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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宫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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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崔夙根本不曾想到这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犹如以往的遭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愣了半晌,她狠狠瞪过去一眼,压低了声音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好的离开岳州干什么?要是事情传到太后耳中,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李明泽翻了一个白眼,满不在乎地道:“要是我还留在岳州,那个陈芜舟就会把他的女儿硬塞给我,而那个刺客就会不依不饶一次次制造麻烦。想来想去,只有我离开岳州最好!”

这两句话虽然简简单单,但却点出了事实。其一是身为一州太守的陈芜舟居然敢打一个失势朝廷郡王的主意,分明是在做政治投机;而另一点则是,居然有人一心想要取李明泽的性命!

崔夙没有去追问两件事的隐情,在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后,她立刻把心思放在了如何处理李明泽在宫中这件事上。紧张地想了几个方案之后,她陡地想到了另一个关键,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混入宫的?如今宫城各大门的侍卫全都换了不少,倒是刘宇轩刚刚被刘成以锻炼为名换到了月华门,你不会是让他帮了你的忙吧?”

“怎么可能!”李明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见崔夙脸上满是焦躁,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待崔夙发怒,他便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温情,“这种事情若是还要麻烦他,不是存心害他吗?你放心,我是偷偷上了一辆柴车从金水门进来的。当年我离宫的时候,曾经做了些准备,所以不虞有人察觉少了衣服,绝对不会露了马脚。”

崔夙心中叹了一口气,就算李明泽刻意从别的宫门入宫,刘宇轩也能够安然无恙,但是,一旦事情败露,金水门那一批侍卫必定是全体倒霉。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明泽也仅仅是选择了一个对于自己和朋友更有利的方法,仅此而已。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又回头瞧了瞧静谧的玉宸宫,心中终于下定了主意:“你不能留在这里,不知有多少嫔妃的眼睛都盯着玉宸宫,而你离开岳州的消息太后已经知道了,恐怕立刻就会有人借题发挥。你若是有事就直说,然后我设法把你送出去,这宫城里面已经不是当初那会了!”

“万水千山我都过来了,这宫里犹如灯下黑,谁会想到我在这?放心,我来之前已经都注意过了,还有一刻钟,巡逻的人才会转到这里。再说,你都已经让你宫里那些人去歇息,大冷天不会有人跑到这莲花池来受冻?”

见李明泽嬉皮笑脸的样子,崔夙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偏偏话到嘴边就是骂不出口,只是脸色却渐渐有些不好看。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急脾气!”李明泽悄悄缩了缩身子,将人影隐藏在旁边一棵老槐的阴影下,这才低声道,“你别送我出宫,我先在你这里藏两日,然后你设法把我送到皇上那里去。”

“你……”

崔夙闻言大吃一惊,但是,一系列的线索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之后,她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所思所想。当今皇帝李隆运尚未登基之前,便很是喜欢李明泽这个侄子,在不少人眼中,这叔侄两人甚至更像父子。只不过,如今李隆运已经登基三年,时过境迁,这个殊无实权的皇帝真能庇护于他?真愿意庇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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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各逞机心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八章 各逞机心 新平郡王李明泽从岳州失踪的消息最初虽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多嘴,把崔夙和李平范当年的旧事翻了出来。一时间,那些嫔妃便如同抓到了一根稻草似的,四处派人打探当年的旧事。那些废帝遗留下来的宫人和太监往日根本无人搭理,几乎不是在浣衣局便是担任下等的杂役,这一次却几乎是咸鱼翻身,个个都被各宫主子抢了个精光。

丽景宫中,陈淑妃一边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合用的宫花,一边听着心腹宫女玉荷絮絮叨叨地说着其他嫔妃争抢人的景况,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些女人全都疯了!”

玉荷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冷不丁听到主子甩出这么一句话,连忙期期艾艾地住了嘴,再也不敢往下头说。她有些不明白,往日主子最痛恨的便是那位宁宣郡主,这一次怎么放着大好机会也不去使用,白白让别人抢去了先机。

“她们以为,靠着一点当年的旧事,就能够扳倒那个小丫头?”陈淑妃丢下手中那朵绢花,缓缓站了起来,秀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本宫是太后的亲侄女,尚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了她的手里,凭什么?不就是因为太后宠爱她么?”

玉荷见周围没有外人,又想到主子平日对于自己的宠爱,忍不住乍着胆子问道:“娘娘,既然如此,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您为何不利用一下?新平郡王如此胆大妄为,只要其他娘娘在太后面前稍稍一提,不愁太后不对宁宣郡主生出嫌隙。到时,娘娘再凭借太后侄女的身份,除去这个眼中钉便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陈淑妃回头看着这个自己带入宫的心腹侍女,突然笑了起来,就连秀发上的各种发饰也在那里微微颤动。

“你是痴了还是傻了?那个丫头和李明泽的关系既然有那么多人知道,太后又怎会不知?再说了,一个在岳州,一个住在宫里,这三年他们如何联络?谁要是往这上头打主意,便是坐实了诬陷两个字,别说讨好太后,怕只是立刻便有不测之祸!”

玉荷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如此镇定地对待这样一件大事,心中直犯嘀咕之余,便连忙奉承道:“奴婢愚钝,哪里明白这许多关键。娘娘如此深思熟虑,自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这宫里哪里有虎,不过是一群小丑罢了!”陈淑妃的声音突然又尖锐了起来,见玉荷不知所措,她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人屏退了之后,便又在位子上坐了下来,脸上阴霾密布。

也不知多久,一个宫女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将一杯清茶搁在了陈淑妃旁边的几案上,正欲退下时,却听到身前传来了一个尖刻的声音。

“为什么我不能利用这个机会给那个小丫头致命一击?为什么?父亲说的那些话我都明白,但是,一旦错过,以后我还得继续看她那张脸!”陈淑妃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的阴霾全都化作了狂风暴雨,全数居高临下地朝面前那个宫女狂涌而去,“你奉了父亲的命进宫助我,难不成就让我这么等待下去?”

那宫女愣了一愣,随后便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娘娘,如今您集三千宠爱在一身,又何惧于一个区区宁宣郡主?国公的意思是,您如今最重要的是生下一个皇子,到了那时,始终无嗣的皇后必定被废,后位也是娘娘的囊中之物,就连太后也定会偏向于您。那宁宣郡主纵有天大的本领,岂能匹敌育有太子的皇后?恳请娘娘忍一时之气,以待来日。”

“以待来日……”陈淑妃喃喃自语了一阵,终于无力地点了点头,任由那宫女退了下去。直到半个人影都不见时,她方才突然伏案痛哭了起来。

三千宠爱在一身?谁会知道,那个人在人前对自己极尽温柔的天子,在床第之间却对自己无比冷漠,仿佛只是在对着一根木头。而即便一月之中有半月都在承宠,太医一次又一次的诊断却让她一次又一次失望。龙裔皇子?她简直不知道,对于让她怀上龙胎,父亲究竟从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

刚刚那个宫女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窗外悄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到了廊前,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冷笑了一声。

同样是金枝玉叶,同样是被人捧在手心里,怎么就没见那位宁宣郡主这么沉不住气?看来,这陈淑妃还真是泥扶不上墙,若是这么下去,也不用等到色衰而爱弛的那一日,恐怕就铁定失宠了!

而崔夙也有她自己的头疼之处,李明泽的要求虽然简单,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办到的。延福殿中执役的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要把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地送到皇帝那里去,谈何容易?再者,恐怕就算是皇帝李隆运,也不能完全断定身边众人是否忠诚吧?

但是,面对那些嫔妃明目张胆的举动,她也有些坐不住了。权衡再三,她便趁着这一日大雪,亲自和田菁上了慈寿宫,请太后来玉宸宫后殿赏雪赏梅。果然,凭借她和田菁的面子,太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由于慈寿宫和玉宸宫之间很近,再加上太后兴致极好,这一日竟是弃了车辇,只是张了华盖,在崔夙和田菁的陪伴下一路步行,引来了无数人的探头探脑。只是,这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只敢远远张望着,还有不少人回宫去通知自家主子。

崔夙见状不禁心中冷笑,既然是玉宸宫作为地主,敢来的人只怕有限。

脚下踩着松软的雪,呼吸着那腊梅阵阵的清香,太后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过了头:“人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入冬连场大雪,来年开春正好耕种,可不是农人的喜气?”

崔夙闻言微微一怔,见太后甩开了一旁搀扶她的两个宫女,连忙上前一步,顺势搀起了太后的胳膊。那姿势却不同于寻常宫女的谨小慎微,而带了几分晚辈的亲昵。果然,太后颇为享受这种乐趣,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太后说的是,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今年入冬接连几场大雪,我这一次出宫上香,却听说京城里不少房子都被雪压塌了。那一日云祥禅寺又是舍粥,又是散衣服,来了不少无衣无食的人,往年是决计没有那么多的。”

“这么大的事情,哀家居然不知道!”太后眉头一挑,不满之色溢于言表,“若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便显而易见了。夙儿提醒得好,明日早朝,哀家必定会过问此事。”

太后说了过问,崔夙遂不再多啰嗦,此时,田菁见太后步履蹒跚,便也上来搀扶。有两人一左一右地护持着,一段路竟是走得极快,一晃眼功夫就到了玉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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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堂然回护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九章 堂然回护 由于早得到了吩咐,所以玉宸宫上下并不忙乱,而后殿莲花池水阁中的桌子上,几十个小瓷碟摆了一应果点,每个碟子中只有两三个果子或是蜜饯,看上去五颜六色极为喜气。而一旁的铜壶中,已经温温热了一壶酒,沈贵正在小心翼翼地照看着。除了田菁和太后带来的几个女官和大太监之外,再无半个闲人。

虽说外面冰天雪地,但是,水阁中烧着炭火,又有温热的酒暖胃,用了几个果子之后,太后便越发笑意盈盈。莲花池边的几株腊梅已经开了,虽不及后庭的梅花开得红艳,但那枝头的星星点点馨黄,依旧分外惹眼,更不用说那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香了。

“还是夙儿你这里自在,又干净又通透,还没有外人烦心!”

“太后成日劳心劳力,自然觉得这里清静。”崔夙令沈贵又往太后面前满满斟了一杯,又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便举杯笑道,“我再敬太后一杯,惟愿天下百姓在太后治下尽得太平喜乐,举国上下丰衣足食!”

听得如此祝词,又见崔夙仰头一饮而尽,太后顿时大悦,举杯满饮之后便笑道:“这合宫之中,便只有你最知道哀家的心思。别人只知道祝哀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哪里想得到天下黎民?好,好!”

三四杯下肚,又被崔夙这话一激,太后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负手临水而立,目光中流露出几许深远。一阵寒风吹过,她的身子却纹丝不动,看不出半点暮年之色。

“先帝晚年便一直身体欠佳,都是哀家协助他打理政务,原想着等到几个小辈长进之后,便能够分担一二,谁知道他们竟如此不争气!一个因为女人而闹得天下不宁,一个只知道享乐而废了朝政,就是如今皇帝,也只是专心于书画,玩物丧志,不肖于先帝远矣!都道是哀家握权不放,可是,前头两个在位的时候,哀家何曾没有放权,结果怎样?朝中一道政令,苦的便是天下百姓,上梁不正下梁歪,倘使连天子也行事不正,底下的官员又会如何?”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太后发出如此感慨,但崔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激荡,脸上自然而然地带出了几许钦佩。也许这席话中半真半假,但是,其中那雄心壮志却是确凿无疑的。怪不得那许多大臣全都拜伏于太后气度,怪不得那无数将士都甘听太后驱策,世上之事,名正言顺固然能得人服膺,而高于人上的气度却更能得人心。

伫立了一会,太后便转过身来,见崔夙脸色潮红,眼睛熠熠发亮,遂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从周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待落到沈贵身上时,却突兀地停了一下,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从尚食局调来了一个人,便是他么?”

崔夙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朝沈贵打了个眼色,这才起身从容不迫地答道:“正是,那一日我见他为人陷害,颇为可怜,谁知细细打量之后,竟发现昔日有一面之缘,最后就把人留下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前行两步跪了下来,“太后,我知道他原是罪人,入宫的时候又用了其他手段,罪责不轻,只请太后念在昔日我和七哥儿时玩伴旧情,容许我留下此人。”

沈贵打从太后注意到他的时候便心惊胆战,待听得太后问到自己,一时吓得腿都软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崔夙竟会在太后面前如此直截了当地坦白所有事实,甚至还为自己求情,心中顿时五味俱全,情不自禁地便俯伏在地连连叩头。

“太后,此事都是奴才为了求一条活路胆大妄为,和郡主无关。郡主好心收留了奴才,奴才感恩不尽,但凡有罪责,都在奴才一身!”

“你倒还算有良心,不枉夙儿救你一命!”太后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沈贵两眼,随手便把崔夙拉了起来,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宫中人人都是明哲保身,若是别人,听到新平郡王从岳州失踪,忙着和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就是曾经收留了他府中旧人,恐怕也是杀人灭口免得夜长梦多,也唯有你还会为了一个小太监而求情。”

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崔夙的回答依旧毫不退让:“太后明鉴,若是要绝情绝义,我当年便不会为七哥求情!”

“唉,你这孩子!”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去管地上的沈贵,拉着崔夙的手便再次走到了池边,“这满池莲花在夏日开得再灿烂,到了秋冬之日也不过是形同枯草,这本是世间常理。你的性子哀家一直很嘉许,但仍需记得,刚则易折!”

“太后的教诲,孙儿记下了!”

听到这里,崔夙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后既然下了如此断语,那便是说此事完全无碍。经此一事,不仅沈贵的事情不再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就是别人也难以把李明泽失踪的事牵扯到她的头上。当下她又对沈贵喝道:“太后饶了你这一遭,还不赶紧谢恩!”

沈贵只是凭着心中一股信念强自撑到现在,此时猛听到这句,自然知道得到了赦令,偏偏身子已经瘫软动弹不得,费了老大的劲方才向前挪动了两步,沙哑着嗓子拜谢道:“奴才谢太后恩典,谢郡主恩典!”言罢竟是泣不成声

对于一个小太监的感激涕零,太后自然是不以为意,此时见他落泪,脸上又是情真意切,不由也有些感伤。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却只是微微点头,不在这个话题上再作纠缠。

田菁刚刚回宫,因此对于这一段有些猝不及防,及至见到崔夙向自己颔首微笑,她方才明白崔夙借机解决了一件大事,不觉摇了摇头。发觉气氛有些僵硬,她灵机一动,便悄悄回房取来了一支玉笛,也不出声提醒,在角落中轻轻吹奏了起来。

笛声先是低沉,随后便一阵阵拔高,几个悠扬的转折音之后,立刻欢快了起来。仿佛这茫茫雪地之中多了不少小生灵,正在那里忘情嬉戏;又犹如大风吹起朵朵梅花,纷纷扬扬洒落于地。只是须臾,水阁之中便似乎荡漾着一缕清新的微风。

太后和崔夙先是一愣,随后便发觉了正在凝神吹笛的田菁,对视一眼后全都露出了又惊又喜的微笑。而此时,侍立一旁的张年连忙朝四周的几个太监女官使了个眼色,等到他们一一退出,自己也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唯独留下了正在热酒的沈贵。

一曲完毕,太后顿时抚掌赞道:“三年了,三年未闻阿菁这笛音,如今听来依然妙不可言。宫中教坊便是有再多高手,却也及不上你的清新自然!”

崔夙心中欢喜十分,连忙附和道:“菁姨的这绝妙技艺,别人自然比不上!”

田菁正欲谦逊,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喧哗声。几乎是刹那之间,太后刚刚那轻松愉快的笑容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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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群妃斗智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十章 群妃斗智 外面的喧哗声响起了不过一会,张年便疾步进了水阁。应该是受了些责难,因此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有些僵硬。

“回禀太后,陈淑妃、徐婕妤、赵美人和王美人来了,说是太后一人赏雪未免寂寞,所以前来相陪。”

对于这种局面,崔夙早就有所预料。陈淑妃是太后娘家侄女,这种时候出现是很自然的事,至于徐婕妤赵美人和王美人则勉强算是宫中得宠的妃嫔,再加上娘家都是名门,所以往日只要有得脸的事,都喜欢往太后面前凑凑。今次若不是太后来了玉宸宫,怕是她们早就喧宾夺主地先到了。

“她们的脚倒是快。”太后不置可否地吐出一句话,突然转头看着崔夙,“今日是夙儿做东,让不让她们进来夙儿说了算。”

见太后如此说,崔夙不禁笑道:“太后说笑了,我哪有胆量拦阻这些娘娘?张公公,你去请诸位娘娘进来吧。”

张年躬身应诺,转身退出去相请,不一会儿,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四个华服丽人便从水阁另一边的门徐徐而入。

显然,她们在事先都经过了精心打扮,只是有过上次在慈寿宫送节礼的教训,谁也不敢在首饰头面上大做文章,就连往日最喜奢华的陈淑妃,也仅仅是在头上戴了一枝攒珠金凤,而徐婕妤则是斜插了一枝点珠步摇。至于赵美人王美人,头上各自寻常,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新裁的月白冬衣,加上外头那各有特色的披风,衬着这冰天雪地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见这四个妃嫔没有金玉满头,太后脸色稍霁,等她们依次行礼之后,便微微点头道:“难得你们赶到这里来,都坐吧。今日是宁宣郡主做东,不过是赏雪赏梅,应景儿凑个趣而已。你们既然来了,没个由头不好。这样吧,哀家做主,你们每人讲一个笑话,若是讲得好,这块玉便赏了谁!”

见太后解下了腰间那块凤纹玉佩,四个嫔妃的眼睛同时一亮。此物她们都听人说过,乃是当年在册立皇后的时候,先帝送给太后的其中一件礼物,如今竟拿出来当彩头,谁不为之心动?撇开那羊脂玉的质地不谈,仅是这象征意义,便是非同小可。

崔夙见徐婕妤和赵美人王美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和陈淑妃拉开了一点距离,不由微微一笑。同是进宫三个多月,一个是正一品四妃之一,另三个却不过是婕妤美人,要说心服口服恐怕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是,徐婕妤三人大约也看出太后并未因为陈淑妃是自家侄女而另眼相看,否则根本不用比,这结果早就定了。

正当四个妃嫔满心热望,准备开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长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一身便袍的皇帝便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利落地给太后行礼问安,又受了别人的礼,然后便笑道:“听说夙儿请太后赏雪赏梅,朕也来凑个热闹!这孝道之事,不能让夙儿一个人占全了!”

崔夙情知是给皇帝报信的脚快,此刻不禁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块玉佩:“皇上来的正好,太后刚刚拿出了这块玉佩作彩头,说是要诸位娘娘说笑话,谁的笑话最好,便能夺了这彩头去。如今皇上也来了,不如作一个评判如何?”

“哦,竟有此事?”皇帝往桌子上一瞧,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这样吧,朕这个评判也不好白白做,来人,去取前日送来的那个青鱼笔洗。到时谁能逗太后一乐,朕这青鱼笔洗同样赏了她!”

见太后连连点头,显然很是高兴,皇帝突然又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夙儿,你既然是地主,不妨也撂下什么物事作为彩头?”

崔夙闻言一呆:“皇上,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么?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太后皇上并肩?”

太后显然兴致极好,此刻歪头一想便有了主意:“上一次你还和哀家说,赏给你的那座十二扇镶鸡血石苏锈屏风摆不开,正好上一次陈淑妃她们几个都曾经对哀家提过,想要一座同样的。这样,便把这个拿出来当作彩头,哀家他日再赏你一个小的,这样你也不必把东西硬生生地藏在库房里。”

皇帝起先眉头微皱,听到最后便连连点头道:“太后这主意好,夙儿,快命人去搬东西,朕他日一定补偿给你。”

崔夙原本就对于那硕大华贵的屏风不感冒,毕竟,要显摆也不必在这种门面上,因此,太后和皇帝先后发话,她乐得做这个好人,起身微微一福便出去吩咐人取东西。自然,这占地巨大的彩头是不可能摆到水阁中了。

赵美人和王美人闻言面露喜色,陈淑妃面沉如水,而徐婕妤面上虽然笑吟吟的,但两只玉手却在无意识地绞动着帕子,显然心中并不平静。等到崔夙自外间回来坐定,寇明生又取来了那青鱼笔洗,赵美人便率先打开了话头。

“臣妾先说一个,话说包山寺有一个和尚叫做空灵,号称博学通文。只是为人倨傲,看不起那些空有其名的秀才。有一日一个秀才忍不住气,便嘲笑他,秃驴的秃字如何写?结果这和尚应声答道,把秀才的秀字,屁股略弯弯掉转就是。”

话音刚落,便只听皇帝噗嗤一声,而太后也莞尔一笑,陈淑妃徐婕妤王美人却嫌她说得粗鄙,各自在旁边撇撇嘴,满脸的不服气。崔夙却心知肚明,短短这么点时间里,赵美人还是花了功夫,要知道,太后崇尚佛教是出名的。可惜的是,佛教终究不能代替儒术,这笑话扬了佛门之威,却灭了儒家威风,只怕今日这头彩是轮不到她了。

不待太后和皇帝说出评语,陈淑妃便连忙紧跟了上去:“臣妾虽然不好此道,但也勉强编排了一个。有一个厨子,因为家贫,但凡在外面替人做活计,总是悄悄地藏上一块肉或是一条鱼,带回家分给老婆孩子。忽有一日,他在家切肉,也把一块肉藏在了袖子里,老婆便喝他,这是在家里呢!吃这么一吓,他才讪讪答道,刚才忘了!”

一句话说完,皇帝和太后又是一阵笑,这一次,太后便发了感慨:“这厨子成天假公济私,结果到了自己家里也是如此,真是可悲可怜!”

陈淑妃满心以为得了赞许,脸上自然光彩,而她身后侍立的那个宫女却面色微微一沉,随即又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太后身边的崔夙见此女面生,暗地悄悄打量了几眼,突然觉得她和陈淑妃长得相像,心中不禁犯了嘀咕。

徐婕妤见王美人在那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情知她是要唱压轴大戏。此时她已经都想好了,遂上前一步笑道:“赵美人和淑妃娘娘都作了两个好的,可怜臣妾嘴拙心笨,好容易才想出了一个,还请太后皇上别见怪。”

“不过是笑话罢了,替太后解乏,有什么可以见怪的?”皇帝很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往日心灵手巧,哪里嘴拙心笨?好好编排一个,说不定这彩头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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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弄巧成拙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 弄巧成拙 得了皇帝这一声嘉许,徐婕妤更是喜得眉飞色舞,而旁边三个嫔妃则各自色变。虽说有太后压在上面,皇帝的态度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后宫诸嫔妃至今无嗣的情况下,皇帝无疑仍旧是重要的一环。太后早就有过暗示,皇后微不足道,只要后宫嫔妃谁能够诞下皇子,便有机会问鼎后位。现如今皇帝称赞徐婕妤心灵手巧,别人怎能不嫉妒?

“话说有个乡绅,家里有一份老大的家业,妻妾成群,唯独却没有个儿子。”

这句话说完,太后便笑了:“如此说来,竟是和皇帝的情形差不多,好,这个切合实际,继续说!”

徐婕妤从太后那里得到鼓舞,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愈发绘声绘色地道:“这乡绅家里有位老母亲,老太太等着抱孙子,终于有一天,一个姨娘真的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自然当成了宝贝。这地方有周岁抓周的习惯,孩子有没有出息,全看抓周的时候准不准。结果到了这胖小子抓周的时候,大伙摆开了满堂的东西,让那儿子去抓,谁知他偏偏抓了一笼刚出笼屉的糖糕。”

此时,崔夙不由笑了一声:“小小年纪便只知道吃,老太太必定是不满意的。”

徐婕妤见太后皇帝并其他人都在凝神细听,自然更是得意:“于是,这大胖小子立马便遭了冷落,那乡绅恼了这姨娘,从此不去她房里。紧接着第二年,又一个姨娘生了儿子,大家再次欢天喜地,一年之后又是同样抓周,结果,他一把抓了一幅麻将牌。”

“看来是个好赌的。”皇帝也渐渐觉得有趣,情不自禁地叹道,“这家业要是给了赌徒,大约不出几年便会败光了。”

“皇上说的是。”徐婕妤心中得意,连忙往下分说,“要说这送子观音真的到了,第三年,这乡绅又得了一个儿子。这下子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包括老太太和这乡绅在内,大家在面上都是淡淡的,谁知道到了抓周的时候,这小子有没有出息哪?那生了孩子的姨娘怕遭了前两位的下场,便去贿赂了准备东西的下人。在《论语》上头涂了一层她的奶,又在一把小刀上面如法炮制,结果,这儿子终于如了她的意,左手一本书,右手一把小刀。别人便称赞说,这家终于有了个文武双全的!谁知等到长成了一看,竟是个傻子!”

“天可怜见,这乡绅的运气实在不好!”太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哀家还以为他这一次铁定顺遂心愿,谁知竟干脆养了个傻子。”

徐婕妤见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道出了结尾:“至此之后,乡绅家里太太姨娘便再没有生过一个,等到三个儿子都大了些,乡绅哥哥突然回来了,说是乡绅没有一个好儿子,他如今又穷,家产需得分他一半。可是,老太太当即便顶了回去。”

“分家的时候该分的都给过你,你自己糟践了,怪得谁去?我的孙子就是痴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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