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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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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战况不利于他,他会有秩序的退返雾乡,再凭险固守,那我们将功亏一篑,陷进两难之
局。」
  卓狂生精神大振道:「现在破敌之法,已呼之欲出,请崔帅赐示。」
  姚猛哂道:「甚么呼之欲出,你的军事见识不比我好多少,我猜不到的,才不信你猜得
到。」
  众人忍不住齐声哄笑起来。
  卓狂生觑眼瞧他,摆出气人的神态,咭咭怪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小子愈
来愈似高彦那小子。对!我对兵法像庞老板般外行,可是我却有脑筋,不像你小子般脑袋生
在屁股处。」
  慕容战忍着笑道:「不要说废话了,现在我们是上战场,不是去游山玩水。」
  众人目光又集中到崔宏身上。
  燕飞留意向雨田,见他挨在椅背处,神情轻松,嘴角挂着笑意,显然很享受荒人独有无
分大小,不论尊卑式的议会气氛。
  崔宏道:「我的计划可名之为『三奇之计』,第一奇是随我从平城来的部队,第二奇是
敌人知觉之外的五千荒人兄弟,第三奇则是由我们组织一支直捣敌人巢穴的突击部队,这个
突击团有百人已足够有余,但必须是我们武功最高强的战士,包括了燕兄和向兄两人,当敌
人从雾乡出击,他们将攀山越领的偷进雾乡,断敌人的后路,当慕容隆退返雾乡之际,会惊
觉最凄惨的命运正等待着他。」
  燕飞心中泛起不忍的感觉。
  希望与燕人的战争,是他最后一次上沙场,从此他可以过自己选择的生活。
  向雨田道:「如果我们趁雾突击,在留守雾乡的敌人不明虚实下,百人已可造成惊人的
破坏力。」
  慕容战点头道:「兵败如山倒,只要恐慌一起,精锐之师也会变成乌合之众。慕容隆本
意是借水雾的掩护,伏击我们,却反过来被我们利用水雾,摧毁他的军团,肯定是他始料所
不及。」
  王镇恶喜道:「当慕容隆见形势不利,吹响撤返雾乡的号角声,却遇到从雾乡仓惶逃出
来的战士,两支败军相遇,正是龙城军团最脆弱的一刻,如果我们能大致掌握这个相遇点的
时间和位置,埋伏第四支奇兵,此战可获全胜。」
  崔宏认真的看了王镇恶好半晌,欣然道:「王兄此计妙绝,也是我没有想及的,第四支
奇兵有五百人已可达致最理想的效果,最后待敌人会合后,再把他们街断为首尾不顾的两截,
如此敌人将阵脚大乱,再难扭转败势,只看我们能否令敌人全军覆没。」
  卓狂生拈须笑道:「整个作战计划已然成形成局,就定名为『四奇之策』,但细节仍要
仔细推敲思量,我们定下行动的时间后,其它便留待在议会后讨论。」
  又道:「今次慕容隆是作茧自缚,满以为可以利用太行山的形势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反给我们掉过头来巧布死局。哈!我们荒人全是夜鬼,如果能在黑夜迷梦中与敌人作战,肯
定有利我们。」
  崔宏道:「事不宜迟,我们负责诱敌的五千兄弟,便于今天黄昏时分上路,作出毫无防
备的样子,引敌人上。」
  庞义关心的道:「如何可以令敌人以为我们没有防备呢?若表现得太窝囊,反会使敌人
起疑。」
  燕飞明白庞义的心情,他对只相处短短一段日子的小诗已是情根深种,故尽一己之力去
增加今仗成功的机会,毫不畏怯的说出心中的疑问,大违他一向多做事少说话的作风。
  崔宏微笑道:「庞老板问得好,不过这个问题由镇恶兄来回答更适合。」
  王镇恶当仁不让的欣然道:「我在构想整个行动之时,并没有把崔堡主的奇兵计算在内。
黄昏大军上路时,我们做足一切应该做的事,派出先头部队探路,又于沿途高地设置岗哨,
但却在辎重处下工夫,装作携带大批物资粮食和兵器弓矢上路,让敌人有明确的攻击目标。
加上行军缓慢,敌人将有充裕的时间于最有利他们伏击的地点发动,如此我们便可掌握敌人
袭击我们的位置。」
  呼雷方问道:「装载物资的骡车都是空的,对吗?」
  王镇恶道:「如果是空车,会让敌人从轮痕的深浅看出端倪,故须以重物代替粮资物料,
方可以令敌人人彀。」
  向雨田赞叹道:「好计!」
  卓狂生向崔宏道:「敌人会于何处攻击我们呢?」
  崔宏道:「如果我们沿太行山北上,两天后可抵雾乡外的林野,那处有一片叫北丘的丘
陵山地,最适合敌人埋伏施袭。而由丁宣率领的奇兵,正藏身于北丘西北三十里处的山野,
可与我们配合无间。」
  卓狂生长笑道:「大局已定!大局已定!各位手足,还有甚么好提议?」
  屠奉三沉声道:「对此战我没有异议,但此战之后又如何呢?慕容垂会有何反应?我们
应否乘胜追击,突袭慕容垂,把千千和小诗救出来?」
  众人沉默下去,大堂鸦雀无声。
  燕飞心中暗叹,打败慕容垂虽不容易,但仍可因应形势变化作出部署,拟定作战计划,
可是如何救出千千和小诗,却是另外一回事,即使能大败慕容垂,恐怕仍难达到这个最终的
目标,所以各人哑口无言。
  当然!他们并不晓得他与纪千千暗通心曲的超凡能力,而这亦成为能否救出千千主婢最
大的关键。
  向雨田打破静默,道:「那就要看慕容垂会不会带她们主婢往平城去,如果慕容垂把她
们留在山寨内,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庞义眉头大皱的道:「我们如何可以弄清楚慕容垂把她们带走还是留下呢?」
  向雨田瞥燕飞一眼,笑道:「这个包在我身上。」
  众人除拓跋仪外,都是半信半疑,不过人人领教过向雨田的本领,知他有鬼神莫测的手
段,故没有说话。
  庞义道:「假设慕容垂带她们上路,又如何呢?」
  屠奉三淡淡道:「我们照样攻击山寨,令慕容垂痛失后援基地,没法持久作战,也让我
们大增胜算。」
  庞义惨然道:「最怕慕容垂见势不炒,来个玉石俱焚,我们便……唉!」
  大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庞义说出了所有人最担心的事,如果把慕容垂逼上绝路,谁都不晓得他会如何处置千千
主婢。
  燕飞道:「未到最后一刻,慕容垂绝不会伤害她们主婢两人。我们要营造出一种特殊的
形势,逼慕容垂一战定输赢,当这个情况出现时,我有信心可把千千和小诗从慕容垂的手上
救出来。」
  卓狂生喝道:「不要多想,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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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第 三 章 茶饭不思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 
第 三 章 茶饭不思
  建康。石头城。
  刘穆之来到刘裕背后,施礼道:「大人召我来有何要事?」
  刘裕似正眺望窗外的景色,轻松的道:「我要离开建康,穆之须为我作出安排,务要于我不在的时候,稳住建康。」
  刘穆之一震道:「是否攻下湓口了?」
  刘裕油然道:「尚差一点点,但毛修之已攻陷白帝城,截断了桓玄的大江上游,更令桓玄没法反击巴陵,至乎动弹不得。桓玄并不是蠢人,晓得如让这个情况持续下去,他必败无疑。所以桓玄会下命令,着他在湓口的军队主动出击,攻打我们在桑落洲的兄弟,只要桓玄能击退我们,便可暂松一口气,放手转攻巴陵,然后反击毛修之,这是桓玄最后一个扭转败局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生路,桓玄绝不会错过。」
  刘穆之道:「大人是否准备亲自到桑落洲,指挥这场战事?」
  刘裕淡淡道:「此战是不容有失,如纯论实力,湓口敌军实在我们在桑落洲的军队之上,所以我必须亲赴前线,以振奋我军士气。」
  刘穆之沉声道:「大人绝不可在这时刻到前线去。」
  刘裕旋风般转过身来,大怒道:「甚么?」
  刘穆之垂下头去,没有答他。
  刘裕怒容渐去,现出歉疚的神色,道:「对不起!穆之!我失态了,我……唉!」
  刘穆之抬起头来,面向刘裕道:「大人不是曾向我垂问,大人现在究竟正处于哪一个位置上?该如何做好这个位置应做的事?现在便是考验大人的时刻。」
  刘裕皱眉道:「我不明白!」
  刘穆之道:「大人等于现今朝廷无名有实的君主,派出猛将精兵,讨伐叛贼。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是大人已把兵权交给了远征的将领,如果大人于关键时刻,却到前线战场把指挥权收回来,便是和前线将领争功,也剥夺了他们立大功的权利,故万万不可。」
  刘裕烦恼的道:「可是……可是……唉!」
  刘穆之道:「我明白大人在担心刘毅他们会出岔子,可是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大人既把指挥权下放给他们,便要贯彻始终,让他们可展示他们的才能。试想如果在桑落洲的指挥者是大人,于对峙十多天后,眼看胜利在望,忽然大后方的圣上要御驾亲征,大人会有甚么感受?」
  刘裕一呆道:「我倒没有想过这点。」
  刘穆之道:「大人没有虑及这方面的情况,是因尚未习惯自己所处的位置,以为自己仍是战场上的统帅。」
  又道:「大人是不用担心的。不论刘毅、何无忌或魏泳之,都是身经百战的北府兵猛将,兼且我军士气高昂,足可应付任何情况。更何况桓玄大势已去,荆州军士无斗志,现在又是离湓口主动出击,必败无疑。」
  刘裕叹了一口气。
  刘穆之道:「如此战大胜,将廓清了通往江陵之路,桓玄败势已成,谁都不能逆转过来,那时大人便可考虑亲自到前线督师,未为晚也。」
  刘裕吁出一口气,道:「穆之之言有理,正是因此战牵涉到成败,我方会这般紧张。」
  刘穆之从容道:「大人置身于此战之外,尚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让建康的高门贵胄,晓得大人手下猛将如云,有资格打垮荆州军者比比皆是,更令他们不敢起异心。」
  刘裕苦笑道:「我被你说服了。不过我定要手刃桓玄,在这事上我是不会退让的。」
  刘穆之道::逗方面我可以作出妥善的安排,我会使人秘密知会无忌和泳之,让他们清楚大人的心意,当时机成熟时,大人便可亲赴战场,指挥攻打江陵的战役。」
  刘裕愕然道:「因何不直接向刘毅说?」
  刘穆之道::冱是大人必须掌握驾驭手下将领的手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出身背景、不同的性格才情,不能视之如一,否则会出乱子。刘毅生性高傲,视人不如己,但确是个有才能的人,故能得何谦重用。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错过斩杀桓玄的机会,如此他便可立下最大的功劳,成为大人外声势最显赫的人。我不直接向他说,是怕他阳奉阴违,令人大人希望落空。」
  刘裕叹道:「听穆之这么一说,我有点后悔了,我是否用错了他?」
  刘穆之正容道:「大人委刘毅以重任,是绝对正确,且是非常高明的一着,化解北府兵的派系斗争于无形之中,所以我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刘裕沉吟道:「刘毅会不会成为祸患呢?」
  刘穆之道:「那就要看他是否自量,是否肯安份守己。不过这是除掉桓玄后的事了,现在大人声威如日中天,谁敢冒犯大人?」
  刘裕沉重地喘了几口气,接着平静下来,点头道:「全赖穆之提点,我才不致犯错,但我定要亲手杀死桓玄。」
  刘穆之道:「当湓口敌军被破,桓玄拚死顽抗,毛修之、刘毅和尹清雅三军围击江陵,便是大人亲赴战场的时刻,因为只有大人才有驾御三支不同部队的资格和能力,那时岂到刘毅有异议?」
  刘裕终于展露笑容,点头道:「便依穆之之言,我会耐心的等待那一刻。」
  刘穆之暗舒一口气。
  在拓跋仪力邀下,燕飞和向雨田到他在崔家堡的「家」,与香素君共膳。香素君已是腹大便便,故不能亲自下厨。看她满足幸福的样儿,更坚定燕飞玉成拓跋仪心愿的决心。
  膳后燕飞和向雨田一道离开,后者笑道:「人世间最令人恋恋不舍的,便是亲情,包括了夫妻之爱,父慈子孝。但我们秘人却反其道而行,除族长有继承权的子女外,其它孩子出生后,便须与父母分开,由族人共同抚养和培训,从小接受最严格艰辛的锻练,体质弱点儿的都捱不住,十个孩子只有三、四个能活下去。所以刚才看到素君夫人的模样,心中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燕飞心忖难怪秘人这么难缠,若不是化解了万俟明瑶的仇恨,真不知如何了局。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向雨田道:「先让我把话说完。刚才我说自己有古怪的感觉,是触发起对自身的反思。我之所以这般尊敬师傅,正因他不但传我武功,令我成为不乎凡的人,更因为他填补了我们秘人最渴望也最缺乏的亲情。好哩!问吧!」
  燕飞道:「参加了你们的狂欢节后,接着几年我和小珪都在那个时节重返沙漠,却始终没法找到你们举行狂欢节的那片绿州,令我们非常失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两人踏入崔家堡的中园,沿着小径在林木里穿行,此时枝叶仍有结霜,但冰挂已再不复见。天色一片灰暗,虽不算好天气,不过园内的桃树、梨树都争相萌芽,嫩绿的草破土而出,充盈着春天的气象。
  空气湿润。
  向雨田讶道:「我倒没想过你们竟会对我们的狂欢节念念不忘,不惜万水千山的去寻找那片我们名之为『沙海中的幽灵』的绿州。那是个奇怪的绿州,在过去百年间时现时隐,狂欢节后再过半年,绿州便被风沙覆盖了,所以你们没法寻到。」
  燕飞道:「该是那块土地下面有水源,风沙去后,便会回复生气。」
  向雨田点头同意道:「理该如此。」
  又笑道:「你们该不是想再参加狂欢节吧,只是没法忘记明瑶,难怪你的兄弟拓跋珪追问我关于明瑶的事,你在长安重遇明瑶时又那么的震撼了。」
  燕飞不愿重提旧事,岔开道:「趁现在有点时间,我们好好休息,入黑后我们就上路。」
  向雨田尚未有机会回答,卓狂生从后方追上来,嚷道:「小飞!我有事找你。」
  向雨田拍拍燕飞肩膀,笑道:「我去找地方睡觉哩!你好自为之,哈!」说毕大步去了。
  卓狂生来到燕飞身旁,抓着他臂膀,来到园中的方亭坐下,道:「我真的没有机会吗?」
  燕飞苦笑道:「看!这就是仙门的后遗症,可以令人坐立不安,茶饭不思。」
  卓狂生道:「没有那般严重。仙门的感觉在我身上是蛮好的,令我大增生存的意趣,有点超乎于人世的优越感。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最怕你日后忽然不知所踪,想找你来问个清楚明白也办不到。」
  见燕飞仍在瞪着他,投降道:「唉!算我不济!告诉我吧,我是否完全没有机会呢?」
  燕飞道:「如果我告诉你尚有一线的机会,你将会变成另一个人,再不是卓狂生,而是疯了,变为把余生都花在寻找仙门上的疯子。这是何苦来哉?没有人可以肯定仙门是好事还是坏事,放弃一切去追求吉凶难卜的事,是不是很愚蠢呢?我是别无选择,你却是可以作出选择,放聪明点吧!」
  卓狂生神情呆滞的叹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认为我根本没有半丁点儿机会。这事实是多么的残忍,不要看我终日嘻嘻哈哈的,事实上我的内心充满说不出来的痛苦……」
  燕飞失声道:「你痛苦?不要诓我了!你是边荒集最懂得寻乐子的人,不但懂得如何用最精彩的方法打发日子,更懂得如何去改造身处的环境,像你这般的一个人,竞来向我说你内心充满痛苦?」
  卓狂生叹道:「或许我是夸大了点,不过痛苦是与生俱来的事,没有人能幸免,那是一种常感不足的感觉,也是一种令你想到如果可以这样,便会更理想的感觉,而当然这种『理想』,是永远不能圆满达致的。我以前并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由,现在终于清楚了,因为我们所拥有的所谓『存在』,根本不是终极的存在,而只是一段局限在某处的短暂旅程。」
  燕飞苦笑道:「我早警告过你,有些东西是不知道比知道更好,看你现在的模样,便印证了我的话。」
  卓狂生道:「大家兄弟,说话可以坦白点,我是否真的全无机会?」
  燕飞道:「这句话我真的说不出口,皆因没有资格,但照我自身的经验,你如想臻至孙恩的境界,必须散去本身的武功,从头练起。」
  卓狂生倒抽一口凉气道:「怎么成呢?你没有速成点的方法教我吗?像高小子般,你可以改造他体内的真气嘛!」
  燕飞道:「问题在于你并非低手,而是一等一的高手,兼且体内真气走的是与玄门正宗截然不同的路子,令我无从入手,帮不上忙。何况即使我能改造你的逍遥气,离达至孙恩的境界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路程,你要我怎么说呢?唉!弄成你现在这副苦样子,我后悔得要命。」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一起捧腹笑起来。
  卓狂生喘着气笑道:「你这小子真残忍,粉碎了我的仙门梦。」
  燕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辛苦的道:「我是为你好,相信我吧!若人生是大梦一场,便作个好梦,盲目去追求永远不能拿到手的东西,好梦会变成噩梦。」
  卓狂生摸着肚皮,道:「事实上我们说的东西一点也不好笑,但为何我却笑得这么厉害呢?」
  燕飞道:「不要问我!」
  卓狂生乎静下来,沉吟道:「你是不用后悔的,我逼你透露多点真相,一方面是受我寻根究柢的天性驱使,另一方面亦想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自从你口中晓得这个可能是天地间最大的秘密后,我对自己的存在作出全新的反思,忽然感到-切都充满意义。他奶奶的!生命是多么的神奇!此处之外还有彼处,生死之外,尚有其它,造化是多 的令人难以想象。我以前总是混混噩噩的过日子,现在却像从一个梦中惊醒过来般,看到以往视而不见的东西,从一个更宽广、如若鸟儿的俯瞰,去看待以前平常不过的事物,却得出完全不同的意义。我的生命也因而无限地丰富起来。」
  燕飞怀疑的道:「希望你这番话是真心的,不是故意说出来安慰我,以减低我内疚的感觉。」
  卓狂生叫屈道:「当然不是骗你,我每一句也是肺腑之言。既然有仙门之秘,当然也该有生死之秘。或许死了之后,我会有另一番遇合。我此生与仙门无缘又如何呢?至少我也沾上了点仙缘的边儿,已胜过其它身在幻象而不自觉的家伙。」
  燕飞道:「你不会把这些想法写出来吧!」
  卓狂生欣然道:「放心吧!我懂得落笔的分寸。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为何你说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呢?」
  燕飞苦笑道:「又来了!你总要逼我。」
  卓狂生正容道:「对仙门我是认命了,仙门会变成我内心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再不用担心我会变成真的疯子。不过人是有好奇心的,想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不算太过份吧!」
  燕飞屈服道:「好吧!横竖都错了,再错多点没有甚么分别。我是能长生不死的人,即使肉身毁掉,仍会变成永远死不去的游魂,而我唯一解脱的途径,就是从仙门逃逸,所以我才说别无选择。」
  卓狂生发呆片刻,点头道:「明白了!」
  接着欲言又止,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燕飞晓得他想问自己如何安排纪千千,只是问不出口。
  燕飞摊手道:「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卓狂生凝望着他,道:「我不知该同情你还是羡慕你?」
  燕飞道:「我虽然掌握破空而去的手段,但实质的处境和你没有多大分别。我不晓得仙门外是怎样的天地,便像你不知道死后会发生甚么事,两下扯平。对吗?」
  卓狂生拈须笑道:「对!我们面对的都是不可测之的将来,这也是所有生命的特质,不知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今天我们在这里的一番对话,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现在的确很快乐,却与以前的快乐不同,是一种痛苦的快乐,一种认命的快乐。」
  说毕哈哈一笑,洒然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燕飞大生感触。
  卓狂生的情况,正显示出他一直不肯泄露天机的坚持是正确的。任何人晓得仙门之秘后,都会生出压抑不住的冲动,想穿过仙门去看看另一边的光景,可恨他燕飞却是无能为力。
  纪千千是绝无仅有的例子,因为他可以和自己作心灵的融合,令自己对她有法可施,其中的过程,亦是非常凶险。
  假设纪千没法培育出阳神,会是怎样的情况。
  这个想法,想想已足以令他遍体生寒,更感激老天爷的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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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第 四 章 驰想未来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 
第 四 章 驰想未来
  拓跋珪和楚无暇策马驰上乎城东南十多里处一座小山丘上,数十名亲卫则在丘下戍守。
  山野在丘下往四方延展,在日落的余晖映照下,大地一片苍芒,叹为观止。
  拓跋珪目光投往东面贯断南北于地平远处的太行山脉,叹道:「春天终于来临,我们拓
跋族的春天也来了。」
  楚无暇欣然道:「族主今天的心情很好呢!」
  拓跋珪微笑道:「不是很好,而是从未试过的好,也想到以前不敢深思的事。」
  楚无暇兴致盎然的道:「族主在想甚么呢?」
  拓跋珪沉吟片刻,似在思索该否告诉楚无暇,自己脑袋内正在转动的念头,然后道:
「我在想未来的国都。」
  楚无暇讶然道:「奴家还以为族主正思量战事的进展。」
  拓跋珪微笑道:「当崔宏领兵离开平城的一刻,我便生出胜券在手的感觉。从小我便爱
思考未来,我并不甘心只当个一方霸主,对拓跋族我有个神圣的使命,就是建立一个强大的
帝国,继晋帝之后统治天下。」
  又从容道:「思考未来,亦是一个令我轻松起来的妙法,使我不再囿于眼前的困局,从
中解放出来,有把自己的视野无限扩阔的乐趣,真的很动人。」
  楚无暇朝他望去,现出心迷神醉的表情,吁一口香气道:「族主真是超凡的人。」
  拓跋珪傲然道:「正如我刚才说的,若我的志向只是威霸一方,会见一步走一步,绝不
会处处从整体大局着想。但我志不在此,而是以一统天下为己任,眼光不但要放远点,还要
超越自己本身的局限,如此方有可能成其不世的功业。」
  楚无暇道:「族主把我说得胡涂了,族主有甚么局限呢?我倒看不出来。」
  拓跋珪笑而不语。
  楚无暇不依道:「族主啊!」
  拓跋珪扫视远近的原野,淡然自若道:「教我如何回答你呢?无暇虽然冰雪聪明,但对
政治却是外行,难道要我大费唇舌吗?」
  楚无暇转个话题问道:「那族主告诉我心中的理想国都,是哪座城池呢?」
  拓跋珪显然真的心情大好,微笑道:「无暇这么好奇,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心目中
最理想的国都是洛阳。」
  楚无暇一呆道:「竟然不是平城?」
  拓跋珪谈兴甚浓的道:「为何无暇猜是平城呢?」
  楚无暇道:「乎城地近北疆,与族主据地盛乐遥相呼应,是建都的好地点。」
  拓跋珪点头道:「在未来一段很长的日子裹,平城仍是理想的设都地点,是平定北方最
优越的据点。可以这么说,平城是用武之城,洛阳却是统治之都。」
  楚无暇道:「以城池的规模而论,平城不是没法和洛阳相比吗?为何在武事上,平城却
比洛阳优越?」
  拓跋珪道:「从军事战略的角度去看,洛阳位于河洛诸水交的平原,论交通,确是四
通八达,非常方便,但在地理形势上却是孤立而突出,且处于黄河之南,在控制富饶的河北
地区,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必须在巩固国力后,方能图此。」
  接着双目精芒电闪,充满憧憬的神色,油然道:「我们鲜卑拓跋氏,是诸族中进入中原
最晚者,论文化亦远远落后。到今天在长城内取得平城和雁门作据点,仍没法拋掉在马背上
生活、游牧民族逐水土而居的包袱。」
  稍顿后,续道:「在以武力征柬伐西的日子裹,活在马背上的方式,与我们战斗的方式
是一致的,更养成我们强悍善战的性格。可是我们可以在马上得天下,却不能在马背上统治
天下。能否治天下,就看我们能否摆脱部落式的游牧形态,与汉族融合,迅速华化。否则不
论我们的武力如何强大,最终也只会是昙花一现,好景不长。」
  楚无暇现出感动的神色,由衷的道:「无暇从未遇上过像族主般高瞻远瞩的人。以前无
暇最崇拜的人是我爹,他虽然满脑子计划,但视野却局限在眼前的形势上,远比不上族主广
阔无垠的视野。」
  拓跋珪像听不到她的赞许般,双目异芒闪闪,缓缓道:「由平城到洛阳,正代表我族的
崛兴。平城毕竟偏处北方,且受到正逐渐转强的柔然人寇边威胁;而洛阳乃汉晋以来的政治
文化中心,地近南方,在政治地位、文化传统和地理条件上都远较乎城优越。而最重要的一
点,是只有迁都洛阳,方可推行种种必须的改革,进一步与华夏文化融合。」
  楚无暇不解的道:「为何只有迁都,方可以进行改革和华化呢?」
  拓跋珪道:「这是新旧交替必然产生的情况,求新者总会遭到坚持过往传统的势力激烈
反对。以乎城为都,与以盛乐为都分别不大,故能水到渠成。可是若迁往洛阳,在各方面都
会起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故旧势力不但会反对迁都,更会反对华化,怕的是不仅难以统治汉
人,还会被汉人同化,失去我们赖之以立国的强悍民风。所以现时族内与我持不同看法的人
仍是占多数,他们认为南迁等若放弃祖宗遗留给我们的福地、放弃自身的文化,且会因水土
不服致我们的威势由盛转衰,所以迁都的壮举,未必能在我的手上完成。哈!我们怎会忽然
扯到这方面去?」
  楚无暇柔声道:「族主说的话,令无暇很感动哩!」
  拓跋珪哑然笑道:「感动?无暇对政治生出兴趣吗?」
  楚无暇道:「无暇对政治没有兴趣,却对族主的想法有很大的好奇心,更明白族主为何
视驰想未来为一种令自己轻松起来的有效办法,无暇听着族主的话时,也是浑然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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