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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医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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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候有个婆子也进来当东西,听了柳倾歌和掌柜的对话之后,也凑过去往柳倾歌的手腕上瞧了一眼,口中啧啧赞道:“哟,这掌柜的真是识货!这镯子水头莹润,成色均匀,一看就是上等货。”

那掌柜的笑道:“过奖过奖,大娘的眼光也不差啊。”

柳倾歌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手腕,摇着头道:“我不卖的,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那掌柜的摆手:“姑娘误会了,我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姑娘绝对不会割爱的。我只想拿来看看,品评鉴赏一下,如何?”

柳倾歌听他语气里带了丝恳求的意味,心有些软了。这从事当铺的人,大多都是深谙珠宝鉴赏这一门道,所以遇到好的珠宝想拿来看看也不为过。于是柳倾歌重新迈入店铺,小心的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递给了掌柜的。

这可是柳祁潇送她的唯一一样东西,她格外珍视,不想出任何的岔子。

那掌柜的拿起这镯子之后,翻来覆去的欣赏,不时地啧啧赞叹。那婆子便也来凑个趣儿,和掌柜的一起细瞧。看了一会儿,那掌柜的将镯子递还了柳倾歌,兀自还有些恋恋不舍。柳倾歌适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掌柜的,生怕他玩什么花样儿,再来个狸猫换太子,把她这名贵镯子调换了那可就不是捣着玩儿了。

好在,那掌柜的并没动什么手脚。柳倾歌接过来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正要戴上手腕,结果冷不防身旁的那个婆子发出一声低呼。

柳倾歌将镯子套回手腕,看了她一眼:“大娘,怎么了?”

那婆子顿时也顾不得当东西,立即拉着柳倾歌走出了当铺,压低声音道:“方才我一不小心看到姑娘手腕上的胎记,不知姑娘可否是瞿家的大小姐?”

“什么?”柳倾歌的心一下子高高地提起来,“大娘,你说什么?”

“不瞒姑娘,我曾经在瞿府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下人,就是负责伺候大小姐。所以,大小姐的一切我都特别熟悉,尤其是这块胎记,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不过后来,我攒够了赎身的钱,就离开了瞿府。一连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得见大小姐……”

柳倾歌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大娘,你所说的瞿府是指?”

那婆子道:“自然是兵部那位瞿大人的府邸了……”

柳倾歌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忙忙连声道谢,随即飞快的奔向陈记药铺。

陈大夫看着柳倾歌这样子像是被人追杀一般,情不自禁的皱了眉道:“倾歌,不过是让你催个债,你至于么?”

柳倾歌把那琳琅当铺掌柜的给的一两银子交给了陈大夫,随即喘着气儿道:“陈大夫,今儿个我想请个假,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今天一天的工钱我都不要了,如何?”

陈大夫见柳倾歌说话气息不匀,约莫真得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办,只得一点头道:“好罢,看你今天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我就准许你一天假罢。”

“谢谢,谢谢陈大夫!”柳倾歌说完,便如一阵风般离开了。她走在街头,念及方才之事,还觉得恍如做梦一般。不过那婆子年纪大了,何况又隔了这么多年,难免不会记忆出错。所以现在贸然去瞿府,却也不妥。不过,若是能向一个人求证之后,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个人,正是瞿府的公子——瞿晟。

眼下二哥不在这里,该怎么联系到瞿晟呢?看来只剩下一招了,在青楼堵人。

根据二哥平日里所说,他和瞿晟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醉香楼了。不过柳倾歌看了看自己,一个女儿身,该如何去逛青楼呢?

目光掠过街道两旁的一间成衣店,柳倾歌顿时来了主意。她踱步进去,里面的老板立即绕过柜台走了出来,开口招呼道:“不知这位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成衣?本店应有尽有,全都是最流行的款式……”

柳倾歌打断他的介绍,直截了当的道:“我要男装。”

“哦?”那老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改口道,“这位夫人是为夫君买的罢。来来来,我们这边一排全部都是男装,各式各样……”说完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这女子明明是少女装束,罢了罢了,还是不要乱称呼的好。

柳倾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甚介意。她边走边看,这衣衫都太大了,穿在自己身上只怕一看就要露陷。于是她顿住了脚步,侧过头问:“不知贵店定不定做?”

那老板忙道:“本店虽主营成衣,但是间或还是定做几件衣衫的,不过价格可能贵些。”

“价格不要紧,只要符合我的要求即可。”柳倾歌道。

那老板忙去拿纸笔来:“不知要什么尺码,什么样式?”

柳倾歌正待回答,结果斜刺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你定做男子的衣衫做什么?”

柳倾歌心中一阵惊喜,立即回过头,果然见柳祁潇缓步而入。那人几日不见,形容像是清减了些,一双清眸波光流转,焕发出毫不遮掩的寒意。她有些好笑,凑到柳祁潇身边悄悄儿道:“哥哥是不是以为倾歌要买衣衫送与别的男子?哥哥这是吃醋了么?”

“哪有,”柳祁潇感到自己的脸颊情不自禁的烫了一烫,不过他修身养性的功夫一流,几乎在那么一瞬间就立即恢复过来,“老实交代。”

柳倾歌暗暗想着,若是跟他实话实说,他得知她要去青楼,指不定会恼成什么样。所以她心思略一打转儿,改了口道:“倾歌是打算给哥哥定做衣衫呢,哥哥的生日就快到了。”为了配合,她特意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做出那副女儿家的娇憨风致。

柳祁潇看得心神一动,心头一股暖意袭来。为了避免破功,他故意冷冷道:“现在距离我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你这礼物是不是准备得为时过早了?”

“这恰恰说明我待哥哥心之诚啊。”柳倾歌挽着柳祁潇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那老板眼巴巴的站在一边,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两位,还定做衣衫么?”

不待柳倾歌开口,柳祁潇已开口止道:“不必。”语毕,他便领着柳倾歌走了出去,接着方才的话头道:“要是真的想送我什么东西的话,最好是你亲手做的。”

柳倾歌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唇边漾起大大的笑容来:“好,我的好哥哥,我都听你的。”

柳祁潇微微笑着瞥了她一眼,清雅开口:“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这么贫嘴。——若是我没听错的话,方才那个老板叫你‘夫人’。怎么,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成婚么?”

柳倾歌顿时大窘,臊得满脸通红,忙掐了一把柳祁潇的胳膊:“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这会子知道害羞了,当时你说……的时候,怎么也不见害羞?”柳祁潇说到中途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一语带过。

柳倾歌仰起脸笑看向他:“我说什么的时候?哥哥你怎么也不补充完整?”

“我不跟你纠结这个,你今儿个能在街头大摇大摆的逛街,应该是请假的缘故罢。我且问你,今晚回府吃饭么?”柳祁潇一双清眸脉脉地望向她,语声虽清冷,但却是隐含了一丝期盼之意。

要是以往,柳祁潇这么一说,柳倾歌立即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一起回府了。可是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急于去验证瞿晟究竟是不是她亲弟弟。稍微垂了下眸子,柳倾歌小声的道:“哥哥,今晚倾歌有事,改日好么?”

柳祁潇定定的看向她,忽然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柳倾歌原本满腹心事,被柳祁潇这么一说立即缓过神来,忙问道。

“后悔选择了我……”柳祁潇话语还未说完,就已经硬生生的被柳倾歌打断:“哥哥,你以后再也别说这种话了好么?”

别说……因为,这种话会伤到我。

柳祁潇这么些年一直对爱情避而远之,他第一次学会去爱一个人,心里自是不确定的,老是希望去证明什么,好让自己安心。但是柳倾歌自他俩关系确立了之后,却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他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无论怎样都填不满。

但是今日一见这丫头,他的心立即就软了。他看到她瞳孔里还有血丝,脸上明显闪过了受伤的神色,一颗心,真的就这么软了下去。

“好。”他答应柳倾歌。

柳倾歌看向他莹润如玉的容颜露出关切的神色,口中忽地有些口干舌燥。——天!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求不满么?!该死该死,为何自己每次一见到他,思维就如同脱了缰的野狗一般,驰骋到漫无边际的地方去了?

柳祁潇敏锐的发现柳倾歌的神色有些不大对,他略一思索,很快明白过来,脸上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柳倾歌立即偏过头,不肯让他发现自己的失态:“哥哥若无事,就先回罢,倾歌还有事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验证

待得天色已擦黑,柳倾歌去了醉香楼。果然不愧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这里的生意好得真是不像话。由于今天去买男装的计划被柳祁潇给破坏了,为了防止他再次破坏,所以柳倾歌只得重新想辙。

夜风拂起,飒飒寒意。夜市摊点已然摆开,许多小商小贩在经营着自家生意。街头行人众多,摩肩接踵,言笑晏晏。盛大的光辉流泻而下,绵延形成了一道道光怪陆离的光影,甚是迷人,也多了一丝缱绻之意。

正当柳倾歌在醉香楼门口徘徊来徘徊去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一扫,忽然在街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头顿时一阵欢愉,她立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奔至那人面前,开口笑着打招呼道:“知府大人好!”

“嘘!”那知府一身便装,走路有些跛,身后还带着一个捕头。他见了柳倾歌之后,也自感好笑,“这不是柳姑娘么?在外面就随意些,别弄那些繁文缛节的。”

“是,”柳倾歌笑着应了,“大人晚上也来这青城街头逛逛?”

那知府点头道:“出去走走,更能体察民情些。”

柳倾歌看着他那一跛一跛的腿,不由得担心的问:“大人的伤还未好利索,为何不在府上好好养着?这么贸然下地,只怕于恢复不利呢。”

知府展颜:“无妨,在府上歇着都快憋出毛病了。不知柳姑娘可否寻到自己的亲人?”

“暂无,不过有了一个很大的线索。”柳倾歌见他平易近人,并无一般官老爷的架子,于是便凑到知府耳边轻轻说了一席话。

知府“哈”得一声笑出来,好半天都止不住:“柳姑娘,你确定要本府去逛醉香楼,而你扮作本府的贴身丫鬟一道混进去?”

柳倾歌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一双明丽的眸子湿漉漉的,满载着忱挚之意:“若是大人不帮民女,那民女就只有望楼兴叹的份儿了。”说到最后几个字之时,她的语气明显带了些许哀求之意。

知府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下来:“说到体察民情,那醉香楼绝对是一好去处,不如我就去逛逛罢。你和我一道去。”语毕,他回头吩咐那个跟在他身后忍笑的捕头:“你就在醉香楼门口守着,发现有什么情况不对再进来。”

那捕头大哥忍笑已经忍得快受不了了,憋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是,大人。”

柳倾歌心里也自觉得好笑。这位知府大人还真是,自己逛醉香楼温香软玉抱满怀,却让他的捕头下属站在门口喝冷风。即使现在的季节处于冬春之交,冷风到处都是,不喝白不喝,但也不能做得这么损啊?!

暂时摒弃这些想法,柳倾歌整了整衣,顺理成章的跟着知府大人混进了醉香楼。她仗着有知府大人保驾护航,再加上瞿晟又是二哥挚友,而且自己也略通了些武功,所以倒也不甚害怕,丝毫未有任何扭捏和胆怯。

里面莺莺燕燕尽皆入眼来,看得柳倾歌一阵眼花缭乱。环肥燕瘦,各种类型应有尽有。有的故作清高,淡雅出尘;有的泼辣蛮横,别有风情;有的妖佻媚人,万般风致。柳倾歌收回心绪,略略一扫,正堂大厅里人潮人海,但是并没有她要找的那人。重新考虑了下,柳倾歌这才明白过来,瞿晟是何等身份之人,岂会在这大厅里同一帮凡夫俗子混在一起,肯定是包了雅间。

知府进来了之后,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他便也顾不得柳倾歌,一个人走过去叙旧去了。

柳倾歌并不介意,她径直去找了一个龟公,向他打听道:“劳驾,请问瞿晟瞿公子在那个雅间?”

龟公刚想拒绝回答,结果下一刻,他的手中就塞进来一块玉佩。他舔了舔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就在三楼右拐第五间。”

柳倾歌谢过他,随即一步不停的直奔三楼。走至那雅间门口时,她深吸了口气,暗暗嘱咐自己无论马上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什么情形都要保持淡定,这才伸出食指轻叩了叩门。

出乎她意料,这开门的速度到还挺快的。没一会儿,瞿晟就开了门。他身着一袭白衣翩然,倒也有浊世佳公子的感觉。他的视线和柳倾歌一对上,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柳二少爷的妹妹么?怎么,今儿个这么闲,巴巴儿地跑来找我?”

房间里有女子的声音,宛如莺啼:“是柳公子的妹妹么?来,我来见见。”

柳倾歌头皮一炸,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努力使自己恢复冷静,慢慢踱步进去。

瞿晟顺手带了门,回眸看向那女子笑道:“淼儿,你果然是对柳老二念念不忘啊,一闻得跟他有关的事情,打听得比谁都积极。”

那叫做淼儿的女子轻声一笑,袖遮半张娇颜:“怎么,你嫉妒了?”她原本在抚琴,手指勾弦,飘渺乐音流淌其间;后来见柳倾歌进来之后,就停了下来。

柳倾歌看了她一眼,想起二哥曾说这女子只卖艺不卖身,不由得倒多了几分好感。难怪瞿晟这么快就跑过去开门了,原来二人正一个演奏,一个饮酒,也没干别的事情。定了定神,柳倾歌看向瞿晟,郑重其事的道:“我有一件重要之事想单独对瞿公子说。”

淼儿闻言,倒也识趣得很,于是袅袅娜娜站起身来,款款行至门口:“那你们二人说,奴家就不打扰了。”

瞿晟笑着冲她道:“待会儿还来抚琴啊!”语毕,他返身坐下,端起酒盏饮了一口,让柳倾歌也坐:“你既是柳祁泽的妹子,那也就是我朋友。说罢,有什么事可用我效劳?”

柳倾歌只觉得此刻一颗心跳得剧烈,她极力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调开口:“瞿公子,你可否有一位曾走失的亲姐姐?”

瞿晟没料到柳倾歌忽然提起这个,想也未想便不假思索的道:“没有啊。”

“果真没有么?”柳倾歌的心突地一沉,然而面上却未现分毫,“劳烦瞿公子好好想想。”

“这种事我岂会骗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听过爹娘说过什么姐姐的事情,我在家就是独子。”瞿晟笃定道。

柳倾歌此时此刻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个她不能、不愿、不敢去想的事实就那么清晰而又残忍得呈现在她面前。她果然是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彻彻底底的抛弃,完全抹去了她这个人。她的亲生父母不仅没有去官府报备,也没有向他们的儿子说明这个姐姐的存在。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她的存在,果然是多余的么?

柳倾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使得自己勉强撑住,她定睛看向瞿晟:“不知瞿公子愿否同我滴血验亲呢?”

瞿晟听闻,浑身不由得一震。他的目光流转出狐疑之色,过了许久才沉声道:“你是说,你是我姐姐?你不是柳祁泽的妹妹么?”

柳倾歌抬眸:“我也不知,只有验过之后方明晓,不是么?”

瞿晟一改往日的惫懒,冷冷注视着她:“若是验过之后,你我并无任何血缘关系,那从今以后你就把嘴巴放紧些。若是我在外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你就要担心你的小命了,听清了么?”

柳倾歌咬紧了双唇,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她知道瞿府树大招风,并不愿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流传于坊间。这摆明了是一场豪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婆子说得是对的了。略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柳倾歌已经换上了一脸坚定之色:“好!”

瞿晟不再废话,迅速地去拿了一个白瓷碗来。他自己亲自检验瓷碗是否有何不妥,又亲自倒了一碗清水。随即,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佩刀,往指尖一划,瞬间就有一滴血滴了进去。

柳倾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也毅然决然的一划。一滴殷红的血顺着她指尖滑下,落入白瓷碗的清水里。

瞿晟和柳倾歌二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顾不得去眨,死死地盯着这两滴血。慢慢的,这两滴血开始逐渐靠近,然而融入一块,浑然一体,恍若原本就是一滴。

瞿晟瞪大眼睛看向柳倾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说了一个字“你——”就消了音。

柳倾歌此时的心情也是繁乱至极。如今,她是瞿府女儿的身份已然坐实,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切的确如她方才猜测的那般,她是被瞿家二老狠心抛弃的!

瞿晟也顾不得听曲儿了,他望着柳倾歌嗫嚅了半天,“姐姐”二字卡在嗓子眼里,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音。顿了顿,他咬着牙一把扣住了柳倾歌的手腕,沉声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爹娘。我要亲口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我是独子,结果倒是忽然出现一个姐姐来!”

柳倾歌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冷静地道:“当初父母既然隐瞒了我的存在,那我现在大喇喇的进瞿府,这不是显而易见的找死么?”

瞿晟面上露出了不耐之色:“那照你说,该当如何?”

“今晚我先去换套装束,装扮成丫鬟的模样,明日和你一起去瞿府。”柳倾歌沉思了片刻,道。

瞿晟一点头:“好。明晚的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你就装作是我丫鬟。放心,我跟这醉香楼老板交代一声,她不会拦着你进来的。”

柳倾歌站起身:“既如此,那有劳了。”等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耳朵忽然捕捉到身后传来一个茫然的声音:“你真的是我姐姐么……”莫名地心念一动,她微微抬起下颌,将那丝几乎要划出眼眶的泪意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等柳倾歌下楼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地看到知府大人正在四处找她。她忙加快了脚步跑到知府面前,低声唤道:“大人……”

那知府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本府有多担心!”

“大人,对不起,”柳倾歌凑近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我的事情都办妥了。”

“那咱们就出去罢,待了这么半天实在是有些气闷。”知府一边说,一边带着柳倾歌走出醉香楼。

外面夜色渐沉,月光幽蒙,众多摊贩依旧未散。那位捕头大哥依旧等在外面,抱臂而立。看到知府出来了之后,他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大人在里面玩得如何?可否尽兴?”

知府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照他脑袋敲了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本府知道你想去醉香楼都快想疯了,可是不成。你才讨了娇妻,不能这么快就去寻新欢。本府尚未有妻室,所以自然是想逛哪儿就逛哪儿,你不能和本府比。”

柳倾歌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微微笑了。待得回过神来,她便向知府大人和捕头大哥道了个别,随即雇了一顶轿子,回柳府。

柳祁潇和柳祁瀚刚吃完饭,见柳倾歌回来,面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瞿府

柳祁潇重新命下人多呈上一双筷子来,他将柳倾歌平素爱吃的几样菜都摆在她面前,口中道:“你应该没吃晚饭罢?来,赶紧趁热吃,别等它凉了。”

柳倾歌正好觉得饥肠辘辘,于是她也不客气,从柳祁潇手里接过筷子,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唔,味道真不错……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细细品尝,忽然发现这饭菜中多了一种味道。暖意涌动,温情脉脉。

这,正是家的味道啊……

柳祁瀚正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后甜点,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倾歌:“倾歌,你找到亲生父母了么?”

柳倾歌沉默片刻,忽然觉得口中香甜的饭菜慢慢变得苦涩起来。她情不自禁的垂了眸子,嗫嚅了须臾,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道:“找到了。”

“谁?”柳祁瀚也顾不得抹去唇边的点心渣儿了,连忙追问道。

柳祁潇似也来了兴趣,不由得也把带着疑惑意味的清冷目光探过来。

柳倾歌看了看他们,最终把视线停留在柳祁潇俊逸的容颜上:“兵部尚书瞿进光,是我的父亲。”

柳祁潇浑身一震,面色微沉,不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会是他?”柳祁瀚顿时叫了出来,年少刚棱的面容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之意,“倾歌,你确定么?”

柳倾歌点头:“差不多。我和瞿晟进行了滴血验亲,结果证明……我的确是他姐姐。但是我目前并不知道瞿家二老是如何想的,他们把有关我的一切消息全部抹杀,就连瞿晟他也不知道曾有过我这么一个姐姐。”

“这是什么缘故?”柳祁瀚越听越费解,不由得皱了眉头道,“难道,你的过去……”说到这里,他恍如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住了口。

他虽没有说完,但是柳倾歌却是能大致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难道,她的过去,真的有什么难以言及的秘密么?!

柳祁潇忽然清清浅浅的开了口:“祁瀚,你今天忙着云梦轩的生意,也是累了一天,现在快去休息罢。我有事情想和倾歌单独说。”

柳祁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伙子了,他听闻此言,点点头站起身来:“那大哥你和倾歌好好谈,我回房休息了。”说着,便拖开了椅子脚,独自一人迈步而去。他的丫鬟见他走了,忙一路跟上。

柳祁潇静默不语,迈开脚步,开始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柳倾歌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好相问,只得垂着眼跟在他身后,呼吸声有些乱了节奏。

进去了之后,柳祁潇掌了灯,便坐在书案之后。柳倾歌四处打量这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那盆搁置在窗棱处的攒心腊梅,像是有些枯萎了,花瓣也不复以往的色泽。

柳倾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榻上,用双手枕着脑袋,结果忽然有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传了过来:“倾歌,你真的想好了么?”那声音里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担忧之意。

柳倾歌翻了个身,看向他那个方向。只见在昏黄烛光映照下,那人素来清冷精致的五官多了一丝柔和的意味,显得朦胧而又深邃。那双如同流淌着清润泉水的眸子里,充斥着毫不遮掩的挂念关怀的情感。

心头骤然一暖,有股莫名的情绪开始在心头悄悄蔓延。柳倾歌唇角细不可察的往上弯了弯,然而表情却是严肃认真得可怕:“哥哥不必担心,倾歌会努力保护自己的。爹娘之事还是要去查的,不然的话,只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安心。”

柳祁潇心下一叹,一双寒眸此刻显得有些阴郁:“既是如此,那就万般小心才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瞿家依附的是废太子轩辕楚欢,和郑王轩辕楚清素来嫌隙颇深。万一你卷入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只怕郑王会不择手段的。”

柳倾歌在心内暗暗谋划,思忖了一会儿,这才道:“哥哥所说的,倾歌都记下了。”

柳祁潇离了书案,慢步朝着软榻这边走来。他眸色沉沉注视着那仰躺在榻上的少女,瞳孔骤然一缩,视线有些深情炙热的紧紧包裹着柳倾歌。他再没说话,只是俯下头,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这个吻不含半分杂质,甚是温柔缱绻,柔情四溢。与此同时,他的话语极轻的响彻在柳倾歌耳畔:“睡罢。”语毕,他伸手拿过一旁搁着的毯子,搭在了柳倾歌身上。自己则长身玉立而起,欲迈步离开。结果还未走出半步,他的手腕,已被一只手紧紧地拉住。

那只手,掌心隐约有些微的汗渍,然而却是很温暖。温暖得让人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柳祁潇反手牢牢握住,停顿了脚步,转过身来:“倾歌?”

柳倾歌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眸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哥哥……”

柳祁潇一怔,随即抬手抚上了柳倾歌的脑袋,似笑非笑的启唇:“睡不着么?”

柳倾歌大力点头。约莫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她不知为何,脑袋里此时此刻清醒得要命,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再加上明日就要去瞿府了,她心情更是紧张得不行,生怕到时候会出什么岔子。

柳祁潇坐上榻,伸出左臂揽住了柳倾歌的身子,语声淡淡:“这样如何?”

柳倾歌笑嘻嘻的往他怀里拱了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厚着脸皮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她嗅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清浅冷香,感受他怀抱里源源不断的温暖气息,困意逐渐开始上头,眼皮也慢慢耸搭起来。她揽上他瘦削结实的腰背,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处。

柳祁潇看着柳倾歌这种八爪鱼似的睡姿,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纤长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脸颊,勾画着她熟悉精巧的轮廓,指尖停留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的缩回来。

这种感觉……真的想永远持续下去。

柳倾歌次日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角,往旁边一瞅,不由得惊叹连连:“哥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柳祁潇此时正在往一旁的印花小几上搁着托盘,那上面摆着两碗清淡小粥,外加一碟榨菜和青菜。他将筷子摆放好,口中道:“既是醒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吃饭罢。”

柳倾歌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即将衣衫穿好,掀开被子下地。她用青盐漱了口,将脸洗干净,然后就和柳祁潇一道吃了早餐。

柳祁潇还有生意要忙,于是稍稍叮嘱了她几句,就迈步离开了。这里柳倾歌目送着他走远,随即奔向自己的房间,去寻了浣月和汀风,要她俩找出一套干净的婢女衣衫来。浣月虽不知是何事,但还是依言拿出一套。柳倾歌换了以后,自觉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上午的时候她去了一趟陈记药铺,跟陈大夫结算了工钱。虽然时间还未到,但是柳倾歌在药铺帮工的时候,并没出什么事故,而且倒也敬业,所以陈大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等到柳倾歌小心翼翼的收好钱之时,陈大夫才不哼不哈的道:“你所言属实?”

“属实属实,一万个属实,”柳倾歌忙道,“倾歌这几天的确是遇到了大事,需亲自料理。若是一边帮工一边去处理那件事,只怕会贻误了您的生意。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提前接算工钱,对不住陈大夫了。”

陈大夫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你去罢。”

“谢谢陈大夫。”柳倾歌感激的说道,眼眸流露出的满是诚挚之色。

等到她走出陈记药铺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一时间,心房大力的震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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