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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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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拿这人没办法。现在李寇露出垂涎神色,老者不怒反喜,也没有考虑过教他武艺对不对,只心中得意洋洋,道:“终于把这死小子给受住喽!”
李寇与英布再次对视一眼,心有灵犀都悄悄点头,传过“死也要缠住他”的会心一笑,心中越发恼怒来人的不是时候,将两头猛虎一般的愤怒,一起向敌人藏身的草丛倾泻过去。
渐渐地,张良与陈恢身上汗水不再流下,夜,也进入很深了。
杀戮,即将到来!
第十九章 血霜黯夜(一)第一更
“嗖”一个破空声响起,打破了静谧下来的夜色。
张良与陈恢见夜色已深便不再前进,只采火石燃了一堆篝火来坐在地上闲聊,却生怕惊动什么一般不肯大声,李寇竖起耳朵半天也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有不时的苦笑传入耳朵——英布嘿嘿冷笑,因为他明白这样的笑声定然是心中苦涩所致,缘由自然是李寇。
眼看便要皓月中空,张良与陈恢连着奔跑了十几里山路早已困乏不堪,便在火堆旁要休息,却这一声惊魂响动惊起两人来,那陈恢似能听出袭来的物体是什么,一把拉住要起身的张良趴在在地,头顶劲风袭过,“哚”地一声,身侧那大树上已扎定一支羽箭,入木竟然有数寸之深。
陈恢脸色一变,若非他见识过秦军弩箭厉害拉着张良趴在地上,恐怕这一箭便能将两人一起射个对穿!≮我们备用网址:。。≯
张良惊魂甫定冷静下来,略略一想便冷笑道:“看来,咱们还是做了人家的螳螂呢!”
草丛中一声大笑传来道:“小子,算你聪明!嘿嘿,咱们追着那人从会稽一直到了这里,若能再多拿两个人头,那也是不差的!”
张良一愣,接着便眼珠一转问道:“你们要追人,我们同样追人,两不相烦,这却是什么意思?”
草丛中那人嘿嘿一阵笑,静夜里张良两人只觉夜枭一般刺耳,陈恢皱眉叱道:“也不怕惊动山鬼么!”
那人一怒,草丛中窸窣一响,却那人又似刚要起身却想起什么来伏下去,却话音充满怒意道:“敢嘲笑咱的,都作了无头之鬼,小子,过不是看你尚有几分用处,老子现在就做了你们两个!”
张良眯上眼睛循着声音向那边草丛中打量,却又见那丛草一动,那刺耳声音已是到了另处,却得意笑道:“项庄那厮早就告诉老子了,你们两个还会击剑,老子差点忘记了!哦对了,他还告诉我一件秘密事情呢!”
张良趁着这人得意大笑的机会向陈恢暗使眼色,示意马上向草丛深处闪进去。
陈恢摇摇头示意没用,他心里清楚,秦军的三段弩劲力非凡,听方才那人声音,他们便在两人面前不足五十步远近处,若有三四个三段弩,以两人的身手决计不能讨得好去,说不准这领头人见两人异动,命令手下就地射杀,那样谁也不能活命下去。
张良心中暗暗恼怒,对项庄万分暗恨,只道此人光明磊落,却不想无缘无故竟然连半日前还在一起说笑的朋友都能陷害进去。
便在他暗恼时候,那人已大声笑道:“你这小子便是旧韩后裔良,数年前博浪沙袭击陛下,便是你了!嘿嘿,那大个儿出力你出谋,今日若是能拿住你们两个,哈哈,咸阳令老子也能到手!”
张良心头如给霹雳击中一般只道:“项阿缠,你居然这般害我!”他当年买力士袭击秦皇车驾的事情,项阿缠曾问过,自己当时行动失败颇是懊恼,见这人诚恳和善又重义气的很,便都给他讲过,从此再也无人知晓这件事,项庄既然能告诉这领头人,必然便是项阿缠说出去的。
陈恢却是没有听说过袭击秦皇车驾的便是身边这文文弱弱的青年,这件事几年前发生时候他听说过,只当是六国后裔贵族的一次刺杀,却不想是这青年一手策划,忍不住便惊讶偏头来看时候,张良脸色苍白苦笑道:“你现在也知晓了,不出几天,全天下都知这大逆不道的此刻乃是你朋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便擒了我去见那领头的罢!”
陈恢一愣,继而大怒道:“某素来引你为荆轲之渐离,你竟当某项庄那无耻败类之辈么?罢了,某当先死,汝且观之!”
说罢不顾身边三段弩便要站起身来向一旁山石上撞去,慌得张良急忙一把揪住他不放道:“良此时全无头绪,出言不逊兄且莫怪,莫怪!”
见他态度确是诚恳,又想着他为朋友出卖心中忧愤,陈恢这才回嗔作喜,又来安慰他道:“朋友犹如大浪淘沙,细细筛选过后方能见真者,兄且休慌,从长计议才好啊!”
张良摇头苦笑,努力将心头的惊怒压下去潸然叹道:“人说人心难测善恶,今日,良方明了!陈兄仁义,良不敢或忘,唉,只可惜要陪上兄与良长眠于此山中喽!”
陈恢看他意兴阑珊,皱眉想要大声呵斥,却想到他这般颓败的因由,想了想低声道:“若所料不差,那人便在左近,或许不会见死不救,且容少待!”
张良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活下去的念头顿时便占据了所有的念想——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一个人呢。
他自负胸中才学,今日李寇一记迎头猛喝,将他从复国迷梦中惊醒过来,那一卷《太公兵法》确是没有白白空读,转念间便将他脱胎换骨转变过来。李寇等人走后,范增呼唤沉思中的他几声,回头时陈恢正目光灼灼望着他双眼似问意图。当下两人辞别范增向李寇离去的方向一路追踪,却不想身后居然跟上了官府人物。
若要讲方才张良的心情,那是痛苦悔恨还有些许侥幸。痛苦朋友出卖,悔恨交友不慎,侥幸的……应该是没有追上李寇,可以让这个古怪的人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果真能重新建立起一个没有暴秦弊病的强大国家来。
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怎么与陈恢设法活下去,亲自找到李寇,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他建立起那个新的梦想中的国家。
便在此时,那刺耳声音呢又响起来道:“嘿嘿,良啊良,你也不用怨恼项庄,他还算有良心,没有亲自来将你这个反贼刺杀,老子怎么劝说他都不答应前来。”转而又笑道,“不用苦思冥想要逃走啦,今儿老子心情好,没抓住那人……”
趁着这人聒噪的机会,张良与陈恢不约而同伸手出去抓住对方胳膊向一个小土包后面奋力跃去,便在那人得意洋洋说话之时,两人淡青色的身子已经藏在土包之后了。
这人一愣,继而大怒,难得有个好心情说叨说叨嘴边的肥肉,忽然人家不给面子极力要逃走,将他一句话都噎在喉咙里憋屈地难受,恍惚间那原本已经向自己招手的咸阳令宝座便在眼前丢失掉,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也没想过这两人手中有没有弓箭武器,这人跳起来大声吼叫道:“射箭,弄死他们!”
话没说完,忽然身后数声惨叫传来,听声音正是自己带来的士卒,接着血腥的气味儿穿进鼻孔侵入大脑,一时间将他思维都凝固了。
忽然身边一个士卒猛然扑在他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却腰间传来的剧痛怒了他的嗓子,声嘶力竭便吼道:“哪个混蛋?起来,老子杀了你!”
原来他给扑倒之后背上压着一个人,直将他摁进泥土中去,满嘴便都落下了泥土。
背上那人毫无动静,这人艰难骂骂咧咧着将那人用力拱下去,却腰间更大的疼痛传来,忍不住一声惨烈之极的叫声回荡在山间,便是士卒们的惨叫声,也远远给他一个人盖了下去。
伸手一摸,正碰在那疼处,这人越发恼怒,叫得便越发大声起来。将手掌拿在眼前借着月光去看,湿漉漉尽是鲜血。
惊恐看那士卒时候,这人才醒过来——原来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只见那士卒背心处插着一直雕翎羽箭,颤悠悠还在晃动,只有乌黑的鲜血从那伤口处涌出来。
第二十章 血霜黯夜(二)第二更
这人爬过去细看,这士卒早已四肢僵硬一命呜呼,再看士卒脸庞时候,这人大吃一惊放声叫道:“混蛋,你死了谁要护老子?你是老子的亲兵,咋能不管老子自己一个人便死了呢?起来,背老子逃走!”
张良与陈恢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正看见这人跳起来脚踢死去的士卒不停,当下陈恢便怒道:“这人怎生这般残暴,士卒为了护他而死,他却……”
张良脸色冷漠如常,将满场鲜血四溅血肉横飞的长眠恍若不见,只淡淡道:“这等怕死之人,又好功无谋,现下恐怕胆都要吓破了,正好显出残暴性子!”
陈恢向草丛中四处乱跑的士卒看一眼便喜道:“果真他便在我们左近!”
却见四散奔走的士卒中,李寇手中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却是精铁打造——乃是项羽送给他的那把,锋利的剑刃不时划破士卒的身体,留下一声未彻底叫出来的痛苦和撕为两片的身体,身后只留下两行残肢断臂,月光下触目惊心,陈恢只觉不忍猝睹看不下去。
便在他皱眉要转身间,张良回头来淡淡问道:“你下决心要跟着主上了么?”
陈恢一愣,呆呆看着张良那俊美无比的脸庞,正看出那上面庄重无限,熠熠生辉的双目寒光闪电一般盯住自己的眼睛,里面竟然有说不出的严肃。
当下陈恢道:“那是自然!我看他残酷只是对待敌人,但若真心跟随,我有一种直觉,咱们都将名垂青史!”
张良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转身依旧欣赏一般看着李寇疯狂的杀戮,半晌淡然道:“那就要做好准备,随时欣赏一般看着主上厮杀!”
陈恢一愣,不知这话什么意思,向李寇去看时候,仍然是他与那英布在月光下咆哮着杀人,猛虎恶狼一般看不出来到底那一点值得去欣赏。
便在他茫然不解间,张良才说道:“目下杀一人,日后活百人,这样的杀戮,才是希望……”陈恢不解,只觉张良说完这句话之后,那淡青色的衣衫给山风吹动,直欲与皎洁月光化为一体,正茫然间,又听他道:“等下准备将那领头的,咱俩不用吩咐便杀了他!”
陈恢一惊,但这下他却明白过来,张良这句话的潜意思是在说杀官以取得李寇的认可。当下他也不反感,反而觉着这个领头的残暴无情,若是能死在自己手上,那也是自己的一件幸福事情。只是陈恢遵着张良的话,极力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寇杀人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五脏六腑翻腾起来!
李寇杀人太狠了!
不说那遍地的残肢断臂,只看他右手持剑左手去抓士卒的弓弩,那长剑根本不顺着骨头缝隙刺入敌人的身体,而是凭着那庞大的力量,仗着长剑锋利,生生切断敌人的骨头,从骨头的断裂处刺入人体,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音响个不停。
那夺取弓弩的左手却个干净没有粘上横飞的血肉,只抓住弓弩之后不管敌人是不是要撒手,他便硬生生捏着向怀中拉来。然后右手长剑一挥,一颗大好人头便飞上天空,血腥气息,竟直冲九天一般,将那玉兔眼睛一般的月亮都黯淡了颜色。
英布便跟在李寇身后三步远处,不知是从哪里夺来的两把青铜剑,他根本不去看眼前是否有人在,一堵移动的高墙一般只稀里糊涂挥动双剑如巨大一只螳螂般杀过去,若遇见了敌人,那便是绞杀一般粉碎了对方尸体。
果然是五十八个人,现下给李寇两人撞过去,犁耕一样只一个来回,便都化作了一缕孤魂留在山中。
另外两人,一个忠心护卫上官安全而代替一死的那士卒亲兵,另一个,却是那个大难不死必有后难的领头人。
原来,李寇身在空中时候看准了那领头人位置,夺弩之后想也不想凭着记忆便一箭射去,只是那人身边的亲兵护卫颇为忠心,看长官有难便舍身去救,那强劲的弩箭射穿了他的身体,箭头也有寸许扎进那领头人的腰眼去。
英布与李寇同样,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与碎肉,只是这厮强悍残酷,浑然不去擦一把滴滴答答掉落的碎片内脏,咧着嘴只心下乐道:“嘿嘿,这几天给人追杀,今日总算出了这寇鸟气!”只是月光下他咧嘴嬉笑,却将陈恢骇个半死,心想这是哪儿的人啊,杀人只当喝水一样,加之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冲天盖地,只若实质一般将他冲地后退数步方站稳了。
张良脸色淡然,心下却也惊惧无比,见两人归来,也不等他们说话便从地上捡起两把青铜剑,一把抛向陈恢使个眼色,两人便忍住鼻端的血腥抢步到了那领头人身前,举剑便向他脖子刺下去。
那人给李寇英布鲜血凝结成一般的两人吓得噔噔噔倒坐地上,又见给自己当作螳螂利用半天的两人持剑大步过来,骇地只叫道:“我乃会稽郡守殷通,杀我即是造反!”
张良冷笑不说话,陈恢却向那为了护他而死的士卒看一眼,见身上落下数个脚印,便恶狠狠道:“你这厮,随便编织一个罪名便胡乱杀人,手下为了护你周全尽忠而死,你却寡情薄意侮辱他尸体,该杀!”说着手中青铜长剑狠狠刺落,一声惨叫伴着两股泉水般鲜血迸溅,这殷通便与他只会胡乱利用而毫不怜惜的手下,一起丧命在大山中。
李寇在听殷通报出名字时候便心下暗笑:“原来他便是项羽造反拿来祭旗的殷通?嘿嘿,果然是个没胆鬼!”他怒气勃发时候暴戾无比,心中只有一个杀字占据心神,却也很是有理智,自会稽城外那妇女惊醒潜藏的人性之后,便该杀便杀,可以不杀的选择杀之,不能杀的坚决是不会去杀。此刻可能会引来无数麻烦的追兵全数给他杀死,心中沸腾的杀气便淡了下去。
张良与陈恢手执利剑杀死殷通之后,可能从前也是见过血的人,倒也没有呕吐昏迷,反而又借着溅了一脸的鲜血刺激去五十八个士卒尸体群中检查一遍,发现没有活人之后才赶回来向李寇大礼拜道:“良,恢,拜见主上,乞主上收留!”
李寇心知此时两人心中全无侥幸念头,都发了狠要帮着自己这个在他们看来很是“古怪”的人,便伸手扶起两人笑道:“有两位,若文王之遇太公也!”
老者皱眉出来,不悦向两人道:“两个疯猴子,快换了衣衫去!”却不知为什么,两人这般疯狂杀人,却他没有作出那悲天悯人的样子来。
张良陈恢先谢过了李寇,又与英布以下属之礼要见,慌得英布跳了开去,老者哈哈笑道:“日后同为友伴,却也是不用扭扭捏捏的!”这才有些疑惑向李寇问道:“我知你心善,却为何杀人这般疯狂?同样是杀人,杀掉也就算了,你呀,都是碎尸了!”
李寇一叹有些沉闷道:“杀人,非我所愿。然要少杀人,便要杀地疯狂,令敌人胆战心惊。如此,可惨战而少战,是为震慑!”
老者点点头,张良三人也明白李寇杀人时候势如疯虎的意味,当下恍然点头,英布却暗暗想道是不是越惨烈越血腥越好呢。
李寇见四人都布说话,便嘿嘿一笑道:“不用多想啦,烈士肝肠名士胆,杀人手段救人心,上天在看,只需不做那丧尽天良之事便好!”
张良双目一亮,喃喃便与陈恢去咀嚼“烈士肝肠名士胆,杀人手段救人心”,李寇情知又多说话,讪讪一笑,却给满脸的血肉挡住,月光之下,扭曲的脸庞却厉鬼一般狰狞。
老者目光忽然湿润,也将那两句话喃喃念了几遍,忽然向李寇英布道:“快去换了衣衫,找山泉将血肉洗了去!”
李寇摇摇头叹道:“不用啦,恐怕今夜要在杀戮中等待天明啦!”
第二十一章 血并且兰(一)第一更
老者与张良三人一愣,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
李寇心中苦笑,只暗道:“范增是什么样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况且倚着他骄傲的性子,受到我的威胁之后若不想着百倍报回来,那他。。。。。。那他便不是范增!那么,项庄约了官府士卒追来,范增决计会不放心而将项庄留下来要再出追兵。追击英布的人,既然能从九江追到居巢,想来不是士卒精锐便是领头人厉害,看来,下半夜大战,当是与这些人了,更残酷的追杀与逃亡,才刚刚开始呢!”
转念却又冷笑道:“便是你千百人来,山林中厮杀我还不信你项庄能比我这个后世人更有优势!”当下也不怕,心中反而暗暗期待起来,只觉若是山中无人追击,便少去了不少乐趣!
当下也布与众人分说,只道自己直觉如此,张良两人便与老者商议要怎生安排——毕竟已经跟了人家,总不能再作为一个旁观者罢!
英布自与李寇去将殷通及其手下的兵器捡起来要作长久用,却悄悄向李寇道:“主上,属下也心中有一个感觉,今夜,咱们手上死的不止是这点人!”
李寇心中一凛急忙问道:“你能感觉得到?”
英布点点头道:“属下是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出生,天生便有对危险直觉的能力,前几次躲过追杀者的突然袭击,便是这直觉告诉我的!”他这话说得颇是苦涩,那强盗的生活素来为世人诟病,怎么也不能令他心安;再加上现下李寇手下张良陈恢两人出身清白风度文彬,英布也暗暗感觉到自卑起来。
李寇停下脚步拍拍他肩膀笑道:“兄长这般本事,原是江湖隐没而已,天下英雄不问出处,某山林野人,兄长做劫富济贫的好汉,咱弟兄们将来博取一个万古流芳,看谁人能笑话咱们出身?!再说了,兄长这等本领,英雄豪杰只会佩服钦慕,若果真有人讥笑,那不是嫉妒兄长本领,便是眼热兄长英雄,只当几只鸟儿聒噪,记住,不遭人忌是庸才啊!”
英布又是一呆,半晌叹服道:“主上大才,属下今日方知朝闻道夕死可也,古人诚不欺我!唔,原来说出这话的人,便与属下当下心情俱是同样!”
李寇暗恼,只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心道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却想了想索性不管,“爱咋咋的!”
英布却想了又想将这几句话记在心中,重重点头道:“主上教诲,属下谨记在心,若果真有人嫉妒属下跟随主上建功立业,便是鸟儿乱飞!嘿嘿,嘿嘿!”
李寇拍拍他肩膀,一笑便也去寻那堆在一边兵器,顺手取过一支弩来细细研究。
英布去查点缴获,李寇便将秦朝这大名鼎鼎的三段弩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只觉其中机关复杂,便是后人也绝难想象。譬如只一个弦刀(扳机),后便缀着的机括便足有数个,至于末端或者起始在哪里,除非打开来看,李寇也是不能明白的。
便在他抚着手中据英布说还只是普通士卒使用的“缩小版”的三段弩感叹不已时候,英布凑过来道:“主上,青铜长剑有五十九把,铁剑一把;这手弩只有十把,还有三把是给属下稀里糊涂弄坏了的!不过羽箭还是很多,每个士兵身上都有,另有长弓五十把!哦,另外是殷通这厮身上一些钱财!”
李寇哑然失笑道:“明明那些手弩是我给弄坏的,你干什么拉在自己身上啊!”英布尴尬,伸手去摸摸鼻尖嘿嘿一笑不说话。
李寇也不计较,只拍拍他肩膀便道:“手弩羽箭,咱们都要,想来这点东西还难不住咱们!长剑么,一人拿一把,铁剑归你,钱财便当咱们打劫了,出山去了自己用!长弓。。。。。。”想想觉着还是带上,便也要了一张背在身后,剩下的没人一张,其余尽皆毁了。
英布将殷通那长剑拿在手中嘿嘿笑道:“属下想的便是那把铁剑,多谢主上!”
李寇一愕,然后忽然笑道:“等咱们出山去之后,某为兄长亲手设计一把兵器,保管兄长爱不释手!”
英布大喜便再次拜谢,却李寇心下暗道:“英布身长力大,最是适合长柄大刀,嘿嘿,若是条件允许,嘿嘿……”却一时又道:“那我用什么兵器?长剑?大刀?长矛?”
想一个,他便否决一个,便在苦恼时候,张良过来,索性便暂时不去考虑这个为难的问题了。
……
“啾啾啾啾”,连着四声山虫鸣叫,划破山夜的寂静,血腥的味道正浓,弥漫树木草丛没有哪个小动物敢出声,这突兀的响动便越发清晰而恐怖起来!
一阵惊慌的躲避而引发衣带擦上树枝草叶的响动传来,接着有人低叱道:“笨蛋!”
惊慌过后,便又是寂静无声,慌忙躲藏的来人显然没想到这么明显的响动没有惊动山间隐藏的李寇等人,或者说人家不在意自己追上来这点人。
且兰伏身在浓密草丛中,稍稍拨开眼前的长草在皎明山林中扫视。他奉命追杀英布已经好多天了,那厮精明的很,明明几次暗无声息的偷袭,却不知为什么竟然能给他有惊无险躲开去。
眼看着这一次又给他逃脱了,且兰心下暗恨,却也愁容满面不知回去之后如何向那些如狼似虎的豪绅交代,又如何向凶神恶煞的官老爷交代。
然而,便在山重水复之时,不期撞见一个大汉,据他说还是会稽郡项家的第三代汉子。这人也痛快的很,自己看他双臂垂垂便只过去接上骨臼,这人却带来英布便在山中与反贼勾结的好消息!
天可怜见啊,这几天没有英布逃走的踪影,自己的双鬓都快要天上数根白发了,却彷徨间还是逮到了这厮的行踪!
且兰刚听到英布消息时候心里面不是激动,不是大喜,那是狂喜!
终于找到了啊!
还跟反贼勾结!
“嘿嘿”,便是这会卧在草丛中的且兰都高兴地低声笑起来!
然而,鼻端萦绕着的血腥却将他的乐呵一股脑打进冷宫!
第一眼看见这宁静山间的夜色,且兰心中爽快的紧,或许跟找到英布的行踪有关!
第一眼看见满地的碎尸之后,且兰心中便似打翻了装满蛆虫的罐子一般,忍不住趴在地上翻江倒海便呕吐起来!那一刻,即使身后有近百士卒,且兰也心中第一次将逃跑明显起来了!
然而,抓住英布,格杀反贼之后得到的诱惑,却在他转身刚要下令逃跑的一瞬间将所有胆怯驱除干净————升官发财啊!
当下,且兰强忍心中恶心与恐惧,细细将碎尸堆周围的环境打量一番,发现直向北而去的一条刚刚践踏开的小路上,四五双大脚踏倒的草叶上,血迹尚未凝干。
咬咬牙,他带着手下追了上来,却那脚印在此间戛然而止,便似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心头不安渐渐升上,且兰心想为了安全,还是等待天明的好!即使阳光的天空不能显出敌踪,好歹心里面会踏实很多不是!
僵卧草丛中,且兰将长剑并一把手弩紧紧握住,以便突发qing况到来之时自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虫鸣声想起时候,且兰便暗叫“来了”,却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且兰心中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恐惧起来。
事有反常即为怪!
呵斥了惊慌乱动的士卒之后,且兰也不担心这声音给敌人听去——人家若是隐藏在这里的话,跟上来时候早给人家看得清清楚楚。
瞥眼向身旁呼吸渐渐沉重起来的亲兵看一下,且兰心中哀叹。当初从九江出发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军中健儿生龙活虎,却一月不到,给那英布一人拖着行走千百里路程,健壮的汉子都拖得瘦了。
猛然间,似有所觉,且兰浑身一个激灵抬头向上方去看!这一看,却将他三魂七魄吓去了大半!
————头顶大树上,满脸血污正站着一人,手中端着一把手弩,狰狞的弩头正对准自己的后心!
且兰根根头发都要直立起来,后背上似扑上一层冰水一般冰凉,那羽箭对准的后心一点似有实质一道气在压迫,死亡关头恍惚眼前便有血淋淋张开血盆大口的鬼魅泰山一般压倒下来。
生死关头,且兰也是死亡线上退下来的人物,他心中突然变得宁静无比,双眼在这一刻从未有过地敏锐!
双瞳猛然收紧,在那弩箭刚射出一瞬间——他发誓双耳连那手弩弦刀给敌人扳动的声音都没传来——不及起身,便横臂拉过长剑挡在致命后心上,同时贴地一个直滚,骨碌碌向旁边刚躲开,腰眼一疼,地上飞溅起土屑——拼着受伤,要命的一箭却也走空了!
第二十二章 血并且兰(二)第二更
且兰躲开致命一击,这才感觉后背上湿漉漉一片,后怕与那无孔不入的月光一般,化作飘飘洒洒的细芒刺进皮肤,身上给羽箭擦伤的伤口,也才感觉到疼痛来。
树上那人见得必杀一箭走空也不懊恼,裂开大嘴嘿嘿一笑,忽然抓住一根树梢双脚一点,便御风一般飞扬起来,听见且兰动静而仰头发现敌人的士卒们扬手间数十支手弩羽箭,却也只能扑上一个虚幻后影。
且兰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嘶叫道:“英布!!”
那人抓着树梢荡开来,飘然落在另一颗树上时候,回头露出森森獠牙,映着月光向属下惊愕一片的士卒们嘿嘿冷笑,却冲着且兰道:“便是英布!”
且兰狼嚎一般一声吼叫,劈手夺过身边士卒一把手弩,与自己手中手弩一并,嗖嗖便向英布射过去数箭!
英布在说完话时候便不待地上的敌人反应过来又抓着树梢荡开,利箭啸空而至,哚哚几声只扎在树干上,似将英布的残影钉入树中,后面飞羽嗡嗡地微微颤动。
且兰将手中两只手弩里的羽箭全数射尽,拔剑要追过去时候,这才恍然想道:“这厮不过要引我发怒耗光箭支而已!”
这一转念,又救了他一命!
脑后破空声响起,带动两个士卒直面恶鬼一般惊叫,且兰已经又是一个贴地直滚横向躲开,一把带血的长剑堪堪掠过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将那两个喊叫的士卒斩作两截。
且兰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要沸腾起来!
追杀英布这么久了,从来都是自己从容不迫,哪里有过今夜这般狼狈!连续两次,若非曾经在秦军中去战场待过一段时间,此时只怕已经化作一堆血肉而已!
愤怒的且兰一跃而起,似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叫道:“英布,我知道你有帮手,出来啊,且兰人头在此,要报你灭门之仇,来呀!”
这一声叫罢,果然树丛中一支羽箭迎面扑来,英布那撕心裂肺的嚎叫也传入耳中:“且兰,某不杀你,誓不为人!”
且兰冷笑,英布这人素有谋略,却是最重情义的!尽管他知道家人已经给郡守尽皆斩杀,却此时提出来,更能引诱他失去理智,从而近百人围攻这一人,大功即将成矣!
他所料不错,英布是怒了,那是如同猛虎失去幼子之后的愤怒,却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失去理智之后的愤怒——要报仇,但又何必急于一时?!
且兰闪开那支羽箭,得意向英布藏身的草丛中紧紧盯住等待,暗暗吩咐身边围着几个手持手弩瞄准了的士卒,只要那黑黝黝草丛里有人影出现,不论死活只乱箭放过去。
然而,等了片刻,却那草丛丝毫静静没有英布要扑出来的迹象,反而身后突然士卒惨叫起来!
且兰慌忙回头去看,只见手持长剑警戒的外围三个士卒,正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那胸膛给利剑划开,冰凉夜色中热气腾腾的五脏六腑涌了出来,却几人尚未死去,疼痛地只扔了武器双手乱抓,直将自己的肠肚揪断撒得漫天都是,身旁几个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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