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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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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稳住!”张华轩告诫着自己,这里多的是告老还乡或是在家居丧的朝廷大员,尚书级的有两,侍郎级的也有五六个,其余做过地方官员的也是不少,当时两江淮扬中为官的不少,做到阁部大佬的也不稀奇,这些人等于是后世的正副部级的高官,别的本事没有,察颜观色的做官学问一定不差,自己这个盐商后人只要稍露一点得意之色,就立刻在别人心里掉了成色,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算白费。

当下稳住心神,右手虚邀,请了众人入房,宴请在场的扬州官绅。这一天他除了处罚士兵,宴请官绅外,便是让各级军官加大了临战前的心理动员,到了下午,又让所有的持枪士兵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实弹演习,从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到得暮色降临,扬州城内外都能听到砰砰的枪响,距离兵营和城墙近的居民都能闻到一股股的硫磺味儿,一股战前的紧张气氛,立刻笼罩了扬州全城。

张华轩的淮军招募了一万一千人不到,刨去锱重、马队、工兵和两个营的炮营之外,便是十八个营头的步兵部队。

九千余人拥有五千支火枪,这在当时的欧洲国家也是不低的火器配置了,去掉每营里固定的非战斗人员,大约还有两千左右的战斗人员没有装备枪支,就在几十年前的古斯塔夫二世是用长枪兵配火枪兵的战法横扫了欧洲,现成的办法张华轩当然不会不用,于是这两千余人配置了精制的木腊杆长枪,分别配置在火枪兵阵线的两翼,用来弥补火枪兵肉搏能力的相应不足。

这一天战报不断传来,太平军由瓜洲渡进军兵锋直指扬州,西起江浦东至瓜洲的江北大营也动员起来,到傍晚时分,江北大营的部分队伍开始与太平军的前锋有着零星交战,清军屡战屡败,根本不是士气正旺的太平军对手,而江北大营的行动也激怒了原本不想理会他们的北伐军将帅,太平军开始派遣相应的队伍,向着东北方向的江北大营施加压力。

第二卷 猛虎出柙(16)

-----咸丰三年五月十二日的拂晓时分,天气刚刚蒙蒙亮,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太平军一部四千多人开始对着驻扎在土桥的清兵猛攻,做为清军前锋的绿营兵根本挡不住这些太平军精锐的攻击,在势若疯虎的太平军面前,绿营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一次冲击之后,五千多绿营兵纷纷溃散逃窜,太平军趁胜追击,连破虹桥、朴村湾等清军营盘,先期被击溃的绿营兵反过身来又冲乱了自家的营盘,各级军官也根本无法约束住部队,反而一转身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之中。

局势急转而下,这两万多太平军几乎全是战兵,九成以上都是从广西打到南京的老兵,没有火器却多半有甲胃,手里的兵器也很精良,而反而清兵,两万多人的江北大营大概只有一万出头的战兵,有三四千人的八旗兵,其余都是绿营兵和辅助兵,除了八旗兵多半披甲外,绿营兵只是披了一件号褂,只有中高级的将领才有资格披甲,士气不高,手中的武器乱七八糟,兵败如山倒之际,除了八旗兵在托明阿与德兴阿的带领下,簇拥着琦善退往三叉河大营外,其余的诸营多半溃散,不成建制。他们没有被杀是因为跑的快,没有被俘是因为太平军人数也不多,没有闲暇来俘虏这些绿营兵,等到太平军将领们发觉所谓的江北大营连一只纸老虎也不如的时候,才决定加派兵马,彻底把江北大营拔除。

势态如此严重,江北大营从琦善以下,都是心惊胆战,如果不是畏惧王命害怕逃走也被杀头,整个大营估计连一个人也不会剩下,将会统统跑掉。

到了掌灯时分时,扬州城门早就关闭,不过来自三叉河的告急信使一波接着一波,把扬州的东门不停的叫开,然后信使直奔着张华轩的淮军驻地而去,清脆的马蹄声把沿街居民惊吓的不轻,往常这个时候点不起灯的百姓早就钻到被子里睡觉,今晚却是无人入睡,整个扬州城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当中,不少人披着衣服张大双眼,看着城门方向,默默的数着究竟从城门那边过来了多少报信求援的骑兵,等到来自三叉河的骑兵超过四次之后,整个扬州城都再也没有人敢去休息睡觉,官绅们开始到州衙门去打听消息,普通的富贵人家开始掩埋收藏起金银细软,套好大车,准备随时出城逃亡,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只是躲在家里默默祈祷,希望官兵能挡住太平军,扬州城能够渡过此劫。

当时的太平军没有后世宣传的那样,是代表某一个阶级起来革命,就算是如此,它的军纪也并不比官兵或是土匪高明,各地的太平军都有屠城或是抢劫的纪录,破南京城时,还有过一次规模不小的屠杀,兵凶战危,平民百姓理会不了改朝换代的事,不过官兵来了没有辫子的杀,太平军来了没有头发的杀,老百姓夹在两边枉死的不计其数,到最后也不过是换来几句话的记录,或是一声叹息罢了。

等到了天明时分,前到淮安练军营中告急的竟是一个绿营的副将和一个正三品的参领八旗军官,尝到了甜头之后,太平军决心不放过已经被打残了的江北大营,两万多人一起改向,沿着昨天清军留下的营盘阵地,一直猛冲猛打,昨天半夜时才暂停休息,天还没有大亮就已经又继续进攻,短短几个时辰就打破了清军在三叉河前的几道防线,兵锋已经直指江北大营最重要的驻地。

琦善急的跳脚,恨不得自己亲自赶到扬州来求援。张华轩保证中的援助一直没有出现过,扬州城距离渡口战场也就几十里地,如果大军出发也就半天的功夫,可是渴盼中的淮军一直没有出现过,反而是太平军越战越勇,显然是根本没有后顾之忧。琦善不知道张华轩其实是摆了他一道,根本就不曾有过出兵与他并肩做战的打算,反而以为是江北大营表现的太差,使得张华轩根本不敢出兵,所以他拼命劝诱,威胁,给张华轩打气,好像张华轩只要一出兵,势气如虹追着江北大营狠打的太平军根本不堪一击,等到太平军打到三叉河大营附近时,琦善再也顾不得钦差的矜持,写给张华轩的书信越来越谦卑,开始还是用上官的语气,后来就是亲热的同僚的语气,到最后是称兄道弟,就差抱着张华轩的大腿求他救命了。

“吉副将,多参领,兄弟料理营务一时脱不开身,教两位老兄久等了。”

之前的信使张华轩都置之不理,交待苗以德接下书信就算了事,这一次琦善居然派了副将和参领级别的军官来求援,再置之不理显然不妥,故意把两个使者晾了半天后,张华轩这才姗姗来迟。

张华轩在三叉河那几天,江北大营里的高级军官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一看到两个军官,便大声笑着问好,又吩咐人准备热水和早点,让两位将军洗了脸吃饭。

他正张罗着,姓吉的汉人副将却是向着他恶狠狠道:“张大人,你当初在大营时是怎么说的?怎么咱们和发匪一交手,你倒是没事人儿一样?这里是你的地盘,若是安心坑咱们,就一刀杀了我了事!”

姓吉的副将等的急了,他自己最后的家底也在三叉河的大营里,绿营将领不比八旗,手下有兵朝廷还买帐,手里要是没了兵,当真是人憎狗嫌,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此时看到张华轩一身绸缎直衫一尘不染,飘若出尘,笑吟吟的迎将过来时好象没事人儿一般,他自己却是赶了小半夜的路,满脸血污满腹心事,一看到张华轩的作派,一股邪火直往上窜,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

张华轩愕然:“吉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来?甭看兄弟这里清闲,其实从昨儿晚上开始,兄弟一接到钦差大人文书时起,就开始准备出城去助战,大伙儿都是为了王事,兄弟几百里路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坑害大伙儿?”

第二卷 猛虎出柙(17)

这副将也并不相信张华轩当真是为了坑害江北大营故意不出兵,在同时代的人眼中,张华轩也是统治集团的一份子,实在没有理由自掘坟墓,适才的话,只是觉得看张华轩不过眼,才故意如此,现下看看张华轩倒是确实满脸疲惫,眼里也有血丝,一夜没睡看来也不是虚言,吉姓副将礼屈了几分,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哑了火,同来的满人参领却并不买帐,直瞪着张华轩道:“张大人说是要出兵,怎么咱们看不到一兵半卒,现下发匪已经要围攻三叉河大营,三叉河一失,整个江北大营半年多的苦功就算玩完,皇上饶不了咱们,咱们也必定饶不了张大人你!”

张华轩苦笑道:“兄弟如何不想出兵?昨儿接到消息起,就已经让麾下练勇枕戈以待,随时准备出城做战,不过实在是……”

他欲言又止,两个将军瞠目结舌,张华轩索性将手一引,向着两人道:“两位随兄弟来看看便知道了。”

两个将领云里雾里,一起随着张华轩到营门处,刚刚两人只顾着进营来找张华轩,却是没有注意,现下回头再看看,却是成百上千的扬州官绅挡在营门处的两侧,一看到两个江北大营的将领过来,各人都是怒目而视,两人离的越近一些,便是被人瞪的浑身不自在,待又近一些,却是种种的冷言冷语飘将过来,种种嘲讽打击之状,简直令两人不堪忍受,可偏生自己打的不争气,同样数目,火器和甲胃都比人家多,还是守在营盘里和太平军打,却是被人家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现下这些挡在营门前的又都是扬州官绅,个把个的这两个将军都不在乎,不过这些官绅形成一个集团之后却又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能等闲视之。

两人到这时候才理解张华轩的苦衷,张华轩就算是一个带兵的将领,在他们眼里也是绝对惹不起这些官绅,三叉河打的再激烈,扬州官绅以扬州城的安危来阻止张华轩出城做战,两人设身处地的想想,换了自己难道就能不管不顾?

他们当然不晓得,从昨天下午两军一接战后,张华轩就放出风声,把琦善向他求援的风声放了出去,从知州扬廷宝以下,城里的官员士绅又一次聚集在淮军兵营内外,除了让张华轩出营安排城防外,根本就不放张华轩出营门一步。

“两位现在明白了吧?”

张华轩满脸苦笑,语气无辜,向着两个江北大营的将领道:“兄弟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一则是扬州官绅反对兄弟冒险出城,置扬州城的安危于不顾。二则,也是深更半夜的,甭说出城打仗,就是想安然列队出城,也是千难万难,两位都是带兵的出身,兄弟就不用多说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淮军的夜间训练是必经的课程,而是依据当时自己的经验判断,觉得张华轩所说全部是实,两人面面相觑,半响过后,方一起道:“难道就这么放着钦差大人和江北大营不管?”

“怎么会!”张华轩慨然道:“江北大营与扬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江北大营完了,江浦和浦口一带被占,发匪随时过来,沿水路来打扬州也成,直接北上打淮安也成,除了这个,钦差大人和大营的诸位将军也待兄弟不薄,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闻言大喜,向着张华轩一起拱手谢道:“张大人如此仗义,咱们记下了!”

张华轩摆手道:“先别忙谢,两位将军先回去,兄弟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子说服扬州士绅就出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发匪破了江北大营。”

众人讲定,张华轩客客气气把几个将军送出大营,眼看着对方绝尘而去。

待回到签押房中,适才营中不少军官也相随着一起接见,眼见张华轩气定神闲的坐在椅上喝茶养神,王云峰忍不住向着张华轩问道:“大人,咱们确实是准备的妥当,请大人示下,咱们究竟什么时候去救江北大营?”

张华轩微微一笑,放下盖碗,向着王云峰问道:“发匪现下已经攻到了三叉河大营那时,你说说,江北大营守得住吗?”

淮安练勇除了日常训练外,日常的战事推演也经常进行,张华轩放任麾下军官随意分析,拿任何一支军队的长处与短处来与淮军相比,由着这些军官来打一场假想战争,对绿营与八旗的分析已经很是深入,加上对太平军的了解,他相信自己麾下这些优秀的将领,一定会做出符合事实的判断。

果然也不出他所料,王云峰略一思忖,便向张华轩答道:“以标下的判断,三叉河守不过一天,今日太平军也乏了,最多到明早,必定会打破三叉河营盘,江北大营除了少数人外,必无幸理。”

张华轩嘿嘿一乐,向着王云峰夸赞道:“好,你说的不错,江北大营是危险了,甭看他们大营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龟缩在大营里固守,不过惹毛了发匪,他们是守不住的。”

王云峰对张华轩这种明显的幸灾乐祸并不理解,他的见识与头脑在同时代的年青人中是很不凡,不过想他能领悟到张华轩的真正想法那也是绝无可能。

当下又小心翼翼向着张华轩问道:“既然这样,大人何不发令,咱们立刻去救援?”

这一次张华轩却不客气了,向着王云峰斥道:“战守大计,自有我来做主,军人只管听令,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晓得么?”

王云峰满脸通红,立刻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话,他刚刚被提拔为管带,营里不少军官都看他不顺眼,适才他的话其实也是众人想询问的,此时大伙却都是面露笑意,颇是为他被训斥而开心不已。

张华轩把众人的脸色看的分明,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发匪如此凶悍,咱们没有道理放着坚城不守,反而出城去冒险,钦差当然贵重,不过咱们淮军一万多条汉子的性命,还有扬州城和淮安府,可比钦差他老人家一条性命要贵重的多了!众将听令,从即刻起带着军士上城轮值,扬州从现在起戒严,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第二卷 猛虎出柙(18)

众将自然轰然听令,对他们来说,出城去打仗当然比守在城里要危险的多,眼前这些军官十个有十个都没有经过战火洗礼,一波接着一波的江北大营的告急信使在吓坏了扬州城内官绅的同时,也吓坏了这些没有上过战阵的军官。

张华轩当然心知肚明,他坚持不出城做战,也是因为军官和士兵只是练出来却不是打出来的,不管装备多好,让自己这支新军与李开芳和林凤祥的百战老兵去打野战,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这一天从早到晚,自从两个告急的将领离开后,没过多久,江北大营前来告急的信使仍然是一波接着一波,琦善的书信言辞恳切,简直是泣血哀求,张华轩一概置之不理,而是督促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开始分段协防,在城头放置好火炮,准备迎击即将来犯的太平军,而对江北大营的危急,却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晚间,张华轩知道李开芳和林凤祥现下已经不把江北大营看在眼里,事实上江北大营也根本支撑不到明天中午,太平军在围攻江北大营的同时,也会派出游骑,前来侦察扬州城的防御,在敌人主力未到之前,扬州城的防御一定要先布置好,却不能有太多激烈的反应,他的军队有如此的火力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先行暴露了,必将会引起李开芳与林凤祥的警觉,他的诱敌之计就进行不下去,却已经卖了琦善在先,到时候处境就危险的很了。

于是张华轩一整晚都呆在城头来回巡视,他的炮队是野战炮的构造,这时候也拉上了城头,守城来说,火炮是第一利器,张华轩也最为重视,每门炮炮长一人,炮手三人,杂夫六人,然后还有相应的后勤配置,所有的炮兵训练都是聘用的两个英国炮兵的教官一手施为,张华轩不肯用这些洋人来训练他的步兵,不过火炮这样的高技术兵种,以当时中国人的受教育水淮,如果没有外国教官来教导有着一定基础知识的士兵来做炮手,依靠张华轩自己手里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立建制的炮兵队伍。

除了火炮就位,十八营的步卒分做三班,轮流上值守备,依据张华轩的判断,太平军挟大胜之余威,可能不耐烦做很深入细致的侦察,也不大可能绕道其余城门,而是直接由三叉河返回,直插扬州城防,就由东北方向的东门来攻打,如果没有张华轩的介入,凭着扬州城原本不到两千的守兵,在太平军可怕的士气和娴熟的战术动作的攻击下,根本撑不过一个回合就会溃败逃走。

到了十三日凌晨,城防一切就绪,张华轩几乎两夜没有好睡,跟在他身边的各级军官也多半脸色灰败,军官与普通士兵不同,士兵这两天主要是休息,就算昨夜开始轮值,他们也是轮班休息,并不如何疲惫,倒是军官们跟着张华轩整整溜了两天,期间休息的时间很短,所以一个个脸色难看,有不少人还忍不住打起呵欠来。

“好了,华建和华筑你们留下来值班,其余的都回去歇息两个时辰,太平军再凶,打破江北大营再回师过来,也得是今儿傍晚的事了。”

张华轩掏出金表看一眼时间,啪一声又把表合上,又笑道:“现在是早上五点,算了,干脆大伙儿睡到晌午再起也不碍的。”

他回头看一眼张华建兄弟几个,笑吟吟道:“反正华建几个这两天触犯军纪,正好多守值来补过。”

他是一军主帅,如此处置又很公道,张华建几个人不服,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张华轩带着一众军官逶迤而下,回到军营后各级军官都回去休息,张华轩也很是疲惫,麾下军官也多四散去休息,他刚要自己也去歇息,却见王云峰亦步亦趋,还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看到这个刚提拔的管带满脸忧色,张华轩肚里暗笑,知道对方必定是为了太平军的动向而忧虑,当下却是板起脸来,向着王云峰喝道:“王管带,你这是干什么?”

王云峰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直跟在张华轩身后,被他一语惊醒,吱吱唔唔,一时间竟是答不上话。

张华轩哈哈大笑,只觉得眼前这个王云峰做事认真,一心为公,当真可以当腹心来培养了。

当下向着王云峰问道:“你是否害怕发匪破了江北大营,然后派兵围困扬州,主力再攻淮安,海州、徐州,然后直入山东?”

王云峰被他说中心事,不觉老实点头,答道:“标下等人经常推演设想,发匪若是当真如此,咱们就坐困扬州,敌人不攻,咱们也不敢出城野战,到时候淮安一丢,失了根本,朝廷留在清江浦的那十几营兵标下等人见过,根本没用,到时候咱们就进退两难了。”

张华轩静静等他说完,然后摇头笑道:“这个确实是值得忧虑,不过你放心,发匪绝不会就这么北上,就算攻破了江北大营,他们仍然会来攻一下扬州看,打不下扬州,就会绕城而走,直入安徽。”

这么一篇绝大的战守大势,张华轩却是以这么笃定的语气给太平军规定了进军路线,王云峰虽然半信半疑,却是也没有办法再说,只得默然行礼,然后退下。

张华轩自己也很担心,太平军在历史上因为江北大营的存在,所以没有直入淮安等地,现下江北大营被破,李开芳等人若是当真由苏北入山东,只怕大事不妙。

只是转念一想,太平军北伐精锐人数太少,洪秀全与杨秀清得南京后就忙着选宫女,造宫室,争权夺利,根本没有主力北上的打算,而不久之后,僧格林沁就会统领骑兵在河北与山东一带巡防,北伐军的根本方针,还是由安徽入河南,不会直接把兵锋指向山东。

第二卷 猛虎出柙(19)

事情也确实如张华轩所料般的发展,这一天清晨时分,太平军开始攻打三叉河的江北大营营盘,三个时辰不到,连破江北大营一百二十多个营盘,到得正午时分,江北大营的一万多清军已经四散败逃,溃不成军。

琦善在千余残军的保护下,退往秦家楼、蒋王庙一带,托明阿与富明阿两人只率数十骑逃向邵伯镇一带,一万多清军除了战死和被俘的以外,其余的作鸟兽散,经营了大半年的清军江北大营,两天时间就被清军一举击溃,十几万民伕与上百万两百银的花费,全被风吹雨打去。

到了傍晚时分,太平军解决了江北大营的威胁之后,派出了仅有的少量骑兵做为侦骑,到达扬州城下侦察。

几十游骑长发披肩身着铁甲,张弓搭箭在扬州城下耀武扬威来回穿梭,骑弓威力小射程短,这些太平军的侦骑却是经常突然加快马速,往着城头就射上一箭,然后迅速后撤,在后撤的同时,又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

城头上的淮军官兵都被气的脸色铁青,很多中下级的军官都来找张华轩请命,请求在下次敌骑靠近的时候来一次齐射,把靠的过的敌骑打下马来,不过都被张华轩严辞否决,他不但不准士兵们开枪还击,就是自己身边持线膛枪的卫士们也是不准擅动,不仅如此,等敌骑肆无忌惮的越来越靠近后,张华轩还下令把淮军撤下城头,换了扬州城中原本的绿营兵上城驻守,让他们用步兵弓箭还击。

众所周知,绿营兵的训练做战水平惨不忍睹,当几个敌骑用漂亮的骑术动作靠近时,城头上稀稀拉拉的箭雨根本没有伤到对方的一根毫毛,反而又激起了更大的笑声。

张华轩也不顾自己麾下众军官的脸色,反而悠然坐定,等敌人侦骑陆续离开后,方才向着杨廷宝问道:“滚油还有滚石檑木,准备的怎么样了?”

自从局势紧张,杨廷宝已经片刻不离张华轩左右,战略物资的淮备也是他这个地方官员的责任,此时听到张华轩来问,杨廷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答道:“滚油淮备了不少,石块不多……擂木也很难筹集,咱们扬州附近到处都是民居,树木也少,砍老百姓的树木百姓们怨气很大,花钱买吧本府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张华轩斜眼看这知州一眼,这杨廷宝不是笨蛋,现下说的这些多半是推托之辞,大敌当前还这么顾忌百姓?张华轩当然不信,对方是算准了他的淮军火力强大,根本用不到这些传统的守城器械。

他也不理会这知州的小算盘,当下却是召来一干管带军官,喝令道:“绿营兵留在城上,咱们的火枪手不要上城,大炮也先不用,先派两千长枪兵上去,用杨大人准备的滚油檑木先守一阵。”

他是主帅,做战的细节当然是由他做主。况且诸军官不是傻子,知道攻城战敌军不可能一下子就尽出主力,肯定会先行试探,如果开始就给敌人很大的打击,只是击溃敌人的前锋,伤不到对方的主力,所以张华轩才会有如此安排。

这一夜间,不停有江北大营的溃兵逃到扬州城下叫门,紧随其后又有太平军的追兵,溃兵们叫不开门,又被太平军撵个不停,只得绕城而走,破口大骂张华轩的同时愤愤而去。到了下半夜,隐约传来一阵阵军鼓杀伐之声,偶尔还有火铳与开山炮的响声,伴随着这些声响,还有太平军追军的喊杀声。

局势如此紧张,阖扬州城统统不曾睡,不少百姓自发的来到城头角下,帮着守兵们准备物资,官绅富户们不停的派人来打探消息,阖家老小点着灯等着战况传报,不少官绅干脆与杨廷宝一起,有机会就往张华轩的身边凑,仿佛一看到张华轩后,心里就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队一队的太平军轻骑开始逼近城墙,这一次不象昨天那些侦骑一般,有限的太平军轻骑不过两三百骑,他们四散开来,沿着扬州城的城墙来回奔驰,扬州城是内陆大城,地处南北要冲米粮集散之地,不过它的城防却并不森严,因为清朝承平百年,如扬州这样的内陆城市战略地位并不很强,而内地又平安无事,更加不可能去修缮扬州城墙,所以长达十余里的扬州城墙高度一般,外形破旧,相应的辅助设施也基本没有,这一次太平军入寇,扬州城除了一道城墙外,没有外城,没有拦马墙,也没有护城河或是矮桩形成的外围阵地。

两三百人的太平军骑兵一直在扬州城外四散奔驰,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若奔雷,一下下敲打在城头士兵们的心上,不但绿营兵们脸上变色,就是训练多时,看起来已经是大清第一精锐之师的淮军士兵们,也是胆战心惊,只是畏惧军法官们的鞭子和棍子,所以不敢说话也不敢晃动身形,训练之时,只要有人敢动一下,立刻就是粗暴的皮鞭和棍子雨点一样落在身上,这种野蛮粗暴的训练方法现在显然起到了效果,面对着敌人骑兵带来的压力,城头的淮军士兵并没有人敢动弹一下。

看到士兵们的脸色,张华轩心里也是感慨,果然上过战场见过血,才能称的上是精锐敢死之师,淮军的待遇装备和训练都是按着一支现代军队的构造来进行,它的核心精神与内涵是封建军队不能比拟的,就是如此,面对着城外太平军这支纯粹的封建手法打出来的精锐百战之师,这些没有上过战场杀过敌见过血的新兵,所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仍然不能尽如人意。

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张华轩倒是早有所料,眼看敌骑身后大队的步卒已经出现,军旗招展连绵不绝,给予城头守兵的压力越发沉重,张华轩将手一挥,令道:“击鼓!”

第二卷 猛虎出柙(20)

张华轩一声令下,沉闷的鼓声立刻敲响起来,淮军训练的时候队列行止都是以鼓声来决定脚步,所以全军上下对这一段鼓声很是熟悉,鼓声隆隆,隐隐带有杀伐之音,刚刚还有此些散乱的军心立刻稳定下来。

赵雷与王云峰、苗以德、赵雷、钱武在加上张华轩刚刚提拔为亲兵副统的张五常,这五个人已经被军中并称为张华轩麾下的五虎将,其中王云峰稳重沉毅,敢于说话也敢于任事,所以在五虎将中提拔的最快,现在已经做了三营的管带,苗以德也是中军营的帮统,由于亲兵营没有设管带,原本的另外一个帮统也被调走,现在亲兵营已经以苗以德为尊,成了一个不是管带的管带,张五常虽然只是一个副统哨官,而且年纪很小,不过此人来头却是不小,是张华轩特意向张紫虚老爷子身边讨来的张府下人,这个身份在当时不但不会受人歧视,反而立刻因为是张家的家奴和道台大人的心腹,受到了整个军中的瞩目,那些出身张家宗族的军官们不会把普通的军官看在眼里,不过看到张五常时却是分外的客气,因为这个满脸稚气的军官不仅是张华轩的心腹,在张府里也很受张老爷子的宠爱。

他们被军中上下称为五虎将,其实几个人心里清楚,张五常到军中后,也已经加入了这个小小的会党之中,这些年轻的军官经常在牛棚聚会,也自称为牛棚会党,除了原本的五个人外,也加入了精心挑选的其余十来个低层军官,他们以张华轩提供的先进军事思想与个人效忠领袖为核心,以一条看不到的利益纽带联结在一起,自张五常加入后,整个牛棚党已经正式划入了张华轩的心腹范畴,用最初的几个军官做为根本,发展壮大自己核心军官团的范围,这当然是张华轩有意如此施为,在一支二十多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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