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颜第一-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庭、后院,她还学着先王后,让宫女们装扮各类角色,终日欢娱,自己忘情的观看,指指点点的。



王孙骆从城墙上拽着绳索,出了姑苏城,孤身一人到了鲁国,见到了鲁哀公乞求救兵。哀公答应他,等到齐国的救兵来到,合兵一处,救援吴国。

王孙骆又来到齐国。齐国正处在内乱时期,齐国大族田氏族长田常,杀了齐简公,更立齐平公。明哲保身的国书,手握兵权不动声色,静观其变。老于世故的陈恒与国书抱成一团,在国公与田氏集团中间保持中立,拥兵自重,以图后发制人。陈光以其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和和善的人品,登上了司马的宝座。

国书见到王孙骆心情异常复杂,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王孙骆的请求,但是他更不愿不顾自身安危贸然出兵,落得内外交困。

自从见到王孙骆后,国书的眉宇间始终紧锁,在嫣茹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实情。嫣茹还私下里见到了王孙骆。知道了内情后,嫣茹天天纠缠着国书,说他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太自私无情,还说母亲托梦给她,母亲啼哭不止,说等不到救兵来,就悬梁自尽。就在国书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时,陈光出现在他的面前。陈光主动请缨,说要亲率沂城的几万军马,驰援吴国。国书掂量再三,拜访了陈恒,征得陈恒的同意,又暗中拜访了田常,田常毫不犹豫地支持国书的出兵主张。国书眉毛舒展,请旨齐平公,令陈光带兵救援吴国,并配备战车三百乘,国书一再叮嘱陈光:一定要见机行事,救得则救,保存实力不战而胜最为上策,还要谨慎应对鲁国的援军。

出征前,陈光回到府上与妻儿告别。他抱起不满周岁的儿子,深情地望着妻子嫣然,嫣然为陈光抻了抻衣甲,用深情的目光仰面看着钟爱的丈夫,轻启秀口,叮咛:“早点回来!”陈光会意的点头。

陈光告别家人,带领心腹之人,抵达沂城,边训练军士,边等待国书调派的三百战车。

王孙骆兴奋地离开齐国,仍然独自回吴国去了,他要把这个消息早一天告知苦苦等待的王兄。

他来到姑苏城北城,眼前是布防严密的越国军阵,王孙骆毫不犹豫地冲军帐去了,不这样他就进不了城。军帐内,诸稽郢、泄庸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王孙骆。王孙骆挺直身子对二人说,自己是从齐国求得救兵回来,齐鲁联军不日就到。二人对王孙骆的为人早就有耳闻,敬佩他的忠勇,挽留不住他,就停止攻击城门,后撤兵勇,让开道路,送勇士归去。



范蠡的军帐内,范蠡站在大帐门口,仔细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在发动这场战争前他就横下一条心,这是对夫差的最后一战,也极有可能是自己军旅生涯的最后一战,他必须彻底消灭吴国的军事力量,彻底铲除吴国的生存根基,向夫差永远的讨回尊严。他要实现自己的承诺,把团聚与复国一起拿到手中,把本就属于自己的幸福夺回来。他暗中叮嘱专成、要义,在攻破姑苏城的第一时间,抢在任何人之前到达玉阳宫。

如今围困姑苏城数月,刚刚又获知王孙骆已经求得援兵,范蠡心中焦虑起来,一旦齐、鲁联军到来,必然要分兵防御,僵持过久,吴国的其他盟国就会陆续派兵前来救援,此次征战必将功亏一篑,团聚永无时日,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集中力量,在援兵到来前一举攻破姑苏城。于是他召集各路将领,进行了重新部署。城西、城北改为佯攻,在城外设伏,攻城器械集中在城南和城东,城南为主攻。

一切准备就绪后,范蠡请令勾践,勾践面色严峻地下旨攻城。攻击开始了,姑苏城顷刻间陷入了漫天战火之中,淹没在攻城士卒的呐喊和喧天的战鼓声中。专成的三万精锐之师,一个方队接着一个方队无边无际的涌向城门,上百乘抛石车、饿骨车、云梯、临冲吕公车、铁叶箭塔车、连弩车摆开阵势,向城头和城门发起了猛烈的不间断的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箭矢如飞蝗,火石如流星,遮天蔽日地飞向城头,飞入城中。同时城东的逄同、要义率水路、陆路两军也发起了猛攻,西、北两侧摆开了进攻架势。从早攻到晚,从晚攻到晨,一个波次跟着一个波次,无数的生命和火焰撞向了坚实的城墙。

姑苏城开始呻吟、哀号、战栗,已经到了风雨压城城欲摧的地步。主攻点几次变换后,当城南再次成为主攻点时,姑苏城再也坚持不了,南城门被攻破,城东也被攻破,潮水般的越国军士,涌向进城内,专成率军快速抵近内城,继续发动攻击。

内城的坚固程度,与外城无法相比,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城内的防守显然对越军的如此强大的攻击准备不足,仓惶应对,勉强支撑。退居内城后,王孙雄极力主张,不能坐以待毙,应突破重围,奔走齐、鲁两国,再作后图。

内无守城之望,外无救兵可及。夫差身子靠在墙壁上,仰面朝天,面无表情,他转视空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只剩下寥寥几员大将,衣甲破损,面色苍黄,满身透着疲惫,只有嘴巴里还能说出不屈的豪言。他默默地垂下头,低声说:“大司马,做好部署,集中兵力突围吧!”说完他向**走去。



夫差身穿铠甲,腰悬宝剑没有戴头盔,花白长发束在一起垂落在身后,就这样进了深门,恍惚地走向玉阳宫,到了宫门前,仰头看了一眼,自语:“玉阳宫啊!这里是寡人的圣地!”缓步登上玉砌的台阶,抚摸着门前鎏金的殿柱,扫视一眼洁白的墙面上镂刻的日月神祗龙凤花木图案,无声的长叹,再也跃不出凝重的空间,裹着自己身躯,颤动,颤动,颤动。颤动得掉落了身上的所有光环,赤裸裸的只剩下一个凡人拥有的心跳。如同颤动的叹息一样的旋律,此刻夫差的心境,恰似东海汹涌般的伤感,苍空无垠般的惆怅,大江湍流般的愁绪,禁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夫差已经近两年没有来到玉阳宫了,这次恐怕是他今生最后一次踏进自己心中的圣地,他百感交集。玉阳宫是一个君王难得有的,净化王者灵魂的地方,真正能安静地享受生活的地方,在这里他能真正体会到做一个平凡人丰富的感受,体会到服从的乐趣,体会到欣赏美和被美驾驭的快感,这里仿佛有激情荡漾的潮水,不断地注入了他生命的河流中,保持着永远的新鲜、旺盛和生机。他一生所崇拜的玉的品质和兰花的气度,在这里一下变得索然又庸俗。他不知道是自己拥有了她,还是她熔化掉了自己。他不明白叱咤风云傲立诸侯的自己,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变得毫无力量,以至于对她的许多行为,不敢去约束。为此他自嘲般地为自己寻找了一个混沌的理由:自己似乎真正拥有了她,抑或她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自己的内心里只是装着一个美丽得虚化了的影子。他对她又有着现实的超出了溺爱的情感范畴的爱,把她当成人性化的圣女,他不是用嘴去爱,不是用手、用物去爱,甚至不是用心气爱,他是用神去爱。她却没有变成妺喜、妲己或者褒姒,真的变成之中的一个,自己内心里也不会这样的空洞。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两人心灵之间,硬撑出来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使得自己对她感到陌生,他试图用世间无数多的珍宝来填充它,用人间的奢华来弥补它。分别在即,缘分将尽,能说这个空间缩小了吗?他近似绝望地感到,这个空间他永远无法填满,因为有一种更强的力量支撑着这个空间的大小。这种力量他无法得到,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一个人为所不能产生的力量,是一种最自然、最直白、最本质、难以阻止的神秘力量。无论自己是否愿意,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了范蠡,输给范蠡的最直接的原因除了自身没有那种自然的力量之外,还因为自己是君王。

在即将推开玉阳宫大门时,夫差为自己与西施的关系定了位:不是君臣,不是夫妻,不是哥妹,不是仇人,不是对手,不是路人,又貌似这些都是。

君子君王的夫差推开大门,亲切的呼唤着:“子玉,子玉在吗?”



越国攻破了外城,开始进攻内城的消息传来,不知为什么,西施心中已经没有了两年前越国人围攻姑苏城时那种热切期盼的心情,亲人离得越近,心情变得越复杂。几日来西施一直在回忆,入宫后经历的每一件大事,她自信,没有践踏不做妺喜、妲己、褒姒的诺言,同时也无愧于范蠡所托。对于她自己而言呢,吴国王宫内多年的经历意味着什么?如果当年没有遇到范蠡,自己会是什么命运,会嫁给一个普通的乡村小伙吗?看来这是命,就像自己做的梦。会稽城几年的生活,使得自己对范蠡的好感上升到了爱,如果不是政客们复仇思想的驱使,自己定能成为范蠡府上的女主人,过着优越的贵妇生活。进了吴宫,来到夫差身边,嗨!算什么呢?如果自己不加约束任意放纵,在这里呼风唤雨,极尽荣华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夫差对自己一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发自心底里感谢夫差对她的无私的关爱,为此她愿意为夫差当牛做马,愿意为夫差殉葬,也可能会愿用来生回报夫差。夫差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什么角色?是君王?是夫君?是兄长?是君子?是男人?是护卫?是对手?是暴君?……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有一点基本可以确认,他不应该是灵玉童子。西施拉开梳妆台,拿出那块蠡玉来,捧在手中,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复杂的愧疚感来,在真爱与关爱面前,她都感到有愧!

西施在这样的心境中,宿命般的等待着,时常会想起老神仙的“生命状态说”来宽慰自己。一日,西施看看门外的秋色,临窗的树木开始结出青色的果实,又是一个收获的日子。她忽然想到了苎箩山的秋天,苍翠的山野,清凉的溪流,满山的红果,欢愉的生灵,想起与郑旦穿着彩衣在绿水潭中嬉戏,笑声填满了整个水潭,扬起的水花一颗颗落下,犹如珍珠打在水面上。天空时而会出现彩虹,两人戏称那是通往幸福的桥。想到这些,一股按捺不住的情感,催促得自己坐立不安,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出门去,似乎是听到了郑旦的殷切召唤,召唤着自己到来,却又督促自己离去,于是对正在忙碌的移光说,要去郑旦那里看看,移光要跟着,西施说让追月和驰原一起去。

走在去玉秀宫的路上,看到**里到处是惊慌乱跑的宫女,路面、花园处处凌乱不堪,园中的白鹤、鸟雀早就飞走了,空气中弥漫着烟火的味道。三人径直进了玉秀宫,郑旦坐着单手支腮,一副沉思的样子,旋波无言地立在一旁。西施热切地开口就说:“郑旦,你看外面的局势……”郑旦闻听站起来,扭过身去,一甩长袖,冷冰冰地回应:“子玉娘娘,这种局势更应该待在宫里,不应该乱上添乱。”

一句话惊呆了三人,西施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看旋波,旋波也扭过脸去。

“郑旦,你耍什么威风!噷!”驰原一双秀目瞪圆了说。

追月给驰原使个眼色,一起拉着西施往门外走,背后还传来郑旦无情的声音,“今后不得再来这里!”

出了玉秀宫,西施不解地说:“她这是怎么啦?”

“是呀,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追月说。

“有什么不对!瞧她那样子,一看就来气,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噷。”驰原气愤地说。

西施叹了口气,一起走向玉竹宫。

玉竹宫里平静的很,宫人装扮得一个个花花绿绿,来来往往,没有规矩的做着杂事,宣娘娘又开始打扮的年轻美丽。西施劝她到玉阳宫一起住,她摇头说,这里就是她的归宿,她还劝说玉翠离开自己去玉阳宫,玉翠脸上流露着自然的笑意,俯下身抱着宣娘娘的肩膀,“本家娘娘,就让玉翠真的随你玉碎了吧!”

西施心境惨淡地从玉竹宫出来,默默地走向玉月宫,见到了夏妃,夏妃仍然是一句话也不说,西施出门时她一直送到了宫外。

走着看到早已经空荡荡一片的玉梅宫,西施心里无限的伤感。

远远地看到玉兰宫,昏暗之中毫无生气,一片灰色的幽深,“若是文姐姐在,她该如何重新选择呢?”西施自语。追月靠近一步说:“文娘娘无时无刻不在为姐姐祝福呢。回宫吧,该为自己多想想了。”

回走的路上,经过水上长廊和一片小花园,这里曾经是为王后祝寿时搭建的集市,当年宫女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男装,摆摊叫卖,演出百戏,王后、妃子们天天来往于此,笑声歌声闹成一片。而今这里空荡荡,到处布满了灰尘,寂静的令人不寒而栗。

回到玉阳宫,追月向移光说出自己的担忧:郑旦的冷漠,宣娘娘的淡然,文娘娘的早逝,会令西施心灰意冷。

移光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宫,让追月寸步不离的跟着西施,自己则加紧做好准备,尽力与外面联系。

婉晴还是不太多的说话,背着双剑来往于玉阳宫与深门之间,带着内卫守护深门。

回到宫里,西施变得沉默了,玉翠的话似小鼓槌一样不时敲击着她的心。她对追月说的一句话更令追月警觉,她说“驰原娇弱,日后你要多多关照她呀!”。追月感到西施心中的悲厌情绪在滋涨,倍加小心谨慎,从不让西施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天,西施依旧坐在梳妆台前,将蠡玉、小伞还有范蠡写的词摆放在台面上,眼睛盯着出神,灵感告诉她夫差来了,她似乎听到夫差在呼唤自己,她赶紧起身几步来到前厅,夫差已经进门来了。

西施朦胧的双眼看到了夫差的苍老,看到了他目光中少了往日的刚毅,看到他脸上的泪痕,看到了他伸出的手有些颤抖,看到了一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悲情英雄,西施的心也颤抖了。

“子玉,老夫今日来此,一是道歉,两年未能登门,有罪。二是来辞行的。”夫差脸上带着安慰似的笑容。

一句话说得西施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子玉,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每时每刻的记忆,老夫都会埋藏到心底,带到永远。”

西施捂着双眼抽泣起来。

“子玉不必如此,记得老神仙说生命的状态最终都要走向永恒,一切要顺其自然,老夫是领悟到了。”

西施伏到几案上,抽泣使得身子一下、一下抖动。夫差走近来伸出手并没有伏在西施的背上,僵硬地落下来,给西施拉了一下滑落的衣襟,转身对移光姐妹,露出慈祥的笑容,拱拱手说:“卫戍长,老夫无能,保护不了你们了,你们保护好你们的姐姐,安全的回到家乡去吧。”

夫差说完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转身就要走。

“大王!”随着一声悲怆的哭喊,西施扑通一下给夫差跪下,双手伏地,身子卷曲着。

夫差停下脚,却没有敢回头。

“大王,民女入宫来,大王待民女的恩德世上无人可及,奴家有愧于大王的厚爱,今世不能报答,来世一定报答。大王啊,让民女为大王尽力做点事。”西施说完站起来。

夫差也转回身来,此刻他担心起来西施为他殉死的诺言,两眼直直地看着西施。

“追月、踏宫、驾风、驰原你们四人保护大王一起出城吧。”西施悲切地说:“出去后不要再回来,记住姐姐的话。”

四人迟疑,看着西施与移光。

“去吧,大王身边有好多将军,姐姐这儿有移光和婉晴。”西施意味深长地说。

移光走到她们身边,为每个人脖子上系上一根紫色的纱巾,然后说:“听姐姐的话,保护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活着。”又悄悄叮嘱追月:“一定要跟着田开疆。”

四人见状,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决定,踏宫、驾风赶紧去寻衣甲。

追月含泪站在西施面前,在西施脸上仔细地看着,喃喃地说:“姐姐,不许犯傻,你的命就是妹妹们的命,妹妹们一定会活着找到你的!不管多久!”转身对移光说:“老大,拜托了。”

驰原抱着西施的后腰,伏在背上嘤嘤地哭,西施转回身,给驰原擦干泪水,叮嘱:“一定跟紧姐姐们。”

驰原点点头,哭道:“你可一定活下来呀!”

“一定。再见面时,姐姐要为你找个如意郎君呢。”

西施取下自己的风披,披在夫差身上,为他系好衿带,内心里真诚祝愿老天保佑夫差,口出两个字:“平安!”

夫差心潮起伏,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他照样无力阻止西施所要做的决定,不过,西施的做法,对他受伤的心灵是莫大的慰藉,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几案前,抓起笔写下这样一句话:“废黜西施玉阳侯爵位,废黜娘娘封号,废黜子玉称谓,以归其本。”写完,如释重负的撂下笔,蓦然转身,向外走。

“大王。”身后又传来西施哭泣的声音:“大王,你的剑。”西施双手捧着莫邪宝剑,紧追了几步。

夫差驻足,扬扬手,悲情地说:“留给夫人吧!就让它继续保护你!”说完昂首而去。



王孙雄、王子地率领属下将官首先从城北冲出去,造成突破北门北去汇合援兵的假象。夫差、王孙骆、田开疆从城西冲出,然后北去会合王孙雄。伯嚭留守都城。

北面突破的王孙雄率部与诸稽郢所部展开了惨烈的搏杀,王孙雄没有选择突击北进,而是进行着自杀式的决战,以至于勾践不得不从城西调来军队增援诸稽郢,双方只杀得尸积如山。

夫差率人趁机从城西杀出,夫差一马当先,挥动大戟冲向敌阵,王孙骆、追月四人、田开疆、田壮、宋平紧紧护在夫差周围,冲出后欲向北会合王孙雄,此时,王子地满身血污的赶来,禀明城北的实情,转告王孙雄的话,求夫差放弃会合,西去,奔走唐、蔡两国。杀红眼的夫差已经忘了自己君王的身份,他挺着大戟向北杀去,他要去救他的心腹大将。他那里知道,此时的王孙雄已经身带多处箭伤,战车周围不足百十号卫兵。王孙雄仰天狂笑,带着最后的狂笑冲向了敌阵。

夫差被调头回来围堵的越兵拦住,后面的追兵赶来,将夫差等将士围困在了一个山丘上。

他本来可以走了的,他本来是已经是走了的,他现在想走已经不可能了。

范蠡早已经率部赶到,把个夫差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别说一个人,就连一阵风也吹不出去。范蠡下令停止攻击,他看到了夫差身边有几个脖子上系着紫色纱巾的人,虽然疑惑,但是知道那一定是西施的人,放心的是,他早就下令全体将士,不许伤害系着紫色纱巾的任何一个人。

勾践得意的蔑视着山丘上成了瓮中之鳖的夫差,以手相指,哈哈狂笑,猛然收起笑容,盯住范蠡的脸,“为什么不进攻!”

“没有臣下杀君的道理。”

勾践嗯了一声,高举起手臂,他要发出最后的进击指令,只见王孙骆,徒手分开重重越兵,孤身一人来见勾践,乞求勾践念及当年夫差的活命之恩,放夫差一条生路,从此后弃国从民,保全子嗣。

勾践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带着从屈辱中产生的不能忘怀的仇恨,带着极端的鄙视,带着隐藏了近二十年的得意和狂放,双拳紧握,双臂高举,有力的挥舞,眼睛了冒着火焰般的杀气,“苍天哪!勾践忍辱为奴,与民同耕,食不重味,衣不两色,为的就是等到今天哪。孤王也能成人之美,就赏赐夫差食邑百户,迁往甬南,以承子嗣。哈哈!”

夫差听到勾践的话,大笑几声,“大丈夫岂能像狗一样摇尾乞活!岂能像小人一样恋生!岂能学尝粪便苟活的泼赖!你们是一帮见不得阳光的阴暗鼠辈。勾践!像你那样活着就那么自豪吗?范大夫,有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歹毒小人身边是容不下正人君子的!”夫差说完,解下甲胄,面向姑苏城连扎自己数剑,最终刎颈身亡。一代霸主,一世英豪,君子君王,侠骨柔肠的汉子,怀揣成功与失败,怀揣对忠臣的愧疚,对美的眷恋,以他自以为的君子风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终结了吴国的承嗣。

王孙骆紧接着也自杀了。

战场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勾践勉强发出的几声讪笑。范蠡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还是立即下令,停止攻击,停止杀戮,解除包围。

夫差自刎了,吴国灭亡了,范蠡的战争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也结束了!多年的心灵纠结,瞬间展开,只此一种快感而已,并没有获得胜利者那样的心态,看到一脸愤怒浑身杀气,双眼充满野性和贪婪的勾践,心中到是产生了恐惧,“他与他,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内心自问。

听到范蠡下令停止进攻,勾践十分不满,正待要说什么,卫长岩鹰在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勾践看了范蠡一眼,说了一句“相国速速处置军务。”跟着几名红甲武士匆匆离去。

夫差死了,被困的吴兵顷刻之间被冲散了,或逃或降,范蠡正在寻找几个带紫色纱巾的人,专成骑着烈马,提着大戟冲到范蠡身边,“大哥,不好了!”接着下马来低声说了几句,范蠡的脸色变得煞白,厉声问:“怎么会这样?”

十一

原来,夫差弃城突围后,伯嚭抵挡不住越兵的强大攻势,城门随即被攻克了,专成不顾一切地冲进内城,闯入**,在四处烟火,遍地狼籍,四处呼号奔逃的宫人中,找寻玉阳宫……

十二

玉阳宫的前厅里,身着华丽礼服,外披绛紫色罩衣,发髻高挽的女子,面部怡然,极其镇定的站在厅的中央,闪动着美丽的眼睛看了一圈,微笑着举起手中的短剑,架在脖子上,就在此时,她的眼睛里跳出来一个人的身影,躲在门后,“是你!”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一片黑暗,喘不过起来。她被麻袋罩了进去,随即被人扛着跑了去。

十三

当专成闯到这里,已经找不到西施踪迹,问了一名军卒,才知道有十多个红衣红甲的人来过了。专成又里里外外找了一会,就急着去见范蠡。

专成走后,门后面的人影一闪出来,嘻嘻地笑了两声,抓起几案上的那只春卮,揣在怀中就消失在人群里。

十四

范蠡听专成匆匆说完,“如此装束,行动如此快捷,能是谁?”突然间范蠡就像遭到雷击一般,他彻底愤怒了,他抓过身边侍卫的一匹马,飞身跨上去,直奔勾践的中军大帐。帐外跳下马,迈大步呼呼地进门。

中军大帐内住着随军而来的王后雅鱼,她是来见证,曾经受过非人待遇的地方,被自己征服的时刻。范蠡已经顾不上礼数,直往后寨闯来。在寨门前,见到勾践怒气冲冲地摔门出来,与范蠡碰个正面,怒目看了范蠡一眼,丢下一句话:“相国来后寨作甚?”甩袖就走了。范蠡隐约看到了那一缕断发,飘动一下。

范蠡进了大帐,王后正气恼地双手叉腰,一口一口的吐着气。没等范蠡开口,王后气鼓鼓地说:“少伯相国,也是来寻妖女的吗?”

范蠡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王后,大王从**挟来的女子,正是臣下义妹,对越国是有功之人,还请王后还义妹于臣下。”

“少伯,要不是庸民大人告知本后,还不知道你家大王将此妖女带了回来呢。少伯你是本后心目中的坦荡君子,治国功臣,难道不知道红颜祸国的道理吗?此女虽然是你的义妹,但是她祸害了吴国,就是当世之妲己,岂有再生之理。本后嫌其污秽,不能污浊众人之目,与麻袋一起直接沉入湖底啦。你认为有什么不可吗?”

范蠡在恍惚之中听完了王后的最后一句话,在王后轻蔑又遗憾的表情中麻木地离开,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虚幻,模糊的一点都不真实,嘴里嘟囔着:“死了,死了?”

季菀拦在了如醉如痴的范蠡面前,露出得意之色,轻佻的叫着:“范蠡,范蠡相国。”

如同丧失灵魂的范蠡,揉眼睛,“公主。”

“哈哈,这次怎么没有把本公主当成那个妖女啊。”

“……”范蠡身子晃动几下。

“啊呀!妖女死啦,哼!她早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本来王嫂嫂,还想看她一眼,问点话,弄不好还能留她一条活路,我岂肯罢休,我就是不能让她活!”

“什么?”范蠡站稳了身,睁大眼睛。

“捆在麻袋里,想想就痛快,然后绑上大石头扑通一声丢下湖,好解气。”

“你!”范蠡清醒过来,怒火开始燃烧。

“你?什么你!本公主为了你,守身一人清苦一生,你还算人吗?是的我比不上她,就要灭掉她,本公主今天给你说明白了,你的先妻,也是我下药药死的,谁让她挡了我的路。”季菀咬牙得意的说。

范蠡“噌”的一声抽出季菀身上的宝剑,指着季菀,“你这个魔女!”

“我是魔女?哼!还告诉你,吴国的间人几乎把吴国的财宝都要送给我,为的就是借我的手杀了你。别以为你当初放弃攻占姑苏城的私心别人不知,别以为你暗中派人保护妖女出使楚国的事情无人知晓,别以为你在复国的大旗掩盖下私欲大过国事的目的别人看不出,别以为有王兄的宽容你就可以任意妄为,就这些理由可以杀你全家无数次了。我是魔女?我就应该把你妹妹在吴宫里的事情告诉吴国人,我是魔女?我就应该劝说王兄早一点杀了你!”

范蠡持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季菀忽地跪地,膝行几步,抱住范蠡的腿,脸上挂着泪水,凄切地说:“少伯,你杀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我不明白,季菀身为公主,当今王妹,姿色不逊于任何人,各国贵族都来聘亲,这样的我,为何征服不了你。少伯我们还有机会。”

范蠡仰面朝天,“是啊!你是公主、王妹,你哥是国王,这江山是你们家的,所有的子民都是你们家的奴隶,生死都由你们家定。我范蠡是什么?只不过是你们家的一条看家狗!她身上的天然的美,自然的善良,顺乎天理的柔顺,超乎地灵的灵动,你,还有你们,永远不具备,永远不理解。”说完,宝剑掉落地上,当啷一声弹了几下,轻轻踢踢腿,又说:“世间有你们这样不守信用的大王吗?有你们这样不念旧情的王后吗?有你这样为了自己的一点感情,滥杀无辜的吗?没有杀我,是因为离开我,你们无法打败夫差!”最后的话,几乎是在怒吼。

范蠡说完转身甩开季菀的双手,抬腿就走。

委坐在地上的季菀,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范蠡的背影,拾起一张弓,搭上箭,慢慢拉开,哭喊了一声:“范蠡。”闭眼间手指松开,箭射了出去,射落了范蠡头上长长的红缨子。范蠡转回身向前跨了几步,甩掉头盔,呵斥:“来呀,不要只会在背后放冷箭。”

季菀脸上的泪水长长地流着,她咬紧牙关,把弓拉满,“范蠡,是你逼我的。”“嗖”的一声,箭矢擦过了范蠡的耳轮,划了一下。

范蠡冷笑几声,转身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了柔弱的声音,“少伯,你能再看我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