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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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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季小小仰面流泪,司然亦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她,道:“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问你……”季小小垂死挣扎,“昨晚我和你……”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司然亦果然中计,顺着她的意思将头低下,以方便听清她的问题,就在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个刹那,季小小挥掌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击。

无良师父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司然亦果然中计,顺着她的意思将头低下,以方便听清她的问题,就在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个刹那,季小小挥掌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击。

若是换作普通人,想必这一掌砍下去也够他晕个七八天了,可惜季小小忘记了,她同司然亦对抗,从来都没有好处可得,正当她沾沾自喜以为高枕无忧之时,司然亦忽然身型一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季小小彻底傻眼。

她原本以为像步天下那样走路悄无声息的已经算得上是大神了,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当季小小在左顾右盼,思量着是该转身逃走还是继续追击的时候,她偷袭的左手却忽然被一双大掌温柔地包裹。

这种感觉何其熟悉,几柱香之前,在□窟的大床之上也是这个宽阔而温暖的手掌抓住她试图为非作歹的爪子,小小惊得浑身哆嗦,怯生生侧头用余光向后张望,果真看见司然亦逆光站在她身后,瞧不清楚表情。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还妄图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捕快,季小小顿时觉得自己前途无光人生惨淡。

“你当真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司然亦忽然开口,却不是兴师问罪,季小小一愣,心底瞬间浮现起些许欣喜,点头道:“是!”

司然亦擒着她的手此时正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掌,修长的食指若有似无地在她已经发汗的手心描画着小圈,声音带笑:“你认为,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又不是猜谜,绕来绕去地让人头晕,季小小觉得自己脑门上全是冷汗,此刻也不敢再嚣张,只是讪笑几声,答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自然是最好的。”

“那么……就如你所愿。”淡淡说出最后四个字,司然亦忽然放开了她,季小小定睛去瞧,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带小孩的,推小车的,前一秒还站在这滔滔人潮里傲然于世的男人,此时却好像流水一般这样轻易地隐入人群之中,将方才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抹去。

季小小揉揉自己的眼睛,越发怀疑刚才不过是自己迷药过后的一场梦。

手指间还有方才馒头留下的香味,撩起左臂的袖子,也只有那一排牙印能够证明着一切,小小原本沮丧的脸儿忽然容光焕发,自右臂的袖子一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印,笑得张狂。

“司然亦,你以为你赢了么?本姑奶奶告诉你,我可没输。”

那玉是上等的好玉,季小小在□窟时便瞧见司然亦将它贴身地收在中衣里头,这不,职业习惯一上来,便忍不住地动手了。

将这枚印章紧紧攥在手心里,刚才司然亦留在上头的热度已经散去,季小小寻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展开轻功飞檐而去。

……

步天下的流云居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偏僻。

正所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季小小打从来到流云居的第一日便觉得其实步天下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哲人。

从外表看,这栋小宅院同旁边的其他宅子没有任何不同,都是带着些许古朴的气息,一些潮湿的墙角都生出了青苔,斑斑驳驳的苔绿色好像白墙之上的几抹不经意之笔,画龙点睛。

而当年幼的她被步天下连拉带拽地带进了这流云居,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不但这宅子里有翠竹丛生的小院,竟然还有能够察觉到大自然气息的露天温泉,步天下指着那冒着热气的泉眼看着季小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其实拜我为师,待遇也不错?”

她那时不过是牙婆手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当时若不是步天下将她从那老婆子手中买出,她想必下一刻就要被转去青楼。

所以当年纪不过大她七八岁的步天下对着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小小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他的笑脸给温暖了,拉开了自己的嘴角,回给他一个憨厚到极点的笑。

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季小小忽然觉得这两句话简直可以拿来当做她的座右铭,因为自从那日她答应了步天下成为他座下的第一弟子之后,她梦想中的安稳生活便这样走到了尽头。

更甚者,就连那一日她展露的微笑也被步天下无数次地嘲笑,甚至还曾被他用手指拽着嘴角,手把手教育她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到无与伦比的微笑。

推开流云居的大门,季小小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半个头,又朝着里头扔进去十来个石子,确定了通往她和步天下房间的路上没有任何陷阱,终于蹑手蹑脚地将身后的门关了,打算溜回房间。

谁料,她刚将门闩闩上,自头顶忽然落下一盆冷水,迎面汹涌而来,将她淋了个透彻。

小心驶得万年船……季小小苦着一张脸反复在心里默念出门前步天下的谆谆教诲,提了提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认命地迈着沉重的脚步朝房间走去。

穿过她和步天下亲手铺的鹅卵石小道,身边竖着的都是他们两个一起栽下的竹子,已经生出了新的竹节,高处的叶子将竹竿压弯了腰,垂到人的身侧,似乎在欢迎着主人的归来。

季小小对着那生得最高的竹子微笑,忍不住地开口道:“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季小小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心道不好,脚下步法展开,接连跃起老高,身下呼啦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过,方才她站过的地上已经被插入了一枚色彩斑斓的传信翎。

这样花哨的喜好,除了她的宝贝师父步天下的死对头——神偷排行榜永远的老二——七少,不会再有别人。

用特质的手绢从泥里使劲将几乎和入土无异的传信翎拔出,季小小嗅了嗅确定上头无毒后用方才的手绢将它小心包好,带着这封不必看也知道内容的挑战信进了她和步天下的小屋。

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

其实基本和她离开时没什么差异。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并肩的两个床铺床头都放着一个特质的香枕。

那是步天下特地找来若干花草药材亲手制作了,只因为他老是摇着那柄扇子打着哈欠说自己睡眠不佳晚上心烦多梦,倒是便宜了季小小,也跟着解决了夜晚做噩梦的恶习。

原本她每日晚上都会想起从前被卖时的点滴,那些画面好像变成了梦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加上她和步天下睡的都是练功之人修炼时才会用的寒冰床,温度怪异,她的睡眠质量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

幸亏——有了步天下。

季小小想将手绢和传信翎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等着步天下回来再亲手交给他,待到走进了,才发觉那茶壶之下原来还压着一封信。

季小小亲启,这是步天下的笔记。

……

实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她真的不想老是重复这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绝望的内心,只是因为事情真的太过乌龙打过巧合,她已经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绘整个事情那跌宕起伏过的程以及对她幼小的心灵所带来的冲击。

房间的桌子上摊开来的有两封信。

左边的是方才江湖七少送来的挑战信,而右边,却是季小小她的宝贝师父留下的告别信。

“为师远行,宝贝徒儿勿念。”

短到让人挠心挠肺的十个字,比之旁边江湖七少惯常的洋洋洒洒三张纸实在是太过言简意赅。

季小小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傻眼地不行。

步天下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神偷,这事情是她十七岁那年从江湖百晓生口中得知的,从前她只是疑惑为什么步天下总是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她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男人。

而之后,她能做的便只有不断地磨砺自己,让每次归来的步天下都能够吃一顿饱饭,睡一个好觉,真正开心地笑一场。

两个人在一起泡温泉,季小小便会同着步天下汇报她近日来又做了什么案子,犯了什么糗事,说到开心处,步天下会将池子里的水拍地哗哗直响,两人之间都是四溅的透明水珠子。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季小小还是拿起了江湖七少的信,试图从他充满了火药气味的长篇大论之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下月初三……凡城兵器大会……司然亦的宝刀荼蘼。

季小小看信的手一僵,又将视线转了回去,确定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司然亦和他从不曾离身的宝刀的名字,嘴张大到几乎快要合不上。

什么叫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手中逃出,这次竟然又要乖乖地将自己打包再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是不是还应该说着“司大捕快,您辛苦了,本女侠念在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战战兢兢的奉献的基础上,被您这样无私无畏的精神所感动,所以值此之际,特地前来自守,以洗清身上的罪孽得以成佛升天……”

季小小抖下身上一串因为联想而起的鸡皮疙瘩,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忽然觉得就算换下了湿衣服,可惜这该死的夏天还是让她平白无故地打着寒战。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黄历,季小小含泪无力望天,在心底默念。

师父……你在哪里……

深宅鬼事

无良师父步天下留下只言片语便跑得没影,季小小就算是哭天抢地也寻不到他的半点踪迹,无奈,江湖七少下的战贴不得不应,她只能独自一人睡在寒玉床上,睁眼看着房梁,辗转难眠。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小小将整个身子侧向一旁师父的床的方向,看着外头的月光爬过窗户,在铺得整整齐齐的凉席之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要是唤作平日,步天下一定会拽着她彻夜长谈,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民俗国风,他总能凭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将一切都吹得天花乱坠,只可惜现在wωw奇書网,月冷夜长孤枕难眠……

呸呸呸,季小小伸手狠狠捶自己的脑袋,有这么说话的么,她和步天下虽然同房而眠却一直是清清白白,怎么可能用得上那样暧昧的字眼。

啊呀呀,真的是太不知羞耻了,季小小猛地将盖在肚子上的被子一扯,将整张脸都盖住,蜷缩着身子,闭眼睡去。

……

虽然身为师父的步天下不在,可是身为徒弟的季小小却在。

所以代表师父去迎接江湖七少的挑战,想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作为徒弟的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硬挺下来。

大清早,季小小便开始着手扫荡流云居,将所有能带的都打了大包裹,一派避难搬迁的模样。

她停在寒玉床前,看着桌上的包袱,想了想,又将前些日子从司然亦身上顺手摸的那个小玉印也给扔了进去,生怕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流云居让别人光顾了,将这个宝贝给顺手牵了去。

打点好一切,时间已经将近正午,拎起那个不小的包袱,季小小万般依恋地抚摸着流云居的大门,看了又看,蹭了又蹭,真恨不得将这门板也一起卸下来随身带着。直到她早些叫来的马车一直在一旁停了半盏茶时间,拉车的马儿都开始不耐烦地刨蹄子,她这才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爬上了远行的马车。

至于目的地,便是那个举行每年一度的武林兵器大会的天止山。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看了不少景色。季小小虽然没出过远门,可惜也不代表她没见过市面,除了在城镇停留时置办一些需要的东西,她对那些城镇的大街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赶车的马夫也瞅着她也奇怪,趁着车马在树荫下休息纳凉的片刻看着坐在一边树墩下的季小小,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难道你对这些小玩意没有兴趣?”

季小小双手捧着一边凉茶铺子的瓷杯,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抬眼看向远方的陶瓷铺子,道:“这街上卖的大件都是些假货,就算买了也没什么意思,又何必去看呢。”

“可是也有些稀奇的小东西,我们家媳妇就喜欢的很。”马夫笑得憨厚,提起他家的媳妇满脸都是骄傲神色,季小小又忍不住想起步天下的教导,学着他的模样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稀奇的东西,自然是要……买最好的。”

险些将“偷”字说出来,季小小在心底擦了擦冷汗,赶忙低头啜一口茶,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误。

那车夫倒是不怎么在意,两人喝了会茶,消了消暑,又开始赶路。靠在车厢的木板上,听着外头得得的马蹄声混杂在嬉笑叫卖之中,季小小的脑里忽然满是步天下的模样。

他说,既然是做贼,便要做最好的贼,要偷得名满天下。

他说,自己看上的东西,只要出手便一定要得手,无论是用去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总之决定不能放任自由。

他还说,一个真正的贼,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便是得到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

季小小禁不住将头歪到一边,看着黑乎乎的车厢喃喃自语:“这天下,到底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呢?”

……

整整走了十日,也不知换了多少匹马耗去了多少银子,季小小终于赶到了传说中的天止山。

天止山下碧湖,小碧湖旁碧游堡,只要是武林中人,几乎无人不晓它的名字。

随便找了一处看得过去的客栈住下,小小将包袱在自己的房间里藏好,转而下楼吃饭,刚刚跟小二要了些炒菜和米饭,便听见旁边桌上的两个男人相谈甚还。

步天下曾经说过,一个小偷除了眼睛要敏锐外,更要有一双能听八方之事的耳朵。

季小小照着从前步天下教的将头低了,假装吃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嘴里扒菜,小巧的耳朵却开始工作,好像兔子一样竖起,试图探听那边的谈话。

……这家客栈做的豆瓣茄子味道很美……下次点来试试看好了。

……这家客栈窖藏的三十年老酒味道很纯……可惜步天下不让喝酒。

……这家客栈……

那两个男人客套来客套去,整整说了半柱香的功夫,听得季小小都有些炸毛,正准备将自己手中的筷子甩出去用以好好教导他们做人不能这样虚伪之时,他们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大概是到了熟稔过后原型暴露的八卦时间。

只见一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另外一边的男人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道:“不知道李兄可否听过碧游堡里闹鬼的事?”

哦哦哦!季小小一下来了兴致,闹鬼,这事实在是太玄乎了。

赶忙又向小二又要了一份小炒,美得小二是眉开眼笑,季小小随手甩出几枚铜板,摸摸自己有些发胀的肚子,继续偷听。

“闹鬼?”李小哥故作高深地顿了一顿,道:“愿闻其详。”

“事情是这样的……”先头发话的那人开始自己的演讲,说得是□迭起跌宕起伏,加之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季小小在心里为他对面的李小哥哀悼一把,大概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碧游堡内贵重的器件神秘失踪,碧游堡的当家却一直不让人彻查此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奇,到最后甚至都变成了碧游堡堡主触犯天神,上天派小鬼下凡以示惩戒了。

步天下从来都是无神论者,从前季小小偶尔会被邻居家的小孩用那些鬼怪的故事给吓得晚上睡不着觉,他便会翻出一本老旧的蓝色封皮的线装书,点燃蜡烛给她讲里头的故事。

在里面,这些鬼怪虽然样貌丑陋,可是有的会在山林里给迷路的人带路,有人会在深夜为穷人送上救命的粮食,季小小不解地拽拽步天下的衣袖,道:“为什么这些都和我听到的不同?”

烛火照耀下的步天下表情是难得的温柔,将手中的书掩在床上,翻到季小小身边,伸手抚摸着她散在床上的长发,语气温和:“因为这些都不过是人的幻想,是善是恶,都不过是一场虚影。”

季小小迷迷糊糊地应了,虽然并没有真正弄清楚步天下话中的意思,可惜她觉得他的手心那样温暖,他的语气那样平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那些恐惧全部都消散在他揉进她发丝里的指尖,随着他梳理的动作,一点点地脱离了她的身体。

师父身上从来都没有任何香味,干干爽爽好像迎面而来的春风,虽然大多数情况都会忘记身为师父的自觉,尽最大的可能欺负她这些徒弟,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便会给人无法言说的力量,支持着她一直向前走。

硬吞下最后一口饭,小小微笑着拍拍已经有些发胀的胃,看着那边依旧在抒发着各自意见的两个男人抬步上了楼。

她相信步天下,既然他说这个世界没有鬼神,那么这暗藏在碧游堡的便只有一种东西——贼。

……

夏季的夜晚凉风习习万里无云。

一轮明月高悬,月华清冷,季小小换上一身灰色的夜行衣又将脸用布遮上,扎好裤脚准备着夜探碧游堡。

反正这一路上也用去了不少的银子,而那个冤大头游翎然一直都不让彻查此事,所以今晚再多掉些东西也不会被人发觉,她季小小又何乐而不为?

虽然作为小偷不适合动刀,不过为了防身她还是随身带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是步天下送给她十八岁生辰的礼物,听说可是削铁如泥,只可惜她一直都拿着它削削水果切切烤肉,倒也没有让它见血过。

今儿个黄历上写了,适宜出行,所以老天保佑,让她旗开得胜满意而归吧。

穿过悄无声息的小巷,季小小一路借着月光和别家留夜的灯笼摸索到天止山下的小碧湖。为了防止引人注目,她又特地挑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凭着自身了得的轻利落而起,偷偷摸摸翻身进了墙。

一路平安无事,就连夜巡的仆人也没遇见几个,季小小躲在树丛假山之后,开始打量起这深深院落。

啧啧啧,这构造,这手笔,一看便是家底雄厚的武林世家才能够舍得下血本建造的,视线沿着四周的房子打了个转,季小小将目标锁定在其中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间小屋里,猫着身子,快速闪身飞了过去。

看起来越普通的地方,藏的越是了不得的东西,季小小在心里默念步天下的教诲,越过围栏,蹭到墙根,用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开始确认里边的安全情况。

悉悉索索的声音,透过厚实的墙砖传到外头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季小小忽然觉得后背发寒,摇了摇头,继续探听。

没错,里面的确是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是人声也不是动物,她的手心全是汗,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

这个世界没有鬼神,这个世界没有鬼神……季小小一点点将自己的身子抬高,沾了些唾液伸指在那窗户上轻轻一戳,整个人便这样慢慢地,慢慢地凑了过去。

义结金兰

纵使季小小是神偷盖世,可惜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那屋子里黑洞洞的,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哪里瞧得清楚方才那诡异的声音是从何处发出。

季小小透过窗户上那食指粗的小洞,东瞄瞄西瞅瞅,越看越觉得胆瑟,正准备着转移目标偷往别处,忽然里头一个细微的亮光一闪,吓得季小小倒抽一口冷气。

“呀!”她这一口抽气,屋子里的东西反而惊呼出声,季小小听着这声音很是耳熟,似乎是一个女子,原本颤抖的心也安定了些,鼓足了勇气直起身子,准备着翻门入内。

只是她没有料到,屋里的那个不知名活物竟然胆大如斯,她刚刚将门闩从外头挑开,里边的灯却忽然被人点燃,小小的手劲没有把握好,那门闩被轻轻挑开之时,这大门竟然也在她面前豁然打开。

这场景着实是尴尬,小小还来不及侧身逃走便和里边的人刚巧打了个照面,她讪讪地挥挥自己的手,道:“那个……晚上好。”

站在屋子正中央的是一个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樱唇媚眼,清纯之中又不失妩媚,皮相实在是一等一的好,可是此时她正一手揽着一个同她上身差不多高大的花瓶,一手捏着刚才用来点火的火折子,盯着季小小瞠目结舌。

梁上女子!这是季小小脑里闪过的第一个词,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碧游堡内的鬼怪之说的源头?可是她又忍不住看了看那在桌子上摇曳的烛火,在心里感叹:自己还当真没有听说过偷东西还要点灯的贼。

见季小小方才同着她打了声招呼,那女子也愣了半晌,忽然将手中的花瓶放下,将自己的右手在上等绫罗制成的衣服上蹭了蹭,伸到季小小面前,道:“你好。”

“啊?”季小小傻眼,莫非这人见面还要索要见面礼?又或者是让她看手相?她今儿个也是来这里想发财来着,又怎么可能会给东西于她。

“呀,我忘记了。”那女子见季小小迟迟站在门口不动,自己反而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还在门外站着的季小小挥挥手,摆出一副主人公的模样道:“姑娘,此时说来话长,你先进来。”

季小小起初还有些迟疑,因为她的确是从未听说过做贼的还要进门作客的,只是见那漂亮女子态度很是和善,伸手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门被小心关住,只是屋子里的烛火还燃着,小小此时一身夜行衣在烛光的照耀下反而成为最好的罪证,她头疼地盯着自己衣服,却听见对面的女子道:“姑娘,既然相逢是缘。你远道而来便是客,可否请姑娘将面罩也一并摘下?”

她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是全副武装,根本就瞧不出男女,这女子只一眼便能够猜透她的性别,想必也不是俗人,不觉在心里长叹:自己竟然又大意了!

当即警惕地摇摇头,闭嘴不言。

“好吧。”那女子却露出一个受伤后的可怜模样,眨着那双妖媚惑主的眼睛水盈盈地望着她,实在是我见犹怜,季小小开始尴尬讪笑,全然没有了一点抵抗力。

“好……好,我摘。”她最见不得比自己要弱小的人,只因为她往往会从这些人身上瞧见自己原来的影子,步天下虽然常常拿此事来教训她,只是这么久了也没见到一点成效。

将面罩摘下,小小的整张脸都暴露在烛光之下,对面的女子忽然掩嘴低低抽气,惊得小小霍得从椅子上站起,满脸警惕。

“啊啊啊!你看我这性子。”那女子又自己嚷开,还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看得季小小莫名非常,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姑娘。”女子叫她,“你不要在意,我只不过每回瞧见漂亮的东西便忍不住地……想要尖叫。”

“咳咳。”小小捂着自己的心头咳嗽几声,脑门上顿时挂上了许多阴线。

“刚才也是,我半夜里睡不着觉,便想着起来瞧瞧我的收藏,刚刚打算着将灯点上看看我的宝贝花瓶,你就这样忽然出现在门口。”

“哦。”小小笑得尴尬,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原来是自己被抓了个当场。

“如今见姑娘面善,想必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知小莲能否和姑娘交个朋友?”

“朋友?”小小狐疑地看着自自称小莲的女子,并不答话。

“呃,莫非这里没有这个词?”墨非莲独自喃喃,想了一阵,复又看向小小,“也就是他们男人所说的弟兄,哥们,可以为了对方两肋插刀的那种……我想想,女子一般是怎么说来着,哦!对,是义结金兰。”

小莲似乎很高兴自己还记得这个词,整张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的微笑,季小小被她这样的笑容迷得有些目眩神移,下意识伸手遮在眼前挡光,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因为你长得美。”墨非莲回答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季小小险些跌下椅子去。

“我说姑娘……”她试图和墨非莲好好沟通,却被她打断:“叫我小莲就好。”

“小莲……”

“在!既然你叫了我的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墨非莲笑得奸诈,全然不顾季小小一脸的诧异,兀自将她的手握住,欣喜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老娘居然也可以拐骗到如此美貌的姑娘,呀哈哈哈哈。”

季小小眉毛抽了抽,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任她握着,不住地扯动自己的嘴角试图微笑。

“对了。”墨非莲看着季小小一身夜行衣开始一惊一乍,语气之中满是好奇,道:“你来碧游堡莫非是为了趁火打劫偷东西?”

情何以堪,这让她情何以堪,季小小真恨不得捂脸,脱力地用自己的杏眼瞪着她,试图此时无声胜有声。

“呀,你不早说。”墨非莲起身,一巴掌拍上她的后背,指指屋子的一角书柜,道:“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只要你拿得动,喜欢的都给我背回去。”

小小愣愣地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双眼瞪得老圆,嘴巴也张开,声音有些颤颤巍巍:“我说姑娘……”

“叫我小莲。”小小的话又被墨非莲打断,墨非莲见小小如此吃惊,似乎很是得意,笑道:“怎么样,我是收藏很美吧,这些可都是碧游堡的珍中之珍。”

“碧游堡内的那个人……当真是你?”小小一惊,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墨非莲笑得越发张狂,将双手叉腰,也不顾这姿势同着那张脸是何等的不相称,道:“没想到老娘已经扬名立万,实在是不虚此行。”

我穿越了,我穿越了……季小小浑身脱力。自己莫非是一个不小心误入了异世界,就好像是桃花源那样虚无缥缈的境地,不然又怎么会碰到如此脱线的女人。

“我说……”墨非莲大大咧咧上前来拍她的肩膀,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看着顺眼的?”

季小小摇头,一动不动。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富贵不淫的。”墨非莲竟然很是高兴,索性将对面的椅子也搬了过来,同着季小小并肩而坐,正色道:“我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这碧游堡里的小丫鬟,我叫墨非莲,你呢?”

一个小丫鬟,凭着这么拙劣的手法能将碧游堡如此多的珍宝都收拢在自己身边?就算是打死季小小也不敢相信,她转了转眼珠子,大抵也觉得墨非莲虽然行为古怪,可是却没有恶意,点点头道:“我叫季小小,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偷罢了。”

“名不见经传又怎样,那些个江湖大侠原本也不都是小虾米。”墨非莲敏锐地察觉到小小在说这几个字时声音较低,摆出一副说教的模样转而安慰,小小对着她温温一笑,她又开始掩着自己的嘴低声抽气。

“老习惯……老习惯。”深吸一口气,墨非莲稳定他住了自己的气息,看着小小笑,“今儿个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季小小想了想,还是打算据实以报:“我在外头听了点风声,说是碧游堡内闹鬼失窃,可是游堡主却不让人查,所以打算来顺手牵羊。”

“对!反正那个白痴男钱多,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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