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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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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驰想未来为一种令自己轻松起来的有效办法,无暇听着族主的话时,也是浑然忘忧,心胸
开阔,忘掉了眼前正不住逼近的战事。」
  拓跋珪冷哼道:「慕容垂!」
  楚无暇有感而发的道:「族主的心意令人难以测度,更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每次我看到
族主在沉思,心中都会生出惧意,因为不明白族主在想甚么?」
  拓跋珪大感有趣的道:「无暇怕我吗?」
  楚无暇撒娇道:「当然害怕,最怕失去族主对无暇的宠爱,那无暇只好了结自己的性命,
没有了族主的呵护,活下去还有甚么意义?」
  拓跋珪笑道:「没有那般严重吧!事实上说感激的该是我,没有你的佛藏和宁心丹,今
仗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如果我能大败慕容垂,无暇该记一功。」
  楚无暇欢喜的道:「无暇是族主的,当然该尽献所有,只要族主肯让无暇伺候终生,无
暇便心满意足。」
  拓跋珪沉吟片晌,道:「无暇是否精通炼丹之术?」
  楚无暇娇躯一颤道:「族主为何要问呢?」
  拓跋珪不悦的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楚无暇委屈的垂下头去,微一颔首。
  拓跋珪欣然道:「那无暇可否为我多炼几颗宁心丹出来呢?」
  楚无暇幽幽的道:「要制成有同样效果的宁心丹,恐怕要有『丹王』之称的安世清方办
得到。可是最后一颗宁心丹,已给族主服食,再没有样本供安世清推敲其火候成份,所以纵
然安世清肯出手,亦没法完成族主的愿望。」
  拓跋珪失望的道:「那你懂得炼制甚么丹药呢?」
  楚无暇不情愿的道:「我只懂炼制五石散。可是……」
  拓跋珪截断她道:「那你便炼些五石散来给我试试看,如果真的有不良的后遣症,我会
立即停止服用。」
  楚无暇抗议道:「族主!」
  拓跋珪二度打断她的话,沉声道:「照我的话去做。」
  楚无暇双目现出悔疚的神色,但再没有说话,因为她明白拓跋珪的性情,一旦下了决定,
天下再没有人能改变他。她改变不了他,恐怕燕飞亦无能为力。
  刘穆之步入书斋,刘裕正伏案审阅堆积如山的各式诏令文告,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在受
苦。
  刘裕抬起头来,叹道:「坐!唉!穆之不可以代我处理这些恼人的东西吗?」
  刘穆之到一侧坐下,微笑道:「我已为大人拣选过了,全是不得不让大人过目的文书任
命。而这只是个开始,大人心里要有个准备。」
  刘裕苦笑道:「有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须穆之为我解说。唉!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
建康的政治是高门大族的政治,因为只有他们才写得出这样的鬼东西来,亦只有他们才明白
自己在写甚么。」
  刘穆之忍俊不住笑道:「大人有甚 不明白的地方呢?」
  刘裕苦恼的道:「不明白的地方多不胜数,真不知从何说起,不过有一个名辞令我印象
特别深刻,因为在不同的奉章文折里多次提及,就是『土断』。」
  刘穆之动容道:「大人注意到的,正是近百年来最关键的问题,看来大人的政治触觉非
常敏锐。」
  刘裕愕然道:「怎会这么巧的?请先生为我解说。」
  刘穆之微一沉吟,似在斟酌如何遣辞用句,方能令刘裕更易明白,道:「魏晋时期,是
动荡混乱的时代,坏日子远比好日子多,但远因却萌芽于汉代。自漠武帝开始,发展贸易,
货币通行,可是这种情况在汉末却逆转过来,社会不但出现特权阶级,还发生土地兼并的现
象,丧失土地的农民愈来愈多,从商品的经济转化为庄园经济。」
  刘裕点头道:「这个特权阶级,便是现今的高门大族了。」
  刘穆之点头应是,续道:「魏晋皇朝权力分散,加上战乱频仍,边塞的胡族又不断入侵,
令情况更趋恶化。魏晋的政治,形成了士族和寒门的对立,士族的地主,具有政治上的特权,
而庶族的地主,便为豪强,二者虽都拥有土地,但由于政治上的不平等,故存在尖锐的矛盾。
像天师道之乱,正是南方本土豪强对高门士人的反击。」
  刘裕神色凝重的点头道:「我现在看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刘穆之道:「问题的严重性实远过于此。普通百姓由于土地流失,被逼负担沉重的租税,
同时又要负上徭役和兵役,令他们无以为生,遂沦为与奴仆分别不大的田客、部曲和吏家,
还有不少人被掠卖而沦为官私奴婢,作为国家编户的农户因而不住减少,更进一步削弱朝廷
的统治力量。在这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动乱起义此兴彼继,经济更是凋敝不堪。」
  刘裕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我之所以当兵,便因贫无立锥之地,致走投无路。」
  刘穆之道:「所以自王导开始,便进行多次土断或土改,最终的目的正是要把土地和农
奴从土地拥有者手上释放出来。现在大人该明白己身的处境,建康的高门大族,最害怕便是
利益受损,不能保有他们享用已久的特权和土地,故而安公失势,拥护司马道子者大不乏人,
后因司马道子过于腐败,又只顾私利,才有人起而反对他。桓玄之所以得到建康高门的支持,
皆因他们是一丘之貉,互相包庇。」
  刘裕的神色更凝重了,沉声道:「难怪建康高门这般怀疑我,不过他们的怀疑是对的,
现在我恨不得能立即把这个情况改变过来。」
  刘穆之道:「建康的高门,最害怕的就是大人会继安公之后,推行新一轮的土改,由于
大人出身庶族,不像安公般本身是高门的一份子,若进行改革,会更为彻底,对高门的利益
损害也更深远彻底。」
  刘裕头痛的道:「我该怎么办呢?」
  刘穆之道:「土改是势在必行,否则如何向民众交代?不过用力的轻重,改革的深浅,
却要拿捏得精确,才可取得大部分高门世族的支持。如果像大人希望中的彻底改革,大人将
成为建康高门的公敌,南方变得四分五裂,朝廷亦会崩溃。」
  刘裕道:「这岂不是进退两难之局?我定要继安公之志进行改革,但改革定会惹起部分
高门的反感,我该如何处理?」
  刘穆之道:「此正是大人目下处境最精确的写照,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清除所有反对你
的力量,直至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你说出来的话、下达的命令,不论世族豪强,人人都要
俯首听命。」
  刘裕倒抽一口凉气道:「甚么?」
  刘穆之道:「论打仗,大人远比我在行,杀死桓玄后,战争仍会继续,且扩展至南方每
一个角落,是另一个形式的战争,但也包括了实质的干戈。要赢取这场战争,同样需要优良
的战略和部署,绝不可以树敌太众,致敌我对比不成比例。我们既要强大的武力作后盾,更
要巧妙的政治手段去配合,如此方有改革成功的希望。」
  刘裕吁出一口气叹道:「唉!我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对着这般的烂摊子。」
  刘穆之道:「大人绝不可以退缩,大人便是长期黑暗后的第一线曙光,是民众最新的希
望。大人如果放弃改革,将失去众的支持。」
  刘裕想到江文清,想到她怀着的孩子,想到任青媞,点头道:「我只是吐苦水发泄一下,
我当然不会退缩。」
  刘穆之道:「打一开始,大人和建康高门便处于对立的位置上。他们并不信任你,而我
们第一步要做的事,就是争取他们之中有志之士的拥载和支持。可以预见即使去掉桓玄,反
对者仍陆续有来,他们都是精于玩政治的人,绝不会明刀明枪的来和大人对苦干,而只会使
阴谋手段,例如分化大人手下有异心的将领,所谓暗箭难防,大人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的话令刘裕想起任青提,她的最大功用,正是要令暗箭变成明箭,令他晓得如何去提
防和反击。
  刘穆之说得对,战争并不会因桓玄之死而了结,斗争仍会继续下去。创业固难,守成更
不容易。
  刘穆之道:「政治斗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人情可言,所以大人必须明白自
己的处境,做只应该做的事。」
  刘裕沉吟片刻,再望向刘穆之时双目精光电闪,点头道:「我真的非常感激穆之的提点,
不知如何,到建康后,我虽有清醒的时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好象正在作梦。」
  刘穆之笑道:「因为大人的心神用在与桓玄的战事上,如果大人能亲赴战场,大人的心
情将大是不同。」
  此时宋悲风进来,凑到刘裕耳旁低声道:「任后传来信息,她希望今晚见到大人。」
  刘裕心忖任青媞主动约见他,肯定有要事,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他已毫无选择的被卷入建康波谲云诡、险恶万状的政治斗
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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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第 五 章 恶毒谣言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 
第 五 章 恶毒谣言
  崔家堡中门大开,大批战士从堡内驰出来,沿河北上,靠西岸而行,最使人瞩目是接着
来长达半里的骡车队,达二百辆之多。
  卓狂生和王镇恶策骑走在最前方的先锋部队里,前者回头观看,笑道:「我们的军队似
运粮兵远多过上战场的部队,敌人会否因此起疑?」
  王镇恶正仰观迷蒙多云的夜空,在火把焰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神色,信心
十足的道:「我们的所有手段,都是迎合敌人的猜想,要令敌人生出自以为是的错误想法,
更以表面的事实告诉敌人,我们是不晓得他们正埋伏前路,换了我是慕容隆,肯定会中计。」
  卓狂生点头道:「你看吧!我们的兄弟人人神态轻松,正因他们晓得我们此战有十足的
把握。现时我们沿河北上,有河流作柬面的屏障,只须留神西面的情况,慕容隆肯定无计可
施,只有待我们后天离开河道,路经北丘之际,方能发动突袭,一切尽在我们的计算内。」
  王镇恶满怀感触的道:「我终于又再领军打仗了。唉!我本以为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可
是边荒集把我的生命改变过来,真有梦境般不真实的奇异感觉,最怕只是在作梦,梦醒过来
我仍是那个失去所有希望和斗志的人。」
  卓狂生淡淡道:「假如我告诉你眼前只是个集体的幻梦,你会怎么想呢?」
  王镇恶微一错愕,沉吟片刻后道:「但我的确晓得自己不是在作梦。真的作梦时,你是
会迷迷糊糊的,不会去想是否在作梦,而当你想到正身在梦中时,便是要醒来的时候了。」
  卓狂生苦笑无语。
  王镇恶转话题道:「有件事我想征求馆主的意见。」
  卓狂生大感荣幸,以为王镇恶这个一代名将之后,要向他请教打仗的意见,欣然道:
「镇恶心中有甚 疑难,尽管说出来,看看我有甚 地方可以帮得上忙。」
  王镇恶道:「边荒集虽然是个好地方,但却不太适合我,我是天生的辛苦命,行军打仗
甘之如饴,但醉生梦死、今朝不知明夕事的生活不太适合我。」
  卓狂生这才晓得误解了他的心意,道:「这叫人各有志,镇恶对将来有甚么打算?」
  王镇恶道:「我想到建康投靠小刘爷,馆主认为我这个想法行得通吗?」
  卓狂生道:「如果此战能大破慕容垂,镇恶肯定得到拓跋珪的欣赏,看拓跋珪重用崔宏,
便知拓跋珪不但求才若渴,且重视汉人,近水楼台,镇恶何不投靠拓跋珪,肯定是水到渠成
的事。」
  王镇恶现出不屑的神色,道:「我始终是个汉人,当然希望能为自己的民族出力。」
  卓狂生道:「明白了!不知是否因长期在边荒集生活,我已逐渐忘掉了汉人的身份,只
会当自己作荒人。镇恶到建康投靠刘裕,绝对行得通,我会修书一封,向刘裕推介镇恶,这
封推介信将由钟楼议会的全部成员签押,包括燕飞在内,保证镇恶抵建康后,会立即得刘裕
重用。」
  王镇恶大喜拜谢,但又有点难以启齿的道:「馆主写的这封信,可否只论事实呢?」
  卓狂生哑然笑道:「好小子!怕我像说书般夸大。放心吧!我懂得如何拿捏的了。哈!
事实上尽管我没有一字虚言,看的人也会觉得是夸大,因为镇恶确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的
那一个猛将,北丘之战,将证实我的评语。」
  刘裕黏上胡子,掩盖本来的面目,在宋悲风陪同下,离开石头城。
  建康的确不同了,不但回复了安公在世时热闹繁华的景况,街上的人更多了笑容,人人
神态轻松,一片盛世升平的情况。
  刘裕记起燕飞离开前说的一番话,四周民众未来的福祉正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他刘裕
退缩或放弃,百姓会重新堕入饱受建康权贵和高门欺压剥削的痛苦深渊内,自己可以这般狠
心吗?
  他比任何时候更深刻体会到自己的处境。
  因着高门和寒门的对立、利益的冲突,他正处于与高门对敌的状态里。现在没有人敢逆
他之意,只因为没有人惹得起他,可是当桓玄去后,他便不得不把权力分摊出来,以维持南
方政权的运作,他独揽大权的现况将会改变过来。
  宋悲风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穆之确有本领,你看建康便像脱胎换骨似的,一切井
然有序,我在建康的街头从未听过这 多欢笑声,安公在位时也没有这般太平盛世的状况。」
  刘裕笑道:「原来宋大哥心中想的,和我相同。」
  同时心中想着,要自己把南方的民众,拱手让人,任人欺侮凌辱,他绝办不到。而唯一
能达致这目标的方法,就是成为南方的真正当权者,铲除所有反对的势力,最后便是皇帝的
宝座。
  宋悲风低声道:「好好的干,安公和玄帅的心愿,大有可能在小裕手上完成。」
  刘裕探手搭上宋悲风肩头,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令宋大哥失望。」
  燕飞离水登岸,向雨田来到他身旁,道:「果然不出所料,附近没有敌人的探子。」
  燕飞向对岸打出手号,伏在对岸的兄弟,连忙把数艘载满行囊的小艇推进河水里,然后
划艇把物资送过来。
  他们这支突袭敌人大后方的部队,包括燕飞和向雨田在内,刚好是一百人。艇上的行囊
除干粮和食水外,全是由姬别亲选,最能在雨雾中,仍可发挥强大杀伤力的厉害火器暗器。
而有资格参与这次行动者,均是武功高强之辈,稍次一等也没法入选。
  运人运货,艇子须来回多次方能完成任务,燕、向两人遂在岸旁一处高丘放哨,监视远
近动静,如发现敌人探子,他们会出手格杀,因为这个行动必须完全保密,方能见成效。
  向雨田道:「你仍有想明瑶吗?」
  燕飞道:「若我说完全没有想她,肯定是骗你。但很古怪,我想起她时心情很平和,不
像以前那般每能勾起我的情绪。你有想她吗?」
  向雨田道:「我不时会想起她,特别是闲着无聊的时刻。但我明白你的心情,事情已告
一段落,希望明瑶能从这次打击回复过来,忘掉以前一切不如意的事,展开新的生活。她是
个坚强的女子,在感情上或许比你和我更坚强。」
  燕飞道:「希望如你所猜吧!你说得对,在感情上我是很脆弱的,自娘去后,我便像无
主孤魂似的,无有着落,那种感觉令人生不如死。」
  向雨田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就在你失去对生命的依恋,准备不顾生死去刺杀慕
容文的一刻,你忽然遇上明瑶,遂令你疯狂的恋上她,更受到最惨痛的打击。如果有前生,
你定欠下明瑶不少情债。」又沉吟道:「人是否有前生呢?」
  燕飞道:「人是否有前世今生,我没有闲情去想。我只知道令人感到生命最有意义的就
是爱,所以即使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要找寻目标让他们的爱倾注,这就是人性。年少时我便
听过一件事,关于一个肆虐塞边的独行大盗,一生杀人如麻,连妇孺孩子都不放过,但却最
爱他的马,座骑虽逐渐老朽仍不肯舍弃,终因爱马脚力不济,被追捕他的人追上,他竟为爱
马挡箭,致死于乱箭之下。」
  向雨田道:「支持人活下去的,爱之外还有恨,像你便是因矢志为娘亲报仇,故勤修武
技,且重遇儿时的梦中人,只可惜现实太残酷了,你找错了把爱倾注的对象。」
  燕飞喃喃道:「我真的找错了对象吗?」
  向雨田苦笑道:「我只是顺着你的语调说,根本是胡言乱语。」
  燕飞看着最后一艘小艇靠岸,道:「和你在一起,话题总会回到不愿记起的往昔日子去,
但我们必须放眼将来--是动身的时候了。」
  刘裕喝着任青媞奉上的香茗,看着她在身旁坐下,忍不住问道:「有甚么要紧事呢?」
  任青媞神色平静的道:「建康正流传着一个谣言,是与刘爷有关的。」
  刘裕皱眉道:「是甚么谣言呢?」
  任青媞淡淡道:「有人四处造谣,说刘爷与王恭之女王淡真有染,王恭为家羞不愿外传,
把她送给桓玄作妾,却被桓玄发觉她非是完璧,遂冷淡待之,王淡真悲愤交集下,只好一死
了之。」
  「砰!」
  刘裕一掌拍在身旁的小几上,小几立告解体、四脚断折,颓然散跌地上。
  任青媞吓了一跳的朝刘裕瞧去,见他双目喷出怒火,额上青筋暴现,盛怒难禁。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显然动了真火。
  刘裕愤怒得差点丧失理智,恨不得立即动用手上的力量,把造谣的人揪出来,以酷刑对
付。淡真是他的死穴,他根本不想被人知道,何况说得如此不堪,如此偏离事实,严重损害
淡真死后的清誉。
  刘裕不住呼叫自己冷静。
  刘穆之说得对,敌人是不会明刀明枪来和自己对着干,只会用各种的阴谋手段,在各方
面打击他。
  沉声道:「说下去!」
  任青媞道:「这个谣言最先在高门年轻子弟间传播,言之凿凿,还说你是在广陵安公的
葬礼举行期间,与王淡真偷情。我曾设法追查谣言的来头,却直到此刻仍找不到那个造谣生
事的人。」
  刘裕默然不语,双目却是杀机遽盛。
  任青媞柔声道:「刘爷猜到谁是造谣者吗?」
  刘裕道:「青媞!」
  任青媞轻轻道:「妾身在听着呢。」
  刘裕道:「你教我该怎么处理?」
  任青媞道:「不论是否确有其事,刘爷永不要主动提起此事,若有人说,不但要来个一
概不认,还要谁敢说便杀谁,谣言自然会平息。」
  刘裕皱眉道:「可是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子,这是最卑鄙和无耻的诬蠛,对淡真小姐更是
恶意诋毁,我怎可以容忍?」
  任青媞道:「此肯定为极端秘密的事,我便从来没有听过,桓玄亦肯定不知情。既然知
者不多,那谁是造谣者,就呼之欲出。刘爷要处理此事,必须让我晓得那人是谁。」
  刘裕的脸色难看起来,道:「我的确曾与淡真小姐相恋,却没有结果便无疾而终。唉!
他奶奶的!我现在很想杀一个人。」
  任青媞道:「杀谁?」
  刘裕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谢混!」
  任青媞像早知道答案般,神色如不波止水,道:「你下得了手吗?」
  刘裕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表情,微一摇头。
  任青媞淡然自若的道:「如果刘爷可狠下心肠,杀死谢混,妾身便要恭喜刘爷。」
  刘裕愕然道:「恭喜我?」
  任青媞道:「当然要恭喜刘爷,此举将镇慑南方高门的所有人,让人人清楚知道,刘裕
是惹不得的,你既然可杀谢混,更可以杀死任何人,谁不害怕呢?」
  刘裕道:「我并不想别人害怕我。唉!我怎可以对谢混下手呢?别人会认定我是忘恩负
义之徒,包括我北府兵的手足在内。」
  任青媞道:「那就要看谢混是否识相,当人人认为他可杀之时,你下手杀他,绝不会有
人敢说你半句闲话。」
  刘裕惨然道:「只要道?夫人在世一天,不论谢混如何开罪我,我也没法对他痛下杀
手。」
  任青媞平静的道:「那待她不在时又如何呢?」
  刘裕愕然,露出思索的神情。
  任青媞道:「王夫人自夫君和儿子阵亡会稽,身体一直很差,加上钟秀小姐辞世,恐怕
来日也已无多。」
  刘裕颓然无语。
  任青媞道:「这个谣言,该不是由谢混亲自捏造出来的,因为说到底谢混终是谢家子弟,
绝不会损害一个已过身的苦命女于的名节,不符谢氏的作风。」
  刘裕一呆道:「青娓这番话是甚么意思?」
  任青媞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更有可能是谢混向别有居心的人,泄露刘爷与淡真小姐
的恋情,而这个居心不良者,便依据部分事实来渲染夸大,弄出这个谣言来。这个真正的造
谣者,说不定希望刘爷一怒之下处决谢混,便可令建康高门对刘爷生出恶感,更会令刘爷失
去军心和民心,此计确是非常毒辣。」
  刘裕双目精光大盛,沉声道:「刘毅?」
  任青媞道:「刘毅是其中一个疑人,但其它人也有可能,例如诸葛长民。」
  刘裕失声道:「诸葛长民?这是没有可能的,你该晓得他是王弘的挚交,也是最初表态
支持我的人之一。」
  任青媞道:「他支持你,是支持你成为北府兵的领袖,而不是让你变成大权独揽、有机
会登上帝座的人。近来诸葛长民、郗僧施和谢混过从甚密,不过他们风流习性不改,总爱到
淮月楼来众会,又不用人陪酒,显然谈的是不可告人的事,怎瞒得过我?」
  刘裕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任青媞道:「妾身主动求见刘爷,是怕刘爷不晓得自己的处境。据我所知,司马休之亦
频频与各地握有实权的王族宗亲暗通消息,诸般反对你的势力正蠢蠢欲动,便像当日桓玄入
京后的情况,不住有建康高门向你暗通款曲,只不过情况掉转过来吧!」
  刘裕道:「我还可以信任谁呢?」
  任青媞道:「建康高门中支持你的亦大不乏人,王弘便是其中之一,你可以绝对信任
他。」
  又道:「听说你有意亲征桓玄,但现在情况特殊,你是宜静不宜动。」
  刘裕断然道:「不!我一定要手刃桓玄那个狗贼。」
  任青媞道:「那便要找一个人来代替刘爷指挥建康的军队,此人必须是刘爷绝对信任的,
且有能力应付任何动荡。」
  刘裕道:「我立即召蒯恩回来,有他坐镇建康,谁敢闹事,谁便要死。」
  任青媞欢喜的道:「刘爷终于掌握帝皇之术了。」
  刘裕一头雾水的道:「这与帝皇之术有甚么关系?」
  任青媞道:「很快刘爷会明白甚么是帝皇之术。妾身晓得刘爷今晚还要返石头城去,光
阴苦短,待妾身好好伺候刘爷,令刘爷忘掉一切烦恼。好吗?」
  刘裕暗叹一口气,甚么烦恼他都抵得住,唯有触及淡真最令他受不了。这个位置真不好
坐,成为了众矢之的更令人难受。
  任青媞「嘤咛」一声,投入他怀内。
  拥善她灼热的娇躯,刘裕的心神却飞到建康上游的桑落洲。
  宰掉桓玄后,他会把精神投进朝廷的斗争里去,铲除所有反对他的势力,依刘穆之的计
划逐步改变社会不公平的现状。他已再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南方的百姓,又或别人的夫君、
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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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第 六 章 三个错误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 
第 六 章 三个错误
  刘裕回到石头城,立即急召刘穆之到书斋说话,因江文清曾赞许刘穆之对处理危机很有
一手,而他正面临到建康后第一个危机,而凭他刘裕有限的政治智能,实解决不了眼前的问
题,只好借助刘穆之的脑袋。
  最可怕的谣言,就是既有事实根据,再把事实加以歪曲的谣言,真真假假,最易把真相
混淆,致谣言愈演愈烈。
  他刘裕便因卓狂生的甚 「一箭沉隐龙」而得益,遂也比任何人更明白谣言的威力和可
怕处。
  他一定要在谣言成灾前把火头扑灭,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王淡真,她在天之灵是绝
不容人骚扰的。
  刘穆之在睡梦中被唤醒过来,匆匆来到书斋,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到刘裕把任
青媞的话如实道出,刘穆之已睡意全消。
  刘裕期待的看着刘穆之,但实在想不出这智者有何解决的良方。
  刘穆之没有询问消息的来源,沉吟片刻,点头道:「大人看破这是有人蓄意陷害谢混之
计,穆之非常同意,而能想出此计的人心术高明,大不简单。」
  任青媞是刘裕的秘密,就算像刘穆之般的心腹,他也不愿向刘穆之透露,故只好照单全
收,没法告诉刘穆之此为任青娓的看法,与自己无关。亦进一步证明了任青?的识见和智力。
  刘穆之续道:「此事可大可小,如不小心应付,后果难以想象。对建康高门来说,声誉
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如果大人在他们眼中成了好色无耻之徒,将令管治出现危机。但最大
的问题,仍在世族和庶族的对立上。」
  刘裕道:「先生可有应付之法?」
  刘穆之从容道:「敢问大人,大人与王小姐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刘裕见刘穆之神态冷静,对他信心大增,虽不情愿,仍坦然相告。
  刘穆之听罢,同意道:「谢混确是最有可能泄秘的人,其它人绝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在说出我的办法前,穆之要先清楚大人的心意。」
  刘裕愕然道:「甚么心意?」
  刘穆之正容道:「大人是否想杀谢混?」
  刘裕苦笑道:「刚才乍闻谣言的一刻,确是想得要命。唉!我怎可对他下手?我怎可做
忘恩负义的人?」
  刘穆之淡然道:「如果谢混密谋造反又如何?大人总不能永无休止的容忍他。」
  刘裕道:「我町以把他软禁,又或把他放逐往偏远的地方,对付他这么一个人,有很多
办法。」
  刘穆之道:「如果让谢混晓得不论他如何开罪你,大人仍不敢杀他,会不会助长他的气
焰?」
  刘裕一呆道:「我倒没有想及此点。」
  刘穆之沉声道:「正如刚才黄昏时穆之说过的话,大人必须拋开个人的喜恶,以最有效
的手段去应付反对大人的诸般势力,绝对不能心软,不管那人是谁。」
  刘裕叹道:「可是如我杀谢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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