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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炽之天裂 续传1-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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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翼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太渊还是个孩子……


  「炽翼,太渊他好可怜……」碧漪哀哀哭泣著:「他受不了天雷的!」
  他怎麽受得了天雷焚身的痛苦?
  「不行啊帝后!你也是禁受不住的啊!」依妍也哭了起来。
  他受不住的!他连片刻都撑不住的……
  「我去!」混乱之中,炽翼睁开了眼睛。
  另两个人呆住了。
  「赤皇大人!」依妍第一个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过来拉住了他:「您也不能去!」
  「不要……我去就好了!」碧漪也拼命摇头:「就算是你,被天雷击中也会灰飞烟灭的!」
  「既然知道危险,那就给我待在这里。」没有时间和她们纠缠,炽翼把碧漪推到依妍身边,吩咐道:「看好帝后!」
  「不行不行!」碧漪死命拉住他的衣袖:「你不能去!」
  「我不去,太渊就死定了!」炽翼拉回衣袖,坚定地对她说:「你回去等著,我一定把太渊活著带回来。」
  「不要!炽翼!」看著炽翼飞上云霄,碧漪慌乱地要追上去,却被依妍死死抓住了。
  「帝后,您冷静一些啊!」依妍著急地劝说著她:「赤皇大人法力高深,如果是他去救七皇子,七皇子平安回来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真的吗?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碧漪哭著问:「他们两个都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没事的,您别这麽担心!」依妍扶住了她:「赤皇大人不是让我们等著吗?他一定很快就会带著七皇子回来了……一定的……」
  碧漪靠在依妍的肩头,无神的双眼看著炽翼消失的方向。
  炽翼是为了自己……他冒著这麽大的危险,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炽翼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心揪成了一团。
  太渊为什麽会昏迷不醒?他的嘴边有血迹,是受了伤吗?伤得重不重?
  炽翼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救人。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麽做,在这天雷坪上,只要有一个微小的动作或声响,就会引来天雷击打。幸好在他赶到之前太渊一直是昏迷著的,这才没有受到雷击。
  天雷坪上的天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刹那的停顿。炽翼只能趁著这个刹那,往前走上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躺在天雷坪中央的太渊。只要能走到太渊身边,就有办法带他离开。
  还有五步,还有五步就能碰到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仰面躺著的太渊突然开始眨动眼睫。
  炽翼在心中大声叫著:不要动!太渊,你千万不要动啊!
  好吵的声音……太渊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依旧一片模糊,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不时有著明亮的光线在灰暗里划过。
  这是在哪里?为什麽会在这里?下一瞬,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了他茫然的神智。
  红绡……父皇……
  「太渊!」
  在他曲起手臂的时候,耳边像是传来了遥远的喊声。然後,满天灰暗被豔丽的红色覆盖,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受到强烈的冲击,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太渊神智更趋浑沌。他只觉得冰冷的身体被一片温暖环绕著,耳边可怕的响声渐渐转小。等他再张开眼睛的时候,视线里除了一片鲜红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太渊,没事了……」
  那说话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反反覆覆在耳边安慰著他。那游移的指尖乾燥而温暖,为他抹去了黏稠的液体,抚平了眉间的褶皱。
  他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拼命想要抓住些什麽……在彻底昏厥过去之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抓住了那一片豔丽的红色。
  抓住了!
  哪怕是死了,也绝不松手……
                  
        

  太渊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红色绸纱包裹著的纤细手腕,自己抓握的位置下泛出一片微红。视线慢慢上移,他看到了那双带著歉疚神情的明亮眼眸。
  「太渊。」平时清甜婉约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好些了吗?」
  是红绡……他说不清,自己心中那一瞬的失落从何而来。
  「我昏睡了多久?」他有些不自在地松开手,转而覆到了自己的脸上。
  「好几日了……」红绡犹豫了一下:「你被帝君伤得很重,需要好好静养。」
  「父皇……」他想起来了,当日在大殿上,父皇饶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把自己丢到了天雷坪……
  万雷焚身!
  「红绡!」他再一次地抓住了红绡的手腕,急切地说道:「你没有事吧!」
  「我?」红绡征了一怔:「我没有事,我怎麽会有事呢?」
  「对了,你不会有事的,父皇他对你……」太渊的目光又一次黯然了下来:「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了。」
  「太渊……你是不是在怨我?」红绡以为他是在说反话。
  「没有。」太渊目光复杂地看著她:「你也用不著感到内疚,这一切不能怪你。何况你为我冒了这麽大的危险,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
  他的视线扫过了那件豔红色的纱衣,心里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痛。
  「我不明白……」红绡一脸迷茫:「你到底……」
  「你不用再说了。」太渊打断了她,神情平和地说著:「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通了。这些天来你也一定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太渊……」原本还想说些什麽的红绡,在触及到太渊的目光时,不知道为什麽心中一寒,只能顺著他回答:「那你好好休息吧!」
  「红绡。」在红绡站起身来的时候,太渊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等著嫁给我父皇了呢?」
  红绡别过脸,微微地点了点头:「帝君能看上我,本是我的福气。」
  「是吗?」太渊扫过站立在一旁的侍官们,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那他呢?你也不觉得伤心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过後,我已经彻底死心了。」红绡转过身,不让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既然他那麽明白地说清楚了,我想得再多,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有什麽意义呢?」
  「他不会同意的!」太渊提高了音量:「他一定会阻止。」
  「七皇子,是你高看我了,红绡承受不起!」从太渊的角度望过去,红绡弯起了嘴角:「可你是这样,不代表别人心里的看法,都会和你一样。」
  「不!他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他此刻身在千水。」红绡苦笑了一声:「七皇子不信的话,大可当面向他求证。」
  太渊愣住了,脑子里只想著,他来了……
  「七皇子别多想了,保重身体要紧。红绡就先告退了!」红绡屈膝行礼,朝外走了出去。
  「七皇子。」
  走到门边,红绡有些幽怨地留下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曾对任何人有对你一半的好。」
                  
        

  这时,炽翼正站在太渊的花圃边,或者说,曾经是太渊花圃的地方。
  在炽翼的记忆里,这片不大的地方曾经种满植物,被太渊精心呵护著。可是如今这里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是长久无人打理了。
  他照著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株雪白的兰花孤零零地生长著。
  这是唯一用矮栏隔离出来的一株植物,看得出来受到了很好的照料,才会生长得如此繁茂。
  炽翼弯下腰,用指尖轻触著雪白的花瓣,嘴边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还记得多年前递出这株兰花的时候,那张犹带稚气的容貌,浮现出了怎样的狂喜。
  「太渊。」他轻轻地喊著:「你来了啊!」
  「是!」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回应了他。
  「你好些了吗?」炽翼直起了身子,捂住嘴轻咳了一声。
  「多谢赤皇大人关心。」
  太渊表面平静,但是心中却是波澜大起。
  出了这麽大的事情,他为什麽还能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在他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和红绡的位置吗?



  「你把它照顾得很好啊!」炽翼环视四周:「可是为什麽不再照顾其他花草了呢?」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太渊若有似无地笑著:「照顾花木,最重要的是心静,我的心早已不复当初,这花不种也罢。」
  「不复当初?」炽翼微微叹息了一声:「太渊,其实有些事是注定了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太渊没有回应。
  「忘了她吧!」炽翼垂下眼帘,盯著脚边的兰花。
  「我以为……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太渊喃喃地说:「就算所有的人都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也不会的。」
  「如果今天抢走红绡的是别人,我二话不说就帮你杀了他。」炽翼强忍著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心软:「别说你根本斗不过他,红绡她原本就对你并无爱意,不如藉著这个机会,彻底做个了结也好!」
  「不论说什麽也好,不过就是要我不再闹事。」太渊闻言冷冷一笑:「其实赤皇大人根本就不用多费口舌,我知道自己身卑力薄,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不自量力。」
  「太渊!」炽翼皱著眉:「你知道我不是……」
  「赤皇大人请放心,太渊不会破坏赤皇让水火两族结盟的心愿。」太渊在衣袖中握紧了拳头,语气却是恭恭敬敬:「红绡公主舍命闯入天雷坪救我,我又怎麽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天雷坪?」炽翼一怔:「那是……」
  「赤皇大人保重!太渊告退了!」
  太渊挽袖行礼,转身就走。
  「太渊!」炽翼急忙转身,朝著他的背影喊道:「天下美人无数,为什麽非红绡不可?不如我帮你另觅佳偶,我保证……」
  「不劳赤皇大人费心了!」
  太渊没有回头,挺直的脊背带著一种抑郁的悲伤:「赤皇大人对太渊的关切之情,太渊永志不忘。但赤皇大人身分高贵,太渊不过是无用後辈,不配大人垂青,还请大人从今往後不要再对太渊另眼相看,徒然让太渊惶恐不安。太渊先此谢过了!」
  不等炽翼再说什麽,他昂首阔步地走开。
  连炽翼也说出这种话来,什麽叫做就此算了?平时看起来对自己珍爱有加的人,居然这样……
  炽翼!我们曾经那麽亲密,一言一笑之间就能知悉对方的心意,现在居然连你也……我以为你懂我,以为只有你才懂我!可我错了……你始终都看不起我,你觉得我懦弱无能,不堪一击!
  什麽都是假的,什麽人都在践踏我!只有权力,只有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拥有一切!
  什麽叫做斗不过?
  所有被夺取的东西,我都要得回来,哪怕是要牺牲一切,我也在所不惜!我不能沉默了!不能忍让了!不能失去了!不能再得不到了!再也不!
  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太渊不只是卑微无用的「七皇子」!
  终有一日!炽翼,你终有一日会看到的!
  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世间一切的众生都要跪拜在我的脚下。只要我想,我也可以和你一样肋生双翼,翱翔九天。你等著看吧!
  眼前的一切有些扭曲,连脚下的道路都开始歪斜,太渊的嘴角,却始终挂著微笑。
                
        

  「太渊……」
  望著太渊远去的背影,炽翼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慌张。
  终究伤了他的心……太渊,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已成定局,我还能做什麽呢?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性命保住,实在不希望再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就当是我亏欠了你的,要是我没有为你决定了这段婚事,你又怎麽会像今天这样伤心?
  可就算你现在会怨我不明白你的痛苦,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什麽能比得上你的性命要紧。只要你平安无事地活著,总有一天你会把红绡忘了,总有一天你会遇上需要珍惜爱护一世的人。
  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一切,总不会尽如人意。我不希望你被这段感情束缚,就像我被身上的责任束缚一样。
  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其他的,我做不到……
  炽翼弯下腰,发出重重的咳声。
  「炽翼,你还好吧!」耳边传来奇练的声音。
  「我没事!」他推开奇练的扶持,擦去了唇边咳出的血渍。
  「唉——」奇练叹了口气:「太渊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为了救他伤成这副样子,他居然还对你出言不逊。」
  「不碍事的,我不会怪他。」
  炽翼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对上了那株兰花。
  「我会好好和他说说的,省得他误会了你的一番苦心。」
  「不用了!」炽翼一把拉住奇练:「不必和他多说什麽,就让他一个人慢慢想通吧!」
  「可是,总要让他知道,舍命救了他的人是你啊!」
  「说了又如何呢!这件事没有几人知道,而且事关帝君颜面,也不会有人多嘴,正好就此打住。反正太渊和我之间,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了。」
  炽翼一笑:「这样倒好,我不希望他对红绡因爱生恨,毕竟他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对红绡心怀感激,或许能让一切变得顺利一些。」
  「我是怕他不肯死心,太渊他什麽都好,就是太过执著了。」
  「遇到这种事,谁能说放就放?何况他爱著红绡。」炽翼的语气之中,带著无奈:「我最怕他口是心非放不下,可是这一点,我再怎麽也是帮不到他的。」
  「你也不用自责,毕竟没人会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奇练有些郁闷地说:「你放心吧!我会慢慢劝导他的。太渊是个温顺贴心的孩子,他会想通的。」
  「希望吧!」话虽如此,也是如此打算的,但炽翼的心里,始终有著无法纾解的焦躁。
  炽翼突然弯下了腰,在奇练诧异的目光中,把那株兰花连著根从泥土中取了出来。
  「恐怕从今天开始,短期之内没有人会照料它了。」
  看著奇练惊愕的样子,他微笑著回答:「倒不如让我把它带回栖梧,也不枉太渊费心照顾了它几百年。」
  「炽翼。」奇练若有所思:「你对太渊……实在是好得出奇。」
  炽翼只是看著手中的兰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奇练在说什麽。
  「难不成……」
  奇练看了看他,还是没有说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太渊,这麽奇怪的立场……按照炽翼以往的作风,怎麽会为了这种无碍大局的小事优柔寡断,煞费苦心?就算太渊是他的亲友,这样的关心和呵护也早已超出常情。
  要知道,炽翼虽然一向任意妄为惯了,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不顾後果。为了保住太渊的性命,他非但身受天雷之击,还主动挑衅父皇,不惜拼著重伤,也要逼得父皇没有藉口再杀太渊。
  失去万年的修为,对炽翼来说,非但於身体是严重之极的损伤,更可能是无法预料的变数。
  难不成……让这个狂傲无心的赤皇不顾自己拼命维护的,会是某种无法诉之言语的隐晦情感?
  可能吗?他不是别人,他是九天之上的凤中王者,无人可以与之比翼的赤皇……
  「等太渊气消了,我就把这兰花还给他。」说到太渊,炽翼的眉眼之中带著一丝宠溺:「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傻小子一定会觉得开心吧!」
  奇练的心突然一阵急跳。
  没有理由的,突然觉得一切就要开始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祥之至……

    第三章

  在看似平静的氛围之下,水族帝君共工的封后大典,如期地举行了。穿著代表火族最为尊贵的红色嫁裳,火族的公主红绡,嫁给了水族的帝君共工。
  红色的纱衣上绣著火红的凤凰,白色的皇袍上绣著飞腾的金龙。对比强烈的红与白,代表了世间最强盛的两大神族,最强大的两种力量。
  太渊并没有看得太久,但是这惊鸿一瞥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而这一幕,在今後的千万年,不时地会交替浮现在他的眼前。
  水族帝后走过的时候,七皇子太渊和所有人一样为了表示尊敬,而低下了头,他低头时看到了自己天青色的衣服。
  水族最为尊崇的颜色是白色。而在整个水族之中,除了纯血的龙族,只有法力可以和共工比肩的寒华,才有资格穿著全白的衣饰。就是说,如果出身不够高贵,那麽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
  可是,他太渊既不是纯血的龙族,也不是活了千万年的,拥有高深法力的寒华。所以,他没有权力穿著白色的衣物!
  其实这也没什麽,因为他本身根本就不喜欢白色,那种刺眼的颜色,与其说是高贵纯净,还不如说是悲哀可笑。
  掩藏欲望的奇练,眼高於顶的孤虹,冰冷麻木的寒华,还有那个暴戾刚愎的共工。只有这些人,才适合幼稚可悲的白色。
  他不是!
  无论未来如何,他还是会穿著这种穿惯了的颜色,他的衣服上,也不需要华丽的龙形。他要别人记住的,不是身分和地位,而是他本身。
  不是纯血如何,法力不高又如何?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就算他只是半龙,就算他法力低微,但是他是太渊,这就足够了!
  现在用怜悯或者嘲讽的眼神看著他的,总有一天会追悔莫及吧!
  礼成时,台阶下所有人都跪下叩拜。
  那一刻,跪下的太渊在心里起誓:现在我虽然卑微地顺从,但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天地匍匐在我脚下。我要让这些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谁才是天地间最强的神只。
  这不是愚不可及的痴想!只要太渊想要做到的,他就能做到,从来就是如此,不论花费多久的时间,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太渊。」
  红色的纱衣出现在太渊的眼前,让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却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又恢复了一片冰冷。
  「你的腿麻了吗?」
  这个说话的声音带著他所熟悉的亲腻,这双扶他起来的手掌和他记忆中一样的温热。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什麽都已经不一样了,为什麽这个人还能和过去一模一样?
  在这个人的心里,根本就不觉得发生了怎样严重的事情。这个人会说,无妨,失去就再找一个好了。这个人毫不留情地杀了深爱著自己的人,然後转身就彻底地忘了。
  回舞痴恋他千年,得来的都是这样的下场。这颗心,果然像火一样炙热,也像火一样无情。
  「多谢赤皇大人。」太渊垂著头,低声地道谢。
  「你累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了。」
  太渊这才发现,仪式不知何时已经结束,大殿中空空荡荡的,连说话的回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赤皇大人,夜宴就要开始了。」身边的随侍尽责地提醒炽翼。
  太渊甚至都能想像得出,接下来的那句会是「何必为了这个可怜的家伙,扫了您的兴致」。
  「赤皇大人,您不必……」太渊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要送七皇子回去休息。」炽翼对著随侍这样吩咐:「你们不用跟来了。」
  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炽翼拉著出了大殿。
  「我们要去哪里?」被拉著坐上火凤飞到了天上,太渊没有丝毫抗拒,只是静静地问。
  「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炽翼站在他的前面,一只手紧紧地反握住他的,驾驭著火凤在浓密的水雾之中穿行。
  太渊看著他乌黑的头发,闻著他身上独有的气味,脑子有些无法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已经变得浅薄,月光明亮了起来。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高峻的山峰。
  那是,云梦山。
  火凤降落在云梦山的山脚下,纵是不能飞行,但炽翼还是拉著太渊,一直跑到了山巅。
  「赤皇大人。」太渊有些气喘地喊著。
  「以後没有人在的时候,就喊我炽翼吧!」炽翼回过头来看著他。
  璀然而笑的炽翼,眼睛比天河中的明星还要闪亮。
  「炽……赤皇大人。」太渊挣开了他的手,没想到後退的时候脚下一滑。
  突出的山巅只容数人立足,要是炽翼没有眼明手快地抓住他,他差点就摔落到山下去了。
  「太渊。」炽翼顺势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小心一点。」
  「赤皇大人。」太渊平视著和自己一般高矮的炽翼:「我还以为,我曾对您说过了,太渊不值得您费心关爱。」
  炽翼的脸离得太近,近到呼吸可闻,太渊还是受到了影响。所以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远不如当初有力,听起来甚至像在撒娇闹脾气。至少,炽翼刻意把这听成了撒娇闹脾气。
  「好了,这麽久了,你还在气吗?」炽翼笑著用双手环住了他:「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太渊躲著他,拼命地躲,用力地躲。开始炽翼还以为不至於如此严重,直到无数次被这傻小子用冷淡的样子拒之千里,他才意识到,恐怕不是两天三天可以化解这种隔阂的了。
  「赤皇大人不要取笑我了,您一呼百应,怎麽会在意这种小事?」
  「太渊。」炽翼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嘲,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双手用力抱紧了太渊:「不许这麽笑!」
  「赤皇大人……」太渊有些愕然。
  火红的凤羽磨砺著他的脸颊,炽翼的力气把他抱得发痛。
  「你哭啊!」炽翼温醇的声音似乎有著某种魔力,在太渊耳边轻轻说著:「这里没有人能看见的,太渊,你哭出来吧!」
  方才看到太渊那麽落寞地强颜欢笑,他觉得似乎有什麽东西扎了一下自己的心,先是尖锐地刺痛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扩散到了整个身体,直到此刻依然隐隐作痛。
  「哭?」太渊摇了摇头,那让他的脸颊和炽翼颊边的凤羽来回厮磨:「我不想哭。」
  「别骗我。」炽翼没有用指责的语气,而是哄骗一般地说道:「你想哭的啊!」
  「不,我不想。」太渊平静地告诉他。
  「是不是我的错?我真的不该让你遇见红绡的,对不对?」炽翼闭上了眼睛:「太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麽伤心!」
  「我不是你的责任。」太渊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说:「你的责任是火族,既然只要联姻,红绡嫁给我父皇不是更好吗?」
  炽翼浑身一僵,慢慢地松开了环抱的双手。他看著太渊琥珀色的眼睛,一只手抚上了太渊的脸颊。
  「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麽办啊!」炽翼喃喃地说著:「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
  「我已经想通了。」太渊移开目光,不再对著那双可以沉溺一切的乌黑眼眸,那会让他想到另一双相似的眼睛:「您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你有多死心眼,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炽翼托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对著自己:「你要是还会自己想通,那才真的奇怪。」
  「你不是让我放弃吗?那我就放弃了。」太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著。
  「把她忘了吧!她配不上你。」炽翼的手沿著他憔悴苍白的轮廓移动,眼睛里写著不舍:「她不值得你这麽伤心,我的太渊,值得最好的人来爱。」
  太渊觉得自己的心跳一停。



  我的……他说,我的太渊……
  炽翼的身上时时刻刻都有一种炙热的气息,比起天生温凉的水族,炽翼更像是活生生的,无比真实和强烈的存在。炽翼的血管里面,流淌著的是火焰,足以焚烧一切的红莲火焰。所以一靠近他,就会产生这种烧灼昏沉的痛感……
  「太渊,我和红绡,谁对你更好?」炽翼目光朦胧,笑著问他:「是我对不对?」
  心中的坚持突然之间有些动摇起来,因为炽翼的笑……
  看著太渊有些呆滞的模样,炽翼笑得越发开心起来。
  「太渊是世上最好的,什麽人都比不上。」他再接再励,一心要把红绡从太渊的心里彻底地赶走:「这麽可爱,这麽温柔,这麽体贴,像水一样的太渊……我的……」
  说著说著,炽翼自己都渐渐迷茫起来,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原来,在自己的心里,太渊竟是这麽好的……
  两个人原本就离得很近,太渊的颊边覆著他的掌心,琥珀色的眼睛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倒影。他就像为了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慢慢地靠近,慢慢地靠近……直到微侧过头,豔红的唇轻轻地碰到了同样柔软的触感。
  一瞬间的接触,那陌生的感觉让两人同时受到了惊吓。炽翼稍稍退开以後,却忍不住再次前倾。太渊想往後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脑後。
  只是一下,就一下……
  轻触,退离,追逐……然後,是天翻地覆的交缠。火热的唇舌挑出了深藏的禁忌,心中的贪婪让一切失去了控制。
  云梦山的山巅,皎洁的月光下,炽翼吻了太渊。
  
  很久以後,他的手最终从太渊的脑後滑落下来,揽在颈侧。
  指尖下,是太渊失速的脉动。他的心,也丝毫不逊色地狂烈跳著。他们相互倚靠在对方的肩上,慢慢等待这种令人疼痛的速度减缓下来。咽喉里还有著淡淡的血腥,不知刚才在撕扯中,是谁咬伤了谁……
  许久,没有人说话。
  「啊!」骤来的疼痛让太渊迅速回神。
  炽翼抬起了头,唇边还有鲜豔的血迹。太渊肩膀的同一个地方,又一次地被炽翼咬得鲜血淋漓。但是太渊毫不在意,因为盯著他,尔後拉起他的衣袖擦拭嘴唇的炽翼,在月色下足以令任何人为之疯狂。
  「太渊,回去吧!」眼中光华流转的炽翼,却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对太渊说:「是时候回去了。」
  容不得太渊说出任何的话来,炽翼转身就往山下走去。太渊跟著他飞快奔走,脑袋里依旧有些昏沉。
  直到太渊差点被树藤绊倒之後,炽翼才拉著他的手,一路加速冲下了山。一路上,炽翼没有回头看过太渊一眼。就算乘著火凤返回千水之城的途中,他也始终站在太渊的身前不言不语。
  炽翼在慌张!
  是的,慌张!这个从未在他长久生命中出现过的情绪,现在清楚分明地写在他的心里。他是因为慌张才咬了太渊的肩膀,那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麽,他怕自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火族的赤皇情不自禁地杀了水族的七皇子,比之火族的赤皇情不自禁地吻了水族的七皇子,是两件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事情。前者至多让他暴躁狂妄的名声更为响亮,但後者可能导致的影响完全无法估量。
  他怕自己念头一转,会引动杀机。他一路不敢去看太渊,是因为生怕自己的慌张已经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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