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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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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呆不下去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人家不要嫁人啊。”
阮文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胜男,你说什么傻话,要走,当然是我们三个一齐走。”他还是一样的黑黑的脸,可是看见他,我心里就会安定很多。
抹一把眼泪,我离开他怀抱。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我开个玩笑:“哥,对了,你今天要不要去找那个MM?”
“没有什么MM,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抱起睡眼朦胧地珊珊说。
我一下子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样?告诉我嘛。哥,文哥哥。”
“她是我训练的情报员,有时候也兼职接任务。她想让我帮她报仇。”阮文拍拍我头,没好气地说:“就算我以前是风流了一点,可你也不能老是把我想成那样子。”
我摸摸头,噘起嘴:“那样子是什么样子?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吧。你穿人家做的衣服穿得不亦乐乎耶。”
“那是因为你不会做。”他长身而起,抱了珊珊回房。我无趣地拖着步子也回房。
刚刚没精打采地躺下,门被叩响。无奈地起床开门,阮文在门口装深沉。
“文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站在那儿了。
阮文沉默地会,叽哩咕噜说了串,看他很难启齿地样子,我拉他进了屋坐下,倒杯水给他:“文哥,你想说什么?用中文好啵?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嫂子不让你再见我?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搞大人家的肚子了吧。没关系,说吧,我挺得住。”
“胜男,对不起。”他说完这一句,又开始显摆。
我嘟起嘴:“哥,你怎么这样啊,你明明知道我外文不好耶。你故意的?”
“胜男,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握住双手,艰难地说,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我睁大眼睛,不会吧,太突兀了啦。
“胜男,一开始,在B市,我就对你钟情;你和珊珊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心里暖暖的。”大概是最难讲的一句已经说了出来,他的告白深情而流畅。我却听得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自从认识你,我就再没有什么知已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大你很多,这我没办法改了,只是,我会一直一直爱你。希望你,”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能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我早就羞得红了脸,可是,却很想很想听他说下去。低着头,我咬着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丝腥甜。
“你说过二十岁伯母才同意你谈恋爱,可是,你们中国人不是都讲虚岁的吗?那也没关系吧。不然,你不用回应我,就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好了。”我没说话,他有点急了,一连串地说了出来。“虽然你是警察我是杀手,可是在这里,我们的身份已经没有了,我们相处并没有障碍,是不是?”
耳朵好烧啊,他怎么能这样啊,至少也应该在月亮下说这些话嘛。虽然心里甜丝丝的,可是,人家都没什么经验耶。
阮文叹了口气:“胜男,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了。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只是,现在,你还当我是哥哥吗?”
讨厌啦,没反对就是同意了好不好?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脚步声轻轻地响起,我慌忙抬起头叫:“文哥,你别……”他静静站在我面前,笑容深情。
噘起嘴,我伸手推他:“讨厌啦,人家要睡觉了。出去啊。”
细不可闻地又叹气,他顺从地被我推出门外。“是我不好,你现在……已经够烦的了…… 那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是一家人,好么?”背对着我,他低声说道。
“不好。”我脱口而出。
阮文猛地一个转身,睁大眼睛看我。“我不要像从前一样啦。”他目光灼灼,我慌忙关门;靠在门上,听着轻轻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有点心慌了,要是他放弃了那怎么办?
“阮文,你回来!”我一边开门一边大叫。
门刚刚打开,我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胜男,坏丫头,你这个坏丫头。”他紧紧抱着我,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我仰起头,狠狠瞪他。
他深深叹了口气,轻轻吻上我的唇,像蜻蜓点水般,瞬即离开。“胜男,胜男。”一声一声轻唤,荡气回肠。一种眩晕的感觉荡漾开来;我全身在发抖。
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颈子,我的腿软得站立不住。他就势打横抱起我进屋,一下子,我的心快要跳出腔子:“不要,文哥,我们不可以……”脸庞滚烫,我声如蚊蚋地说。
他只是笑,眼睛像夏夜闪烁的星星,笑容深燧而灿烂。大步进房,甚至还用脚背一勾关上了门。不敢再看他,我将脸贴在他衣服上,薄薄的丝绸下是他急促的心跳声;不可以,我们还不可经这样啦。小小声音在心里回响,却难于启齿说出口。
阮文温柔地放我上床,亲昵地吻吻我的面颊:“我知道不可以。我会等你长得足够大。”
“文哥。”我羞得恨不能打个地洞钻下去,拉高被子蒙住头,闷声说:“晚安啦。”
悠然和煦的声音在枕畔响起:“胜男啊,我有话对你说啊。”
“不要了,明天再说好了。”被子里好闷的,人家才不要面对他啦,羞死人了。
“那你是不是就一直都不要见我?”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吧好吧,我走了。好好睡,啊。”
半响,我才探出头来,他已经走了。心里有点轻松,又有点失望。
一种甜蜜在心头铺陈开来,一路走来,我早就没把他当哥哥了;可是,我又怕他只是把我看作妹妹。曾经我是那样一个懵懂而粗疏的假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依赖阮文,就成为潜意识里的本能,他却常常离开我,让我就那样患得患失,不行,我一定得问个清楚。
掀被起床,我披上衣服,径直向阮文房间走。
客厅里是叮叮咚咚的乐声。站在门前,我看见阮文坐在琴后,专注地弹奏。琴音如流水轻淌,仿佛羽毛拂过心田;淡淡月光照进去,洒在地上一片清辉。
走进去,我倚在琴上,看着他。他含着笑,一首接一首,弹将下去。
“我喜欢这一首。”听到了熟悉的旋律《梦中的婚礼》,当年还是小孩子,迷《流星花园》到不行,还专门跟四眼田鸡学的咧。挤坐下去,我也把手放在了琴键上。
他侧过头飞快地亲我一下,手就放上了我的腰。我冲他眨眨眼,快活地弹奏。偶尔忘记,阮文含着笑,迅速补齐。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我刚刚抬起手,外面传来一个幽远的男子声音。
我跳起来,阮文安抚地拍拍我,示意我坐下。“兄台既有雅兴踏月吟诗,却不知为何藏头露尾?”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阮文这老外,啥时候学会掉书袋了?
“在下江南秋飞花,遥闻雅奏,冒昧来访,还请李兄及李大人见谅。”一片白影飘至中庭,饶我练过枪法的眼神,仍是看不太清楚,中国古武学怎么传到我就不行了呢?天下武功出少林,想我也是正宗的少林弟子(的弟子)耶,就算我学的时候有点偷懒,级数也不至于差了这么多吧。
我这边自怨自艾兼自卑,那边厢两个男人已经开始拳脚相交。到得我反应回来,两人打至院中,奔出一看,阮文也并未落于下风;该名男子姿势优美雅致,阮文的实用狠辣,我暗中长叹,这真是高下立分,中国功夫享誉天下,绝非浪得虚名;看来人一派从容,连消带打,竟是让阮文连衣角也未碰到;阮文也没有吃亏,拳脚及身时,他总能缩身闪避,竟也是揉合了瑜珈柔道的软功。
同时一声长笑,两人跳开,来人,哦,他说他叫秋飞花言道:“李兄果然高明,小弟甘拜下风。”同时抱拳长揖。咦?这不就是很多天以前说我是“汉奸”的那个?
阮文挂着招牌笑容,还了一礼:“秋兄深夜来访,原来全为伸量在下?”
“李兄此言差矣。如此良宵,在下前来,当有所求。”秋某抖开插在腰上的折扇,施施然进了客厅,路过我身旁还促狭地说:“李大人身着女装,端地是美貌非凡啊。不过让在下讶异的是,上次见你,青涩未褪;如今为何却风华绝代?”
“关你屁事。”我脸一热,抛出一句。阮文走上来揽住我腰,轻笑:“与有荣焉。”“你那里学的这许多成语啊,老外。”我撞撞阮文问。“自然是女人教的罗。”见我拂然不悦,他连忙补充:“跟中国人久了,学的当然就多了。等会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大马金刀坐在榻上的秋飞花轻摇折扇,晒笑:“兄妹二人如此亲昵,似是不大妥当。”
“谁说我们是兄妹?”听着实在不顺耳,我气冲冲回答:“文哥是我男朋友。”
秋某脸色有一瞬变化,似是惊讶。“李大人倒爱说笑。”
阮文拥我坐下,仍是笑嘻嘻的:“秋兄要求什么?不妨开门见山。如此良宵,倒的确是不便外人久留。”
“李兄如此干脆,秋某也就不婆婆妈妈的。在下想请李大人带我进宫。”秋飞花敛容,起身一揖:“秋某故人没于宫中,此去欲救她出来。还请李大人成全。”
阮文和我面面相觑。“是女的吗?你旧情人?”我大胆猜测。
秋某人展颜一笑:“李大人猜对了又猜错了。是女的,但跟我本人无甚关系。还记得染红李大人顶子的鲜血吗?”那笑容里,有落寞及嘲讽。
阮文的手一紧:“秋先生说话夹枪带棒,莫不是觉得阮某技不如你?”
我无奈地拉拉阮文,算了,若不拿枪,我们可还真不是人家对手。
“宫中那位,是我过命之交、也是那位剑客的心上人。”秋飞花背转身子,缓缓道来。我夹上一句:“旗人才能进宫好不好?你不是汉人?怎么又有满人的过命之交了?”不忘记撇撇嘴。
秋大侠长叹一声:“方子轩是汉人。我祖籍甘肃天水,与小方乃是幼时好友;小方是甘肃绿林中人,偶然结识官家小姐,一见倾心,二人遂私订终身。奈何宫中选秀,小双为了不连累家人,含恨入宫。小方为救出心上人,冒死进宫,小方表姐却为了救他而死。一时激愤,小方这才行剌皇帝。未料到事有变故,竟然被你阻了一阻。如今唯望你能帮忙救出小双,或可解小方心结。”
小双?没听说过,不过我也不认识几个宫女或者妃嫔。“行,我可以带你入宫,或者,你可以代替我入宫。不过。先让我进宫打听一下,到底在那一宫,才好办。”还是多栽花吧。上次那个剑客也一时心软,饶过我命的,有恩不报也是不对的;更何况偶也要跑路了,就算做件好事吧。
秋飞花起身整衣正色道:“此女名唤乌苏·霜月,十八岁,两年前入宫。父亲是甘肃道台。若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李姑娘也是功德无量。”
“哟,不叫我李大人了?呵呵。”我笑起来,还功德咧。“那我明天就销假进宫好了。只是可能会花很多时间的,毕竟宫女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是查不过来的。对了,有画像吗?”
秋某从怀中掏出一手卷递过,抱拳长揖:“在下先行谢过。”说罢咻一声又飞了。
“文哥,他们高来高去,倒比现代高科技好多了,也不用怕燃油涨价哦。”我看得羡慕死了。
阮文失笑:“丫头啊,这倒也是。走吧,我送你回去睡觉。你不是说明天要进宫?”
被姓秋的这么一闹,我跟阮文相处倒正常起来了,不错不错,就帮他这个忙吧。
看了几遍‘乌苏·霜月’的相片,记住她大致特征,我开始进宫上班。
休息了几天,惊讶地发现,同事们变了,变得客气而疏离;连侍卫领班都打起了官腔。很是不解,我趁在后殿当值,没什么人之机,开口问小秦。小秦平时跟我挺要好的,称兄道弟嘻嘻哈哈,这会儿却支支唔唔。“秦哥,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也不好明明白白地问人家为什么不跟我打闹不是。
小秦嗯啊几声,见我仍是盯着他,小心翼翼挪开几步,飞快地回答我:“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看着小秦急出一头汗的样子,我心里一下子又是伤心又是气恼,这到底是为什么嘛,我做错了什么了,那么招人不待见?本想追问出个水落石出,可看见小秦战战兢兢,巴不得能离我多远离多远的样儿,我又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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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墙绿树参差的阴影里,我目不斜视,心里却在盘算着应该怎么样去找那个霜月MM。这宫中女人成千,找一个只知名字和长相的,跟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多少;我又不能到别的宫室乱走,本来还想寄望于年青侍卫,现在看来,没啥指望了。两个时辰飞快过去,换了下来,呆在值房里,气氛沉闷。那边几个侍卫小声说话小声笑,却没一个理我的。
心里觉得委屈,站起来走出去,也没人管我。心头一闪念,是了,现在貌似是上朝时间,我不如偷一套宫女衣服冒充一下,也好去办事儿。
大大方方地用职业性步伐走着,一路来往的人也没一个关心我。前面有个落单的女官,看服色是个七品的,不管了,无头苍蝇似地找是不明智的。
“这位姐姐,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大步走过去,摆出一副自认为无敌可爱的笑,我说。
女官儿老成持重,反应绝佳:“不知道大人要问何人?”
“我想找一个叫霜月的姑娘,姓乌苏的。”“这可不知道,景阳宫里没有这个人。”女官摇摇头回答我。
谢过女官,我走回去,摸鱼也要有个限度的。
最近比较霉。
这个皇宫一定克我。小燕子的话还是有几句不错的。
一进毓庆宫,迎面就是一群阿哥。太子领头,一四五八九十十三紧跟其后,那叫一个浩浩荡荡。
装出个恭恭敬敬的样子,抖抖马蹄袖请安打千。
太子温柔如水(庐山瀑布汗啊)地抬抬手:“起喀。”
连忙站在一旁,拼命低着头寻找蚂蚁洞。“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说出来也让爷们儿乐乐?”这还是那位十爷,就算我捉弄过你一回,也不用这么记仇吧,没水准。
“回十爷,奴才就是想看一看这地上能不能找到好玩儿的,也好孝敬爷啊。”我无奈地谄媚。妈的,我是越来越堕落了,想我堂堂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战士,怎么就成了一狗奴才了呢?强烈鄙视自己。
几声浅笑,温和的八阿哥轻声说:“老十,你就别捉弄小李子了。”更轻的声音是十三的:“让小李子捉弄你是真。”低着头,我只见皂青的靴子停在我面前,略一迟疑,旋即走开。这位十三爷,就算你娶了老婆移情别恋,别表酱紫害我好不好,这要是让老十听到,不是又要记我仇吗。
等这群阿哥们走开,我这阿妹溜进值房,坐下打盹。
正在梦到阮文手捧玫瑰单膝跪地之际,魔音响起:“李大人,皇上召你见驾哪。”我一凛,整肃精神;又是魏珠,此人正在当红,我倒也不敢得罪,连忙又要掏钱。“李大人哪,咱们这就走吧?”魏珠并不来接,只是一迭声催促我。
整理一下仪容,我跟着魏珠大步向上书房去。
根深蒂固的军人本能让我并未向魏珠开口剌探,老魏却不甘寂寞的主动爆料:“李大人,九爷把你在太子爷宴上唱的曲儿学了,皇上召你去回话哪。”这魏珠本是康熙跟前当红的,平时最是个精乖伶俐的主儿,今天却怎么主动说些不该他说的话?
“是这样啊,多谢魏公公提点,卑职铭感五内。”我说句场面话,大家互相给面子。
跪在金砖上,我暗骂皇太极多尔衮以及顺治;偏偏还得山呼万岁。你就万岁去吧,到时候人类把你关动物园参观。
“小李子,你且站起来回话就行。”老康还是很和蔼的,我收回参观这句。依言站至下首,大小阿哥挺齐全,十五十六快活地冲我挤眼;两个皮小子还没怎么长,作出的怪相我全看到了。
听着康师傅板着脸考儿子,我在一旁翻白眼;这皇子皇孙的日子,还真是惨啊。当年我要是有他们这学习的劲头,清华北大也能上的吧;不过,要让我选,我还是情愿当兵去。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有人背不出来,赶外头太阳底下站着去。小十六也要出去了,哭兮兮地看看我,我冲他扁扁嘴。
站了个多时辰,该考的考完了,康熙面色才缓下来,众人也就松了一口气。除了几个年纪实在小的,人人学业都不错的。
正在同情十六,一七岁娃娃受这种虐待。“小李子,前儿你唱的曲儿是你们家乡的?老九哼哼了几句,倒是挺有豪气的。今儿你就再唱一遍吧。”老康在上头发话了。
烦不烦啊?清清嗓子我只得又唱。
“好,赏。”有人捧了东西下来,我骂句三字经跪下。这东西我宁愿不要。
谢恩站在一旁,老康还不肯放过我。“小李子,你今年多大了?”无缘无故问我年龄,他想做什么?
想了片刻,不知道该往大说还是往小说,干脆说实话算了。“回皇上,十九。”
“那倒也是该嫁人了。朕给你指一门婚事如何?”
哦?挺有人权,还征求意见呢。“皇上圣明,婚姻大事,自己作主。奴才世代家有严训,乃是自主择婚。奴才不敢有违祖训。”八卦团说过,康熙以孝治天下,又事事必法先祖;抬祖宗出来,会有用的。
“哦?婚姻大事,自己作主,这倒是新鲜。”君臣父子面面相觑。“朕倒是头一遭听说。既是如此,朕就准你‘自己作主’。”老康眼风扫过,似有深意。可我管不了你有什么深意了,这多好啊!偶也不用辞职了不是。狂喜中。
一直陪侍在侧,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连带着看这些封建皇族也顺眼多了。
康熙留儿子们吃了顿饭,才放了他们回去。看几个阿哥都是走路轻飘飘的兴奋样,我也为他们高兴,难道老康心情也好不是。
“小李子,你高兴啥?”正跟在太子身后亦步亦趋,老十凑上来搭讪。我有高兴吗?不自觉摸摸脸,果然嘴角是上翘着的。“十爷,奴才见几位爷高兴就跟着高兴呗。”侧过头望着老十,我说了句废话。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传入我耳,十阿哥的步子慢下来。
路上人越走越少,进了毓庆宫,太子挥挥手:“其他人散了吧。小李子,跟我来。”又有什么事?我还没吃饭耶。嘀咕着跟上,这毓庆宫是个迷宫,很有趣的,我又开始东张西望。“小李子,你很喜欢这里?看你笑成这样儿。”什么时候,太子已经跟我离这么近?我连忙后退几步。太子轻笑一声,叫过太监,低声吩咐。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重院落,迈步跟进次间,我小惊一下,周围墙壁皆为木构件雕成竹节状,上挂藤萝和萝花,与顶棚画满竹篱藤萝的天花连成一片,加上窗格雕成蝶形寿字,内悬粉红丝帘,这是什么装修手法啊,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我撇撇嘴,这太子爷的审美能力还真是别致哦。
太子懒懒地倚上炕,笑吟吟地让我坐。规规矩矩的我坐远一点。一时无话。
没一会,太监捧了食盒进来,一样一样摆上了炕桌。太子亲自动手倒两杯小酒,双手执起冲我举了举:“小李子,来,陪我喝一杯?”
“奴才不敢。”谁要喝酒,人家肚子饿了好不好?
放下杯子,他笑意不减,走下来拉我:“胜男,这屋里没外人,你就别跟我生份了。陪我说会子话,行吗?”
我皱眉闪开,“别拉拉扯扯的行不行?”
“你还没用晚膳呢,一定饿了,来,坐下吧。”他摇摇头,仍旧坐回去,仍然温柔地说。
怕了你。我咬咬唇,终于开口:“太子爷,蒙您抬爱,本来我是不应该拒绝你的厚爱的;只是,我心有所属,请你放弃我吧。”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喜欢老四。”他平淡地说,仰头喝下杯中酒。“他的弯弯绕我会看不出来?这么多的兄弟,只有他一直站在我这边,他开了口,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真意外,难道四阿哥说过什么了?我松了一口气。变态太子解决了,老四也不难应付的吧。
“我不会迫你,但我也不会放手。”怎么有这样子执着的人啊。我的脸又垮下来,闷不作声坐着。
不放手,你凭什么不放。有老婆有儿女的人了,不自重。
他那边一杯接一杯地喝,我在这边饿得流口水。搞什么嘛,在皇宫里生存训练?
垂着头,我只好去想阮文和珊珊。也不知道他们在家里做什么,一定是珊珊在弹琴,阮文在喝酒。眼前浮起的,是阮文捧着很贵的琉璃杯喝女儿红的样子;看看上面那个,没情调,这样小盅小盅的,一看就跟孔已己一样。
“你又何必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自知荒唐,也明白你女儿家的心,你且放心。”正在神游,太子不知何时蹲在我膝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双手撑在圈椅扶手上,他竟是深情而专注。正在想文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一软,没有打断他,静静听他说话。
“我刚落地,母后就薨了。我一个没有额娘的孩子,在这宫里,心里苦得很。皇上封我个太子,所有的弟兄就都孤立我。打小,”他眼里一闪一闪的,是眼泪?我默默掏出手帕递给他。“打小儿,皇上就对我很严厉。别的弟兄可以结伴,我却没人理会。”他接了过去,却并未擦拭,只是用力眨眼。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了,同情别人毁灭自己的。我转开头,说:“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介民女,地位卑微,乌鸦怎堪配彩凤;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前朝祖宗有训,汉不选妃,我虽是番邦女子,进这宫廷怕也不容易。若是两情相悦,那倒也无妨,只是,对不起。”
太子一愣,扶着椅子慢慢站起:“如果老四放手,你会不会跟我?”
不能让他们兄弟为了我阋墙,毕竟,这两个人都对我挺好的。“我喜欢的不是四阿哥。”
“是谁!”太子失了态,双手扣住我肩膀摇。
皱眉挣开,我面色一沉:“太子爷,请你镇静一点。皇上都说过让我自己作主了。是谁都不关你事。”
“是,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他喃喃念道,身子似有一倾,摇摇欲坠。我伸手欲扶,又缩回。“太子爷,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浑然不觉我早无礼到了极点,转身推门离去。
外头早已明如白昼,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回值房看看,大家都在摸鱼,一个人都没有。毓庆宫侍卫是比较难当的,有时会挨打捱骂,但某人心情好的时候也常常赐宴、赏钱,一来二去,老练点的就很会看风向。既然如此,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溜了?
找人去。
屁颠屁颠找了大半夜,摸遍东六宫一半的地儿,都没有。
日月同辉了,我连忙跑回去准备交班。
“哎哟。”一个宫女撞在了我身上。我伸手扶她起来,客气一句离开。等一下,我退回去追上她:“霜月?乌苏霜月?”
“大人认识奴婢?”这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明眸善睐。进了宫N久,我才明白,原来清朝皇帝选的,不是美,是丑。今天见到这个小姑娘,在满人里算是出挑的。
顾不得应卯了,我一把扯住她往树丛里走,为防意外,还捂住她嘴。
放开她,我连珠炮价说:“你知道方子轩吗?他准备来带你走。你收拾一下,后天晚上在斋宫西暧阁等我。那里是佛堂没人去的。”
小姑娘一怔,眼泪流下来:“大人,奴婢不能去。奴婢不能舍了家人。宫规严峻,奴婢死不足惜,却不忍带累家中高堂。”她越哭越凶,我手足无措,只得把她当珊珊哄;在我连买糖葫芦给她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方才强忍泪水,轻声道谢:“大人心存良善,奴婢自是感激不尽,若能见得方郎一面,就是立时死了,我也,再无所憾。”
我心里酸酸的:“你是那个宫的,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出去,又不会害了你家里人。何况不是二十五岁就放出去的吗?小方大概会等你吧。”
“奴婢是永和宫的。”她点点头,同意了后天晚上的约会。
交了班,我已经是误了小半个时辰了;没人说什么,我出了宫。心里明白,还是沾了太子的光。
出了宫门没走几步,就见阮文衣冠楚楚地站在长街上,提出一包东西。
高兴地扑上去,咭咭呱呱说:“文哥,姓秋的要找的人找到了啦。我厉害不?珊珊乖吗?你有没有偷偷跑去找小姐啊?”
阮文宠溺地单手抱我转一圈:“胜男啊,你说,我怎么敢呢?”
“那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我不依了,噘起嘴推开他。
他打开手中纸包,捧至我面前:“快吃吧,你不是喜欢吃这卷粉吗?”馋虫勾出来了,谁让我昨天没吃晚饭;接过来一口一小条,我吃得不亦乐乎。“慢慢来,先垫一垫,家里还有。”不知道他从那里又掏出个小水袋,我接过来连喝几口。咽了东西说:“好吧,看你那么早就给我送吃的,就算你找小姐,我也原谅你了。”
“胜男,认识你,我就再没找过任何一个别的女人。”他握住我的手,拉着我慢慢走,低声说:“我死心眼,认定了就不会变。”
心里一阵暖意升起,低了头,我再也没说话。两人默默牵着手,走进了东堂。
坐在空无一人的圣堂里,我平生第一次祈祷:“上帝啊,请你让我以后能在教堂里结婚吧。”阮文忍俊不禁:“你应该跟我说啊,跟上帝说有什么用?”
“切,谁说我就一定嫁给你?万一我要是嫁别人呢?”我又开始口是心非。
阮文一时呆住,拉我入怀,霸道地说:“我不准。我不准你嫁给别人。我知道你还小,我能等你长大,可我不决会让你长大了去爱上别的人。”俯身吻上我的唇,他深入掠夺,舌尖灵活而极富有技巧地勾引我的,缠绵辗转。我无力地吊在他身上,毫无反应,只有凭本能回应;良久,他才恋恋不舍放开我,深深叹息。我双腿一软,坐倒长椅上,耳朵烧得难受。伏在前排椅上,我羞得不敢抬头。
他也坐下了来,揽着我的肩头,凑近我柔声说道:“胜男,我爱你,嫁给我。我等不及了。”
“不要。”飞速回答一句,我推开他逃走。
什么嘛!那有这样的人,我们才谈了一天都不到的耶;那有这样子就求婚的。双手抚上脸,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出去,躲在教堂角落里,心跳得砰砰的。
阮文笑嘻嘻地走过来,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更是紧张。下一秒,落在他怀里:“胜男。”他呻吟一声,无奈地说:“我以后都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别紧张,我不会怎样的。我只是,情难自禁。”脸埋在他胸前,我呐呐地说:“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人家害羞嘛。”
默默相拥一阵。“咱们回家吧。珊珊昨天说想出去玩。”阮文揽了我出门。
那儿都去不了。
“少爷,大小姐,你们回来了。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着进去的,就在里院坐着呢。”宁婶刚刚打开门,就低声说。
我们对视一眼,阮文隐隐将我护在身后,我也握住了腰刀;虽然不称手,聊胜于无。
“李兄,李大人,回来了?在下给两位引见一下。”秋飞花抱着珊珊迎了出来。身后跟了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那双眼睛我熟得很。悄悄地我往阮文背后贴,冤家路窄好不好。
青年上前一步:“甘肃云山寨方子轩,见过两位。”
“小方,我已经找到你女朋友了,明天我才能进宫,你且休息一晚,我跟她约好了,后天才能见面。”我讨好地说。阮文好笑地握紧我的手。
方子轩淡然一笑,转身负手,望向天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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