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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转生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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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萧清儿露面舞一曲,却迄今萧清儿舞曲的次数也就不过两手数目罢了,能进其闺房之人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今日风月楼不接客,得知消息的风月楼常客纷纷踏至门前,个个哀鸿遍野,君心凉碎。

    风月楼内冷冷清清,十数护衣卫守在楼外楼内,门外大群来客不得入,莺莺燕燕俏立于一桌旁,老鸨徐娘正端坐两位男子面前,穿着袒露,徐老半娘。

    桌上一男子相貌平平,吃喝正兴,只是不停瞟向周边莺莺燕燕,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而其身旁正坐的俊逸男子,目不斜视,目光冷淡,抱胸身前,指敲剑鞘,他在等。

    相貌平平的男子叫林锦生,外号夜鹰。俊逸男子名元林,人称三无情:亲无情,友无情,血无情。二人隶属天网飞捕。飞捕分天地玄黄四阶,二人属玄阶飞捕。

    天网取名出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语,归属朝廷,遍布南青疆土,取代古时衙门,治安治民,督下且督上,座落郡级以上的天网,朝廷御赐尚方宝剑一柄,可先斩后奏。

    在两位男子之间瞧了一眼的老鸨再给大吃大喝的林锦生斟一杯酒,谄媚笑道:“两位飞捕大人,您俩多吃点,行事劳累可不能坏了身子。若是两位不嫌弃,今日便在风月楼歇歇脚,我让春风和秋柳给两位暖床。”

    两位淡妆粉黛的红倌会意上前坐于夜鹰二人身侧,被不近女色的元林淡笑直接拒绝,林锦生唯有埋头吃喝,心里有些不甘。

    满嘴油水的林锦生咽下酒菜刚欲出言,进入风月楼就一直沉默寡言的三无情一手打住,轻轻一笑,似笑非笑,冷淡道:“徐娘不必如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这人,今日必须得带走。”

    老鸨笑容一僵,眼中闪过愠色旋即极好地掩饰过去,挥挥手让春风秋柳下去,随后面朝三无情二人,依旧媚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叨道:“哎哟,我家萧清儿只是一时糊涂才承下这一茬子的事儿,两位飞捕官爷若是硬要带人走,岂不是断了徐娘我的财路呀。两位官爷看能否…”

    面无表情的元林忽地冷眼瞥了一眼徐娘,让后者到嘴头的话生生咽回,随即起身,淡道:“时辰到了。”

    夜鹰狼吞虎咽下嘴里东西,三两把将油水随意擦在身上,跑到元林跟前,见到其脸上神言又止,最后败下阵一声叹息,慢悠悠地上楼去通告萧清儿。

    不久后得知消息的贴身丫鬟轻轻推开房门,首魁萧清儿房内摆设典雅,冬暖夏凉木板铺地,中置香炉一鼎,檀香洋溢,梁柱墙壁悬挂诗画,不乏一些名人真迹,一展书桌静静躺在床边不远处,笔墨纸砚俱全,桌上尚还有一卷半开书卷,卷上文章断续,字迹力透纸背,可见写字人笔走龙蛇的深厚功底,床侧有一面铜镜梳妆台,此时一位蒙面素纱只露黛眉秋水露眸的女子亭亭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镜面。

    眼眶微红的丫鬟轻步来到女子身侧,微微抿嘴,细弱蚊声道:“小姐,时候到了。”

    蒙面女子稍稍低头,不可察觉地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曼妙身姿曲线玲珑精致,前凸后翘,有些不舍地环视房间一景一物,最后从床枕下拿出一块上好绸缎包裹的块状方物,交于丫鬟,“小兰,我走后你就离开风月楼吧,我已经跟徐娘她说过了,以后得找个好人家嫁了。”

    捧过绸缎方物,唤作小兰的丫鬟不用想都知道里头是什么,终是泣声呼出,跪地于蒙面女子身前,呜咽道:“小姐,小兰怕疼怕血怕鬼,什么都怕,但不怕死。小兰本就是孤儿,无亲无故,早已了无牵挂,小姐要是走了,小兰也不想活了。”

    “傻孩子。”

    蒙面女子扶起从人贩子那儿买下便一直如影跟随自己的丫鬟,手背轻轻拭去后者泪水,素纱之下不见笑颜只闻淡淡笑声,“什么不想活的话别瞎说,傻事别去做,如果想我了。”

    话到一半的蒙面女子从头上拔下一根普通发簪,插入小兰发丝,接道:“就拿这个发簪出来看看。瞧瞧,我们家小兰长得可真俏哩。”

    小兰泣不成声。

    深知贴身丫鬟性子的蒙面女子抱过小兰,轻轻拍着后者的脊背,无奈道:“你不是常说天皇老子说的话都没小姐的话大吗?莫非不听我的话啦?”

    靠在小姐肩上的小兰缄口无言,不点头也不摇头。

    蒙面女子再次叹息,这次丫鬟听到了,随后又听到小姐喃喃的一句话。

    “这种让人不能回头的选择,值吗?”间内站起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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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河神水龙
    柳苑城城南近几年新建一座河神庙,沿江而造,庙前设大型祭坛,中立下身为鱼上身为人的河神塑像。当年夏至魏江首现万鱼漂江,百姓们中信邪之人传乎“此乃河神乱世也”,西瓜本无事传言猛于虎,后就将夏至这一天定为河神日,大举河神祭祀。可谁知魏江河神喜怒无常,万鱼漂江异象时无定日,百姓提心吊胆,所定的河神日淡于人心,即定万鱼漂江后三天是为河神日。今年河神怒空前绝后,魏江百里无一活物,人心惶惶,不知从城中哪位占卜师口中传出河神勃怒需活人投江祭祀方可令其息怒,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百姓集资请出一位道行高深的占卜师算了一卦,说是需要兔年酉时四七十一的女童亦或三七二十一的女子奉为祭品献给河神,人们信之以为然。

    得知消息有女儿的家户全家焦虑不已,甚至几家匆忙整理行装准备离开,却被半路拦截。几日调查共计十七人,无一人愿意送死,终以抽签决定,城南老李家女儿不幸被抽中,独生一女的老李夫妇哭声哀天嚎地,拉扯紧抱死活不肯将女儿送出去,其女儿亦是被“登门拜访”的大群人马吓得脸色惨白,哭得梨花带雨。不幸中万幸,兀然有人自愿顶替老李家的女儿当祭品,此事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当人们得知顶替人的身份更是惊诧不已,孰能想到正值大好年华且贵为城中百位花魁之首的萧清儿甘愿舍弃荣华富贵自寻死路?众人扼腕叹息,好些风月楼常客上门,本就想一亲芳泽独钟萧清儿的公子哥们疯涌风月楼,但都被萧清儿拒之门外。而风月楼老鸨徐娘气得七窍生烟,千言万语规劝自家招财神莫要糊涂荒唐,可以往对徐娘百依百顺的萧清儿对此事倔如牛,拉都拉不回来,把老鸨徐娘活生生给气昏过去,之后风月楼三日不接客。

    萧清儿当祭品的消息不翼而飞,千万个不舍得的要数金满门了。

    金满门随母和州人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公子哥,喜好游山玩水,游得却是柳苑城的青楼,足迹涉留柳苑城各个青楼,常常酒兴作诗,以剑为笔,甚至一次还在一家醉后叫人搬来楼梯在青楼牌匾上刻“酒兴上梯如上床,夜半娇屋嗯嗯啊”,忌惮其家世的人只得哈哈僵笑“好诗好诗啊,金公子真的是满腹诗文呐”,背地里一套则是破口大骂“他娘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金满门为讨青楼那些清倌红倌嫣然一笑,真正的是一掷千金在所不惜,亏得其家大业大,不然真受不了他这么玩世不恭的浪荡。

    其母柳玉是少见的女性商贾,家财万贯,在和州富甲一方。其父金汉忠本职节度使,兼任教头,与显赫人士往来颇多,但与将军府镇国将军杨虎和柳苑天网之长林冲关系最甚,交情如亲如兄,负责训兵,教练武艺,为人直率忠肝义胆。金满门在家中排行老二,老大金满堂生而痴傻,两个妹妹金姬蓉与金姬媚女中璞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有千秋,连不少读书郎秀才也只能望其项背,有“金氏二才女”称号。姐姐金姬蓉擅长舞乐书棋,其他的却不如妹妹金姬媚。

    他人眼中十足败家子弟的金满门不论走到哪里,身边总带着两名从金汉忠那儿讨要来的武夫,月把半年换一次,还重来不重复老脸,不熟悉他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作何想法。

    城南头是观江赏景的好地方,潮涨之时可见百鱼腾江,秋收之时可望东北金黄稻浪随风而动,花季低看可见柳苑如花城仰天又可赏百鸟盘旋。规矩最少的繁华地段就算城南头了,男女老少闲暇之际有事没事都会到此一游,吃喝玩乐样式琳琅满目。

    今日城南头上黑压压一片,喧嚣嘈杂,因为过不了多久河神祭祀就要开始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有几块视野极好的空地,建亭楼,大多是富贵人家的专属。屈指可数的空地,一座亭楼中一位锦缎衣裳的公子哥正躺在摇椅上,一脸冷霜,平时喜好饮酒赏光在此下竟是对眼前满桌吃喝没了胃口,好像哪家子欠他一百两银钱没还似的。静静站在旁边的二人默然,他们都知道自家小主子心情大不好,谁也不敢开口,生怕触了霉头。

    可不是么,如今黔驴技穷的金满门之前可谓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想要拦路抢人,来一出英雄救美得美人心,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藏在府邸当笼中金丝雀来养,如此绝世佳人岂是说有就有的?可惜,他这些手段都被天网的人给拆了,连一向疼爱子女的金汉忠对他鬼哭狼嚎的哀求不予理会,到头来还被天网之长林冲给狗血淋头狠狠教诲了一顿。

    越想越来气,金满门霍然起身,一脚踹翻眼前的石桌,酒水菜肴洒下城头,不知是谁被洒了满头指着城头破口大骂,金满门不爽的紧,跟那人对骂起来。好笑的是那人貌似压根不清楚跟自己对骂的人的身份背景,唾沫星子横飞。嚷嚷了半天,口干舌燥的金满门气急败坏,直接派随从的两名武夫下去狠狠揍了那人,那真叫一个满地找牙。

    祭祀开始,从不信佛信邪的金满门急得眼红,左右走动,趋于癫狂,瞧见什么捡起就砸就扔,东西扔完了,拳打脚踢柱子,可却疼得直叫娘,骂骂咧咧,骂那群罪魁祸首哪里有什么鬼神河神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

    可不管怎么骂也于事无补。

    两名武夫大相视,嘴角一阵抽搐,默不作声。

    终于,繁琐的祭祀到了尾声,八人抬着偌大的一席上坐一位美若天仙的萧清儿的花莲,缓缓行至江边,放入江水。

    花莲随波流动,连带美人渐渐没入水面。

    咬牙切齿的金满门低沉怒吼,可随后便是呆若木鸡。

    两名武夫如此,众人更是如此。

    周围一片哗然,四散而逃。

    “娘咧,明天小爷我就去烧香拜佛。”

    金满门喃喃一句,脸色惊喜皆有。

    江面旋起一轮巨大漩涡,横贯两岸,花莲与人再度现于众人视野之中,旋即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根上天水柱,将花莲托起,与其说水柱,不如说是一条水凝而成的一条水龙!

    水龙弯身,将花莲轻轻放于岸边,之后仰天一吼,口吐大水,湿了大片人,留下一封信笺缩身回入漩涡,消失不见,江面一如既往。

    众人惊若梦初醒。

    花莲上的女子至始至终凝望着那条水龙,脸上一抹淡淡红晕,看得一帮人掉了下巴。

    有人拆开那封河神丢到岸边的信笺,拆开一看:安生养息,勿扰。

    此后,再无河神祭祀,只留城南一座河神庙。

    魏江河神出世一事事后,一时成老老少少的谈资,越传越邪乎。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就是嫉妒萧清儿的花魁们了,本以为今日萧清儿成为河神祭品,说的好听生死未卜,说的难听就是跟死了没多大差别,萧清儿的姿色与其争夺过首魁一席的各个青楼花魁再清楚不过,恐怕下一轮的花魁会依然还会是萧清儿信手拈来。事违人愿,百艳黯然失色。钟情于萧清儿的楼客一听萧清儿安然无恙,风月楼再度水涨船高,无空一桌,人满为患,来风月楼的人甚至摆桌门外。而欢喜的莫过于金满门,当日事后金满门在风月楼大摆酒宴,凡来者不拒,坐下大吃大喝便是。

    风月楼老鸨徐娘笑颜不合,连把往日不出闺门的女倌叫出来招待。而萧清儿死地绝生脱险后却不像他人想象中欢喜,独自呆在闺房中不出门半步,徐娘三次登门呼唤被拒之门外,但无怒言,嫣然离去。萧清儿贴身丫鬟小兰再欣然不过,平时安静的她出奇地在自家小姐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萧清儿呆呆坐在妆台望着铜镜出神,半天不动。

    魏江一处江岸遍地参天古树,林间苍郁,小道纵横交错。

    少年一身水迹,如被大雨打湿全身,悠哉悠哉走在路上,忽然止步,抬头一望。

    一袭脱俗黄衣傲立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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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阳光普照,紫竹林一片静谧,几只丽鸟飞来竹林觅食,落地蹦蹦跳跳,三两只鸟儿稍稍腾飞一段,来到破庙前一团乌黑发亮的肉块旁,微微歪头,瞄见几步远处就有血迹肉末,它们在周围徘徊不敢靠近,因为它们知道,眼中这团巨大的肉块微微一起一伏,是活的,在呼吸。

    终于有一只胆大包天的鸟儿一小步一小步靠近,三步一抬头瞅瞅,见那团肉块没动静,低头开始进食,后面几只随之而上,叽喳鸣叫。

    肉块忽然一动,一只豹头伸了过去,豹眼一睁,那只眼睛就有鸟儿大小,吓得几只鸟儿赶忙展翅而飞,却唯独有一只黄橙的鸟儿留在原地,似乎是被黑豹吓傻了。

    黑雉一怔。

    可那鸟再次低头啄起地上的肉末,视黑豹若无物。

    兽性暴躁的黑雉微微恼怒,口中传出低沉的兽吼,獠牙露出,狰狞吓人。

    鸟儿歪头一瞧,小头一伸过去就啄黑雉牙缝的肉渣,仰头咽下,随后又歪着脑袋跟黑雉干瞪眼。

    黑雉再次一怔,神情古怪,随即瞪眼。

    黑豹鸟儿大眼瞪小眼。

    转而黑雉居然张开嘴巴,趴在地上动也不动,鸟儿在其嘴边踌躇半天,左看看右瞧瞧,跳入黑雉嘴中,这边啄啄那边啄啄。

    许久后,鸟儿从黑雉嘴中跳出,落地就倒,大概是吃撑了,这次换它在地上动也不动了,而黑雉则是砸吧砸吧有些酸累的大嘴,碎肉塞牙缝一事可是它一直以来头疼的毛病,如今找到法子治本,欣喜若狂。

    黑雉凑过头用鼻嗅嗅鸟儿身上的气味,算是记下这小家伙的身份认证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着后者动一下,用头碰了碰鸟儿,在黑豹眼中小如蚂蚁般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停下来,可还是没有醒来。

    黑雉急了,这就给撑死了?

    乐极生悲的黑雉探出一只脚掌轻轻拍拍鸟儿圆鼓鼓的肚囊,瞬间,鸟儿口吐白沫,半晌后摇摇晃晃起身,一个翅膀猛地扇过去,狠狠甩了黑雉一记。

    黑雉又是一次愣神,气急败坏追着早已逃之夭夭的鸟儿在竹林间追来逃去。

    破庙不远处有个看上去刚被挖没多时的大坑,一抔一抔黄土从坑中抛出,视野入坑,一提襟扎裤脚的光明秃顶和尚正用满是黄土沾黏的双手扒土,大汗淋漓,挖了一个时辰之后,约莫有些挖累坐下歇息,托腮愁道:“唉,得想个法子,这么挖下去也不是办法。”

    半天深思熟虑后,戒空微微摇头,旋即恍然一拍脑门骂自己人老真是糊涂,五指一伸,道:“来。”

    不见何物飞来。

    眨眼过后已有一把锄头在手。

    戒空打量着锄头,似乎比较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样一来挖坑就比用手方便多了。”

    一个时辰过后,戒空已是换了三把器具,挖着挖着突然光线一暗,有水滴落下,戒空一模光头,“下雨了?”

    后知后觉的戒空用鼻子嗅嗅,豁然开朗,“臊味?”

    抬头一看,一只头上有只鸟儿趴着的黑豹正戏谑地盯着坑中老和尚在瞧。

    “你个好死不死的畜生,昨日在老衲酒里下尿,今天又给老衲玩尿雨!看贫道今日不教训你!”

    七窍生烟的戒空气得嘴角疯狂抽搐,四条白须浮浮而动,杀机四起。

    鸟儿吓得急忙飞走。

    可怜的戒空脑子都气坏了,竟把和尚自称的“贫僧”吐言成道家的“贫道”。

    黑雉神情依旧,坑中戒空蹬地垂直腾上,还未出手,便被黑雉一只脚掌“啪”的一声打在脸上,戒空的老脸瞬间歪了半边,身体如战场上投石器投出的巨石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远远地飞向对面山峦而去。

    飞在空中的戒空摸把脸,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只是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而后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在那唠唠叨叨:“这小子这一趟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上次就带了一张丝巾,真是的,也不知道带花魁的内衣回来让我杀杀精虫。罢了罢了,不去想,就不知道交代他的几件事能否办好,不然我这里三道法门不好开启啊。得嘞,还是先把‘蛰伏’给整好,再修整‘纵横’和‘无极’吧。可这些东西没有不好弄啊,难不成还得自个儿去通天府、五行源这些地儿去拿?不知道那几个小娃娃死绝了没,被察觉了还得啰哩啰唆一通。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了死小子活生生受罪,真头疼。”

    老和尚叨叨的毛病又犯了。

    以往总在聂庄耳根边大言不惭说出家人定须戒色的老和尚有点愁有点烦,恼道:“到时候不带点入得了贫僧法眼的好东西回来,看老衲不揍死你。”

    “嗯?”

    余光瞄见下方一角,戒空好似发现什么,笑骂道:“嘿,没白养它这么多年,这只蠢货挺知情达理的。”

    一道人影入林,群鸟惊飞。

    牛头山地势偏僻,处于大山里头,山好水好,天然盆地一年四季雨水温润,养育一方肥沃泥土。牛头庄人口五百不过,全姓牛,无户谍入册,庄民淳朴无邪,缘于牛头庄处于牛头山山谷脚底,可供耕种土地不过四亩,好在几亩最为肥饶,庄稼长势年年丰收,庄民过着自给自足无忧无虑生活。牛头庄离方圆最近的城镇估摸也有二十多里,独有一条庄民年复一年跋山涉水脚踏出的小道衔接外界,除了庄民偶遭燃眉之需才派人远途去城镇将一些男女做的精巧手工玩意贩卖,鲜有人造访牛头庄,近乎与世隔绝,人间世外桃源。

    牛纲,牛头庄人,本是无名无姓,庄里人就帮他取了这么个名,为人憨厚老实,力大如牛,可双手撑起一千六百八十斤大鼎,庄里头凡是一些重活都需喊他来帮忙,每逢佳节庄里都会依照从祖宗一辈传下来的习俗来庆祝,一到射箭掷枪这些,阿纲总会难逢敌手,有那么些独孤求败的滋味。阿纲是后来者,前些年一位庄民到深山打猎发现了满身血伤的阿纲,将他背回牛头庄医治,康复后便在牛头庄落地生根,起初只是帮庄里人打理农活,后牛头庄庄长按照庄里规矩,分给生活了三年的阿纲三块田地。今阿纲年龄三十七,庄里媒人好几次上门提亲,阿纲笑着一一接纳下来,但他有个习惯,喜欢以血淋淋生肉为食,以兽血解渴,这些年相处庄里人清楚这事,早已见怪不怪,但屡屡不出三日那些个黄花闺女还是忍受不了,都被阿纲喜好喝兽血的恶习给吓得急忙跑回娘家。后来有个傻姑娘,真傻,天生愚钝,嫁给了阿纲,可被娶入门半年不到,生病早逝,到现在阿纲仍是未再娶生子,他一些邻居看着都急,阿纲总笑着说不急不急。

    牛头庄入口头有个茶铺,冬夏有不少庄人会来喝茶谈兴,茶铺老板是个粗人,叫牛二耿,跟牛纲交情最好,娶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外庄人媳妇贾凤娇,庄里人都说牛二耿前世造福,后世得幸。牛二耿与庄里人性格格格不入,年轻叛逆,忤逆家人,十六岁一个包袱背起远走他乡,说是去闯荡江湖欲学一身本事才肯归庄,谁知五年没到,牛二耿本事没学成,却给庄里人带了一个在庄里人眼中姿容出色的媳妇回家,开了一家茶铺,且在自家后山中整出一块茶地,据说是牛二耿媳妇贾凤娇喜好茶道,性子颇为倔气的牛二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贾凤娇,贾凤娇头天说想要开茶铺再在自家后头弄一块茶地,河东狮吼的牛二耿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动手,让庄里人见着了都打趣笑他“龙丘先生”,笑的就是《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中的“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还真别说,牛二耿闲暇时总喜与他人说起他行走江湖的事迹,唠叨个千百遍别人耳朵都起老茧了但总爱挂在嘴边,有事没事逮着一个家伙就唾沫星子横飞长篇大论,媳妇贾凤娇每次听他讲述陈年往事就拧着牛二耿耳朵,牛二耿只敢苦苦求饶,别无他言。

    正值正午,庄民们都从外边归来,刚忙完农活的牛纲笑着与路遇的乡亲打招呼,而后二话不说就坐在庄口牛二耿的茶铺,把农具放在身旁。正在屋里帮媳妇贾凤娇忙活伙食的牛二耿瞅见称兄道弟的常客牛纲来了,哈哈笑着从屋里拎着一壶自家沏的凉茶,坐到牛纲身旁。

    “哈哈,阿纲来了啊,要不今个儿在俺家凑活吃顿午饭,你也省得回家生炊喽。”

    雷声大般嗓门的牛二耿笑说着给彼此倒杯茶,一饮而尽。

    阿纲是牛二耿给牛纲取的外号。

    茶杯还未碰唇,心情不错的牛纲眉头一皱,茶杯“嘭”的一声重重放回桌上,手指牛二耿的鼻梁,气不打一处来道:“好你个倔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笑话我没媳妇是不?”

    瞧见牛纲被逗气的牛二耿哈哈打了一个晃谜,好说好笑地按下指在自个眼鼻前的手,打岔道:“听说你又多要了两块田地,看你每天打理得这么晚回来,不怕累着?你看要俺给你帮帮忙?”

    喝茶消消火气的牛纲冷淡瞥了一眼牛二耿,觉得快被气得按捺不行,直接茶壶塞嘴咕噜咕噜喝光,一抹茶水,冷哼道:“哼,就你这样,不怕娇妹让你睡地上?”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贾凤娇的牛二耿稍稍凑上前,小声道:“偷偷跑去你田里帮忙呗,你说俺牛二耿兄不兄弟?”

    “当真?”

    牛纲惊喜,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玩味笑意在脸。

    牛二耿以为牛纲不信之,拍案叫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千真万确!”

    可忽然从牛二耿身后传来的声音瞬间让其打了个寒颤,乖乖闭嘴。

    “我看啊,你还是睡外面好了。”

    圆滑的牛二耿故作镇定,一转过头,讨好地百般安慰刚准备上菜吃饭的媳妇,叽里呱啦说几句花言巧语,真让看戏喝茶的牛纲一口茶水从鼻子里喷出,但见到贾凤娇冷眼神情,闭嘴笑着拍拍屁股跑回屋里端菜去了。

    一顿饭三人吃得有说有笑,兴致有加,倒是庄口突然走进来了两个人,说笑声戛然而止。

    两人披蓑戴笠,一人背背一剑腰佩一剑,一人执刀,像是路径此地的征途者,经过庄口茶铺时,佩二剑走在前头那人一双冷厉暗藏寒光的如鹰眼眸侧眼看向茶铺吃饭的三人,没做什么,二人旋即走远。

    牛二耿夫妇二人望着披蓑戴笠的二人出了牛头庄,牛二耿往嘴里扒口饭,对一直淡然坐着吃饭的牛纲啧啧道:“真是一双令人胆寒的眼神。七八年可能都见不着一个外来人到我们牛头庄,结果今日一来来了两位,看上去还是江湖高手。”

    听到“高手”二字的贾凤娇柔情的眼神立马转冷,察觉情况不妙的牛二耿埋头吃饭,前者揭后者底道:“瞧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当时无知懵懂,被你江湖杂技给蒙心嫁给你,还真以为你是高手了。结果真碰到有点武艺在身的喽啰,还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我说你还是别再想你说你的那个什么江湖了,好好给我在家安安稳稳的,听到没?也不瞧瞧,你那些讲了几千遍的事情,都不觉得老掉牙?还整天跟别人小孩子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我都替你害臊。”

    牛二耿老脸一红,尴尬且憨笑如啄木鸟啄木般点头。

    一顿饭吃完后,各奔东西。

    扛着把锄头的牛纲准备去隔山对面的田地干活,脚步却停在山间林中处。

    迎面走来二人。

    正是正午见着的披蓑戴笠二人。

    农夫装扮的牛纲眉头一皱,淡道:“有屁快放。”

    执刀那人冷笑一声,讥讽道:“以往意气风发的流水想不到沦落至此般地步,耕种田地当农夫。”

    执刀人口中的农夫一笑置之,抬脚继续行走,与二人擦肩而过。

    心中略些厌怒同行的无知自大的佩二剑那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站在原地,背对牛纲道:“风之子大人叫我替卫子大人给你传个话。”

    闻言,神情突变的牛纲止步,余光向身后瞄去,不咸不淡道:“说。”

    意料之中的情况令得佩二剑那人轻轻一笑,依然背对牛纲道:“归入流沙。”

    “流沙?哈哈…”

    牛纲忽然仰天大笑,眼中厉色增长,随笑声消去,旋即摇头笑道:“可是十一年没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了。”

    牛纲转过身,扛着锄头与眼前背对他的二人显得格格不入,漠然道:“早在与千鹤一战后,我便与流沙撇清关系,你们走吧。”

    执刀佩剑二人转过身,恰好牛纲转回动身前往田地而去,执刀那人冷嘲热讽道:“撇清?一朝流沙之人,到死命也是流沙的。卫子大人念你尚不失为人才,这才命风之子大人派我二人过来给你传话,区区一介掉牙老虎还敢摆架子,可笑。”

    缄默无言的牛纲仍是迈脚前行,随手摘下一片叶片夹在指间玩弄。

    隐隐不安的佩剑之人眯眼,玄机只有他知。

    毫不知情的执刀那人神情微微愠色,冷笑道:“庸人之辈,胆小如鼠。”

    下一瞬,他已是人头落地,尸首异处。

    佩二剑之人神色苍白,额间冷汗,嘴唇微颤。

    “我是不是庸人胆小,你下去问他们就知道了。”

    发丝兀然转白,旋即再转黑的牛纲指夹滴血不沾的叶片,一脚踏碎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却无多大感触,只是眼望一方,漫不经心道:“还有要说的么?”

    被无形压迫感压得呼吸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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