公式化的宣判一个或喜或悲的结果。然而这个结果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由不得人反对。在骆小远看来,在这样怪力乱神的时代,被人宣判命格奇怪,就跟宣判此人是怪胎一样让人无力。
  
  她抬头,迎着有些昏暗的光线看去。
  
  光影下,来人一身水绿色裙衫被染成了浅黄色,虽裙角翩翩,却不给人一种拖沓的感觉,只觉清爽利落。细软的青丝随意地绾在一边,露出光洁的脸庞,一双清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你命格才奇怪呢!你全家命格都奇怪!”骆小远仰着脑袋,冲她吼。
  
  那姑娘也不恼,只是偏过头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似乎是斟酌再斟酌,最后还是很确定地撂下一句:“你的命盘委实出奇,我竟看不出你从哪里来。”
  
  骆小远怔了怔,随后得意一笑:“你看的出来那才出奇。”
  
  那姑娘又说:“这天下还没有我看不出来的命盘。”
  
  骆小远更得意了,拍拍屁股站起身,却见童凌从远处的街角一路走来,虽速度不快,可步子很大,不一会儿便站到了自己的眼前,恭恭敬敬地鞠躬作偮:“姑娘,你来了。”
  
  骆小远怔了怔。童凌何时对自己这般恭敬了?若被柔云看见了,想来又会臭骂她一顿。
  
  她笑嘻嘻地去搀他,却见站在一旁的姑娘挪了挪脚步,施施然受了这一礼,对着童凌淡淡道:“童捕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骆小远尴尬地收回手,童凌抬起有些惶恐的脸,神色恭敬:“一切都好。”他见对方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只好再出声询问,“姑娘这是路过金和镇,还是要长住?”
  
  她偏过头看向东边的方向,过了许久才应道:“我想去看看师父。”
  
  骆小远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背后也背着一把剑,青色的剑鞘上垂着一根黄色的剑穗,看起来不比她的落华差。
  
  就在骆小远盯着对方的剑看时,对方突然回过头,倏地对上她的眼睛,端详了许久才对着她嫣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骆小远。”
  
  对方点了点头。
  
  骆小远期待地看着她,哪知对方根本没有自报家门的觉悟,只是对着一旁的童凌抱拳道:“今日见过我的事就无需和你们大人禀报了,也省却了些麻烦。我这就要启程了,日后再见。”
  
  童凌点了点头,那姑娘便背着那把青色的剑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望了望还在看着她的骆小远,突地一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说完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骆小远捅了捅一旁还在目送的童凌:“她是谁啊?”
  
  童凌想了想,斟酌再斟酌才回答:“她同你一样,也是捉鬼师,且精通命理卜卦之术。而且……”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她是当今圣上的九公主。”
  
  “噗!”骆小远喷了一口口水。
  
  她方才还说她全家的命格都奇怪呢!她不会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吧?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随便经过的路人甲都是个公主。
  
  童凌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兀自说着:“九公主自幼不同于凡人,能眼辩阴阳。七岁稚龄之时便能看透他人生死。故八岁时便被送往七星山学习玄幻之术。十八岁学成后她便下山历游,从没有回过京城。”
  
  这公主也太有个性了,难怪身边连个随从也没有。
  
  “所以她从不让别人称呼她为公主,世人也不知她便是九公主。”童凌说到这,突然呵呵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若不是咱们大人怕公主有闪失,吩咐我们好生保护着,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想当年她刚来的时候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那时候我也才做捕快不久,一晃十年都过去了。”
  
  骆小远觉得奇怪:“她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那皇帝也没想过她回家?”
  
  童凌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是悠长凝重,骆小远被这口气吓了一吓,也吓出了些智慧来。想来也是,任谁放个能看透自己生死的人在身边都会觉得很恐怖吧?只要看到对方就会忍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翘辫子而去。有关死这件事,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会抗拒和害怕吧?
  
  如此说来,这个九公主还着实有些可怜。
  
  想到这,骆小远也叹了口气。这下童凌反应过来了,赶紧推了推她:“所以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衙门里的人,只要看到公主殿下,一定得小心保护,不得有失,千万别冒冒失失地给得罪了。”
  
  骆小远撇了撇嘴。别说人家背景那么硬,她不敢得罪,就是敢得罪,也打不过人家啊!人家那架势,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行了,你也别杵在这了。大人交代了,你这几次案件办得还不错,放你休假几日。收拾收拾,明天就能回去看你师父了。”
  
  骆小远猛地抬头:“果然?当真?”
  
  童凌一笑,脸上的大疤都显得柔和了些:“唱大戏呢你?我骗你作甚?”
  
  骆小远脚底抹油,转个身就往后院跑去。童凌心情似乎也不错,笑骂:“平日里办案也没见你跑这么快!小心摔了!”
  
  “哎哟!”
  
  果然摔了……
  
  ==我的名字叫归心似箭==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骆小远小小的身影隐在夕阳的余晖里,踏过了金和镇与七星镇之间的界碑。
  
  她哼着小曲快乐地行走在希望的大道上。
  
  明天?谁能等得到明天?算起来,她有多久没见师父了?
  
  从第一次办案到现在,竟快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原来师父不在身边,她竟可以熬过这半年的时间,她其实也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弱小,不是吗?
  
  她曾经幻想过,她脚踏七彩云,手中握着一柄夺目耀眼的宝剑,款款落入山间的茅草屋前。师父自屋中走出,一身白袍临风而起,清雅的笑容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只是轻轻地对她说,小远,我为你骄傲……
  
  如今,她的梦想是不是可以实现了?
  
  天知道在最初的几天,她是多么疯狂地想跑回七星镇,跑进师父的怀里,做那个胆小怕事的骆小远。可是这样的骆小远,怎么配得上如谪仙一样的师父?
  
  或许连作为他的徒弟,都不配吧?
  
  想到这,骆小远突然觉得有点累。
  
  太阳娇羞地没入山头,头顶上的月亮像是没睡醒般,泛着敷衍朦胧的光泽。山林间一片漆黑,骆小远站住脚步,抬头看了看林子旁的石碑,刻着三个有些模糊的字——百鬼林。
  
  她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百鬼林是回山中小屋的必经之路,若是没有必要,打死她是也不会主动进林子的。这不,才走了还没半柱香的时间,胸前的化巧铃就一直颤抖个没停。为了不耽搁时间,她干脆抽出背在身后的落华剑,就一直握在手心。
  
  落华通体碧翠透亮,剑气凛凛,但凡普通的妖邪之物靠近,定会剑气所伤。尽管落华在手,还是有许多不要命的邪物前赴后继地扑过来。骆小远法术虽不高,但靠着白沉所教的咒语与手中的落华剑,倒也未伤到分毫,只是这一路行去,竟十分艰难。
  
  骆小远一边挥剑砍下一具干尸的头颅,一边急急地躲开那从干尸身上喷薄而出的腥臭之气,可一时躲不及,还是硬生生地溅上几滴黑色的血珠子,臭的她直想吐。
  
  怎么回事啊?半年前的百鬼林虽也热闹,可还不至于到这种随便走走便能碰上鬼的境界。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本加厉了。难道说……
  
  她凝重地皱起眉。
  
  师父趁她不在的时候偷懒了?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出现几道鬼火,本只是在林子的四周游荡着,可像是闻到了骆小远的气息般,竟步伐一致地从四周涌来,缓缓地向她所在的位置飘来。
  
  骆小远暗叫不好,想转身跑,却发现背后也同时出现几道无声的鬼火,正一步步朝着她挪过来。鬼火时而幻化成不同的人脸,时而变化成一张张吐着火苗子的大嘴,所经之处必然引起一团蓝绿色的火光,周围树木必定遭殃。
  
  她举起落华,利落地甩开一道剑花,口中念念有词,突地松开手。落华在空中漂亮地飞了一遭,将四周不断喷火的鬼火皆一一劈开,转瞬又飞回她的手中。可骆小远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发现被落华劈烂的鬼火又快速地聚拢,恢复成初始的模样。
  
  骆小远很囧。她忘了,鬼火是没有具体形态的,想要靠落华劈开他们显然是妄想。
  
  此时众多鬼火已将她团团围住,冰冷的火焰激动地跳跃着,卷噬着骆小远的衣衫。似乎只等最后一击,就能把她一口吞下。而周围闻声赶来的鬼物也纷纷跟在鬼火的身后朝着她的位置逼近,企图分一杯羹。
  
  骆小远毫无章法地挥动落华,正焦急间,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骚动。一眼扫过去,只见一道雪白色的身影从林间迅速蹿过,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方才还来势汹汹的鬼火突然变动步伐,整齐划一地朝后退开许多,然后急匆匆地朝着那雪白的身影奔去,似是觅得了更好的猎物。
  
  骆小远呆呆地看着周围好多聚集起来的鬼物都朝着那个身影的方向涌去,着实松了一口气。
  
  反复思量下,她还是提着剑一路跟了过去,也好看看到底的哪个倒霉蛋做了她的替死鬼。
  
  一路循着鬼物的气息跟去,到了一处有些开阔的地界,仔细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寻思着是不是该赶紧逃走。
  
  这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比起鬼谷祭酒节那日也不遑多让啊。
  
  众多散发着煞气的妖魔鬼怪皆变幻为最最恐怖的模样聚集在此处。天上盘旋着的的魂魄暗灵、地上妖娆百魅的妖物、树上环绕着的恶鬼皆吞吐着舌头,垂涎地盯着那正盘缩在角落里的白色身影。
  
  鬼气缭绕间,皆是满满的肃杀之意。
  
  这是召开批斗大会吗?即便是祭酒节当日,众鬼也只是收起了煞气,虔诚祭酒,就如寻常人类一般。可如今看这架势,这群长居百鬼林的饿鬼不把那替死鬼撕皮拆骨、吃干抹尽是不会罢休啊!
  
  骆小远有些踌躇该不该挺身而出,尽管多亏了那替死鬼的福她才逃脱的了身,可若要她逞英雄,那也不过是多赔一条性命。
  
  正踟蹰时,不知是哪只恶鬼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小狐狸,你上次多管闲事,全族便被我们鬼族所灭。若不是鬼子大人说留你一命,只怕你那点道行早就被吸干净了。你居然还敢再跑回百鬼林?”
  
  其他鬼物也跟着它的笑声一道笑了起来,那刺耳浑浊的笑声如同一张大网,兜得骆小远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笑声稍稍小了些,她突然看到那缩在大树底下的白色身影抬起头,一对尖耳因愤怒而气得发抖,只是声嘶力竭吼道:“我会让你们烟消云散!永不入轮回之道!”
  
  骆小远看着那抬起来的脸,吃惊地睁瞪大眼睛,捂着嘴不敢出声。
  
  那心形的小脸,透亮水润的眼珠子,还有隐隐泛红的脸颊……这、这不是华心嘛!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些鬼物的笑声戛然而止。
  
  骆小远心想完了。烟消云散,永不入轮回之道……这帮恶鬼可谓什么都不怕,可这几个字偏偏就是他们身上的逆鳞。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身在别人的地头上居然还敢出言挑衅,触碰对方最怕的事,真不知是说你勇敢好,还是无知好。
  
  “那我们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烟消云散!你下去见你爹娘吧!”那帮鬼物显然是被激怒了,一个个露出青面獠牙之容,朝着小狐狸涌去。
  
  但他们显然还未动真格的,只是像在玩弄华心一般逐个而上,如同逗弄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狗般,让它筋疲力尽,浑身伤痕,却一时半会儿又死不掉。还有许多鬼怪只是笑着静候在一旁,看着小狐狸独自费力抵挡着,时不时飞身上去吓唬他。
  
  骆小远紧握手心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咬着唇看着小狐狸渐渐体力不支地不断摔倒,然后又不断爬起来继续张牙舞爪地抵抗着。
  
  他没有任何武器,只是靠着尖利的爪子保护着自己。那双通透清澈的眸子里有仇恨有痛苦,似乎还有一种坚决。
  
  骆小远有些惊心。小狐狸不会打算玉石俱焚吧?
  
  只见他又一次被绊倒在地上,白皙粉嫩的脸庞狠狠擦过地面,裂开一道深深的血痕。他缓缓爬起身,背靠着身后的大树,狠狠地抬头扫视着还围着他尖笑的众鬼。
  
  一身段妖娆的女鬼从众鬼中飘然而出,俯□盯着小狐狸虽然伤痕累累可依然精致漂亮的面庞啧啧道:“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若是这么毁了还真是可惜,不如跟了我走吧。”
  
  众鬼对着那女鬼淫邪地大笑了起来:“艳鬼朱砂,你胃口还真是好,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
  
  那女鬼不理众鬼,媚笑地伸出手,锋利的指甲轻轻划过华心的脸颊,越看越欢喜,就想着再凑近看看,却不料被眼前的少年猛地啐了一口:“滚!”
  
  女鬼脸色一变,本貌美动人的面容一下子扭曲起来,锋利的指甲齐刷刷地变长,狠狠地划过华心白嫩的肌肤上,三道怵目惊心地血痕顺着流淌下的血水翻出不少皮肉。他脸色一白,神色隐忍不发,连哼都未哼一声,只是仰着头,死死看着对方。
  
  骆小远急得站起身在原地打转,却丝毫想不出任何办法。正着急着,突又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惊呼。她赶紧循声望去,却也顿时惊住。
  
  华心已经背靠着身后的老树干缓缓站起,一身衣物被浓重的血色给浸染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纤弱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却拼命咬牙地站住。他泛着红光的眸子衬托着脸色愈加惨白,本与常人无异的身体渐渐地散发出一圈银白色的光泽,淡淡的,却在格外漆黑的林子中意外地耀眼。
  
  他张了张嘴,一颗通体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内丹缓缓从口中渡出。
  
  他颤抖着捏起这颗内丹,似是体力透支般又靠回了树干上,而方才还闪着光芒的身躯也一下子暗淡下来。
  
  “是内丹,是他的内丹!”站在前头的一个吊死鬼看清了他手中之物,突然大叫起来。
  
  众鬼闻言,方才散发着垂涎目光的眼中愈益贪婪,纷纷又向前聚拢一步。
  
  骆小远远远地望着那颗内丹,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这小子是脑子撞坏了吗?拿自己的内丹来玩?内丹要是没了,他死定了啊!
  
  可华心似乎没有要玩的意思,只是把托着内丹的手掌往前送了送,让那些如狼似虎的众鬼看的更加清楚。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方才调戏他的女鬼朱砂,笑得嘲讽且冷酷:“谁若是杀了她,我这颗内丹就是他的了。”



华心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方才调戏他的女鬼朱砂,笑得嘲讽且冷酷:“谁若是杀了她,我这颗内丹就是他的了。”
  
  那个狠戾的眼神,如同一只居高临下的兽中之王,无端令站在不远处的骆小远打了个寒噤。
  
  众鬼纷纷看向方才还得意妖娆、如今却惊慌失措的女鬼。
  
  “你们……你们不要听这小妖怪一派胡言!”艳鬼朱砂惊吓地连连后退,声音颤抖,“他是胡诌的!那内丹有五百年的道行,他岂会说送就送?你们莫被他骗了!”
  
  华心冷冷一笑,只是没了内丹的支撑,脸色愈加难看:“我什么都没有了,区区内丹算的了什么?”
  
  众鬼心想杀了艳鬼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得到五百年的内丹,这种好事上哪找?当下都不再犹豫,纷纷向艳鬼朱砂涌去。
  
  只听一声惨叫,当众鬼的身影散去时,厮杀已在转瞬间结束。骆小远只见那方才还妖娆媚惑的女鬼已如一块破布般被撕成碎片,而只有头颅还算完好地滚在一边,只是姣好的面容也已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她觉得自己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众鬼成功解决了女鬼,看向在一旁的华心:“内丹呢?”
  
  华心瞥了一眼手中内丹,语气有些遗憾:“你们都动了手,可内丹只有一颗,给谁好呢?”
  
  “自然是我,我第一个碰到朱砂!”
  
  “碰到有什么用?是我第一个用爪子刺穿了她!”
  
  “是我把她撕成碎片的!”
  
  ……
  
  众鬼众说纷纭,皆为了争夺内丹而争论不休,甚至开始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骆小远看向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华心,却看到他一脸漠然的笑意,仿佛那些鬼物的争夺与他毫无干系。
  
  他是故意的!
  
  用内丹做诱饵引众鬼上钩,然后让他们鬼打鬼内斗。
  
  当众鬼正打得难解难分,死伤无数之时,不知是哪只聪明鬼突然开窍了,大喊一声:“别打了!那小妖怪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众鬼闻言醒悟,又开始恶狠狠地朝着小狐狸逼近,不知是那只恶鬼朝着如今毫无法力的华心挥了一掌;他瘦弱的身体横空飞起,啪得一下撞在了一棵树干上,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咳嗽起来。
  
  此时他们想要对华心动手简直是易如反掌,没有内丹的他,跟寻常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其中一鬼提议道,“谁第一个抢到内丹,就是谁的!”
  
  众鬼显然都想独占宝物,当下毫不犹豫地朝着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的华心冲去,以免被其他鬼抢了先。
  
  骆小远一看形势不对,当下急得跳起来,可照着自己的那速度,想来还没有赶到那头,他便已经像方才那女鬼一样被撕成碎片了。正以为小狐狸死定时,突见林子上空一道白光闪过,如同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恰巧落在众鬼与华心的中间,瞬间便落下一层白蒙蒙的结界,将华心护在中央。
  
  众鬼停下脚步,纷纷抬头看去。
  
  一团耀眼的白光在半空中盘旋不去,光晕中,隐约可见一白衣男子正伴着一股冷香自上空飘然而落,淡眉星目,青丝绝然。淡到极致的面容无甚表情,唯独掌中剑气冷冽肃杀,正闪烁着炽烈的光华,刚才那道闪电显然就是此人所为。
  
  师父!
  
  骆小远刚才跌落到谷底的心又一下子升了起来。
  
  “又是你!”众鬼不甘心被打断好事,皆把矛头对准他,“我们这次可没害人,你休要多管闲事。”
  
  此人正是白沉。
  
  一身白衣似雪,衣角翩然,一抹清香自身上幽然而出,冲淡了山林间不少血腥味。他清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鬼,突地停留在骆小远躲藏的地方,不过短暂一瞥后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伏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的华心,眉头淡淡地锁了起来。
  
  “据我所知,居于百鬼林的白狐一族已于多月前为鬼族所灭,独留其一子,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那也是我们鬼族的事,与你何干?”众鬼显然不想与白沉多起争执,迟迟没有动手。
  
  白沉神色一沉,抿了抿唇,有些不耐:“妖冥两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对付的是狐族遗孤,想来并不只是你们鬼族的事。若其它狐族追究起来,只怕鬼族也难辞其咎。”
  
  众鬼纷纷想起多月前白狐一族被灭的惨状,若自己也违反界规,那岂非也要惨遭灭族?这下他们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颇遗憾地看了看那小狐狸手中的那颗内丹,纷纷逃窜而走。
  
  不过一会工夫,众鬼便跑得无影无踪了,独留下华心还趴在地上,迟迟未有行动。
  
  白沉收起手中宝剑,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眼神闪过一丝不忍。
  
  “以你一人之力,是斗不过他们的。”白沉语气淡淡的。
  
  华心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一用力,伤口又扯的他浑身刺骨的疼。白沉见状,取过他掌心的内丹,又塞进他的口中,随手止住他的伤口,将其抱起,朝着林外走去。
  
  华心挣脱未果,终于开口:“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若想死的快一些,我可以放你下来。”
  
  小狐狸果然不动了,白沉又继续朝林外走去。骆小远见众鬼早已散去,终于跳出灌木丛,朝着正向林外走去的师父奔去。
  
  “师父,师父!”骆小远边跑边喊,“等等我!”
  
  窝在白沉怀中的华心双耳顿时竖起,脸颊浮起一阵羞赧之色,又开始挣扎着要下来。他宁死也不要让她看见自己这么一副没用的样子。
  
  白沉随手点了他的穴道,让怀中的东西停止动作,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奔跑的十分吃力的骆小远。
  
  淡淡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知晓她就在此处。
  
  骆小远终于赶上他们,瞥了一眼在师父怀里紧紧闭着眼,一副像是快要死掉模样的小狐狸,又抬头看向师父,笑容渐渐扩大:“师父,我回来了!”
  
  她微笑又微笑地看着眼前依然清雅无双的师父,期待他说些什么。哪怕……哪怕只是一声‘欢迎回来’也好啊。
  
  她仰着头,看着他,努力的笑,期待地笑。
  
  可白沉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语气淡薄到让她窒息:“你何时学会见死不救,善恶不分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
  
  骆小远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轰得一声,仿若有一盆冰冷彻底的凉水狠狠地自头顶浇了下来,冻得她从里到外的冷。
  
  你何时学会见死不救,善恶不分的?
  
  原来师父早已知道她就在那里,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以为师父会满面笑容地等着她,可她又一次自以为是了。
  
  呵,生活真是个充满悬疑的电视剧,她满心期待的大团圆结局没有上演,却来了一出反转剧,让她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骆小远啊骆小远,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善恶不分?
  
  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因为她怕死,因为她不过就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没用人。
  
  她有点想笑,可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
  
  师父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林中许久,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也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林外走去。
  
  等回到熟悉的小屋时,小狐狸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这衣服显然是师父的,所以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格外的大,长长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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