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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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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良喝道:「给我逐屋搜查。」
    四队燕兵,五十人一组,依令分头行事,逐屋搜查。
    燕飞和屠奉三这时反放下心来,因小建康大小房舍数百间,要搜一遍颇费功夫,何况他们对此早有准备,不怕搜查。
    屠奉三忽然道:「你说得对,宗政良可能怀疑我们已潜入集内。」
    燕飞看到庞义脚带铁镣,被如狼似虎的燕兵从羌帮总坛押出来,庞义一脸愤慨,应是吃足燕兵的苦头。
    庞义给带到宗政良身前。
    其中一名燕兵暴喝道:「见到我们宗副帅,还不跪下。」
    以千计的荒人兄弟正透窗看着,立时齐声起哄,深表不满。
    宗政良喝止手下,负手绕着庞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庞义背后,柔声问道:「燕飞在哪里?」
    庞义故作惊讶道:「副帅何出此言,难道副帅不晓得我们的小飞已到了净土继续喝酒吗?」
    登时惹起荒人兄弟的震天哄笑。
    屠奉三叹道:「宗政良是故意找碴儿,目的是藉折磨庞义把你迫出来。」
    燕飞这才掌握到屠奉三先前那句话的意思,暗惊屠奉三思考的敏捷,更醒悟因屠奉三正是最懂玩这种手段的人,所以先一步猜到宗政良要玩的把戏。
    果然在外的宗政良大喝道:「好大胆!竟敢顶撞本帅。人来!把他押到钟楼,若他能捱足一百鞭,我再和他说话。」
    荒人齐声鼓噪,谁都知道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没法捱过百鞭的摧残。
    屠奉三往燕飞移来,沉声道:「此招极为毒辣,令我们进退两难,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立即行事,先到对岸召集兄弟,兵逼颖水,只要我们全体现身,当可消去铁士心和宗政良对我们藏身集内的疑惑。」
    燕飞心忖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更想到卓狂生提及钟楼的藏身之所,思考自己应否留下来呢?
    原汉帮总坛忠义堂内,徐道覆神色凝重的坐在主位内,张永和周冑分坐两边。
    张永道:「我真不明白,铁士心如此逼走我们在小建康的人,不是分明想告诉我们,他已和荆湖联军搭上关系吗?」
    周冑叹道:「宗政良虽说得婉转,甚么让我们可全力守卫南门,但多一百人少一百人根本不关痛痒。」
    徐道覆沉吟不语。
    张永道:「现在我们已陷于四面楚歌的劣势,如铁士心与荆湖军连手对付我们,而我们仍守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
    周冑苦恼道:「为何荒人仍没有丝毫动静?」
    徐道覆沉声道:「聂天还是否有异动?」
    张永答道:「据探子回报,聂天还仍是按兵不动。」
    徐道覆叹道:「确实再没有苦守下去的道理,立即准备全军撤退,却不可泄露风声,此事由张将军去办。」
    张永领命去了。
    默然片刻后,徐道覆忽然现出笑意,更似乎愈想愈好笑的放声大笑起来。
    周胄惊异不已的呆瞧着他。
    徐道覆又突然收止笑声,淡淡道:「我想和燕飞碰面谈心,你去给我作安排。」
    周胄一呆道:「找燕飞?」
    徐道覆道:「你派个精灵懂得说话的人竖起白旗,到对岸专拣高地山头闯,保证可遇上荒人。」
    才刚说罢,号角声在远方响起。
    徐道覆大喜道:「战号声来自对岸,应是荒人来哩!」
    猛地起立,精神一振道:「你们来得真及时。」
    刘裕沿着颖水西岸全速奔驰。
    尚有三里路便是聂天还的水陆大军驻扎处,刘裕心忖既然顺路,当然趁机去看清楚敌人的布置,将来攻打聂天还,会更有把握。
    唉!多少天哩?不知王淡真状况如何?她会否体谅自己的为难处,还是已恨自己入骨呢?刘裕偏离驿道,进入颖河西岸的密林区,以隐蔽行藏。
    他已设法尽量不想起王淡真,直至刚才仍很成功,可是不知如何,一个人独自在原野裹奔跑,却压不下对王淡真的关怀和思忆。
    正神伤魂断之际,忽然心生警兆,十多人从前方的林木闪出来,拦着去路。
    其中一人抢上前来,往他面门挥刀疾劈,狞笑道:「荒狗纳命来!」
    黄易作品《边荒传说》卷十三终
    
            

    黄易《边荒传说》卷十四
    黄易《边荒传说》卷十四
    第一章 应变计划
    「大王到!」
    正在帐内侍候纪千千的小诗慌忙跪伏一旁,不敢透半口大气。虽然慕容垂一直对小诗客气有礼,可是不知如何,小诗每次见到他总要慌张失态。
    慕容垂的亲兵团在昨天弃舟登陆,彻夜行军,至清晨立营休息。于登岸处早有另一支精锐部队恭候,令慕容垂的亲兵团增至五千人。
    慕容垂进入帐内,见到纪千千坐在一角,欣然道:「只看千千容光焕发,便知已战胜病魔,回复健康,我放心哩!」
    接着向纪千千打个眼色。
    纪千千虽然不情愿,却是无可奈何,爱怜地向爱婢道:「诗诗稍避!」
    因为慕容垂算是给足自己面子,由她着诗诗暂退。
    小诗一颤站起来,垂首退往帐外去。
    慕容垂在厚软舒适的地毡曲膝坐下,含笑面向艳光四射的纪千千,柔声道:「千千的三十箱行装安放在邻帐内,方便千千取用。」
    纪千千神色冷淡地迎上他灼热的眼神问道:「这处是甚么地方?」
    慕容垂细审她的如花玉容,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刚进入洛水平原,洛阳在两天马程之内。」
    纪千千垂下螓首,可以想象慕容垂的奇兵;正军分多路向洛阳推进,附近的城镇望风投降,只余下洛阳一座孤城在顽抗。除了谢玄和他的北府兵外,现时天下间根本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够资格在正常情况下硬撼慕容垂的大军。
    慕容垂实在太厉害了。
    当他攻陷洛阳,北方的天下等于有一半落进他的手上,而他的势力亦因而不住膨胀。
    慕容垂的势力每增加一分,她和燕飞重逢的机会将减少一分。
    这个想法令她更是黯然神伤。
    慕容垂见到她的神情,轻叹道:「三天前我收到一个消息,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纪千千娇躯一颤,抬头朝他瞧来,芳心涌起强烈不祥的感觉。慕容垂的声音传入她耳内道:「你干爹十多天前病逝广陵,遗体己安葬于建康的小东山。」
    谢安死了!
    这是纪千千永远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变成残酷无情的现实。她因谢安而留在秦淮河,也因谢安而离开秦淮河。那晚她看到谢安受她琴曲所动,流下热泪,她便有很不安的感觉。
    谢安还是首次在她面前落泪。他是预见到自己大限即至,却感壮志未酬,天下百姓还不知须受多少苦难而感触落泪。否则以谢安把自身生死荣辱视作等闲的胸襟,绝不会神伤如是。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士,终于也如大江的滔滔逝水,一去不返。南方统一安定的基石,再不复存。
    干爹你怎可以在千千如此情况下,舍千千而去呢?忽然间,她感到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她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燕飞。她已失去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斗志。
    泪眼朦胧里,帐内只剩下她单独一人,慕容垂不知于何时早悄悄离开。
    慕容垂是个难解的人,但他对自己确是关怀备至,细心而有耐性,且是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绝不像传言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无敌霸主。
    燕飞掠过如无人地带的古钟场,朝古钟楼奔去。他的通玄灵觉扩展至极限,几敢肯定没有人察觉他的行动。
    号角声从颖水东岸传来。
    他们有一套秘密的遥距传讯手法,可从小建康一处接近码头区的高楼上,利用灯号或镜子折射光线,通知在东岸虎视眈眈的边荒联军,作出种种反应。现在屠奉三正是利用此有效快捷方便的通讯系统,知会己方人马立即采取相应的行动,亦借此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燕飞很有兴趣知道,宗政良和铁士心会有何反应?他们会否因边荒联军发动的时刻,恰好是庞义受难的一刻,如此巧合而生出疑心?就在这一刻,燕飞感到胜利已来到他掌心内。
    他有把握可以准确无误地猜到他们的反应。
    宗政良之所以会找庞义的麻烦,是明冲着他燕飞而来。因为敌人已生出怀疑,想到燕飞等早潜伏集内,故以此计逼燕飞出来救人。
    事实上燕飞等亦是别无选择,必须立即放手大干,怎都好过被对方虐杀庞义,甚至于被搜出密藏起来的武器或出入小建康的地道。先发者制人,所以屠奉三立即知会集外的兄弟,提早进行「边荒行动」。
    以宗政良之江湖经验,当然不会愚蠢至以为集外荒人联军于此时发难只是巧合,应预料到集内集外的荒人,不但已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燕飞等更肯定已潜伏集内。
    在如此情况下,铁士心和宗政良会如何反应呢?首先他们必须先应付荒人联军的渡河进击,且清楚徐道覆只会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以燕军不到五千的兵力,实不足以同时对付小建康的荒人。所以军力的调配是否适宜,关系到对方能否保得住边荒集。而唯一可以尽览集内集外情况的地方,只有古钟楼之颠的观远台。
    纵然没有宗政良明言于古钟楼顶鞭打庞义之事,作为敌人最高统帅的铁士心,也要到观远台来指挥全局的进退,效纪千千般发挥高台指挥的特殊战术。
    如此燕飞刺杀铁士心的机会来了。
    燕飞闪入敞开的古钟楼大门,就在这一刻,他感应到纪千千。
    「当」!
    刘裕运刀挡格,把来袭者劈得倒跌四、五步,差点儿跌个四脚朝天。
    刘裕疾退两丈,避免被敌包围。
    有人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北府兵的刘副将。不知刘副将在这里鬼鬼祟祟,是否正从事见不得光的勾当呢?」
    刘裕定神一看,竟然是王国宝,与十多名手下全体黑色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似是从边荒某处匆匆赶回来,与自己迎头相遇。
    他曾远远见过王国宝,却从未与他直接交谈,奇怪的是王国宝却似对他认识甚深,一眼把自己认出来。
    刘裕刚才虽然一刀退敌,不过心想对方能抵挡他全力出手,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可见是一流的好手。就眼前所见,随王国宝一道者有十五人,假如人人功力与先前被自己所挫的好手相若,则只是这十五个人便有足够杀死自己的能力。何况还有位居于「九品高手榜」上的王国宝!以王国宝对自己一向的仇视和妒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在此时,他听到后方传来异响。
    刘裕恍然,对方早在远处发现自己的影踪,故临时在此布下陷阱,而自己正身陷险境。
    「锵」!
    王国宝拔剑出鞘,遥指刘裕,剑气直逼而来,左右各五名手下分从两翼抢至,封死他两边逃路,余下五人反往后散开,隐隐形成只余后方退路的包围形势。
    就在王国宝剑气把他锁紧的一刻,刘裕心中一动,想通王国宝因何会在这里出现。
    际此建康水师新败之时,司马道子根本对聂天还没有反扑之力,如是探察敌情,亦不用劳烦王国宝。所以王国宝为的该是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忙提刀朝王国宝迎去。
    王国宝怎想得到刘裕不但不全力突围逃走,反一副与自己拼命的样子,气势登时减弱三分,同时着手下收窄包围网。
    刘裕见状心中暗喜,看穿王国宝贪便宜的小人心态,希望手下先损耗自己的战斗力,然后方从容出手取他刘裕之命。
    大笑道:「王大人刚见过大活弥勒吗?」
    王国宝为之愕然,刘裕已发出一声震耳长啸,人刀合一的向王国宝投去,完全是不顾自身想与敌偕亡的拼命招数。
    对方战士纷纷扑上,均已迟了一步。
    王国宝心中大恨,明知刘裕故意以长啸声,引起在不远处的两湖军的注意,却没法阻止。更晓得自己不能退避,否则包围网将现出空隙,让对方脱身逃去。可是刘裕此刀凶厉至极,兼之自己被他的说话分神,无法保持在最佳状态,无奈下后退挥剑。
    两条人影乍合倏分。
    王国宝往后挫退,刘裕却一声「承让」,往上腾起。
    战士们亦腾身追击。
    刘裕落在一条横伸出来的干枝尽端处,借力弹起,投往十多丈外的密林,明器暗器全部落空。
    王国宝终站稳步伐,气得脸上青筋暴现,瞪着刘裕远去的背影,狠狠道:「看你还可以得意至何时?」
    燕飞的心灵往纪千千延伸,无穷无尽的悲哀把他完全淹没。他感到纪千千正强烈地思念自己,也感到她陷入失望的渊底,失去了斗志。
    干爹去了!
    然后心灵的联系中断。
    燕飞颤抖起来,然后竭尽全力克制纪千千的感染力,那种因不能安慰纪千千,而生出的无奈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对他的影响。
    他终于体会到与纪千千的心有灵犀也可有坏的一面,尤其在此关键时刻。
    蹄声自远而近,分别从小建康和北大街的方向传来,加上对岸的号角和战鼓声,令人感到战争的风暴正在酝酿中。
    燕飞强把因纪千千而起的情绪压下去,迅速在石阶的底部探索藏身处的机关。为了救纪千千,他必须在这一刻忘记纪千千,因为胜负将决定于即将来临的刺杀行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铁士心和宗政良正朝古钟楼赶来,边荒集无险可守,唯一之险是古钟楼,只有在观远台上,方能掌握全局。所以只要爆发战争,铁士心是不得不到古钟楼来。
    如此简单的事,为何先前没有想过?偏到这刻在连串事件的引发下,方知差点千虑一失。
    燕飞功聚掌心,依照卓狂生的指示,吸得长方条形的活钮,从似是毫无异样石阶底层的背壁处露出来,接着毫不犹豫地扑地滚往石阶底座。
    座壁掀起,燕飞没入仅容一人藏身的秘间内去,同时从裹面重新锁上活门,凸壁而出的活钮无声无息地缩回壁内,回复原状。
    燕飞刚试吸一口气,耳鼓足音轰鸣,确是差之毫厘便被敌人的先锋部队发现。
    卓疯子的钟楼藏身暗格,尽显其创意和心思,简单而实用,出入迅快方便,偏又是无比的隐蔽。
    吸入肺内的空气清新而不闷浊,暗间不单有好的通气系统,还可透过通气系统把楼内任何声音尽收耳内。想到任遥或任青媞曾藏身此处偷听钟楼议会的商议,燕飞便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幸好卓狂生最终投到他们这边来,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密集的足音在石阶响起,扩散往钟楼主堂、钟楼和观远台去,入口外传来战士立岗和骑兵列阵的声音。燕飞排除杂念,感官的灵锐不住提高,虽不能目睹,但外面发生的一切全了然于胸。
    由黄河帮众与慕容鲜卑族组成的边荒集燕国部队,因边荒联军的现身而进行的应变行动的第一步,是占据古钟楼,以之作为指挥台,因为这是唯一能掌握全局的至高点。
    登上古钟楼的燕兵是要肯定古钟楼内没有其它人,当然更是针对像他燕飞这类精于刺杀的高手。搜索会进行一段时间,当证实古钟楼的安全,铁士心和宗政良才会登上观远台。
    燕兵同时在古钟楼四周布阵,以保护钟楼上的主帅。如此战术确是最佳的防守策略,可让铁士心从容调动人手,应付任何一方的入侵。纪千千早以事实证明高台指挥的神效。
    钟楼外忽然肃静下来。
    燕飞知是铁、宗两人来了,倾耳细听。
    宗政良的声音道:「先将他押上观远台!」
    接着是庞义的一声怒哼,在两名燕兵的押解下,庞义登阶而上。
    另一把沉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不用猜也知以此语气问宗政良者,必是铁士心无疑。
    宗政良答道:「大帅的计策立收奇效,小建康内肯定有荒人高手潜进来,否则我们才说要惩罚庞义,那边荒人联军立即发动,巧合得像对集内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铁士心道:「徐道覆方是料事如神,凭空猜到荒人有进出边荒集的秘密通道。幸好我们先一步发觉,否则等到荒人裹应外合的发动反攻,我们仍如在梦中,真要后悔莫及。」
    又问道:「小建康现时情况如何呢?」
    宗政良道:「仍然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上,我已调入一支千人部队,任何荒人俘虏敢踏出屋门半步,必杀无赦。」
    铁士心道:「干得好!待我们弄清楚形势后,再对付他们。徐道覆方面有何反应?」
    宗政良答道:「天师军方面全无动静,我看他们绝不会插手我们和荒人间的战争。」
    铁士心怒哼道:「收拾了荒人,我们再和天师军算账。」
    宗政良低声道:「边荒军只能在颖河对岸耀武扬威,我反不担心他们。」
    铁士心笑道:「燕飞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和你都清楚。我们就在观远台上毒打庞义,让他的惨号声传遍夜窝子,我才不愁逼不出燕飞来。」
    宗政良狠狠道:「只要他敢现身,我会教他变成我箭下的亡魂。」
    铁士心大笑道:「我们就等着瞧,看燕飞是否真的如此愚蠢。」
    燕飞耳鼓裹响起宗政良和铁士心进入钟楼的足音,同行者尚有六、七名武功高强的将领。他可从足音分辨出每一个人的位置、功力的深浅,以至内心的情绪。
    心中同时矛盾得要命。
    在一个密封的环境里进行刺杀,是任何刺客的大忌,因为不论刺杀成败,他均难以脱身。唯一的生机,是于刺杀铁士心后杀出钟楼,不过却因庞义被押往钟楼顶上,令他没法争取此唯一的逃路。
    在如此情况下,他只有杀往上层,即使他变成三头六臂,仍只是死路一条。
    他死了,纪干千也完了。
    足音在石阶响起。
    燕飞把生死成败全排出脑海外,按动关钮,撞开活壁,滚出暗间去。
    为了边荒集,他根本别无选择。
    第二章钟楼刺杀
    当宗政良使人进入羌帮总坛找庞义的麻烦,慕容战正在该处主持大局,更由他下令不可意气用事,于时机尚未成熟的一刻作出反击,所以众人只好眼睁睁瞧着庞义被带走。
    在小建康内,羌帮和匈奴帮两帮的总坛是最宏伟的建筑物,分处主街两端,也囚禁了最多的俘虏,各达五百之众。
    为了躲过敌人随时进行的突击搜查,武器仍密藏羌帮总坛的地库内。幸好燕飞、屠奉三等领袖人物,早想遍所有可能性,拟定出种种周详的应变计划,把五十多名配备弓矢的精锐高手混在俘虏内,潜伏于可攻击敌人哨楼的战略性楼房内。如有人来搜查,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避往别的建筑物。
    在匈奴帮总坛内坐镇的是呼雷方,正是由他通知集外对岸的兄弟,摆出进击反攻的姿态。
    不论是慕容战或呼雷方,均是身经百战、智勇双全之士,晓得摊牌揭晓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临,立即发出信息,着小建康内的兄弟进入战争的预备状态里。
    宗政良虽调入一支千人部队,其实力却不足以进驻监管小建康内以百计囚禁俘虏的建筑物,只能在街道纵横交错处布防,尤其把兵力集中于主街两端,等候来自古钟楼顶上进一步的指令。
    慕容战当机立断,命所有人解开脚镣后,立即把武器从密室运出来,依循早经拟定的路线把武器送往各处。
    然后是耐心的等待。
    屠奉三闪入说书馆内,卓狂生、程苍古、费二撇和三十多名好手早被外面的突变触动警觉,人人枕戈以待。
    卓狂生道:「发生甚么事?」
    屠奉三道:「刺杀行动提早进行,燕飞已到钟楼去埋伏,我再没有解释的时间,必须立即攻打钟楼,否则燕飞和庞义必死无疑。」
    卓狂生精神大振道:「还等甚麽呢?兄弟们,反攻边荒集的时间到哩!立即更衣!」
    拓跋仪立马颖水东岸高地,遥观对岸的情况。
    三千多名准备充足的边荒战士,潮水般从隐身的丛林飞骑而出,于岸缘布阵,旗帜飘荡,士气昂扬。
    在拓跋仪旁的是容色仍带点苍白,伤势初愈的姬别、夜窝族的头领姚猛。反攻虽来得突然,却没有人有丝毫惧意,只有兴奋之情,因为边荒集失陷敌手的那一口乌气,实在憋得太久了。
    对岸泊了近三十艘黄河帮的破浪战船,沿河有二十多座箭楼,十多座地垒,在正常的情况下,如他们以木筏渡河,只会变成敌人的箭靶。
    码头区是敌人兵力集中处,达千人之众,实力足把西岸守得稳如铁桶。
    姚猛意气风发的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徐道覆不单不派兵加入联防,还着手下退守东门内,对我们大大有利。」
    拓跋仪皱眉道:「燕飞他们在弄甚麽鬼?因何忽然提早反攻?」
    姬别笑道:「管他们在弄甚么鬼,反攻的讯号清楚明白,只是我们在此处,已可牵制敌人的主力,好方便集内兄弟行事。」
    「隆鹿声响,以百计的木筏,由骡子从密林拖出来,朝岸沿开至。负责这方面任务的是边荒集的壮女,她们在边荒集西面战谷失陷时,带着粮资牲畜撤往西面远处,于五天前在边荒集北面渡河,舆联军主力会合,令联军实力骤增。
    姚猛兴奋道:「快把木筏推进水内去,任敌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木筏只是用来作个幌子,唬人的!」
    拓跋仪目光凝注小建康的出口,唇角忍不住的扩大笑意,道:「敌人中计哩!」
    姬别和姚猛连忙瞧过去,敌人骑兵正从小建康驰出,列阵于码头区处,显然是真的认为他们会渡河强攻。
    徐道覆策骑驰出东门,远眺上游码头区处两军隔河对峙调动的情况,当见到边荒联军运来大批木筏时,虎躯一震。
    旁边的周胄报告道:「燕人进入全军动员的状态,占据古钟楼,又调兵到小建康和码头,却没有使人来知会我们。」
    徐道覆沉声道:「杨全期方面有何异动?」
    另一边的张永道:「荆州军似尚未察觉我们这边形势的急遽变化,我猜是杨全期故意向燕人示好,没有派员来侦察,故懵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事。下游亦不见两湖帮的赤龙舟。」
    周冑道:「二帅还要派人与边荒军接触吗?」
    徐道覆缓缓摇头道:「这样做再没有任何用处,边荒军已胜券在握,不用来和我们交易。」
    周胄愕然道:「边荒军没有可能突破燕人在颖河的防线,只是三十八艘破浪战船,足可粉碎他们强渡颖水的行动,何况沿岸有更强大的防御。」
    徐道覆叹道:「他们只是佯装出攻击的威势,真正发难的是小建康的俘虏。哼!真的非常可惜,若铁士心和宗政良肯和我们衷诚合作,我必可助他们避此劫难。现在却是大势已去。」
    张永和周胄听后互相对望。
    张永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徐道覆毫不犹豫的道:「撤退!」
    张永和周冑同时失声道:「撤退?」
    徐道覆断然道:「没错,立即撤退,否则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接着双目杀机大盛,道:「我亲领三千骑兵先行,你们运载粮资随后追来,除马匹外不要带其它牲口,一切以行军快捷为要,更要提防杨全期派人追击。」
    张永和周冑齐声领命。
    徐道覆暗叹一口气。
    始终保不住边荒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情愿帮荒人一个忙,让他们得到一个完整的边荒集,得到他遗下的大批兵器、物资和牲口。在往后一段长时间内,他的敌人是两湖帮和荆州军,而非荒人。他深心内更有一个热切的期望,盼荒人能把纪千千从慕容垂的魔爪内救出来,其它一切均属次要。
    「锵」!
    蝶恋花出鞘。
    燕飞故意运功鸣剑,在登楼石阶的空间里,如晴天忽然爆响的惊雷,贯入每一个敌人的耳鼓。
    余音仍萦耳不去的当儿,燕飞人随剑去,蝶恋花从阶底弯出来,凌厉无匹的剑气,笼罩着正拾级登阶的七名敌人。
    铁士心领头而行,正踏足第三级石阶,宗政良落后半阶,其它的六名将领紧随两人身后,接着是留守大门的十多个亲兵,人人受剑鸣所慑,不知所措。
    石阶弯角尽处,另有两名战士持戈把守,正愕然往石阶下的铁士心等瞧来,茫然不知发生何事。
    千载难逢的刺杀机会终于出现,成功失败决定于剎那之间,如让敌人醒悟过来,燕飞必死无疑。
    剑光剧盛,燕飞腾身而起,朝领头的铁士心猛攻而去。
    铁士心和宗政良毕竟是高手,首先领悟过来,前者已来不及拔出佩刀,仓皇下一拳击出,同时往上避开。
    宗政良则在石阶移开半步,拔刀反击。
    其它人乱成一团,纷纷欲掣出佩刀佩剑,不过都已迟了一线。
    剑光像暴雨般摧打石阶上的敌人,一时间没有人弄得清楚谁是燕飞攻击的目标。
    铁士心惨哼一声,击出一拳的手淌着血收回来,往上狂奔。宗政良长刀疾砍,却砍在空处,骇然下只好追在铁士心身后,往上退避。两名紧随宗政良的将领在拔出兵器前,已被燕飞划破咽喉,滚落石阶,撞得后面的将领亲兵东倒西歪,乱上添乱。
    燕飞踏足长阶,蝶恋花化作长虹,直奔宗政良背心要害。如此招没法杀死宗政良,又让铁士心逃往钟楼大堂,刺杀行动将以失败告终,而燕飞将白白牺牲。铁士心凭空手,伤而不死地应付了他必杀的一剑,武功之高实大出他意料之外。
    宗政良回刀反劈,虽陷于被动,仍是功力十足。
    燕飞心叫糟糕,知道无法在三招两式间收拾对方,把心一横,决意找宗政良作陪葬,完全不理宗政良的反击,直取对方咽喉,登时剑气骤增,剑啸声震动整个石阶的空间,完全是与敌偕亡的姿态。
    就在此生死立判的一刻,宗政良双目一转,竟然翻下石阶,让出去路。
    燕飞喜出望外,剑气畅通无阻,直指离他只有五级石阶的铁士心,立时把他的生路死锁。
    铁士心此时刚以左手抽出佩剑,上面的两名战士持戈狂奔而下救驾,下方的兵士则蜂拥而上,情势紧急至极。
    蝶恋花以惊人的高速,随燕飞沿石阶朝铁士心疾射而去。
    「呛」!
    一个是全力出击,一方是仓皇自卫,两相较量下,立竿见影胜负即出。
    铁士心受创在前,用的更非是惯用的右手,不过他确是威震黄河的霸主,凭左手挥剑仍是声势十足。
    两剑交击。
    铁士心猛喷一口鲜血,长剑硬被燕飞铰得脱手而去,只好一脚朝燕飞的胸口踢来。
    燕飞心中暗赞,左闪避过下方投来的两支长矛,同时避过铁士心保命的一脚,又忽然反手一剑劈得后面扑上来另一名敌方将领连人带剑滚下石阶去,挡着穷追而来的大批敌人,蝶恋花三度攻向已手无寸铁的铁士心。
    铁士心大惊下往上疾奔,遇着两名赶来护主的战士,给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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