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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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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她成了他最佳的目标。
  事到临头,纪千千反平静下来,照常的向他施礼问安。
  慕容垂沉声道:「坐!」
  纪千千默默坐下,不知该回敬他令她害怕的眼神,还是避开他的目光,任何的选择都是
吉凶难卜。不过想到既然如此,还有甚么顾忌呢?迎上他的目光皱眉道:「皇上于百忙之中
召我来见,不知为了甚么事?」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想见你也不成吗?需要甚么理由?」
  纪千千稍觉安心,至少慕容垂肯予她说话的机会。乎静的道:「皇上显然胜券在握,因
何仍像满怀心事的样子呢?」
  慕容垂淡淡道:「我可以没有心事吗?除非千千肯亲口答应下嫁给我慕容垂,我将烦忧
尽去,并于此立誓:水不辜负千千对我的垂青。」
  纪千千心叫救命,慕容垂此刻等若对她下最后通牒,文的不成便来武的。她大可施拖字
诀,例如告诉他,待战事结束后再作考虑,又或待她回去好好思量,但纵是这种权宜之计,
她亦没法说出口来,不单因她不想在这种事上欺骗慕容垂,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燕飞。她实
在没法说出半句背叛燕飞的话,假的也不成。
  纪千千垂首道:「皇上该清楚我的答案,从第一天皇上由边荒集带走我们主婢,皇上便
该知道。」
  慕容垂现出无法隐藏的失望神色,接着双目厉芒遽盛,沉声道:「我会令千千改变过
来。」
  纪千千暗叹一口气,抬头神色平静的回望慕容垂,她并不准备呼叫,那只会害死风娘,
她亦绝不能让燕飞以外任何男人得到她的身体,纵然这只是一个集体的幻梦。下了决定后,
她再没有丝毫惧意,道:「这是何苦来哉?皇上只能得到我的尸身。」
  慕容垂双目凶光毕露,厉喝道:「有那么容易吗?」
  纪千千知他老羞成怒,动粗在即,正准备运功击额自尽,帐门倏地张开,风娘像一溜清
烟的飘进来,叱道:「皇上!」
  慕容垂正欲弹起扑往纪千千,见状大怒道:「风娘!」
  风娘神情肃穆,拦在两人中间,帐外的战士则蜂拥而入,一时帐内充塞剑拔弩张的气氛。
  慕容垂铁青着脸,显然在盛怒之中,狠盯着风娘。
  纪千千叹道:「我没有事,风娘先回去吧!」
  风娘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向慕容垂道:「皇上千万要自重,不要做出会令你悔恨终生
的事。」
  慕容垂双目杀机渐浓。
  就在此时,帐外有人大声报上道:「辽西王慕容农,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告父皇。」
  慕容垂不悦道:「有甚么急事,待会再说。」
  倏地慕容农出现帐门处,下跪道:「请恕孩儿无礼,拓跋珪已倾巢而出,到日出原的月
丘布阵立寨,似是晓得我们藏兵猎岭,请父皇定夺。」
  慕容垂容色遽变,失声道:「甚么?」
  慕容农再重复一次。
  纪千千感到慕容垂内心的恐惧,那纯粹是一种直觉,也是她首次从慕容垂身上发现此类
的情绪。
  慕容垂恐惧了,或许更是他生平第一次生出恐惧。在场者没有人比纪千千更明白他的心
事,慕容垂战无不胜的信心被动摇了,他的奇兵之计已计不成计,反过来拖累他。慕容垂已
失去了主动,落在下风。
  慕容垂很快回复过来,双目被冷静明锐的神色占据,沉着的道:「风娘请送千千小姐回
去。」
  风娘略微犹豫,然后转身向纪千千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燕飞和向雨田在一道小溪旁坐下,后者俯身就那 探头进溪水裹去,痛快的喝了几口。
  凭两人的功力,本不须中途歇息,只因昨天与敌人厮杀耗用了大量的元气,所以急赶近
百里路后,他们亦感到吃不消。
  林内春雾弥漫,夜色朦胧,星月若现若隐。
  向雨田从水中把头台起来,迎望夜空,道:「你定要说服你的兄弟,我仍认为挑战慕容
垂以决定千千主婢谁属,是唯一可行之计。」
  燕飞叹道:「我太明白拓跋珪了,对他来说,甚么兄弟情义,远及不上他立国称雄的重
要性。从小他便是这个性情,没有人能在这方面影响他。」
  向雨田道:「当慕容垂晓得拓跋珪进兵日出原,他会怎么想呢?」
  燕飞道:「他会想到奇兵突袭的大计完了,而我们既知道他藏兵猎岭,也有极大可能知
道龙城兵团埋伏雾乡,而他余下的唯一选择,就是和我们正面交锋。」
  向雨田思索道:「慕容垂仍有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是趁拓跋珪阵脚未稳之时,以优
势的兵力把拓跋珪摧毁,令拓跋珪和我们没有会师的机会。」
  燕飞道:「拓跋珪既敢进军日出原,早猜到慕容垂有此一着,当有应付的信心。」
  向雨田点头同意道:「理该如此!」
  说罢向后坐好,笑道:「溪水非常清甜,你不喝两口吗?」
  燕飞移到溪旁,跪下掬水喝了几口,道:「你说得对!慕容垂会在龙城军团的败军逃至
猎岭前,向日出原小珪的军队发动攻击,因为那时军心仍末受到影响。」
  向雨田道:「你的兄弟抵挡得住吗?慕容垂在战场上是从没有输过的。」
  燕飞道:「事实上小珪自出道以来,也没有吃过败仗,且常是以少胜多,他会利用月丘
的地势,令慕容垂不能得逞。」
  向雨田道:「如果你的兄弟能捱过此役,虽说慕容垂的兵力仍比我们联军多出一倍人数,
但只要我们守得稳月丘,粮食方面又比慕容垂充足,我们期待的形势将会出现,我仍认为逼
慕容垂一战定胜负,是唯一可行之计。」
  燕飞道:「慕容垂用兵如神,若他晓得没法攻陷月丘,会转而全力对付我们荒人,不会
这么快善罢干休,只有当他束手无策之时,方会接受挑战。」
  又苦笑道:「假如我们的部队能避过慕容垂的攻击,抵达月丘,你说的形势将会出现,
慕容垂会因粮线过长、粮资不继而生出退缩之心,那时小珪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你以为小珪
仍会为我冒这个险吗?我太清楚他了。」
  向雨田道:「你可以表演几招小三合给你的小珪看,让他清楚你可以稳胜慕容垂。」
  燕飞道:「小珪并不是蠢人,他该知道我绝不可下手杀死慕容垂,小三合这种招数根本
派不上用场,在有顾忌下,我失败的风险将大幅提高。你想想吧!如我不是一心要杀慕容垂,
对小珪有甚么好处呢?他是不会陪我冒这个险的。」
  向雨田道:「我这个提议,你怎都要试试看,所以我才说你必须说服你的兄弟。」
  燕飞苦笑道:「看情况再说吧!」
  向雨田目光朝他投去,闪闪生辉,微笑道:「现在形势逐渐分明,只要我们能两军会师,
又能凭险据守,慕容垂不但失去所有优势,还会陷于进退两难的困局,而事实上慕容垂虽奈
何不了我们,我们亦奈何不了他。参合陂之役绝不会重演,慕容垂更非慕容宝可比,-俟燕
军退返猎岭,此战便告了结。在这种的情势下,你老哥反变为突破僵局的关键人物。我对拓
跋珪的认识当然不及你深入,但我却从他身上嗅到狠的气味,你的兄弟绝非寻常之辈,说不
定他肯冒险一博。错过这个机会,以后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燕飞苦笑无语。
  向雨田道:「我不是说废话,而是要坚定你的心,最怕是你不敢向他作出这个建议,连
唯一的机会也失去了。唉!我还想到另一个可怕的后果。」
  燕飞心中一颤,道:「说吧!」
  向雨田道:「慕容垂今回若损兵折将而回,肯定把你们荒人恨之入骨,老羞成怒下,他
对纪千千主婢再不会客气,以伤尽你们荒人的心,我们便要悔恨莫及。何况纪千千已成荒人
荣辱的象征,慕容垂手下的将兵,会把他们心中的怨气和仇恨集中到她身上去,到时慕容垂
不杀纪千千,势无法子息军队内的怨气。纵然慕容垂千万个不愿意,如他想战士继续为他卖
命,为他征伐拓跋珪,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处决纪千千主婢。」
  燕飞颓然无语,良久才道:「慕容垂为何愿和我决斗?」
  向雨田道:「首先,是他不认为你可以稳胜他;其次,他也看出你不敢杀他,他可以放
手而为,你则有所顾忌,故他大增胜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已成他唯一扭转败局的机
会,像慕容垂如此视天下雄如无物者,绝不会错过。」
  燕飞叹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如何击败他?」
  向雨田道:「就算不使出小三合的奇招,凭你的阴阳二神合一,仍有足够挫败他的能力,
分寸要由你临场拿捏,我有十足信心你可以胜得漂漂亮一兄。」
  燕飞道:「慕容垂愿赌却不肯服输又如何?」
  向雨田苦笑道:「那我和你都会变成疯子,所有荒人都会疯了,冲往燕军见人便杀,慕
容垂该不会如此愚蠢。」
  燕飞深吸一口气道:「我找个机会和小珪说吧!」
  向雨田道:「不是找个机会,而是到月丘后立即着你的小珪就此事表态,弄清楚他的心
意,我们才能依此目标调整战略,如果拓跋珪断然拒绝,我们须另想办法。」
  燕飞长身而起,道:「明白了!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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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二 章 门庭依旧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二 章 门庭依旧
  进军日出原,实是拓跋珪一生人中最大的军事冒险。
  当慕容垂晓得他驻军月丘,会猜到龙城军团凶多吉少,因他既知道慕容垂藏军猎岭,自
该探到龙城军团的所在。而慕容垂唯一扭转局面的方法,就是趁龙城军团兵败的消息尚未传
至,军心还没有受挫,另一方面他拓跋珪则阵脚未稳的一刻,以压倒性的兵力,从猎岭出击,
把他打垮?
  拓跋珪卓立月丘的最高地平顶丘上,鸟瞰星空下的平野河流,大地笼上一层雾气,令视
野难以及远。
  今仗最大的风险,不在对方人多,因为己方高昂的士气,据丘地以逸代劳的优势,会把
军力的差距扯平。风险在对手是慕容垂。
  一直以来,慕容垂都是拓跋珪心中最畏惧的人,在兵法上,慕容垂乃天纵之材,用兵如
神,将士均肯为他效死命,故数十年来纵横北方,从无敌手。
  不过这个险是完全值得的。
  拓跋珪计算精确,今回慕容垂慌忙来攻,准备不足,难以持久,只要能顶着慕容垂的第
-轮猛攻,其势必衰,最后只有撤退一途。
  此战能幸保不失,将会消除己方战士对慕容垂的惧意,令手下感到自己是有击败慕容垂
的资格和本领。
  身边的楚无暇喘息道:「还有个许时辰便天亮了,为何仍不见敌人的踪影?」
  拓跋珪从容道:「慕容垂来了!」
  楚无暇登时紧张起来,左顾右盼,道:「在哪里呢?」
  拓跋珪微笑道:「无暇紧张吗?」
  楚无暇苦笑无语,面对的是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慕容垂,谁能不战战兢兢?
  拓跋珪淡淡道:「早在乎城伏击赫连勃勃一役,我便想出这个诱敌来攻之计,现在情况
正依我心中所想进行,无暇该兴奋才对。」
  楚无暇不解道:「难道那时族主已猜到慕容垂发兵到猎岭吗?」
  拓跋珪心忖我不是神仙,当然无从猜测慕容垂会来自何方,不过却晓得有纪千千这个神
奇探子,令慕容垂再难施奇兵之计。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同时响起蹄声,慕容垂终于来了,且毫不犹豫地全力进攻。
  拓跋珪大喝道:「放火箭!」
  待命身后的号角手,立即吹响起长号,发出他下的命令。
  数以百计的火箭从月丘的外围射出,目标非是敌人,而是广布在月丘四周,过百堆栈起
如小山、淋了火油的柴木枯枝,登时熊熊火起,映照得月丘外周围一带一片火红,而月丘则
黑灯瞎火,不见半点光芒。
  一时间敌我分明,攻来的敌人完全暴露在火光里,但又欲退无从。
  尽管是长途奔袭,燕人仍是军容整齐,分八队来犯,其中两队各三千人,从正面攻至,
目的只是要牵制他们。
  慕容垂真正的杀着,是从后绕击,硬撼他们的后防和两边侧翼,把骑兵冲击战的优点,
发挥尽致。
  只看慕容垂来得无声无息,事前不见半点先兆,骤起发难又是如此来势汹汹、声威骇人,
便知慕容垂在组织突袭上是何等出色。
  如果拓跋珪不是早有准备,此战当是有败无胜,还要输得很惨。
  战号再起,一排排的劲箭从月丘外围的阵地射出,敌骑则一排一排坠跌地上,扬起漫天
尘土,与夜雾混和在一起。
  在这一刻,拓跋珪清楚知道,过了今夜后,慕容垂再非每战必胜的战神。
  刘裕踏入谢家院门,随行的只有四个亲兵,因他不想予谢家他是挟威而来的印象。
  接待他的是梁定都,他代替了宋悲风以前在谢家的位置,且是熟悉刘裕的人,可是以刘
裕现在的身份地位,梁定都实不够资格和末符礼节。
  刘裕今次到访谢家,是想和谢混好好面谈,纡缓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谢混若是识相的,
好该亲身来迎,那一切好办,但眼前情况显非如此。
  梁定都落后一步,低声道:「大小姐正在忘官轩恭候大人,大小姐因抱恙在身,不能亲
到大门迎迓,请大人见谅。」
  刘裕道:「孙少爷呢?」
  梁定都苦笑道:「孙少爷外出未返。」
  刘裕叹了一口气,心忖自己是肯定了谢混在家,方到乌衣巷来,这小子是摆明不想见自
己。
  梁定都压低声音道:「孙少爷晓得大人会来,从后门溜掉了。」
  刘裕讶然朝梁定都看去。
  梁定都似猛下决心,恭敬的道:「定都希望能追随大人。」
  刘裕心中一颤,想到树倒猢繇散这句话,谢家的确大势已去,连府内的人亦生出离心,
梁定都透露谢混的事,正是向自己表示效忠之意。心中感慨,轻描淡写的道:「现在还未是
时候,迟些再说吧!」
  刘裕真的不忍心拒绝这个可算宋悲风半个弟子的「老朋友」。
  梁定都立即干恩万谢,以表示心中的感激。
  此时来到忘官轩正门外,看到挂在两边「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的对联,
别有一番以前所没有的感受,而到此刻他方明白谢安当年的心境,感同身受。比起谢安的潇
洒磊落,他是自愧不如,根本不是谢安那种料子。
  「大人!」
  刘裕被梁定都从迷思中唤醒过来,吩咐手下在外面等候,径自进入忘官轩。
  轩内景况依然,但刘裕总感到与往昔不同,或许是他心境变了,又或许是因他清楚谢家
现在凋零的苦况。
  谢道韫仰坐在一张卧几上,盖着薄被,容色苍白,见刘裕到,轻呼道:「请恕我不能起
身迎接持节大人,大人请到我身旁来,不用拘于俗礼。」
  刘裕生出不敢面对她的感觉,暗叹一口气,移到她身边,坐往为他特设的小几去。
  伺候谢道韫的小婢施礼退往轩外。
  谢道韫道:「大人是否为小混而来呢?」
  刘裕忙道:「夫人请叫我作小裕,我也永远是夫人认识的那个小裕。」
  谢道韫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满目忧色,似要费很大的气力,方能保持思路的清晰,道:
「我怎会不明白小裕的心意,小混刚回来,你便来了,该是想化解和小混之间的僵局。唉!
现在年轻的有年轻的想法,我身体又不好……」
  刘裕痛心的道:「夫人好好休息,不要为小辈的事烦恼,很快便可康复过来。」
  谢道韫平静的道:「康复又如何?还不是多受点活罪,我能撑到今天,看着玄弟的梦想
在你手上完成,我已感到老天爷格外开恩。」
  她说的话和神态,勾起他对谢钟秀弥留时的痛苦回忆,热泪哪还忍得住,夺眶而出。
  谢道韫微笑道:「小裕确实仍是以前的那个小裕。告诉我!那只容小混犯三次错误的警
告,并不是你想出来的。」
  刘裕以衣袖抹掉流下脸颊的泪渍,道:「的确是别人替我想出来的办法,我是否做错了?
我真的很后悔,警告似对孙少爷不起半点作用。」
  谢道韫轻轻道:「这种事,哪有对错可言?人都死了!我实在不想说他,但要怪便该怪
小琰,他的冥顽不灵,不但害了自己,还差点拖累了你,这是安公也料不到的事。幸好小裕
你有回天之术,否则情况更不堪想象,眼前情况得来不易,小裕你要好好珍惜。」
  刘裕诚恳的道:「小裕会谨记夫人的训诲。」
  谢道韫道:「桓玄的情况如何?」
  刘裕道:「小裕今回来拜访夫人,正是要向夫人辞行。现在我正等候前线的消息,一旦
捷报传来,我须立即起程到前线去,指挥攻打江陵的战事。」
  谢道韫道:「我知小裕贵人事忙,不用再等待小混了,他大概不会在初更前回来。唉!
我再管不着他。」
  刘裕心中暗叹,谢混错过了和他化解嫌隙的最后机会,而谢道韫亦来日无多,一俟谢道?
撒手而去,他和谢混之间再没有缓冲,情况的发展,不再受任何人控制。
  谢道韫心疲力倦地闭上眼睛。
  刘裕低声道:「夫人好好休息,待我诛除桓玄后,再来向夫人请安。」
  接着后退三步,「蹼」的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含泪去了。
  同时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这或许是他见谢道韫的最后一面。
  黄昏时分,燕飞和向雨田赶抵日出原,看到月丘仍飘扬着拓跋珪的旌旗,方放下心头大
石。
  昨夜显然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视野及处仍有不少人骸马尸,工事兵正在收拾残局,就
地挖坑掩葬。
  外围的防御工事则在密锣紧鼓地进行着,最瞩目是月丘东线,倚丘挖开一道长达二里,
深逾丈、宽丈半向前突出的半圆形壕沟,挖出的泥土堆于内岸靠拢,泥堆本身便高达半丈,
加强了壕坑的防御力。
  两人直奔营地,战士认出燕飞,立时惹起骚动,呼喊震天,波及整个丘陵区。
  正在那区域当值的叔孙普洛闻声赶至,隔远见到燕飞,大喝道:「燕爷是否带来好消息
呢?」
  燕飞以鲜卑话响应道:「幸不辱命!龙城军团再不复存。」
  他的话登时惹起另一阵震天喝采声,战士们奔走相告。
  叔孙普洛亦大喜如狂,跃下马来,就那么领着两人如飞般往帅帐所在的平顶丘掠去。
  沿途向雨田留心营帐的分布,不由心中暗赞,比之慕容垂和慕容隆父子的营法,拓跋珪
是毫不逊色的,依月丘的特殊环境,做到营中有营、营营相护,方便灵活、相互联系,能应
付任何一方的攻击。
  三国之时,蜀王刘备倾举国之力攻打孙吴,竟把营帐布置成一条七百里长的长线,被孙
吴的大将陆逊觑准其弱点,使手下持火攻之,猛攻一点,蜀军立告土崩瓦解,成为「火烧连
营八百里」流传千古的故事。于此可见立营的重要性,可关系到战争的成败。
  登上平顶丘上,特大的帅帐出现眼前,位于长近三百步,宽若百余步的高地中央,周围
插上各色旗帜,代表着不同的军团,不论从任何一方看上丘顶来,均可见到随风飘扬的旌旗。
  拓跋珪坐在帐门外,楚无暇正为他包扎受伤的左臂,另一边是长孙嵩,似刚向他报告军
中的事。
  亲兵把守帅帐四方。
  拓跋珪的目光像两枝箭般朝他们射来,接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予人他是从心中笑出
来的感觉。
  夕阳没入西山之下,发出万道霞彩,映照着成了一个小黑点的平城,益发显得帅帐所在
处气象万千,拓跋珪更有不可一世的慑人气势。
  拓跋珪霍地立起,摇头叹道:「你们终于来哩!我盼得颈都长了!」
  长孙嵩和楚无暇连忙随他站起来,后者有点儿害羞的朝他们施礼。
  向雨田立定,暗推燕飞一把。
  此时拓跋珪举步朝他们走过来,目射奇光,边走边道:「小飞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
懂人事以来,一直苦待这一刻的来临,终于盼到了。」
  燕飞迎了上去,笑道:「我一路赶来,一路担心是否仍可见到你的帅旗飘扬在日出原上,
现在亦放心了。」
  两人齐声欢呼,拥作一团。
  向雨田带头叱叫,众人一起和应,立即引起丘顶下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吶喊,士气直攀
上沸点。
  拓跋珪离开燕飞少许距离,锐目生辉的道:「小飞你告诉我,龙城军团是否已溃不成军
呢?」
  燕飞笑道:「若非如此,你怎见得着我们?」
  众亲兵又再爆响欢呼。
  拓跋珪心满意足的放开燕飞,与来到他们身旁的向雨田进行抱礼,欣然道:「你既是小
飞的兄弟,也是我拓跋珪的兄弟,一日是兄弟,永远是兄弟。」
  向雨田问道:「昨夜慕容垂是否吃了大亏?」
  拓跋珪放开向雨田,微笑道:「或可以这 说。昨夜临天明前,慕容垂领军来攻,我虽
然早有准备,仍应付得非常吃力。坦白说,慕容垂确不负北方第一兵法大家之名,其战法令
人叹为观止,像一波接一波的惊涛巨浪般,在个多时辰内不住冲击我们的营地,此退彼进,
令我们没有喘息的空间。曾有个时刻我还以为再挺不住,最惊险是慕容垂亲自领军,突破我
们的右翼,攻入阵地,幸好最后被我硬逐出去,我左臂的伤口,就是拜他的北霸枪所赐。」
  燕飞和向雨田你眼望我眼,均想不到昨夜之战,如此激烈凶险。
  燕飞道:「伤亡如何?」
  拓跋珪道:「我方阵亡者八百多人,伤者逾二千,不过慕容垂比我更惨,死伤达五千之
众,我敢肯定未来几天,我们再不用担心他。」
  说罢挽着两人的手臂,朝帅帐走去,先介绍长孙嵩和楚无暇予向雨田认识,接着道:
「无暇快向小飞赔罪问好,我这位兄弟是心胸广阔的人,不会再和你计较旧事。」
  楚无暇欠身施礼道:「燕爷大人有大量,请恕无暇以前不敬之罪。」
  燕飞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只好向她回澧。
  向雨田忽然伸个懒腰,道:「我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族主和燕兄可好好一叙,以诉离
情。」
  燕飞立即头皮发麻,晓得向雨田在暗示他打铁趁熟,向拓跋珪提出要求。
  拓跋珪像感觉到向雨田的心意,讶然朝燕飞瞧去,道:「小飞是否有话要和我说呢?」
  燕飞苦笑道:「正是如此!」
  拓跋珪欣然道:「向兄请进敝帐内休息。」又对楚无暇道:「由你负责招呼向兄。」
  向雨田毫不客气,拍拍燕飞肩头,在楚无暇带领下进入帅帐。
  拓跋珪笑道:「桑干河旁有-处叫『仙人石』的地方,景致极美,我们就到那里聊天如
何?」
  燕飞点头应是。
  拓跋珪仰首望天,叹道:「今晚会是星光灿烂的一夜。马来!」
  亲兵忙牵来两匹战马。
  拓跋珪道:「谁也不用跟来,有我的兄弟燕飞在,任何情况我们也可以轻松应付。」
  说罢与燕飞踏鉴上马,从北坡驰下乎顶丘去,所到处,尽是直冲宵汉的激烈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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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三 章 兄弟之情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三 章 兄弟之情
  刘裕刚从乌衣巷转入御道,蒯恩领着十多骑奔至,欣喜如狂的隔远嚷道:「打赢了!打
赢了!」
  刘裕全身泛起因兴奋而来的痳痹感觉,毛孔根根直竖,勒马停在路中。
  蒯恩催马直抵他马头前,滚下马背,伏地禀告道:「接到前线来的大喜讯,果如大人所
料,湓口的敌人,在大将何澹之指挥下,倾巢而出,以一百二十艘战船,偷袭桑落洲,被我
军和两湖军战船共一百九十艘夹击于大江之上,几全军尽没。我军乘势攻克湓口,占领寻阳,
故特遣人来报。」
  又道:「祭庙的牌位均在寻阳寻得,现正以专船恭送回京。」
  刘裕感到一阵晕眩,非是身体不适,而是太激动了。自进据建康后,他一直在苦候这一
刻的来临,曾经想过亲自到前线去,却在刘穆之力劝下打消此意,因而患得患失,现今骤闻
胜报,满天阴霾尽去,心中的快慰,实难以言宣。
  与桓玄的决战即将来临,今晚他会起程到寻阳去,再没有人来阻止他。
  桓玄的小命,必须由他亲手收拾,作一个了结。
  此战并不容易,桓家在莉州的势力根深柢固,便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会小心对付,
绝不会因胜生骄,轻敌致误事。
  刘裕道:「小恩上马!我们边走边谈,我要弄清楚桑落洲之战的详细情况。」
  仙人石是位于桑干河南岸河弯处的乱石,其中有七块巨石特别高顽,彷如人体,又似
欲渡河,故名之为仙人石。
  在漫空星斗下,燕飞和拓跋珪并肩坐在一块干坦如桌面的巨石上,河风吹得他们衣袂飘
扬,如若仙界来的神人。
  拓跋珪仰望夜空,满怀感触的道:「忽然间,我感到逝去了的童年岁月又回来了。记得
吗?我们以前在大草原时,总爱观望星空,谈我们的理想和抱负。哈!你很少说自己,都是
我说的多,但你是最好的聆听者,没有你,我在草原的日子会黯然失色。」
  接着朝燕飞瞧去,诚恳的道:「长大后,我们在很多方面出现分歧,但丝毫不影响我们
之间的手足之情。唉!有些事是我不想做的,但为了拓跋族,我是别无选择。你有甚 心事
想说,直接说出来,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燕飞苦笑道:「不要那 轻率承诺,你听完再说最后这句话吧!」
  拓跋珪轻松的道:「小飞你太小看我了,为了你!我确可以作出牺牲。小珪在你面前,
仍是以前的那个小珪。」
  燕飞沉声道:「我要求你营造出一种形势,令我可挑战慕容垂,赌注便是千千和你的大
业。」
  拓跋珪现出深思的神色,接着轻柔的道:「还记得我们初遇万俟明瑶那一刻的情况吗?」
  燕飞不明白拓跋珪因何岔到风马牛不相关的事上去,却也给他勾起心事,暗忖自己怎会
忘记。那时他们已到山穷水尽的绝境,偏在这样的时刻,万俟明瑶像上天派来最动人的神物,
一朵鲜花般出现在人世间最干旱和没有生机的沙漠,那种震撼和绝处逢生的感觉,只有他们
两人明白。
  他点头表示记得。
  拓跋珪道:「初时我还以为是临死前海市蜃楼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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