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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狩猎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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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奶娘病死,天下大乱、兵祸频仍,也是这个奶哥哥保护着亦主亦妹的陆小姐周全。
但他们却没死于兵灾,却亡于人祸。一个修炼到元婴后期的高人,夺了他们俩的魂魄。陆小姐因为八字合适的关系,被投入炼魂,抽离七情六欲,净洗记忆。奶哥哥因为魂魄特别,死后忠煞之气更盛,被那个高人收为鬼仆刺客了。
但所谓的高人将凡人视为蝼蚁,基本上就是错误的。他自恃道法高深,能够清洗鬼仆记忆,却没想到奶哥哥居然保留了神智清明,瞒过十年,刺杀了这个能够问鼎成仙的高人,放了陆小姐自由。
可惜他一个未曾修炼的鬼仆,至此已经耗尽魂力,不得不投入冥府洗罪偿业。
「这就是六娘子和南子的首次缘份。」灼玑笑玻Р'的说,「妳注意到没有?六娘子左手戴着七晴玦,右手戴着六玉环。事实上,那就是她被抽出来大半的七情六欲。那死老道炼了她的魂还不算,居然神经病的炼了她的七情六欲当法宝。
「六娘子常说,仙者,不生死、不繁衍,仰无助于天,俯无益于地,乃天地蠹贼也…虽然常被骂,但我觉得她说得真对。」
冥府狩猎者 之六(中)
但六娘和奶哥哥的缘份却没止于此。
六娘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的走上修炼岐路,修炼了四百余年,小有盛名。但别人烦恼的是六根不净,她烦恼的却是六根太过干净,以致于修炼遇到了麻烦。
刚好她遇到一对失去独生女哀哀欲绝的老夫妇,已经回忆起部份前生的她被触动了心肠。于是易容换形,成了这对老夫妇的女儿。
她的想法原本朴素而简单。既然修炼遇到麻烦,不修也不怎么样。逃逃打打四百余年,真敢对她动手的人也不多了。这对老夫妇晚年丧女,非常凄凉。不过十年二十年的耽误,这两个慈祥良善的老人,不该落得无人送终的凄惨光景。
但她没预料到,居然有人要强娶她这个伪民女,让她很为难。
反正已经决定要耽误了,她也不想让老人家担惊受怕,于是默默的上了小轿,成了淮家老爷的第十三房小妾。
虽然淮家老爷倚强势霸,但的确把两个老人家安排得好好的,还破格让她不时回去探望,她也就不欲为难这老头。只是她终究还是鬼体,为了不害死那个白痴老爷,她干脆下药让淮老爷自格儿乐去。成亲数年,竟没被看破过。
但老夫妇过世以后,她却还留在淮家。
因为,她发现淮家的嫡子,有种强烈熟悉的感觉。她终于忆起,在她张开眼睛,茫然面对这个世界之初,那个魂力即将散尽,执手泪流的「哥哥」,告诉她,她叫做「陆六娘」,把七晴玦和六玉环放在她手心,要她好好活下去。
怀着复杂的情感,她守在淮家,默默看护这个活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名义上,这孩子还得喊她一声十三姨娘。
但她千守万守,却还是守不过天命。就在这孩子十一岁的时候,淮老爷带他去邻镇探望本家,却在途中遭了强盗。等六娘纵阴风而至的时候,只见一地死人,那孩子只剩下一口气了。
续命,不续命?她也茫然了。想逆天而行,唯有踏上修仙一途。但向来情感稀少的她,却难得冲动的续了淮南生的命,带他走上修仙的不归路,扶持了百年。
「可是呢,六娘子还没成仙之前,鬼气还是会伤人的。」灼玑喝着本来要给我的冰牛奶,摇头晃脑的说,「虽然她收敛得很好,可她身边真的留不住什么活着的东西。百年之后,南子因为累积的鬼气渲染,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六娘子把他拖付给南瀛书院的洞玄先生,就飘然远去了。可南子好死不死的居然在这场大病中窥得前世宿缘。于是他们就开始躲猫猫啦,没完没了的。
「这场捉迷藏,虽然没有上穷碧落,还真的下了黄泉。南子那死家伙,脑筋死不转弯。居然敢用那种半吊子的落阴术,追到阴山去了。不是我打猎刚好路过,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直接去冥府报到。那时六娘子刚好在我家作客,那个表情真是精彩呀~我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这么有表情,这人救得太值了!」
…我说你这个幸灾乐祸也太明显了、太不良了。
想了想,我还是有些胡涂,「可是,六娘子成仙了。鬼气应该不会伤害淮先生了吧?为什么…?」
灼玑耸了耸肩,「啊知。六娘子的理由超搞笑的。她说,『我是死的,他是活的。』谁听得懂?」
像是被雷劈中了,激灵了一下。
我懂,我很懂。就是太懂了,所以眼泪掉了出来。她不骗别人,也不骗自己。
「喂!」灼玑一整个变色了。
「…我去找干爹下棋。」匆匆忙忙的,我拽了黑雨伞就往外奔。
我知道boss会生气,但我也没办法骗自己。灼玑是活的,我是死的。就算我没有任何罪业,还是得去厉管所呆个三五十年洗厉,运气不好得呆个三五百年。之后还有碗孟婆汤等我,来世我不可能记得灼玑。
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厉鬼当得这么痛不欲生苦不堪言,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离开的缘故。但灼玑是活着的。
阳冥两隔,距离非常辽阔。
我蹲在干爹那儿哭,干爹也很无奈。阿猫摀着耳朵趴在地上哼哼,「我说啊,你们连八字都没一撇,现在就哭…」看我放出彩蝶群,牠才惨叫着东逃西躲,「我不说、我不说了!你们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行不行…干!这样说也不行!救命啊~」
「…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的啦。」干爹很笨的安慰我,「都有人娶鬼妻还能生子的,也没规定混血妖不成…」
「干爹!」我又羞又怒,「不是那样嘛!再说…那是十殿阎罗连手特赦…人家还修了十世姻缘…」
「还说不是呢。」虎爷咕哝着。
我把彩蝶群喊回一半,虎爷也加入屁滚尿流的行列。
没错,我在迁怒。
结果懒断骨头的boss居然勤劳的到土地祠把我接了回去,真令人讶异。
他没看我,只是说,「…我又不是南子那种娇弱的人类。我可是阴山交界的混血妖,都能在冥府上班了,怕个鸟鬼气。」
我没讲话,只是把脸埋在黑雨伞的阴影里头。
「整天待在六娘子和南子的压力下,妳才会这样古古怪怪。」他将手背在脑门后,「这样吧,反正冥府无差别格斗竞技要扩大举办了。我和麦克都报名了…妳和小红帽一起来加油吧。」
「…我不想看你受伤。」我将脸一板。
「噢,我绝对不会受伤的。」他摸了摸鼻子,「当作员工旅游吧。我说过,该有的员工福利一定不会少的。」
「…我会带很多冰牛奶。」
「我就知道我的秘书是很专业很贴心的。」他笑出两颗闪亮亮的虎牙。
冥府狩猎者 之六(再中)
冥府无差别格斗赛因为扩大举办,选址在阴山北面,与妖界交会之处,算是个三不管地带。
今年之所以扩大举办,是因为人间人口暴增后,厉鬼邪魂也跟着水涨船高,要靠冥府的旧有编制实在应付不来,所以猎捕署雇聘了许多编外人员,种族非常复杂。
但有个共通点:都很好斗。
以前的冥府排行几乎都是编制内武官的事情,猎手们更是强制都要参加,这些编外人员未免不平。要知道,冥府提供的微薄薪资(福报)对这些高手们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重要的是武名远扬和名声在外。冥府不可能开放内部审核给他们,但是无差别格斗倒是很从善如流的扩大报名。
听boss解释到最后,我恍然大悟。义消嘛!编制内的武官就像是警察和消防队员,编制外这些高手就是义警和义消。
只是这些高手义警和义消觉得比警察和消防队员高竿,争取参加警消联合运动会…这样我就懂了。
我这么一解释,卿卿很严肃的点头,只有麦克一脸茫然,boss抬头看着天空不语,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一整个无语问苍天。
卿卿轻声解释给麦克听,我看着boss一脸怆然,「我说得不对?」
「…很对。」他瞥了阿猫一眼,「守好。」
那只欺善怕恶的死猫在地上谄媚的滚了三圈,恶心的喵了一长声,我都冒鸡皮疙瘩。
我不是很懂他们的比赛规则。不过因为比赛的人很多,所以分成好几十个馆。麦克先出赛,我才知道为什么初赛称为「生存赛」。
每百人一场,只要被踹下擂台就失去复赛资格。所有的人几乎都先相中当中的弱者,先行清除,才是高手的比拼…本来应该是这样。
在众多虎背熊腰、相貌狰狞的对手中,麦克看起来分外柔弱年少。尤其是他没有所谓的修为,特别像是好吃的蛋糕。
但他们倒霉的对手,很快就发现这块蛋糕是金刚石铸造的,能崩满嘴牙。
因为不能杀人,麦克的军刀没有出鞘。但未出鞘的军刀,却挨着骨折、擦着重伤。他根本不管眼前是强是弱,势若疯虎,非常豪迈的横扫千军万马,不停有选手飞出擂台,脸上或身上烙着清晰的军靴鞋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我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但是阿猫非常兴致勃勃,口沫横飞可比运动记者,「啊呀呀,不得了不得了,金发帅哥麦克军官以黑马之姿,左踢南山猛虎,右劈北海蛟龙,是那个所向无敌啊!真是咱们冥府无差别格斗以来最生猛的生力军!…各位观众!十个!麦克小哥一剑劈飞十个!请叫他麦克.叶问!…」
吵得要死。要不是顾虑到卿卿看不见,我就把牠扔出观众席。
卿卿紧张极了,低声问,「长生,麦克有没有受伤?」
我搔了搔头。麦克是那种一往无前、充满军人狠戾的金属暴力风格,就算再怎么强,这样硬碰硬一定是会受伤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小红帽才好。
将棒球帽压低,叉手在座位上假寐的boss懒洋洋的说,「没事儿。只有些小伤,涂涂口水就好了。」
…是说横跨后背的三道鲜血淋漓的刀伤(还是爪伤?看不清楚),真的涂口水会好吗…?
不过我没搭腔。麦克和卿卿这对不怎么正经的骑士和公主,感情非比一般。卿卿虽然是ESP超能力少女,但她的寿算很短。她来打工,所得福报简直是杯水车薪,不顶什么用。
她能活到四十岁,已经是绝对的上限了。
照她的资质,要逆天修仙,是绝对没问题的,也有不少高人试图接触她,可她不要,麦克也不愿意。
麦克中文很破,我跟他谈了好久才勉强了解他的意思。他的想法很单纯:卿卿这辈子看不见已经太苦,希望她好好活完这辈子,下辈子累积的福报能让她重获视力。
「我会去找她呀,会找到的。」麦克的眼睛很澄澈,「认得我,很棒。不认得,偷偷保护。」
面对生老病死和轮回,他们俩充满勇气,只想笑着过好每一天。相较之下,我实在很怯懦。
才出了一会儿的神,麦克的生存赛已经结束了。他收起军刀,毫无悬念的获得这场生存赛的晋阶资格。
他很兴奋的直接跳上观众席,一迭声的问,「小姐,荣耀妳了吗?」
卿卿抱住他,「痛吗?受伤了?重不重呀?痛不痛?」
然后两个嘀嘀咕咕的说德语,亲亲抱抱蹭蹭,开始冒粉红色的泡泡和小花小朵,我刚刚的愁思立刻转成数百层迭加的鸡皮疙瘩。
Boss咳了一声,「嗯,我不需要这样的『奖励』。」
…你混帐。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把棒球帽推高了些,在阴影里对我微笑,「别受伤是吧?」
「最好别受伤。」我谨慎的说。
他低低笑了一声,「好吧。」
冥府狩猎者 之六(下)
轮到boss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紧张。
他个子本来就不高,就算穿着草绿色的T恤、迷彩军裤和军靴,还是显得很小。棒球帽压着眉缘,大半个脸都藏在阴影下,只看得到懒洋洋的笑容,双手还插在裤袋里,稳稳的站在擂台的最中间。
七百年道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虽然我还是这样没路用的厉鬼,但也感觉到擂台上的参赛者,有几个非常强悍,道行恐怕破千都有找。
本来嘛,boss的诸项审核都只是中等,他会在无差别格斗中脱颖而出,主要是因为他善机变,能够让诸多仅属中等的技能和技巧交织应用,才成就了他的强悍。
我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跟他说「别受伤」。这样他要在生存赛取得胜利,定是倍加困难。
等生存赛开始,我心情更加紧绷。和麦克那场的一盘散沙不同,这百名参赛者中,居然出现了几个集团式的攻击,发出强大范围法术的光芒。
从阿猫啰哩啰唆的讲解中,我才知道,一般这种生存赛不太有人会发大范围法术。因为法术是由姿势(指诀)、媒介(法宝)、咒(语言或咒歌)构成的。当然也有驱使法宝瞬发的法术,但那就威力非常小。法术越厉害,施法的时间就越长,施法者在行术时也越脆弱。
大范围攻击式法术,当然非常有效,但施法的时间也是要命的长。可这种场合用防御式的法宝,等于要分神两控,在剧烈碰撞中也容易消磨防御的效力。
这场生存赛的赛者,应该有同团队的,例如门派或家族,他们非常有默契的结成临时联盟,决定先拼掉其它人,再来公平角逐。
无疑的,非常明智。但对孤家寡人的boss,却非常不利。
只见他压在棒球帽下的脸孔微微一笑,猛然一踏军靴,轻灵无比的往后踅步,异常从容,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看似不甚快,却险之又险从众多拳脚和法术爆炸的间隙闪身而过。
宛如猫步舞蹈,踏着奇妙的节奏,偶尔跳起腾空,又若无其事的落地,在硝烟拳风中漫行。
「老大就是老大啊!」阿猫尖叫,完全忘记牠的体育记者腔,「算得这样刚好,丝丝入扣!不愧是我幻影猫的老大!老大老大!」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冒出来的,却是「如歌般行板」这样怪异的形容词。
的确是如歌般的行板。他遵循着一种听不见的和谐音乐,将自己化为风、化为漂荡的柳絮,踏着一个个莫名的音符,用一种猫科的姿态。噙着淡笑,在紊乱狂暴的战斗中,整理出规律的节奏。
所谓的感动天地,是不是领悟到天地间的节奏,然后变成自己和谐的节奏?
台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最强悍的三人小组…和灼玑。
这首怪异的交响乐,也终于到了尾声。
他的笑意更浓了些,猛踏三步前进,迥异于之前的轻灵,反而厚重若千山之重。避开两个显然敏于近战的对手,一拐一踢,就让那位发出庞大范围法术的参赛者飞出擂台。
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垫步回旋,阿猫尖叫着说他连踢了四次,我却怎么看也只有一次…又把一个参赛者踢了下去。最后的参赛者趁他似乎脚步不稳的时候扑了上来,我只觉得眼一花,他不知道怎么闪到这个倒霉鬼的背后,借力使力的用靴尖在倒霉鬼的屁股一点…
于是,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头到尾,他的手都插在裤袋里,懒洋洋的笑容,也没有变。
庞大的会场安静了几秒钟,突然爆出巨大的欢呼。
我却一直在发怔,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但我真的领悟到什么…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懒懒得走上来,瘫在我旁边的位置,我才略略回神。
「欸,我没受伤。」他把棒球帽压低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满脸通红,脸孔烧得可怕。匆匆低下头,从保温瓶里倒了一杯冰牛奶出来。
他却没接,反而合十奉请,「妳先喝一口。」
…灼玑你果然是个混帐!
在周遭目光的压力下,我撑没多久就屈服了,草草啜了一口,赶紧递给他。
Boss就着我喝过的地方,眼睛笑得非常得意,大口大口的灌冰牛奶。
在阿猫尖叫的起哄声中,和公主骑士的贼笑里,我羞愧得连脸都抬不起来。
我应该拼着肚子痛,也在冰牛奶里下鹤顶红才对。
(竞技完)
冥府狩猎者 之七(上)
之七烛阴
冥府无差别格斗大赛在阴山之北的荒原举行,是个三不管地带。
面积我不知道算不算大…据阿猫说,大约有半个台湾的大小。因为大赛的举行,在荒芜中建起许多宏伟的格斗馆和附属建设,是冥府得意的法术建筑工艺极致的表现。
原本用于举办比赛的只有六分之一的建筑群,其它都是为了本届义消…我是说,那些编外高手的要求,所以赶工扩建。但因为各地赶来的参赛队伍和观众,这庞大比赛建筑群俨然成了一个临时城市,不但让收门票和开旅馆的冥府赚了个钵满盆满,连附近的混血妖族多了许多工作机会,狠狠地赚上一笔。
当我看着到处矗立的广告广告牌和先进的电子跑马灯,默然无语。听说这届格斗大赛的举办人,是从冥府西方分部提调上来的某任奥委会主席…
我还真的相信了。
可我们没在那个热闹无比的大赛城逛太久。实在我不知道冥府高层到底是重视boss还是讨厌boss。明明把他扔在最麻烦最复杂最没人的台湾分局百年之久,但又让他大剌剌的排在最前几批初赛,还准假让他在复赛之前回家。
搞不懂。
因为初赛的人太多,就算百人一赛也要比上一整个月。boss若无其事的雇辆阴风兽拉的车,带我们往他家去了。
那个阴风兽…足足有房子那么大,不管怎么看,都是巨大无比的蛞蝓。看牠跑步,真能让人浑身滚鸡皮。这条巨大蛞蝓拉着车,却在身下浮出长长阴云,跑得超快,风刮得脸生疼,我猜时速破百了。
结果全车的人都没事,只有我一到目的地立刻滚下车蹲着吐。
「…小红帽都没事,妳吐什么?」boss的声音充满悲伤和无奈。
「因为我是继往开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第一废的厉鬼。」我自暴自弃的说。
「最少妳有『诚实』这个优良品德。」boss非常诚恳。
…我决心自己配王水了,好替他的冰牛奶增味。
灼玑的家乡离荒原不远,离荒原约百里左右,名为烛阴。但靠近冥府的地方真的不要指望有么山明水秀。地势险恶,高山峻谷。虽然我没去过云南石林和大峡谷,好歹也看过图片。
烛阴就像是挡在阴山和妖界的美国大峡谷,规模却更宏伟怪诞,拔天而起许多光秃秃的石峰,自成一群,成为让人望之生畏的庞大石林。
靠近看才发现有些石峰被开凿雕琢,成了天然的高楼大厦。「大厦」之间牵了许多条手臂粗的绳索(距离当然非常远),不少人蹦蹦跳跳的在上面行走。
我看得腿都软了。
「Boss…你家在几楼?」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一零一。」灼玑淡淡的回答。
「哇,顶楼吗?」卿卿握着麦克的手,从他的眼底看出去,非常兴奋。
「不,顶楼是二三五。」灼玑轻笑,「但是楼顶餐厅可以去,晚点咱们去喝点小酒,很棒的。」
每个人都在欢呼,除了我。
等要上「电梯」,我抱着雕琢华美秀丽的灯柱不肯动。
那是什么见鬼的电梯啊~?!
没有墙壁、没有屋顶,只有一块青石板。甚至没有可以按楼层的按钮。人就踏在上面,打出手诀,然后青石板就因为阵法的力量迅速往上漂浮…
连个扶手都没有!
「上来。」boss皱眉了。
「不!」我惨呼,死都不肯放开灯柱,「一阵山风就可以把我刮下来了!会死的!」
「小姐,妳早就死了。」boss上来拽我的手。
「惧高是人的天性,你懂不懂?懂不懂?」我拼命挣扎,「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他无奈的看我,「好吧。」
然后他一个回旋踢,踢在灯柱上。我只觉得手一麻,雕刻精美的玉柱垮成一堆石粉。
他趁我愣住的时候,将我扯上青石板电梯,飞快的打出手诀。
等我想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有四层楼高了。即使多了两百年道行,我还是非常悲哀、不会飞的厉鬼。
到十楼时,我抱着boss的胳臂发抖。到二十楼时,我干脆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背上,死都不敢松手。
「…长生。」boss的声音有点闷,「我的头上没有梯子,妳爬不上去的。」
「放我下去啊!呜呜呜…」
冥府狩猎者 之七(中)
觉得我很夸张?
你要不要试试,在一零一大厦外面搭搭洗玻璃的便车?洗玻璃的最少还有四面栏杆,这个青石板可是啥都没有啊!!
我还能撑着不昏倒,已经很勇敢了!又不会说死过胆子就会突然变大!
等到了一零一楼,从青石板跨进石峰大楼。那个青石板和大楼间居然不是密合的,留有大约半尺的空隙,我看得头一阵阵发晕。
Boss感慨,「幸好我妈生给我的脖子还满强壮的,不然早让妳掐断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长生,妳要让我背进家门?」
「…我手脚都抽筋了。」
「…鬼跟人抽什么筋啊妳?」
麦克终于忍不住,放声狂笑。我觉得很悲哀,真的很悲哀。因为麦克的薪资不归我管,我不能扣他薪水。
还是卿卿帮着把我「拔」下来,boss总算是给我留点颜面,等我惊魂甫定才去敲他们家大门。
「妈!我回来了!」他颇有节奏的敲着门,挥手叫我们站到墙边去。
两扇气派的石门豁然大开,三把锋利的菜刀发出惊人杀气的飞了出来,像是导弹般追着boss呼啸。他眉眼不抬,行云流水般猫了几步,那三把菜刀当当当的插入了地板,直至没柄。
…难怪他叫我们靠墙站。我只觉得背上冷汗涔涔,缓缓的濡湿了背。
「不肖子!你还知道家门朝哪开,啊?!」一个美丽的少妇如狂风般带着七八把飞着的菜刀冲出来,劈头就连砍,「大禹爷还只是三过家门不入,时间也不过三年…你比大禹爷出息啦,吭?」
「三十年?」灼玑皱着眉算,一面间不容发的闪过锐利的刀锋。
「三十九!」少妇怒吼。
他一踢墙后飞腾避开四把菜刀,蹲身跳下,「妈,我带部属来作客。」
Boss妈愕然的回头看我们,原本在她身边像卫星飞舞的菜刀当当的掉在地上,捧脸惊呼一声,就飞快的冲回屋里,「混帐东西,也不早说!」
她带过的强大气流刮乱了我们的头发,一整个风中凌乱。
灼玑泰然自若的一拍地板,菜刀全飞舞起来,像是卫星般环绕他,很平静的说,「我妈比较活泼,习惯就好了。」
我们全体带着苦涩的干笑,连严肃刚戾的麦克都涌起了敬意。我呢,则是心里替boss妈划上了金边龙框,标示为精英首领。危险度是SSS级。
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走进boss的家,意外的清幽雅致,我还以为我到了耕读园。怎么也没想到石峰开凿的高楼大厦,屋里居然藏着十来坪大的荷花池,一整个福地洞天起来。
门帘一掀,原本杀气腾腾的精英女王…我是说boss妈,摇身一变,温柔闺秀,望之若观音,和煦若春风…这么巨大的反差完完全全震住了我们。
「我忘了讲,」boss老神在在的说,「我妈不但比较活泼,还很爱演。」
强绷住淑女风范的boss妈掩口轻笑,「这孩子不拆我的台日子就难过…你们有这样的老板真是辛苦了,好整齐的几个孩子,把这儿当自己家…坐坐坐,别站着。」
聊了一会儿,真觉得boss妈人真好。我们这几个呈现联合国状态,她都一视同仁的温柔。她特别喜欢卿卿,拉着卿卿的手说笑,一直说她很想要个这样的女儿。
没多久,boss的两个弟弟也跑回来了,大的叫灼珪,小的叫灼璋。令人讶异的帅气英俊,高大挺拔,像是一对儿漂亮的白桦树。身高只有一七多的boss让他们一衬,倒像是弟弟而不是长兄了。
那对兄弟对麦克很有兴趣,虽然语言不怎么通,但是三个比手画脚的,似乎是在论武。
Boss倒是颇有长兄风范的开口,「这些都是我的部属,灼珪,交给你安排了。灼璋,帮着你二哥招呼。」
「切,几年不见就有官架子了。」灼珪嘲笑,却很热情的招呼,「麦克、小卿,还有那位长生小姐,请请!我哥那个凉薄鬼难得请人来…」
我才站起来,boss却朝我一拦,「这个不用。这是我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boss,一室死寂。他抬起头,轻咳一声,「长生是我的女秘书,跟着我就行了,不用招呼。」
「假公济私。」灼珪说。
「监守自盗。」灼璋说。
「太无耻了。」boss妈说,「不过干得好。不愧是呼延家的人。」
Boss看了他妈妈一眼,像是衡量了一下,转身狠厉的踹向灼珪,屈肘砸向灼璋。
我一直以为,boss因为个子比较小,所以走敏捷轻灵路线…没想到我错了。他这一踹一砸,其势宛如泰山压顶,凌厉沉重…那个漂亮的荷花池让他一拳给砸没了。
抱头鼠窜之余,我突然想到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精英霸王龙的孩子,绝对山摇地动。
幸好麦克虽然跃跃欲试,但还是把我们两个弱女子护去墙角了,才没被霸王龙的暴动波及到。但楼上楼下的邻居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如绽春雷:「你们家死灼玑回来就拆房子是怎样,吭?!给不给人安生了!!」
于是精英boss妈也跟着雷动九天,「通通给我滚出去!」细声细语的对我们说,「我是说那三个浑小子,不要怕啊…」语气一转,轰然霹雳,「滚!滚得远远的打,死了的就埋在外面!打没死的再回来!让我知道打坏了谁的家,你们就挖个坑自己埋吧!」
…这是怎样剽悍的一窝霸王龙…我是说,剽悍的一家人。
冥府狩猎者 之七(又中)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打成怎样,因为我心力交瘁的在客房睡着了。
等boss唤醒我,我赶紧朝他用力看了几眼…看起来四肢俱全,神情宁定,大约没有受什么伤。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吧。」
「去哪?」我胡里胡涂的爬起来跟着,「麦克呢?卿卿呢?」
「灼珪带去他的别居了。」他顿了一下,「这个石峰,是呼延家族的属地。满百岁成年,每个人都要在石峰布置一个别居,灼珪的是继承三堂伯的,我的,是自己开凿的。」
…这跟我说干嘛?
要跨出大门,我小声的问,「不跟呼延夫人打个招呼?」
「她去虐待学生了。我妈是烛阴高等学院武斗系的教授。」他懒懒的笑了一下,「就说了,她个性比较活泼。」
…那是活泼而已吗?
这时候,我们是在石峰第一百零一层的山腹里行走,不知道是怎么把光引进来的,温和明亮。我才知道这山腹这样的大…大得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穿越一条甬道,抵达boss的别居。
走到这里,我已经完全绕昏。这石峰简直是个庞大的蚁巢。
「用飞的就很快,不然走绳索也近。」boss打开门,「但是…」他很沉重的叹口气,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死样子。
「是人就有惧高症!」
「妳是鬼啊长生。」
我没跟他争辩,跨进他的别居。广大、空荡。正中间摆了张茶几和蒲团,地上铺着一张不知道是啥编的毛毯。墙壁开了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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