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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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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清的声音在入口处响起,道:「又有新的谣言哩!」
    众皆愕然。
    燕飞进入树林,劲气交击的声音愈是清晰,密集而激烈,显示交战者均为超卓的高手,一般武林人物岂有如此威势。
    他深进树林近半里后,眼前出现的情景,以燕飞的冷静,亦看得心神剧震。
    一黄一白两道人影,正在林内追逐打斗,两人的身法均快得如失去实质,化为两道轻烟,可是其发出的劲气狂飒,却是毫不含糊,所到处树木倒折,枝叶激飞,像两股龙卷风般肆意破坏逞威。
    黄影显然占尽上风,杀得白影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当燕飞离两人尚有十丈许的距离,黄影一掌扫中白影左肩,白影应掌断线风筝般横飞开去,喷出漫空鲜血。
    蝶恋花来到手上。
    燕飞已晓得交手的两人是谁,更晓得穿黄色袈裟者根本完全控制了战局,之前猫玩耗子般的没有立下杀手,是想残忍地尽情侮辱和折磨对手,现在见到燕飞杀至,才狠下毒手,取对手之命。
    燕飞大喝一声,人剑合一往黄衣人攻去,同时叫道:「燕飞在此,请大活弥勒指点。」
    竺法庆一声长笑,迅速飞离,声音遥传回来道:「今天杀够人哩!小燕飞你既要求死,何用急在一时呢?」
    燕飞知追之不及,更明白竺法庆不是怕了他燕飞,而是在力战之后,不愿与自己再作生死决战。
    暗叹一口气,朝坠跌地上再爬不起来的太乙教教主江凌虚赶过去。
    江文清坐上主位,神色凝重的道:「今早再有谣言传出,说汉帮的祝老大是被我们大江帮害死,原因是我们在南方被桓玄和两湖帮所压,发展不顺利,故要取汉帮而代之。」
    卓狂生皱眉道:「这样的谣言可以起甚么作用?边荒集一向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纵然事实如此,亦没有人理会。」
    屠奉三道:「可是两个谣言合起来,便可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既加深边荒集的分裂,更可以孤立大江帮和刘兄。」
    接着叹一口气道:「此人确是高明,不过却错估了我和大江帮及刘兄的关系,以为我会利用这种形势,策动其它人连手打击大江帮,好独占南方的利益,像以前汉帮的情况。」
    慕容战欣然道:「正因他错估屠兄的心意,所以这谣言变成画蛇添足,徒令我们晓得他们针对的是大江帮和刘兄。如此一来,他们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
    卓狂生断然道:二事定与弥勒教和司马道子有关系,而杀奉善的凶手更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
    江文清神情一动。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
    屠奉三道:「大小姐想到甚么呢?」
    自坐上大江帮帮主之位,江文清一直不肯接受帮主的尊称,所以帮内帮外的人,都唤她作大小姐。
    江文清道:「我想到一个人。」
    目光缓缓扫视各人,沉声道:「这个人就是谋害祝老大的叛徒胡沛。我们一直猜不到他的背后是谁在撑腰,现在却想到大有可能是竺法庆又或司马道子。」
    屠奉三皱眉道:「他似乎尚未够资格活捉奉善。」
    此时席敬领着两人匆匆走进来,赫然是随燕飞到北方去打听纪千千情况的庞义和高彦。
    第九章忠义之会
    江凌虚靠树边坐着,神色平静。可是燕飞晓得他五脏六腑俱碎,纵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不过他确不愧是北方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仍能凭一口精纯至极的真气,保住神智。
    江凌虚道:「燕飞!」
    燕飞在他身旁蹲下,道:「教主有甚么要交代下来的呢?」
    他对太乙教从来没有好感,但见到江凌虚断气在即的凄凉景况,亦心中恻然,希望可为他尽点人事,让他去得安乐。
    江凌虚急喘两口气,嘴角泻出鲜血,道:「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你,小心!他借天地合璧之助,已练成妖法,天下再无人能与他匹敌。」
    燕飞愕然道:「天地合璧?」
    江凌虚忽然精神起来,脸泛红光,道:「只有丹劫……你……唉!」
    燕飞正要追问清楚,江凌虚已断了气,一代高手,就此辞世。
    庞义和高彦刚坐下,尚未有机会说话,拓跋仪、红子春、姬别和夜窝族的新领袖姚猛已闻风而至,忠义堂登时热闹起来。
    钟楼议会的成员,除呼雷方和费二撇外,已全部在座。
    庞义见到刘裕,大喜道:「我们正头痛如何找你,想不到你这家伙竟来了。」
    卓狂生笑道:「只差呼雷方和费二撇,否则我们可以就地举行一个非正式的钟楼会议。」
    入口处呼雷方的声音传来道:「有千千小姐的消息,怎会没有我们的份儿呢?」
    众人瞧去,呼雷方和费二撇正并肩步入忠义堂。
    江文清慧黠的让出主位,道:「请卓馆主登位主持。」
    又吩咐席敬使手下把守四方,以防有人偷听,席敬领命去了。
    卓狂生当仁不让地坐上主位,面向分坐两边的众人,道:「我有一个提议,是请议会批准宋悲风列席这个非正式的会议,他和千千小姐渊源深厚,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千千小姐的事。」
    红子春皱眉道:「我敬宋悲风是一个好汉子,不过他一向与我们边荒集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过客的身分,如此让外人出席我们的会议,会是一个很坏的例子。」
    屠奉三淡淡道:「红老板有这个想法,皆因不知危机之将至,我却赞成卓馆主的提议,因为宋悲风乃一等一的剑手,可以增加我们的实力。」
    呼雷方道:「屠当家指的危机,是不是指奉善被杀一事?」
    庞义听得一头雾水,高彦却叫起来道:「是否太乙教的奉善?」
    众人目光全落在他身上,因为他的反应大得有点异乎寻常。
    直至此刻,众人仍弄不清楚为何只有他两人回集,不过依照约定,他们有营救纪千千主婢的眉目头绪,方会返回边荒集。所以人人闻风而至,希望可以听到好消息。
    庞义终于明白,一震道:「燕飞所料无误,弥勒教的魔掌果然伸进边荒集来哩!」
    今回轮到人人瞠目以对,包括刘裕、屠奉三等,原本相信奉善被杀与弥勒教有关的人,和另一方根本不相信的人。
    卓狂生道:「一件一件慢慢的说,首先告诉我们,小燕飞在哪里呢?因何不是与你们一起回来。」
    庞义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从平城返回边荒集的途上,被弥勒教的尼惠晖率众追杀,燕飞着我们自行逃走,他却以身犯险好引开追兵。」
    拓跋仪剧震一下,失声道:「平城?」
    屠奉三奇道:「你们怎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高彦道:「所以说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后禀报,先说弥勒教的事。当时燕飞告诉我们,在与孙恩决战之前,曾撞破尼惠晖与汉帮叛徒胡沛在密林里说话,当时胡沛称赫连勃勃为大师兄,王国宝为二师兄,他自己则应是竺法庆的第三徒。」
    随着这番说话,忠义堂内静至落针可闻。
    刘裕拍腿叹道:「我晓得是谁杀死奉善哩!」
    屠奉三喃喃自语的道:「好家伙!难怪要在奉善的尸身做手脚,因为方总认得他的气味,而他更深明方总的异能。」
    方鸿生一脸茫然的道:「究竟是谁呢?」
    慕容战代答道:「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赫连勃勃。」
    红子春倒抽一口凉气,不好意思的道:「我再不反对让宋悲风列席。」
    江文清忙吩咐守候大门处的席敬,着他请宋悲风来。
    姬别苦笑道:「我听得胡涂哩!谁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卓狂生以会议主持者的身分,解释一遍,也好让刚回来的庞义和高彦明白边荒集近日发生的连串事件。
    说话问,宋悲风随席敬来到,刘裕招呼他到身旁坐下,并在他耳旁解释眼前的情况。
    卓狂生说罢,忠义堂的气氛生出变化,大家都明白改了地点召开的钟楼议会,已从非正式转入正式的会议,刻下正在决定边荒集未来的方向,因为自边荒集失而复得的战争后,这是首次面对敌人挑战的危机。
    卓狂生欣然道:「各位都看到了,我们不是仍有运气吗?庞老板和我们的彦少及时回来,不但化解了我们互相的猜疑,更使我们团结一致以应付强敌。」
    程苍古此时到达,闻言笑道:「不单是我们议会成员团结一致,整个边荒集亦万众一心,现在外面聚集着以千计的荒人兄弟,正等待我们宣布有关营救干千小姐主婢的好消息。」
    姚猛按捺不住,道:「以燕飞的脚程,怎会比老庞他们慢呢?」
    忠义堂又静下来。
    庞义待程苍古坐下,叹道:「不须为燕飞担心,这小子变得愈来愈有本事,我和高小子曾想过,假设回来后见不到他,这小子定是偷进荥阳去见千千了。」
    最后-句令全场哗然。
    卓狂生请各人肃静,然后道:「我忽然感到我们的小飞确实到了荥阳去,不论他成功与否,很快便会回来,令我们实力大增。眼前当务之急,是议会必须作出决定,应否立即把弥勒教定作我们的公敌?」
    呼雷方道:「这事还用说吗?敢反对的,其本人便是议会的公敌。」
    刘裕举起右手,待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方悠然道:「可否容我作出一个提议?」
    卓狂生道:「凡列席者均有发言权,刘兄请说出提议。」
    刘裕道:「我的提议是今天并没有举行钟楼议会,更没有任何教派或任何人被定为边荒集的公敌,只是在讨论奉善是否被我刘裕所杀一事上,议会成员不但各持己见,还闹得相当不愉快。」
    屠奉三接下去道:「小弟更提议把刘兄和宋兄驱离边荒集,只因大小姐、二撇爷和程老大力反对,卓名士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切待燕飞回来后,举行议会再作决定。」
    慕容战哑然失笑道:「好计!我们就在暗地里凭方总的灵鼻去把潜入集内的赫连勃勃和胡沛挖出来。希望那时燕飞已回来了,我们可重演当日围歼花妖的手段,要另一个凶手伏法边荒集。」
    卓狂生欣然道:「看!我们的团结精神不是又回来了吗?又是拜千千小姐所赐。现在任何恶势力欲进犯边荒集,其策略都是要先分化我们,令我们变回一盘散沙的局面。现在天下乱势已成,边荒集是仅余的乐土,但荒人并不是要躲缩在这里苟且偷生,而是要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地活着,做大生意、赚大钱。当我们把千千小姐主婢迎回边荒集,边荒集将进入最鼎盛兴旺的岁月,任何人曾经历过此中盛况,已可不负此生。」
    姚猛跳将起来,振臂高呼道:「我姚猛代表夜窝族完全赞同卓馆主说的话,要活着便要痛痛快快的活着,一天千千小姐仍未回来,没有人可以真的活得痛快。」
    刘裕心中一阵激动,谢安的心愿,终于在纪千千手上完成,把边荒集统一起来,大家众志成城的为边荒集的「公义」和「自由」而奋斗努力。当纪千千踏足边荒集的一刻,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
    卓狂生长笑道:「我们荒人都是英雄好汉,姚猛请坐下。」
    姚猛坐下后,好一阵子也没有任何人发言,但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忠义堂内弥漫着激荡情怀,人人愿为边荒集和纪千千抛头颅洒热血的气氛。
    刘裕更晓得边荒集外的形势,不单消除了派系间在以前解不开的矛盾,更令所有人更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那并非理所当然的,而是必须尽力去保有和争龋在北方,苻坚被杀,苻秦政权崩溃,慕容垂以强势崛起,令其它各族陷于挣扎求存的劣势。慕容垂因而成为其它各族的共同敌人,一天慕容垂仍屹立不倒,一天其它各族仍有合作共抗大敌的空间。这种形势亦体现在边荒集内。而边荒集更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条件,就是当慕容垂征服北方,边荒集将成为各族唯一能保全自主和自由的地方。
    南方的形势同样复杂,且更微妙,于是刘裕可和大江帮结为亲密盟友,而屠奉三竟能与他们和平相处,甚至乎在某些特异的情况下并肩作战,更属异数。
    说到底,边荒集最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公义和自由。
    卓狂生道:「好哩!对弥勒教我们大家已有一个共识,亦决定了行动的方针。现在该谈营救千千小姐的大计哩!」
    众人的目光落在庞义和高彦身上。
    庞义道:「我和高彦均认为燕飞对拯救千千和小诗姐的事,已有周详的计划,不过却没有清楚告诉我们,所以要待他回来后,方可作出详细的交代。」
    拓跋仪终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何要到平城去?」
    高彦道:「横竖现在人齐,我可以把已知道的向各位报告。我们看过荥阳的形势,知道纵然尽用边荒的兵力,亦无法把千千和诗诗救出来。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燕小子提议北上,越过长城到盛乐找他的兄弟拓跋珪帮忙。」
    庞义接口道:「坦白说,我和高小子心中都不以为然,认为是浪费时间,岂知竟在雁门城附近遇上拓跋珪准备攻打平城的部队。」
    拓跋仪失声道:「甚么?」
    众人无不动容。
    特别是慕容战、呼雷方这些深悉北方形势的人,更晓得平城不单是长城内的军事重镇,且接近燕国首都中山。拓跋珪的行动,等于去捋慕容垂的虎须。
    屠奉三竖起拇指赞许道:「够胆色!」
    拓跋仪立即对他好感大增,心切地追问道:「结果如何?」
    高彦道:「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守城的是慕容垂的儿子慕容详,可是拓跋珪加上我们的小燕飞,凭着奇谋妙计,以不足三千人的兵力,只一天时间便攻陷平城,又把慕容详驱回中山,气走原驻于长城的燕军部队,接着更兵不血刃的接收雁门。」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果如高彦所说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要知燕国以兵精将良名著于世,平城又是北塞著名的坚城,即使兵力充足,要攻下这么一座大城恐怕一年半载仍办不到。
    拓跋族进占平城,登时压下慕容垂如日中天的声势威望。
    慕容战和呼雷方均像在黑暗里见到曙光,首次对本族的前途生出一线希望。
    拓跋仪如放下心头大石,仍犹有余悸地在喘息着。
    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卓狂生双目放光的鼓掌道:「这台小燕飞偕拓跋珪智取平城的说书,由你两人负责,肯定轰动整个边荒集。」
    江文清淡淡道:「拓跋珪不准备攻打中山吗?否则燕飞怎会和你们一道离开呢?」
    刘裕心中暗赞,江文清的思考确是慎密,从燕飞的离去推断出拓跋珪无力攻打中山。
    心中亦涌起另一番滋味,拓跋珪是燕飞的兄弟,早在淝水之战前,于边荒集他已见识到拓跋珪的本领,现在终于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刘裕和拓跋珪会否变成势不两立的敌人呢?庞义答江文清道:「据燕飞说,拓跋珪是要逼慕容垂回师作战。」
    屠奉三拍腿道:「这就是燕飞营救千千小姐的奇谋妙计哩!」
    宋悲风一直默默旁观,感受着荒人的行事作风,他们的率真和热血。比对起来,建康的高门大族除谢安叔侄外,其它人只是关起门来互相吹捧、清谈空议,又永远不会把理想付诸实行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之徒。
    这里在座者,三言两语便定出行动的方针和计划,爽快利落。
    红子春道:「我仍不明白,此事与营救千千小姐有何关系?」
    在边荒集诸雄中,红子春和姬别对纪千千特别感激,因为当日边荒集被慕容垂和孙恩连手围攻时,只有纪千千接受他们两人的见解,定下弃集保命的大计,后来更牺牲自己,拖延着敌人的大军,令他们能脱身逃走。
    荒人最讲江湖义气,恩怨分明,所以两人在营救纪千千主婢一事上,倾力支持。
    拓跋仪像变成另一个人般,生气勃勃的代答道:「只要慕容垂离开荥阳,不理他有否把千千小姐主婢带在身旁,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姚猛比任何人更着急纪千千的事,事实上整个夜窝族对纪千千已生出近乎盲目的崇拜,更视纪千千被掳走为必雪的奇耻大辱。此时他既兴奋又担心,焦急地问道:「假如慕容垂只派人去收复平城,我们岂非好梦成空?」
    刘裕尽显其过人的军事上的才智,淡淡应道:「假设慕容垂派出的军队遭到惨败又如何呢?」
    闹哄哄的大堂倏地静下来,人人心儿「砰砰」的狂跳着,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性。
    忽然间慕容垂再不是那样可怕,也再不是无懈可击。
    慕容垂的弱点在北线,拓跋珪的攻陷平城,正显示慕容垂的劲敌已经崛起,还直接威胁到慕容垂所统辖的不容有失的京城。
    卓狂生总结道:「议会到此结束,一切待小飞回来再作商讨。对付弥勒教一事依计而行,由老屠作总指挥,各位请举手表决!」
    十名议会成员,同时举手赞成。
    卓狂生呵呵笑道:「散会!」
    第十章凶踪再现
    燕飞沿颖水西岸赶往边荒集,河上不时有舟船往来,显示出边荒集已回复南北货运贸易中心的盛况,心中欣慰。
    虽然从江凌虚的遗言得悉竺法庆练成魔功,他仍是一无所惧,却也不是没有戒备之心,且深思为何竺法庆会把自己视为下一个除去的目标。
    江凌虚并不须危言耸听,因为燕飞曾参与谢玄在建康击杀竺不归之役,纵然他没有出手对付竺不归,但以弥勒教的睚毗必报,与他燕飞已是势不两立。
    回想江凌虚临终的情况,似有很多话要告诉自己,只恨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尽情倾吐。当他说出自己是竺法庆下一个要杀的人,似还有下文,但旋又想到破竺法庆的魔功更为重要,于是转到丹劫上,到想到燕飞根本没有可能寻得不知所纵的丹劫,又或得到丹劫仍没有可能服用,一时心灰意冷下再没法坚持而断气,于是令他的遗言变得支离破碎,不能构成完整有用的情报。
    江凌虚究竟想告诉他甚么重要的事呢?弥勒教凭甚么得到慕容垂的重用?在荥阳燕飞亲眼目睹尼惠晖的威势,与慕容垂更有密切的关系,他们就像朋友般有商有量,合作无间的一起对付他燕飞。
    他想起赫连勃勃。
    事实上慕容垂和弥勒教一直是伙伴的关系,因为赫连勃勃正是竺法庆的大弟子,而赫连勃勃更是慕容垂进攻边荒集的先锋军。
    赫连勃勃在边荒集的胡作妄为或许曾触怒慕容垂,不过慕容垂为了应付拓跋珪此一心腹大患,权衡轻重下,只好继续在各方面支持赫连勃勃。
    在如此情况下,拓跋珪攻打赫连勃勃的统万城,当不会如想象般轻易,尤其拓跋珪现在与慕容垂已撕破脸皮。
    弥勒教在北方势力庞大,把佛门根深蒂固的势力摧毁得体无完肤,如慕容垂全力支持赫连勃勃,对羽翼初成的拓跋珪会构成严重的威胁。
    忽然间,他晓得与弥勒教的斗争,已变得与营救纪千千和小诗的事有直接关连。
    慕容垂正在玩手段,千方百计的在夺取纪千千的芳心。
    要生擒他燕飞,是要证明给纪千千看燕飞只是失败者,粉碎燕飞在纪千千心目中无敌英雄的形象,让纪千千亲睹他落难的窝囊样子。
    假设生擒他不成,只好借弥勒教之手杀死他,如此可断去纪千千对他的痴念,而纪千千也很难怪罪慕容垂,因为一切都可推在竺法庆身上。
    杀死他燕飞,既可打击拓跋珪,又可重挫荒人的斗志和士气,不论对慕容垂或竺法庆,均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竺法庆现身边荒,尽杀太乙教的漏网高手,正是弥勒教捣乱天下的先兆。
    透过赫连勃勃和王国宝两大门徒,弥勒教可轻易在南北取得扩展力量的据点。
    看来赫连勃勃只好交由拓跋珪去应付,他与竺法庆的冲突也已是无可避免。他会尽一切方法和手段,阻止竺法庆到南方去,不单是为了报答谢家的恩情,更是为了边荒集的福祉和纪千千主婢。
    就在此时,他听到右方传来仅可耳闻的数下兵刃交击的声响。
    燕飞心中一动,循声掠去。
    刘裕呆坐小厅内,脑内乱成一片。
    宋悲风走进来,到他身旁隔几坐下,没有说话。
    他是最清楚刘裕情况的人,亦只有他明白刘裕的烦恼。
    刘裕像不晓得宋悲风就坐在身旁的模样,喃喃道:「我该怎办呢?」
    宋悲风道:「将所有事向小飞全盘告知吧!左瞒右瞒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增加不必要的误会,致乎令小飞作出错误的判断,更会损害你们之间的友情。」
    刘裕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叹道:「他晓得我与任妖女合作,会怎样看我?」
    宋悲风道:「他如真的是你的好朋友,会体谅你的处境和为难处。」
    刘裕霍然而起。
    宋悲风一呆道:「你要到哪里去?」
    刘裕沉声道:「我想到集外转一圈,假如杀奉善的真是赫连勃勃,他该有一支部队隐藏在边荒集的附近。」
    宋悲风陪他起立,点头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刘裕道:「宋叔让我一个人独自去吧!别忘记我是北府兵里最出色的探子,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宋悲风明白他的心情,低声道:「小心点!」
    刘裕摇头再叹一口气,出门去了。
    纪千千坐在床沿,俯头审视爱婢的脸容,爱怜地唤道:「诗诗!诗诗!」
    小诗张开眼睛,道:「小姐!」
    勉力的想坐起来。
    纪千千扶她挨着床头坐好,道:「今天好点了吗?」
    小诗点头道:「好多了哩!」
    又不好意思的道:「小诗真没有用,令小姐担心哩!」
    纪千千微笑道:「人在病倒时,情绪自然会低落,失去斗志,我也会这样的,诗诗不用自责。我们现在更应互相扶持,互相勉励。为何这样呆看着我呢?」
    小诗道:「小姐今天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发生了甚么事呢?」
    纪千千有强烈的冲动把昨晚见到燕飞的事向她尽情倾吐,好让她分享自己心中的欢愉和振奋,旋又记起燕飞的指示,更暗自心惊。如让慕容垂又或那个监视自己的风娘发觉自己神色有异,不起疑心才怪。
    同时也明白燕飞因何要她瞒着小诗,因为以小诗的单纯,绝对藏不住心事。
    只好骗她道:「我收到一个好的消息,我们的边荒第一剑手联同他的兄弟拓跋珪,已攻陷北方的平城和雁门两大重镇,兵锋直指燕都中山,令慕容垂进退两难,我们重返边荒集的梦想,已从没有可能变得极有希望。」
    小诗现出惊喜的表情,她并不真正明白纪千千说的话,不过她绝对信任纪千千,纪千千说有希望,她当然深信不疑。
    事实上自被带来荥阳后,纪千千尚是首次展现出眼前般朝气蓬勃的神色。
    「咯!咯!咯!」
    纪千千不悦道:「谁?」
    被称为风娘的管家妇,慕容大婶的声音在门外道:「小姐起床了吗?早缮预备好了,请让婢女们进来侍候小姐。」
    纪千千心忖自己定要在梳妆抹粉上下点功夫,以掩盖自己因燕飞而来的艳光,答道:「谢谢大婶!我打扮妥当后待会便到。」
    风娘去后,纪千千拍拍小诗脸蛋,喜孜孜的道:「没有人斗得过燕飞的,即使强如慕容垂,亦注定要吃败仗。」
    小诗怎知她指的是昨晚发生的事,茫然点头。
    卓狂生领着庞义和高彦来到第一楼的所在处,笑道:「你们给我看,这地方成甚么样子呢?」
    东大街人来车往,附近店铺挤满各方来办货的人,惟只第一楼旧址光秃秃一片,只有几根打进泥土内的木桩,成为对比强烈的情景。
    高彦奇道:「你带我们庞老板到这裹来,只是为发牢骚吗?」
    庞义道:「这家伙在逼我提早重建第一楼。唉!一天千千未回来,我根本提不起兴趣去干这件事。」
    卓狂生哑然笑道:「信任边荒集吧!我们可以创造出任何人梦想以外的奇迹,包括从慕容垂手上救回千千小姐和小诗姐。你重建第一楼,怕怎样也需要一年半载的功夫吧!当千千小姐荣归边荒集时,你的第一楼也刚好落成,不正是欢迎千千小姐最大的庆礼吗?」
    庞义苦笑道:「我真的提不起劲。」
    卓狂生道:「有甚么提不起劲的?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有就是你的雪涧香,已断货多时。没有雪涧香,人人都提不起劲,特别是我们的小燕飞。」
    又对着高彦道:「我说得对吗?」
    高彦一向知道卓狂生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总是与别不同,只好同意道:「千千和小诗回来时若见到第一楼矗立在东大街,肯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庞义颓然道:「可是……」
    卓狂生不耐烦地截断他道:「可是?可是甚么呢?我是边荒的专家,最明白荒人的心态,第一楼重建动工,将会起了激励士气的作用,令人人都觉得第一楼就是千千以前在建康长驻的秦淮楼,没有纪千千的第一楼成甚么样子呢?明白吗?」
    高彦推推庞义道:「这家伙的话不无点小道理呢!」
    卓狂生不悦道:「甚么小道理?是大大的道理。第一楼正代表我们迎接千千小姐回来的自信和决心。荒人是很奇怪的,需要一座像第一楼的东西来提醒他们。在营救千千小姐主婢一事上,你能起的最大作用,就是使第一楼在废墟里重生,还要比以前更壮观。」
    庞义终于让步,点头道:「好吧!不过雪涧香酿成后必须窖藏一年,方可以恢复供应。」
    卓狂生喜道:「算你吧!你可知流到建康所余无几的雪涧香,现在是价比黄金。我还有一坛,待燕飞回来后才会拿出来大家喝个痛快。」
    又高嚷道:「第一楼啊第一楼,当千千小姐和小诗回来之时,你会重新成为边荒集东门大街的地标,我们荒人将以你为荣耀。」
    燕飞切入通往边荒集北面的驿道去,此为水路外贯通边荒集和泗水的主要陆路,当日苻坚大军南下,正是倚赖这条被荒人称之为「边泗驿道」的大道。
    边荒的道路大多毁坏不堪,只有连贯边荒集南北、颖河以西的两段驿道在荒人不停修补下,大致仍保持良好的状态。
    打斗者已不见踪影,只能从道上凌乱的足迹蹄印察觉此处曾经历剧烈的战斗。
    燕飞乃追踪的高手,伏往地面展开「地听」之术,刚好捕足到十数骑和一辆马车离去的声音,逐渐朝边荒集的方向远去。
    燕飞跳起来,嗅到一阵似曾相识的幽香。
    他的鼻子虽及不上方鸿生的天生异禀、神乎其技,仍比一般人远为优胜。
    心中同时浮起安玉晴的如花玉容,感到她正在那辆车内。
    燕飞暗吃一惊。
    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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