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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小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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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送送我?”林之言笑着看她。
  小满完全没反应过来,酒楼里不是没有送客人出门的,但是……
  好吧,送一下吧。
  两人沉默着走出去,差不多到街面了才止住脚步。
  “好了,拜拜。”小满对他挥挥手。
  “嗯?”这下成了林之言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明白大概就送到这里了,他点点头举步往前。
  小满原地站了一会儿,外面人来人往的,也不好久呆,怪傻的。刚要进去,眼神像定住一样,她走近些,待要看清楚些,人不见了。
  满怀心事地进去,险跟郑管事撞到一起。
  张前从楼上下来见她这样子,开玩笑说:“吃个早饭把魂也丢了?”
  小满不理,适才她看见的人有些像魏老九。
  离开清河镇以后,小满就努力把那件事淡化了,毕竟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对于把她卖掉的魏老九,他已经受了众人惩罚,后来逃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总的来说,她从没想过还会遇见这个人,也没打算让自己去回想当日的种种。
  “嗯?你说什么?”她问张前。
  张前皱下眉头,这可不像她。
  “遇见什么人了?”他问。难道是庄掌柜的回来了?
  小满摇头,只是看着像罢了,还是不要说了,徒增烦忧。
  毕竟只是凡人,承压能力有限,待回到家中,小满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拉着千春回房间,关上门。
  千春莫名,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小满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一杯冷掉的茶,“我好像看到魏老九了。”
  “什么?”千春大骇。
  “报官没有?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又问。
  “没有,只是匆匆看一眼,有些像,但不确定是不是。报官讲证据的,事情也过了这么久了,当时我们就没能把他送去官府,清河镇那边没有案底,就算他现在真的出现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小满坐下来,神经已经放松许多。
  千春仔细地回忆当时的细节,但许多时候她都不在场,情形多半是听柳三娘说的,也确实如小满说的那样,这可怎么办?
  也罢,现在不是还没确定嘛,哪有这样巧的呢。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反正你要不就在家里,要不就在三娘铺子上,再要不就呆在自己的酒楼里,没事的。”千春宽她的心。
  小满点点头。
  这会儿才有空闲的精力去看千春手里拿的东西——玉郎君新作《斐然记》。
  拿过来翻两翻,“还在看这个呢?你才说它是哄人的……”
  千春劈手夺过,有些不好意思,“哄人嘛,打发时间是好的,像你看那些正史,徐公游记什么的,一半字我不认识,一半字让我想睡。”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干脆捂住脸笑起来。
  “……”小满。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门从外面推开,老五站在门边喊:“出来,出来,小福去乡下弄了好些果子回来,包你们见都没见过。”
  还有没见过的?里面的两人称奇,一齐放下东西跟着老五后面,半路上长了个半大的丑丑一头蹭上来,队伍拉长……
  冬天好像已经没有那样冷,时间也变得快了许多。
  直到春节将至,裹紧身上的厚袄,小满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
  伙计进来说:“满姑娘,这是林公子送来的。”捧着一匣子珠花。前几日送了盆桔子过来,再前几日送了根钗子……隔个几日总有些东西送来。
  小满看了看,跟伙计说:“收到里面去吧。”东西都堆了好高。
  她自恃不缺这些,但从第一次收到东西后给他送回去,没过多久,林之言又亲自拿过来,她就懒得再说了,弄间屋子放置它们。心里滋味别样,说不开心是假的。
  厨房里张前、郑管事跟王厨子正在试新菜,不得不说小满除了对钱有特别的偏好和打理的兴趣,味觉真是粗糙……
  几人一番讨论,所有厨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端出成品跟小满招手:“来,来,满姑娘。”
  小满举筷尝了一口,“好吃。”她看向三人。
  然后,王厨子冲其他闲着的伙计喊 :“来,都过来尝一尝。”
  小满:“……”
  周氏拿自己儿子一点法儿都没有,从南山回来以后就呆在书房里,而她的夫君也忙着春试的事情几日未能归家。偶尔送衣食过去,人多嘴杂也不好说。心事压着,她觉得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等到得了空的尚书大人回府,她准备了满腹的话只来得及说个开头。
  尚书大人一面换着衣服,一面摆手,“回来再说。”
  “可是,士庶不得通婚,定得要他与那商户之女断了……”周氏急急地要让夫君去教训儿子一番。
  摆手止住周氏的话,“回来再说。”他定定地看一眼周氏,她越发没有做主母的稳重了。“之言也在备考,等他考完我会与他说的。”
  下面的人早已准备好东西收到马车上,等人一上车,门口只剩下尘埃。
  周氏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下。
  越近年关,酒楼里反而冷清了,不像现代酒楼里承做年夜饭。
  放了伙计们回家,酒楼里桌凳碰撞到的声音明显十分。连郑管事都回家了,只剩下张前跟小满。
  知道张前也是没去处的,所以小满也不问。索性叫了三娘她们全来这边,还叫上千月跟魏申墨,算借个地方。
  唐六拿着柄大勺过来,他跺到厨房里不由感叹:“哎哟小满,还是这边宽敞……”
  小满笑他,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一桌子坐得满满的,外面放起烟花。
  收拾好残局,跟张前道别,刚走出门口,一名小童急急地过来:“等等……”
  “怎么了?”小满认出他是林府帮工的小儿子。
  “姐姐还是再呆一会儿吧。”小童有些害羞,穿得像个棉花团子,活动都有些不灵便。他借着灯笼的微光在衣袖掏啊掏地,拿出一封利是递与小满。
  “给我的?”小满看着他笑,还是头一次在年夜晚上收到这般小的孩子的利是封。
  “嗯嗯。”小童点着头,发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小满看着觉得可爱,冲张前伸手,拿了一份利是封塞给小童。“你给我一份,我也给你一份。”
  小童伸手按一按放利是封的地方,十分安心。又一本正经的说:“谢谢,但是这是公子给的。公子让姐姐等他一会儿。”
  小满说好呀,心里却有些疑惑,不是要吃年夜饭吗?怎么会得空过来?
  送走小童,果真倒回去坐下等人。
  张前也是无事,两人坐着聊天,不知道谁起的头,说到庄青。
  “我是孤儿,这酒楼之前的掌柜收留我。后来庄哥来了,这里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当时我险些没了去处,还好庄哥把这里保住了。他总是对人极好,没有架子,当我兄弟一般。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怎样。”说到这里,张前有些感慨,那样一个人也会为情所困。
  小满不语,庄青待她也是不薄,两个陌生人,做到这份上真是比亲人做是还多。她遇到了许多好人,好到无以为报。
  等了一阵子,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向门口,不同于平日随意的穿着,今天林之言穿得极正式。小满站起来,对他笑。
  “我走了。新年快乐!”小满对张前说。
  伸手去够另一只手,温暖而干燥。没有其他的去处,只是牵着手走了一遍南城。看着夜空里绚烂的烟花,心里满满的甜蜜。
  “不是要在家里吃年饭吗?怎么跑出来了。”小满问他。
  林之言帮他理理披风,“明日要早起的,家中好些事情,担心来不及给你发利是,便现在先送过来。”他没有提自己吃到一半找的空子跑出来,没有提父亲母亲责备的目光,但小满多半是可以猜测到的。
  门第之见。
  它从未消失,从古代到现代。
  但此刻是幸福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走下去,顺着眼前这条路。
  红纸糊的廊灯跟空中的烟火一起照亮晚上的街道,富贵人家也好,寻常百姓也罢,家家围坐一起。街道空旷,真想就这样走下去。
  路过一个夜宿街头的乞者,小满拉住林之言,往那人的破碗里放一把铜币。不是爱心泛滥,只是她明白,身处异乡不是谁愿意的。越是热闹的背景,越是衬得孤独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任何人都有幸福的权利!~~~

  ☆、愿与不愿

  过了春节,时间像加了轮子,跑得愈加快了。
  小满想起儿时学的课文,原句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个大意。春天到了,柳树长出新芽,鸟儿飞回来之类的。
  而年龄越长对事物的感知像是更粗糙了,只是觉得时间走长好快,好快。
  农历二月,举国大考,魏申墨搬到专为考生准备的住处,家中无人照料,千月带着孩子住进柳三娘的院子。一时间,小院又热闹了许多。
  乐乐已经可以直起小身板了,高兴就“呀呀”地张嘴喊,不高兴就瘪着小嘴掉金豆,夜里闹得厉害,饶是三娘也拿他无法,何况初为人母的千月。 
  “啊呀,笑的时候那样可爱,现在这般可恶。”千春烦躁的从这边走到那头,踏着自己裙子也不管它。小满看着好笑。
  “走走,我们去铺子里呆会儿。”千春说着过来把人拖走。 柳三娘跟唐六去采购香料了,老五一个人看着铺子,家里留小福跟冬儿母女看家。
  从红粉出来,已经过了中午,小满还是决定去酒楼里磨磨时间。
  一进门,张前急急地拉住她,悄声道:“庄哥回来了。”
  小满惊了一跳,忙问人呢。
  张前带着她往里院走,一面回头说:“我也是早上开门才看到他的,本来要差人过去告诉你的,庄哥说不急,怕你有事忙,这里也走不开人,现在才得一点闲,还好你过来了。”
  小满理解,庄青就是这样一个人。
  走到门口,屋子里坐的那个人瘦而黑,衣着旧,发须乱,哪里还有当日的样子。
  “怎么去那么久?回来半天了也不知道打理一下,像个什么样子?”小满叫人去裁缝铺做套成衣回来。
  张前帮着庄青打理他那头乱发,刮胡子。
  庄青听着小满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念这念那,跟张前打眼色。张前禁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我说错了?”小满瞪他们。
  庄青理亏,只说:“你现在真像个老妈子……”
  小满气结。“你倒是轻巧,一走了之,把这么个大摊子丢下,你知道你那些帐有多乱……”说着声音有些哽。
  张前也收住笑,三人都沉默下来。
  小满红着眼睛把手头的衣服一丢,自己走出去透气,秦昭的事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不多会儿,庄青出来,“怎么?生气了?”
  小满摇头,她觉得有些愧对他。
  “去了哪里?”她问。
  “你知道吗?四大名著,从小学考到大学,《西游记》里有条通天河是吧,真的有这样一条河,里面有没有沙和尚我不知道,但走到那里心都像放宽了一般。”庄青的视线好像穿过了院墙回到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小满没去过,但看他现在的状态极好,走了许多路,看了许多风景,心也放宽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秦昭两次来找她的事情告诉他。
  庄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张前也跟他说过一点,不过没有这么详细。
  “有什么打算?”小满问他。毕竟人海茫茫,天大地大,这样子断了联系怎么找得到?
  一个离开,一个回来,将将错开。
  “张前跟我说了许多,你们能将酒楼做好,我呆一阵子依然会离开。”他说着看向小满。
  “找她?”小满想不出他要从哪里开始找。
  “嗯。我备好图纸,一个个地方找,总会找着的。”
  是啊,总会找着的。
  “你呢?过得好吗?张前说,有个公子对你……嗯,对你挺好的。”庄青斟酌一下用语,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小满笑笑,有些不自然,如果是个好姐妹这般问还好回答些。“嗯,挺好,三娘她们对我极好,嗯,他也对我很好。”
  庄青点点头。但他跟秦昭的事情在前面,他并不想让小满走上跟自己一样的路,太累太苦。
  “想清楚会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是说,他的家人知道吗?”他问。
  摇摇头,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感情哪里是可以控制的。庄青的出走一度让她很伤心,几乎怀疑自己喜欢上他。而秦昭再次出现,那晚的对话让她沉思良久,自己从未入局,又哪里存在输赢?那不是爱,不过是到了陌生环境一种本能的亲近。
  “我会尽量选择让自己好过的路。”她笑着对庄青说。骗人的罢,世间有几个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又有几个人清醒着从头到尾。
  庄青也看着她笑,“你知道就好。”
  春试过后,欢喜有之,失落有之。
  魏申墨未能及第,却得了贵人赏识,在南山书院谋了先生之职,也算是收获了。小满见不得他们有空伤心,把人都招呼到一起在得胜楼吃了几天。
  还没等到殿试,庄青就走了,他拿着炭笔在图纸上画了一道路线,一个个地走下去,找下去。
  小满跟张前担心他下次回来又是那个邋遢样子,往他包袱里放了不少衣服,细软。口袋布也缝进些银票,反正都是他的,也该让他花掉。
  林之言顺利通过春试,然后着手准备殿试。
  殿试只有通过春试的贡生才有资格报考,天子亲自出题考核。
  林家风头太盛,林尚书特意寻了时间与儿子长谈。殿试不能不考,不能考太差也不能考太好。说完正事不免说到他的婚姻大事。
  “儿子知道的,父亲不必再说了。”林之言恭谨地说,言中的意思却又是另一番态度。
  “你知道?知道还这般?”林尚书拍拍桌子,想起这些天周氏的坐立不安,自己也险些忍不住。
  林之言沉默。
  父子俩不欢而散。
  林之言昨临考前两天过来见过小满,两个人哪儿也没去,坐在一块说说话,聊聊野史便过了半天。
  两人靠得极近,一抬头,小满就看见他的侧脸,凭空的就觉得很幸福,很甜蜜。一个没把持住,一口亲上去。
  林之言吓了一跳,捂住脸睁大眼睛看着她。
  小满乐不可吱。
  “这,这成何提统?”林之言不自然地放下手,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她本就不是个老实性子呀,哪怕自己来见她,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走路“嗒嗒”作响,急了就小跑着走开。
  坐在考院里头,林之言斟酌许久,时间都过去大半,才提笔答题。监考的大人才升上来,他不识得尚书家的公子,故而走过时不住摇头,直到见他下笔飞快,面色稍霁。他听同人僚议论,这人可是今年贡生里得了甲级的考生,要是到了殿试竟答不出来,那可真是贻笑大方呢!
  交卷时间到了,林之言搁下笔,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问题。
  所有人停下笔,直到考官一一收回卷子。收到林之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手指作不经意状沾上一小点儿墨,以沾墨的手拾起卷角递到考官手中。
  “这是……”先前那考官细看他文笔很是赞赏,只可惜卷面弄脏了。
  林之言也不在意,直起身步出考场,这是最后一场。
  他跟陪守在外的家仆要了一匹马,没说一个字,翻身上马,直向南城。
  小满站在柜台里“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快写秃的毛笔在砚台边上蘸一下,勾勾划划,无事的伙计们或趴在桌案边休息或呆在后厨偷师。
  一下子冲进人来,前堂的人都直起身来,要打个招呼。
  “哟,林公子。”一个伶俐的小厮认出他,其他人跟着到后面呆着去。
  小满抬头,没能反应过来。
  “愿意跟着我去地方上吗?”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直接问。
  “怎么了?今日最后一天考试吧,怎么这般问?”小满不解。
  “愿意吗?”林之言固执地问。
  小满沉默了。两个人如果是谈恋爱的话,确定关系也不过几个月,愿意吗?她想不明白,感情里她最是慢热,她相信时间会令人相互认识,真正的认识。现在是喜欢的,却不够了解。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只是由表面及语言交流的认识,其他的呢?他不曾告诉自己他的家人,他的生活,而自己也同样不曾告诉他真实的情形,这样真的可以?
  “到底怎么了?”她问他。
  林之言先前出考场那阵劲头也发得差不多了,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唐突。但是,他又不能也不愿意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父亲母亲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是喜欢她的,在他现有的人生里,除了读书便再没有别的事物可以分走他的精力,直到她出现了。他开始关注她,她走路着急,从来没有他所见过的那些小姐们的矫作样子,但也不令人生厌,甚至有些欢喜。她说话语速极快,真真有个做生意的样子,但又喜欢看书。原以为她只是如之语那般看些话本子,哪里知道,她竟爱看些正经东西。她爱走神,一副对其他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其实心善,看到了放在心里,不说却会去做。
  只是,那样多的书,教他明事理,教他作文章,教他明孝悌,却没有教他如何与人相处。他自己知道明白的东西,却不得沟通之法。礼法并未将他困住,他却将自己困住了,困在自己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不是说句喜欢就可以的,可以说很多句,真正到心里的又有多少?

  ☆、走与不走

  “此番殿试,我定是不能及第的,适时会自请去地方任职,由我父亲推荐。”林之言缓缓地说,眼神专注的看向她的眼睛。
  小满舒了一口气,问他:“同你父亲说了吗?”一直不问,但她也是有些知道他的家境的,不管他作出何种决定,她还是希望他得到家人的认同。
  “我会同他说的。”
  会,表示还没有。这样啊。
  小满忽然觉得他也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尽力的避免一切的正面冲突,却没有根本的解决问题。“好,那你先同他说吧。”她这样告诉他。
  晚市将至,早有贵人的家仆过来订位子。躲在后边的伙计们也没理由再躲着,都出来该做什么做什么。
  林之言不好再呆,穿过群涌而来的食客,离开得胜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小满收拾东西开始跟郑管事交接班。
  “然后呢?”夜间的闺蜜话聊千春问。
  小满摇头道:“哪里还有什么然后,只是觉得我们似乎还不够了解彼此,嗯,是这样。现在的状态呢,我喜欢他,他的想法我却不明白,他也不说,就更不明白了有。”
  “想这么多做什么,喜欢就够了!”千月一面奶孩子,一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她那边带着孩子始终不方便,魏申墨去了书院任教,聚少离多,还不如住在三娘这边有个照应。
  千春与小满一下就笑出来,她的确是这样的。
  “诶,说说,当时怎么一下子就跟这魏秀才看对眼了?”千春凑过去逗孩子,一面问她。
  千月给乐乐轻压小袄,孩子一边吃着,一边挥动着小手。低头想了想,烛火的微光下美丽依然。“他傻呀!”她说。
  一件原本没有希望的事,他也肯去努力。丢下她,他或许更顺利些,但他没有。哪怕他没有富余的银钱,没有华丽的大宅,但是他让她觉得没有跟错人,这样已经足够。
  夜里起风了,小满从榻上下来,趿鞋关窗。
  聊得也差不多了,各自准备休息。千春将随手抄来的话本一卷,打着哈欠跟着千月母子出去。
  “哎。”小满叫住她。“昨日我在隔壁书肆结账,那掌柜的可跟我说你快将那什么玉郎君的书都读完了,可有什么帮助啊?”
  连千月都回头看她俩笑。
  “哪有什么帮助,打发时间罢了,不过这玉郎君倒是真有意思,写了这样多,竟没有重复的,真是厉害呢!”千春挥一挥手中的话本。
  小满点头,“的确厉害,睡了,好梦。”
  说是要睡下,小满却没能马上睡着,她回想着下午跟林之言的每一个对话细节。她有些懊恼,没能马上回答“愿意”,他是否生气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又没有错,才确定关系多久就问这样的问题……哎呀,好烦呐!她裹住被子盖过头滚一圈。睡不着!怎么办?怎么办?
  也许,他们需要谈一谈。
  同样失眠的还有林之言。
  从得胜楼失意的离开,好像连马儿都知道他的心事,走起路来不如来时有力。一人一马无精打采地回到林府。
  母亲和妹妹早就候在厅里,听见下人说“少爷回来了”,两人均站起来看向门口。林之言迎着她们殷切的目光,忽然生出一种对这场考试深深厌恶之感。
  “儿啊,回来了,怎么样了?”周氏摸着他的脸,满目的心疼。因他婚姻之事,母子俩生了嫌隙,但始终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看他备考如此辛苦,她又心疼不已,屡屡在心里责备自己的夫君,考便考了,还诸多要求作甚?
  林之言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宽她的心。一手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热茶,“一切都好,别担心了。”
  “来,什么都别想了,今天就不要看那些书了,吃完饭洗个热水澡,早些休息,你父亲没这么快回来,不用等他。”周氏把人往他房里推,一面叫林之语去锁上她哥哥的书房。
  母亲的好意无法拒绝,直到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疼望向帐顶,林之言还是没有踏实的感觉。他说不出是因为小满的迟疑,还是父母的反对让他如此焦灼。
  感情里,他毫不怀疑的一点:自己喜欢小满,而小满也喜欢他。既然喜欢,为什么要犹豫?
  还没等到他想出答案或是睡着,他的父亲尚书大人披着春夜的雨汽回来。大约知道儿子未睡,尚书大人直接跺到儿子房门口。守夜的童子听见声响起来开门,“老爷?”他吓了一跳。
  “少爷睡着了?”
  童子往里面一探头,“少爷?”
  “何事?”林之言问。
  不等童子答话,林尚书自己应道:“没睡便起来罢!”
  父子俩围坐在烛火下,未睡的家仆准备了几样简单的宵夜,一壶酒。
  “不必觉得不甘心,将来这一切终归会是你的!”林尚书对儿子说。只是不能太快,现在他不宜出风头。
  林之言没搭话,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父亲知道以你的文采知识定是出类拔萃的,觉得委屈?不必!你会拥有更好的!”他见林之言不语,又道:“为父会尽力将你留在京中……”
  “不必,我想去地方呆两年。”林之言打断他的话。
  尚书大人的筷子停在半空,“去地方?作甚?那些寒门士子哪怕进士及第,无人引荐也不能有所作为。而你,为何如此?”
  “听家仆说,你一出考院便去找那女子了?因为她?你呆在京里一样可以见她,我不是你母亲那般不讲理,你喜欢便纳她做妾,但必须先娶妻。”
  林之言抬头复低头。他发现话题呆在死胡同里,从未出来。
  “我不会让她做妾。”林之言认真的对自己父亲说。
  “不让她做妾?难道还要拿她当正妻?道理还需要为父跟你讲吗?圣贤书是这样读的吗?”尚书大人在朝堂的沉稳遇到儿子形同虚无,他几乎要跳起来。自己为他铺好的路哪里不好了,他要这般不听话。
  林之言只是注视着他说:“我不会娶别人,那些人只是你们自己满意的,如果非要跟我们家攀上姻亲关系,您娶回来好了!”
  “混账!”尚书大人气得发抖,拿手指着他,“出去!”
  林之言看他半晌,果真起身出去。身后杯盘坠地的声音传来,他顿了一下,重新迈开脚步。
  门外的家仆低着头,想看又不敢看。盛怒难平的尚书大人一脚踹翻凳子,“还不进来收拾!”
  林之言回到房内,守夜的童子坐靠在门槛上睡着了。他轻轻推一推,童子揉着眼睛起来:“少爷。”
  “去睡吧。”林之言拿手一指。
  屋子里点了蜡烛,他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一杯茶水。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烛火依旧摇曳,空了的茶杯放在桌沿,青色的床帐内被子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室内已空。
  暗影重重,披着夜风,踏着春寒,打更的人敲打着梆子,一声又一声。穿过南城里巷,经过悦馨书肆到达红粉胭脂铺,脚便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四下里廊灯或明或灭,他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力气,原来自己对她的了解只到这里……
  春晨雾重,小满抱着双臂跟在老五后面去开铺子——柳三娘有事让她代班。
  “咦?谁的灯笼怎地放这里?”老五提起来放到边上,掏出钥匙开锁。
  小满揉着臂膀随意一瞥,倏地定住,“林”,灯笼上只这一个字。
  她有些走神,但又告诉自己那不可能。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走出几步,环视周围,只有正开门的铺子,跟跟往日比并没有别的不同。
  旁边的书肆却早早开了,常见的小童一面吃着包子,一面打瞌睡。
  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往书肆里面走。
  同样打着瞌睡的掌柜有气无力地跟她打招呼,“满姑娘。”
  小满点头,问他:“掌柜的今日怎地这么早?”
  还不待掌柜的回答,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就在那一瞬间,小满感觉心里像在擂鼓,“咚咚咚”。耳朵好像再也听不清别的声音,“嗡嗡”地直到被那人抓住手拖出门口。
  街面上的铺子开完了,人都呆在里面不曾出来,从街头可以望向街尾。被带着走往郊外,远处打鸣的公鸡,游水的鸭子都可以隐约看到轮廓。晨雾还未散去,风被芦苇拦截在半路,“飒飒”地作响。
  小满努力找回理智,“怎么了?去哪儿?”她晃动他的手。
  林之言放慢脚步,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想这样做,就做了。他停下来,依旧牵着她的手,“我想见你,夜里便过来了。”他说。
  “我知道。”小满联想到店铺门口的灯笼,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担心。“夜里很冷罢?”她问。
  “嗯,真的很冷。”林之言皱眉回忆了一下。
  小满看他这个样子立马笑了出来,觉得这样的他很是可爱,踮起脚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林之言觉察到了,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太阳的光芒慢慢撒开,农户谈话的声音由远及近。二人匆忙分开,各自有些羞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握着彼此的手。
  突然旁边的芦苇丛里一阵动荡,伴着怪异的声音,不待二人作出反应,一头猪崽从里面冲出来。后面有农人追赶的声音。
  小满吓了一跳,然后一下笑出声来。林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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