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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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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保命金牌
    刘裕站在高邮湖西南岸一座小山丘上,俯视南面七、八里许处广陵城的灯火,心中惊异不定。
    难道自己猜错了,刘牢之竟没有杀他刘裕之心。如刘牢之错过此一机会,再想干掉自己便要大费周章,实非智者所为。
    他已查探清楚从西北返回广陵的几条路线,却找不到敌人的踪影。别的他不敢自夸,可是当探子却是信心十足。
    刘牢之如派人来杀他,肯定会是一批经验老到的杀手,且与北府兵全无关系,是属于与刘牢之有深厚交情的帮会或黑道人物。又或是刘牢之透过中间人,请来以杀人为业的杀手。不论用以上任何一种办法,成功失败,事后刘牢之都可以推个一乾二净。
    他当然非是泛泛之辈,所以敌人不来则矣,来的肯定有足够人手,还须布下罗网,令他难以脱身。最理想该是在离广陵十里许的地方伏击他。太接近广陵会惊动守军,过远则范围太广。
    究竟是甚么一回事呢?
    现在离天亮只有个把时辰,既然没有伏兵,自己大可提早入城,以免引起哄动,更招刘牢之的顾忌。
    想到这里,刘裕奔下山坡,朝广陵的方向奔去。
    急掠半里后,他踏足广陵北面贯穿平野的官道,倏地止步。
    在黎明前的暗黑里,一道人影卓立前方,拦着去路。
    刘裕定神一看,立即心叫糟糕,并首次怀疑燕飞义赠的免死金牌会否失去效用。
    ※※※※崔宏随燕飞登上一座小山岗上,只见在向西北的崖缘处,直竖着一枝粗如儿臂、长约六尺的木杆子。
    燕飞绕着杆子转了一个圈,留神细看。
    崔宏趋前功聚双目往杆子看去,杆身以利刃刻划出密密麻麻的刀痕,该是暗号和标记。
    燕飞忽然一掌拍在杆顶的位置,粗木干寸寸碎裂,洒落地面。
    崔宏看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燕飞掌劲的凌厉,固是他平生未遇,真正令他佩服的是燕飞那种轻易从容的姿态。
    燕飞微笑道:「我的兄弟晓得我来了。」
    崔宏道:「代主现在身在何处?」
    燕飞指着西北的方向,道:「他在大河东和盛乐南面的丘原之地。」
    崔宏精神一振道:「那是著名的五原,因有大河、汾水等五道河流流经,故名为五原。纵横过百里,丘林密布,最利躲藏。」
    燕飞目光投往五原的方向,道:「慕容宝不是傻瓜,不会这么容易中计的。」
    崔宏道:「燕兄清楚慕容宝的性格吗?」
    燕飞道:「我的兄弟对他该有深入的认识。」
    崔宏点头道:「我对慕容宝虽然有看法,但始终限于道听涂说,知道的只是表面的皮毛。代主与慕容宝同是鲜卑人,又自小相识,对慕容宝的行事作风,该已用智铺谋在掌握之中。只看代主把子城和雁门送予慕容永,便可知代主千方百计要激起慕容宝的怒火和仇恨,令他丧失理智。我相信代主定有办法,引慕容宝在五原区和他作战。」
    燕飞担心的道:「慕容宝的性格或许有弱点,可是他手下不乏谋臣勇将,可以补他的不足。他们从水路来,亦可从水路走,来去自如,没法拦截。」
    崔宏从容道:「拖到夏天雨季来临又如何呢?河套一带年年夏天都会因大雨而河水泛滥,不利行舟。一方是劳师远征、将士思归;一方是卫士之战、士气高昂。战事愈拖得久,对慕容宝愈是不利。慕容宝从水路直扑盛乐,已走错了第一着。如果慕容宝先收复平城和雁门、与中山建立联系,设置跨长城往盛乐的补给线,代主此仗必败无疑。」
    燕飞笑道:「幸好崔兄不是慕容宝的军师。」
    崔宏道:「他根本不会任用我作军师,也不会听汉人说的话。」
    燕飞道:「我也想看看小珪会如何待你。我们起程吧!」
    ※※※※刘裕暗自心惊是有理由的。
    首先是此人出现的时间,恰好是他最没有戒备的时刻,假如对方不是碰巧遇上他的话,问题会是非常严重,显示自己一直在对方的监视下,那至少在轻功和潜踪隐迹两项功夫上,对方是远胜自己。
    其次是对方只是孤身一人。此条官道位于平野里,数里之地尽是草原野地,一眼可看清楚对方没有其它帮手,敌人既有把握凭一人之力收拾他,又清楚自己是刘裕,当然是艺高人胆大,有十足击杀他的信心。
    第三是此人出现得非常突然,眼前一花已被他拦着去路,同时被他的杀气锁紧,想掉头走也不行。
    刘裕生出奇异的感觉,此人全身夜行黑衣,套上黑头罩,只露出眼、鼻和口,身材高大,可是他硕高的体型却予他不男不女的感觉,令他一时间难辨雌雄。
    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相隔近五丈,但不知如何,刘裕的感觉却是对方已近在只尺,只要对方动手,狂风暴雨般的杀着会立即迎面而来,没有片刻空隙,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
    正是这种感觉,使他晓得逃跑是自取灭亡,连舍命一拼的机会也会失去。
    刘裕清楚知道遇上了可怕的敌人,换过以前的自己是必死无疑,此人是接近孙恩级数的高手,但有了燕飞的免死金牌又如何呢?
    际此生死悬于一发的紧张时刻,他的恐惧、焦虑像潮水般退个无影无踪,灵台一片清明,体内真气天然运转。
    「锵!」
    刘裕拔出背上厚背刀,遥指敌人。
    刘牢之怎会请得动这般高手?像这种高手,理该是威震天下的人物,自己怎会从没有想过有这号人物?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已想到对方是何人。
    敌人黑头罩内双目紫芒剧盛。
    刘裕知对方出手在即,而眼现紫芒,他尚是首次得睹,由此可知对方的真气是如何怪异难测。
    倏地退后,同时双手握刀,高举头上。
    忽然间他感到心、神、意全集中往厚背刀处,无人无我,生荣死辱,再无关痛痒。
    果如所料,黑衣蒙面高手在气机感应下,全力进击。一股凛冽至使人呼吸难畅、双目刺痛、身如针戳的惊人气劲,随其移动搂头盖脸涌来。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却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身内的气血也似被冷冻至凝固起来。
    如此阴寒可怕的真气,他还是初次遇上。
    五丈的距离,只像数尺之地,对方一跨步便到了。甚么缩地成寸,不外如眼前的情况般。
    厚背刀直劈而下。
    他生出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心中涌起一往无前的气概,纵使战死沙场,也不退缩半步,不会有任何遗憾。
    在过去几天日夜修行、连用不分的先天真气,贯刀而发,最奇妙是他感到天地宇宙的能量似被他尽吸纳到这一刀之内。
    于此一刻,他终于明白后天和先天迥然有异的分别。
    惊人的刀气随刀而去,像破浪的坚固船首,硬从敌人双掌推来的凌厉掌风里街开一道间隙缺口,疾劈对手双掌正中的空隙。
    此刀实是刘裕活到此刻最精采的杰作,是在面对生死下被逼出来的救命绝招,全无技巧,却又是精妙绝伦、简约神奇。
    「蓬!」
    刀掌交接。
    刘裕闷哼一声,全身气血翻腾,眼冒金星,难过得差点吐血,旋又回复过来,方发觉自己硬被震得踉跄跌退十多步。
    但对方亦被他劈得向后倒退,没法乘势进击,否则他肯定小命不保。
    刘裕浑体一松,脱出对方自现身后一直缠紧他的气劲。
    他福至心灵,晓得对方亦是具备先天真气一类的奇功绝艺,在功力上胜过自己不止一筹,可是却被他刘裕悍不畏死,从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气势压制,故没法抢得上风。
    「好!」
    对手终于首次开腔说话,虽只是一个字,仍被刘裕听出有点尖细,予人阴阳怪气的感觉,更证实对敌手身分的猜测。
    倏地万千掌影,迎面攻来,对方似已消失在掌影里。
    刘裕知这是生死关头,对方在施展一种奇妙的步法,以鬼魅般的高速往自己移来,每一刻位置都在变化中,所以招式亦是干变万化,他一个把握不当,任何一掌都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论招数,他实在及不上对方。岂敢大意,忙施出「九星连珠」的第一刀。
    刘裕腾空而去,飞临对手上方。
    他的肉眼虽然没法掌握对手的位置,可是却能清楚感应到敌人气劲最强大的核心,就凭此感应,他掌握到反击的目标。
    「砰!」
    厚背刀如中钢盾,发出劲气交击的爆响,对方化掌为手刀,像使兵器般以硬碰硬,格挡了他气势雄厚的一刀。
    刘裕如给大铁锤重重敲了一记,命中的不是他的厚背刀,而是心脏,心知是技不如人,故被对方可怕的劲气攻入经脉,震得他抛往半空。可是立即又回复过来,显然仍挺得祝拳头迎空而来。
    对方根本不容他有半刻喘息的机会,离地上弹,一拳往他轰至。
    刘裕知是揭露对方身分的最佳时刻,长笑道:「陈公公比你的主子要厉害多哩!」
    对方闻言攻势立受影响,迟缓了一瞬,高手相争,岂容任何破绽。刘裕大喝一声,厚背刀往下疾劈,正中陈公公的铁拳,震得陈公公往下堕跌。
    至此刘裕终抢得少许先机,忙使个千斤堕加速下落之势,厚背刀连珠般攻去,每刀均因势而施,刀与刀间全无间隙。登时刀光急闪,狂风暴雨般往落在地面的陈公公罩下去。
    陈公公也是了得,虽被刘裕展开刀法追击,仍挺立地上,见招拆招,一一封挡,震得刘裕不住往上抛掷。
    到第九刀,刘裕晓得如再不能逼退对方,今晚肯定命绝于此,心中涌起找对方陪葬的强大意念,灵台却空明一片,再不理对方的招数,狂喝一声,厚背刀凌空下劈。
    陈公公终于往横移开,两手缩入神内,双袖挥打,拂中厚背刀。
    狂猛无匹的力道透袖而来,刘裕似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往另一方向抛飞而去。
    「哗!」
    刘裕喷出一口鲜血,但也知燕飞赠他的免死金牌仍然有效。
    陈公公此招像是送他-程,但却是别无选择,因为他并不晓得刘裕已是强弩之末,如果让他永无休止的一刀一刀、刀刀精奇的劈下来,又不顾自身性命,最后肯定以共赴黄泉收常他当然不肯与刘裕作伴。
    倏忽间,刘裕在十多丈外落地。
    陈公公这一拂亦尽了全力,一时间没法立即追杀刘裕。
    刘裕足踏实地前,体内真气回复运转,忙深吸一口气,功集两腿,触地时借势弹起,往东投去。
    破风声在后方响起,显示陈公公正以惊人高速从后面追来。
    刘裕望着两里许外的密林掠去,心忖只要到达密林里,凭自己的独门本领,肯定可以轻易脱身。
    大笑道:「陈公公不用送哩!早点回去侍候琅琊王吧!」
    同时加速,逃命去也。
    ※※※※燕飞和崔宏在荒野策骑飞驰,四匹健马追在后方,踢起飞尘。
    急赶三个时辰路后,太阳在东方山峦上露脸,大地春风送爽。
    五原只在半天的马程内。
    依照时间计算,慕容宝的先头部队该于这两天内抵达黄河河套,拓跋珪会否来个下马威,突袭对方的先锋队伍呢?
    燕飞瞥一眼并肩而驰的崔宏,虽然是长途跋涉、日夜赶路,这出身自北方龙头望族的高手仍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不露丝毫疲态,燕飞绝少对一个人生出惧意,可是崔宏正是一个这样的人,当想到假如让他投靠了慕容垂,又得慕容垂重用,成为敌人,整条脊骨也感到阵阵冰寒。
    此人不单是战场上的谋略大家,更是治国的人材,加上他特殊的出身,对北方的高门大族实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一个王猛,令苻坚成了北方之主。
    眼前的崔宏,能否使拓跋珪成为第二个苻坚,至乎完成苻坚未酬之志,南伐成功,统一天下?
    燕飞心中矛盾。
    如果刘裕当上南方的帝君,拓跋珪成为北方唯一的霸主,以两人的志向性格,在战场上决战生死是无可避免的事。
    自己现在向拓跋珪推荐崔宏,等于增加拓跋珪在战场上的筹码,肯定不利刘裕,这究竟算甚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燕飞心内涌起古怪的滋味。
    燕飞哑然失笑,自己是否想得太远呢?每一个人,都只能依眼前的形势处境,作出最佳的选择,将来的事,只好待老天爷去决定。
    崔宏朝他瞧来,好奇的问道:「燕兄想到甚么有趣的事?」
    燕飞心中一动,问道:「崔兄怎样看刘裕这个人?」
    崔宏一边策马而行,一边答道:「刘裕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这两句歌谣如害不死他,刘裕会否成为南方新君,只是时间的问题。哈!原来你想起了他,他是你的好朋友呵!」
    燕飞道:「你没有想过投靠他吗?他始终是汉人嘛!」
    崔宏微笑道:「经过了这么多年,汉胡间的界线已愈来愈模糊,这是汉胡杂处的必然发展。南方虽然山明水秀,论国力和资源却不及北方、兼之北方地势雄奇,易守难攻,南方多为河原平野,所以只要北方统一团结,南人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良禽择木而栖,燕兄认为我该如何选择呢?」
    燕飞大感无话可说。
    忽然前方尘沙扬起,十多骑出现在地平尽处,朝他们奔来。
    燕飞笑道:「接应我们的人来哩!」
    第五章会稽失陷
    谢道韫从睡梦里惊醒过来,连忙执剑从卧榻坐起来,一时仍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震天杀声由某方传过来。
    略一定神才记起仍在太守府内,她本意在内堂休息片刻,想不到耐不住过去十多天的劳累,竟睡个不醒人事。
    谢道韫持剑站起来。
    她自幼和谢玄一起练剑,到嫁人王家后才放弃习武,想不列今天又要拿起利刃。
    谢明慧和几名亲兵气急败坏的街进来,睑青唇白的道:「城破哩!贼子已攻入城内,我们要立即走,迟则不及。」
    谢明慧是谢道韫堂弟谢冲的长子,随王凝之来守会稽,负责守东门,现在退回太守府,可知会稽大势已去,再守不祝谢道韫造梦都没有想过小睡一觉后城已被破,她领先走出内堂,问道:「太守大人呢?」
    谢明慧答道:「李将军和荣弟已去请驾,我们约好在西园集合。」
    李将军就是李从仁,王凝之的副手。谢明慧口中的荣弟是谢道韫和王凝之的儿子王荣之。谢明慧虽说得客气,谢道韫当然明白「请驾」的意思是要破门进入道房,把仍在祈求道祖派神兵天将打救的王凝之强行驾走,好逃出生天。
    百多名全副武装的亲兵神色凝重的在内堂外的园林布防,等候命令。
    谢道韫踏出内堂,正要左转往王凝之所在的道房赶去,倏地前方大堂的后门洞开,数十名守军弃甲曳兵的逃出来,后面追着大批天师军。
    谢明慧不愧是谢家子弟,大喝道:「带夫人走。我们上!」
    领着手下便往敌人杀去。
    谢道韫知道自己留下亦于事无补,叫道「明慧小心」,在另十多名亲兵簇拥下,朝道房方向奔去。
    刚走上中园的回廊,大群人在回廊另一端奔至,人人负伤挂彩,狼狈之极,竟是李从仁和他的手下。
    谢道韫的心直沉下去,情况比她想象的更恶劣,猛一咬牙,抢前而出。
    要死便大家死在一块儿!
    李从仁大吃一惊,拦着她道:「夫人请随我来,太守大人和公子该已突围往西园去,那处备有马匹,我们可从西门离开。」
    后方杀声震耳,只听声势,便知谢明慧拦不住敌人。
    太守府多处着火,浓烟冲天,情况乱至极点。
    谢道韫从未遇过如此险境,却能临危不乱。
    「姑母!」
    谢道韫还以为是谢明慧,循声看去,见到的是谢明慧的亲弟谢方明,正一脸惊惶的瞧着她,双目射出哀求的神色。
    谢道韫心中一软,能保存多少谢家子弟的生命便多少吧!断然道:「我们到西园去!」
    ※※※※刘裕朝广陵城奔去。
    回想昨夜的情况,确是惊险万分,如果陈公公再多挡他一刀,现在他肯定走的是奈何桥。
    燕飞赠他的免死金牌连续发挥了两次效用,令他避过两次死劫,恐怕燕飞也想不到他尚未返回广陵,已两度遇险。
    陈公公的功夫实在可怕,如果自己再没有精进,只此一人便足以要他的小命。
    继自创「九星连珠」后,在陈公公的压力下,他又创新招,姑名之为「天地一刀」,以拙为巧,最适合用于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那种感觉,到现在他仍然回味着。
    当双手握刀的一刻,他有种天地尽在掌握中的奇妙感觉,举刀过头更令他有不可一世的霸气,无人无我,只有手上的刀,以陈公公之能,亦被他这简朴无华的一刀破掉其千变万化的掌法,致没法使出后着,正因如此,他的「九星连珠」方有用武之地,这两招都各有独特的心法,个中妙况,实难对人言。
    刘裕沉醉在创新的情绪里,所以虽然整夜未合过眼,精神仍处于巅峰的状态。
    如何才可以再多创几招具有同样的威力的刀式呢?如果自己有十来招这样子的刀法,就算再遇上陈公公,仍有把握应付。
    不过任他如何苦想,脑海仍是空白一片。
    「是刘大哥」!
    刘裕一听醒觉过来,原来已抵城门。
    守门的兵卫蜂拥而前,把他团团围着,人人欢呼怪叫,神情兴奋激动。
    你一句他一句,弄得刘裕不知该答哪一个。
    「刘裕!真的是你回来了。」
    彭中从城门奔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多个北府兵兄弟。
    见到军中好友彭中,刘裕不由心中-酸,想起当日与王淡真赴广陵途上,正是遇上由彭中带领的巡兵部队,因而见彭中而联想起王淡真,怎不令他生出魂断神伤的痛楚。
    彭中推开其它人,直抵刘裕身前,眼睛发亮的看着他,然后喝道:「安静一点,你们想烦死小刘爷吗?」
    众兵立即静安静下来。
    刘裕愕然道:「小刘爷?」
    彭中掩不住喜色的欣然道:「大小只是年纪上的分别,在我们眼中,没有人比你更棒了。」接着挽起他左臂,扯着他进入城门,其它人全追在他们两人身后。
    彭中忽然止步,别头喝道:「是兄弟的便回到岗位处,装作若无其事,我是怎样教导你们的?」
    众兵齐声应诺,各回本位。
    刘裕道:「你晓得我这几天会回来吗?」
    彭中道:「自光复边荒集的消息传到广陵,我们一众兄弟都在盼你回来,但又怕你临时变卦,选择留在山高皇帝远的边荒集划地为王,不知等得多么心焦。」
    刘裕笑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还不清楚吗?刘爷对我有甚么指示?」
    彭中道:「他吩咐下来,一见到你小刘爷,须把你留在这里,然后立即飞报他,他会安排派人来接你到统领府去。」
    刘裕听得头皮发麻,心忖难道刘牢之如此胆大包天,就这么干掉自己,再慢慢收拾残局?
    彭中见他脸色变得难看,笑道:「放心吧!孙爷和孔老大昨天碰过头谈你的事,均认为刘爷定会做足门面工夫,做好做歹表面上都要容忍你,最多是让你尸位素餐。如果他竟敢对你下毒手,他将威信尽失,北府兵也肯定立即四分五裂。」
    刘裕问道:「孙爷和孔老大还有甚么话说?」
    彭中道:「他们都是老江湖,吩咐一众关心你的兄弟千万勿要张扬,只能在心里默默支持你,尤其绝不可提及你老哥『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这两句街知巷闻的歌谣。以后我们是否有好日子过,全看你哩!我对你有情有义,记得将来安排个肥缺给我。」
    刘裕为之啼笑皆非。道:「刘爷现在情况如何?」
    彭中冷哼道:「他现在是大统领,当然大权在握,连何谦派系的将领亦要向他俯首听命,他更是不可一世。高素、竺谦之、竺郎之、刘袭、刘秀武等一众大将都向他靠拢。这方面的事,你问孙爷会更清楚。」
    刘裕心中奇怪,刘牢之明知孙无终和自己关系密切,怎会不设法调走他,以令自己更孤立无援?从这点看,刘牢之确如孙无终和孔老大所推测,至少在表面上摆出容忍自己的姿态。道:「明白了!派人去知会刘爷吧!」
    ※※※※高小子!这里来!」
    高彦刚踏足回回楼的二楼,闻声望去,屠奉三和慕容战坐在靠街一角的桌子,挥手召他过去。
    二十多张大圆桌,座无虚席,热闹喧哗,似乎昨天才刚赢了胜仗。部分客人是外地人,可见边荒外的商旅正陆续到边荒集来作买卖。
    高彦头重重的到两人身旁坐下,昨晚和办客栈旅店的诸位大哥大姐商量大计,人人抢着向他这位掌握边荒集旅业大权的新当家红人敬酒,最后喝得他要给人抬到榻子上去。
    对屠奉三和慕容战,高彦是不敢妄自尊大的,原因在两人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更是出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虽说现在大家做了兄弟,一团和气,可是对他们又敬又畏的习性,一时很难彻底改变过来。
    高彦老老实实的坐下来,道:「两位大哥召我来,有何指教呢?」
    慕容战笑道:「看你这小子走路脚步不稳,昨夜定是到了青楼鬼混,小心掏空了身子,将来应付不了小雁儿。」
    屠奉三讶道:「青楼重新营业了吗?」
    慕容战道:「只有老红的洛阳楼和东大街的荒月楼开张了,不过青楼业与其它行业不同,成本是姑娘们的动人肉体,只要修妥门面,便可以开业迎客。这几天所有青楼会陆续启业。没有青楼的夜窝子,怎成夜窝子呢?」
    高彦喊冤道:「不要冤枉我。我昨晚是去和人商量边荒的旅游大计。」
    慕容战哂道:「你小子的德性,边荒集谁不清楚呢?小白雁又远在两湖,怎管得着你。就算你今天不去,明天不去,后天还按捺得住吗?冤枉你?我去你的娘!」
    高彦不满道:「你没听过觉今是而昨非这句话吗?我为了小白雁,决定洗心革面,从此不踏入青楼半步,以显示我对她的真爱和诚意,明白吗?」
    慕容战和屠奉三齐声哄笑。
    高彦道:「少说废话,老子很忙,有甚么好东西?快说出来。」
    屠奉三微笑道:「勿要动气,因为事关你的终生幸福。你先答我一个问题,你对老卓的激将之计,有了决定吗?」
    高彦捧头道:「我正为此头痛,风险太高哩!」
    慕容战道:「有甚么难决定的?便像进赌场拚搏,一注押下去,再待揭晓的一刻,不知多么痛快。」
    又凑前少许压低声音道:「如果你不下注,将永远失去赢钱的机会。」
    高彦痛苦地道:「但也可能输个倾家荡产,永不翻身。」
    屠奉三有感而发道:「夫妻是宿世姻缘,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是白费工夫。」
    慕容战不耐烦的道:「不要再婆婆妈妈哩!像个男子汉般果断点行吗?」
    屠奉三道:「我最明白聂天还这个人,以他的性格,必会想尽办法破坏你和小白雁的好事。若你还犹豫不决,坐失良机,日后勿要怪我们没有帮忙。」
    慕容战接着道:「你和小白雁的事,已变成我们荒人的荣辱,大家都为你想尽办法,不想『一箭沉隐龙』的结局是惨淡收常」
    高彦抬头茫然道:「我是该到两湖去的,只要见到我的小雁儿,老子便有办法。」
    慕容战骂道:「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我们早研究过你这个蠢办法,肯定劳而无功,乘兴而去,败兴而返。一个不好,还要赔上你和馆主两条人命。」
    屠奉三点头道:「老卓虽然是边荒集一等一的高手,但比起燕飞始终有段距离,能否保你安全回来,仍是未知之数。」
    高彦一呆道:「原来你们两个是大小姐的同谋,硬要把我拴在边荒集,令我没法分身出寻我的小白雁。」
    慕容战坦然道:「是又如何呢?你敢怪我们吗?大家都是为你好。」
    屠奉三道:「不要多想哩!老卓想出来的主意,定可为你赢得美人归。」
    慕容战催道:「快下决定。老子的耐性是有限的。」
    高彦愕然道:「你们这么一大早的找我来,就是为了要我点下头吗?」
    屠奉三呷一口羊奶茶,欣然道:「现在你的娶妻大计,已融入我们边荒的整个战略行动里。」
    慕容战道:「试想想看,当整个南方都为你和小白雁之恋情牵记苦,会造成怎样的情况呢?我们已决定要把事情有多大便闹多大,你和小白雁的热恋,在这人心惶惶的战乱时代,便像烈火里一道长流不止的清泉,使人在无助的黑暗里看到希望。」
    高彦道:「你的语气为何这么像老卓那疯子呢?」
    屠奉三解释道:「因为他在转述卓疯子的高论。昨晚老卓找我们到他的馆子去,出席的还有大小姐、老红和姬大少,我们成立了『小白雁之恋』的工作小组,专门为你筹谋计算,你都不知自己多么幸福。」
    高彦抓头道:「我和小白雁的事,值得各位大哥大姐如此为我操心吗?」
    慕容战道:「这关系到边荒集形象的问题,以前的边荒集在外人眼内,只是个强徒聚集、唯利是图、没有王法的地方,这个形象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必须重塑新的形象,如此亦大利我们的旅游观光业。」
    屠奉三道:「用你的脑袋给我想想看,边荒集的一个流氓小子,恋上了南方最大黑帮霸主的爱徒,此事本身已非常引人追述。」
    慕容战接下去道:「何况传得天下沸沸扬扬的刘裕一箭沉隐龙那一箭,正是为你而发,两件事扯在一起,更添恋情的传奇色彩。这样对我们刘爷的形象也有莫大的好处,令人晓得刘爷并非只好杀戮,而是……而是……嘿……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高彦色变道:「如此小白雁岂非晓得我和你们合谋来算计她?」
    屠奉三道:「谣言就是这样子,真真假假,谁能分辨清楚?他奶奶的!我们想出来的计策,你这般没有信心吗?假如小白雁肯委身下嫁你这痴情种,肯定会冲击桓玄和聂天还的联盟。我明白桓玄,他除了自己外从不信任别人,如果让你和小白雁的恋情传人他耳内,我敢保证他和聂天还难以合作下去,更没可能组织另一次攻打边荒集的行动。」
    高彦以哀求的语气道:「让我再想两天行吗?」
    屠奉三断然道:「不是要逼你,而是再没有时间,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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