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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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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结了,“夫人?他发妻在乡下没接来。城里就一个妾室,二十出头。你啊,亏你还是名噪一时的鬼士……”

    “简探长!小鬼我住得偏僻又不理世故,如今还不如愣头青行不行,哈。何时付款?”

    “三日以后。”他以为我真气,并不说下去了。

    “又是三日……”我深觉这个数字不吉利。

    “什么?”

    “没事,那你打算如何?”我回过神,“找我……是要我出手相助?”

    “我不会再叫你做这种事。你好不容易才抽出身来,不要再淌这浑水了。”他颜里闪过一丝尴尬,旋即恢复,“再说,我这个鹰目探长,并不是徒占虚名的。”

    我知他意思,有些感激,闭一闭唇还是相告:“晚了。这趟我唯有复出。”

    他从椅子上倏地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疯了?”

    “东西是从我手上流出去。我倒想坐视不理图个清静,却有人偏偏要把我推出去。”

    我站在光线处,他在暗房里阴着脸,看不出表情。

    静默片刻,他道:“可是陆逸明胁迫你?”

    “他自然是急的,胁迫倒说不上。我也想知道背后之手究竟意欲何为。”我手抵着下巴,分析到:“你想,城里有能力的私家侦探跟散鬼也不少。这一桩生意却是卖家自己找上门指明了托我,连个中间人都没有,可见一早就打听好了的。我的背景,对方未必不知,那么这一局里恐怕我也是个被算计的,此其一也。另则,退一步讲,就算是我多想了,就算陆爷放我一马,他吴大庆也不是个坐吃等死之人,终究还是会查到我头上。只有先下手为强,揪出那只手,这段案子才算完。”

    他听罢从房间里移至我身边,意味深长地说着:“你可想清楚了。这三年,你躲了所有人……”

    我轻轻摇头,打断他,叹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我仰头望他,声情恍然,“你知道么?我看到他了,就刚刚。”

    他倒吸一口凉气,“真的?这样快……怪不得你这房子……你确定?……”

    “是,我确定。”我言之凿凿,“这样快,他定是马不停蹄得奔回来要除我而后快。”

    “未必,彼时是你定计李代桃僵,保他一条命。”他安慰我。

    “又如何,我已与杀了他无异。”

    “那么,于他知道其中利害,握手言和。或者……”他声音清冽:“与他再续前缘。”

    “前缘?我只记得孽缘。你我都知道,我才是弑师真凶。从前,是我对师父最不满……”我被触动敏感神经,不由黯然掩面,却掉不下一滴泪来。

    他扶着我的肩膀,叫我不至于倒下,轻声道:“别胡说,你仁至义尽。”

    我拂去简的手,转身努力平复情绪,冷静道:“当初所有人都当他死了,只有你,我,刘爷知道真相。我能顺利退身,无非是陆爷念在我举义灭同门,让亡师颜面得以扳回一城。所有人亦都知道,重犯游隼是在你追击下无路可退葬身火海,你才平步青云。如今他回来,若一显身,我与你首当其冲。当时我决定放他一条生路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是你要如何?陆爷心知你与我过从甚密,要是再让他知道是我二人联手放了覃夕,后果不堪设想。与官府勾结,犯了大忌。”

    “哈哈哈哈。这么说,你我很快就不知是坐着死还是站着死了?”他竟然大笑起来。简方良此人有一妙处,无论多困顿,他总能笑出声来。

    我却是跟着苦笑不已,“你居然还乐得出来。你不是个保命派么?”

    “是是,我怕死。”他颔首,仍是乐,终究停下来仍是掖不住笑意对我说,“但怕死不代表就得终日惶惶。是福不是祸。对了,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我否认,“在街上只一瞬功夫,他就不见了。我未及跟踪。不过,我猜他早已伏在附近。猫抓老鼠那一套,这是他看家本事。”

    “附近?……”他略略思量后以拳击掌道,“有了。”他眉毛一扬看着我,“想不想知道他在哪里?”

    我一时好奇,“如何?你有办法?”

    “那是自然。”他拉了我,到了客厅窗前,一把扯开窗帘,房子登时光亮了许多。

    他看了眼窗销,退了一步,努一努嘴,“卸了机关,开窗。”

    我不知他要作甚,却依言上前做了。

    窗子一开,他依旧在我身后,举目张望了一阵。

    这布罗道地处城市最西北角,是一处平民聚居地。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片民居夹道两边。房子都不高,至多五六层,却排列甚密,鳞次栉比。

    我失笑。虽则当初租房之时特意选了一处能将附近整局收于眼底的所在,但单凭肉眼如何辨得清一个人住哪里,可见简方良诳我。

    这样想着,突然,简把我身子扳了回来对着他。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只手把我腰身一环抱起来,轻轻将我放在窗棂上,还微微笑了说句:“怎么这样细。”

    我见他举止轻薄,心中一惊。正要喝止,他却正色说:“别乱动。”说罢竟用双臂紧紧匝住我,下巴缓缓埋进我肩颈。

    他的一呼一吸细腻温热,与胡渣一起,刮得我皮肤上一阵阵起凛,**难当。

    我心里突突乱跳,毫无规律,猛地推了他,揪着他衬衣,低声斥道:“简方良,你胆子不小!”

    “嘘。”他见胸口被揪的一团皱,便用力握一握我那只手,低头对我道,“我这叫引蛇出洞。你信我。”

    我闻言仍是不放得,他与我之间就剩下那一拳的距离了。我嘶哑了声低头细细道:“这招,如今对他没用了。”

    他仍保持着姿势,一听便起了坏笑,说:“不如,我们打赌?”

    我无奈,“赌?赌什么?”

    他思索须臾,“这样,若他不现身,你要如何都成。若他现身么……呵,你得替我办件事。”

    我啐了一口,“简探长,好处都让你占了!”

    他又轻佻无比地笑说:“是是,有便宜占我便高兴。”于是又用半个身体拢住了我。

    他一手绕过我的肩,扣着我的颈,压迫得我在他胸口。

    我任他如此,两手垂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旦闻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整齐有力,气息亦平和轻缓。他平时虽不羁,关键的时候倒是个君子。

    突然,他轻念一句该死,施力把我从窗户上拉了下来一齐蹲到地上。听嗖得一声,但见窗子一侧一寸寒光划过,不知道什么东西蹦得一记就钉在了窗户对面靠右的墙上。

    两人定睛之后,竟见是一支弩箭!

    那箭身大约七寸有余,整个箭头已经没入墙壁,墙上的石灰粉屑还在簌簌落下。

    我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与简对视了一眼。

    他却神情镇定,一字一顿道:“东南三百米处,灰褐色民居,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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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拂 耳】………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虽是情理之中,我还是微微诧异了。

    我与简此时还贴在窗户底下。

    我半蹲着,抿一抿嘴,喃喃道,“百米?很好……”

    “呵,你该庆幸。”他指一指墙上的半截箭身,“看,射偏了。可见我所想不差。这证实了一件事,他并不存心要你命。”

    我不接他话,只身子略前探一些撩了窗销,反手推好再拉上窗帘,手势轻盈。

    此时已是尽日落时分,天色本已要暗了,这屋子又四处紧闭,光线几乎是插不进来。

    “鹰目探长不愧是鹰目探长。你这本事自如何得来?”我回想刚刚一幕,却是奇了。

    “天生天养。”

    “哎,说吧。要我如何。”我愿赌服输。

    只感觉他在我边上,往墙上靠了靠,出声到,“请你知无不言。那女子是谁?”

    “你是逼我大破行规。”我长吁一口气,也只能答了,“傅伟诚的姨太太,姓周。”

    “原来是傅家的人,难怪……”他念叨,复又问:“如何交得货付得款?”

    “‘欢喜地’餐厅,十二号桌,有人上菜便有人交货。款么,事前一半是现付,事后一半是用‘欢喜地’的西饼纸包了塞在门下送进来的。”

    “‘欢喜地’……那幕后大老板是个法国人。可会有关联?”

    “难讲。但大抵不会。因为……底片。”

    “怎么讲?”黑暗里,他转了头,目光沉沉。

    许是蹲久了,小腿微麻,索性彻底抱膝坐了,解释道:“那妇人摆明是个托,暂且不提。她指明销毁底片,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有些人会保留底片,不外乎是贪得无厌,觉得把柄在手当然是多多益善。但若底片没了,等于那相片尽数在他们手中,不增不减。”

    “这样的话,只要保护得当,钱他们是稳赚了。是个聪明法子。”他赞同道。

    我“嗯”了一声应了,又想提出另外一层关键,“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会毁底片。”

    “愿闻其详。”

    “一般有些脑子的人,相片底片会分开保存,甚至底片会存放得更为隐蔽。这样即使失其一,还可守其二。而倘若,那人或因环境,或因自身,无心无力保护两处,丢车保卒也未可知……”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觉得念头里闪过些什么,却一时不得要领。是什么呢?

    “毕竟,此人首要目标,是钱。只是,哗,五百根金条,大炮都能买上几门了。那人想做什么?”他嗤笑道:“莫非志在轰了全城?”

    大炮?……简一句玩笑却让我反应过来。这就是了。我一怔,失语道,“对,轰了全城……”

    “什么?”他一时没听清。

    我仍有几处关节并未打通,一些画面跟线索飞速在脑海里转动。

    简方良见我沉思,亦条析下去,“如此看来,他应该不是个‘鬼’。”

    我正经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听说过‘鬼’纳人钱财,没听说过‘鬼’敲人钱财的。”他侧首说,“不无故勒财,这不是你说的么。”

    听了不由扑哧一笑,“勒财的那是强盗。我们也算泾渭分明了吧。”

    “其实强盗多爽快,要抢便抢。不比你们,巧取豪夺还要巧立名目。摞出一箩筐家规行规……”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啪“的一声擦了打火机,低头点上吸了几口,“该守之人还不是我行我素,该管之人还不是听之任之。这样要规矩何用?”他含着烟,说的话也随着烟气飘出,有些含糊。虽是轻,却字字如锥敲心。

    我离他近,难免吸入烟,肺里耐不住,咳了两声。他见状便把烟往墙上一按,那灰白的墙壁上,登时出现一个黑点,擦不掉了。

    我伸手去摸那点,摸得一指黑灰。我蹙眉盯着瞧了,自顾自叹道:“大抵有人破了才想起要立,立了复又有人破的,才是所谓规矩吧。破破立立,前仆后继,就成了一个行当,不过自己人折腾自己人。”

    他默默沉思起我的话,“你站在局外了,倒也想得通透了。”

    “不,我还是个局中人。这是命。”我沉静道:“我五岁被师父抱回来入了行,十一岁就跟着师兄们出道,屈指一算都十二个年头了。年幼时,不知事,一心想逃却没能力逃;等到有能力逃了,却发现逃也逃不开了。即便这几年,我晨起洗漱时望着镜子还是常常问着镜中人:喂喂,你是人?还是鬼?从哪里来?又将往哪里去?”我说着这些话,语气却是漠然的,仿佛讲着他人的事。

    简听我如此出神了好一阵,道:“命么?……”他分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下去。

    我亦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便站了起来,掸一掸身上的灰,说起了正事:“我能说于你知的,都说了。吴大庆给你三日时间,这已经一日过去了。接下去你要如何?”

    他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这样看来,那个托儿是决计找不到了。只有从‘欢喜地‘的收货人下手了吧。那么你呢?作何打算?陆逸明那老狐狸恐怕也给了你时限吧?”

    “也是三日。”我颔首。

    “那么……再合作一次?”他低头扬声询问到。

    “谁要跟你合作,各查各的。”我睨他一眼,“陆爷是个顶会疑心的,只怕他也派了自己的人查这件事。若一起行动再给陆爷的人看到,你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且不说你宝贝你那乌纱,我还想多活几日来着。”

    “呵,等你那贼师兄一露行踪,我们就真得齐跳黄河了。”他摸着下巴说。

    “不会,他不会那么快现身。”我语气肯定,“他绝对不屑借他人之手。一定会趁我辗转不安,困顿不堪之时才亲自出来。所以,我们还有些时日。”

    “这么说,你不准备探那民居了?”

    “探?毫无必要,一定是人去楼空。还是敌不动,我不动吧。”

    “哈,那刚刚一番动作岂不浪费了,还害我差点中箭。划不来划不来。”他语带戏谑,好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一想起刚才之势,脸上又起了温热红晕,竟然忘记反驳。好在室内昏惑,他是看不见的,否则又不免讥诮我一番。

    他见我不声响,便摸到门边,开了灯,再转身要跟我道别:“天还未黑,他应该不会出来动手。我还是趁现在先走吧。”

    我回一声好,也觉得乏了,替他开了门,只说声“不送”,便撇下他走回房去。

    “月儿,如果可以,取回相片即可。后面的事,还是由我处理为妥。”他在我身后郑重其事道。

    我不愿回头,收紧声音:“早说过不要这样叫我。行了,我自有分寸。你去吧。”

    “呵,叫鹧鸪只怕你气更盛,也不知道你这女子怎么这样容易阴晴不定。”他也并无言带不快,只是不待我回嘴就出了门。

    待他走了,我才想起来,又折回身去,察看那墙上的弩箭。

    那竹质箭身并那箭羽无异色,于是打算拔下来详端。我略踮起脚才能够着那箭,两指用力一夹,也就出来了。再看箭头也不带毒,钢制,成色较新;空心,杀伤力较大;呈斜面状带倒钩,若是中箭,伤口开放,不易缝合。

    看这尺寸,确是他自制用熟惯的那类。

    幼时亲密,这弩箭常常是我为他做的。光阴渐苒,我俩却剑拔弩张,师父于九泉之下是愈加不得安心了吧。

    甚至,如若没有猜错……不能再拖,今夜便应去“欢喜地”一探究竟。

    我这样想着不由用力一握,那弩箭发出一记脆声竟一折为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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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宜 行】………

    夏季入夜得慢,待天彻底得暗了,便着了正装出发了。

    一路上回忆细节种种。那妇人的皮肤虽算白皙手心却甚是粗糙,口音不似本地。因她说起与夫婿是自白手打拼也不深究,但不该于现下纠缠了,唯有从那接货的侍应下手。而那侍应生约莫十七八岁,个头不高,看摆盘手势熟练应是个常做的,连身上还带着淡淡胡椒的气味,下手翻他出来应是不难。

    这样想着一边走在偏僻夜路上,并无什么人。唯有两旁萧索的路灯光一阵一阵打在身上,错错落落地快速交替着。总行了一刻有余,我在一所楼道前停下几秒便速速登了上去,在顶楼楼梯转角静静伏着。少顷,就有个轻巧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我忍不住掩了嘴一笑,却是半点声不出,只待人一上这层楼梯便一腿横扫过去,力道也不重。那人料不到我伏在此处,惊了一跳,倒也身手矫捷一翻手躲开了。我再乘势追击,右手疾转弹其面门扬扬扯下对方脸上一席玄色面罩,只见她轻轻向后一跃,跳上了好几阶,盈盈落地。我见此也就收起手势了。

    那人站定之后,便传来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但楼道里并无个光亮,看不清那容貌,只让星辰在墙上映出个轮廓有致的剪影。

    “姐姐好身手,小桃服了。”她步行款款,披着皎月之光幽幽地下了台阶。那步子是几乎听不出声的。行至我面前,只见她着了夜行衣,黑色本就就显身,衬着她的年轻身段愈加曼妙。一双情目扑闪了下,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娇嗔道:“好些日子没见着月姐姐了,让小桃怪想着的,姐姐都不来看我了。”

    “你个鬼丫头。”我轻轻刮下她鼻子,“人长高了不少,功夫见长了。倒也跟得上我了。”

    她也不躲,“哧”一声笑了,婉转说道:“自然比不上姐姐了。瞧,连头上的发饰都丝毫不乱。我就说嘛,师父派我来帮忙准是讨一个没趣。”

    呵,帮忙?好个陆逸明,哪能放手让我去,自然派人跟着,一点不错。

    陆逸明底下现在剩了三个入室弟子“竹葵桃”,号即是名,平时都随了他的姓并带个“一”字。大师兄陆一竹,约三十五岁,性格阴沉,沉默少言,因为身形魁梧扎在人堆里甚是显眼,入行时间长了平时也不太出来做事,只帮着陆逸明打理生意。三师妹陆一葵,年纪与我不相上下入门较我晚两年,虽是个明艳女子,性子却精干泼辣,常常语带犀利,是个顶雷厉风行攻于心计的人物,现替了二师姐陆一梅协理了梨叔管着陆公馆的家事。而小师妹陆一桃才不过十三四岁,当年我离行的时候真真是个娃娃,现在快与我一般高了。她不同于她师兄师姐,一副赤子心肠,是个热忱可爱的少女,且竹葵二人都擅长制器,陆爷也就让桃多多修了体术。陆公馆跟宛居的弟子素来不合,这小桃却因从小由梅带大的,自然也与我亲厚。

    想来也是这些缘故,陆逸明才寻着她来“监视”我。即便暴露了我也不会说什么,且照样有人汇报我行踪。真真姜为老得辣。我并不动声色,执了她的手下楼继续行程,一路上也只絮絮问些旁的事。

    “可是读书了?陆爷那时便说要送你去学堂的。”

    “读了读了。读了四书学了白话,还教了猴子怎么变得人。月姐姐你说,师父想让读个状元不成?”她嘟着嘴,极为不满,“最讨厌的还是隔壁班的陈姓男同学,围着我转来转去。烦都烦死。”

    我笑不可抑,说道:“那可好。小桃不必整日嚷嚷着没人陪了。”

    “好,好什么呀,要他陪。他一天都不放过我整日介跟个苍蝇似的嗡嗡直叫。”她咬着牙恨恨地说到:“真恨不得拿个三叉戟把他的头绞下来。”

    哎,可怜陈姓男同学,惹了这个小祖宗日后必吞苦果。我笑着不应心里叹到。

    我们且谈且行,却也很快的到了。此时“欢喜地”并未打烊。

    其实国人的口味,拿惯了筷子吃惯了细食,对这血淋淋的红肉不过是图个新鲜。另一层,若没试过这洋玩意,交际场上可就落了下乘了。于是自从开出这样一家,城中的太太小姐老爷少爷都趋之若鹜,所以这西餐厅也就随了俗,并着舞厅赌场营业到极晚。

    小桃睇了我一眼等我指示,见我打了个手势,她即刻穿入餐厅后的巷子,而我自正门随着一群客人鱼贯而入,待有人上前招呼了,我便默默退开去寻人。

    餐厅里无论白天黑夜都窗门紧闭,只燃些白蜡讲求个气氛也不全做照明之用。烛火点点中,每个人的容貌都不甚清晰,只能从声音跟气味着手。我转了一圈,遍寻不获,正忖着他是不是轮班或者索性不做了,突然听到靠近厨房的地段有人发出一声犀利惨叫。

    当下餐厅众人已是闻风而动,少不得跟了人流前去看了。

    只见在厨房与餐厅连接的过道上,躺着一个人,身子抽搐不已,颈上有两个小拇指盖大小上下并列的窟窿正泊泊冒血,想是救不了了。再一瞧,正是那遍寻不着的侍应。该死的,被人先行一招。

    此时,我眼一尖,见后排有个人压低了帽檐抽了身去。我有心分开人群跟了上去,只见那人上了楼。及到二楼,是一条长廊,两边各是一排房间,均是独立的雅座。我一路过去少不得小心翼翼用余光一间间排查,但只听到从较里面的一间里发出叮当一声清脆响声,便飞上前去查探。谁知那屋子里哪里有什么人,窗倒是半开的。我冲上去左右目搜,外面就是那后巷,一头是小桃守着,另一头是死路,也并无影子。再回过身来,发现地上有个还拖着钢线带着鲜血的金属玩意。我带了桌上两块厚餐巾将其包起来正欲细看,门口却堵上了一个彪悍的印度保镖。

    我暗呼不妙,与之相视僵持见他目露凶光,我手中又拿着此等证物,他若引了人来我百口莫辩。果然,他用印语大喊一声。我只能狠一狠心,趁他转头喊人发力将手中金属掷过去正中他颈部动脉,他微微张口向后仰倒。我眼疾手快扯了钢线带回那东西就跃出窗口。

    小桃看到我出来马上上前接应,不待她说话我就拉着她飞快奔出巷子。

    跑了好一段才停下,两人倒也气息平和。

    小桃见方才情状,问我发生何事。我如实说了,问她守着一头见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没有。

    她略一思索,只对我摇头,“那巷子是个死的,若是有个人从里面出来我怎么可能看不到。没有呀,确定没有。难道真是个高人?”

    闻言,少不得取出那包物什给她瞧了。

    她见了,微微色变,呼道:“咦,行家玩意。这不是咱们的‘六锥鼎’嘛。”

    刚才我并无时间研究这东西,现在好好端了。确是那“六锥鼎”,这是种鼎形的铁质暗器,也就掌心大,还刻了纹饰,相当精致,拿在手里却颇有些分量。中间穿一根钢线,以便上下滑动,两侧都能用以攻击。两只鼎耳及四柱鼎足都是棱锥形,顶上跟四边都锋利无比。若不是刚刚揣在身上留心用两方厚餐巾包着,估计隔着几层衣服都能刺破我皮肤。还真是行家的东西。

    小桃娇滴滴说道:“且这个东西一般男子不愿意用。物件太小,耍起来不成个样子。多是女子用的……”

    我哼笑一声,留这么个好家伙给我,分明是要……

    小桃颜带丽色,徐徐问道:“姐姐,接下去且要如何?”

    “先不理论。今夜也只能收手,你先回去休息。明早还要上学的人。”我收了东西含笑回她。

    她笑盈盈欠了身就要走,我一闪念且拦下她,“桃儿,帮月姐姐一个忙。”

    “姐姐要我瞒哪一部分?”她从来是个小机灵鬼。

    “好个伶俐丫头……这‘六锥鼎’只你我二人见过,就不必声张了。漏出风去,只怕是个祸害。”我宽心吩咐道。

    “是。师父只叫小桃跟着姐姐举动,并未嘱咐让我把看见的东西都说了呀。姐姐放心。”她扯了扯我衣袖,娇俏说着。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念着昔日并未疼错她,柔声说句“去吧”。

    她便松了手,悠然离开。

    我看了眼手中之物,料今日也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跟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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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断 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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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简方良就寻上门来了。

    他也不敲门,只在外头喊我。

    我过了会才去开门,见他坐在一边地下,暗暗好笑:这个怕死鬼。

    他见我姗姗来迟,双目微睐,“喂喂,你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

    “探长大人这是怎么了?”我故意扬声问道。

    “进去再说。”他从地上拉起来,拨开了我就进门。

    只见他一进室内就指着椅背上挂着的一席浅紫色旗袍并一件银灰色貂皮披肩惊奇道:“你怎么还有这样的衣服?”

    “很奇怪吗?”我反问,“天气好,从箱底拿出来晒一晒,倒是要霉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整日见你素颜朝天,穿些马甲长裤,无法想象。”他一思索,怪笑道:“真想不出。”

    我被逗乐了关了门,他却早已大手大脚躺到沙发上去了。

    “昨晚‘欢喜地’发生命案,死了一个侍应并一个保镖。”他用手枕着头仰着,毫无保留地说道:“从伤口来看,都是上下并列两个孔,直径么,大约一公分,应是同一种利器所致。直插颈部动脉,我们赶到的时候皆因失血过多身亡了……”

    “然后?”

    “凶器没有找到,只在二楼保镖断气的雅座里发现地上一点血迹和一小撮焦灰,天花板上有一些金属线造成的划痕还有点胶纸的痕迹”他保持姿势,转向我,“如果我没猜错,那死去的侍应是你的接货人。至于那个保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

    我不禁拍手称快,“真不愧是大侦探。”

    “你还笑得出来,那人一死,线索就断了。”他目光一凛。

    我迟疑了一阵,说了句:“未必。”

    他马上直起身来,眼光从我脸上冷冷扫过去。

    我避开了去,叹道:“两条人命,一件凶器,却是两名凶徒。”

    “什么意思?”

    “那保镖发现了我。”我望向他,正迎上他疾厉的目光。

    “你!”他闻言一愣,动了肝火怒道:“鹧鸪,你存得什么心!我到底还是个官差!”

    “我实言相告,却并未打算让你为我欺上瞒下。阁下要是愿意,分分钟可以铐我。”我不卑不亢回了。

    他折服,又躺下了,长吁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罢了。凭你的身手我自问擒不住你,况且抓了你对我半点好处也无。”

    “我知你实力不差,你我二人是势均力敌。”我行至他身侧,蹲下来盯着他,**淡然:“其实我一直疑心,你的本事竟与我的有些同源之巧。”

    他神态自若,只牵了牵嘴角,“天下功夫本就万变不离其宗。说到跟踪探查的本事,你是鬼士我是官差,虽然目的不同,手段却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发一颗子弹。”他朗朗凝视我:“至于你疑心的……家父,曾是个镖头。”

    “啊,镖师,怪不得。”我举眸微笑,安了心。

    “奇怪了,怎么我说什么你倒都信。”他澹然笑了。

    我觉得这话说得暧昧,心有不快,收敛笑容直言道:“只要你不碍着我,如何骗了我都不计较。”

    “若我碍着你了呢?”他眯起眼问我。

    我举目注于他,吐声道:“那你是咎由自取。”

    “好个睚眦必报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复仰起头,含笑深吸一口气,“还好当初没留住你。你这种性子,合该让你那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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