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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绮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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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道:“奶奶也莫取笑林姑娘了。”黛玉刚要赞平儿正经,平儿接着道:“横竖林姑娘出嫁用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的。”
  黛玉便红了脸,道:“主子奴才都是一气儿的,没个好人。”正说着,外头报五嫂子来了,平儿忙亲自打帘子迎进来。
  凤姐拉着黛玉道:“这是西廊下住着的五嫂子。”又道:“五嫂子坐。”黛玉也过来厮见毕。凤姐只让她上座,那五嫂子心想自己不过仗着年纪大了几十岁,你叫一声嫂子,背地里哪里看得上我们,因不敢坐,只在炕下小杌子上坐了,凤姐也不理论,便自己仍旧归座。黛玉见如此,便不敢坐,下来搀着那五嫂子坐了上座,自己在下相陪。
  那五嫂子道:“从来只在年节的时候,咱们进来给老太太请安,远远看到过姑娘一眼,真真天仙儿一般的人物,今日细看,更好了。”凤姐听了不耐烦,便问今日来为的何事。
  那五嫂子道:“如今你侄儿也长这么大了,到如今也没有人家,只因咱们家道艰难,公侯小姐自然看不上咱们。我看那林之孝家的闺女倒不错,如今她在二奶奶这里当差,只想着求二奶奶开恩来了。”
  凤姐一听,心里倒不大乐意,因这小红是个能干的,又会说话,正要留给自己心腹来旺家的儿子。因道:“论理,她原是咱们家的家生子,芸哥儿虽不是咱们府里正宗的爷们儿,那也是个爷不是?怎么能委屈了他去?待我与你慢慢打听好人家罢!”
  五嫂子听她的意思,竟是不肯,无奈儿子求着自己来问,回去不好交待,只得硬着头皮道:“想来那林之孝如今是管家,他女人也管着事儿,里里外外见得多了,看不上咱们也是有的,只求奶奶看在芸儿进来乖觉的份上,赏了他罢!日后若有差遣他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哪有不尽心的。”
  凤姐刚要厉声回绝,这里黛玉倒想起来那日撞见小红之事,知道她和贾芸两厢情愿的,今日正好遇到这事儿,不如撮合他们一对儿,也是善事一桩。因道:“原来五嫂子看上的是小红那丫头,平日我就看她是个伶俐的,正要回了老太太把她奴契买了来,送与我义母去使唤。谁知今日竟遇到这事儿,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如今竟和凤姐姐买了她来,先准她和你家芸哥儿成了亲,再进来给我做个帮衬,可好?”
  那五嫂子听了,竟是个意外之喜,本来还想着凤姐不愿赏,就要拿出钱来买下小红的奴契,二十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谁知遇到了黛玉,一听这话,哪有不愿意的。
  凤姐听了更为诧异,这黛玉从来不理论这些事情,今日来要账本不说,还要硬做这媒人。又怕黛玉认了真,在老太太面前撒个娇,到时也是要给的,不如现在就答应了她,省却许多周折。又想着自己虽帮着来旺家的儿子相中的小红,奈何来旺家那不成器的儿子看中的是太太屋里的彩霞,那彩霞和贾环不干不净,又和赵姨娘要好,自己更看不上,如今一想,竟把她弄出来也好,去了赵姨娘一个臂膀。
  因道:“既然林姑娘开了尊口,咱们岂敢不遵的。我这就命人叫了林之孝家的来,问过了他家的意思,好做亲事。只是这谢媒礼咱们可是要平分的!”
  五嫂子自然满口答应。一时林之孝家的来了,听了这话,也甚愿意,原怕凤姐把小红赏给来旺家的儿子,他家那儿子吃喝嫖赌只会误了人家姑娘,今日不想贾芸来提亲,大小是个爷们儿,比来旺家的儿子强不知多少。因又听说是黛玉给求的情,心中更加感激不尽起来。黛玉见他们这里许多媳妇等着回事,便起身告辞。
  
   




☆、卌三回相看事带出累金凤玩笑话引来负气语

  却说黛玉辞了凤姐,待要回园子里来,正巧遇到迎春盛装打扮而来。黛玉便笑道:“二姐姐这是要去赴宴么?”
  迎春红了脸不答,黛玉不解,便问跟在迎春身后的司棋,司棋道:“林姑娘莫问,只管跟着咱们去瞧瞧。”
  黛玉起了好奇之意,便随着迎春一同来到王夫人房里。只见一屋子的人都坐满了,宝钗起身对黛玉道:“找你半日不见,这回子倒自己来了。”
  黛玉刚要问是何事,邢夫人拉着迎春的手便要走,王夫人忙道:“这样急做什么,倒叫人看轻了咱们。我看她头上没戴那攒珠累丝金凤,倒显得平常。”因问司棋为何不给她姑娘戴上,司棋只说交给迎春奶娘收着,一时没有找着。
  王夫人道:“放屁!这么大一个金凤,怎么找不着,定是叫她偷出去卖了。去把她奶娘绑了来,好不好的打一顿再问。”
  迎春忙道:“如今一时也找不着,不如给她几天,叫她再好好想想,指不定就想起来了。”
  王夫人刚要说话,邢夫人这里气骂道:“我平日里说你懦弱,你只不吭声,如今叫这些丫头婆子骑到主子头上来了,她今日偷你一个金凤去卖,后儿把你卖了你也没句话说她。将来出了阁也这般做个没嘴的葫芦,可怎生得好?”
  迎春只低头听着,既不争辩也不答言。王夫人见邢夫人动了气,忙道:“如今你先带她出去见人要紧,回头再慢慢问她罢。”
  宝钗也忙上前道:“正巧我家里也有一个累丝的金凤,只是不知好坏,不如先借给迎丫头勉强戴着,回头找着了再还我不迟。”
  探春亦笑道:“竟不必麻烦你这热心人,咱们家里我和四丫头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叫她们园里拿去,岂不便宜?省得你再往家里走一趟。”因遣侍书回园里拿去。
  黛玉瞧宝钗探春二人行事,暗自点头称许。一时侍书去了,果拿了一个硕大的攒珠累丝金凤来,那珠子都有莲子一般大小,给迎春戴了,邢夫人方携她出去无话。
  黛玉这才问起,湘云道:“听说外头有个孙家的来提亲,那边大老爷也有意应允,这回子孙家那边来了人,因大太太来带了二姐姐出去要相看呢。”
  黛玉道:“从今后,园子里可要少一人了。”回头看宝玉,果然在那里唉声叹气。
  这里众人见迎春去了,少不得要半日才能回来,也便各自散了。黛玉欲要开解宝玉两句,只见湘云早撺掇着宝玉要去制胭脂膏子,黛玉见湘云变着法儿哄宝玉,知道宝玉最爱干这些事儿,便也笑着走开。
  正巧宝钗约黛玉一同回园子,黛玉便邀她潇湘馆一坐。宝钗因说起湘云引着宝玉去淘澄胭脂膏子等事,道:“一来二去的,眼见着人都大了,只管仍做这些荒唐事。”因又说起刘姥姥来的那趟大家说酒令之事,黛玉自悔失言,宝钗便趁机开导一回,又道:“咱们看了这些杂书,本该丢开去,怎可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提起这些香艳之词?岂不失了女孩儿家的体面?”
  黛玉见她说的恳切,便道:“人都说我不如你,我还不服气,今日方知,姐姐乃是真正的宽宏识大体之人,素日竟是我错了。”从此竟和宝钗亲密起来,宝玉看了自然又是惊异又是不快。
  却不知宝钗其人,并不可一言以蔽之。原来宝钗自幼失怙,只余母亲拉扯她和哥哥。家里虽钱财颇丰,生计不愁,奈何母亲是个昏聩妇女,看着精明,内里并不中用,她哥哥更是里外皆不中用的,凡好的一概不会,凡不好的皆想着凑一分子。
  宝钗只得强撑起来,开导母亲,劝阻兄长,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诸务缠身。几年下来,也学得心肠冷硬,言语老成,人情世故长篇大论起来。且压抑住了本来女孩儿心性,面儿上做的挑不出一丝缝儿来,谁知道她心里如何?其实这世上哪有一个满口经济道德之人不为自己打算的?
  且说黛玉自认从前错怪宝钗藏奸,两人说笑一回,便至贾母处略坐,吃过了晚饭方才一同回园子里来。只见一行人送了迎春回房,两人便欲往迎春房里去。路上又遇见探春宝琴,说了两句话,原来也要去迎春屋里,四人便结伴同行。
  还未进得迎春屋来,只听里头司棋绣桔在那里和人对质,掀了帘子进去一瞧,原来是迎春奶母已被绑了等着送官。她奶母的儿媳妇住儿媳妇进来求情,说是求情,竟是要挟。
  只因素日迎春懦弱,她奶母便偷着她的东西出去放利子钱,一时收不回来,便出了今儿白天这桩事故。这住儿媳妇倒不认错,反强着迎春去求情,迎春只说求过了情,太太不听,定要报官,那媳妇还只不是不肯,绣桔便气不过,出来和那住儿媳妇对质,迎春自己去拿了本书看起来。
  黛玉瞧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人人背后说迎春是截二木头。只不巧今儿那媳妇碰上了探春,三两句话便问得她不能答言,又偷偷遣侍书叫了平儿过来,着她严办此事。众人心中皆赞探春好手段气魄。
  黛玉因笑劝道:“二姐姐若是个男人,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可怎么辖制他们呢?”
  迎春冷冷道:“我自求行事与人无碍。一般的也有那么几个不中用的男人,屋里的丫头也辖制不住,别说一大家子了。”
  黛玉听说,这话里似乎扯着宝玉,便不再说话。只是心里不免起了疑窦:她必是认定我和宝玉有私,才拿宝玉来气我,可见我从前多有不加避讳之处。又想宝玉终日这副情形,果然较之迎春不相上下,不知日后怎生相劝方好。
  正说着,宝玉也来了,只是无精打采,来问平儿要几丸疏散的丸药,原来是晴雯今日不知为何挨了王夫人一个巴掌,自己问她,她只不答言,问袭人等人,皆回答不知。
  
   




☆、卌四回小打小闹可取小乐大是大非不惭大言

  且说宝玉来问平儿拿药,平儿答应着跟宝玉去了,众人便也一齐散了。黛玉别了宝钗等,便一径回了潇湘馆。
  只听得里头紫鹃雪雁正说笑,雪雁道:“阿侯阿侯,我道你是从王府出来的,自然比我们几个更娇贵了,谁知道你吃得比上回屯里来的刘姥姥还多呢!”
  阿侯不服道:“我虽吃得多,只怕比你还瘦几分呢?吃得多怎么了?吃多了长力气。”
  紫鹃道:“这话倒说得是,我们每回想劝姑娘多用点,只是不听。”
  黛玉一把掀帘子进去,口中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我一走就编派我的不是。谁敢不听你的?只要一个字不遵你的,你就有一大篇话来堵我。哪回不是顺着你紫鹃姑奶奶的心意来的?”
  紫鹃笑道:“既如此,明儿给姑娘多添一碗饭。”
  黛玉一听这话竟是顺着竿子爬上来了,欲要发作,雪雁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姑娘,咱们这里以后竟可以不必使那些婆子了,我和春纤两个人抬一桶水,阿侯一个手就可以抬两桶水。只是有一样,她吃得比四个婆子还多呢!”
  说着笑得在炕上滚做一团,阿侯气恨,便要去挠她痒痒,春纤忙去劝架,三人乱作一团。
  黛玉听了雪雁的话,不由想起水溶水清兄妹的饭量来,不由也是嗤的一笑,想是人人进了西宁王府都胃口大开的。
  正闹着,忽听外头有人叫道:“紫鹃姐姐在家么?”
  紫鹃忙出去一瞧,只见凤姐屋里的小红亲自拎着几样东西来了,便忙请进屋来,小红见黛玉站在那里看雪雁几人闹着玩,便蹲身请安道:“姑娘也在家呢,给姑娘请安了,姑娘身上好?我们奶奶打发我来给姑娘送几样东西。”
  黛玉见小红大包小包的过来,便知她母亲已跟她说了白天之事,因道:“我好着呢,难为你想着。问你们奶奶好,也一并问林大娘好。”
  又嗔着雪雁几个:“你们几个愈发没了规矩,有客来了还只管这样,倒闹得我头疼,赶紧出去给我看茶炉子去,有好茶端一碗来给你们小红姐姐尝尝,再把外头廊上的鹦哥喂了食,罩上笼子罩,手脚轻些儿,别惊着了它。”
  三人听说,忙各自推开,起身整衣,阿侯嘴里犹嚷着:“叫你饶舌说歪话,姑娘嫌弃你来,又连累我们挨骂。”
  一边掸着衣襟去了,雪雁也一径追出去,春纤见他们两个犹未完结,自去茶房端了茶来给小红,小红站起来接了,春纤自去找雪雁阿侯两个不提。
  小红因见紫鹃总在一旁,不好开口,只默默坐着喝茶。黛玉因笑道:“这屋子里的事情,凡我知道的,紫鹃都知道,你有什么话,当着她的面说也是一样的。”
  小红这才起身拜倒,先给黛玉磕了几个头,紫鹃忙要搀她起来,她只不肯起来,道:“多谢姑娘成全!若不是姑娘菩萨心肠,今日二奶奶断不肯答应此事。姑娘大恩大德,小红没齿难忘。今日原不是二奶奶差我过来,是我寻了个由头进来谢姑娘的,这几包东西虽不是什么好的贵的,也是我的一点子心意,还请姑娘千万收下,留给姐姐们或吃或玩去罢。”
  黛玉道:“怎么好叫你破费?我知道你们家虽有钱,你手里未必就宽,又花这些闲钱做什么来?我这里横竖也不缺这些东西。你闲了,得空来看看我便是个心意了。”
  小红道:“这原是应该的。日后得了好的再孝敬姑娘。”
  黛玉正色道:“不可如此,你们原是苦命人,白花这些钱弄了东西来,叫我于心何忍?以后万万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反倒看轻了我盼着你们好的一片苦心。”
  小红忙道:“既然姑娘这样说,以后我只空着手来,只不要笑话我才好。”
  黛玉道:“自然没人敢笑话你。”小红便站起来,凑近道:“姑娘可知道今儿宝玉屋里晴雯姐姐挨了太太好大一个嘴巴子?”
  黛玉道:“才刚听宝玉提起,只不知是为的何事?”
  小红便道:“说出来姑娘莫要生气才好。这件事说来也话长了。先头里是袭人姐姐不知在太太耳边说了什么话,太太唬得脸色都变了,当场就提了袭人姐姐的份位,只是没有明摆在面上。”
  黛玉点头道:“袭人的事儿我也知道了,原来是透漏了什么消息给舅母,舅母一时感念她本分周到,又心疼她素日乖巧,便提了她上去么?”
  小红道:“这个我们这些人原本也不能知道的,只是太太心里有了事儿,必然说给陪房周瑞家的听,周大娘听了自然讨巧说给二奶奶听去,二奶奶听了未免和平姐姐谈论,我便听得一二。
  只说袭人姐姐不知是看见什么还是听见什么,便寻了个由头跑去跟太太说,如今园子里姑娘们也大了,二爷年纪也大了,一处住着恐不便宜,倒是变着法儿把二爷再挪出园子来方可。
  姑娘你说,太太一听这话,岂有不惊吓的?便问是不是宝玉和谁做下了什么不齿之事。我们知道姑娘的为人,自然知道说的不是林姑娘,只是那起不知道的小人听了这话,可怎么想呢?”
  说着拿眼偷偷觑着黛玉,黛玉听得袭人如此说话,王夫人又如此答言,明着就是指着宝玉和自己,直气得心口发疼,道:“你是个乖觉的,你虽这样讲,不知道我的人却多,知道我的人却少,防不住多少人背地里说着什么污言秽语。我也只好身正不怕影子斜,白白替人担了个罪名去罢了。”
  小红忙道:“袭人姐姐自然不敢这样污蔑姑娘,只说如今还没有什么事儿,保不住以后有。”
  黛玉听了更动了气,流泪道:“什么叫保不住以后有?我平日里看着像那等人么?她们竟这样看轻我。我虽从小没了母亲,也不是那起没有教养的轻浮人,袭人竟敢这样胡乱揣测!”
  
   




☆、卌五回花大姑娘那般行事王二小姐如此待客

  小红见黛玉气极,忙道:“袭人姐姐如今是明着的丫头,暗地里的姨娘,自然多了一分做小的心思,姑娘看看赵姨娘的嘴脸便知道了。只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没得失了身份。”
  紫鹃也在一旁力劝,黛玉方止了泪,只听小红继续说道:“太太听了袭人这话,又想起前些日子金钏儿姐姐的事儿来,便对了心思,直夸袭人姐姐想得周到,又是赏东西,又是提份位的。”
  黛玉道:“金钏儿那丫头只听得是自己跳井死了,原来还有一段缘故么?”
  小红便道:“姑娘不知道么?想来紫鹃姐姐等都怕污了姑娘耳朵清净,因不曾提起。”
  紫鹃便道:“听说还是宝玉害的。”
  黛玉想起宝玉挨打那一节,问道:“到底是怎生一回事,难道不是环儿捏造的么?”
  紫鹃道:“只听说宝玉趁太太睡觉的时候,偷着要尝金钏儿嘴上擦的胭脂,金钏儿便与他调笑了两句,其实太太并未睡着,见他们如此,起身照脸便是一个巴掌,立等着叫了金钏儿的妈进来领了回去。宝玉倒是一溜烟儿跑了。金钏儿想不开,又觉得没有脸面,便跳井死了。”
  小红续道:“事后太太虽有些后悔不该如此无情,倒是宝姑娘在边上劝了几句,才好了起来,方赏了几十两银子发丧。”
  黛玉叹道:“都是宝玉素日惹下的冤孽。”
  小红道:“如今袭人姐姐再提起这些事儿来,太太心里更多了一层顾虑,后来又不知是谁挑唆了太太,今儿特特把晴雯姐姐叫去,没问两句话,便骂她勾引宝玉,打了她一巴掌,叫她以后不准在宝玉屋里睡觉。可怜这晴雯姐姐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反倒担了个这么大的罪去。”
  黛玉听了只觉寒心,道:“袭人一句话,竟引出如此多的事情。”小红道:“姑娘虽然谨守本分,却也经不起人一再的泼脏水,需得远着些那起小人方好。”
  黛玉点头不语。小红见如此,知道黛玉心里有了防备,便起身道:“我来了这半日,也该走了,回头二奶奶该找我了。待空了再来瞧姑娘罢。”
  黛玉便也起来,亲自送到屋门口,小红道:“姑娘请回吧,夜里外头凉,莫招了风吹。”说着去了。
  只见廊上黑漆漆的,一盏明瓦的风灯明明灭灭。阿侯在给鹦哥上罩子,那鹦哥十分不愿,学着春纤的调子叫道:“雪雁,你作死呢!”逗得黛玉紫鹃等都笑了。第二日黛玉起来,估计着宝玉已往上房去了,便先去怡红院看了晴雯,见晴雯果然一病不起,唯有暗叹,只劝她想开些,又留下紫鹃和她说话,自己往贾母房中省晨。
  及至见了宝玉,见他面上仍然怏怏不乐,王夫人等更在贾母跟前说些孙家如何如何之语,宝玉听了更添愁闷。只听邢夫人又说订了年里就要过门的,贾母只问了一句何以如此着急,便也不多过问。原来是她父亲亲自订下的亲事,再多话恐怕也听不进的。
  且说这一日是王子腾嫁女,早早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等去吃席,贾母懒待动,便命王夫人带着凤姐探春宝玉黛玉湘云等过去,那边薛姨妈自然带着薛蟠宝钗赴宴。且说这贾王薛史四大家族里头,虽贾家排在头一位,现如今却是这王子腾官位最高,如今乃是九省检点,贾政等都只能望其项背。
  当日薛蟠打死人和鲍二家的上吊都是他指使贾雨村和监察院摆平的,其权大势大可想而知。
  及至到了王家门口,车马纷纷,阵势惊人。好在王夫人薛姨妈乃至亲,早有王子腾的夫人接了进去,内院歇下吃茶。眼见外头宾客纷至沓来,王子腾夫人便辞了众人前面去待客,王夫人和薛姨妈跟着出去帮忙招呼,王子腾夫人便把小女儿朵晴叫出来,招呼他们姊妹。
  原来今日出嫁的乃是王子腾夫人的长女,她家里另有一女,叫作王朵晴,生得倒也齐整,只是父母异常娇惯,脾气大得很,稍有不顺便要骂人,连宝玉往常来了都是躲着她居多。
  如今她出来了,众人一一厮见完毕,朵晴便只管和宝钗探春一处坐着说话,黛玉和湘云却正眼也不瞧一眼。朵晴问道:“宝玉哥哥怎么不见?上回答应我的东西也不见送来。”
  宝钗忙道:“我哥哥拉着他外头去了。”
  朵晴奇道:“宝玉哥哥最不喜欢跟外头那些人讲话的。”
  宝钗只好说道:“他本要进来的,自己母舅家也不忌讳这些,倒是我哥哥不便宜,才拖着他相陪。”
  朵晴便撅了嘴道:“蟠哥哥原本也大可以进来,因多了两个外人,便不好进来了。”
  一句话说的黛玉和湘云坐不住了,湘云站起来说要去他们家园子里逛逛,黛玉便也起来一道走了,这里宝钗探春只好陪着说话。
  两人到了园中,几个婆子丫头便回说前头还有事情,请姑娘们略逛逛便出来方好,湘云便打发她们去了。
  只见这园子虽也精致,终究比不得大观园,那是为省亲而建,自然多些气派。两人随意走着,渐渐看得没了兴致。湘云见池塘边上栖着一只小青蛙,如今天气已冷,倒是难得一见,恐是从暖房里跳出来的。便捉了来抓在手里,对黛玉道:“今儿无趣的很,我倒是弄了样好东西孝敬你。”
  黛玉道:“还是你孝心虔,比那主人家还殷勤些。”谁知湘云手一摊,那青蛙跳起来唬了黛玉一大跳。
  黛玉骂道:“作死呢!看我不打你!”说着要去追湘云,哪里追的上她,湘云在前头一个劲求饶,黛玉便道:“你过来让我拧一下嘴,我便饶了你。”
  湘云道:“那倒也无妨,只是我这手上抓了那只蛙,如今滑腻腻的,需得就着池子里的水洗一洗,你莫要趁我洗手过来偷袭,等会我掉池子里去了你可救不起来的。”
  黛玉道:“快去洗了来。”湘云自去洗手,黛玉因见附近有座假山,便想着躲在山石后头也唬湘云一跳。便悄悄走进去躲了起来。
  
   




☆、卌六回一样小姐各自身份同是公子不一待遇

  谁知湘云起来不见的黛玉,便着了急,四处找寻起来,黛玉见她找,便故意要让她急一急,只躲着不出来。
  湘云扯着嗓子叫了两声,谁知竟有个男人的声音答道:“你果然在这里贪玩。”
  黛玉看时,只见一个年轻公子戴冠束发,走到湘云跟前来,湘云一见来人,转身便走。
  那人叫道:“你且等一等!”湘云便站住脚,只红着脸不肯回过身来。
  黛玉心下大奇,从未见过湘云也有如此情态。又想若是史家的弟兄们,必不是如此神态,恍惚听说湘云已订了亲,莫非这就是那卫家的公子卫若兰?
  只听那人说道:“我听得宝玉说,你今儿也来了,我猜着你必定要到这园子里来逛逛的。因此我趁乱也进来了,想不到竟真被我料到了。”
  湘云道:“也学宝玉,没个防头,显见得轻浮了。”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云妹妹教训的是,在下多有思虑不周之处,日后还要烦请你多多调教为好。”
  湘云一听,脸上更是火烧火燎起来,回身啐了一口便要跑,那人拉住她袖子急道:“等等!是我失言了,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宗东西给你瞧瞧。我因听宝玉说你有一个金麒麟,我便也去打了一个,你看,跟你那一个可像?”
  说着托起悬在腰间的一个金麒麟给湘云看,湘云只看了一眼,夺手便跑。那人只笑着叫道:“莫要乱跑,小心绊着。”说罢看着湘云跑远了,便也走了。
  黛玉握着嘴儿笑了半日,心里自是羡慕,又想着回头能好好羞一回云丫头。正想着,又有一人走来,正是王朵晴,只见她也偷偷藏在一块山石旁边,不知要作何,好在这假山重重叠叠,倒未曾看到黛玉。
  黛玉刚要上去打招呼,忽然前头一大队人走来,只见北静王水溶和水清两人被一大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来了,及至来到假山跟前,一个丫头跑来回道:“小姐请郡主内室相见,林姑娘同众位姑娘也在里间候着呢。”
  水清听说,便弃了水溶,一径跟着那丫头走了,水溶本是陪着来逛园子,谁知水清一听黛玉等着,便抬脚走了,那一大群丫头婆子竟跟着走得一个不剩,水溶正要往回走,却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唤道:“给王爷请安,王爷金安。”
  水溶不由皱眉,只见一个花枝招展,公侯小姐打扮的女子低身敛礼,心中明白了三分,便冷冷道:“你是谁家的姑娘,跑到这园子里来瞎逛,今日人多事杂,小心被人冲撞了,赶紧回去罢。”
  说完抬脚便走,那王朵晴忙道:“王爷留步!我不是别家的小姐。”水溶便停下脚步,看她到底还要作甚。
  王朵晴寻思一回,便照着看过的几本艳情小说上写的,说道:“奴家乃是这府里的二小姐,小名唤作朵晴。”说完抬眼觑着水溶。
  只见他如玉无瑕的脸上平静无波,半晌没有反应,王朵晴便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朵是一朵花儿的多,晴是晴空万里的晴。”
  水溶仍旧无语,黛玉听了不由替她暗叹:好一个多情的朵晴小姐,只可惜姓王,变成枉自多情了。
  且说这王二小姐见水溶仍旧木木的,便又道:“并不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的那个多情。”黛玉几乎要笑出声来,死死地握着嘴。这王二小姐真正应景,连这情景的题跋也拟好了。莫非她姐姐出嫁,她也着急要嫁出去?只是这水溶已有妻室,看来王二小姐是没打听清楚。
  只见水溶脸色渐渐不耐烦起来,不知道这位王朵晴要私缠到何时,到时被人看见倒有理说不清了,便“嗯”了一声,就要走开。
  王二小姐一看,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因放大了胆子说道:“那日西宁王妃寿筵,朵晴也去了。王爷英勇矫健,令人折服,令朵晴倾心。朵晴知道王爷已娶,朵晴愿意甘愿屈居侧妃之位,只要能侍奉王爷左右,哪怕是小妾丫头朵晴也愿意。”
  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等做了侧妃,再慢慢把王妃赶下台,自己当了王妃。
  水溶往日也遇到过几个芳心暗许的公侯小姐,只不过寄情诗词或暗送秋波,倒是并未碰到过王二小姐这样大剌剌的姑娘,他反倒自己不自在起来,欲要开导她两句,又怕她不死心,欲要厉声呵斥她,又恐折了她父亲的面子,半晌方道:“只可惜我心里已有了人了。”
  王二小姐一听这话,满心以为是在说自己,便羞道:“她比我怎样?”
  水溶见问,便老实答道:“论模样,她比你强十倍,论言谈,她比你机灵百倍,更要紧的是,你的诗词底子实在比她差多了去了。”
  王二小姐一听,立刻捂着脸逃也似的哭着去了。黛玉已经笑倒了,偏又不能出声,只好躲在那里等水溶走。又心想着义母做寿,不知给她侄儿惹了多少风流债去?
  谁知水溶早已察觉此地另有一人,待王二小姐走了,便冷声道:“莫非王家还有个王三小姐?不如此刻便出来一见。”黛玉知道水溶察觉,便整整衣衫,从假山后头绕出来。水溶一看,哪里是王三小姐,竟是黛玉。
  水溶顿时一改锋锐神情,不仅和颜悦色起来,更喜得朝黛玉作了个揖,道:“不知是林妹妹在此,多有唐突,还望恕罪。”
  原来这水溶见宝玉和西宁世子一口一个林妹妹,心里一直不遂顺,正巧水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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