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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媚乡春-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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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问你是干什么的呢。”

    那男人大怒:“我?这是我的家!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港味十足地撒娇】………

    27o。港味十足地撒娇

    那位齐先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跟他的搭档对了一下眼神,笑道:

    “我们是白蚁防治站的。懂吗?白蚁,就是白蚂蚁,专门啃吃家具,也许有时还会啃人……”

    “深更半夜的防治白蚁?简直胡说八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那男人厉声问道。他瞥见齐先生不停地向他家小楼上张望,顿时显得十分紧张,“不说实话,我就报警了!”

    欧先生滑稽地举起双手:“好吧,我是强盗,他是劫匪,你满意了吗?”

    他这副样子,反倒吓得那人连连后退,狂喊起来:“来人呀,抓贼呀!”

    这一狂叫,像炸了锅似的,他家楼上所有房间里的灯都灭了,院里一片黑暗。周边的一座座独立的小洋楼里,一盏盏灯却亮了,有些窗口还晃动着一两个脑袋。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小楼后面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

    夜空现在变得狰狞了,那片草地紧连着小洋楼,地下室的气窗打开了,—个肥胖的身影,从狭窄的窗口里硬挤了出来。在前院一片闹声中,他噗地落到荒草丛中,跌跌撞撞地爬向黑暗中,那张多肉的脸上,又是花里胡哨一团模糊……

    狄庆槐和炳根看得目瞪口呆,简直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还没等他俩回过神来,在夜幕的掩护下,那两位精干的业余侦探抱着电子窃听装置,无声地飞快跑来,钻进了汽车。欧先生还未坐稳就吩咐炳根快开车。不料狄庆槐却拉住了方向盘:“我们得抓住黎正君啊!”

    然而他的话音很快就被四周一片歇斯底里的喊声“抓贼啊!抓强盗啊!”淹没了,炳根使劲掰开他的手,叫道:“狄庆槐,你疯了!再不走,我们就等着被别人抓进去啦!”坐在后排的欧先生赞许地拍拍他的头:“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快走吧!”

    汽车连大灯都未敢开,几乎无声地滑进黑沉沉的夜幕中。狄庆槐极为沮丧地软瘫在座椅上:“这次又***完蛋了!”

    四个人回到徐世坤豪宅的客厅,已经是深夜两点过了。吃过老头为他们精心准备的一顿丰盛夜宵,欧先生摆弄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些电子侦听装置,对狄庆槐说:

    “狄先生,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今晚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大功告成。”

    狄庆槐怎么也想不通,人没抓到,有何功可言?这时一旁的齐先生将声频电缆接到立体声音响上,对他点点头:“好啦。”于是欧先生扭动一个电钮,立体声音响突然爆出很响的声音,正是胖老头黎正君变了调的甜言蜜语:

    “莉倩啊,可把我想死啦……”

    然而坐在黑暗里的徐世坤开口了:“把这段跳过去吧。真叫人恶心。”可是没有人动。连抓耳挠腮、急不可待的狄庆槐,也安静下来,支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

    可是音响里只出沙沙的电流声了。屋里一片静谧。炳根伸长了脖子,问道:“怎么没声音了?咋回事呀?”欧先生有滋有味地咂咂嘴,说:“咋回事,就要挥你的想象力了……真可惜,没有彩色画面……”

    随着一阵咿咿呀呀的呻吟,音响里终于又响起了说话声。

    先是那个莉倩的声音:“哎哟我的老天,没想到你比年轻人还厉害……正君,这回来上海,要多住几天吧?”

    胖老头说话了:“恐怕不行,我后天就得赶回香港……”

    “什么事这么急呀?”

    “当然是生意上的事……飞机票都订好了……”

    欧先生按住暂停键,回头问道:“后天,是星期几?”

    徐世坤站了起来,伸胳膊踢腿的,很舒坦的样子:“星期五,正好是周末?”

    这一下狄庆槐终于搞懂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神气地吩咐炳根把车准备好,后天我们去机场……没有听到回答,一回头,现炳根全神贯注地正在用遥控器调着大彩电的频道,屏幕上一片雪花。

    狄庆槐又好气又好笑:“你***真还想看彩色图像啊?”

    欧先生也笑了:“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套装置,只能录音,不能录像……”

    炳根神色却十分严肃:“别胡说,我在调信息频道,看看后天到香港的班机,是几点钟的。”

    在浪漫的轻音乐声中,大彩电屏幕上,果然出现了三天内的各次航班预报。

    一屋子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都认为,这一次黎正君是再也跑不掉了。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也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被狡猾的黎正君给耍了:星期五上午四人提前赶到虹桥机场,守在进港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却根本没有截住人,最后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架大型客机迅消失在空中。这是本周最后一班飞香港的班机,很显然,老家伙或者已经走了,或者根本就没打算走。这回连欧先生也愤怒了:

    “这家伙真***该杀!连那个女人,都被他骗了!”

    狄庆槐这次却显得十分镇静:“只要这女人在上海,姓黎的就逃不掉。我们走吧。”

    四人再次回到徐世坤家商量对策,不料一眼就看见东亚公司的张福林坐在客厅的沙上,正等着他们。见到狄庆槐失魂落魄地进来,他张口就说:

    “你们到机场白跑了一趟是吗?”

    欧先生瞪着他:“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黎老板现在已经在香港了。”张福林脸上的肌肉紧张地跳动着,不敢看这杀手的眼睛,“昨天走的,而不是今天。到了之后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还向我探听这边的风声呢……当然,我想方设法稳住了他……”

    齐先生这时冷冰冰地开腔了:“张老板,几次线索都是你提供的,因此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别耍滑头骗我们啊。”

    他的话里含着露骨的威胁。张福林愤怒了:“我骗你们?我***现在损失比狄庆槐还大呢!他把我的半个家当都骗了去,要不抓住这老家伙追回款子,我的东亚公司就要破产了,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欧先生瞧了一眼狄庆槐,笑了笑:“还是狄老板说得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那女的在,不愁捉不住姓黎的……也许,我们该去玩玩高尔夫了。”

    跟踪了两天,果然等到了又一个绝佳机会:这个周末,莉倩跟着丈夫去了郊外的一座高尔夫球场。这漂亮的**真会做戏,跟老公在一起,完全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对四周的男士正眼都不瞟一下,只顾跟她那个在韩国做汽车生意的丈夫玩球。狄庆槐他们也换了身白衣白裤,拿着根球杆装模作样地在场边挥着,由于隔得近,这对男女说了些什么,也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致。嘿,这世道真***悲惨,那头戴绿帽的男人,还一个劲儿表扬他太太呢:

    “……还剩四杆!这一局,你肯定赢定了。莉倩,这段时间,你的球技大有进步呀!常来这里玩吗?”

    “你没在家的时候,我很无聊啊,偶尔和朋友来玩玩啦。”嘿,那婊子居然还港味十足地撒娇道。狄庆槐差点就要呕了。他克制住厌恶,专心听下去。

    “噢,他们一定全都是高手吧。”那男的又说,“看我的,争取一杆进洞!”他正要挥杆击球,莉倩突然拉住了他:“九号洞那儿,怎么有个人?”说着她举起胸前的小望远镜,看着绿草茵茵的远方。只见九号洞前的小旗有些歪斜,一个球僮正在扶正它。莉倩的丈夫手搭凉棚,眯眼看了一阵,不经意地说:“大概是拣球的。看好,我开球啦。”

    他猛力挥杆,银白色的小球划过蓝色的天空,飞向九号洞。莉倩手中的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她忽然“啊”地叫了一声,九号洞旁的那个球僮,眼见小球飞来,竟然一个箭步上前,迎球狠命一击。本来必进无疑的小白球,瞬间变了方向,越过水塘,不知去向。而且更气人的是,远处的那球僮摘下墨镜,竟然对着这边竖起中指,做了一个全世界通用的侮辱手势。看似文质彬彬的莉倩丈夫,一下被激怒了,粗野地骂道:

    “***,怎么回事,故意捣蛋啊?我去看看!”

    莉倩懒洋洋看着他大步跑向九号洞,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而她这只哈欠也只打了一半就捂住了,一个长长的黑影突然逼近了她。莉倩惊异地回头,于是她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的欧先生。

    欧先生笑容可掬、彬彬有礼,正把一只微型录音机,在手掌中轻轻抛着玩儿。

    “莉倩女士?”

    莉倩警觉地瞪着他:“是我。你是谁?”

    “我吗?我是香港大业商行黎正君黎先生的朋友,他向你问好。”

    莉倩那张粉脸顿时涨红了:“我不认识什么黎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吧。”

    “肯定没有。你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吗?”

    他打开的微型录音机里,顿时响起黎正君的那段嗲声:“……莉倩啊,可把我想死啦……”



………【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271。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莉倩恨恨地盯着欧先生,但知趣地压低了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喝杯酒。”欧先生潇洒地做了个手势,“今天晚上,锦江饭店。如果你不想让你先生也听到黎老板的亲切问候,那就请务必赏光。”

    说完他取出磁带,抛给莉倩,转身就走。她求助地转向九号球洞那边,只见丈夫还在虚张声势地叫骂着,而那个球僮却扔下球帽、扒下球衣甩在地上,跟旁边两三个同伙一块儿扬长而去。莉倩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子刚才是故意引开她老公的!

    毫无办法,当晚莉倩不得不来到锦江饭店底楼的酒吧,赴这个可怕而又可厌的“约会”。

    欧、齐二人早已到了,正舒适地背靠柜台,坐在高脚凳上等着她。浓妆艳抹的莉倩女士戴着帽子和墨镜,生怕被人认出来。她的耳坠晶亮晶亮,仍然十分招摇。她一来就要了杯柠檬茶,大口喝下,这才开始跟他们谈判。

    两位彬彬有礼的先生并不想敲诈她,只把实情全说了。莉倩话没听完就叫道:

    “黎正君生意上的这些事,完全跟我无关。我不能替他负责,也无法帮助你们,先生。”

    齐先生双肘撑着柜台,向后仰着。莉倩恨这位朝她抛中指拇的球僮。她恨恨地瞪着他,却不得不听他说:

    “你有办法,而且毫不费事。我们只想请你挂个电话到香港,请黎先生马上来上海,说有笔大生意要做,就行了。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

    沉思良久,莉倩才回答:“我为什么要出卖他?”

    欧先生问道:“一定要我们说出理由吗?”

    莉倩想了想,突然十分激动叫道:“一定!”

    “嘘!”欧先生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点儿,“他在香港有老婆,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而不是像他骗你的那样,他是个中年丧妻的鳏夫……莉倩小姐,香港特区的法官,对重婚罪的量刑是非常重的,因此他根本不可能娶你。”

    “还有,”齐先生又一唱一合地插了进来,“黎正君祖籍宁波,并非地道的香港人,而且他根本不是什么前呼后拥的大房地产商,只是一个靠放高利贷为生的‘大耳窿’罢了,业余时间回大陆搞搞诈骗,得手后马上开溜,因此,他也绝不可能让你去香港定居……现在你该明白了吗?”

    莉倩终于转过身来,双眼却射出怒火:“不用再多说了!我怎么跟你们联系?”

    欧先生默默递给她一张名片。莉倩接过,看也不看一眼,转身急急离去。

    两位侦探对视一眼。齐先生低下头,瞧着手中一个洁白的高尔夫球。欧先生展开手掌,他手中竟也有同样的一个。

    他俩将球轻轻抛向空中,然后离去。

    两只小球落下来,在柜台上弹跳着。酒吧老板擦着酒杯,诧异地望着他俩,真不明白这二男一女表演的是什么把戏……

    这把戏最精彩的一幕,就在几天后上演了。

    接到莉倩的一次比一次急的电话后,老色鬼黎正君终于还是难以抵制荷尔蒙猛烈作的折磨,三天之后就乘飞机从香港飞回了上海。接他的当然还是那辆漂亮的女人味十足的“欧宝”轿车,里面坐着的当然也是他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这回黎正君手里抱着的是一只密码箱,一上车就兴致盎然谈起那晚上的惊险遭遇。那头戴绿帽的汽车商看来也不放心老婆,提前一天赶了回来,差点当场“捉双”。黎正君似乎忘了当时自己从狗洞爬出的狼狈相,连说那场面真刺激,回到香港后,他还回味了好久呢……

    莉倩浪笑道,但愿这回别再碰上这种事。黎正君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回只谈生意,只谈生意。

    于是莉倩趁机告诉他,这笔生意是她先生做的。他这次去南韩弄到九台“黑车”,回来就急于出手,可是找不到可靠的人做中间商,就只好求黎老板了。“你这港商做这种业务,最容易过关。”她瞟着老头,恭维道。

    黎正君有点得意忘形了:“那还用说吗?虽然这一段严打走私,可前段时间,我刚做成一笔进口洋烟的大生意呢,十分顺利,十分顺利!”

    莉倩娇嗔地捏了他一把:“你倒顺利,可别坑他呀,再怎么,我也和他夫妻一场啊。”黎正君心儿麻酥酥的,简直要醉了,连声下保证:“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吗?我把定金都带来了,瞧,全是现款……”

    他打开密码箱,只见夹层里果然塞满了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带这么多现钞入境,真不知这老贼是如何混过海关的。老头也真淫邪,莉倩刚才那随手一捏,又勾起了他的情浴,也不顾她正开着车,一只手就伸进了她的裙裾,两根老指头摸索着探进了那薄如蝉翼的真丝裤头。莉倩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克制着厌恶地拨开了那只老爪子,说别逗了,今晚我来宾馆找你,万无一失,不过现在还是先跟我先生见面吧……

    “欧宝”车开进一条闹哄哄的商业小街,显得十分扎眼,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了一家门脸不大的小商行前。黎正君紧抱着密码箱,跟着莉倩下了车,东张西望地走向小楼。他狐疑地嘀咕着:“怎么是这么个地方?不像做大生意的呀……”

    莉倩回嫣然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做‘黑车’生意,你还敢摆到外滩、摆到南京路上去?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来吗?”

    黎正君终于笑了:“达令,你这是用我刚说过的话,对付我呀……哈哈。”

    他俩进了店铺,—个长着双粗糙大手的中年汉子带着个丰乳肥臀、风情万种的打工妹,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那汉子说:“老板在上面等着,女士、先生,请,请……”他引着二人穿过依旧堆积着大包棉麻织品货物包的店堂,一边哆嗦个不停。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上狭窄的楼梯,汉子马上回头一努嘴,那丫头立刻扭动着肥敦敦的屁股,去关死了店门。

    黎正君终于上了楼。他一下呆住了:

    狄庆槐、张福林和那两位杀气腾腾的“业余侦探”,整整齐齐地挤在一张沙上,四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他转过身去,莉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等他吐出半个字,东亚公司的老板张福林已恶狠狠地迎了上来:

    “黎老板,久违了!”

    狄庆槐当然不会想到,他这头刚刚大功告成,家里却又出了大事!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由瞿志平和庆祥大刀阔斧整治灯饰厂引起的:改造旧有的生产线上新产品,资金缺口太大,公司和村里都不肯拿钱,于是狄庆祥一不做二不休,就停了厂里工人的一切福利和工资,这一来顿时天下大乱,在吴泰安一帮人的煽动下,厂里工人吴贵民带头,一帮人就直奔公司仓库,准备哄抢物资作鸟兽散了!

    厂里狄姓家族的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对峙了一天一夜,互不相让。这光景连始作俑者吴泰安也怵了,真要闹出大乱子来呢,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更主要的,他也并不想看到灯饰厂彻底完蛋的局面。他趁不备溜回家,想找父亲讨个主意。

    吴树生长久等待的正是这个局面,他现在要做的根本不是替谁出主意,而是自己要登台了。当晚他紧急召开了村委会,村干部都来了,几乎都是吴家圈子的人,可出乎他的意料,大家纷纷把矛头指向外来者瞿志平,说是他在背后指使狄庆祥造成如此混乱的局面,异口同声要赶他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大家一致要吴树生表态,哪知他却说:

    “要我表态?好吧,我只说三句话:第一,工资确实不能;第二,瞿志平不能撤……”

    吴泰安大惊失色:“什么,你说什么?”

    吴树生不理他,继续说下去:“第三,从现在起,由我负责狄家湾的一切工作,包括农工贸股份公司的所有业务……”

    向来支持他的村委吴吉顺恨恨地望着他:“吴书记,你这不是给我们来了个釜底抽薪,拆我们的台吗?”

    吴树生冷冷地说:“拆台?谁拆谁的台,还不知道呢!泰安,吉顺,你们搞得太过分了!物极必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道理,你们根本不懂。我看,你们最适合做的,还是种地。”

    吴泰安大叫:“爸,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吴吉顺愣了半天,明白了,咬牙切齿道:“我懂,我终于懂了,你是拿我们当枪使,当垫脚石,过河拆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呀!”

    “吉顺啊,你还满嘴的词儿呢!你知不知道,狄庆祥、瞿志平已经抓牢了哄抢仓库这个天赐良机,要全面反攻呢!”

    吴泰安不解地说:“他人都不见了,怎么会……?”

    吴树生哼了一声:“不见了,哪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向县公安局报案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呀!我不出面收拾残局,是再也不行的喽。”



………【久别胜新婚】………

    272。久别胜新婚

    其实吴树生又错了,狄庆祥和瞿志平哪儿也没去,这会儿还守在仓库门口。白天闹事的人也还没有散去,双方骂骂咧咧地继续对峙着。明天怎么办,谁心里都没底。可是就在这时候,公司秘书瞿玉贞兴冲冲地跑来向大家报告:她刚接到狄庆槐的电话,他在上海已经追回了那笔巨款,办理完转账手续什么的,马上就要回家啦!

    这倒真是个喜讯,连沉稳的瞿志平也激动起来,紧紧跟庆祥抱在了一起。那些吴姓家族闹事者一听这消息,自然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溜了。半夜瞿志平亲自跟狄庆槐通了个电话,狄庆槐知道情况危急,第二天就匆匆赶回来了。

    吴树生的一切如意算盘,自然全都落空了。狄庆槐回来之前,他正在主持公司的会议,准备趁这工夫实行“民主选举”,改选全部领导,先要选掉的自然是狄小毛,而且还要打他的旗号——民主选举公司领导,不正是他提出来的吗?可是狄庆槐大功告成的消息一传出,事情立刻来了个大逆转,吴家的人不仅没有在公司领导层增加一点势力,在紧接着召开的村支部扩大会议上,连吴树生的村支书,竟也给选掉了,现在他才真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什么都没捞到就彻底下台了!

    接下来,狄小毛当然恰到好处地“病愈出院”,重掌大权。一家人重新回到狄家大院,还摆下几桌酒席,支持他们的人都来了,坐了满满一院子,大大地庆祝了一番。酒酣耳热之际,惟一使狄小毛不安的是,最重要的人物瞿志平没有来,要不是他,狄家的阵脚怕是早就稳不住了,哪怕狄庆槐从上海拉回一车金砖,也无济于事——狄家老大回来看到的,恐怕只是一个更烂的烂摊子!

    狄小毛当然完全理解瞿志平的处境,他是吴家的未来女婿,这事也真难为他了!

    然而事实上,老头还是老眼光看人,不仅瞿志平然物外,就连吴树生的女儿馨兰,在狄家湾这场大纷争、大转折中,也严格地保持着中立,从回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强烈感到,父亲和哥哥走的路子不正,他们的倒台,不过是迟早而已。她不想跟着他们拆狄家的台,倒不是认为狄家父子做的一切多么光明磊落,而是意识到狄家湾真要被彻底搞乱,她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她已经跟瞿志平说定不再回上海了,就在老家干下去,这儿虽然还藏着不少污泥浊水,但前途依然是十分光明的!

    其实瞿志平也是为了她,才决定留下来的,狄小毛顺口许的那些愿,他知道多半是空头支票,风波一过,就找不到人兑现了。不过能实实在在地干些事儿,为养育他的家乡百姓出点力,倒是除了馨兰之外他的第二个心理支撑点,所以村里、公司大乱的那阵子,他只跟馨兰泡在灯饰厂生产线上埋头干活,什么也不想多过问。今天下班后他俩双双路过狄家大院,听着里面热闹的吃喝、嬉笑声,他悄悄对馨兰说:

    “这世界上没有不散的筵席,狄庆槐这一回来,恐怕另一出好戏又该开场啦。”

    馨兰瞪他一眼:“你怎么也唯恐天下不乱?”

    瞿志平笑笑:“但愿算我放屁吧。”

    “志平,你该找庆槐好好聊聊,”馨兰忧心忡忡地说。“越快越好!”

    “人家刚回来,总得跟老婆亲热亲热呀,过几天再说吧。”他困倦地说。

    狄庆槐回来后的这几天,倒真在家里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久别当新婚,他这一去有一个多月,回来后那股新鲜劲儿挺足的,大上海花花世界的刺激和一个多月没行房事,令他简直如狼似虎,每天晚上熄了灯就开始折腾,真令董秋云有些受不了了。丈夫出门前那次她难得的主动求欢遭到拒绝,秋云就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人了,但见他这次回来对自己加倍恩爱,那颗悬了好久的心才重新回到实处。

    董秋云当然不知道,狄庆槐跟她做*爱时,脑子里闪现的镜头全是上海郊外小洋楼里的淫声荡气。这天晚上夫妻俩刚躺下,狄庆槐翻上秋云身子本来又要来事儿,可眼前这些五彩缤纷的玩意儿一晃,搅得他心烦意乱,顿觉无趣,软塌塌地重新躺下来,半天不吭声。

    ……秋云干脆跟丈夫聊起天来。其实她最大的满足并不是干那事儿,而是依偎在丈夫宽阔的怀抱里,听他天南海北地聊天。

    然而狄庆槐却半天不吱声。瞧瞧他大睁着眼并没有睡意,秋云体贴地问:“这段时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吧?”

    狄庆槐说:“其实倒也说不上苦,就是着急。有时候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秋云笑了:“难怪庆祥说你不想回来了呢。”

    狄庆槐皱起眉头,扭头瞪着她:“他还说过我什么?”

    “开玩笑的,”秋云连忙遮掩,“你还当真呀?”

    狄庆槐挥挥手:“我跟他当什么真……”

    窗外秋虫声声,院中响起了响亮的鼻鼾,不知是爸还是弟弟的。狄庆槐忽然闷闷地想,难道我一辈子真的就在这小院里交代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厂里。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进厂,各个车间转了一圈,没想到到处都已焕然一新。在新改造的生产线上,弟弟庆祥和瞿志平领着一帮人正忙,狄庆槐只是跟他们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借口有事走了。他回来之后,庆祥那个代理厂长自动作废,但是厂里全面工作并没有恢复正常,老爸说的“民主选举”厂长一事,一直像把剑在他心头悬着,在这当儿他自然也不想多管什么闲事。狄庆槐在厂里逛了一圈,自己也觉得无趣,就往公司办公楼去了。

    总经理狄小毛暂时还没上班,公司大楼各个科室也就有些散淡了,空荡荡的大楼里很难见到人影儿。狄庆槐敲开瞿玉贞小屋的门时,见她正对着一面镜子,在专心致志地描眉、抹口红。狄庆槐惊讶地现,—个多月不见,这丫头越显得漂亮了!

    狄庆槐亲亲热热叫了一声玉贞,她却背对着他,好半天没吱声。狄庆槐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头,在她香气溢人的秀上嘬了一下,她才转过身来,嗔怪地撇嘴道:

    “回来这么几天了,今天才想起上我这儿来瞧瞧啊?”

    狄庆槐拉过一张折叠椅,跟她面对面坐下,不无自嘲地说:“厂长嘛,公事私事家务事缠身,今天能抽个空子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哟,”玉贞像火烫了屁股似地跳起来,“去上海花花世界转了一圈,回来就一副肩负民族命运、担忧人类前途的模样了,你以为你是谁呀?”

    狄庆槐苦笑了一下:“算你说对了,这一趟转下来,我觉得自己啥都不是了。别的不说,人家上海、广州那些老板,早餐桌上拿起手机,噼哩啪啦几个电话敲出去,一天的工作就交代了,剩下的时间就自由安排……

    玉贞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狄庆槐说:“想你呀……”

    “你想,我可不想!整天呆在这儿,你觉得有意思吗?你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上海那样的大地方!”

    “也是,连炳根都不愿回来,我看他在上海确实干得有滋有味的……告诉你吧,人家炳根生意做了,还用钱养下一个‘二奶’呢……说是从安徽请的打工妹,我一看就明白,是这个……”狄庆槐将两根大拇指碰在一起,意味深长地笑了。

    二奶这词挺新鲜的,玉贞笑了:“是吗?炳根这个老实疙瘩在家里哪天不受他老婆的气?去上海没几天就练出这么大的胆子!庆槐你……”

    狄庆槐打断她:“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是以前我当这么个厂长,准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可现在我比你明白外面的活法太多了,再怎么都比闷在这儿强!人家张口闭口跟‘国际接轨’,眼睛瞄着的全是日本美国,再不济也是韩国东南亚我们呢?就在这么一只土里巴叽的砂罐里搅!”

    “光说自己明白有什么用?你要真敢去闯上海滩,我跟你去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怎么样?我比那个安徽打工妹,要强一些吧?”

    狄庆槐愣了片刻,慢慢抓住了她的手:“玉贞,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爸我妈这辈子太不容易了,熬到这一步,还没彻底站直腰,我弟弟是靠不住的,瞿志平更不用说,根本就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白相人’。所以我得回来先替我爸爸顶一阵子再说……”

    玉贞抽回了手,站起身:“那你就一辈子别想走出狄家湾了!”

    眼见无法谈下去,狄庆槐矛盾重重地走了。

    晚饭他没回家吃,跟好友阿元、阿兴等五六个汉子去了街上小酒馆,喝了个痛快。他们告诉狄庆槐,他在上海的时候,吴泰安那小子真他妈猖狂极了,撺掇他找机会狠狠收拾这家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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