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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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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你啊。”自顾用饭。
巫琦儿额角筋花猛爆。却仍满面堆笑。道:“哎呀,不好了,我竟怂恿你丢了蓝宝那家伙送的东西,她绝饶不了我。”
沧海叼下箸尖青菜。“唔,祝你好运。”
巫琦儿筋花爆长。却仍堆笑。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吃过晚饭没有?”
沧海挑眉想了一想,便问:“你吃过晚饭没有?”
巫琦儿满意微笑。“还没有。”
沧海耸了耸肩膀。“没吃回去吃去罢。”
巫琦儿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仍堆笑。
笑了一笑,又笑了一笑。
沧海埋首用饭。不急切,但甚惬意。
巫琦儿终于甜笑道:“唐颖,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沧海道:“我不吃酒。”抬起头望着巫琦儿,轻叹一声,道:“巫长老,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情,未免得罪你,还是请你先回去。”
巫琦儿顿时一愣。那清绝澄澈的眼神仿佛有静心安神的功效。巫琦儿甚至能感受他的诚意。于是巫琦儿犹豫。
沧海语罢,便低首托腮。虽默然未语,却似能令人闻听他心中正在长吁短叹。
脆弱的女人最容易就范。
脆弱的男人亦是同样。
巫琦儿便在瞬间打定了主意。
因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然而巫琦儿错了。这世上永远没有做坏事的时机。
于是巫琦儿甜笑。万种风骚俱在眼尾唇角,许多年的经验,使她清楚自己什么样子最美丽,什么样子最迷人。
这样眯眸抿唇,便就是她最美丽最迷人的面貌。同具幼女稚嫩与少女青涩与妇人风韵,那简直是世间最难得的美艳。
第二百六十六章诱是种罪恶(六)
于是巫琦儿笑着,解开闪蓝黑丝袍的带子。
从腰侧解起。
柔软垂坠的闪蓝黑丝袍由腰间轻分,似乎露出一线柔软白嫩的腰身。烛光掩映里似有若无,似无若有,就像夜空中一线银色流星,飞快滑过了,却引人遐思。
沧海低着头,望见那一盆热气微熏的鲜汤中,映照着巫琦儿的身影。望见她微笑解带,由腰侧解起,之后是肋下,之后是腋前,再之后是领口。
巫琦儿将丝袍脱下。
沧海望见一盆蛋花。
柔软垂坠又有厚度的闪蓝黑丝袍,由巫琦儿光滑莹润肩头滑落,落在温暖厚实地毯,落在纤细白嫩踝下,落在玲珑小巧足畔。
巫琦儿露出比方才最美丽最迷人面貌还可爱万倍的笑容。万分得意。如果说这世上还有男人能够抵挡她最美丽最迷人的面貌,那么自此以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受住这可爱万倍的笑容。
沧海抬起头。
闪蓝黑丝袍内什么也没有穿。
可爱万倍的笑容只有在袍内什么也没有穿的时候绽放。
绽放。
一如她的身体。
美丽的女性**。
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男子抵受得住?
所以自此以前,巫琦儿一直是个胜者。
所以她怎能不笑?怎能不笑得可爱?
就连这世间最清高的男子也在对她目不转睛。
她心境的激动,几乎令她的身体也在烛光中发光。
沧海盯着她。
目光像一对无形的手。
不懂得古董连城上下其手的手。
却不能说这对手不懂得宝贝的可怜。
沧海盯着她。
眸子内映照的火焰仿似不是烛光。
巫琦儿笑得更加可爱。一头长发披肩一般覆在光滑的背后。神秘的阴影投照在双丘上。
而前身完全曝露在烛光下。
无所畏惧,得意的,炫耀的,迎向沧海的目光。
巫琦儿望见沧海雪白衣领内皙白的颈上,凸起的喉结微微上下滚了一滚。巫琦儿挑眉。
不可遏止的将眉峰跳动。
慢慢换上令人迷醉的微笑。
如同夜叉鬼幻化而成妖魅绝世的艳伶之笑。
沧海双唇不受控制的微微开启。
目不转睛。
整个室内从方才丝袍落地就静谧无声,连偶尔毕剥的红烛也闭口屏息,不敢稍喘。
啪。
烛花忽爆。
巫琦儿轻眨美睫,缓慢撩起眼皮,将每一根睫毛的颤抖伸展上卷,清晰的让人看个明白。就像催眠师的手势。
在你转移注意的同时落入早布下的陷阱。
巫琦儿的陷阱自然早已布下。
现在便是收网的时刻。
巫琦儿早就知道,对付这种清白单纯的猎物,根本不需要工具。
或许她自己,便就是最有效的"mi yao"。
巫琦儿一直微笑的桃红色小嘴,微微张了开来。
“怎样?”巫琦儿又眯眸,微微张开手臂。
似乎在等待她的"qing ren"乖乖扑入她的怀中。
沧海早已轻启的口角忽然一动。
极轻极微几不可见。
就连对面亦然目不转睛的巫琦儿也没有发觉。
于是沧海又动了动嘴角。
这回巫琦儿看清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一)
巫琦儿惊讶瞪大双瞳。
惊讶万分道:“你什么意思啊唐颖?!”
于是沧海第三次撇了撇嘴。万分无聊。
“你居然看着一个在你眼前脱光衣服的美女撇嘴?”巫琦儿高声,上前两步惊诧瞪着沧海。“你还觉得没劲啊你?!”
沧海耸了耸肩膀,第四次撇了撇嘴。
“真难看。”沧海道。
巫琦儿猛然瞪起的眼睛快如碗口般大。巫琦儿瞪着眼睛,提着气,一个字说不出来。
沧海失望万分的叹了口气,端起还剩一口的饭碗。咕哝道:“真影响食欲……比容成澈还影响食欲……”第五次撇了撇嘴,和块肉片一起,将最后一口饭扒入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
巫琦儿难以置信到极致的瞪着碗口大的眼睛低头望着自己影响食欲的美丽身躯。美丽到自此以前从没有男人不肯就范,从没有男人不爱慕想往,从没有男人不赞不绝口。
也只是“自此之前”。
自此之后,至少有一个男人大失所望,毫无兴趣,且影响了食欲。
巫琦儿难以置信到极致的瞪着碗口大的眼睛抬头盯着沧海,喃喃道:“唐颖,你是活腻歪了?”
巫琦儿被这沉痛打击打击得浑身无力。别说愤怒,连气都生不起来,连话都高声不了,连站都已站不稳了。
然而这世上有种仇恨,表面就如风平浪静的大海。
然而越是风平浪静,心底就越是汹涌澎湃。
越是难以磨灭。
越是不可原谅。
巫琦儿踉跄着,赤身**走向沧海。
沧海正满心提不起劲的将比脸还大的汤盆端在手里,就着盆沿喝了一口。仿佛遭受沉痛打击的人是他。
“你竟敢……”巫琦儿摇摇晃晃走近八仙桌。
沧海端着汤盆恹恹抬眼,眸光忽惊道:“你别过来!”
“喂你、你别过来呀!你干什么?啊!你再、再靠近我、我反击了啊!我……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哎呀你怎么还过来?”
巫琦儿狰狞的脸就在八仙桌后。脸上覆着冷冽的黑影。
“呜……”沧海惊吓的小声呜咽,端着汤盆缩成一团。
巫琦儿的黑脸仍在靠近。
永不放弃的。
仿佛要越过圆桌凌驾。
黑影渐次笼罩,沧海只觉要没顶。
没顶之灾。
“啊——!”沧海大叫一声。端着汤盆两脚一蹬。
但听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巫琦儿猛然愣了愣。
月黑风高。
四野昇平。
黛春阁众多屋宇其中一座猛然传出一声尖叫。
女人尖叫。
房顶地板一阵战栗之后。
沧海冒着冷汗回过神来。
眼前一片狼藉。
八仙桌翻倒。
杯盘碗碟乱撒。
满地肴馔。
立着的,沧海左右两只锦墩。
沧海坐在当中锦墩,端着一盆冒热气的鲜汤,抱着尾巴哆嗦。
“快来人呐!”
棋园众婢听喊倾巢而出。
卧房内望见一个满头菜肴的女人。
披着件闪蓝黑丝袍。
“喔,这是火腿,这是冬笋……咦?这是鹿筋么?喔,鹿筋是红色的,就是煨鹿筋喽?”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二)
左外髻的女孩子喃喃咕哝着,执筷将颤抖黑发上的残食挟入手中小碟,“嘿哎?那为什么‘煨鹿筋’没有放香蕈?还是没有扣上?”
右歪髻的女孩子也托着小碟,从湿淋额头挟下一片道:“角儿你看,这不是香蕈是什么?”
巫琦儿额头湿淋,黑发颤抖。
全身都在颤抖。
美丽的身躯沾染肴馔,仿似一道美体盛宴。
左歪髻女孩子捏着筷子笑道:“边儿好厉害,那块那么小也找得到。那这么说,真的是‘煨鹿筋’了?”在巫琦儿脸上嗅嗅,笑嘻嘻又道:“姑姑味儿的煨鹿筋闻起来好好吃……啊!”突被踹翻在地。
“滚出去!”巫琦儿将榻板拍得山响,连带边儿也给了一脚。
筷子碟子撇了一地,边儿角儿扑在地毯上,哇的哭了。
中腹儿忙一手拉起一个,推出门去。回头望一望卧房,又蹙眉悄声道:“说你们两个多少回,都不长记性,连个眼力见儿都没有,小心总有一天死在她手上!”咣的一声闭紧了门。
回来见局坏儿拿手巾搓了香皂给巫琦儿擦脸,巫琦儿还指着门外骂道:“说什么‘金角银边草肚皮’,我这倒好,倒是这‘草肚皮’懂我的心!养这一个个儿的就只会吃,为什么不干脆去厨房,叫什么‘鹿筋儿’、‘猪蹄儿’得了!”
局坏儿一边给巫琦儿擦手一边低着头乐。
中腹儿赔笑道:“人都说‘心腹’、‘心腹’,奴婢不仅是‘腹’,还是‘中’腹,又跟了大姐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大姐的意思?”
巫琦儿虽皱眉不语,却也没再暴怒。
中腹儿又道:“热水这就烧开了,赶紧去洗洗干净。”
迟了半晌,巫琦儿方不悦嗯了一声。
局坏儿啧啧道:“瞧弄这一身,亏着菜已凉了,没有烫伤……”
“你说什么?!”巫琦儿猛坐直,瞪眼直指房外。“给我滚出去!”
“是、是,大姐不要生气,我这就……这就出去……”
“滚出去!”
“是,滚出去……”
“局坏儿、局坏儿,果然只会给我搅局!”
中腹儿忙抚着她心口劝慰,望着局坏儿,两厢茫然。
局坏儿惶然放了帕子,提着窄裙快步外奔。闭上房门那刻,猛听屋内大哭道:“呜……中腹儿!你不知道!当时那小子手里就端着一盆汤啊!热汤啊!要不是我跑得快……要不是我跑得快……呜……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啊?!哇——呜呜呜呜……!”
一地狼藉已被收去。
收狼藉的羽儿粉儿蕊儿并未发现,其中独少了一只箸架。
漆木箸架。
暗紫红色漆。
晶莹润泽。油的发亮。
暗紫红色漆木箸架正躺在阴湿腐烂杂草堆的荆棘柴枝上。
光亮微弱处。
沧海手内正捏着一只香扳。
坐在桃粉色床帐内。
皙白修长然而纤瘦伶仃的手指。
紫色的檀木。
内圈镶银。
银上刻字。
沧海锁眉叹息。又仰望梁椽。摩挲竹字,默然惆怅。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三)
正一手后撑着床褥出神,忽听窗畔有人哼了一声。
哼声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只是刚好表明心迹。
沧海叹了一声。
抬眼见汲璎坐在窗台上。背拱如猫,微微的凸出窗外些去。墨兰衣衫彷如同夜空融为一体,从窗外望来,又如同灯熄烛灭的黑暗。
所以自古夜行衣乃是墨兰,而非纯黑。
黑衣反射月光,易被人察。
沧海似困似恹望着汲璎,“看出什么来了?”
汲璎抱臂道:“知道护院的职责是什么么?”
沧海愣了愣,稍微清醒。“护院?”
汲璎盯了他一会儿,道:“暗卫。”
沧海又愣了愣,方摇了摇头。
汲璎哼道:“你是头儿居然不知道暗卫干什么用的?”
沧海睁着对茫然眼珠,下颌微挑仰视汲璎。
汲璎道:“我的唯一任务就是看着你这遭人恨的家伙别被人不小心弄死。”
沧海满头冷汗。寂然无言。
于是汲璎笑了起来。轻轻的,微微的。勾起嘴角。“或许在你快被人弄死的时候,可以帮你喊人来。”
沧海冷眼道:“希望你最后两字不是‘收尸’。”
“呵呵,”汲璎笑。又摇头,“我的话已说完,没有最后两字。”
沧海疑惑道:“你的武功那么好,为什么不在我快被人弄死的时候出来救我呢?”
汲璎又笑。
汲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精明到遭人恨的家伙总是会如此轻易掉进自己言语的陷阱。
“你快被人弄死了?”汲璎道。
沧海愣了愣。“我是说假如。”
汲璎再笑。“你希望我救你吗?”
“当然。”沧海笃定。颇有些急切,“我快被人弄死了呀。”
汲璎不得不笑。
好半晌,方道:“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身上有夜酣香。”
沧海猛然愣了愣。一时回不了神。
“……夜……酣香?”
汲璎点头。“是隋炀帝当年烧在迷楼的香,也是迷楼四阁其一的命名,余下三阁分别为散春愁、醉忘归、延秋月。如今这四个名字已被用来指称四种齐名的媚药。”
沧海仰视汲璎。
汲璎道:“夜酣香是其中消磨意志的一种。如果口服,便会神识恍惚,任人摆布。若是嗅闻,便会像你一样。”
“像我……哪样?”
“意志不坚,正气全无,”顿了顿,“满心满脑,全是女人。”
沧海嘴巴一抿,面色通红。“我、我没有……”小小声。
“我只是觉得……”颦眉一阵,忽抬眼正色道:“汲璎你发觉没有,那天绛思绵说起那四拨杀手来杀我的时候,第二拨说是‘照夜堂’的顶级杀手,但却被‘醉风九子’中的一人拦截了。”
汲璎将他望了一会儿,似觉不接口实在令沧海自说自话一般,不置可否道:“嗯,怎么样。”
沧海道:“但是当时一直追着我还替我解决了第一拨杀手的余声余音已经失去了我的行踪,而第四拨杀手也是因为无法得知我的具体位置面都没露就无功而返。”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四)
汲璎眉头稍皱。“那又怎么样。”
沧海目光垂低,沉吟道:“‘黛春阁’最高礼遇的路线虽是初时预定,但只有阁内极少数人知道。就算第一拨杀手在我上轿之时便已跟踪,到最后也一定会被甩下,就像余声余音一样。”
汲璎鄙夷。“就凭你?”
沧海认真点头。“就像第四拨杀手一样。而第三拨杀手因是阁内人,本就知道路线,所以才能准确埋伏,又终因种种原因而未能得手。”
汲璎皱眉而视。没有接口。
沧海又道:“第一拨杀手知我行踪而被余氏兄弟拦截,第二拨杀手知我行踪而被‘醉风’九子拦截,第三拨杀手知我行踪而未能出手,第四拨杀手根本不知我行踪。而第一拨杀手败在余氏兄弟手里,说明这第一拨杀手不及余氏兄弟,而余氏兄弟又被我甩脱,以此推断,时间一久我自然也可甩脱第一拨杀手,所以这第一拨也可划作不知我行踪那边。”
汲璎面转凝重。
“也就是说,”沧海直视他双眼,“除却第二拨被‘醉风’九子拦截之外,第一、三、四拨杀手中只有第三拨能够知我行踪。”
汲璎沉声道:“因为她们是‘黛春阁’内人。”
沧海慢慢点一点头。“假设绛思绵所言分毫无误,而‘醉风’九子不惜身份暴露也要将这第二拨人拦下,就表明……”顿了一顿,长长叹了口气,方道:“就表明这拨杀手绝对有拦截的必要。”
汲璎道:“因为不拦截,你就会有危险。”
沧海颔首。“换句话说,这第二拨人至少一定能找到我。”
汲璎道:“可是他们是‘照夜堂’的杀手,为什么能够知道你的行踪?”
沧海叹道:“自然是买凶的人透露给他们的。”
汲璎目光一垂,“你的意思是说,这第二拨杀手,也就是‘醉风’座下‘照夜堂’的顶级杀手,是‘黛春阁’内人买来杀你的?”
静默半晌,沧海轻轻点一点头。
“那第一、四拨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沧海摇了摇头。
汲璎皱眉道:“那为什么第一拨杀手提前埋伏,第四拨杀手又不知你的行踪?”
沧海又摇了摇头。
汲璎不悦。“那你知道些什么?”
沧海缓缓道:“第二、三拨杀手都和‘黛春阁’有关。”
“还有?”
“‘醉风’九子知道‘黛春阁’所行路线,是因为……”沧海垂眸。“‘醉风’九子之一的这个人,一定就在‘黛春阁’内。”
汲璎惊瞠目。惊道:“‘醉风’的人为什么不杀你反倒要帮你?”
沧海摇头。却道:“或许这就是神策的命令。”
汲璎上前握住沧海双肩,迫使他抬起眼来望着自己。
汲璎道:“如果这是神策的命令,就或许是神策告诉他‘黛春阁’所行路线的,所以这个人不在‘黛春阁’内也一样可以帮你拦截杀手。”
沧海滚动眼珠将汲璎望了一会儿,又低下脸庞,默然不语。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五)
良久,才又摇一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偏开脸颊,无目的望向他处,幽幽接道:“这第二拨‘照夜堂’的顶级杀手,我没有感知到,你也没有感知到。”抬眼望着汲璎,“是?”
汲璎再惊。“的确。这就说明这第二拨杀手是在咱们感知范围之外被人拦截的,也就是说,咱们还没到达那里时,‘醉风’九子就已经准确拦截了他们,所以说‘醉风’这人至少对整个行进路线了如指掌!”
沧海微微点一点头。“而能对整个行进路线了如指掌的人……”
二人同声道:“必是‘黛春阁’内人!”
沧海望着汲璎眯眸笑了一笑。
汲璎陷入震惊难以回神,却在看见沧海微笑的刹那皱起眉头。
沧海愣了愣。怯怯缩起肩膀。
汲璎道:“这么说来,‘醉风’九子拦截一事实属机密,绛思绵又怎会知道?”
沧海又愣。发呆的小松鼠一般愣愣拽过枕头抱在怀里。泄气的高高耸起嶙峋的肩胛。“……这是不是更能证明,‘醉风’九子就在‘黛春阁’里。”虽是猜测与疑问,而结论却是陈述。
汲璎道:“你是说‘醉风’九子是故意透漏给‘黛春阁’内人知道?”
“唔。”
“为什么?”
“为了叫我知道。”沧海恹恹倾身,以右臂着床咣当一倒。一见汲璎皱眉又立刻坐了起来。
汲璎只是道:“‘黛春阁’里不全都是女人吗?”
沧海耸肩。“谁说‘醉风’九子一定都是男人了?还有啊,那个谁……”出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不算最后第四拨杀手,‘照夜堂’的杀手一共有两拨。而‘照夜堂’杀手乃是‘黛春阁’所买,‘黛春阁’又为什么要买两拨?”
汲璎一愣,沉思。
沧海喃喃又道:“若说怕一击难中,又为什么不让第一拨杀手便是顶级?目标一旦被袭,防范自然加倍,第二拨杀手即使是高等级也会更难得手。而若说把希望寄托在第二拨高等级杀手上,那么让他们一击便中不好吗?免得目标提高警觉难以落手啊?”
摇首几番,咕哝道:“真难懂……”又道:“还有那第四拨杀手是什么来头?他难道不知‘事不过三’么?这是肯定不会成功的呀。”
汲璎道:“这人若是不知道前面有别的杀手呢?”
沧海愣了愣。“……他是不是‘黛春阁’人?”仰头望着汲璎,“他又为什么要杀我啊?”
“我怎么知道。”
沧海眨了眨眼睛。静默一会儿。
“抱歉,我话太多了。”沧海低道,“何况这也不是护院……暗卫的职责。”
汲璎哼笑。“所以你到底是在想孙凝君呢?蓝宝呢?还是巫琦儿?”
沧海大愣特愣。
汲璎皱眉又道:“其实那个巫琦儿……”笑了,“也没有那么难看,不是吗?”
沧海面色瞬间爆红。闭目叫道:“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忘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六)
夜凉如水。
沧海俯卧枕上。朦胧之中觉窗外有客。
“唉。”
沧海长叹一声,无奈使得半张脸都皱起,无奈一撩床帐,扬声道:“你怎么又来了?”却无起身之意。
但听一声轻笑,窗开一线。极讨人喜欢的样貌便露一线。
蓝宝慢慢儿开了窗,趴在窗外瞧着沧海。
沧海又叹一声。道:“有何贵干?”
蓝宝抿着小嘴微笑,摇一摇头。
沧海忽然愣了愣。
明月光虽亮堂,亦不比响晴薄日。时已至夜,却见蓝宝在额前规矩绾了回心髻,插了两支白玉簪,仍是宝蓝褙子,露着青白的衬袄,却都规规矩矩系着纽子。面染新妆。跃入窗来,见底下雪白裙儿,雪白鞋儿。
沧海一愣就是良久。
可也只是懵懂。
蓝宝立在窗前,与床距一丈,只望着沧海微微的笑,并不近前。
沧海发着懵与她相视良久。一时只觉这女子生得恁样讨人喜欢,又甜又夭,娉娉袅袅,看着好生眼熟,似知何人,又疑何人,仿佛月中走下玉兔幻化为人,满身都是月光。尤是一对白皙圆润的小耳朵,未着一饰,却在那漆黑鬓发间,雪白蝤蛴上,让月光温柔勾了一圈银边。在窗边床前,恁样年轻,恁样美好,仿佛让人就这样融化在这月光里。
沧海茫然如醉。
蓝宝微微抿唇,满目痴缠。两手身前轻轻相扣,淡色口唇一启。
沧海道:“你最好不要讲话。”
蓝宝迷惘。
沧海道:“你可以来,别人也可以来,或许比你还早。所以,如果你的话不想被别人知道,那就最好别讲。”语罢,将脑袋撂在枕上,闭了眼睛。床帐垂落。
蓝宝呆住。跳上窗台左右探头。
夜凉如水。
沧海微微睁眼,床帐隙中,有个宝蓝背影坐在窗外,两臂轻笼双肩。小小白皙的耳朵在月里发光。
当时沧海并未深想。或许其实他根本不知来者何人。
那只是一个画面。
或者说只是一个影像。
在某种特定时间,将脑中某个极其偶然的特定想象实体化。
又或者,是见到这影像的刹那,使从前脑中被刻意摒弃的色念分缕猛然集结,与这色相重合,便就认为这色相原是脑中筹谋,忽然显现一般,似曾相识。
然而并不真实。
从而不知是这影像先有,还是脑中先忖。
总之这是他曾梦想过的画面。
然而该说是梦想过的杂念,可并不是画面。
只是这画面毫无征兆出现了,偶然与杂念有万分之一的契合了,也便相信了。其实沧海觉得,自己的品味显然更高,所以自己的梦想应该更美。
也就是说,其实这现实与他的梦想还是相去颇远。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与她说那番话时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然而潜意识中还是那个方外楼无所不能的陈沧海。
所以沧海当时并未意识,蓝宝的回心髻其实当真意有所指。
回心髻,回心转意。
可是这颗心从未动过,又何谈回转?
第二百六十八章第三个男人(一)
沧海睁开眼来。
天已大亮。
沧海仍是上一次闭上眼睛时的姿势。
居然一宿没动。
然而床帐不再有缝隙。
是有人将它掩起了吗?
沧海掀帘。
窗扇闭紧。
再无他人。
沧海很想故意忽略。他可以不说出口,但是他无法阻止自己明白,这蓝宝的善意。
夜晚的风总是很凉的。
何况严冬。何况架床就在窗边。
夜晚的风那样凉,窗外的人又是怎生抵御的呢。
沧海望向屋角暖炉。
日常洗漱。当沧海错觉有人总是站在自己身后笑的时候,回过头来,发现给自己梳头的人竟是汲璎。且那不是错觉。
汲璎就是在抖着肩膀笑。撩起着沧海的头发。
沧海额头裹伤的纱布已解下。
沧海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汲璎道。斜眼望着他脑后伤口四周,在沧海眼前撇嘴。道:“真丑。”
沧海愣了愣。
便换做汲璎愣。因为汲璎看见他愣过之后,眼圈红了,嘴巴扁了,眼泪在瞬间蓄满整个眼眶,汪汪的,却只不掉下来。
敲门声。
敲门声响起时,汲璎又看见他在瞬间吸回所有眼泪,咽口水一样咽了回去。
“是谁?”沧海问。问过之后便又愣住。因为他看见汲璎几乎立刻跳下窗奔了出去。而他不知道,汲璎一直疾速奔出了二里地,只为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门外羽儿道:“唐公子起了吗?昨日那郎中来给你换药了。”
静了一阵,方听屋内颇为悲悯的语调:“请他进来。”
羽儿推门,让进郎中。两厢执礼。
郎中见沧海脱簪披发,便道:“正好,等换了药我与你梳头。”
沧海想反正这郎中昨日就见过那秃了的一块,免得有更多人像汲璎那般嘲笑自己,也便点了点头。又想这郎中对待自己可比容成澈那神医有医德的多了。
至梳头时却不见了梳子。
羽儿道:“奴婢去再拿一把来。”不过方转出屋去,便取了柄青玉梳来。郎中梳头的手艺不好不坏,至少没将沧海弄痛,仍旧按前日所见在脑后绾了个髻。沧海忙有眼力见儿的递上一支小金簪,簪柄乃是垒丝镂空扁方的云纹,簪头弯上来一朵金如意。
郎中将镂空的簪身别入发内,只露着那朵金如意在髻外。又执起一缕鬓发,拿起细金丝。沧海看了郎中一眼,没好意思说话。侯郎中将两边鬓发分别缠了垂在胸前,方忍不住红了红脸。郎中又将披肩余发顺了顺,才放了梳子。
沧海只得道了谢,起身送郎中出厅。
一愣。
郎中向他拱手,又向蓝宝拱手,由羽儿送下楼去。
沧海立在外厅,只愣愣望着蓝宝,也未及与郎中作别。蓝宝竟已换回那件宝蓝面青白里的立领丝袍,仍旧敞着领口,露着肚兜,头上随意绾了侧髻,发梢垂肩。
沧海见羽儿送了郎中回来,进屋取了青玉梳交给蓝宝,蓝宝便收在怀里。面色不由大红特红。
第二百六十八章第三个男人(二)
“……你什么时候来的?”沧海道。
汲璎在杳无人迹的树林里撑扶双膝狂笑,手里还攥着一柄头梳。
蓝宝在沧海外屋入座,微微笑道:“唐公子果然坏死了,人家在外面守了一夜,哪还有什么别人,都是你骗我的罢了。”
沧海垂首,于蓝宝面前置盏,倒了一杯温开水。蓝宝微微一愣。
沧海方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由一旁食盒内取出早餐,摆了一对碗碟,四支银箸。沉默饮下半盏温水,便放了杯,执公筷挟了几样小菜糕点在碟内。
犹豫了下,向蓝宝碟内挟了一只小小的水晶包。便沉默用饭。
蓝宝一直在愣。望见他颊上淡淡浮起两团润红,方才微微笑了笑,拿起筷子。一口咬了半只水晶包,眯眼笑道:“好甜。”
又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沧海,“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好。”沧海抬眸飞速望了她一眼,又低下眼皮,轻声道:“对不起。”
蓝宝笑道:“如果你想说这个,那还是闭嘴的好。”顿了顿,又笑,“嘻,你闭嘴了就没办法吃东西了。”
“……昨晚我只是很累了,想睡觉……我以为那样说你就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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