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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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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善压低声音道:「我来找刘兄,与天地佩没有半点关系,而是看看可否携手合作,对付我们一个共同的敌人。」
    刘裕愕然道:「共同的敌人?」
    奉善凑近少许,道:「竺法庆又如何呢?」
    刘裕皱眉道:「为何找上我?你认为我会和你合作吗?」
    奉善好整以暇的道:「当然是看到大家有合作的可能性,我方会奉师尊之命来广陵找你。
    刘兄你该不愿看见弥勒教把南方弄得乌烟障气,而首当其冲的更是失去了谢安和谢玄的谢家。对吗?」
    刘裕被他击中要害,很想从他口里套出有关「大活弥勒」竺法庆的情况。不过勿要看奉善一副天真没有机心的外貌,其实是既奸且狡的老江湖,除非答应与他们合作,否则休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奉善在眼前出现,实已敲响警号,表示竺法庆南来在即,而自己却没有收到半丝风声,只是这点,他已不得不和奉善虚与委蛇。
    皱眉道:「贵教和竺法庆有甚么过节呢?」
    奉善叹道:「不是甚么过节那么简单,而是竺法庆乃敝教死敌,太乙教和弥勒教势不两立,为了对付他,我们是不惜一切。唉!我少有对人这么坦白的,来前还想好一套说词来打动刘兄。现在见到刘兄,发觉最好的说词是实话实说,如刘兄没有兴趣,我们只好凭一己之力和竺法庆周旋到底。」
    接着又低声道:「我们现在已化整为零,让竺法庆那对奸夫淫妇没有攻击的目标。此事对敝教声威的损害难以估计,但只要能杀死竺法庆,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刘裕不解道:「听你老哥的语气,与弥勒教的对立非是现今的事,为何以前不用躲起来,现在却如此诚惶诚恐?」
    奉善笑容敛去,现出凝重的神色,道:「因为据我们的情报,竺法庆闭入死关,潜心修练十住大乘功最后的一重功法,一旦他功成出关,天下再无人能制。当然!我是指单打独斗而言。」
    刘裕心忖不想和对方合作也不行,至少太乙教对弥勒教的情况了如指掌,自己则一无所知。对付弥勒教乃他刘裕义不容辞的责任,现在南方舍他还有何人呢?道:「令师因何如此看得起我刘裕,认为我有资格在此事上帮忙呢?」
    奉善道:「首先你是谢家指定的继承人,当然不容任何人向谢家报复。其次是你在边荒集有影响力,而边荒是竺法庆到建康的必经之路,只有你能策动边荒集的力量对付竺法庆,配合我教包括师尊在内精锐高手团,将有十足把握令竺法庆永远到不了南方去。」
    刘裕心忖原来如此,重点还是边荒集。
    道:「你们可否掌握竺法庆的行动?」
    奉善欣然道:「对于敌人,我们当然清楚。最近竺法庆的徒儿到弥勒山找竺法庆,却因竺法庆闭关修练而见不着。王国宝离开弥勒山三天后,尼惠晖的得意女徒「千娇美女」楚无暇便起程往南方去,我们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对付她。嘿!此女乃男人床上的恩物,任何人试过都会对其他女人索然无味。刘兄明白吗?」
    刘裕心中一颤,登时隐隐猜到此事与王国宝有关,更大的可能是针对曼妙而来。因为任由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如何后知后觉,也该猜到曼妙有问题。而此女正是要取代曼妙。
    此事必须立即通知任青媞。唉!不过她可能早已离开广陵。自己究竟是希望今晚回军舍时,她仍是在自己床上拥被而眠,还是去如黄鹤?此时他对奉善准确的情报再没有怀疑,沉声道:「依你的估计,竺法庆何时会起程来南方呢?」
    奉善道:「该还有个许月的时间。」
    又兴奋道:「刘兄是决定与我们合作哩!」
    刘裕正容道:「教我如何拒绝?不过我们的合作只限于此事上,我们并不是朋友,在一个月内我将会到边荒集去,大家最好约定联络的手法。」
    奉善早有准备,仔细说出通消息的方法,又约定待在边荒集会合后,才进一步奉上有关弥勒教的情报。
    奉善最后道:「北府兵在此事上可否帮上点忙呢?」
    刘裕心中苦笑,但当然不可立即揭出底牌,道:「待我想想看。」
    奉善拍拍他肩头,径自离开。
    刘裕则头皮发麻地坐着,脑袋一片空白。
    第四章最后一棋
    纪千千坐在靠窗的椅子里,喝着小诗为她预备好的参茶。
    小诗低声道:「小姐的精神好多哩!」
    纪千千听她说的话没气力似的,瞥她一眼,爱怜地道:「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不要不住来看我有没有盖好被子。我康复哩!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可知你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呢?
    再这样下去,累也累出病来。」
    心中却在想,好好睡一觉后,明天定要试试召唤燕飞,与他暗通心曲,希望头不会再痛就好了。
    忽然感到不妥当,朝小诗瞧去,见她闭上眼睛,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还摇摇欲堕。
    纪千千大吃一惊,慌忙放下参茶,起立把她扶着。叫道:「诗诗!诗诗!」
    小诗整个人倒入她怀里去,纪千千病体初愈,两腿发软,哪撑得起小诗,人急智生下,把她放入自己原先的坐位内去。
    纪千千扑在她身上骇然道:「小诗!」
    小诗无力地张开眼睛,泪水淌流,凄然道:「小姐复原哩!诗诗再没有放不下的心事。小姐你想办法走吧!我是不成的哩!只有燕公子才可以令小姐快乐。小姐再不要理我。」
    纪千千出奇地没有陪她哭起来,肃容道:「诗诗你听着,你绝不可以放弃,我和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我为你留下来,我走时也会带着你。你现在只是累病了,休息几天便没有事。我现在去找大夫来看你。无论如何,你也要为我战胜病魔。」
    同时暗下决心,直到小诗痊愈,她绝不再在心内召唤燕飞,因为现在最需要她的是小诗,她绝不能再次因心力过度损耗而病倒,她不可以冒险。
    将军府,内堂。
    孙无终听罢刘裕遇上刘毅的情况,皱眉沉吟良久,然后道:「何谦想杀你。」
    刘裕失声道:「甚么?」
    孙无终道:「我并不是危言耸听,玄帅一直不大喜欢何谦,嫌他做人没有宗旨,往往见风转舵,不能择善而栖。」
    刘裕愕然道:「何大将军竟是这么的一个人?」
    孙无终意有所指的道:「他是否这样的一个人,很快便会揭晓。」
    刘裕呆看着他。
    孙无终现出惆怅失落的神情,颓然道:「玄帅太早离开我们哩!」
    刘裕心底下绝对同意,如非谢玄壮年遽逝,他便不用与任青媞携手合作,现在也不用与太乙教妖道连手对付竺法庆,而是可以放手而为,为谢玄派下来的任务奔走出力,不用在军中事事仰人鼻息。
    孙无终道:「我和参军大人早猜到何谦会对付你,只是没想过他如此急于向司马道子邀功。玄帅死了才多少天呢?」
    刘裕剧震道:「何谦竟投靠司马道子?」
    孙无终叹道:「自玄帅伤重一事传出来后,何谦又看出玄帅属意刘爷作北府兵的大统领,竟然秘密与司马道子搭上关系,双方眉来眼去。」
    刘裕大感头痛,原来北府兵内部分化至此。要知何谦在北府兵的势力虽仍比不上刘牢之,却是所差无几,如若何谦变为司马道子的走狗,那北府兵将濒临分裂的边缘,后果不堪想象。
    孙无终续道:「原本我们对何谦是止于怀疑,可是在刘爷见过王恭后,找他说话,他却大力反对支持王恭对付司马道子,令刘爷进退两难。难道自家兄弟先要打场大仗,方可作出决定吗?」
    又道:「现在北府兵大统领之位因玄帅过世而悬空,名义上决定权是在司马曜手上,但真正握权的人谁都晓得是司马道子,在此情况下,何谦肯定急于向司马道子表示忠诚,最佳的献礼莫过小裕你项上的人头,你等于玄帅的关门弟子,更是刘爷不惜一切去保护的人。」
    刘裕明白过来。
    谢玄的去世,立即激发北府兵内权力的斗争。不论刘牢之或何谦,眼前最急切的事,是名正言顺的坐上大统领的位置。最关键处是谁人有此权柄,是皇帝司马曜还是权臣司马道子?
    王恭是司马曜最宠信的大臣,代表司马曜来找刘牢之谈判,假设刘牢之肯全力支持王恭,司马曜便许之以大统领之位。
    何谦则清楚一旦刘牢之成为北府兵大统领,他的权力会逐渐被削弱,终有一天在北府兵内没有立足之地。而他唯一希望是司马道子,为了讨好司马道子,故找上他刘裕来做祭品。
    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孙无终苦笑道:「我们北府兵九万大军,有近三万人是控制在何谦手上,所以除非没有选择,刘爷仍不愿与何谦正面冲突,所以只好尽量容忍他。我立即去见刘爷,听他的意见。你留在军舍里勿要外出,有我的消息后,再决定明天是否去见何谦。」
    刘裕怀着沉重的心情,领命去了。
    营帐内。
    高彦的打鼾声从一角传来,燕飞躺在另一边,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听着刮得营帐不住晃动抖颤的寒风。
    纪千千是否已上床就寝呢?小诗的胆子那么小;会否给吓得每夜难以熟睡;还不住作噩梦。
    他很想向拓跋珪询问慕容垂是怎样的一个人,却总提不起勇气,怕的是不想知道的答案。
    在他透过心灵和正面动手的两次接触里,慕容垂给他的印象是很有英雄气概,很有风度的一个人。但亦清楚慕容垂是那种一旦决定该怎么做,绝不会放弃的人。
    他会施尽浑身解数去夺取和征服纪千千的心。
    纪千千会向他投降吗?他本来从没有担心纪千千对他的爱会有任何改变。可是从雁门到这里,纪千千再没有传来任何心灵的信息,终令他的信心首次动摇起来。
    这个心的破绽使他没法平静下来,进行每晚临入睡前的进修。忽然间他再没有明确的目标,生出不知该干甚么的低落情绪。各种想法像帐外的风摇晃着他曾坚持不懈的信念。
    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只可以失败两字作形容,纵使成功为娘讨回点血债,实于事无补。他的初恋更是最伤痛的回忆,在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希望,失去了一切生存下去的意义时,纪千千像一道灿烂的阳光透射进他灰黯而没有色彩的世界里来,改变了一切,令他的生命再次回复生机,缝合了他心灵的大小伤口。
    但这会否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纪千千追求的是有别于建康名士风流的生活方式,她是个多情的美女,她爱上的或许是边荒集而非他燕飞,而她会不会因同样的理由,被充满魅力的慕容垂吸引,最终改投向他的怀抱呢?他再不敢肯定,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的有信心。
    假设纪千千不站在他的一方,又或保持「中立」,他和拓跋珪都要赔上小命。因为再没有能令慕容垂致败的破绽。
    燕飞感到无比的孤独。
    在边荒集遇上纪千千前,他常感孤独,但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是不同的,无聊但却有安全清净的感觉。现在的孤独则是种难忍受的负担和折磨。
    再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窸窣」声起,庞义爬到他身边道:「高彦这小子真令人羡慕,这边躺下去,那边便熟睡如死猪。」
    燕飞把双手扣起来,放到后颈枕着,道:「睡不着吗?」
    庞义叹道:「想起千千她们,怎睡得着呢?胡人一向视女性为货畜,最怕慕容垂老羞成怒下,做出禽兽的行为。」
    燕飞道:「慕容垂该不是这种人。」
    他还可以说甚么呢?忽然庞义欲言又止。
    燕飞皱眉道:「说罢!」
    庞义颓然道:「千千是否再没有和你传心事?」
    燕飞始明白他睡不着的原因,更清楚庞义担心小诗,只是不说出口来。
    安慰他道:「千千或许是怕损耗心力,所以没必要便忍着不来和我心灵对话,勿要胡思乱想,她们不会有事的。」
    庞义叹了一口气,岔开道:「你的兄弟拓跋珪是个很厉害的人。」
    燕飞淡淡道:「是否厉害得教你心寒呢?」
    庞义苦笑道:「你代我说出不敢说的话,和他合作也不知是凶是吉?」
    燕飞明白他的心事,道:「不要想得那么远,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方有资格挑战慕容垂,其它人都不行。」
    庞义道:「我怕他只是利用你,而不是真心为你救千千主婢。」
    燕飞道:「这个你反可以放心,我和他是真正的好兄弟,他可以算计任何人,但绝不会算计我。」
    庞义道:「但人是会变的,一旦你的利益和他统一天下的目标起了冲突,他大有可能不顾念与你的兄弟情义。你也看到的,他一边派亲弟和燕人讲和,另一边却秘密策划攻打平城、雁门两镇,厉害得使人心寒。」
    燕飞坐起来道:「不要多心!我曾质询他此事,他说早安排了小瓢脱身之计,只是过程中出了岔子,小瓢方会差点丢命。」
    庞义显然好过了些,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高彦这小子一向唯利是图,今回为何肯不惜一切地随我们来呢?」
    燕飞当然明白他的心事,微笑道:「人总有另外的一面,在某些情况下方会显露出来。因是高小子大力支持千千她们到边荒集去,所以感到对千千主婢被俘该负上最大的责任,而与任何其它事没有关系。这样也好,若让他留在边荒集,我怕他会忍不住去找那头小雁儿,那就真教人担心。」
    他晓得庞义在男女间事上面肤浅得很,故采迂回曲折的方式点醒他,高彦钟情的是尹清雅而非小诗,好安他的心。
    庞义道:「攻占平城和雁门后,我们会否向中山进军,逼慕容垂回师作战?」
    燕飞知他心切救出千千主婢,不想直告真实的情况,道:「我们必须先巩固战果,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庞义担心的道:「我本以为边荒集的兄弟可在此事上帮忙,可是想深一层,这等于义助你的兄弟去争天下,怕很多人会不愿意呢!」
    燕飞道:「应该说现在仍未到召边荒集众兄弟来的时候。不过你试想一下,如慕容垂敉平关中,人人成为亡国的亡命之徒,会是如何的一番情况?」
    庞义欣然道:「我确没有你想得那般周详。对!当甚么慕容战、呼雷方全变作真正的荒人,便没有国家派系的阻隔。」
    又沉吟道:「可是如北方统一在拓跋珪的铁蹄下,他大有可能把非拓跋族的胡人驱离边荒集,结果矛盾仍没有解决。」
    燕飞知道他没法压下深心中对拓跋珪的恐惧,沉声道:「那只会重演当日苻坚的大秦与南晋对峙的局面,谁敢动边荒集,谁便等于发动战争。一个不讨好,还会累得荒人群起反击拓跋族。拓跋珪是不会如此鲁莽的。」
    庞义舒一口气道:「不瞒你说,失去了边荒集,我会失去生存下去的意义。救回千千主婢后,我们回去重建第一楼,再过我们以前舒适写意的日子。可以过多少天便多少天,像所有荒人一样,谁都不去想明天会如何。」
    燕飞笑道:「睡觉吧!明天将会是不到你不去想的一天。」
    刘裕喜出望外地脱鞋爬入帐内,一把将任青媞搂个软玉温香满怀,两人倒在床上。
    任青媞想也没想过他如此有侵略性,登时处在下风,颤声道:「你想怎样呢?」
    刘裕大乐道:「你在床上等我,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爬上来寻欢,你道我想怎样呢?」
    道:「人家是第一次嘛!当然会害羞。」
    刘裕道:「不要骗我,以前你是看准我不会有实际的行动,所以故意逗我,现在发觉情况有变,所以害怕起来,对吧?」
    任青媞睁开大眼睛,喘息道:「好哩!你爱说甚么就说甚么。来吧!」
    刘裕嗅着她迷人的体香,看着她动人至极点的媚态,似忽然从自身的诸般烦恼解脱出来。
    当然他不会和这危险的美女真个销魂,因为孙无终随时驾到,但捉弄她一下,亦可稍泄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乌气。
    他从她的玉颈吻起,直抵她的脸蛋儿,最后凑在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柔声道:「我要为你宽衣解带哩!」
    任青媞嗯唔一声,再无力地闭上美眸,也不知是抗议还是鼓励。
    刘裕感到自己欲焰狂烧,暗吃一惊,把腾升的欲念硬压下去。心知肚明自己在玩火,一个把持不住,肯定糟糕透顶。
    他和任青媞的结盟已是不可告人的事,若还和她发生肉体的关系,后果更不堪设想。
    任青媞忽然张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不是要宽衣解带吗?现在人家身上的衣服似乎没少半件呵!」
    刘裕以苦笑回报,道:「我刚见过太乙教的奉善。」
    任青媞一震道:「他因心佩而寻上你吗?」
    刘裕道:「他一点觉察不到心佩在我身上,只是有事来找我商量。」
    任青媞美目完全回复平常的精灵,道:「人家真的没有骗你,或许奉善不懂得感应心佩的功法吧!」
    刘裕沉声道:「告诉我,你已去掉心佩的包袱,为何仍留在我的床上?」
    任青媞道:「信任人家好吗?媞儿怎舍得害你呢?我是想和你再多说几句话,方才离开嘛!」
    刘裕步步进逼道:「说甚么话呢?」
    任青媞嗔道:「给你这般胡搞人家,忽然甚么都忘记了。我喜欢你这样子对我,挺有男儿气概的。」
    刘裕听得心中一荡,又为之气结,知她对自己不尽忠实。
    可是他怎有闲情和她计较。
    正容道:「奉善是想和我合作对抗竺法庆,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更要紧是奉善向我透露王国宝见过尼惠晖后,竟派出爱徒楚无暇到建康去,你道有甚么阴谋呢?」
    任青媞登时色变,一把推开刘裕,整理乱了的秀发衣装,却没有说话。
    刘裕不受控制地扫视她举手整衣的动人体态,也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任青媞忽然别头嫣然笑道:「旧爱怎敌新欢?尤其是弥勒教的千娇美人,逼不得已下,我们只好走最后一步棋。」
    刘裕愕然道:「最后一步棋?」
    第五章心生惧意
    刘裕呆坐在没有灯火的小厅里,表面看去彷如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事实上他心中充满激荡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正陷于恐惧之中。
    任青媞没解释半句「她的最后一棋」究竟是如何的一棋,便断然而去,但刘裕却看破了她眼内深藏的杀气。
    她是要去杀人。
    杀谁呢?刘裕自懂事以来,首次压不住心中狂涌的惧意。因为他终于猜到任青媞想杀的是何人。
    任青媞在之前曾说过「旧爱怎敌新欢」这句话,不正是曼妙、司马曜的关系吗?司马道子将会重施故技,献上楚无暇以作代替曼妙的新欢,再次通过女人来影响司马曜,令后者沦为被操控的玩偶,如此司马道子便可粉碎王恭针对他的所有行动,因为王恭已不再是晋帝司马曜的代言人。
    司马曜的最大弱点是好色,见到美丽的女人完全没有自制的能力,但他更是见惯美女的人,一般美色根本不能打动他,又或引起他的兴趣。只有像曼妙这种女人中的女人,精擅媚惑男人之道的妖女,方可迷得他神魂颠倒。
    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并不是蠢人,看出司马曜对他们态度上的改变是因曼妙而来,可是一天未弒君篡位,仍奈何不了曼妙。而司马道子在时机未成熟下,亦不敢动司马曜半根毫毛,所以只好重施美人之计。
    可以想象曼妙要影响司马曜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因为她只须说出真话,司马曜肯睁大眼睛张开耳朵,便可以看到、听得乃弟败坏朝政,威胁到他皇权的真相。要把这情况逆转过来,绝非单凭美色可以办到,所以王国宝要去求尼惠晖帮忙,派出「千娇美女」楚无暇,先迷惑司马曜,令司马曜把曼妙打入冷宫,然后楚无暇会以种种邪门手段,将司马曜变成任他们摆布的人。
    如此皇朝的权力将完全集中在司马道子手上,他除了仍奈何不了桓玄外,其它人均变成任他宰割的情况。
    王恭和殷仲堪的权力任命均来自司马曜,失去司马曜的支持,一个任命或调职便可令他们变成无关重要的角色,再不能起任何作用。
    谢家更是首当其冲,任司马道子和王国宝鱼肉。
    北府兵更是危险。
    如司马道子提拔何谦作大统领,刘牢之一是起兵作反,一是仓皇逃命,再没有另一个选择。
    在如此情况下,桓玄肯定立即叛变,大晋将陷于四分五裂之局,孙恩那还不趁机混水摸鱼,扩展势力。
    他刘裕也完了,唯一容身之所将是边荒集。而任青媞苦心筹划的报仇大计,也尽付东流。
    唯一的方法,也是任青媞所说的最后一棋,就是趁北府兵尚未发生内斗,倒司马道子的势力正在形成的当儿,由曼妙杀死司马曜。
    因为曼妙是由司马道子献与司马曜,如发生此事,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肯定脱不了关系,各方势力便可名正言顺讨伐司马道子,而弥勒教在这风头火势的情况下亦难以大摇大摆的到建康来。
    所有这些推想和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刘裕的脑海,令他心神激震。
    最后一棋不失为妙招,只是牵涉到弒君的行动,令刘裕感到难以承受。
    他是少有大志的人,期望能在军中建功立业,直至谢玄一意提拔他,他最大的愿望仍只是当一员北府兵的猛将。
    统军北伐只是一个梦想,也是每一个北府兵将士,或建康名士大臣的梦想和人生最高目标,并没有异常之处,也不代表他刘裕是个有野心的人。
    当他晓得谢玄命不久矣,他方认真地想到当大统领的问题,不过仍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忽然间,他却和可以改变整个南方形势的弒君大事连系在一起,虽不是由他策画,更不是由他下手,可是他却难置身事外。这个想法令他生出惊心动魄的惧意。
    一切都被打乱了。
    成为任青媞的伙伴,他早猜到会被牵连在种种难以预测的烦恼里,却从没想过与当朝皇帝的生死有关。
    他该怎么办呢?孙无终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道:「小裕!」
    刘裕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知道自己心神失守,茫不知有人接近。
    正要去点灯,孙无终在他身旁隔几坐下,道:「不用灯火,我们在黑暗里说话安全点。」
    刘裕重新坐好,忍不住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孙无终道:「不用紧张,刘爷怎都要护住你的。」
    刘裕暗叹一口气,真恨不得把心中所有烦恼向这位等于半个师傅,又是爱护自己的上司尽情倾吐,偏是不能泄漏半句话。如此下去,自己心中将不断积聚不可告人的秘密,惟有靠自己孤独地去承担。
    孙无终道:「刘爷同意我的说法,何谦确有杀你好向司马道子邀功之意。」
    刘裕勉力收摄心神,道:「他不怕和刘爷冲突吗?」
    孙无终道:「何谦有他的为难处,命令该是司马道子亲自下达的,何谦若连这么一件小事亦办不到,如何向司马道子交待?这更是向司马道子表示效忠的机会,杀了你,刘爷和他再没有转寰的余地,但刘爷一时仍难奈何他。」
    刘裕皱眉道:「现在他派人来召我去见面,岂非打草惊蛇吗?他难道没想过我会通知刘爷?」
    孙无终道:「此正为我和刘爷想不通的地方,以何谦的老奸巨猾,肯定有阴谋手段。当时刘毅有否立即邀你随他去见何谦呢?」
    刘裕道:「没有!他只是要我这两天抽空去见他,并提醒我勿要让人晓得。」
    孙无终沉声道:「不论此事如何,已告一段落。刘爷已派人去警告何谦,着他不要动你半根毫毛。」
    刘裕听罢全身如入冰窖,由头发到脚趾都是寒浸浸的。刘牢之这一招不知是害自己还是帮自己,把他推至与何谦完全对立的位置。下不了台的何谦以前纵使只有三分杀他的心,现在必增加至非杀他不可的地步。
    孙无终道:「我和刘爷均清楚何谦是怎样的一个人,自恃得司马道子撑腰,以为自己可以坐稳大统领之位,所以自玄帅离开广陵后,便任意妄为,不把刘爷放在眼内。哼!终有一天他会非常后悔。」
    刘裕心忖刘牢之认定王恭可把他捧上大统领之位,所以敢如此和司马道子对着干,却不知司马道子另有手段。如此看来,任青媞的一棋,不但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可行之计,只不过……唉!
    他已完全放弃了阻止任青媞行此一着的任何念头。人是现实的,自身的利益最重要,一旦让司马道子完全控制乃兄,操掌升迁大权,刘牢之说不定会投向司马道子,那他刘裕将肯定完蛋,且死得很惨。
    他对刘牢之有此看法并非偏见,只看他既不满王恭,仍要忍受他看不起寒门的闲气,便可知他为了权力名位,可以作出牺牲。
    所以谢玄没有挑刘牢之作继承人,因为谢玄清楚刘牢之虽是沙场上的猛将,却是个利令智昏、没有骨气的人。
    何谦更是不堪。
    谢玄挑选他,是要刘裕代他完成未竟的北伐壮志,更晓得他灵活多变。
    想到这里,忽然间他再不把任青媞的最后一棋视为心中重担,而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反击之法。能成就大业者,必须有过人的手段,他刘裕只好豁出去了。
    孙无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在想甚么?」
    刘裕重重舒出心头一口气,沉声道:「何谦想杀我还不容易,只要派出麾下高手,趁我落单时聚众围攻,我必难逃大劫。之所以要如此耍手段,是因为他想活捉我,再押解往建康任由司马道子处置,如此方可以泄王国宝和司马元显对我之恨。」
    孙无终点头道:「对!」
    刘裕苦笑道:「以后我的日子将很难过。」
    孙无终道:「我和刘爷商量过这方面的问题,均认为你最好先避风头火势,待刘爷正式坐上大统领之位,方回来归队。」
    刘裕心中暗喜,此或许是近日来最好的消息。事实上他正苦于如何可脱身到边荒集与奉善等连手对付竺法庆,忽然间问题已迎刃而解。
    道:「是啊!我还要为孔老大与江文清穿针引线呢!」
    但另一难题又生于心底。
    如任青媞没有说谎,自己带着心佩离开广陵,岂非会引来安玉晴甚或安世清穷追不舍吗?
    不由又暗恨起任青媞来。
    孙无终道:「你可以赶往边荒集,再和江文清一道来见孔老大。哈!差点忘记了,最近我们缉获数批私盐,数量有百车之多,刘爷交待下来看你可否与江文清交易,换回五百匹上等战马。私盐在北方的利润很大,该算是公平的交易。」
    刘裕心中暗骂刘牢之,一车私盐换两匹战马还差不多,百车私盐换五百匹战马,还要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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